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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歸宿。
他曾經對他如此說過。
ஐღஐღ
水之清園，學院四大元素結界之一，是個對學院來說非常重要的地點。
那年，鬼族進攻學院，他從原世界回來，選擇了站在友人身邊、一同攜手面對他們的困難與挑戰。
『哪，這次你來還是不來？』
安地爾那張討人厭的臉依舊掛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有溫度的邪金色瞳眸里滿滿都是笑意，看得他一股惡寒，開口反駁：『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加入鬼族。』眼前這個人，殺了對他而言最有意義的『那個人』，他不可能會幫助對方、也不會加入鬼族。
除了安地爾是兇手這點以外，他不能拖累整個妖師族。有了凡斯血淋淋的教訓在前，他們這些後代應該要做的，是吸取經驗，而不是重蹈先人的覆轍。
似乎覺得他的拒絕理所當然、又像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安地爾聳聳肩，悠悠哉哉的模樣讓他想殺了他。鬼王手下一個彈指，一個全身被黑色斗逢的人出現在對方身邊，在安地爾的指示下，脫下了遮擋他容貌的連帽。
『你想要的東西，我們也能給你。』
艷紅的髮絲在空中散開，那個人也有雙紅色的獸眼，但是不同的是，這個人的眼睛沒有光澤、生氣，顯然不是那個動不動就要動粗的人會有的眼神。
他不是學長，學長的頭髮不是這樣的。
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那人神共憤的完美臉蛋以及周身冰冷的殺氣，他知道，就算頭髮已經變成全紅，那個人還是那個人。
讓學長變成這樣的方法，其實他也知道的，不是嗎？
『不論是凡斯或亞那，我都曾經真心的想要讓他們成為我的搭檔呢。』那個人笑得很愉悅，似乎不是在說什麼很嚴重的問題，『不過很可惜，兩人都死了。但是他們的後代卻又讓我碰上了，你說這個是不是緣分？褚冥漾。』
手上握著米納斯的力道逐漸加大，他咬牙，『他不是學長，學長不可能加入鬼族。』嘴上是這麼說著，但是眼前這個人又是誰？那冷冷的殺氣，和他初見學長的時候很像，不如說，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他不想相信。
他不願相信。
那，眼前的人是誰？明明是誰，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是，他是亞那的孩子。』安地爾走到那個紅髮青年的身邊，伸手把玩著一小撮紅髮，但是後者完全沒有知覺，『我把精靈的靈魂抽掉、留下獸王的軀殼，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咯。』輕鬆的語氣、悠閒的模樣，他的手開始顫抖。
見他有動手的傾向，安地爾也沒打算要防禦，只是笑笑接下去：『褚冥漾，開槍之前想好了，不想要你的學長身上多了一個洞還是幫我擋了什麼傷口，最好乖乖聽話。』然後使了個眼神給旁邊的人。
那個人會意，抬起腳步，緩緩走到他的面前。
他的友人下意識就要擋在他面前，但是在安地爾的阻擋下，他們接近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以往最熟悉、現在卻又不認識的陌生人，走到他們的好友面前。
他伸出手，張開薄唇，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來，還是不來？
淚水直接從眼眶掉落，以往對他而言最有意義、最重要的那個人，死了之後不得安息，靈魂被分裂，身軀還成了鬼族那方的人……他該怎麼辦？
『漾漾，不要！』
『漾漾，是安地爾在算計你，不可以答應學長！』
友人的阻擾聲從旁邊傳來，但是褚冥漾卻覺得他們的聲音，隔了好遠、好遠，近乎聽不見，只剩下他紊亂的呼吸聲。
他的手仍然在空中，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這何其殘忍？
他看了眼擔心他的友人，他們臉上滿滿都是擔憂、不可置信與慌亂、錯愕。
他把手搭上『學長』的手了。
——我跟隨的不是鬼族，而是你。
ஐღஐღ
幾乎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千冬歲和喵喵他們的表情清晰地印在腦海里，他們的表情，就像是被自己的親友背叛了，而他的確也那麼做了。
緩緩從床上坐起，旁邊卻沒有看見那一個人，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把身上凌亂的襯衫整理好之後扣上紐扣，下身還傳來隱隱的痛楚與腰背的酸痛，仿佛在提醒著他昨夜的激情。
臉一紅，甩了甩昏沉的腦袋，忽然發現臉上涼涼的，他伸手一抹，卻發現自己竟然哭了……不，大概是被夢境驚嚇到，才會留下淚水。
他不由得開始慶幸，那時候的安地爾沒有讓學長這麼做，如果是學長邀請他加入鬼族，他或許真的會……
「在亂想什麼？」
霍然，他落入一個充滿冷香的懷裡，原本緊繃的身子也放鬆下來，他仰起頭看了眼自己的戀人，「學長早。」舒服地往後依靠，反正他昨夜那麼辛苦了，今天就撒一下嬌吧。
「早。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明顯不打算讓褚冥漾那麼含糊地混過去，再加上看見了戀人臉上那兩道淚痕，冰炎皺眉，有些不悅。
「學長你就不要皺眉啦，你知道我討厭。」伸手去揉揉學長緊皺著的眉頭，他彆嘴。像這樣和學長親密的動作，是以前的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冰炎仍然皺著眉，明顯在等褚冥漾說原因。
「又不是什麼大事！」乾脆坐起來面對面、打算來個興師問罪（至於是學長問他還是他問學長，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腰一酸，他正面往學長倒下去，對方更是逮住機會按著他的腰，他清楚明白，學長是在警告他。
「好啦！都說出來啦。」為什麼夏碎學長那麼體貼千冬歲、洛安那麼寵黎沚，他家這個卻是他去遷就他？嗚嗚嗚嗚，不公平。「就是剛剛……」他緩緩把方才做過的夢說出來，有些細節已經記不清楚了，他最記得的，是學長的邀請與千冬歲他們的表情。
聽著褚冥漾緩緩道來，冰炎又蹙眉了，「最後呢？你選擇什麼？」他心中倒是有了答案，如果他站在褚冥漾的位子、而褚冥漾伸手邀請他加入鬼族，他會怎麼做。
「我……」有些慚愧地低下頭，原本他以為褚冥漾是選擇一槍射死他，但他卻看見褚冥漾泛紅的耳根，「我選擇了你，千冬歲他們……就像、受了很大的打擊……覺得對不起他們。」
冰炎難得的愣了。他勾起褚冥漾的下巴，對上對方膽怯的小臉，他很認真的再次開口，「如果現實中真的出現這種事，你會怎麼選擇？」
「與我夢境中做出的選擇無異。」褚冥漾倒是很快就回應了。
精靈笑了。
「真是的……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殺了我。」將戀人擁入懷裡，他那向來恐怖懾人的獸眼難得的有了一絲寵溺與柔情，他輕輕撫著戀人的黑髮，「以你的性格，不像會答應加入鬼族。」
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好不好！但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選擇了學長，會很對不起他的朋友。畢竟學長已經「死了」且沒有任何情感，他卻為了學長而加入敵方，這件事會讓好不容易被部分世人接受的妖師族再次進入被追殺的時代。
他不該那麼自私，但是他無法拒絕。
「哼，下次你乾脆一槍解決自己算了。」在褚冥漾的額頭彈了下，對方捂著額瞪了他一眼，喊了句「痛啦」之後，在獸眼的瞪視下，好不容易硬起來的脾氣與勇氣都沒了，乖乖趴在他懷裡不出聲。
「學長……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精靈伸手輕撫他的黑髮，看見妖師戀人露出不安的神情，可怕的血紅獸眸難得流露出寵溺的情感，「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一槍殺了我。」學長說過敵人一律殲滅，這也是學長的原則；如果敵人就這樣沒有戒備、傻傻地站在學長面前，他覺得學長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殲滅他人。
「呵。」精靈輕輕地笑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又問了一句：「為什麼選擇了我？」
妖師從精靈的懷裡掙脫出來，儘管彆扭、臉紅，但是卻強迫自己，正式自己的戀人，開口。
四個字，說出了妖師的答案。
只因是你。
他稍微愣了下，惡意地揉搓戀人的髮，惹得後者抗議地捉住他作亂的手，也不惱，把人像是小貓一樣拎起來放在腿上，落下輕盈的一吻。
「褚，我的選擇是……」
你所在的地方，無論是生是死，就算是地獄，我也會跟隨你。
ஐღஐღ
短篇文越來越短了……
#水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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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5-12-3 15:2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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