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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3-10-22 22:4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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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風且停住 於 2014-1-18 12:26 編輯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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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睜著他那如霧般的紫眸朝你微笑。
笑時水波晃盪,眼波搖曳,如風,如波,如吹皺一池春水。
靜時波瀾不驚,風過無痕,如鏡,如塘,如明月靜影沉璧。
你原以為不會有任何事物能夠動搖你止水般的心,但一眼瞥見那人似有若無的笑意時……
醉了吧,你是醉了吧。
醉於那一池春水,醉於那一方寧靜。
那紫眸總是神祕的沉著,讓人猜不透藏匿其後的想法與情緒,卻是唯一能令你平靜的所在。
你們之間有著絕對的信任,那是不容懷疑的信任,是毫無猶豫的相信。
但直到那總是笑的一臉雲淡風輕的人離開後,你才真正明白,「失去」是什麼滋味,是何種感覺。
沒有向千冬歲一樣泣不成聲,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一臉哀淒,你只是一片空白,不語的承受眾人擔心的視線。
笑也好哭也罷,你只是覺得沒有任何情緒足以表達你的空虛。
人已去,留下的人該如何自處?
「夏……」撫著搭檔的面具,你輕聲的唸著熟悉的名,彷彿他依舊在你身邊。
「我會等你,所以,你要好好的走完這條路。」
「冰炎,我會等你……」
閉著眼,你額頭輕輕碰上那面具,兀自回憶著殘留的氣息與曾令你眷戀不已的餘溫。
甚至可以看見那人揮著鞭,卻如同在跳舞一般的身影。
柔軟的身段,令你心醉而神迷的舞姿。
你此生唯一的搭檔。
曾對他說,你的搭檔,只有他,也只會是他。
無可取代,是如此的無可取代,如今卻失去了。
你知道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像他一樣在你的生命裡留下如此深刻的足跡。
捧著面具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你多害怕那抹身影會漸漸的在你的記憶裡淡出,消散。
人已無蹤,你怕你想回憶時卻已記不得、記不起那溫柔的面容。
你怕時間會帶走有關他的一切,會沖淡有關他的過去,你害怕自己終究會忘了這個撥開你心防的人。
怎能忘,如此重要的人怎能忘?
於是你將他的臉龐一筆一劃的刻在心上;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鑲入腦海。
就這樣度過一個又一個沒有他的千年。
夏,過了那麼久,你是否依然會站在彼岸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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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寺夏碎。」你對他笑著,一如你對其他人展露的溫和笑顏。
「這是我的名字,請問你可以做我的搭檔嗎?」
不同於外表的平靜,你有些不安於對方的怔忡,有點緊張會得到一個拒絕。
畢竟這樣一個強悍的人,不會只有你想要他做自己的搭檔。
儘管,你並非是全然為了這個理由。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競技場,一把中國式的長槍舞得虎虎生風,銀色的髮絲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也在心裡勾出了波波痕痕。
你竟是看得失了片刻神,直到他舞動的雙手停下,彷彿是終於發現你的存在般向你望了過來。
紅色的眼對上了紫色的眸,映出彼此的倒影。
你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後離開了。
心神卻兀自撼動著。
就是他了。
你只是這麼覺得,就是他了。
所謂的命運或是注定嗎?你其實不置可否。
你只是覺得若是錯過了此人,此生便再也找不到與你更契合的人。
「我知道你。」他似乎有些壓抑的聲音喚回了你的神,你有些訝異的看著他。
「冰炎,我叫冰炎。」他握住了你伸出的手。
後來你發現他偶爾也會看著你練鞭而失神半晌。
原來磁鐵是相吸的。
只是,你們的時間比你以為的,還要更短一些。
人類的生命對精靈的永恆來說就像是時間的過客。
當被鬼王高手重創時你看見你的搭檔暴怒的毀了整個洞窟。
「夏!」你只來得及聽見最後一聲的驚喊。
後來,黑暗氣息逐漸侵蝕了你的生命。
你微笑的將自己的面具交給了他,雖然依舊眷戀著那黑袍翻動的身影,但你知道時間到了。
再長、再短,都莫過於如此,時間到了。
是該放手的時候了。
最後一次用手指滑過那人的臉龐,是該滿足了。
親耳聽見他說你是他此生唯一的搭檔,夠了。
「我會等你。」
「冰炎,所以活下去。」
你看見他無聲地、痛苦地答應了你最後的要求。
沒有說出你其實並不可惜沒能陪他走過更長的歲月,你知道他懂。
閉起眼,你滿足了。
你暗自祈求他原諒你的離開、你的先走、你的自私的要求。
因為,你不希望太快就看見有一抹銀髮的身影追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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