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胸口被開洞的時候,他真的沒想太多,因為學校裡不會死人。
只是當傳送陣在他腳下開動的時候,他心裡,真的慌了。他,還在醫療班裡。而他,絕對會把他送到「他」所在的地方。
當傳送陣的光開始褪去的時候,他沒有想太多便設下去了假象,讓所有人都看到完好無缺的自己。然而,他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輔長看破了。
假象撤去的一剎,他是期待著的。期待那個他會露出憂慮、害怕,甚至悲傷的表情。然後,他只是皺眉,沒有多看他一眼。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得到他的憐憫,連他的原諒他也不敢奢望。只是原來,他連被怨恨的資格也失去了嗎?連一個憎恨的眼神也吝嗇嗎?
他執意要離開,然而他們不准。可是他都沒有聽進去,只是他沒想到,那個最不可能阻止他的人,卻拉著他。
啊!他就好像吸毒的癮君子,明知道繼續下去,也只會痛苦,他還是想要看那雙眼,那雙情感滿溢的紅眼。只是他也沒辦法再看下去,單憑強大的意志力撐到現在已是極限,他終究還是昏過去了。
接住他的那雙強而有力的臂彎,那一剎那,好像軟弱了。他恨他,也恨自己,因為他無法恨那個把劍刺進父親胸膛的他。輕輕的把痠弱的人兒置於雪白的床上,嚇人的紅瞬間就佔據了床單。旁邊的人一邊拉開他,叫他騰出空間讓醫療班救人。他沒有動半分,只是看著那即使昏倒也痛苦不堪的臉,他不自覺就在他緊繃的眉間印上一吻。眾人倒吸一口氣,也沒有多說甚麼,然後他便隨眾人退出了房間。他沒有看到,那道深坑在他一吻以後緩緩平伏下來。
他從惡魔的口中知道他在堅持甚麼,也從輔長口中得知他的狀況。他沒有一絲遲疑,就決定要去搶回他的靈魂碎片。其實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麼衝動的行為,更不了解為什麼自己會去救這個明明是自己殺父仇人的人。這些不解,他都是事後才想起來,而那一刻,他只想到:不能讓他死。
躺在床上的人兒平穩的睡著,沒有了一開始的痛苦,只是偶爾會皺眉,喃喃叫著不知道是名字還是沒甚麼意義的單字。胸口的洞已經癒合,也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看上去一切並無大礎。然而,沒有人能預料沒有了靈魂碎片的他會怎麼樣,會不會就這樣醒不來。就在大夥在門外討論著後續處理時,他睜開眼,看向角落,寂靜的房間裡迎來了不速之客。
「安地爾!」他咬著牙坐起身來,喚著來者之名。
「看來你死不去。」那人笑著坐到他床邊,像說著「今天天氣真好」的語氣說出威脅性十足的話。
「把靈魂碎片還來!」拿著掌心雷抵著那人的胸口,他說。
「你知道學校死不了人。」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想毀掉這說法。不過你根本不是人。」他沒有想太多就按下扳機,不過他輕易擋開了。倒是聽到槍聲的醫療班破門而入。而那人早已消失了。
他最後的那句話,還迴響在他耳邊。
「我會回來的,等我。」
他真的很想罵髒,XO的誰要等他!
幾經詢問下,才知道他們去了最不可去的地方,就為搶回他的靈魂碎片。他很焦急也很擔憂。即使他再強,也不可能鬥得過那千年老妖安地爾(血:安地爾我對不起你)。奈何醫療班怎樣都不放他走,逼於無奈之下,他讓所有人都暈過去了,雖然只有半分鐘,但也足夠他到那邊去救人。
遍體鱗傷的他,讓他很心痛。只有他,他就只剩下他了,他不容忍失去他。而那一切的元兇把黑針置於他的脖項之處,他真的生氣了。舉著武器就是一輪掃射。其實他看得一清二楚,那雙眼中的瘋狂,是永救的信息,然而他無法去拯救那個人,畢竟那雙手上的鮮血太多了。
當牽腸掛肚的那個他被公會的人救走的時候,他不捨但亦決絕,因為不可以把他留下來,不然他會有危險。只剩下他跟他在對峙,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人出手,只是對望著。然後,那個他席地而坐,他有點訝異,不過也坐下來了。
「凡斯、凡斯的後人,為什麼你們都這麼可惡?」他問了一句聽了沒有懂的話,不過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他搖搖頭,反問:「為什麼你那麼執著,安地爾?」
他笑了,不是那種詭異的笑,也不是冷笑,是發自內心的微笑,他說:「因為不執著的話,我就死了。」
隨後,他們都沒有說話。兵戎交接,他們都明白二人心中各有牽掛,這是一場為所愛而奮鬥的戰爭。當雙方同時把劍送入對方胸膛時,他再次笑了。
「凡斯的後人,不知不覺間,好像離不開你了。」他說。
他沒有回應,只是抽出劍,看著胸口的位置,愕然地問:「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刺穿我的心臟?
他不回答,只是拉著他的肩撐起自己的身軀,吻上了他的臉,在他耳邊說:「我愛你。」
溫熱的液體劃過他吻過的頰,他看著他倒下,然後離開。也許,他也愛他。
完全崩壞了呀((逃
話說打賀文我居然打成悲的-.-
非常抱歉...
奶茶~生日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