[原創] [古代] 與你比肩 0822更新第二章.金秋 重發

霜雪之風

大家暑假好(揮手)

這篇是男重生女穿越的文，如果不能接受就請點下叉叉，能接受歡迎繼續看下去。

因為作者是學生，高一生活繁忙(其實還不知道忙不忙),總之不定更。

然後…廢話不多說，正文開始。

補註：重發的部分直接貼在原第七章後，可接續看，內容有些不一樣。

能理解為前面較著重在「現在」，後面重發的著墨於「過去」更多。

以上補註於2018.08.27早00：02


楔子


「喲，你來啦！」城牆上，青年燦爛一笑，一束整齊的黑色高馬尾隨著她的動作晃蕩，一襲紅衣襯得她神采飛揚。

齊鉞大步走了過來，友好的拍了下夏侯淵的肩膀。

「嗯。」他只是低低的應了聲，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


其實他倆誰都明白這場仗贏不了，卻又，都站在這裡。

也算同生共死了回。


「怎麼還是這副面癱樣啊你，說來這麼多年了我還沒看你笑過幾次呢。」齊鉞大笑，笑裡摻著一點悲涼，一晃即過，就像看錯了一樣。

夏侯淵盡力勾了勾嘴角，最後還是決定放棄。

又不是他自己想這樣的，他也有顆思維發散的內心啊，打娘胎裡就面部表情癱瘓還想他怎樣。


而極目眺望，遠方黃沙滾滾，胡騎踩踏沙塵而來，聲勢震天。


「哎，你說說如果你能重來，你想怎麼過？」

「…怎麼？」腦抽了嗎，沒事問這個幹嘛？

話說，她身為主帥在這聊天真的行嗎？

「靠，你回答就回答，不回答就算了！」齊鉞被看的惱羞成怒，大喊。

用那眼神看她幹嘛！整個就一臉鄙視加嘲諷啊！

「妳先。」

「……我不會有下輩子。」

「假設。」

「都說了不會有，嘿，這假設不成立懂不。」齊鉞撈起長槍，走下城牆，城內倒是整齊，大概是因為沒多少人的關係吧。

畢竟，城內的人早撤退的差不多了。


她突然猛地一回頭，抓住他的手臂，大步向前，兩人的嘴唇輕輕碰了一下，旋就分開。

夏侯淵嘴唇翕動，卻見齊鉞滿臉懇求，就像在拜託他別開口，一串話機關槍似的如同在爭取著最後的時間：「我喜歡你。」

他心底一顫，甚至沒來的及吐槽。

「你說，倘若真有下回，我就做你一人的將帥可好？

「我就什麼也不管了，就打仗，像我阿公那樣頂天立地一回。

「誰管他媽那群混帳扯什麼蛋，我就打我的……

「然後就戰死沙場，也不比現在這樣窩囊。

「根本窩囊廢啊我，連跟喜歡的人告白都能拖到死前，你說還有比我更孬的嗎？」

她一副快哭的樣子，力道大的像能扯斷他的手。


「哎，就這樣吧。」齊鉞鬆了手，她抿唇一笑，這回倒是灑脫，他卻感覺心臟彷彿被揪緊了一樣，一抽一抽的疼。


「我果然，還是很喜歡你呀，謝謝你你來了。」也謝謝緣分。


明明只是退後了一步，他卻感覺兩人拉開的距離好似天涯。

「你…」夏侯淵大步向前，而對方的黑髮掠過指尖。

那剎那他甚至還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可他卻只能，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



後記：

基本上，有看過桶爺的帝王之友就能發現有很大程度的模仿。

尤其是楔子。

只能說劇情走向和設定都有改，後面會不一樣。

附帶一提，帝王之友真的是篇很好看的文，大推。

霜雪之風

第一章


又做那個夢了啊。

夏侯淵苦笑了一下，抹了把臉。

誰知道上一世二十五歲吞了毒藥自盡竟沒死成，反倒回到八歲那段顛沛流離的日子。

那段他還能裝傻，和幾個同齡朋友玩在一起卻不必擔憂任何算計的日子。

他想，也許他回到最好的時候。



「喂，你。」清脆而稚嫩的童音，響起。

夏侯淵愣了一下，眨了眨眼。

李偃月一身男裝，看上去就是個清清秀秀的小男孩。

「發熱了嗎？」另一個男孩皺著眉…大概是男的，大概。


只能說因為還沒發育，眼看一群男孩女孩髒兮兮的穿著男裝還真分不出性別。

唯一知道所有人性別的大概就只有李偃月吧？
畢竟是她勸大家換男裝的…除了他。

他是被迫換女裝的那個。

對方的原話是：喂，你身為皇帝的兒子總得低調點，你就換女裝吧！這樣就認不出來了。

當時屈於怕被她拋下的淫威，他只能咬牙答應。

至於對方成為自己的初戀則是後話。


但重來一次，他也不是那麼想找李偃月了。

他現在想的只有齊鉞，一邊想著不知對方可好？又一邊糾結著對方是斷袖的事實。



話說，這時候應該快到長安了吧。

金風颯爽，秋已高。

剛出事那會兒是三月煙花好時節，而現在已然十月入秋。


也是八歲時候的事了，當時在江南水鄉，發生了場意外。

本來也就回去縣衙那請人協助聯絡的事，但更南邊的地方缺糧鬧了民亂，京城來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就歸了京。

偏就有五個比較倒楣的孩子沒能跟上，等到了縣衙，亂民也到了。

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倒楣的小孩，總之他們遇到的高官兒女就他們五個。

至於楊羽玲是路上遇到的，說是被父母賣了，看那女孩子哭的淅瀝嘩啦討論了下就把人留下。

然後又來了陸靳炎，他是硬跟上的，說是家裡人都走了，沒辦法。

最後李偃月拍板，說收不下了，說當初找一群孩子抱成團目的是提高自己的存活機率，而不是開育幼院當保姆順便找死。

夏侯淵大概能理解育幼院和保姆的意思，但機率這個詞琢磨了很久還是想不明白。

於是他想，整句話意思大概是：無論如何，反正就是不能再收人了。

大概。



「這倒沒有。」李偃月瞇起眼，她的手涼涼的按在他的額頭上，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阿月，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呀？」甜甜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個女孩。

側過頭，只見是柳湘芝。

七個孩子齊齊看向李偃月，等她發話。

「哥，等一下就麻煩你了，你先去看看城上的守備狀況。」

李陌刀神色冷冷地頷首，攥緊了手裡的匕首：「妳要留守。」這不是疑問句，因為他們一路就是輪流查探留守過來的。

「是，」簡短的一個字，李偃月撈起長刀，站定：「畢竟都到長安了，這回我們就不用找食物了，剩下的還夠。」

「那幾個饅頭就掰了分著吃吧。」

側頭，她燦爛一笑：「這一路我們也算同甘共苦了，說來接下來就要分開了呢。」


而夏侯淵前面的萬千思緒竟隨她一笑便全化成了灰。

心跳彷彿漏跳了一拍。

一臉面癱，誰也不知道夏侯淵心裡正在瘋狂的尖叫。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天啊！

他、他已經二十五歲了！

原來他是戀童癖啊摔！

上輩子差一歲還好，這輩子精神年齡可是差了整整十六歲！

是、十、六、歲。


滿臉生無可戀，夏侯淵默默哀嘆著自己可能是戀童癖(？)的事實。

明明以前也同樣是日夜相處半年多，可現在他卻覺得李偃月一顰一笑都燦爛奪目。


李偃月也沒發現某人的想法，她只是含笑看著地上水窪漸漸染上淺藍，眼底映著遙遙曙光。

天亮了。

「妳很期待分開嗎？」陳鴻雁蹙起眉，眼睛紅紅的，摻著顯而易見的憤怒和不捨。

「也不是期待分開，就是覺得，大家都能活下來太好了。」她彎著眼，笑得燦然。

真的，太好了。



小劇場：

夏侯淵：「真討厭，妳這從哪弄來這麼難穿的裙子啊？」扯著身上的對襟襦裙，一臉生無可戀。

李偃月：「哎，要不你換這個如何？」

一件洋裝，附帶大紅蝴蝶結頭飾外加粉紅小提包配件，一件馬甲束腰。

裙子外面一層紗，是件大澎澎裙，領子有荷葉邊，袖子上是白色的蕾絲。

還有白色長襪，粉紅色皮鞋……以下不贅述。

「別漏了這個。」李偃月撈起一個箱子，打開，裡面有口紅、遮瑕膏、粉餅……同樣不做贅述。


「……」

崩、潰。

夏侯淵：「啊啊啊啊啊！妳不要管我！我是真男人！我不是戀童癖！妳不要攔我！」撞牆撞牆撞牆。

「……」



後記：
最近有篇喜歡的特傳背叛文要刪了，潛水這麼久，我其實沒留言過半次…老實說我就是個這麼不負責任的讀者。(小小的自暴自棄)

所以，我也不能要求看倌們留言(攤手)，畢竟我自己都沒能做到。

至於，男主角的姓算是個小小的致敬。(舉酒杯)

以及，感謝分享的linlin大大，能發現也是有別人在看這篇文，我是真的非常高興。

真的謝謝大大的支持(鞠躬)。

洌泱璟璇

我(舉手，之前看文也是不留言的……因為不知道講啥，只是現在有寫文後，發現留言的重要，所以會盡量浮個水。對了，原來男主是戀童癖啊~(誤

霜雪之風

第二章


「也不是期待分開，就是覺得，大家都能活下來，實在是太好了。」李偃月彎著眼，滿臉感慨。

真的太好了。

能脫離保母生涯真是太好了，好的讓她想尖叫。

天知道領著一群孩子從建康步行到長安有多難，花了半年啊，整整半年啊！都快七個月了！

尤其是古代醫療這麼不發達，受個小傷一感染就能死人，還有戰爭、亂民什麼的，要不是本來她就沒臉沒皮，加上大家為了活下去也都豁出去了，他們半年七個不見得能剩三個。


一路偷搶騙過來，也是少不了好心人的幫助，他們終究活著到長安了。

儘管幾個孩子都瘦的脫形，能活著回來還是太好了。

畢竟，她可沒打算在這裡這樣早早死去。



不過她心底著實有些感慨。

這一世出生在一個富貴的家庭中，也是因為這趟旅程才讓她第一次明白詩文中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並非誇大。

單舉醫療而言，她領著一群小孩子連發個燒都得緊張，並不是因為這些病症在古代是不治之症，而是這些醫療資源並不是人人都能消受的起的。

這是一個貧富差距極大的世界。

這點跟她在現代沒太大的不同，只是在這裡，這個血淋淋的事實被扯到了她眼前。



話說回來，陳鴻雁說出這句話聽著好相這半年多幾人當真生出真感情似的。

她也不好說自己其實留了個心眼，也算退路。

畢竟旁邊這個小公主可是當今聖上的七兒子呢，能規避點風險還是避著點好。

但這倒真能感覺出大家還都只是孩子，表面上裝逼裝的厲害，可相處起來還是這樣可愛。

純粹，卻也絢爛著。


所以，她才不喜歡小孩子啊。

她討厭看著這些美好一再地被現實摧毀，儘管有些人會變得更閃閃發光，但她還是很討厭看見這些稚嫩的臉被現實磨礪的模樣。


老實說，她其實有點擔心回家後將聽見什麼消息，那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同時，也擔憂著這些孩子的未來，如今的單純，將會如何被現實狠狠踩在腳下。

可大家都終將成為大人。


她只知道這場意外不會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儘管活了兩次，她也不知道這樣一件事將把她認知的這個世界變化幾何。

也許，說能讓她看見多少表面下的真實會更為恰當。



「阿月，阿月，妳有在聽嗎？」柳湘芝拽著李偃月的衣袖，滿臉通紅。

「怎麼？」側過頭，順手接過李陌刀切好的饅頭。

因為這些都是前天一個好心的婆婆給的，放了兩天早全硬掉了，簡直跟石頭一樣，也是氣候乾燥才沒壞掉，但用手掰是掰不開了。

看著李陌刀一臉嚴肅的用匕首切著饅頭，她認真的回想那把刀昨天還切過什麼。

「阿月，我說話妳怎麼都不聽呀？」嘟起嘴，這幾個月中磨掉了大小姐脾氣的柳湘芝比起一開始看來可愛多了。

李偃月軟下目光，畢竟也是要分開了，說沒有半點不捨是不可能的，還是希望能好好說會話，總覺得這時還是別吵架的好。

哎，她愛說就讓她把話說完吧，她聽著便是。

「阿月，等我長大，我嫁給妳好麼？」只見小姑娘一臉期待。


……吐血。


夏侯淵開始咳嗽，咳得滿臉通紅。

李陌刀頓了一下，面色呆滯，手就停在半空中。

陳鴻雁露出饒富興致的神情，他不知道李偃月的性別，只是純粹感覺有趣。

陸靳炎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開始嗆咳。

楊羽玲眨了眨眼，轉頭看向兩人，眨眼眨的好像眼抽筋。


這簡直就像是幼稚園裡一群小孩，突然有個小孩扯著鼻涕去跟另一個小孩告白。

通常(小說中)性別相同可能會促成一組未來百合或竹馬基情，性別不同則可能來場「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不過李偃月個人感覺這更像是小娃兒抱住保姆，說，我想跟你結婚！

碰到這種情形，她聯想的是小學同班男生說自己初戀是保姆的各種尷尬滿點。

剛才的想法倒是全被這麼一句話沖散了……一臉懵逼，她心底各種崩潰。

重點是，誰來告訴她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劇場：

李偃月：「我不是蕾絲邊！沒有歧視意味，但我真不是！」抓狂。
夏侯淵：「嗯。」
夏侯淵：「那妳是什麼？」
李偃月挺胸，一片平板：「我是鐵錚錚的男子漢！」堅定。
夏侯淵：「……」

論穿男裝造成某人對自己之性別習慣性失憶症。


後記：

感謝冽泱璟璇大大的留言，真的非常謝謝。

話說回來，下禮拜考完暑期考我就要去看醫生了呢……神經內科，什麼鬼。

總之，就是希望看完能好一點啦，就是傳說中的經絡不通有點小惡化…反正我也不懂這樣。

(默)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基本常識有待加強。

霜雪之風

第三章


最後，李某人哄騙著小姑娘收回了原話，改成七人十年後見。

李偃月扶額，得了，總之見就見吧，都十七了小姑娘總該嫁人了，也算避過自己禍害小孩的風險。

接著就是看柳湘芝黏黏糊糊，就差叫大家寫個致十年後的我再埋個時空膠囊。

嚴格來說，李偃月的行為也算禍水東引，她只是把小女孩的注意力從她身上轉到他們七個上而已。


至於「妳愛扮男裝沒問題，敢去招惹人家小娘子，回頭我就剁了妳的三條腿。」是李陌刀離開前撂下的狠話。

聽了那當下她一臉呆愣，明明她只有兩條腿啊。

於是李陌刀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李偃月兩腿中間。

她忽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不自覺的夾緊……等等，她哪來那個東西啊！

到底是在看什麼啊！她真實性別是什麼作為她哥哥李陌刀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不對！

ㄚ的他才九歲啊混蛋，這些科普他是從哪來的？

李陌刀是九歲，是九歲啊，那可是小孩子最後純潔的年紀啊！


於是李偃月開始了針對自家兄長思想教育上的深刻憂慮。


就某方面來說，在轉移注意力這方面最高招的其實是李陌刀。



而夏侯淵則是在收到了李陌刀警告的眼神後繼續憂慮自己的未來。

總之就是一個腦補跑沒邊了的概念。

「看什麼，你也要跟我告白嗎？」李偃月皺了皺眉，瞪了他一眼。

什麼啊？

夏侯淵怔了下才發現自己正看著李偃月發呆，他忍不住脹紅了臉：「我又不喜歡小孩子。」

對方則是回以一個嗤笑：「你以為我就喜歡你啊？」

「我、我不好看嗎？」

啊啊，這都什麼話！

說出來夏侯淵立刻想一頭撞死算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小美人∼真沒想到你是這種情難自禁的類型啊。」一副流氓樣，李偃月湊了過來。


一、口、老、血。


其他四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一個面無表情的抽出了一把拆信刀，對準了李大流氓，崩潰大喊：「你你你不要過來！」

另一個捧臉大叫：「啊啊，你是要謀殺親夫啊？」

「我、我才沒有！」自暴自棄「反正我喜歡的又不是你！」

「既然你這麼喜歡我，你就從了我吧七妹妹∼」

「聽我說話啊混蛋！」

李偃月笑了笑，臉越湊越近……然後用手指戳了一下夏侯淵的臉。

戳出一個小小的凹陷，然後又彈了回來。

果然小孩的臉手感就是好。

……

「哈哈哈哈，哎，不然你以為我想幹嘛？」李偃月看著夏侯淵都快冒煙了也是笑得直不起腰來。

小孩子就是好騙，還真好玩。


而柳湘芝身為知道夏侯淵性別的人，則是突然有種這個世界有扇寫著大大的「腐」字的門朝她敞開的感覺。

握緊粉拳，她插話道：「我都知道了。」一臉慎重。

夏侯淵正在被自己的思想痛擊，失魂落魄的程度恰好能把柳湘芝的話擋在耳外。

李偃月則是被楊羽玲拍了拍肩，表示加油，大有同情意味。

「？」

「我都知道了，就算妳是……我還是不會討厭妳的，我還是很喜歡妳，我支持妳們！」楊羽玲大聲說。

等等她是什麼？孩子妳懂了什麼？


至於這間接造成某小姑娘成為長安腐界寫手則是後話，李偃月表示自己看的五味雜陳。



幾人就這樣嘻嘻鬧鬧著，然後李陌刀回來了。

看著他領著幾個大人回來，大家都明白分別的時刻已到，可即使彼此心知肚明，他們還是想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裝作不明白，他們此生，很有可能是再也不見。

這樣的想法他們也知道很幼稚，他們是幸運才能活著走到這裡，他們都知道的……可是還是覺得，如果一輩子都能這樣子，就算是再苦也會覺得無所謂。

如果能一直這樣在一起，多好。


「可是，我沒有家了。」一路冷冷淡淡，楊羽玲面具終於碎裂，抿著唇眼淚啪搭啪搭的不斷落下。

嬉鬧聲徹底沉寂。

其他問題好像也沒什麼了，最糟糕的是他們該怎麼辦呢？

他們兩個該怎麼辦呀？大家都要回家了，可是她們已經沒有家了。


風吹沙，黃沙滾滾向天涯，她卻看不見自己能去的地方。


陸靳炎拍了拍她的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明明之前的這幾個月他們就是一家人，可是他們現在都要走了。


他們沒有家了。



後記：

發上了第三章。

今天魔法生涯終於到第五級了，玩了快一年才升到第五級我也挺佩服自己的老實說。(笑)

霜雪之風

第四章


他們總感覺李偃月是無所不能的。


不是不願去想被他們如此依賴的她身上該有多重的擔子，可只要看見她微笑著，笑裡也許帶點痞氣，背脊挺直，然後遊刃有餘的踏步而來，他們就覺得什麼也不必害怕。

她的笑臉就好像一盞燈，亮在他們看不見終點的路上。

好似一根柱子，撐著頂著。

然後他們就能一直、一直堅持下去。


每當他們說了些什麼，她就會無奈的笑，歎聲煩死了煩死了，說自己簡直像個保姆似的，接著盡全力去做到。

他們餓了，她就帶他們去找吃的；當有危險她又能一挑多，就像英雄。

當晚上睡不著或開始想家，她就會撐著那把長刀，坐在大樹下，營火搖曳著，而靜謐中迴盪著她帶著笑意的嗓音，領著他們穿越故事中一個又一個的夢境。

而在她說自己自作孽，領了一群小屁孩扯後腿時誰也不會傷心，因為他們清楚他們之中沒有人會被拋下。

李偃月與他們而言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所以這次，她也會有辦法的吧？

她可是李偃月啊。

即使是夏侯淵，也忍不住下意識這樣相信著。


可夏侯淵終究沒能看到她是怎麼做的，他是第一個離開的，和他一起走的有柳湘芝。

小姑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緊抓著自己父
親的衣裳。

最後進了城，他們一行與柳府的人岔開，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好似夢醒了，醒來後又是孤孤單單，只有自己一個人。


會有辦法的。

肯定會有辦法的。

李偃月說她能盡力給他們一個家，就會說到做到。


至少他想這樣相信著。


□


他的堂妹簡直一身心眼。

先是在甲板上看到當朝皇帝時就說要先觀望，沒想到還真看到有人要刺殺夏侯攸。

當翻船後好不容易上岸時，她說先打聽消息再說，結果帶著大家避過了亂民北上。

在看見夏侯淵時，她說要改個假名還要變裝，出城時竟發現真的有刺客在找夏侯淵，結果當然是找不到，因為一群「小乞丐」中只有一個小姑娘，其他都是男娃娃。

而現在要養兩個人……她到底打算怎麼說？

那是活生生的兩個人喔，說養也不對，她答應的可是給他們一個家。

家是避風港，是歸屬感，是情感歸依處。

那不僅僅是一個能遮風避雨的處所。

而是不管發生什麼都會想回到的地方。

家，不是那麼好給的，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而是要做真正的家人。


她…到底打算怎麼做？


側過頭，李陌刀看著李偃月靜靜的目送所有人離開，明明是笑著的，李陌刀卻覺得那抹笑光是看著就覺得難受極了。

他也只能嘆口氣。

他的妹妹很強，她就是這麼強的一個女孩子。

明明才七歲，可是性格卻那樣好強，不會的事也要強迫自己會，難過時再難過也會強忍著不掉淚。

然後他就想，看她長大這麼些年了，他那倔強的妹妹什麼時候才會哭啊？

只不過想歸想，當在獨孤振榮走過來時李偃月的笑容終於崩塌，看見那張忍不住開始低頭掉淚的臉，他仍是一陣慌亂。

「阿公，我們回來了。」聽著李偃月的聲音哽咽，他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獨孤振榮看著自己的孫子孫女也是眼眶一紅，威嚴的臉上眉頭重重蹙起，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回來了好，阿鐮，有照顧妹妹嗎？」拍了下李陌刀小小的的背。

李陌刀拽著獨孤振榮的袖子，抬頭：「如果沒有阿鉞，大家走不到這裡。」聲音低低的，但隱含自豪。


仔細想想後他決定什麼也不想了。

因為他的妹妹很厲害，所以無論她想做什麼，他放手努力支持著就好。

其實支持本身就是一種守護，既然大部分的事他都沒法做的比她好，那他就陪著她完成她想做的。

換種方式也好，畢竟他也做不了太多，他能給的唯有無條件的支持。


所以，說吧，妳想怎麼做呢？


「阿公。」卻見李偃月攥緊楊羽玲和陸靳炎的手，再仰起頭時一臉毅然。


「我應作男兒。」


□


你有沒有想改變過什麼？


她是不知道別人如何，可是她有喔。

她想保護很多人，很多很多。

她想盡全力去守護她所依戀著的家，即使她不是一個熱情的人，她也想努力頂住家裡的天。

雖然這段時間她不願去想，可她其實是很清楚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比誰都明白那場意外將意味著什麼。


所以她得盡力，去撐起那個擔子。


後記：

有點想改文名，看能不能改個文青點的……(笑)

洌泱璟璇

咦！居然改篇名了耶（錯愕）難怪想說怎麼找不到……     是說這篇有點沉重?女主乖乖來個抱抱~(警察哥哥這裡有變態！            

霜雪之風

洌泱璟璇 發表於 2018-8-8 01:16
咦！居然改篇名了耶（錯愕）難怪想說怎麼找不到……     是說這篇有點沉重?女主乖乖來個抱抱~(警察哥哥這裡 ...

呃……那個啊，我又改名了…真的是最後一次，我發誓！
真的很感謝冽泱璟璇大大還在看我的文，我真的超高興的！！真的非常謝謝大大每次的留言！
真的非常謝謝！(鞠躬)

霜雪之風

第五章


青年就站在不遠的地方，背影修長，烏黑的長直髮被紮成馬尾，隨風肆意飛揚。

手裡那開過鋒的偃月刀泛著冷光，一如她凌厲的面容，透著那隨時皆可出鞘的殺氣。

她很少跟他保證什麼，包括不會傷害他這點，也是。

可他就是知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把刀尖對準他。


忽然，她轉頭一笑，笑顏燦爛勝似驕陽。
「夏侯七！」

那張笑臉如同泛著暖意的雨，細細密密的下在他的心尖上，讓夏侯淵不自覺的抿嘴一笑。


然後他皺起了眉，指控：「梓卿，說好的一輩子的好兄弟呢？妳怎麼可以歡喜我？！」

「……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當好兄弟的？」齊鉞笑容一僵，好似有些心虛。

「妳沒有嗎？還，還有如果妳真心悅於我，為什麼妳還不來找我？」夏侯淵越說越覺得委屈。

「哎小七啊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很像怨婦嗎？」齊鉞有點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突然，她嘴角的弧度上揚。

「吶，原來你這麼想念我啊…你說啊你是不是其實也有點喜歡我？」笑容戲謔。

那，那怎麼可能啊！

他絞盡腦汁想組織反駁的句子，可眨眼間那人竟已消失了蹤影。

「梓卿！齊梓卿！齊鉞！」倘若妳不在，這些拒絕的話他又能說給誰聽？

但無論他怎麼呼喊，終究喚不回她的回頭。



「殿下，您做惡夢了嗎？」令佟點起燈，憂心的看著大床上坐著的小小身影。

今天還沒到時辰呢。

他服侍的這位小殿下每天都是掐著點起床的，時間一到就會自動醒來，每日的起居比寺裡的僧侶都還精準。

他才八歲呢……這樣是真的太辛苦了。


卻見男孩勾了勾嘴角：「是個好夢。」能見到她就算好夢。

笑裡竟有些不屬於孩子的悲涼。

「算了，先起身吧，我要讀書了。」

「是。」


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再遇見她，可他希望，至少屆時他有能力得以陪她完成前生未能完成的想望。

可以完成她所說的，每個將士都能不餓著，都能不必再打沒必要打的仗。

所以啊，他得很努力才行喔。

他要很努力很努力，才有資格去見她。


而且，這一次，他要的不再只是佇足於她身後。


這一世，他想要的是能與她比肩，好好地穩穩的站在她的身旁。


大風吹過照著書頁的燈火，也吹過城外練武場上，使得落葉翩飛，平添蕭索。


「哈啾。」李偃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不，也許現在改稱為齊鉞會更為恰當。

女孩身穿一襲深藍長衫，手攥一把長刀指地，一雙清透的眸子裝著初露曙光的天空。

她滿身大汗，一聲聲的喘息一觸及空氣便化成了一團團的白煙。

「阿鉞妳…」男孩擔憂的開口，但旋即被打斷。

修長的指尖輕動，刀桿旋轉了半圈，然後她雙手攥緊刀桿，低喝：「再來。」

……

只見女孩歛目，再張開眼時目光平靜，如同靜靜的水潭，清冷的樣子好似一柄出鞘的刀。

她輕輕一笑，呼吸聲規律了起來，指尖微轉，刀鋒一側，銳利的鋒芒掠過：「阿兄，麻煩你了。」微微一揖。

然後齊釤也笑了，鄭重的行了一禮：「嗯。」手裡的陌刀銀光流轉。

接著「鏗。」的一聲，兩刃交鋒，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一旁的獨孤振榮負手而立，時不時也指點一二，而另一邊的陸靳炎仔細地觀察著兄妹倆一次又一次的過招。


練武場上刀劍碰撞，碎光鏗鏘，少年意氣昂揚。


同樣的時候，楊羽玲有些踉蹌的踩在山路上，目光定定地看著薄霧後佝僂的背影，竟是有些幸福的笑著。

城裡某個坊內，柳湘芝撚起桌上的粉末仔細地嗅著，身後是一大排的藥櫃。

另一隅，則是陳鴻雁拈起被吹落在窗臺上的落葉夾在書頁裡，然後繼續那略顯稚嫩的琅琅讀書聲。


北風再凜冽，也阻擋不了孩子們一步步堅定的成長。

孩子們就像一棵棵的苗芽，而那天他們的相遇就是種子灑下，冬日的風雪也無法阻止京城各處一株株小樹的瘋長。


於是冬天就要過去了，冰雪尚未消融，爆竹聲的熱烈便在夜中緊接著捲土重來，冬日的京城也隨之熱鬧的起來。

達達的馬蹄聲來往，交談聲熱切，替灰白的長安染上鮮活的色彩。


此時一個青年鮮衣怒馬而過，人們不禁交流著那是誰家少年郎，如此好風采。

卻見他縱身一躍，一身白衣翩飛，那馬仰天嘶鳴。

他扯了扯韁繩，昂首望向那高大的門楣。
上面寫著「齊國公府」。


後記：

感謝冽泱璟璇大大的留言，真的非常、非常謝謝。

我不知道能回報什麼，能給的大概只有第五章而已。

目前的日更(除六日外)會維持至開學，接下來會改成月更。

畢竟要升高中了，我是真的很期待，也是真的想開始認真念書了。

可果然還是不想放棄打文啊…(傻笑)因為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嘛。

對了，現在這篇文改了最後一次名後，就要放到popo上面了。

這裡一樣會繼續放，請大家放心。

還、還有父親節快樂！(這樣說好像有點奇怪？)和大家晚安。

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我的文，真的很謝謝很謝謝！(鞠躬)

霜雪之風

第六章


有人說齊國公府權勢滔天，卻也有人說齊國公一脈就要敗落。

齊國公一身戎馬，常說道虎父無犬子，卻落得長子軟弱無能。

次子跑商成功，但商人終究背著的是不入流的印象，即便高祖立下了不少法案保護商人，根深蒂固的觀念仍舊難以扭轉。

三子夫妻早逝，僅管留下了一個兒子，但齊十郎仍只是個九歲孩子。

四子在妻子早逝後便回京不再遠征，而自己則在年前出了意外後辭去將軍之職，每天在家做家庭煮夫。

五子在鴻臚寺任官，擔的還是個肥缺，肥缺是什麼？就是沒什麼事又能領高薪的工作，理所當然也沒什麼實權。


可又不能以此說明齊國公就要敗落。


因為他們除了親家的提攜，還有齊大郎齊良州。

那可是以十七歲之齡摘下榜眼之位的人啊，尤其是那副如玉溫良的樣子，簡直就是京中所有女子的夢中情人。

要不是已然娶妻，冰人怎可能不踏破齊家的門檻？


可外頭怎麼說，門關上便擋在門外，齊良州只是逕直走進府內，而江瑤快步走來迎接。

他簡直哀怨透頂，他已經出差沒回家好幾個月了啊啊啊啊啊，為什麼他一顆小包子都見不著？

連齊永哲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

齊永成都比他熱情啊！其實齊永成才是他親爹吧，他真相了！

阿耶啊，你知道你這麼冷淡會失去你的寶貝兒子喔！真的會失去他喔！

「阿良，等會來一盤棋。」齊家大伯好笑的看了一眼面上攤著淺笑露端方，心底卻在狂囂的大姪子。

他猜也是，肯定又是在叫自己缺乏父愛什麼的。

畢竟他四弟一直都對底下三個女兒比較偏心，也造成了齊良州就是認定自己比較關愛缺乏…之類的。

「姪媳婦啊，待會看能不能給他熱個湯。」他知道江瑤是個聰明的孩子。

江瑤呆了下，旋即無奈一笑，頷首。

然後，順便跟他解釋一下近來家裡的狀況好了。


「阿瑤，妳直接跟他說他家包子全都離家出走了就行。」齊永哲笑得如沐春風，齊永成卻只感到一陣惡寒。


……

他都差點忘了自家弟弟心情也處於極度惡劣的狀態。

這是齊永成第一次有些同情齊永哲，畢竟四個孩子從一兒三女變成一女三兒，任誰也會心情不好。

等等，他自己也沒好多少吧！

他明明是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吧！現在只剩一個女兒了！其他全是兒子！

雖然是男是女對他來說沒差，但他真的很哀怨很委屈啊！

明明就是齊永哲家二女兒帶頭的吧？他有什麼資格心情惡劣啊？


於是齊家迎來了嚴重的低氣壓，齊鉞回來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今年都要過年怎麼還那麼冷啊？


「十三，妳回來了。」楊羽玲側頭一笑，這次沒再端著那面無表情的淡然，而是滿滿的純然的歡喜。

齊鉞扯了扯唇，笑裡除了痞氣也帶了些屬於少年人的鋒芒畢露，倒是不帶任何的傲氣：「蔚薰。」

兩人相望，會心一笑。

蔚薰是楊廷灝給楊羽玲取的字，楊老先生目前擔任太醫署的醫令，是託了獨孤振榮的關係才給楊羽玲找到的師父。

仍記得楊羽玲那一日很高興的回來找齊鉞，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又有父親了。

那天楊廷灝喝了爛醉，獨孤振榮告訴齊鉞那晚老人喃喃自語不斷，說孩子別傻了，什麼父親啊當個阿公還差不多……一生未娶都老了還能有個孫女真不容易。

她聽了忍不住眼眶泛酸，她想，也許對那孩子而言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楊羽玲只需要跟著楊醫令，一邊學一邊慢慢長大，最後嫁個好人家，就好了。


可那女孩卻與她說自己想到軍中，當軍醫。

女孩笑靨如花，道：「只要妳努力當上將軍，我努力學會怎麼醫病救人，那樣妳受傷我就能幫妳了，多好啊！」


「十三，十三？」楊羽玲的小手在齊鉞面前晃了晃。

「抱歉，是我走神了。」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相當自然的在齊良州衝過來時一腳踹下去再一把把楊羽玲拉到背後。

楊羽玲趴在齊鉞背後，心底暗爽：有這麼個坐能討論貼心話，站能挑翻戰五渣的閨蜜，真是走到哪裡都不怕！

齊鉞一臉懵逼：「等等……大哥是你啊？」這傢伙不是說去跟絲路一線某個國家談合作什麼的？

楊羽玲聽了也忍不住探出頭來，只聽見某人猛地收住哀嚎：「二妹？」

齊鉞有點受不了的回答：「不是都說了回來就要按本家的排行叫十三嗎？」

「十三娘？」他彷彿不可置信的又重複了一次。

江瑤尷尬的咳了聲，悄悄退開……別走啊大嫂，妳是全場唯一能鎮住這傢伙的人啊！

齊永哲一臉袖手旁觀的笑著，儀態翩翩。

齊永成總覺得自己再這樣繼續看戲似乎太過份了點，決定開口解圍：「現在是十三郎了。」


江瑤和齊鉞齊齊瞪向齊永成，齊良州則是徹底傻住了。

……果然是刺激太大了嗎？


後記：

終於考完試了，好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