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睡姿企劃】沉靜於黑夜中 (主樓馬庫斯 1F魯卡)

死人臉

你問我哪來那麼多文可發嘛......只要企劃開了，什麼都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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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角色：馬庫斯　魯卡



馬庫斯篇


（＊Ｒ１佔８％）



　　紫紅色的火光注視著窗外，敞開的窗戶透著光、吹著風。

　　逐漸消逝的淡藍是黃澄的天空，伴隨著時間的落幕，原本高掛在天的亮黃轉為紅澄的光球，悄悄襲來的黑藍夜空與暖色交錯。深藍的、淺紫的、暖紅的、亮橘的，交互在一起的天空色彩讓馬庫斯看得癡迷，喧擾的聲音不再，萬物輕語、默默止息，馬庫斯看著疲倦的暖陽擁抱大地，讓最美的一刻落幕於在地平線之後。

　　街道上的人變少了，吹起的風轉為涼，資料顯示室外２３度，但它不感到冷。

　　夜晚的樣子又是另一種姿態，不帶溫度，卻充滿神秘，悄然升起的彎月跟兩旁顯現的星星就像是一張笑臉對著它微笑，紫紅光色的眼與笑臉對照，它是否也該回應一下呢？在僵硬的面具後頭只有無數的線管。

　　馬庫斯依然站在那，看著夜幕的天漸漸繁榮，無數的銀色光點佈滿單調的墨紙，皎潔的微笑臨視高頭，過多的星點已看不清當時的眼，它靜靜地站著，看著被風襲來的黑雲吞噬那抹笑、那些眼。

　　真正的黑夜、無息的黑暗，它與其融為一起，成為其中的一小塊。

　　「你站在那裡多久了？」

　　帶著不耐的少女聲讓它回頭，瞬間感受到的是黃澄的亮光以及那雙帶著怒氣水晶紫色的瞳眸。

　　「你已經不是機械了，而是半個人，博士都叫你休息了怎麼還不聽！」手持著燈盞的少女靠近它，黃色的火光隨著她地走動而忽暗忽亮，一下照出少女鮮紅的裙襬，又一下照亮那搖擺不定的漂亮的金色柔絲，少女白皙的臉被火光照的有點詭異以致讓她生氣的臉孔更是加分。

　　「……」

　　當然，面對少女的質疑馬庫斯也只能沉默。

　　「你這傢伙不會是被博士帶到這個房間後裡就一直站到現在吧！」

　　雖然無法言語，但它可以點頭。

　　「──！你！你這笨蛋！」

　　得到答案的少女就像是隻炸毛的貓，它彷彿可以靠到少女冒出野獸的尖牙以及毛茸茸的耳朵……或是炸開衝冠的頭髮？

　　突然間馬庫斯的手臂被抓住，系統的思考來不及掙脫便被過大的力量整個人摔在甩到窗旁的床上，還在消耗資訊的腦袋在它仰看著天花板的時候被一個東西打到，它用手摸了下，柔軟的，一整塊，攤開來是後是一整張。

　　是棉被。

　　它看著環胸的少女，手上的燈盞讓她成為黑暗中最明亮的注目點。

　　「雖然我想你是不會冷，但好歹也蓋一下，免得……免、免得讓博士擔心啦！你現在的身體可是半個人類要是出了問題可是會讓博士頭痛的，所以我才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可別對號入座了！」

　　白皙帶上一抹緋紅，帶著馬庫斯的不解，隨著踏步的節奏少女領著光離開它的視線。

　　突然，踏步聲停止，它聽到少女說了「晚安」，跟平淡相似，但似乎多了它不解的情緒。

　　「……」它無法回應，聽著踏步聲再度響起又漸漸消聲。

　　黑暗中只剩下亮紅的光火，那雙光火又看向窗外。

　　『變成人類的身體要注意的就是休息，就算腦子或部分是機械但肉體的承受力是不足的，你現在已經不用電力了，而是以這副身體的體力而行動，就算肉體的速度、力量、抗力強化但基本的疲勞還是有的。』

　　這是給予它新生的人──沃肯博士說的，那之後它便被帶到這個房間，有的就是一張床、一個窗。

　　『睡眠體驗對你來說很新鮮吧？』

　　對於這個問題馬庫斯只能注視著潔白的床面。

　　『現在睡覺還太早，你就看看外頭的天空吧，等你看累了……哈，我在說什麼啊……』

　　馬庫斯看著沃肯離去，肩頭、背部的燥熱感，裸露的人體上身是被光照亮的白，於是它轉身看向窗外……

　　也就這樣，呈現這樣的姿態看到現在。

　　睡眠對人類是基本需求，睡眠對智慧人偶是待機模式，睡眠對於聽命行事的機器是……它的資料裡找不出答案。

　　馬庫斯曾經看過沃肯趴在桌上睡著，蒼白過勞的臉、靜止停歇的肢體，安靜無聲的趴在那。

　　就好比死人一般。

　　它依然看著窗外，細細的、淡抹的白透照它的手，密集的雲層開始消散，窺竊它的眼又再度慢慢地出現。

　　馬庫斯意識到它這樣的行為叫做「發呆」，當人類出現無法想通的問題便會這樣呆然許久，那麼……它的心是否也變為人了？

　　它知道了床的柔軟，知道物體摸起來的感覺，也知道肌膚接觸的溫度冷熱（雖然沒有特別需要散熱或保暖），但它終究也無法成為真正的人，什麼時候發生故障都不稀奇，也有可能一覺不起……

　　馬庫斯理解到多妮妲說的那句「晚安」代表的情緒──恐懼。

　　面對可能再也醒不來的恐懼，多妮妲是如何躺在床上閉上眼的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未知的明天？它不知道，但它想要知道那種感覺，它想體會沉靜在夜月中被黎明的晨陽喚醒的感覺，它想知道。

　　他想知道。



　　寂靜的黑被窗口射入的月光打斷，趁機侵入的白覆蓋那人的臉。

　　是金屬的反光，少了那刺眼的紫紅，消逝於面具後隱藏著。

　　床上的人雙手十指交握於腹部落在床單上，像是禱告、好似期許，安靜無聲沒有動靜──

　　 就像是等待甦醒的人一樣。


─完─

死人臉

魯卡篇


（＊Ｒ１占５％）


　　寬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人，橘亮的床頭燈火下是窸窣的翻書聲，魯卡推挪著眼鏡，長繭卻不帶皺紋的手翻著一頁又一頁的文字世界，米色的睡袍被照的微黃，閃著火光眼鏡下是他沉靜的雙眼，他的肌膚一直都不是白的，是長年旅行結果透露著溫和的色彩，隨著故事的結束他覺得有點累了。

　　魯卡放下書本按摩兩邊的太陽穴，他把書放進床左側的矮書櫃，放在第二層，但他的眼凝視第一層好一回──那是放置兒童故事書的地方，他伸手去碰拿起其中一本，那是關於為國犧牲戰士的故事，也是孩子最喜歡的一本書。

　　那本書已經泛黃，上頭還有層淡淡的灰，魯卡用紙巾輕輕擦拭，接著他翻到最後的空白頁，那頭寫著：「我會為了大家奮戰到底！」歪扭的字體、稚氣的生疏，魯卡笑著將書闔上並放回原位，跟其他書一比這本書變得乾淨多了。

　　明天就把這些書捐出去吧。他想著。

　　魯卡摘下眼鏡，將靠背的墨色枕頭擺回原位，他吹熄左側的燈火，視野瞬間變暗，但隨著適應他也能看到物體的輪廓，窗外的月光照射他的右側床鋪，那裡有兩個枕頭，一大一小。

　　這個房間一直維持他離開前的樣子。魯卡側躺，手撫上淡紫的羽絨枕，那是他妻子最喜歡的顏色，魯卡也覺得很適合她，帶出她的安靜及高貴，他不會忘記妻子是多討厭自己在睡前看書，她說會讓皮膚變差、睡眠品質降低，重點是她討厭在睡覺時被照亮，所以魯卡並沒有在她的右側矮櫃上擺燈，但妻子依然是不滿意，一定要等自己看完書、滅了燈才願意入眠。

　　其實他知道，他那可愛的妻子只是想要與自己一起進入夢鄉，從她抱著自己勾起淺淺的笑容時就知道了。

　　魯卡那時習慣的姿勢就是側睡，為了就是讓妻子方便鑽入他的懷中。

　　他倆會互道晚安，聆聽對方的心跳聲，屬於自我的旋律成為對方的安眠曲。

　　在孩子出生前妻子喊著他的名字──魯卡，是他最幸福的時刻，當孩子長大牙牙學語說話含糊不清的跟妻子一起對他喊著「爹地」，那是他人生最甜美的瞬間。

　　孩子睡在他們之間，藍綠相間的安眠枕是他們為孩子選的顏色，綠色代表和平，藍色則代表冷靜，這是對未來的寄託，看孩子也很喜歡的樣子他們也就放心了，矮書櫃的第一層放上故事書，睡前的睡眠讀物是由妻子所唸的，依然只有左側放燈，他和妻子靠在一起讓孩子枕在妻子腿上。

　　妻子的聲音輕而柔，孩子聽得搖搖欲墜小腦袋上下的擺動，但又想知道故事的後續，在「然後呢？」「接著呢？」的問話下故事終焉，妻子把累壞的孩子躺好在床，接著把自己和孩子蓋上被子用手輕輕撫摸孩子的肚皮，魯卡負責關燈。

　　「晚安。」輕柔的聲音說。

　　「爹地媽咪晚安……」帶著慵懶的睡意是稚嫩的聲線。

　　「你們晚安。」

　　在三聲晚安後室內轉為黑暗，魯卡側身用手環抱心愛的兩人，看著他們香甜的睡臉，他也放心地閉上眼。

　　他曾經的兩個暱稱：魯卡、爹地。現在已經沒人會這麼叫了。

　　魯卡側躺的看著空蕩的半面床，這個習慣已經改不了，在野外旅行時也是這樣的睡姿，凝視空無一物的側面就算再怎麼等待也不會改變，因為他又變回一個人，很久之前的……孤獨一人，他必須要習慣才能繼續走下去。

　　他將枕頭挪了位擺在床的正中，強迫自己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明天要請他們換張床，一個人睡實在太大，至於那些書就捐去孤兒院吧，希望那群孩子們會喜歡最後的那句話。魯卡想著。

　　看著天花板的眼慢慢降幕，寧靜的黑暗正式展現，他開張乾枯的口，帶著沙啞的音輕聲道：「晚安。」

　　魯卡知道沒有人會回答他。

　　「晚安。」

　　他知道。

　　喉嚨酸疼是對現在的苦澀，匯積的溫潤滑過耳際淌在枕面，唯有一人的床鋪，剩下的是無法彌補的空虛，令人心碎、令人不捨，也必須習慣，在每晚的夜裡讓哀傷在沉靜的夜中逐漸消逝。

　　直到自己，接受孤獨。

　　直到自己，不再留念於從前。

　　夜，還很漫長。


　　平順的呼吸聲，他躺置床中，露出被子外的手微微捲曲像是在握著什麼。空蕩的兩旁，只有他一人的床位，待在身旁的人早已消失許久。他的表情平靜而哀傷，一個轉身，他側著身子，手向右旁延伸並悄悄握緊，微張的嘴呢喃著說著夢話。

　　呵。

　　他笑了，是場好夢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