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然然 於 2015-2-13 13:57 編輯
*雖然是一男一女，但這文不算是bg文吧，因為沒有cp傾向。
春天的日光溫暖而不灼目，透過被擦得晶亮的玻璃窗，照進燈照略顯昏暗的咖啡廳。
金髮的女人往後一靠，陷進柔軟的沙發椅中，朝對座的男人笑了笑。那笑容是她努力牽起的親切弧度，然而冰藍的眸裡猶帶一點難以改變的疏離，兩相結合下便多了一絲微妙的違和感。
「我一直很喜歡這裡的環境，舒適又安靜。」她說道，試圖以一個較為日常的話題開始，如示意般一翻手腕，問向正對面的男人，「你覺得呢？」
被她發問的男人一頭黑髮至肩，打理得倒算整齊，不似一般蓄了長髮的男性那樣顯得凌亂或者不倫不類。尤其男人的臉龐哪怕在閱遍無數人的她眼中都可稱得上俊俏，在這個看臉的世界裡，就算是整了個奇模怪樣的髮型都可以被女性大方原諒。
但男人的表現卻與他的容貌絲毫不搭，黑得純粹的眸子裡閃爍著遲疑不定的光，一會兒便垂下頭。雙手則放在桌上，不安地反复搓著手指。
她耐心地等待著回答，哪怕是一個簡單的「不錯。」，都將被視為繼續展開話題的訊號。而過了幾秒鐘後，男人緊抿的唇終於張開，說出了一句微微低啞的「是很不錯。」
她滿意地一笑，繼續以愉悅的語氣道，「所以我挑在這裡與你談話，總比在局子裡要讓人放鬆。不過你也真是太小心了，沒必要那麼早就到。」
她到的稍微比約定的時間早了點，這是她與同事們的習慣，為了不讓早到的證人緊張焦慮影響心態。當她推開咖啡廳大門時，璀璨晨光才剛透出藍黑的天幕，這是普通人從美夢中清醒的時刻。然而在那時，男人已在她預訂的座位上就坐，等待著她的來到了。
對於她說的話，男人只不過訥訥地點了點頭，但點頭的動作過後，也並未挺直脊椎，依舊維持在一個稍嫌畏縮的弧度。
她將這小細節看在眼裡，眸中轉過無數的思量，最後還是打算繼續話家常，「聽說你平時不怎麼出門？」
男人怔愣半晌，薄唇彎成一個苦笑，答道，「是啊，我不太喜歡與人接觸，外出太久會讓我感到不自在。尤其是這麼明亮的時候。」
「啊。」她發出一聲音節，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敲了敲，發出清晰可聞的聲響後連忙止住這個不禮貌的動作，看著局促的男人輕笑一聲，「那這次約你前來真是辛苦你了。」
「怎麼會呢。」男人快快地否認道，話出口的當兒又瑟縮了一下，眼角余光瞥到她絲毫未曾變過弧度的笑容，便放鬆下來，緩緩說，「我看到了現場，理應告訴你們真相。我希望可以多少阻止更多這類事的發生。」
「十分感謝。」她點頭，被攏在耳後的金髮隨著點頭的動作而滑落到前頭，溫暖的日光在那秀髮上閃著耀眼的光。這光映到了男人的黑眸中，亦是閃了一閃。
「那麼，請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經過。」她說道，拿出了手機準備錄音。
男人垂下眼眸，似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回憶，肩膀微微抖動著。
「那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我剛從超市走出來，這次買了一個月的食物，大包小包的，十分沉重。我原本打算像平時那樣走大路回家，但大路的路燈似乎因為通電問題，統統滅了……無論小路大路都一樣黑。既然這樣，我想，因為拿的東西很重，還不如抄小路，回家快一點。然後，當我走在小路上時，我就、我就看到了，看到了……」男人越說越小聲。
「看到了狼人在襲擊受害者，是嗎？」她開口補完男人未說的話。
男人的臉一僵，慢慢地點頭。
「我們採集了現場的證據，的確是狼人沒錯。」她不自覺地敲了敲桌面，兀自沉浸在思緒裡，也未曾察覺到那一聲聲惱人的響，更未曾注意到男人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這時代，不只是人類進化，連非人類也進化了啊。」她說著，嗤笑一聲，「從前的傳說都成了假的，什麼狼人只在滿月時變身，都成了無稽之談。狼人這種族，早已變了好久了。」
「是、是啊……」他輕輕應道，頭抬也未抬。
「不好意思，瞧我都說了些什麼啊……」她緩下臉色，微微一笑道，「能不能請你複述一遍你那時聽到的話？」說著，她調整了一下手機的位置，力求收音能做到最清晰的效果。
男人露出苦惱的表情，尷尬地說道，「那狼人說的不是聯邦語，我聽不懂，可能也會轉述錯誤……」
「沒關係，就說說吧。你是唯一聽到的人。」她又擺出了親切的笑臉，「我們的專家會盡力分析的，這可能也是重大的突破點。」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緩緩地啟口道，「When the sun goes down, demons start to wreck havoc. Stay awake for more horror, for this is merely the beginning.」
「這不是說得挺好的嘛。」她全數聽清了，微微一笑道。
男人又僵住了。
「犯罪預告麼……」她嘆了一聲，苦惱是有的，冷嗤的意味也在，但更多的卻是不解，「好端端的狼人，不扮成普通人好好生活，搞什麼犯罪啊。」
男人一愣，不禁抬起頭來看著她。
她注意到這反應，連忙擺擺手，笑道，「不好意思，是不是為了我這發言感到震驚了？」
「是有一點……」男人的眸光閃了閃，像是深不可測的古井映照著偶然投射入來的一束光，在那種環境下，連光都添了一絲幽謐。
「狼人不變身的話，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她慢慢說著，「我工作的局子裡也有好幾個狼人，分析語言與犯罪動機的就是他們。只是因為擔心民眾驚恐懷疑，所以我們不說。」
「人類要幹起壞事，比起狼人、吸血鬼什麼的可不遑多讓呢。我覺得從這角度來看，倒是沒什麼好歧視非人類的。拿了槍的人類與露出利爪的狼人，傷害的程度可也差不多。」
男人牢牢盯視著她，小心翼翼地問出口，「請問，你說這些是為了……」
她寬慰地笑笑，說道，「感謝你的證詞，但與此同時，我希望你不要為了這事落下太大的陰影。就當作只是撞見了一次普通人的殺人現場，這樣想的話，會不會覺得少一點恐怖？」
在她期待的眸光中，男人卻嘆了口氣，說道，「不，如果我會為了這件事感到害怕的話，其實還是一樣恐怖。」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她遺憾地聳聳肩。
「不過，你真是很有趣的人。」男人看著她，對她露出今天踏進咖啡廳的第一個笑容，那笑容綻放在他俊俏的臉上，少了那些局促與僵硬，竟有著莫名的魅力。
——連她也不免看呆幾秒。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緩聲道，「人類這種生物，本來就很有趣。」說這話的同時，冰藍的眼眸裡卻透著一種隔離在外的冷淡。
「是嗎。」男人聲調平板地提出質疑，「我覺得人類真是太難相處了，所以才總是待在家裡不出來。」
「宅男的心態嗎……」她小聲嘀咕，注意到男人的臉色，才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我失禮了。」
男人搖了搖頭，語氣寬和地道，「沒關係，你說的話的確是事實。」
將她放鬆下來的臉色看在眼裡後，他輕聲說，「那時天色太黑，我也看不到什麼細節，我能提供的證詞就這麼多了。我想，我該走了。」
「介意透露你的姓名嗎？」她拿起手機，準備打字。
「介意。」男人點了點頭。
「唔，那就算了。」她聞言放下手機，臉上的笑容多了一點調侃的意味，「你可真是害羞。」本意是為了放鬆氣氛，豈知話一出口，男人便站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直起身子，這是面對普通人時的防備反應，可男人已在她反應的當下走出座位，到了她身旁。
耳邊傳來冰涼的氣息，壓低的聲線透著磁性，充滿了魔性的魅力，「Vampire. They called me vampire.」
待她轉頭一看，男人已消失了踪影。
——吸血鬼？
她立刻朝窗外一看，試圖在茫茫人群裡找到男人的身影，卻只是徒然。
「唉，被擺了一道啊。」她喃喃說著，其中有著未能識破對方的惋惜，「說什麼看不清細節，吸血鬼的夜視能力可比我好得多了，我看得清的東西，他沒可能看不見。」
冰藍的眼眸此時看向桌上被咖啡杯壓著的錢，終於褪去疏離，添了一點笑意。
「倒是個有禮的同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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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嘗試在文中放了一點細節與暗示。然後雖然寫得很歡樂w，但其實不算什麼有趣的文。
嘛，如果讀到了這裡，感謝閱讀。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5-2-11 21: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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