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有誰要跟我到街上走走嗎!」
一大清早迅速地將所有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挖醒之後,司空完全清醒時就這樣看著狐狸少女興奮地甩著身後的尾巴舉起雙手大聲問道。
「……」眾人靜默一片,一旁還在打瞌睡的章天延根本就沒醒。
這種沉默的氣氛很明顯是沒有人要去吧,話說要是真的上街的話光從外觀就知道他們是外地人了啊,司空就不相信這裡的人是有先進到能隨時接受外地人啦!
像這種鎖國多年的地方,族人外表與它族又有顯著差異的國家通常只有政府高層才會覺得外地人不稀罕,本地人看到他們絕對會以為是怪物好嗎!
至少小說都是這樣寫的。
看著一邊打瞌睡一邊靜默不說話的眾人,姬愛琉明顯有些沮喪地低下頭,嬌小的雙肩開始抽動著,司空還可以聽見若有似無地抽泣聲。
啊、糟糕,傷到對方了嗎……
「那個,姬愛琉小姐……」司空於心不忍,想要試著安慰一下對方。
「唉呀司空,你想跟我去嗎?謝謝你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豈料姬愛琉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還轉了個圈跑到司空面前,輕輕執起司空的雙手,「不用擔心,偽裝我都準備好了!」
妳是影后嗎!
司空內心瞬間爆出哀號。
哪有人前一秒楚楚可憐像被所有人集體霸凌一樣,後一秒就立刻像個沒事人一樣跑到他面前啊!這不是明擺著欺騙他的感情嗎!
還已經準備好了偽裝……司空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這絕對是事先準備好的陰謀。
「啊,司空要去的話我也一起去吧!」
彷彿聽見什麼救世主的聲音一般,司空帶著感激的眼神順著聲音方向一看,就看見剛才還閉著眼睛打著呵欠的章天延,此時已經精神奕奕地向司空揮手了。
你剛剛不是還在睡覺嗎!
你哪裡來的耳朵聽到我們剛剛在討論什麼事啦!
「不,司空要去的話,還是我同行吧。」掛著一如往常的笑容,司晴往前站了一步向章天延對上,順便也向司空微微一笑。
不……司空突然覺得自己還是跟章天延一起走好了。
「司晴,你留下來。」看著聽到司空要出門就腦袋一熱跟著想要衝出去的司晴,銀杏不經意地在後面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有話要跟你說。」
回過頭看著銀杏,司晴微微皺眉,顯然有些為難。
「我知道你不想離司空太遠,但有那個自稱是神明的章天延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亂事。」小聲地在司晴耳邊說道,銀杏雖然也還不能完全信賴這裡的人,不過在這幾天偶爾交談的情報當中,銀杏至少掌握了對方不會傷害司空這件事。
抿起了唇,司晴依舊顯得相當為難。
雖然他也清楚那個叫章天延大概是可以信任的人,但再怎麼信任都沒有信任過司晴親自陪在司空身邊,要讓自己的弟弟讓給別人保護,司晴怎麼想都不願意。
「司晴,你不要太急躁了。」知道司晴現在整個心思都急於與司空重修舊好,銀杏只能盡力勸住對方,「知道釣魚的道理吧?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今天就先把線放長吧。」
雖然這個比喻很奇怪,但銀杏認為對目前的司晴而言這是必須的。
司晴太急躁了,面對司空就好像巴不得對方無視無刻都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動,不希望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一樣。
好像這樣做,就能盡全力保護司空,不再讓對方受到傷害。
但這樣做只會讓被保護的人更加脆弱而不知成長,畢竟司晴不會永遠待在司空身邊,不可能永遠都保護著對方。
總有一天,無論司晴本人是否願意都得對司空放手。
「……我知道了。」沉默了許久之後,司晴暗地不甘心地咬了咬牙,表面上卻依舊掛著如往的笑容。
「嗯?你們決定好了嗎?」看著一直竊竊私語地兩人,姬愛琉偏著頭假裝沒有聽見兩人的討論內容。
事實上仰賴於狐族先天優秀的聽力,姬愛琉早就把內容聽得一清二楚了,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內容,她也懶得揭穿。
「嗯,那就司空跟章天延兩個人去玩吧。」司晴臉上掛著微笑,接著又轉向章天延繼續說道:「我弟弟就拜託你了。」
「別擔心別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司空的。」捲起袖子,章天延拍了拍胸鋪掛保證。
「能相信你才有鬼。」站在一旁倚著牆,一大早就被挖醒的叔祽顤還在起床氣上,一臉不屑地看著章天延哼了聲,身旁的叔凌汛趕緊安撫下對方的情緒。
看著叔祽顤對上章天延的這種氣氛,一連幾天下來司空不禁對於未來的前途感到擔憂。
這種缺乏協調性與團隊合作的隊伍人員真的可以嗎?不是說世界都要滅亡了,弗奧都要打到眼前了,這群人到底為什麼還有心思為了以前的事情打架啦!
既然是大人就拜託成熟一點好嗎!你幾百年是白活了嗎!
「好了好了,大家就別吵架了好嗎。」一拍掌,姬愛琉又讓在場的所有人將注意力放回她的身上,「那我就讓司空跟章天延與我一起去街上採買物品囉,其他人就回房睡覺吧。」說完,姬愛琉還俏皮地偏著頭笑了笑。
從各種方面來說,凌晨五點中把人挖起來的確挺不道德的,而且姬愛琉自己也明白這群人其實很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只是怎麼說呢?由於狐族的血統作祟,愈是看這群人想要休息,姬愛琉就愈想要在凌晨五點把這群人挖起來。
「那司空就麻煩您了。」銀杏笑了笑,接著又向司空點點頭,便急著要將司晴推入莉安露及蒼和休息的房間裡,似乎還有什麼事情要商量的樣子。
叔凌汛與叔祽顤倒是沒什麼話想要對章天延說,只見叔凌汛也是趕緊牽著叔祽顤回到房間裡,就怕這尊瘟神一個不爽會出什麼亂子一樣。
「好,那我們開始來偽裝一下吧!」看著紛紛離去的眾人,姬愛琉一邊晃著尾巴一邊從一旁的矮櫃拉出一個抽屜。
於是乎,司空就這樣看到抽屜裡滿滿的狐狸耳朵髮箍還有毛茸茸的假尾巴。
滿滿的……這傢伙是平常就準備好這些東西嗎!到底會有什麼理由讓這傢伙常被這種偽裝道具啦!
「啊、司空你看,那個黑色的好適合你喔!」章天延跟著湊到前面之後,立刻一把抽出了黑色的狐狸耳朵及尾巴向司空展示。
「你也覺得黑色的很適合司空嗎?我正想要拿這個顏色給他!」姬愛琉雙手合十,宛如找到知音一般興奮地向章天延說道。
「跟髮色搭起來超級合適的!」
「沒錯沒錯,我也是這麼想!」
「咦?還有首飾……我覺得墨綠色的這個比較好……」
「我原本想選紅色的,不過司空的氣質的確比較適合墨綠色……」
看著眼前兩人一搭一唱,還開始認真幫自己挑選首飾及服裝,司空站在一旁聽著都覺得這兩個人乾脆去結拜算了。
不過就是上街買個東西嗎!那麼認真打扮要幹嘛!
「司空,你就穿這樣吧。」
在與姬愛琉商討了二十分鐘之後,章天延一個轉身向司空秀出他們精心為司空挑選許久的服裝與首飾,附帶黑色狐裡耳朵與同色款毛茸茸假尾巴。
「……很、很好看。」看著說不上特別還是普通的上衣及短褲,司空一把從章天延手中接過衣服,「那我就去換了。」
「我也要跟司空一起去!」章天延匆匆自己選了一套之後,開心地搭著司空的肩說道。
「不要,男男授受不親啦,而且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間嗎。」撥開對方的手,司空無法想像兩個男人共處一室的情景該有多糟糕。
正值青春的少年應該是要把這種機會讓給女孩子吧!
「欸,那個有點麻煩啦。」看著司空急著趕人的樣子,章天延搔搔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尿床?」不知道為什麼,司空立刻聯想到對方做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例如:尿床。
「才才才、才不是尿床呢!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幼稚好嗎!」章天延立刻紅起了臉大聲向司空反駁道,「你看我不是跟叔祽顤還有叔凌汛睡嗎?那可是一整晚都如坐針氈,我死也不想再回去那個房間了。」
「因為你說有點麻煩我就聯想到那裡了啊。」看著瞬間紅起了臉的章天延,司空絕對不會告訴對方自己一開始想到的是其他更糟糕的事情,那種想法要是說出來了估計對方現在臉大概會更紅吧。
不過想來也是啦,跟天天嚷嚷著說殺掉自己的人分配到同一間房間,也難怪章天延會睡不著了。
「總、總之,我們快點進去換衣服吧。」
另外打開了司空的房間之後,章天延依舊紅著臉龐也不顧司空的意願,立刻就把對方一起拉了進去。
在不遠處看著兩人互動的姬愛琉則是勾起了淺淺的微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另一個畫面。
然而那已經,是非常非常久遠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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