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清明雨 於 2014-11-30 14:56 編輯
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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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
早上下了一場雨。
「先生,借個火吧?」
一個少年搖搖晃晃的走來,步伐零亂的向飲酒過度的醉漢,臉色慘白的隨時是倒下的節奏。朔風侵襲,他單薄的冬衣近乎在風中支離破碎,破舊的布東補西湊的填了幾個太大的洞。深色的衣服上有大小間雜的汙漬,實在是看不出來那是水痕抑或別的什麼。
少年握緊手上的菸捲,看著我開口:「先生,借個火吧?」
少年雖然故作正靜,但是我卻抓住他灰藍眼睛裡一閃而逝的不安。俗話說,慌亂的時候、就點菸吧。從這小鬼的言行來看,他肯定幹了什麼壞事,慌亂中便想來一根菸。但我也沒有打探的興趣。
我深吸一口煙,今天我已經累了。已經受夠了人與人之間噁心的交流,受夠慾望無止境與絕望沒有盡頭的那種悲哀。做這行的、都會不得好死吧。我看著少年灰藍的眼睛,像倫敦的霧氣灰濛濛的看得不清。但這裡畢竟是俄羅斯,最寒冷的俄羅斯,灰藍色眼睛都凍成冰。
忽然想念起溫暖的倫敦。
「想活久一點,就接觸少一點吧!」我順手點起那支煙,隨口說到。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想告訴少年,還是對我自己。不等他開口,明顯他也一愣,我拉緊圍巾,走出妓院門口。回頭時想起了這裡有朵花兒盛開,但我卻沒有採。等花兒凋零,卻在門口默數悲哀。而預期的雨點沒有落下來,北風瑟瑟,我抬頭看著燃到盡頭的煙冉冉升起,原來既不是晴天,卻也沒有下雨。
幾年後。
難得這鬼地方不那麼冷。
我叼著菸懶洋洋享受沒有雪的午後。信步逛逛卻來到妓院門口。迎面走出來的是一個戴墨鏡的年輕人,嘴角的笑容總覺得不太正經,深黑色皮衣緊裹著他單薄的身軀,全身瀰漫著懶散的氛圍。
他看到我表情明顯一愣,一句話便順口從他嘴裡流出來:「你還活著啊?」
不等我發怒,年輕人接著說:「那女的到也走得乾脆,一把火燒了什麼也沒留。」他露出狂妄近乎挑釁的笑容,踏著皮靴絕塵而去,我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腦中卻自動撥放女人被蹂躪的畫面,像黑色的花捲碎在人與人之中。
「無論接觸多少,日子還是要過。」年輕人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像極了女人,但卻已是這樣漆黑的像女人的單薄背影,和沒有女人的早就灰黑一片的一個人的我,捲入世界這個噁心的大漩渦,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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