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蹤》
夜深人靜,晚風習習。
偌大的庭院,少女穿著單薄的衣物,仰首望著星羅棋布的夜空,不知不覺回想起6歲的自己,與比自身大上3歲的他初遇時的畫面。
她記的清清楚楚,全部,包含當時彼此所說的話。
那天,他說,爹爹,命他來陪著自己。難道……爹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直到一片陰影遮住微弱的月光,她才從回憶的潮水中清醒。
來人背著光,月光隱約勾勒出那人的輪廓,卻看不大清楚。
然,這並不代表她不能憑著他的輪廓;他的體型;抑或是他的氣息判斷出那是誰。
亞麻色及腰長髮隨意披散著,稜角分明的臉龐,略顯纖瘦的身形,身上正散發出特有的鈴蘭香。
軒轅霞玥瞇細眼,是他!
「斕楓!你……」只見那人彎下身,在她吃驚得喊出他的名字時伸手抵在她的唇上。
「主子,你這樣子,是想把大家都吵醒嘛?」軒轅斕楓低聲附在她耳邊說道,待她神情鎮定下來,才將手收回。
「斕楓!你給我說清楚,那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早就去休息了嗎?」她把聲音壓低,對方卻忽視了她的發言,一屁股坐在旁邊,學她仰望星空。
看著他的側臉,眼前的畫面與記憶中重疊。
與回憶相似的臉龐,擺脫了稚氣,多了些沉穩,卻同樣的溫和;擺脫了那時的拘束,多了隨性,卻始終伴著她;擺脫了那時偽裝出的謙恭,多了真誠,卻仍舊對她忠心耿耿。
「這話……是我該問主子的吧。我可記得,當時可親眼看見您熄燈歇下的,現在為何有閒情逸致於庭院中欣賞月亮?」清冷的話語伴隨夜風傳近耳裡,將她的神智拉了回來。
「這、這是因為……」她低下頭,神情落寞得盯著草地「突然發生了這種事,要我如何安心歇息呢?」垂下眼簾,她至今仍未感到多少真實感。
一夕之間,被人告知爹娘下落不明;一夕之間,被命為下任家主;一夕之間……似乎許多事,都改變了。
「主子……」軒轅斕楓擔憂的看著她。
他自小就陪著她卻從未見過她露出這番神情,一時竟想不出該如何使之打起精神。
「……」軒轅霞玥沉默不語,只是抬起頭,勉強對他笑了笑。
「主子,夜深了,先回房吧。」軒轅斕楓看著她綻出那抹笑,心不知為何有些……疼?
為何,要讓一個年僅14歲的孩子承受這些不符合這年齡該承受之事?
「恩,回房吧。」軒轅霞玥站起身,邁出幾步後,轉過頭望向隨著她起身,保持著一段距離的他。
「別這麼拘謹,總是開口一個主子,閉口一個您的。我說過,你大可直接喚我的名字。」她不滿的抗議,她討厭尊卑之分。
為什麼這些下人總對她畢恭畢敬的;每次在各處閒晃時遇到他們,他們總戰戰兢兢的,她又不是毒蛇猛獸,為什麼要那麼怕她?
「是……霞玥。」見她滿意的點頭,軒轅斕楓緩緩補上「主子……。」只見她皺起柳眉,瞪視著他。
她……其實沒說出心裡真正所想的話──
「可否那樣喚我,就如同我們幼時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