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殘風夜影 於 2012-10-16 19:25 編輯
*此為給天君的賀文,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恭喜你從成長期進化成成熟期!(被揍))
*穿越,背景為法國
*微......虐?(?)
「薩爾先生,歡迎光臨,今天的表演又結束了嗎?」
「嗯。」
乾脆地坐下,你眼尾都沒瞄一下桌上排列整齊的菜單,習以為常的我維持著一貫的笑容,替你擺好餐具。
「今天也如常成功吧?先生的表演越來越受歡迎,客人的小孩常常熱切討論呢。」
「誇獎了。」
放音器的音樂靜得幾乎聽不見,周遭只剩下銀器的踫撞聲,刺耳得使我有點聽不見你的聲音。
「哪裡,先生的手拿戲碼一定很精彩,令人很期待一看。」
我把熱茶倒進杯裡,你也很自然啜了一口,彷彿這裡是自己的家,顯得完全不客氣。
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你早已是我餐館的老客人了。
你在半年前來到這個城鎮,當時餐館還在初開起步的狀態,為了保持生意,我每天都早起晚睡,因為我知道第一印象總是重要的,一開始基礎打穩,之後就路路暢通。
果然,我的堅持沒有白費,客人很快便多如潮湧,這成功實在使我欣喜,也成為推動我更賣力的動力。
這段日子說不辛苦是假的,但卻很滿足。本以為一切上了軌道,生活就會圍繞著餐館與客人轉,不會有改變,然而,一個意料不及的切入,卻打亂了我的預測。
夜,那與你相遇的夜。
「這是先生點的菜。」
知道你對寒暄不感興趣,我立即就為你捧來晚餐,也順道拿來一瓶酒。
「……我沒有點酒?」
「那是在下私人送的,先生不用付賬。」
「那我先謝了。」
你沒有任何懷疑,或者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吧,我往備好的玻璃杯倒酒,也順理成章地坐到你面前。
第一次,與你面對面的,坐著。
「今天下午下的雨好像不小,應該沒有對您的表演造成影響吧?」
「沒有,頂多是木偶與右臂弄濕了,有點困擾而已。」
你舉起右手,調了調內部的機械,似在檢查活動的順暢度。
「右手沒關係吧?」
你說過那是製作木偶不留神而留下的痕跡,義肢涉達整條前臂,每次看到那灰色的械鐵,我都彷彿有種親身感受到把肢體從身上切下來的痛楚的錯覺。
「沒問題,反而是木偶濕了比較麻煩。」
「怎能這麼說呢?相比木偶,先生應該更注意自己的身體才對。」
語氣帶點激動,說完,我驚覺時,話己收不回來,只見你用奇怪的目光瞥來。
「……在下只是覺得木偶可隨時重製,但要找到適合的義肢卻很困難,要是損壞了,讓先生無法表演就不好……對不起,我多管閒事了。」
「……」
氣氛短暫的凝滯,我在你的注視下心虛地別過頭,本以為會被你追究下去,你的反應卻比想像中平淡多了。
「木偶要找到好的材料也不易,義肢有後備,生鏽了維修也簡單。」
你簡略幾句解釋,就繼續埋首做自己的事情,對我有失常態也不過問,也許……是不想我難堪吧?
也許吧……也許……
「是這樣啊。」
竭力使內心保持平靜,就一如在臉上扯開的笑容般,專業地收藏起來,埋沒起來……但到底洩出了多少情緒,我只希望你不會注意到。
不過,也不要緊吧,畢竟,我的想法對你而言……
「謝謝款待。」
你的話拉回我的思緒,我連忙整頓神思,作著只有自己知曉的不知所措。
只不過,當看見你的餐碟,我不禁皺起眉。
「薩爾先生,剩下這麼多……不太健康呢。」
「嗯?」
你似乎不太懂我的意思,循我的視線望去,落到桌上沒怎麼動過的飯菜,才領悟。
「今天有點累,沒甚麼胃口,絕對不是味道的問題,沒能吃完真的很抱歉。」
「我指的不是這個……不好好吃正餐的話,對身體不好。先生看起來太單薄了……」
又不經意對你露出了過份的擔心,但我這次學聰明了,只淡淡地帶過,彷彿只是流於客人與老闆之間的噓寒問暖,點過即止的關心。
呵,可明明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想法……
『……你……你是誰……?』
『讓我進去……一會就行了……讓我……』
就正如那一個夜,向來理性行事的我,會無視那張狂得明顯的危機感,選擇去幫奄奄一息的你。
到底是甚麼……讓我如此在意你?
猶記得,染了夜色的暴雨,沾水而變得沈甸甸的身體,緊張使然的沈重呼吸聲,找尋被藏起的你、恍若妖魔的追逐影子,略過窗邊,兩人躲藏的貯物庫,瞪目,噤聲……
……還有懷裡的,沾了滿身艷紅的你。
直到現在,我都沒問過「你是誰」,亦從不知道答案。
指的,並非你作為流浪木偶表演者的身份,自第一次相遇,我就很清楚你背景不簡單,但同時……亦不是指你煙幕後的真正身份。
而是……
到底,你是誰?
你是……我的誰?
自你決定在這城鎮定居下來起,你的過去是怎麼樣,已不重要。
逝去時流所延伸出來的陰影,會隨著擦過的沙流而磨蝕,終有一天,會被遺忘。只不過,有些感覺卻不會消去。
相遇那一刻起……我自己心中對你的定位,究竟是甚麼?
「老闆?」
大概是看到我出神,你疑惑地喚了一聲,我怔了下,但很快又噙住一抹使人看不透,無法解讀的笑容。
「薩爾先生……你不介意在下陪你一起喝酒吧?」
……
「薩爾先生,你的酒量真好呢,一下子就把桌上的酒全喝光!」
「甚麼?那都是老闆你自己喝掉的,不要再喝了。」
桌上,原本光潔的檯面滿滿堆放著七歪八斜的酒瓶,由它們高雅包裝和年份來看,都能知道是上等的年代酒,我卻一把拿起酒瓶直往喉嚨灌去,也不管是否糟蹋了。
「夠了,你喝太多了。」
你按住我的手想阻止我,我卻甩開你繼續喝下去。
「這是本店珍藏的好酒喔,不喝很可惜呢,先生你也喝一點……」
說著,我就要往你的杯裡倒酒,你卻斷然拒絕了。
「不用了,我不喝。」
推開了高腳杯的你,靜靜地望向渾身酒氣的我。
對你的冷漠有點不滿,而且現在弄成這個狀況,計劃也失去意義了,我想到這裡,便想到貯物庫再拿些酒來,沒想到動身時卻被你拉住。
當下的情緒難以形容,自觸踫的一點瞬蔓開來,激動的波濤顛覆了內心,直捲上腦門,世界彷彿一下子刷白,感覺只剩下手心的觸感。
只不過,當我意識到你五指傳來的冰冷,我訝異的臉又沈下來。
「你說我單薄,倒不如看看你自己。」
你的聲線自身後漫開來,只是選擇低下頭的我並看不見你的表情。
「你最近消瘦了很多,根本快成不似人形的樣子,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甚麼事嗎?」
聞得那應稱之為關切的言語,我想我是應該高興的。然而,為甚麼呢?我的心卻歡欣不起來。
是因為語氣跟平常絲毫沒分別吧?
一如往常的……
「連餐廳都不準時營業,甚至試過無故一整天閉門休息,你狀態不太好吧?還是你已不打算經營下去?再這樣下去,走了的客人不會回來。」
我環視一下四周,的確,平常這個時段是高鋒,客人人潮往往都會擠滿整間店舖,甚至會在門前排成人龍,其門如市,好不熱鬧。
反觀現在,卻鴉雀無聲。除了我們兩人外,其他座子全都是空蕩蕩,冷清得讓人渾身不自在。
「你的客人正逐漸減少,你不會察覺不到吧?」
「……」
「這餐廳是你維持生計的唯一依靠吧?放手不顧任由它倒閉,你要怎麼生活下去?」
「……」
我想換作平時的我,你說話,就一定會回應。
只不過,此刻……
……耳邊彷彿響起了,甚麼斷裂了的聲音。
「喂,你有沒有聽到……」
「……請不要這樣叫我!」
拼出了連自己也大為震驚的大吼,我隱約感覺到你微倒抽一口氣。
「我、我由始至終……」
我只是……一直以來,都只是……
「……請薩爾先生喚我的名字。」
不要用「老闆」、「先生」等詞,甚至連別稱也沒有地呼喚我。
這種聽起來只有滿滿距離感、凜凜陌生感的稱謂……
……還記得嗎?
「我的名字……」
或許,每一個人都會懷著在「對方眼中,自己是特別的」的憧憬。
從第一次與你遇上,第二次恰巧撞見你的精彩表演而被深深吸引,第三次因你偶然光顧而暗喜若狂,第四次故意套話去弄你喜歡的菜單,第五次因等你而整夜不眠……
還有,無數的,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相見……
這些看似平凡普通得乏味的日常,為甚麼在我眼中,卻是如此的難以忘懷、與別不同?
你決定拋開昔日的身份束縛,歸隱於平凡,我的生活卻因你而脫軌。
說實話,甚麼也不重要,我可以不管,可是……
還能說甚麼?一切一切的心神恍惚都只因你……
「是……梅倫啊……」
由最初單純的希望,累積到最後因猛烈膨漲生長,甚至化成心魔的存在,那樣扭曲的願望,可能只是不可奢求的妄想。
只不過,是有點不忿吧?
你從不記得我的名字。
我卻把你的名字,以心,以靈魂,費盡所有可能的方式,如同刺青般一針一針的,將之深深雕下銘記……
結果,即使到最後表露出真實想法,幾乎哽咽著說出最後一句話,你依然是無動於衷。
這是自己預料之中的事啊,反正從認識你的一刻開始,我就不曾見過你臉上對任何事物顯露過情緒。
因此,我甚至懷疑過,你最近不再來餐廳,是因為已對其失去興趣?
已接近三個月了吧?感覺好像很久沒跟你見面的樣子。
也正因如此,我才會一直部署著,在下一次見面應該如何對應,如何問清楚,或者,該如何挽留……
說起來也覺得可笑,其實所謂的計劃只不過是找藉口同坐一桌,找辦法開一個能暢談到天亮的話題,讓你待在店裡忘記時間……希望能藉此拉近彼此的距離,僅此而已。
然而,諷刺的是,連這麼簡單,甚至在朋友相處間也不稱稀奇的事情,也成功不了。
願望,很遙遠呢……
你以後,應該不會再來吧?
毫無保留地撕破了臉,讓可笑無稽的真我呈現在你面前……沒錯,一切是我自己弄砸的,但我想經過這晚後所留下的印象,我不會想知道。
不會改變吧?你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亦會一如前些日子一樣,繼續失魂落魄,將維生的事情放置一旁,任由餐廳逐漸衰亡,與心一起。
畢竟,說不定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個消失了也不要緊,只因忽興所致才稍微看幾眼,沒甚麼價值的略影。
你不會在乎。
一定不會在乎。
季節隨時間而轉換,彷彿只不過一眨眼,便到了紅葉飄飛的季節。
一切如常……至少,故物依舊。
洋樂在空氣中流轉。
古老留聲機的指針靜靜而反覆地刻劃著同一首樂曲,而手中的玻璃杯則隨著柔和旋律而轉動,經過毛巾的每一處都淨亮一分。滿意地看向被自己擦拭得泛著光澤的杯子,才把它放回原位。
拉開距離,我望著一塵不染的舖面,呼了一口氣。接著,沿著吧檯走去,為自己沖泡一杯卡布奇諾,再隨便找個角落坐下品嚐。
窗外的風景與濃郁的咖啡香,成為陪伴自己消遣的必然物已有一段日子了。幾乎每天都有的光景,從早至晚,恬靜的餐館,只有自己的影子作伴,悠閒的雅致,其實也滿寫意。
今天,也會如常地度過吧……
放下杯子,耳,卻不經意捕捉到一絲嘈吵。
那是有別於常態的騷動,淡然,卻又不得不承認帶了點好奇地轉目過去,映入眼簾的是綻放眼前的色彩斑斕。
不由得瞪大雙眼,那拼圖般豐富的色彩卻向自己接近。「叮噹叮噹」──隨著外面如馬戲團的輕快音樂傳入而響起的門鈴,我回頭,竟看到一群人從門口處湧進來。
還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拭了拭眼,那有老有幼,有笑有說的人群已安份入座,我正想去弄清楚,門外一個身影,卻吸引了自己的視線。
光。
因背光而看不清輪廓,只有一片陰影。
「嗨,近來還好嗎?」
黑影朝自己招了招手,背後是一大束氣球,彩色的,很奪目。
「那些小孩吵著一定要來餐館看看,所以我帶他們來了。」
光線,不知怎地微微淡下,稜角漸現,儘管即使沒有光度轉變,自己還是能輕易地準確認出來人。
「希望這不會帶給你太大麻煩吧,但我覺得……一間餐館始終熱鬧點比較好。」
頓了頓,面對一臉不敢相信的我,你表現得不太自然,但這無阻我捕捉你努力試圖扯出的笑容。
「對吧?……梅倫。」
不知從何處落下的燙熱。明明光度已恰到好處,為何景象又再一次蒙糊起來,混成一團呢……?
「嗯……」
「Je suis de retour.」
「Bienvenue à nouveau.」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要問我為何賀文也是虐文,我筆下的賀文好像沒有一次歡樂呢......(好糟糕)
所以下一篇一定要甜要歡樂,不過這是題外話。(?)
這次是穿越,背景是法國,故事大概是梅倫是小餐館的老闆,本來過著默默耕耘,平淡的日子,結果薩爾的突入使他的生活產生了巨大轉變,甚至可說圍繞他轉。
只不過,薩爾若即若離的態度對他造成了極大煎熬,已有三個月沒出現以後,梅倫己進入半荒廢狀態......然後的大家都知道了。(?)
梅倫在遇上他之後,生活便亂成一團,連他的存在對自己的意義也看不清了,因此才會取章名《Lost sight》啊。
最後那兩句話的意思分別是「我回來了。」和「歡迎回來。」的法文,怎麼現在忽然覺得......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咦)
至於薩爾的身份......嘛,就保持神秘吧。(被打)也許之後會有後續交待吧,要是有人期待的話,說不定......也許......(好不肯定)
希望下次與大家相見,會是長篇或甜文吧。(掩面)
最後,祝天君生日快樂啊!(灑花)
放一下我的鮮網和噗浪:
鮮網--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 ... .asp?free=100215876
噗浪--http://www.plurk.com/spiritual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