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尚未見面時,對於自己不經意在報紙以及懸賞單上的那張笑臉莫名的吸引上去。
尤其是在這樣兇惡的海賊世界,卻還能活出自己的人,就像是黑暗的環境之中所開的小窗子,儘管窗子不大,透進來的光卻是最有希望、也最容易被看見的。
而那是種至高無上的純潔。卻也神聖的讓人不禁擁有想要更近一步瞭解的慾望。
但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傳聞中的草帽當家的只有一個感想──我活生生見到了一個瘋子。
自我、任性、不會顧及大局,而且就力量而言,還是可圈可點的階段。但是卻能對自己的信念堅定不移,並且毫不猶豫向目標直直的邁進。
就第一次聯手,也許是我們三個船長的實力遠遠超過一般海軍,但是就結果而言,算是十分的愉快。
儘管後來對於外型疑似七武海的機械人的到來而有些亂了陣腳,不過我想以那小子的力量以及他的夥伴們,逃離那兒應該不是見難事。
過了幾天,世界政府倒是發了火拳艾斯的處刑公告。
我想公開處刑必然會使白鬍子與海軍有所衝突,而這可是大海賊時代的大事件。
而身為超新星之一,對於時代的大事件也是不容錯過的。畢竟這可是在見證歷史。
本來在香波帝諸島上看著轉播螢幕,卻撞見了那一抹黃、帶著草帽的少年。
為甚麼?
為甚麼可以這樣輕易為他人賣命?
心裡沒來有的想著,『必須趕到現場。』
而看到草帽當家的和一位魚人皆渾身是血的被一個紅色鼻子的人拎著在半空中,卻還是對他喊了,「我要帶他離開這裡!」
對於自己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驚訝,但是這場足以改變未來時代的戰爭才剛結束,屬於我們這些後輩的時代正要來臨,現在就讓這麼有意思的瘋子就死在這種地方也太過無聊了。
經歷了一場險惡的救治,身為魚人的七武海因為自己本身的體質加上傷得沒有這麼重而早一步清醒了過來,而草帽當家的依舊還是昏迷不醒。
其間身形十分巨大,就我所知便是人妖王伊娃的人以及女帝曾經經過我的潛艇。對於他的問題,『是不是草帽當家的朋友』,我卻無從回答起。
因為我,就連自己再想什麼也不知道。
也許正如他所說的,我只是憑直覺行事。
過了一陣子,草帽當家的醒了。
但是不在露出以往的笑容,對於我這個救命恩人也不是保持著感激的心態。
那是野獸被狠狠傷害、卻又不甘示弱的眼神。
本以為場面就會這麼凝結而沒有任何狀況,但是那傢伙一發現身體的某處可以活動時,便開始劇烈的反抗。
他開始奮力拔除插在他身上為了保持身體內部系統運行的管線以及維持生命的呼吸器,而後不間斷的用力地捶著胸口,本來潔白的繃帶被豔紅的血珠滲透,整片濕漉漉的看起來十分狼狽。
而滿臉淚水的他最後仰著頭嘶吼,就算喉嚨早已沙啞的發不出聲音,還是啞啞的張著嘴,發出微弱的氣音。像是對於自己最後僅存的妄想,不願接受現實的逃避,而做出的最後掙扎。
第一次發現,原來那個笑的開懷的人被悲傷蒙蔽內心的時候,與任何時刻相比,這才叫瘋狂。
『ROOM』
我低聲喃道,並舉起自己的長刀指向他。
帶著一絲感受不到溫度的笑容,將他四分五裂,這樣的強制安定,果然也使他陷入錯愕與驚慌之中,就算還想掙扎,也只剩下沒有四肢的軀幹在病榻上有如將死的魚一般跳動。
但是依舊徒勞無功,過不了多久草帽當家的眼神開始出現疲態。因為身體的損傷還沒有修復便如此劇烈的反抗,看到那沾滿鮮血的繃帶便知道那些本來即將愈合的傷口又裂的更開、傷得更深。
微瞇著眼睛看著那樣不死心的人,伸出手便將方才肢解開來的手臂撈了過來,大手在略顯瘦小的手臂上漂移著找尋靜脈,一抓到位置便迅速的抓起一旁的鎮定劑準確的注射進去。
看著少年眼神逐漸渙散,緊繃的肌肉也緩緩的放鬆,他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側者頭望向自己,久未碰水而顯得乾燥的唇微微動著,似乎想傳達什麼訊息,意識卻無法支撐他完整的將其表達出來,就先使他沉沉睡去。
轉身將維持生命的儀器稍作調整、重新處理傷口並換上乾淨的繃帶。看著情況逐漸穩定的少年,我伸手牽起本來被捧著的斷手,虔誠似的吻了冰冷的手指,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到了女人島後,簡單的向九蛇的那群女人們還有冥王雷利交代照顧傷口的注意事項,我便決定離去。
一方面是要讓自己與自家船員們的能力更加精進,另一方面是要給自己的思緒做下整理,對於自己『為甚麼會這麼衝動的就去搭救草帽當家的』這件事。
身為醫生,當然喜歡病人在自己的掌握中的感覺,
但是很明顯的,這傢伙完全的失控,簡直在我醫生的職業生涯下劃下污點。
就連基本的靜養兩週都做不來,一離開沒幾天就在報紙上看到了他敲響十六下鐘聲的報導。
不爽。
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多餘的想法了。
看著海面因陽光而閃著耀眼的光芒,閉上眼睛感受偏鹹的海風吹來
時間還很充裕,24年的歷練告訴自己不該過於莽撞。花點時間慢慢理解即可。
況且,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在新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