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肆拾肆
運動會結束了,接下來的第三天,是舞會
「來來,一諾,試試這件」希月拿出一套黑色紫紋的漢服往自家義子身上比對
一諾看著母親愉悅的模樣,倒沒拒絕,直接在她面前脫衣服
希月一愣,接著回過神後也沒有迴避,看著一諾說:「你還真的是穿衣顯瘦脫衣顯壯的類型啊,嘖嘖,不知道以後會便宜誰家的姑娘」
「不會」一諾低沉的嗓音響起,他也沒說什麼東西不會,直接上手拿走希月手裡那套有些華麗的漢服
她想,一諾大概是指不會便宜到誰家的姑娘吧
「沒想到你還是不婚主義啊,一諾」希月隨口說道
聽了,一諾一把拉過希月抱上,「只需要....妳....還有那隻狐狸.....可能再加上天使....足矣....不用其他人.....我只想要保護妳....」
一諾換衣服才換到一半,腰帶也還沒繫上,希月整隻貼在一諾的胸膛,但她希月何許人也,不是正常人,沒有害羞這種情緒
「一諾啊,你不可能一生都只為了我活著,你會遇到一個想廝守終身的人,可那不會是我」希月淡淡的說,「我不值得你保護,不值得任何人用命守著」
「值得!不可能不值得!」一諾很反常的突然激動,「妳只想著為別人活!為我、為那隻狐狸、為那個天使、為舅舅、為阿姨、為所有人,可妳就是沒有為了妳自己!」
希月覺得一諾很奇怪,他的話語突然清晰很多,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顛三倒四讓人捉摸不透,還得猜猜他在說什麼
「為什麼....不能為了自己活著....為什麼妳要為了別人去死.....」
希月依舊勾著一如既往的笑容
為什麼要為了別人去死?
為什麼不能
明明哥哥就為了她去死了
憑什麼不能讓她為了別人去死
憑什麼不讓她去死
「一諾,我兒啊,這個問題呢,你也可以去問問輕歌棲夜,畢竟,我們很像,我所給出的答案,他也會給出相同的」希月稍微推開一諾,然後拿起腰帶替他繫上,「而且,你需要知道,你無法改變任何人的想法」
最後,她替一諾整理好衣衫,替他掛上一塊銀紫色的玉佩
「你知道嗎,我的心裡總有一根刺,不斷的回憶起,不斷的穿刺出血加深痕跡,直到死亡」
「我很容易想不開,可我不會去避免所有干擾事物,畢竟避免不了,我也就不會做出任何選擇,把自己永遠的困在一座孤島上也不是什麼壞事」
說完,希月走出一諾的房間,看見了一隻小狐狸趴在門口
「來吧,換妳了,祈月」希月抱起狐狸
狐狸直接變成人形,開心的說:「祈月也要穿好看的!」
「已經給妳準備好了」希月揉了揉祈月的頭
一諾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裡
他.....是不是操之過急了?畢竟那個天使說過現在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老媽都不會聽進去....
可他只是想....
細微的電話聲響起,他拿出一看,是那個天使,他接了電話
『一諾殿下,忘了提醒你,兩天後,不用攔著她』
他皺了皺眉,「為何」
『你也希望她能清醒,那———這就是必須的』
「......」
『要說別的方法不是沒有,但這是最快的』
「可.....」
『別想什麼她可能會死什麼的,渡劫本來就要承擔一定程度上的風險,要是一點風險都沒有那還渡個屁劫』
一諾可以想像得到此時電話另一端的天使勾著怎樣的微笑在說這番話
…..實在是太欠揍了
『一諾殿下啊,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人生經歷終歸是不如我的,給個建議,最好聽我的』
說完,天使掛斷了電話
一諾知道,聽取那個欠扁天使的話語是最好的,畢竟,那個天使可是.....
此時的輕歌棲夜正坐在一片星空之中,漫天西洋棋盤飄浮在星空間,數量有數千數萬個,有的佈局相同,走勢卻不同,而有的走勢相同,佈局卻不同
剛掛斷電話的他,手裡把玩著紅色的國王,輕巧的勾起笑
「那麼....那隻紫竹狼的選擇是如何呢....不過不管他怎麼選擇,都脫離不開本宮的計算」
他手指一抬,數十個棋盤上的騎士被移動到不一樣的位置,隨後又衍生出了更多棋盤
看著國王旁邊的皇后,他的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還不是現在....本宮還不能動手....」
畢竟那個天使可是以星羅佈棋算盡天下的操棋者,是個軍師、是個精通欺詐之法的佈局者
就是個奸詐狡猾的騙子
一諾的神情變得森冷,即便那個天使是個狡猾的人又如何,只要他想要保護希月,那這個地方就有他的一個位置
一諾走出房間,看到了那隻小狐狸穿著鮮紅色的漢服,腰間帶了一塊透明的玉佩,蹦著跳著跑到他腳前
「一諾少爺,祈月好看嗎」祈月還特意轉了幾圈
「像番茄」一諾開口
「一諾,你這是在誇獎嗎」希月走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那句
祈月聽了,思索了下,然後跑到希月身邊說:「那祈月頭髮上要有綠綠蝴蝶結,祈月要當健康的大番茄!」
「我的天,一諾,咱們的小公主現在只想當番茄了」說著希月從空間裡掏出一個葉子形狀的綠晶髮夾別在祈月的頭髮上,「沒有綠色蝴蝶結,用髮夾將就一下吧」
祈月摸著抬手摸著髮夾,然後問:「大人不換衣服嗎?」
「要啊,這不等你們都換好嗎」希月彈了個響指,身上T恤、短褲、實驗袍瞬間變成了有著淺藍水紋的白色漢服
她手裡把玩著水藍色的玉佩,「時間快到了,我們去找斐.....喔,不對,她跟冰炎、藥師寺還有戴洛兄弟去任務了」
「你們先去吧,我回紫館拿東西」
希月離開別墅回到位於紫館的房間
她躺在床上,撫摸著胸口,在那個位置的皮膚下面,是名為心臟的一團肉
「跳得可真快,是有什麼要發生嗎」
她的嘴角慢慢咧開,無法自持的發出笑聲
特意離開,自然是不想讓那兩個孩子看到
「哈哈哈哈哈哈!」
她無法抑制自己心頭盤繞不去的負面念頭
「哈哈哈.....世界的確是美好的啊,可惜,悲催的只是我的人生」
「我還能笑啊,可我為什麼就是不快樂」
「如果我不快樂,活得再久有什麼意義」
「可只要我笑得足夠開心,我就是快樂的」
「哥,你說,我快樂嗎?」
「他們說我殘忍,說我不善良」
「可他們沒有經歷過我的人生,他們憑什麼說我不善良」
坐起身,她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所以我才會目空這無理的世界」
「我瘋?那又如何啊?」
「畢竟啊,瘋了才更接近世界的本質」
「瘋狂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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