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出發了。」我說。
染成酒紅色的髮絲中有幾縷白，面上的妝容遮不住歲月的摧殘，踩著緩慢的步伐，婦女淺淺的應了聲好。
─ ─
綿延不斷的雨，是在為誰哭泣？
轟隆的雷聲作響，是在為誰哀悼？
─ ─
雨，好大；雷，好響，一如當初。
─ ─
打開家門就可以看見在客廳看政論節目的父親，即使在家中也端正坐姿，說是給我們做榜樣。
撇開雙眼，不去看父親掉落的頭髮，不注意父親眼角的皺紋，逃也似地進入房間，沒有察覺父親眼底的憂傷。
我不願去看、不想注意，只因我的懦弱。
我總覺得，如此一來，什麼事也不會發生，我們就這樣過著平凡無奇的日子。
該來的總是會來，逃也逃不了。
*
母親無聲的眼淚；弟弟茫然無知的面龐；姊姊痛哭失聲的樣子，以及麻痺所以感覺的我，父親，您怎麼捨得？
─ ─
「下車吧。」母親輕柔的說著，話語裡帶著淡淡的憂傷。
望向墓碑，依稀聽見母親說，久等了。
母親蠕動的唇、淺淺的一抹笑，眼中沁著淚，看著看著，鼻頭也酸了。
─ ─
「我叫妳分手！才幾歲就學人家談什麼戀愛？你功課顧得上嗎？妳、咳、咳、咳、咳……」
「你又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對我的好，你不能理解為什麼要我們分手？我們是真心的相愛呀！」
就好像電視劇中會出現的場景，沒想到父親會如此大聲咆哮地對我說。
如同設計好的，我回答了熱戀中少女一定會回答的話。
接著，我的話語被母親打斷，母親責備的眼神刺痛我。
負氣離去的我深深痛恨著父親。
*
父親乾啞的嗓音不斷的重複要回家的話語，母親轉身跟主治大夫說。
主治大夫為難的樣子我們都看在眼中，但他也知道父親命不遠矣，也就嘆氣應了下來。
他輕聲說了抱歉，抱歉沒能救治父親。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們要帶父親回家，回家！
「爸，我們到家了。」姊姊試著對爸爸笑，卻笑不出來。
爸爸曾經說過姊姊笑起來很好看，有個小小的酒窩、會笑的眼睛。
如今，卻不滿愁容。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待在父親身邊。
最後，父親笑著離開。
凌晨時分，父親安詳離世。
悶聲哭泣，傷心、憂愁充斥在家中。
─ ─
「暖暖，發什麼呆，給妳爸爸說上話呀！」母親捏了捏在發呆的我。
回神過來，看見手中的花束，緊緊把花獻上卻沒開口。
其實，我一直很後悔呀爸爸。
最後，我跟他還是分手了，因為他劈腿。
最後，我還是沒跟您說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考慮您的感受：對不起我讓您擔心：對不起我對您大小聲……，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最後悔的是，一直沒機會告訴您，我愛您。
關起傘任由雨水打在臉上，淚水滑落臉龐與雨水混合在一起，原來還有淚。
END.
很短的一篇。
這，是發生在我高中時期一個朋友身上。
有些部分是真的，有些只是從旁猜測的。
只是想說，也許，你/妳曾埋怨、痛恨過家人，但請記住，那是妳/你最親近的人。
不要傷害他們，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其實有原文((遠。
不過也很可怕，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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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4-1-13 20:4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