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小牛 於 2011-9-17 22:17 編輯
自從你發現你身體裡面住著一個奇怪的黑髮男子、自從你發現你的腦中多出了很多不屬於你的記憶、自從你發現你的身體記熟了一些你不明瞭的動作後,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
至少對你來說很不一樣。
平時無擾的夢中會多出一個你漸漸熟悉的人影,掛上最溫柔的笑容,拉著你的手,要你過去那條潺潺流過,怪異到不行的河流;平時無擾的夢中會多出一個你漸漸熟悉的場景,以最華麗的場面迎接你的到來,有時無月、有時流洩下的月光都令你感覺舒爽。
終於,你漸漸地習慣了有他的陪伴──於是,在一次的夢中,你為他沒有出現在你的夢中而感覺心慌。
你會呼喊他的名字,顫抖著、害怕著,像是害怕失去一切的孩子,搖晃著自己殘破的身軀,祈求他會帶著你熟悉的笑容,拉著你的手要你過河。
事與願違的現實中,他沒有出現,你有了一個沒有煩憂的睡眠。
但是你卻感覺到哀傷。這是你曾經多麼渴望的一夜,你曾經多麼想要一個安穩的睡眠,如今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但是卻沒有預期的快樂。反倒是胸腔湧滿了道不盡的憂愁。
這種情緒持續了好幾天,你想應該要直到那昔日的黑髮男子微笑地出現在你的夢中後,才能夠解決。不過,他沒有出現,如你所預料,但是卻也讓你失望。
你不懂他是怎麼了,儘管你可能說話有點重、嘴巴有點壞,但是應該也不至於讓他就這樣子不來找你。你開始有點慌、你開始很害怕,你甚至擔心,他該不會就這個樣子,以這種哀傷的姿態,潛默在你的意識中,就此在記憶的汪洋大海中,漸漸地被你遺忘。
你不想這樣──應該說,你根本不想要這樣。你開始想念他那一心一意只想要拉你過河的舉動、你開始懷念他那抹熟悉的微笑,你開始想念起他那理應當是沒有溫度,但卻又有點溫暖的手,然後……
他出現了,在那麼多次缺席後,他第一次出現。
你不知道你應該要對他擺出何種態度,應該是要哭著對他說:「你為什麼沒有出現,害我好擔心。」,還是要怒視著他,質問:「你為什麼沒有出現!說!」
這兩種態度主張的語氣都不太妥當,結果你最後採取的方法是,默默地走向他的身邊,不發一語,默默地等待他先開口說話。
「范統。」
他輕聲地呼喚著你的名,眼神並沒有看向你。而是凝視著某個你不知道的遠方,可能是那頭的地平線、或是那個你永遠接觸不到的,他的另外一面。他只是這樣子單純地望向那個你永遠摸不著頭緒的地方,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嘆出自己滿腹的哀怨,嘆出自己偶爾心血來潮的情緒。
「范統,你應該也覺得我很不負責任吧……」
有別於以往的語調,他輕聲地問著你,你覺得他那雙看起來格外哀傷的藍眼透露出許多他的情緒,但是卻又捉摸不定,矛盾地看起來,讓他整個人十分地神秘。
你懂他想要問什麼──你不可能會不懂,現在你和他可說是一體共存的,他的記憶,以及縝密的心思在你面前幾乎是一覽無遺,你知道他跟音侍玩了什麼遊戲,你知道他又是多麼在乎他那兩個弟弟,你知道他心裡對他們有多麼愧疚,你知道他對於背叛東方城這件事情多麼耿耿於懷,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他肯定又想起了那段哀傷的往事──現在只有往事這個詞能夠準確的形容它──所以俊美的容貌上才會染上一層悲,空洞無精神的雙眼就像是沒有靈魂,只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並沒有看向任何一處,也並不想要看向任何一點。
於是你輕輕地開口,不為了什麼,就只是單純地開口。似是輕柔、又似是安撫,紫羅蘭色對上藍色,你溫柔而純粹的臉龐,看著他。
看進了他的雙眼──看進了他的內心世界。
「你是應該要負責一點。我知道或許你很難面對他們兩個,要我借你身體去當面跟珞侍還有那爾西說話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每次你都會回絕……我知道──如果你只是一直逃避,沒有去面對現實的話,那連問題都解決不了。」
你猛然說出口這句話,因為是在夢中,所以你不必擔心會被顛倒成反話──儘管如此,那位傾聽者似乎沒有要接受的打算,朦朧的藍眼依舊望著眼方,像是那裡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一樣,看得如此專注。
但你知道,他並沒有在看哪裡──他是在回憶。回憶他所發生的事情,回憶他在幻世的眷戀,回憶所有的一切……
有關他的弟弟們的所有一切。
於是你沉默了下來,打算等他下次開口,回應你剛才所說。
「我知道。但是有時候現實就是很難去面對啊,不是嗎,范統?」
他澄澈的眸子依舊望著遠方,但是開口說出的話卻如此辛酸。你不曉得該怎麼辦──這種情況不多,你自然也沒有什麼經驗來解決──不過,你卻突然皺起眉頭,對著他大喊,這個舉動讓你也嚇了一大跳。
或許是第一次這個樣子,但是你知道,你是出自內心。
「如果很難去面對,你就選擇逃避事實的話,那事情一點都不會解決吧。就算我知道你的記憶,但是他們對你的重要性,也應該只有你最清楚吧。如果你只是這樣子不願意面對事實,那麼,他們會難過、會悲傷,難道這是你願意看見的嗎?暉侍?」
聞言,他愣了愣,看向你。
藍色的雙眼佈滿憂鬱,你這時才瞧到他的面容有多憔悴。接著,你們之間所蔓延的沉默只有窒息兩個字能夠完全地形容。然後、然後、然後……
他突然大笑了一聲,你嚇了一大跳,先前的陰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消失無蹤,取代而之的是之前范統覺得刺眼的笑容,但是這時候看見他又恢復了以往,范統不但沒有覺得討厭,反而好像還有一種安心的感覺,讓他覺得怪怪的。
「你說得對,范統。一直逃避問題,非但沒有解決,反而還會惹禍上身,所以,我現在決定要來正視問題。」
他說得無比輕鬆,完全恢復於以往那個有點輕浮的語氣。然後,他湛藍得詭異的眼睛望向你,你頓時覺得有點毛。
「范統,跟我過河吧,過河啦過河啦過河啦過河啦──」
「等、等等!到底是為什麼可以恢復得那麼快的!你不是剛才才在為你的兩個弟弟們煩惱嗎──不是嗎──等等,放開我!你拉著我的手做什麼!」
「是誰跟你說我是在煩惱他們的事情的?范統,你還真可愛啊。我呢,其實是在煩惱要如何讓你喜歡上我,然後跟我過河啦。不過你好像一直逃避、我也好像不怎麼積極,你說得對,如果這樣子一直逃避下去的話,事情不會解決的,所以──我決定聽從你的建議了,范統。過河啦過河啦過河啦過河啦──」
「等等!慢著!誰知道你在想這種事情!那我剛剛提到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一點反應!正常人的思考邏輯不是這樣子的吧!暉侍,你給我慢著喔啊啊啊啊啊──」
於是,他就這樣子拉著你,硬是要把你推過河。
啊,以往的生活,還真是平靜呢。
「慢著啊啊啊──」
「來嘛,范統,來嘛──」
※
呃,這是生日賀文(掩面)(?)
毛球,生日快樂喔。雖然你生日過了,呃,大概六天了(?)。
希望這次的你會喜歡-/////-(?)
喔,對了,暉侍崩了,嗯。(你為什麼放後面講)
嗯,這是短篇,不會有長篇所以請你們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