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I liked you
「就算這一切只會出現在夢中，我們都寧可選擇深陷夢中，不是嗎？」
房間中一片靜默，彷彿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聽得見。
高巧瑜看看笑得燦爛的尹音鈴，在望向一臉呆滯、還在咀嚼方才尹音鈴話語的白笛虹，深感她家小笛醬的脆落，人家鈴醬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傻那麼久。
「小笛，怎麼了嗎？」
尹音鈴靠上前問道，手還一邊輕輕地搓了搓白笛虹的面頰。
白笛虹還在呆愣中，無法回應。
繼續搓著白笛虹，順便還捏了捏，尹音鈴帶著淡淡的笑，「到底怎麼了呢，小笛？我如果有說錯或是哪裡不好可以告訴我的。」
仍舊愣愣，尚未重新開機完成，白笛虹只能沉默。
見狀，高巧瑜在心中嘆了口氣，深深覺得這位學妹果然和那位神學長相處太久了，竟然會感染上這種「玩小笛」的惡嗜好，不過也不排除是一直被玩，只好玩其他人來消消氣，而她家天真小寵物是最佳人選。
想到這，高巧瑜感到十分無奈但也不好表現出來，畢竟她通常也是玩人的一員，所以現在……就繼續玩吧！
「鈴醬，你剛才不是說什麼小笛醬很喜歡沈學長，而沈學長也很重視小笛醬嗎？」高巧瑜靠上尹音鈴的肩，笑著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快快老實招來喔。」
果不其然，白笛虹不知神遊到何處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既期待又緊張的看著尹音鈴。
對於又輪到自己說話感到十分無奈的尹音鈴嘆了口氣，送給一旁偷偷笑著的高巧瑜一枚白眼，回頭正打算隨便說說敷衍帶過卻迎上白笛虹認真的黑色大眸時忍不住遲疑，「小笛想知道？」
「是！」白笛虹點頭點頭再點頭，簡潔有力的回答著，「我想知道。」
尹音鈴望著白笛虹，半晌輕輕吐了口氣，「我先問小笛一個問題，小笛希望沈學長過著怎麼樣的生活呢？」
看白笛虹不解的樣子，尹音鈴又補了一句，「在和小笛你分開以後。」
「嗯......」白笛虹沉思了好一會，「希望學長能夠找到自己生活的方向目標走下去，不要被困在那件事情中。」
尹音鈴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般微微笑了，「果然如此，那麼我再問小笛一個問題。」她思考了好一陣子，然後嘆了口氣，「就算可能讓小笛失望，改變小笛的想法和生活，小笛還是堅持要知道嗎？」
坐在白笛虹身邊的高巧瑜聽著兩人的對話，差點就要出聲制止白笛虹，尹音鈴說出的事情是高巧瑜最怕白笛虹改變的，生活有變化會讓白笛虹變得像之前無神無神的樣子，而思考方式的變化……因為還不知道有多大所以高巧瑜無法斷言，只是她怕、怕白笛虹跟尹音鈴一樣，一樣變得不相信他人，一樣的拋棄過去的天真無邪，一樣扔下過去的軀殼，一樣選擇成為新的自己。
她真的很怕，很怕白笛虹變得不像原來的白笛虹。
「如果無法下定決心就別聽了吧！」
尹音鈴的勸阻聲再次傳來，高巧瑜正想出言附和時……
「不！我要知道！」
聽到這句話，尹音鈴和高巧瑜同時用著訝異的眼神看向忽然大喊、語氣堅定的白笛虹。
尹音鈴愣了愣，「為什麼呢？小笛可以先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想知道嗎？」她靠向白笛虹，認真的問道。
「我、我想我只是……」小小聲地回應著，白笛虹撇開有些泛著赤色的面頰，不敢直視尹音鈴，等到耳側傳來尹音鈴疑惑的輕呼，白笛虹深吸了口氣，緊張害怕的神情全展現在面上，「我想多瞭解學長這幾年的生活和對我的想法……僅此而已……」
「好，我說。」又深思一番後尹音鈴才如此回答。
「嗯。」認真的點頭，白笛虹像是準備上課的學生，乖巧的坐正望向尹音鈴。
知道友人已經下定決心後，高巧瑜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用眼神示意尹音鈴，希望對方避開特定的點甚至是撒點小謊，而在看到對方無聲地說了「我知道」後才稍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明白高巧瑜意思的尹音鈴搔搔頭，也坐了下來，盡量用最不會傷害到白笛虹的方法說：
「其實也沒什麼，就……沈學長到現在還單身喔！」
和白笛虹一樣認真聽講的高巧瑜馬上明白對發要表達的事情，畢竟那位沈學長大受異性歡迎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每年情人節桌上總是堆著小山這事她也知道，不過真正令她高興的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到不會造成白笛虹什麼影響。
因此，她決定再一次切到玩樂模式！
高巧瑜興高采烈的轉過頭，好奇可以看到多精采的表情，但……唉，為什麼有人還露出大大的問號？
又再心裡嘆氣一次，高巧瑜故作吃驚的樣子，回望著尹音鈴，「沈學長不是很有女人緣嗎？而且又不是向周安廷那樣惹人厭，怎麼會沒女朋友呢？啊！難不成學長他的性向……！」
極度了解對方陰謀的尹音鈴又白了高巧瑜一眼，但還是順著她的話說：
「是啊，最高紀錄是一天被三個女生告白喔，不過全都拒絕了。」
「為、為什麼啊？」白笛虹的眼微微瞪大，不解的問，「有個人陪著自己比較好吧！」
「我也曾向沈學長提出同樣的疑問，但他只是笑著說不需要。」
勾起淡淡一笑，瞇起的眸細細觀察對方的反應，「直到那天，我才知道……」
「那天我不小心闖入安廷學長和沈學長的對談。」
尹音鈴遙望遠方，有點懷念的樣子。
「我記得安廷學長說：『怎麼還是放不下啊？不跟小笛妹妹講，也不交個新的。』」
「而那時沈學長依舊只是笑著，沒有正面回應，不過……」
看著白笛虹，她斂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沈學長的酒量真的不太好，當天晚上就被安廷學長用三杯酒罐倒了。」
「那、那學長說了什麼？」白笛虹緊張的追問，用又期望又害怕的眼神望著笑得略顯詭異的學妹。
「『沒辦法、沒辦法的，我不可能忘記她，我背叛了虹，我沒資格回去見她，也不允續自己去忘記她。』他是這麼說的。」頓了一下，尹音鈴開口，「『而只要她還在意我這個人，我就不會、永遠不會去找下一個人。』」
「嗚……我只能說你們兩個都太痴了，唉……」高巧瑜無奈地嘆氣，這世上怎麼有那麼多痴情人呢？她面前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而且又特別愛虐待自己，把事情悶在心裡啥都不說。
又嘆了口氣，然後她把頭轉向白笛虹，「小笛醬有沒有很開心呀！沈學長還喜歡……小笛醬？怎麼了？」
有點錯愕地看著低頭不發一語的白笛虹，再看向一旁喃喃念著「果然如此」的尹音鈴，高巧瑜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
照理說，知道自己念念不忘的前男友還喜歡自己不是應該很開心嗎？為什麼跟她想的不一樣呢？白笛虹好像很自責似的……到底為什麼啊？
「小笛，你是不是認為沈學長沒有女朋友、沒有另一個人可以陪伴在身邊是你的錯？因為你覺得他不能和你再一起的話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便希望他可以過好他的生活，不要再被這段回憶控制住。」
「欸？」高巧瑜十分不解地看向尹音鈴。
尹音鈴一邊觀察著白笛虹，一邊繼續說道：
「你喜歡他，很喜歡他，所以認為他應享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像你一樣拘泥在過去。」
高巧瑜瞪大了眼看著白笛虹緩緩地點頭，接著驚訝地轉頭看向尹音鈴，「等等，那鈴醬，你怎麼知道小笛會這麼想？」
在高巧瑜看來，這絕對是喜訊，但尹音鈴卻能料到白笛虹著反應？怎麼回事？
「因為……」尹音鈴遲疑了一兩秒，原本撇過臉想撒謊，但在被迫直直望著高巧瑜後只得照實回答道，「因為我也是。」
「不論什麼原因，他不能回到自己身邊已經成為事實，那就希望他可以找到新的人，開始新的生活。我想巧瑜學姊你是不會懂得的。」
「不是因為不愛他，而是因為太愛了，所以在聽到對方還念著自己的時候反而會希望他不要再愛自己，希望他去找到另一個愛他的人。」
嗚嗚，高巧瑜表示她果然搞不清楚癡情人的想法嗎？
「我……如果……」白笛虹抬起頭，一雙淚眼望向兩人，「如果我說我不喜歡他了，他會、他可以……嗎？」
愣了下，尹音鈴花了一陣子才理解白笛虹斷斷續續的問句，逕自陷入思考，不久，她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著：
「我不知道，我想過，但我沒有勇氣這樣做，不過、或許……」
「不好意思。」
突來的開門聲打斷尹音鈴的話，房內的三位女性不約而同地向門看去。
「音鈴，安廷在找你，該回去了。」來人勾著溫和的笑靨，如水一般的黑瞳看向尹音鈴，「快出去吧。」
向沈斯文微點了下頭，尹音鈴在離開前靠到白笛虹的耳側低語，「小笛我剛才是要說，或許……」
「或許……你可以試試看，要嗎？」
「我……」不行，白笛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再遲疑了，必須現在下決定，「……好。」
微微挑起眉頭，但尹音鈴也沒反對白笛虹，只是拉住高巧瑜，轉頭看向沈斯文，「沈學長，小笛有些話想對你說，單獨。」
呆滯了下，沈斯文又是一笑，「好的，我知道了。」
※
目送兩人走出房後，白笛虹深呼吸好幾次，卻仍平復不了緊張的情緒。
「笛虹。」
耳邊的聲音依舊溫柔、有著無限的吸引力，但卻少了五年前那令人放鬆、讓她感覺兩人間毫無距離的魔力。
沈斯文見白笛虹久久沒有開口，他並沒有催促，而是微笑著自行開啟了話題，「音鈴和你們說了什麼別全都信，安廷老是灌輸她一些奇怪的事。」
「嗯，我明白了。」白笛虹迎上沈斯文帶著笑意的眸，又一次的深呼吸，「那個，我可以問學長一個問題嗎？」
沈斯文一如往常面帶溫煦的微笑，卻也因此令人猜不透、看不清，「是的，請問。」
「學長……學長還喜歡我嗎？」一問完，白笛虹頓時想找個洞躲進去，這話實在是太自戀、太奇怪了啦！
雖然大概猜測過白笛虹要問的事情，但沈斯文萬萬沒想過對方會那麼直接，錯愕的看著白笛虹，良久他才再次勾起笑容，「這個，很重要嗎？」
「不不不不，如果學長不想說就算了，沒關係。」白笛虹紅著臉急忙回應道，
「只是……只是想告訴學長……」
白笛虹喃喃唸了幾個字，耳聞對方不解的輕呼後，她深呼吸。
抬頭，她堅定地看向那個自己深深愛著的人，「I liked you. l、i、k、e、d，我們的所有已經是過去式了。」
「這樣子嗎？我明白了。」沈斯文微笑，然後傾身靠向白笛虹，「不過……」
「I will love you forever.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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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5-7-10 20:30:46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