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夜說 於 2015-10-30 22:29 編輯
※我知道這部冷,但我寫得開心
※冷cp 注意,花咎太搶戲,雙七只能親情向
※其實不做親情向的解釋也可以
※難得萌上的一對bg是姐弟我也是醉了
※我廢話真多,ooc嚴重
以上都可以那麼就繼續吧✧
↓ ↓ ↓
鑢七花這一生只愛過兩個女人,一名是賦予它存在意義,驕傲固執的主人──咎,另一名則是陪伴他二十餘年,柔弱婉約的姐姐──鑢七實。
然而如今,七花一直認為絕對不會死了兩人,皆已經如同斷裂的齒梳,墜入泥裡,永永遠遠地成為歷史的骨灰。
++++++++++++
花了幾年的時間,他終於走完了全日本,披著一襲夕陽紅的和服,腰間綁著心愛女子的雪白髮絲,兜裡揣著一只塗抹著紅與黑顏料的紙風車,緩緩而堅定的走遍了大江南北,蝦夷的雪,京都的花,還有好多、好多當年來不及細細品味的風景,最終他發現,自己已是孑然一身之際,不由得徬徨迷惘起來。
不管事最初的歸宿還是最終的歸宿,兩者都隨著姊姊與咎的死去破壞殆盡。
那名金髮的女人──否定姬曾經皺著眉,那雙琉璃般的青藍眼睛瞪著他,說不上是嚴厲,也絕非溫柔地道:「現在的你,我予以否定!」
是啊,自己是誰?歸宿在何處?存在意義為何?失去這一切的他,無法定義為鑢七花,也不是「虛刀‧鑢」。
旅途的終點,他回到了耗盡他大半人生的無人島──又有人稱其為「不承島」。
從懸崖上俯瞰可以看見綿延的海岸線,空曠的沙灘只有一人的腳印與海上失事船隻的支離破碎殘骸,輕輕閉上眼彷彿還能看見第一次決定離島的那天,那場戰役,有些滑稽的敵人以及被評為僥倖也在情理之內的勝利,然後在更久之前,姐姐牽著他的手,走過海浪拍撫的岸邊,手遙指著海的那端,吐出輕柔,有些虛幻、像是泡沫破碎的嗓音。
『七花,我們是從那裏來的。』
那時的鑢七花還未瞭解父親被流放的涵義,只是傻愣愣地咬著拇指,凝視鑢七實蒼白病態的側臉,柔美的五官呈現死相,那麼虛弱的身子,下一秒就會崩垮也不讓人意外。
隨時都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姊姊,到底是怎麼活到二十多歲的,直到此時,七花才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痛苦,與她的才能一同降臨的詛咒。
「姊姊……」沙啞的呼喚,無人應答。
++++++++++++
出現在午夜夢迴裡的,一如既往是鑢七實。
纖細婀娜的體態,青白的病容襯的她一頭烏黑的髮更為幽深,她穿著死去時的那件法衣,靜靜地立於原地與七花對望。
不如前幾次夢到那般妄圖搆攫鏡花水月的幻影,他選擇緘默不語。
記得咎曾經說過女人都像是鮮花,就連無時無刻都處於衰敗的姐姐也是,比起紛飛散落一地的淺紅櫻花,鑢七實宛如柔弱雪白的鈴蘭,纖細柔美的白花卻是劇毒,只要嘗上一口,便會致命,可偏偏那副無辜搖曳的模樣,和她是如此的相像。
「七花。」女子低低的呢喃,「你後悔殺了我嗎?」
「就像殺了父親那樣,後悔殺了我嗎?」
袒露大片雪肌的胸前,有個剛好可以讓成年男性手臂穿過的血洞,風空蕩的穿過,女子臉龐掛著他所孰悉的冰冷神情,不像是活物──近似於一件物器,沒有絲毫活著、或是活過的痕跡,人造物的美貌只讓她看起來遙不可及。
「不後悔,姊姊。」平靜的回答,相較那時的魯莽,憑著野性的直覺一股腦往前衝的他現今穩重許多,經歷的風風雨雨沉澱在心裡,在靈魂深處,浸潤了他整個人。
「如果當時不殺了妳,死的就會是咎。」
對面的女子嘆息似地笑了,這種表情鮮少出現在她面上,七花感到相當陌生,難道記憶創造的夢境也會與現實有所差異麼?慣性的放棄思考,他把萌生的困惑立馬掐滅。
然而不愧是他的相處二十多年的姊姊,七實輕易的就能猜出弟弟在想甚麼。
但她甚麼也沒說,這之於她而言,是連拔雜草還要無所謂的事情,自己是甚麼,無法由七花或是七實來斷定,甚至仙人也不行。
「既然這樣,就別呼喚我了。」鑢七實冷淡地以命令口吻道,「不小的人了,還是這麼沒長進。」
「沒辦法啊。」七花很自然的這麼回復對方。
「妳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那咎小姐呢?」
「咎不一樣。」堅決的、斬釘截鐵地立即接話,七花的眼底沒有半分動搖,那是對於所有者的崇愛,絕對的忠誠、信任與依賴。
七實搖了搖頭,再次的嘆息,她是名非常適合嘆息的女子,煙雨迷濛的眼覆著纖長漆黑的眼睫。
「七花,作為刀存在,你的愈來愈奇怪了。」
「姊姊,跟咎在一起的那一年,我明白在身為刀之前,我還是一個人,妳也不例外。」
鑢七實抿緊了沒有血色的唇瓣,看上去有些不悅,卻不再與弟弟辯解甚麼。
緋紅的花瓣不知從何方吹來,穿過女子胸前的洞口,匯聚成源源不絕的紅川,遮迷了視野,她一頭黯淡的髮隨之揚起,殘紅的顏色愈發淒艷,恍惚間他又見到那日大佛前熊熊烈焰,姊姊青白的膚色第一次染上明麗的色彩,沾染血液的雙手捧著毫無重量的身軀,淚水無法抑制的不斷溢出。
『快來殺我吧,我的弟弟。』
『要抱著殺死我的決心喔。』
『真是有膽殺了我……啊、咬到舌頭了。』
「七花,黑暗很無聊吶,所以不要再來了。」
說完這句話,鑢七實的虛幻之姿盡數化為花瓣四散,鑢七花伸手一撈,只抓到一片殘破的花瓣,像是期盼春天的淚,在綻開之前便先凋零,盡全力的擁抱雙臂之間卻還是虛空。
「無法開花結果的夢,沒有存在的必要嗎……姊姊。」
鑢七實帶著被病痛與絕望撕碎的翅膀,重新墜入他沒有資格踏足的黑暗。
「即使如此,我還是──」
+++++
猛地從被褥中坐起,有著一頭蓬亂黑色長髮的男子眨了眨眼,神情還帶著夢境中未消去的茫然,他極其緩慢的轉動腦袋,環視了重新建修的家,原本出自父親之手的屋子再次變得整齊完好,可一切再也不是從前。
末了,他望向窗外,黎明的色澤就像鑢七實的眼眸,迷濛混沌,他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視線朦朧地映出女子纖細單薄的背影,壽衣般的雪色和服,她回頭,給了鑢七花一個前所未有,恬淡的淺笑。
轉瞬雲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