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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第二人生同人 約定 (9/16:育兒記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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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5 19:23:3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正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0208 於 2024-9-16 19:22 編輯

文前聲明,這篇文目前僅在御論、原創星球及fb粉專「四季之約」發表,新冒天那邊不會再更新,目前穩定維持兩週更新一次,坑品很好,保證不棄坑。然後老話一句,歡迎搭訕,孤單寂寞覺得冷的作者需要大家友善的拍打餵食

粉專網址:https://www.facebook.com/%E5%9B% ... 84-107018280937414/

原創星球:https://www.novelstar.com.tw/books/11389.html

以上


楔子

  我睜開眼,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點光」直起身,這才發現我身處在一處洞穴中,四周散佈著家具,雖然保存的很好但看起來也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沒被使用過了。

「他們還真把我放在這裡啊。」自言自語著,我低頭往身上看去。身上僅著一件緞白長袍,簡簡單單的,連點稍微複雜點的花紋都沒有,唯一特別一點的是掛在脖子上的項鍊。

  那是一條以銀白色作為主體、中間交錯著燦金及墨黑細線所交織成的典雅項鍊,懸掛在底端的則是顆毫無雜質、透明似水的寶石,在微光的照耀下映出溫潤的色彩。

「居然真的成功了,這下真欠了他們一個大人情。」輕撫過寶石,我輕輕的勾起了嘴角,隨後站起身走到門邊伸手用力的推開塵封已久的門,讓溫暖的陽光瞬間傾灑在身上。

  瞇著被刺痛的眼,我深吸一口氣。「好了,該來履行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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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9-16 19:19:59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完)

孩子的成長速度總是驚人的,明明覺得他好像才沒多大,轉眼間卻已經會坐、會爬、會站了。最重要的一點,當他開始學說話時,那簡直是一個甜蜜的災難。

夏碎正切身體會到上述那段話。

「麻嘛!拔巴!」踩著跌跌撞撞的步伐,目前再過幾天就滿一歲的旭走到伊斯黎亞身邊,一手扯著他的褲腳,一手則指著夏碎,用著軟軟的奶音說出了嚴重的指控。

「嗯?爸爸怎麼了嗎?」

「拔巴!」語氣十分堅定,看上去大有「今天非得要告狀成功」的意思。

對於此等指控,伊斯黎亞看向被控告的當事人。「夏碎?」

「我只是不拿書架上的東西給他而已。」聳聳肩,夏碎聲明他這次真的是無辜的。

「書架上的?旭,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書架上的東西都不能碰?」彎身抱起了孩子,伊斯黎亞直視著旭的眼睛說道。

「唔……」小孩子皺起了眉,然後像是耍賴似的直接伸手抱住伊斯黎亞的脖子就不放手了。

「這小傢伙什麼時候學會誣告的?」報復似的捏了捏小傢伙軟嫩嫩的臉頰,得到一聲不滿的哼音後夏碎說道。

「他從頭到尾只說了兩個單字,而且沒有提出任何與現實不合的言論,所以不算誣告。」騰出一隻手撥了撥旭短短的頭髮,伊斯黎亞非常公允的說著,換得的是夏碎無奈的眼神。

「他剛剛那語氣、那神態,分明就是誣告。」

「那就要看這小傢伙是跟誰學的囉。」誰都知道這小傢伙個性像你。

不滿的皺皺眉。「我沒教過他。」

對此伊斯黎亞深色自若的回答。「我有說是你教的嗎?」

「……」

被將了一軍,夏碎只得摸摸鼻子,決定與其在這個話題糾結下去不如換個話題。「說起來,你上次說旭滿周歲時你們那邊要辦什麼儀式?」

「那個啊,雖說是儀式反而更像一種習俗。」察覺到旭想下去了伊斯黎亞彎下身把小傢伙放到地上,隨他到處溜達去了。「我們那邊的孩子滿周歲時會帶他們去大禮堂,由其中一位大天使替他向神告知他的真名,告訴神這個孩子是祂的子民、請祂多加護佑這樣。」

「聽上去有點像洗禮呢。」

「是類似沒錯,反正就是正式向神告知他的存在,並請神降下對他的預言。然後還有類似抓周的活動,不過是預測未來的職業和武器類型就是。」

可能覺得待在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旭張望了一陣子後就這樣踩著歪歪扭扭的步伐往門口走,估計是找淵他們玩去了吧。

目送著小孩走了出去,又等了一會確定旭暫時應該是不會回來後伊斯黎亞朝夏碎一抬下巴,夏碎會意,微笑著低頭吻上了那雙唇。

在難得沒有小孩子在場的時刻,兩人利用這點空閒交換了一個溫柔而狹暱的吻。

「孩子大了,連接個吻都要偷偷摸摸的。」不捨的結束這個吻,夏碎抱怨了一句。

「沒辦法啊,誰叫旭一看到我們接吻就會衝過來阻止我們,阻止不了還嚎啕大哭呢。」無奈地笑笑,伊斯黎亞瞅著夏碎看。「都不知道這麼濃厚的醋意是跟誰學得啊。」

對於伊斯黎亞明顯的指控,夏碎一個攤手,臉上寫滿無辜。「這次真的不是我的問題,你也知道這小傢伙從小就見不得我們親暱,我總不可能在他還沒滿月時就教會他這點吧?」

對此伊斯黎亞裝模作樣的點點頭。「懂了,那就是遺傳問題。」

「……我覺得與其讓你繼續調侃我,不如我多吻一下好堵住你那張嘴。」發覺辯不過他,夏碎決定與其繼續被言語上的欺負、他還不如做些會讓人心情比較愉悅的事。

「既然你是這麼想,那就來啊。」淺笑盈盈的說著,在溫熱的手掌撫上他的頰時伊斯黎亞閉上了眼,全心感受著唇上那溫柔細膩的吻。

「麻嘛!」稚嫩的嗓音非常不合時宜的自門口傳來,當中還夾帶了因為發現兩人在接吻所以十分悲切而帶上的哭腔。

啊,又被抓包了。在舒服的吻中,兩人暗自無奈地想著。

.
「啊,你們來了。」推開禮堂門時,拉斐爾轉過頭來,笑嘻嘻的靠近逗弄著伊斯黎亞懷裡的旭。「好快呢,他今天就滿一歲了。」

「別忘了我們待的地方時間流逝的速度不同,所以你覺得快是正常的。」一邊說著,三人一同往裡面走去。

「能讓我抱他嗎?」

「你看他給不給你面子。」揚了揚下巴,伊斯黎亞說道。

「旭,你要給我抱嗎?」看著睜著大眼的盯著他看的旭,拉斐爾朝他伸出雙手。

只見旭盯了會,突然一個轉頭雙手抱上伊斯黎亞的脖子,話語難得相當清晰。「不要!」

「……伊斯黎亞,你是不是有跟他說過我的壞話?」

「我才沒那麼無聊,這明明是你做人失敗的問題。」

「都別吵了,過來吧。」笑笑的看著他們爭執的加百列制止了他們之間幼稚的爭執,在他們乖乖走去後伸手摸了摸旭的頭,然後在拉斐爾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抱走了朝他伸出手的旭。

「為什麼加百列可以我就不行?這簡直沒天理啊?」

「也許是因為你太不靠譜?」孩子的親長涼涼的說了一句。

「……我要告你誹謗。」

「你對一個審判者說什麼呢?」

「你濫用司法職權。」

「我這叫陳述事實。」

「那……」

「好了好了,消停會,你們倆別一見面就鬥嘴。」這麼幼稚的對話連烏列爾都聽不下去了。

「「明明是他的問題。」」

「黎,雖然我知道你見到他們很開心,但別鬧了。」按住伊斯黎亞的肩膀,夏碎無奈地阻止伴侶繼續鬧騰下去。

「哼。」輕哼了聲,本來就沒有多大爭執意願的人停止了幼稚到不忍直視的對話,看向了加百列。「今天就麻煩你了。」

「怎麼會麻煩,你願意讓我當他的宣告者我自然是再高興不過。」回以一笑,加百列邁開腳步,其他人見狀很識相的退到一旁讓他能站在整個禮堂中心,在他站定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單膝下跪,右手放在心口,除了抱著孩子的加百列外其他人都低下了頭,神情一致的肅穆莊重。

「神,今日前來,是為了向您稟告新生命之真名,盼望您能庇護這個孩子,使他平安成長。」輕撫著旭的頭,加百列昂首說道。「這孩子名為藥師寺旭、初始之光,懇請您庇護這個孩子,讓其不受惡意侵擾,能成為您忠誠的使徒。」

「請您,回應我等。」

輕輕的說完,突然間,一束特別明亮的光穿透了穹頂,分毫不差的將旭籠罩在其中,過了幾秒竟然轉為深沉的紅,但又很快的淡化成鵝黃色的光。旭不明所以的看著那道光,然後伸出稚嫩的小手試圖去碰觸。

光來的快去的也快,前後不過十來秒一切又都恢復原樣。加百列低下頭,抱著旭深深的一揖後才站起來,轉身面向其他神色一樣不怎麼好看的人。

「你們看到了吧。」低聲說著,加百列上前幾步走到伊斯黎亞面前,把咿咿呀呀著伸手討伊斯黎亞抱的旭遞給他。

「看到了。」伸手抱過旭,伊斯黎亞的神色很冷靜,但他抱著旭的手微微收緊了一點。

「黎,剛剛那是什麼意思?」即使不了解那道光寓意是什麼,夏碎也能從他們的表情看出那不是什麼好的象徵。

「那是「未來」。」輕撫著旭,伊斯黎亞平靜的說。「是神對旭做出的預言,且絕對會發生的。」

「紅色是「災厄」,鵝黃色是「治癒及重生」,也可以解釋為「希望」。」用鼻子蹭旭的鼻子,舉止相當親暱。「「雖然有血光之災,但最後是平安的」,是這個意思。」

「但有沒有後遺症不知道。」拉斐爾難得有些嚴肅。

「反正以我們的醫療技術通常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聳聳肩。「而且說真的,我對這個結果不意外。」

「為什麼?」

「他將來會成為某人的「替身」,一定。」平靜的說。「從想要孩子那時開始,我就預料到有可能會有這個結果了。我設想過很多,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設,但萬幸的是,即使遭逢苦難,但他依然能夠存活。」

「身為我的孩子,他是不可能一輩子就這麼平順度過的。」

他不可能瞞著旭一輩子,他遲早有一天會發現他欲掩藏的身分。他們不能控制未來,但在那日到來前,他們會盡力拖延並讓真相被揭露時造成的損害減到最低。

「媽嘛?」察覺到伊斯黎亞的語氣不似平常一般柔和,旭拍上伊斯黎亞的臉頰,大大的眼睛滿是疑惑。

「沒事。」收歛起嚴肅的神情,伊斯黎亞再度漾開溫婉的笑意,空出一隻手擰了擰小傢伙的鼻子。「好了,不說這些了。接下來不還有活動嗎?」

「是呢。」明白這人不想再繼續這個嚴肅的話題,加百列說道。「接下來就輕鬆多了。」

「那麼先哪個呢?」本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拉斐爾立刻轉換了心情,躍躍欲試的說。

「先「職業」吧。」沙利葉說道。「我真的挺好奇這小傢伙將來會做什麼。」

「那就先職業吧。斐烈。」朝著門口,伊斯黎亞輕喚了聲。

「在。」下一秒,原本不在場的斐烈出現在他們面前,必恭必敬的對伊斯黎亞鞠躬。

「就麻煩你了。」上前拍拍斐烈的肩膀,伊斯黎亞說道。

「能幫上隊長的忙是我的榮幸。」挺直腰桿,斐烈應道。

「那麼,就圍個圓吧。」加百列說完,除了伊斯黎亞和夏碎外其他人自動自發的圍圈然後坐了下來,伊斯黎亞走到圓心處把旭放了下來後就退出了圓圈。

「我們是以我們主要的工作內容來分類的。透過讓孩子從他們熟悉的人之中選擇一位來預測他未來的職業,這準度通常還挺高的。」對一旁的夏碎解釋著。「加百列是行政,烏列爾是財政,拉斐爾是醫藥,沙利葉是情報,耶利米爾是後勤,雷米勒是民政,斐烈則是代替我,也就是司法及軍事。」

「了解。」

「唔?」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人,旭坐在原地,一臉摸不著頭緒的樣子。

「旭,來。」拉斐爾率先伸出手,端著笑容誘哄旭往他的方向爬。

「旭,過來過來。」雷米勒也忍不住出聲,甚至把身子往前彎,整個上半身幾乎貼近地面。

「你們可以有形象一點嗎?」耶利米爾哼了聲,然後拿出一個東西。「旭,看這裡。」

看著耶利米爾手上澄澈透亮的水晶,孩子的媽一挑眉。「我還想說你前幾天為什麼要問我旭喜歡什麼,原來是用在這裡啊。」

「就算他不選我這也是我要送他的禮物。」無視來自其他同僚鄙視的目光,耶利米爾鎮定非凡的說。

「突然覺得我兩手空空的來好像輸了一大截。」左右看了下,沙利葉一個聳肩。「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指望他會選我。」

「難說啊,這得看他的心情。」伊斯黎亞說道。「以熟悉度來看,搞不好你也是有機會的。」

「你別忘了這小傢伙根本不給我抱。」翻翻白眼,沙利葉說道。

「放心在座的人十之八九都被他拒絕過。」

「這我該感到高興嗎。」

「唔?」仍舊坐在原地,完全沒有移動打算的旭左右張望著。「媽嘛?」

「旭,去找你喜歡的人。」輕聲說著,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圈周圍的人,手腳並用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一個人的懷抱裡撲去。

「是選我啊。」抱起了孩子,加百列笑著刮刮他的臉頰。

「果然東西誘哄是沒用的,還是要看人啊。」拉斐爾收回手,有些可惜的說著。

「看來是行政了。」

「行政也不錯啊,雖然我們人盡皆兵,但走行政好歹安全點。」

「而且還不用被他親長荼毒。」

「說得好。」

被揶揄的人一挑眉,不懷好意的看著眼前的同僚。「喔?你們是想重溫被我荼毒的那段時間嗎?」

「不,請千萬不要。」一群起鬨的人瞬間慫了。

笑笑的看著伊斯黎亞單方面欺負同僚,加百列適時制止他們。「那麼接下來,是「武器」吧。」

「對。」

紛紛伸手召喚出自己的武器,眾人把武器放在地上圍成一圈。

「這次可沒有對人的好惡之分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可以召喚出來他的武器呢。」

「應該很快吧,而且以他親長的基因他應該只早不晚。」

「這麼說也是。」

「雖然不能顯現出實體,但有個代表也行吧。」放下了劍,伊斯黎亞想了想,手上轉出一個東西輕輕的放在劍的旁邊。

「秤子啊。」看著那柄天秤,拉斐爾的表情毫不意外。「某方面來說這真的是最可怕的武器了。」

「目前為止只有你是拿這個武器吧。」

「據我所知是這樣沒錯。」聳聳肩。「誰讓用這武器的人如果心術不正的話後果會非常可怕。」

「畢竟誰都有罪。」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無罪,就連他們也不例外。正因為是走在前頭破開黑暗者,也因此他們手上沾染了更多人的鮮血。

他們是神所認可、甚至是親手創造出的,窮兇惡極的罪人。

「是的,也因此我們是為了贖罪而活著的。」輕輕的把旭放下,加百列說道。「無法逃避的,就只能面對,然後從其它方面彌補。」

「是啊。」眨眨眼,伊斯黎亞蹲下來漾開了笑。「不過今天不適合說這麼嚴肅的事。旭,你要選什麼?」

只見旭左看看、右看看,手腳併用爬了幾步,好奇的摸了摸其中幾把武器,然後不感興趣時就直接揮到一旁,惹來武器主人心疼的抽氣聲,最後才下定決心抓住了其中一樣就不放手了。

「喔呀喔呀。」對於這個結果,伊斯黎亞挑挑眉。「這還真是出乎意料呢。」

「選了一個你不擅長的武器呢。」撿起自己的武器收了起來,拉斐爾說道。

「是啊。所以雷米勒,要是他最後真的拿出來是勾爪就拜託你教了。」

「是!欸等等那不能咬!」轉頭發現旭正張大嘴要往勾爪咬下去,雷米勒慘叫一聲衝去救他的武器了。

「唔啊啊!」新到手的玩具被搶走,旭氣得揮舞著手腳,然後抓住雷米勒的衣角站了起來,氣憤地拍打著他的腿。

「不行啦,這不行給你啦!」迅速收起武器,雷米勒欲哭無淚的看著旭。「你受傷的話老師會把我抓去重新訓練的,你不要害我!」

「要!」事實證明,嬰兒永遠是不受控的,所以旭還是氣鼓鼓的抓著雷米勒不放,逼得雷米勒只能看向一旁的家長。「老師……」

「不是說他都不理你們嗎?給你個機會表現一下。」完全沒有救自家學生的意思,伊斯黎亞涼涼的說。「喔,要是他哭了你給我想辦法哄好。這傢伙雖然不怎麼哭但一哭起來真是沒完沒了。」

「老師不要這樣啊!」雷米勒悲痛了。

.
結果最後旭沒有哭出來。

因為在雷米勒真的要哭出來時他就放棄對他的興趣,轉而去找他的親長討抱了。

「雷米勒,小孩好玩嗎?」抱著旭,伊斯黎亞笑笑的看著一臉虛脫的人。

「不好玩……我以後看到小孩時我一定要離他們遠遠的……」氣若游絲的說著,雷米勒真心覺得小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別這樣,自己養一個就會覺得小孩很可愛了。對吧,旭。」伸手戳戳旭的臉頰,旭也很配合的用力點了下頭。

「老師請讓我繼續單身下去吧……」他還不想太早被小孩子荼毒,真的。

「呵。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看向夏碎,後者一個點頭。「對,現在回去差不多要開始了。」

「你們接下來還有活動喔?」

「有啊。他們說要辦旭的周歲生日會,但我覺得他們只是想找個理由好好玩一場。」以他對他們那群人的認知,他能期待就只是平和的唱完生日快樂歌切個蛋糕然後抓個周嗎?很顯然,不能。

「熱鬧點也好啊,哪像我們根本沒什麼在過生日的。」聳聳肩,拉斐爾說道。「基本上都是我們幾個互送禮物而已。」

「那是因為如果不這樣做我們當中好幾個人的房間會被禮物淹沒。」烏列爾說道。「在更早之前……應該是在耶利米爾你們都還沒誕生、我們也還沒明文訂下「不收禮物」這條規定時,有一年米迦勒剛好在他生日前夕打完仗回來,隔日慶功宴時那場景可真是精彩啊。」

「啊,那次啊。雖然之前就有跟大家說過不用特意送禮,大家也都很聽話的沒送,不過那次趁著慶功宴的時候一群人跑來以「想為米迦勒恢復身體盡一份心力」的理由送他了一大堆的東西,最後那些藥品藥材補品什麼的都被伊斯黎亞推到我這邊了。我那時花了快一個星期才把東西歸類完畢。」拉斐爾心有戚戚焉的說道。

「那還是我過濾過的,推到你那邊的只有醫藥相關的,我自己還有一堆夾雜在裡面的各種非醫藥相關的禮物。」也想起那件事,伊斯黎亞扶額。「最後好像是如果別人需要的話就轉送,能實際派上用場的就直接用,然後卡片收著,可是收到哪去我也沒什麼印象了。」

「……有訂下「不收禮物」這條真的是太明智了。」

「這條是誰訂的?」

「他。」伊斯黎亞下巴一抬,對準了站在一旁淺笑不語的加百列。

帶著一抹淺笑的人在不知情的人訝異的目光下開口解釋。「雖然很感謝眾人的好意,不過有時候收到太多也是讓人有些苦惱。想想也不好意思直接跟大家說他們送的禮物會造成我們的困擾,於是最後就乾脆宣布我們不收禮物了。」

「原來如此。這真的是太明智了。」

「簡直是先見之明。」

「就是。」伊斯黎亞笑笑的認同。「那我們先行一步了,旭,跟大家說掰掰。」

「掰白。」

.
「總算是回來了。」進了家門,剛從根本已經變成大型派對現場的生日會回來的兩人都不禁鬆了一口氣。

玩了一整天,旭早已睡了過去,整個人安安靜靜的蜷在夏碎的臂彎裡,沉沉睡去。

「你先去洗吧,我先把旭抱到床上。」

「好。」

快速盥洗完畢,與坐在嬰兒床邊的夏碎換手,伊斯黎亞坐在床邊,看著睡得香甜的孩子思考了很久,最後才站起身,拿出一塊與他長年配戴的項鏈上如出一轍的寶石。

「藥師寺旭,我以米迦勒之名祝福你。」輕輕的說著,聲音壓的很低,像是為了不吵醒孩子,也像是為了不被浴室裡的那人發覺。「願你在探尋隱藏的真相時能保持本心不被迷惑,願你在承襲血脈職責時能不去怨恨,願你即使遭遇困境也能絕處逢生。藥師寺旭,我祝福你。」

語畢,伊斯黎亞用力捏碎了寶石,細碎的粉末夾帶著鮮血從指間滑落,在半空中轉為銀色的光將旭籠罩在內。

鬆開了握緊的掌,伊斯黎亞輕輕拉開旭胸前的衣服,用自己的血在光潔的胸膛下畫下代表自己的圖騰。勾勒完成的那一瞬間圖騰微微泛起光,隨之隱沒在皮膚下。

「願你今後一切安好。」

這是他所能做的,在不干擾未來的底線下做出最大程度的逆轉命運。

將手上的傷治癒,把旭胸前的衣服拉好並蓋上被子,坐回床沿時臥房的門正好被打開,時間抓的分秒不差。

「在想旭的事嗎?」從背後環住伊斯黎亞,夏碎在他耳邊悄聲問道。

「嗯。雖然之前就有設想過,但真的出現這種預言時還是很令人難受。」往後靠在那溫暖的胸膛上,伊斯黎亞同樣輕聲應答。

「他會沒事的。」收緊了臂膀,夏碎安慰著即使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內心卻相當不安的伴侶。

「我知道。」他是最清楚神的預告不會錯的人,但這不妨礙他為自己的孩子感到憂慮。

畢竟是為人父母啊。

「夏碎,抱我。」

「好。」輕手輕腳的讓伊斯黎亞整個人縮進他懷裡,夏碎偏過頭輕吻著他的頰側,圈住伊斯黎亞的手則輕輕摩娑著他的腳踝。

我在,無論什麼事我都會陪你一起面對。

所以,依靠我吧。

因為這是我們的家。

.
好了,美好的兩人時光結束,該來回來面對現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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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3#
 樓主| 發表於 2024-9-2 20:11:37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九)

這天早上伊斯黎亞一進教室,全班瞬間起了一陣波瀾。

「天啊老師那是你的小孩嗎!」

「他也未免太可愛了,老師我可以跟他玩嗎!我很會帶小孩的!」

「他長得也未免跟老師你太像了吧!」

「好了安靜點,別嚇到他,要是他哭了期末通通扣總成績。」不是很意外會引起這種反應,伊斯黎亞托了托坐在背帶裡貼著他胸口的旭,小傢伙圓敦敦的手緊抓著伊斯黎亞,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周圍。

此話一出大家立刻自覺安靜,只是看著旭的目光仍舊相當熱切,對於這種目光旭完全不以為意,打量夠了就自顧自地玩起自己的手了。

「老師你怎麼會帶他來上課?」有同學舉手,在伊斯黎亞點頭示意下氣音開口,生怕驚擾了正自得其樂的孩子以及自己前途多舛的成績。

「正常音量講話就好,他現在精神可好了。」避開了旭往臉上摸的軟嫩小手,伊斯黎亞拍拍孩子的背。「因為今天沒人幫我帶小孩,所以我只能帶來上課了。」

夏碎回本家處理事情,平時會幫他顧的人也不巧各個有事在身,雖然還有一個自稱跟小孩子相處愉快的提爾,但他並不想把孩子送入狼爪中,這樣來看只能他自己帶來上課了。

「好了閒話說夠了,現在開始上課,注意力給我集中點,要是被我發現誰盯著我小孩看不動筆的就等著實戰課被我電吧。」

此話一出所以人立刻正襟危坐,小孩雖可愛,但他的親長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惹得起的人,平時被他壓著打已經夠悽慘了,要是再不專心那下場大概會被真的打進保健室復活。他們完全不想挑戰雖然跟他打不會死人、但會讓你生不如死的老師,要是真惹火了老師那他們大概集體自殺還比較痛快。

一時間教室裡只有講課聲和抄寫時紙筆摩擦的沙沙聲,被抱在懷中的旭疑惑地盯著黑板上那逐漸成形的複雜法陣,不時扭過頭去看看完全不敢多瞄他一眼的學生們,然後低下頭開始抓弄起伊斯黎亞的頭髮,而習以為常的人也就這麼放任他糟蹋自己一頭璀璨的金髮,只是在他想要把頭髮塞進嘴裡時伸手把髮絲從他的手中勾出來,然後撩起別在旭胸前的口水巾讓小傢伙自個咬去。

在大家、特別是小傢伙的配合下,第一節課總算是順利結束,一下課就一群人衝到講台前,近距離圍觀粉嫩嫩的小嬰兒,不時因為旭看向自己而發出小聲的尖叫。

「就這麼對他有興趣嗎。」明白守世界大多數的人都是很愛護幼小生命而且也信得過這些學生的人品,伊斯黎亞乾脆把背帶解開抱起旭放到講台上。「我先說你們只能看不能靠近,他不給沒見過的人碰的。」

「沒事老師,我們只要看著他就滿足了。」說這話的女生引起了旭的注意,只見旭轉過頭去看著她,然後露出了只有兩顆小米牙的笑。「啊!」

「老師我好了我沒了!」

「老師你生的這是什麼人間兇器啊!」

「醫療班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孩嗎。」看著大多數的學生只因一個笑容就被撂倒了,伊斯黎亞心情很好的笑笑。

「老師你不要忽略了你也是人間兇器之一啊⋯⋯」看看伊斯黎亞那令人驚嘆折服的美貌,用膝蓋想也知道他生出來的小孩顏值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啊!

「呵,都上了這麼多堂課還沒有免疫嗎。」對於他外貌的評論伊斯黎亞不以為意,一來他早就習慣這類的評論,二來他現在已婚,沒多少人會不死不休的來糾纏他。

但當這種人出現時他也只能盡義務的送他上西天了,多復活幾次腦袋總會比較清醒的。

「啊啊!吧。」覺得被人看很無聊,旭手腳並用的轉過身面對伊斯黎亞,抓著他伸出的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小短腿先是原地踏了幾下,暖身夠了才踏著左搖右擺的步伐撲進了親長的懷裡。

「好乖。」單手抱起孩子,伊斯黎亞摸摸他的頭,立刻引起了旭一連串愉悅的笑聲。

「老師他多大啊?」

「八個月快九個月了,最近剛在學走路。」握了握孩子的小胖手,換得了旭一陣興奮地揮舞。

「老師他好乖啊,不向我家那隻一天到晚都在哭,我都被他吵得耳朵都快聾了。」

「那只是他現在心情好,平時在家他也是皮的很。之前他還試圖偷拿你們的作業,要不是我有下結界估計你們要重繳一份報告了吧。」那時候他看到小傢伙很努力的攀在桌沿,短短的手試圖去勾他放在桌上的一疊作業,他毫不懷疑要是真讓他拿到手那些作業的下場大概只剩下變成紙屑這一條路。

「……老師請你務必千萬要保護好我們的作業啊!!!」

「不用你說,我也不想再重改一次。」

此時上課鈴聲響起,揮手把學生都趕回座位後伊斯黎亞準備要把旭放回背帶,但這會小傢伙就不樂意了,不斷動來動去,小胖腿踢瞪著,嘴裡還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面對這種狀況伊斯黎亞顯得不慌不忙,只見他從空間中拿出一塊軟墊鋪在地上,把旭放上去後又拿出了幾個玩具放在他身邊,然後在墊子的範圍下了幾個結界就讓他在裡面自個玩去了。

解下背帶,伊斯黎亞看著一群顯然沒料到他東西居然準備得這麼齊全的學生。「等你們以後當父母就會知道帶小孩出門是一件多麻煩的事了,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好好學習吧。」

沒有了小孩在干擾伊斯黎亞講課講得如魚得水,示範術法時也不用擔心會誤傷孩子所以就相當大方的一個個施展。雖然他上課上的很精采,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枯燥,可是還是有不少人會趁著一點點的空檔偷偷去瞄小傢伙的情況。

只見小傢伙坐在裡面興高采烈的搖著沙鈴,在他周圍還散落著幾個五彩繽紛的玩具。雖然隔音結界讓他們聽不到他的聲音,但看到他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嘴咧了開,兩顆小小的門牙露了出來,自得其樂的模樣看著就讓人不禁覺得心都要化了。

「我好想跟他一起玩……」其中一人小聲的咕噥一句,不少人在心中默默的點頭。

「那是你還沒見過他哭的時候,他哭起來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哄得住的。」這番耳語與自然逃不過伊斯黎亞靈敏的聽力,只見他抄著板書,頭也不回地說道。「是說上我的課還敢開小差啊,學分不要了嗎。」

「「老師對不起我錯了。」」重申一次,小孩雖可愛,學分價更高,若為小命顧,兩者皆可拋。

「專心點。」提醒了句,伊斯黎亞繼續上課,偶爾瞥瞥旭的情況,看他自己一個人玩也挺怡然自得的就放任他繼續玩了。

畢竟這年紀的小孩也不求他要學個什麼,不管他什麼時候想玩想睡還是肚子餓,只要他不哭不鬧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自顧自的玩了會,大約是玩累了旭拋下了手中的玩具直接往後一倒躺到了柔軟的墊子上,小手抓著胸前的口水巾,沒過多久就迷迷茫茫的睡著了。

見狀伊斯黎亞走了過去,先是輕手輕腳的把那些玩具收走,再拿出旭平時蓋的小被子替他蓋好,熟悉的味道讓睡夢中的旭下意識的抱住了味道的來源,小嘴咂巴了幾下陷入更香甜的睡眠。

相較於一般種族的小孩,靠著吸收自然能量以維持生理機能的他們在需要大量能量成長的嬰幼兒期自然會更常陷入睡眠,所以他和夏碎也不太會去控制旭的睡眠時間,頂多盡量他晚上能睡過夜,其他時候就看小傢伙要不要睡了。

小孩搞定一切就搞定,接下來的課程平靜的進行,頂多是下課時會有學生跑來前面問有關旭的問題或圍觀睡著的小傢伙,還很自覺的降低音量,課室操作時也都比以往嘗試時更加謹慎,深怕一不小心會吵醒或誤傷了旭,對此伊斯黎亞不禁感嘆如果你們每次上課都能這麼謹慎仔細就好、沒想到小孩的威力這麼驚人啊。

「叩叩。」在最後一堂課下課鐘響時教室門口突然傳來有禮貌的叩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門被拉了開,出現在門後的夏碎又引起了學生們一陣的驚呼。

停下收拾教材的動作,伊斯黎亞挑眉看著丈夫。「你怎麼來了?」

「來接我的伴侶下班啊。」朝他走了過去,夏碎很自然的把伊斯黎亞摟進自己懷裡,周圍頓時一片曖昧的起哄聲。

「得了吧,我收東西,你去抱旭。」拍了下他的手,雖然伊斯黎亞表面仍舊鎮定,但略為泛紅的耳根出賣了他現在的心情。

「知道了。」偶爾逗一下人可以,但把人逗急了那下場可謂淒慘,夏碎很乖的鬆開手去抱孩子,誰知道才解開結界旭就迷迷糊糊的轉醒了,一看見非預期見到的人他嘴一撇,絲毫不留面子的放聲大哭起來。

「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嗎。」有些無奈。最近旭不知道為什麼養成了他睡醒一定要看到他親長的壞毛病,沒看到就會哭,雖然不是哄不好,但真的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如果是他們這些同年齡層的就算了,居然連賽塔和安因也都得哄上一陣才能讓他破涕為笑,讓眾人不禁感嘆這小傢伙真的是生來就隨他娘的。

但也有人小聲的嘀咕說這不就像是夏碎的起床氣嗎、看人發的,可誰也沒敢承認這句話是他說的。

「哭得這麼傷心,別人都以為我在家欺負你了啊。」拍著小傢伙的背,夏碎看向伊斯黎亞,卻見後者對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看上去完全沒有打算上前解救他的意思。

見狀夏碎也只能自個哄著,幸好小傢伙哭歸哭,但也不是什麼難哄到令人頭疼的孩子,安撫個幾分鐘後就抽抽噎噎的停了下來,眼角還掛了顆要掉不掉的晶瑩淚珠。

「你怎麼這麼愛哭啊,嗯?」已經收完東西的伊斯黎亞湊了過來,接過了一看到他就朝他伸出手的旭,不輕不重的拍拍他的小屁股,小傢伙非但不惱,反而還咯咯笑了起來。「怎麼跟你爸一樣睡醒了就不開心。」

這下換被點名的人不滿了。「我沒有起床氣。」

橫了一眼過去。「你現在是在懷疑我說的話?」

「不敢。」立刻沒了脾氣。雖然他相信自己沒有,但老婆說的就是真理。

「呵,那我們回家吧。同學你們也看夠了吧,快回去了。」看向教室裡的一干吃瓜群眾,吃狗糧吃到飽的學生們頓時跑的無影無蹤。

在教室清空後兩人也回到了家,剛睡飽的旭此時精神正好,緊緊的纏著伊斯黎亞要他陪自己玩,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夏碎。

「從一早就沒看到我,你居然連一點都不想嗎?」再次感嘆孩子真的是生來就隨他娘的,夏碎摸摸孩子腦袋瓜,細細軟軟的金髮摸起來手感相當的好,略有些長度的髮絲讓他有點手癢想要綁成一束。

「有啊,早上沒看到你他有哭了一下。」大概幾秒吧。

「該不會是哭了幾秒還沒眼淚的那種吧。」看伊斯黎亞飄移的眼神,夏碎覺得這並沒有比較安慰。

「至少他有想啦。」乾笑了幾聲。總比完全沒有想好上許多。

看夏碎有些哀怨的神色,伊斯黎亞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旭塞進他的懷裡。「既然你回來了這傢伙就交給你了,我先去休息一下,好好跟他培養感情吧。」

抱著懷裡咬著自己手的旭,夏碎哭笑不得看著伴侶迅速的衝進臥室。明明這小子給他帶的時候根本堪稱天使寶寶,不哭不鬧見人就笑,給自己帶的時候根本不是這樣,雖然客觀來說也是算乖但跟在黎的面前相比那簡直算的上難纏。

「唔?」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旭仍舊樂敦敦的笑著,被這純真的目光看著夏碎也沒脾氣了,抱著旭席地而坐順邊偷捏了小傢伙軟嫩的臉頰。「你媽去睡覺了,所以你就跟爸爸在一起吧。」

「啊!呀!」很顯然是沒聽懂,小傢伙還是一個勁的笑,手腳並用地往夏碎身上攀,照這副精神抖擻的樣子來看估計沒陪他玩的話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你也知道在你媽身邊不能搗亂所以就趁我在的時候才搗蛋嗎。」把旭抱開了一點,夏碎輕點了下旭的額頭,起身去把放在客廳一角的玩具箱拿過來。「不然怎麼每次陪玩都要找我呢,嗯?」

「呀!」一看見玩具箱旭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張著雙臂咿咿呀呀的催促著夏碎。

「不急,你走過來的話我就把玩具給你。」在離旭幾步之外的距離坐了下來,夏碎拿出了一個裡頭裝著鈴鐺的藤球,搖晃時鈴鈴噹噹的響,徹底引起了近期對這種會發出聲音的玩具特別有興趣的旭的注意力,只見他先是抓著沙發努力地將自己的身體撐起,還不是很有力氣的腳搖搖晃晃的,一個不小心就一個屁股墩坐回了地上,像是有些不滿般旭鼓起了腮幫子,低著頭對自己不聽話的腳語意不明的教訓了一通,那使性子的神情簡直跟他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有些分神的想著這孩子的個性也不全然是像自己的、之後要是旭做出什麼行為可都不能只算自己的鍋了,夏碎再度搖晃起玩具將旭的注意力引了回來。「來,再試一次。」

「啊!」大概是像到他們不服輸的性格,只見小傢伙很有志氣的抓著沙發再度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重心不穩的晃了晃,這次他學聰明了,小手緊緊地攢著沙發的布料不放,等抓到平衡後才謹慎地伸手抓住旁邊的布,就這樣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動著幼小的身軀。

引導著旭多走幾步,看那張因為認真而顯得有些嚴肅的小臉夏碎笑彎了眼,一不留神手上的玩具沒有及時後移被小傢伙抓個正著,見小傢伙抓得挺緊還很認真地盯著他看夏碎也就沒跟他搶,任由他把玩具拿走後一屁股坐回地上把玩起來,一時間清脆的鈴鐺聲和嬰兒的咯咯笑聲填滿了這個空間。

還是自己的小孩最可愛啊。不知道第幾次這麼想的夏碎再度感嘆著。

「你啊,怎麼一下子就會走了呢。」乾脆趴在地上,夏碎伸手戳了戳小傢伙的鼻尖,不意外的被旭一把撥開。「長這麼快,明明感覺你也才出生沒多久,怎麼轉眼間就長這麼大了呢。」

從會抬頭、翻身到會坐、會走,明明每個過程他都有參與到,但他總覺得那些不過是昨日的事而已。

孩子都是成長得這麼快嗎,快到他們還想再多疼愛他一些時就已經長大了,之後他會慢慢地擁有自己的生活,逐漸脫離他們的保護,終有一天他會完全成為他自己。

他和伊斯黎亞都是沒有童年的人,在理應被守護著的年歲他們就已經開始面對赤裸裸的真實世界,因此他們對旭的成長都特別用心,因為他們想讓他擁有他們未曾擁有過的時光,在面對這偌大的世界時不會覺得自己渺小而感到退縮,而是能肯定自己的價值勇敢的去闖盪出屬於他的人生。

想到這裡時一隻溫暖而柔軟的手拍上了他的頰,夏碎回過神,只見旭正看著自己,籐球已經咕嚕嚕的滾到一邊,而孩子朝他張開了雙臂。

「今天是怎麼了,這麼難得願意主動給我抱啊。」收起那些心思夏碎爬起身把孩子抱起,只見旭很自然的將手環上他的脖頸,粉嫩的唇有些用力地撞上他的臉頰,印下了一個天真無暇的吻。

「這是在安慰我嗎。爸爸沒事的。」發覺孩子可能是查覺到他那些情緒,畢竟這孩子從以前就對各種情緒很敏感,夏碎笑著蹭了蹭旭的臉頰。「不過還是很謝謝你來安慰爸爸呢。」

「唔……啊啊!」像是感到有些癢旭扭了扭身體,有些不滿的抗議著。

「你長大可還要像現在這樣這麼貼心啊,你媽可還需要多一點人能察覺他的情緒的,也就只有對我們兩個他才能講出一點心理話了。」把孩子放在腿間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把玩,夏碎騰出一隻手輕撫著那柔軟的髮。「還有就是你在外面也偶爾給我點面子吧,不要看到你媽眼中就沒有我了,這樣我也會很傷心的。」

孩子還小,多灌輸一下應該還是有希望能挽救吧。

……雖然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成功過就是。

看著玩他手指玩得挺高興的旭,夏碎最後還是無奈的笑了,又揉了把那細軟的髮。

「快快長大吧。」這樣我們才能帶你去認識這個廣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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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2#
 樓主| 發表於 2024-8-22 19:56:06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八)

「呀!」小小的孩子努力擺動著四肢,眼睛直瞅瞅的盯著正前方的目標,努力往那邊爬過去。

「旭,來媽媽這裡。」盤腿坐在地上,伊斯黎亞微張開雙手,等著旭自己爬過來。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拉斐爾會說他們那邊的小孩發育的很快了,一般種族的小孩可能六、七個月大才會坐,八個月大才會爬,但是他們家的小傢伙硬生生五個月就會坐、六個月就開始爬,這成長速度連他們都感到驚訝。

雖然拉斐爾說除了是那邊小孩本身成長就快,還有就是他這個親長的基因太好,所以連帶的旭的發育速度比同期的小朋友快上不少。他還感嘆的說照這樣的發育速度該不會他一歲就能拿著武器揮了吧,對此伊斯黎亞翻了一個白眼表示不予置評。

想想他當年……好像也想不起個什麼,算了。

「呀!」嗑嗑拌拌的爬到伊斯黎亞腿上,旭衝著黎就是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肥嫩嫩的小手抓著伊斯黎亞的衣服用力扯著,意圖爬到伊斯黎亞身上。

「來。」雙手托著孩子的腋下把人抱起,伊斯黎亞不甚在意的被旭糊了滿臉口水。

「爬的比較穩了呢。」剛進門的夏碎從背後環抱著伊斯黎亞,同時伸手逗弄著旭。

「是啊。」想起前幾日旭原本坐的好好的被夏碎逗著玩,結果看到他時身子一轉,忽然一個前傾,就這樣一扭一扭毫不猶豫的朝他爬過來,驚呆了當時在場的他們。

對此夏碎表示心情複雜,是該高興自家孩子長大了,還是該傷心他在旭心中的地位還是一如以往不及伊斯黎亞呢。

「……黎,好久不見。」跟夏碎一同進門然後就被見妻忘友的搭檔晾在一旁,冰炎決定出聲刷個存在感,不然這對從交往時就一直在放閃光的夫妻不知道多久才會想起他的存在。

「冰炎,好久不見。你怎麼會過來?」轉頭看向一陣子不見的友人,伊斯黎亞問道。

「因為這兩天出任務時某個傢伙一直在旁邊唸說他家小孩會爬了、想趕快回家看妻小,想想也很久沒來拜訪所以就過來打擾了。」橫了自從有小孩智商就一直秀下限的搭檔一眼,冰炎覺得有點心累。

「這樣啊,那你要不要抱抱他。」招手示意他過來,伊斯黎亞單手託了托趴在他身上的小傢伙問道。「不曉得他還記不記得你這個乾爹。」

「應該是不記得了吧,我上次見到他他也才剛學坐而已。」走到伊斯黎亞身旁,冰炎單膝跪地看著正好奇打量著他的小傢伙。

那時候他有幸成為在場見證者,因為他來找夏碎商討任務,伊斯黎亞則坐在一旁逗著旭玩,結果小傢伙不知道是太興奮還是怎麼樣,居然抓著伊斯黎亞的衣服一個用力就坐了起來,坐了幾秒後重心不穩往旁邊倒被伊斯黎亞連忙接住。原本他還搞不清楚伊斯黎亞和夏碎在驚訝什麼,後來才知道那其實是旭第一次坐起來,他也就這麼湊巧的見證了他成長史上的里程碑。

「也是。旭,你要不要給他抱?」輕晃著目不轉睛看著冰炎的小傢伙,伊斯黎亞問道。

「呀、啊。」發出了不明所以的音節,旭朝冰炎伸出了肥嫩的小手。

「看來是給抱呢,冰炎,抱著吧。」把旭塞進冰炎懷裡,伊斯黎亞有些好笑的看著冰炎一瞬間緊繃的神色。「別那麼緊張,這又不是你第一次抱他。」

「嗯。」小心翼翼地調整自己的姿勢,然後無奈地忍受不斷拍打在他臉上的小手,看著咯咯直笑的旭冰炎只能回以一個單音。

「不過你抱小孩的技術有進步,至少不會像第一次抱他時簡直像是在抱定時炸彈似的,雖然大家好像也都差不多就是。」打趣的說著。

在他坐月子期間幾位友人分批前來探望過,大部分的人抱旭時都是神色緊繃,看上去如臨大敵,只要旭動一下、發出幾個音,他們就嚇到不知該如何是好,慌慌張張地要把旭還給他,讓他無奈的想著這群人其實最大的剋星是小孩子來著吧。

「誰叫他太小了,嘖。」偏頭閃過往他眼睛拍的小手,冰炎出言抗議。

「但你們也不用緊張成那樣吧,他又沒脆弱到只是抱著就會受傷的地步。哎,旭,不可以拉。」發現旭伸手抓著冰炎的瀏海用力拉的動作,伊斯黎亞連忙伸手拉開旭握起來的小拳頭解救那些髮絲。「冰炎抱歉。」

「沒事。」不是很在意這起小小的意外,冰炎說道。

「他現在都會去抓一些東西,所以我們把能收的都收了,該下結界的都下結界了,就怕他會拿到什麼不該拿的東西。」指指周圍的幾個書櫃,伊斯黎亞說道。「自從會爬後這傢伙就更皮了,沒盯著他一個轉頭就不見人影。」

「小孩子都這樣嘛。」伸手捏了捏旭的鼻頭惹來一個不滿的哼聲加轉頭,夏碎收回手說道。「是說冰炎,他還挺給你面子的,通常別人抱他沒幾分鐘他就開始吵著不給抱了。」

「他會這樣嗎?」狐疑的看著樂呵呵笑著的旭,冰炎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是那種會鬧脾氣的小孩。

「會。像前幾日我帶他去太陽家玩,他們就輪著抱旭逗他玩,有些人還好,旭還很給面子,但有些人……大概不到三分鐘就被他給嫌棄了吧。」想起那些因為被旭嫌棄而一臉無奈的友人們,伊斯黎亞只能說大概是他們沒有小孩子緣吧,這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啊。「真不曉得這個性是像誰。」

大概是像你吧……

搭檔數年相當有默契的兩人對看一眼,又極有默契的都不說出口。

「你們在想什麼?」敏銳的察覺他們之間無聲的交流,伊斯黎亞問道。

「不,沒什麼。」笑笑的敷衍過去,夏碎看向在冰炎懷裡顯得十分開心的孩子。「不過這真的是差別待遇啊,黎在場時他就沒有對我笑的這麼開心過。」

「這麼說起來,他當時給其中幾個人抱時還笑的蠻開心的?」像是審判、暴風還有寒冰等,這些人他都非常的給面子。「難不成這小傢伙是看臉的嗎?」

「難道我不好看嗎?」受傷的看過去,夏碎神情有些哀怨。

「好看啊,但如果只看外貌的話我覺得冰炎更好看。」非常實際的說著,在夏碎露出傷心的表情時伊斯黎亞忽然湊上前就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但無論你長什麼樣子,我還是最喜歡你了。」

「呵。」得到這個回答和一個吻,夏碎的心情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你們可以顧慮一下我的感受嗎?」身為兩人最常來往的共同好友,冰炎很不幸的成為最常被閃光洗禮的受害者。

「抱歉啦。」非常沒有誠意的說,伊斯黎亞又看了看小傢伙,若有所思。「不過我還真好奇,如果讓旭自己選的話那他會選擇你們之中的誰。」

對此冰炎和夏碎對看一眼,又看了一眼樂呵呵笑著的小傢伙。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為什麼我覺得這還真是難說啊?」伊斯黎亞自己默默下了非常中肯的評語。

「要不,試試看?」把旭抱起放在伊斯黎亞懷中,夏碎拉起冰炎,兩人走到一段距離的地方後坐了下來。

「旭,去找他們。」把旭放在地上,伊斯黎亞指了指夏碎他們。

小傢伙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伊斯黎亞,又轉頭看了看那兩人,然後果斷的往伊斯黎亞身上爬。

「哎,不是我,是他們。」把孩子從身上抱下來,伊斯黎亞點了點小傢伙的鼻頭,又指指他們兩個。

「唔?」又轉過頭去看著他們,旭的眼神透出一絲疑惑。

「旭,來爸爸這裡。」朝旭張開了手,夏碎輕聲誘哄著。

「來。」跟著伸出手,冰炎說道。

「呀、啊。」像是明白了什麼,旭掉頭開始往他們那裡爬,可是爬到半途時他就停了下來,各看了兩人幾秒像是在為難到底要爬去誰那裡,然後居然臉一皺,像是賭氣般一屁股就坐下來不爬了。

「我該高興他至少不是直接往冰炎爬去,還是該無奈他居然也不是選擇我。」看著旭真的沒有半點往前爬的意思,夏碎站起身把小傢伙抱起來,一邊用著很哀怨的語氣看著懷裡的小傢伙。「我難道對你不好嗎?」

回應他的,是拍在他頰上的一隻小手。

「嗯……他還是很喜歡你的啦,真的。」看著更加消沉的夏碎,伊斯黎亞努力安慰著。

「我看不出來。」夏碎沉痛的說。

「那、你只好多陪陪他,刷一下好感度?」對於小小年紀就這麼偏心的小孩,伊斯黎亞也只能如此說道。

「我覺得我在他眼中大概地位跟冰炎差不多吧。」

「因為冰炎不會跟他爭風吃醋,所以好感度就這麼刷上來了吧。」想想這一大一小一天到晚都在努力爭取他的關注,伊斯黎亞忽然覺得旭搞不好就是因為意識到夏碎會跟他搶注意力所以才沒表現得跟他特別親吧。

對此夏碎不滿了。「我哪有跟他爭風吃醋過?」

伊斯黎亞挑眉,「沒有嗎?」

「……有。」瞬間沒了氣勢,夏碎乖乖承認他的確幹過這種事情。

「所以說,好好反省,嗯?」

「其它的我都能退讓,但這點,不可能。」人是他千辛萬苦追到的,為什麼要白白便宜了這小子!

「……冰炎,你告訴我,你剛認識夏碎時他有這麼幼稚嗎?」看向一旁暗自對自家搭檔的行為翻白眼的冰炎,不用他回答伊斯黎亞自己都能猜到答案。

「沒有。」非常乾淨俐落的出賣搭檔,冰炎表示他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黎。」哀怨的看著自己的伴侶。聯合外人來欺負他,這樣對嗎?

「我又沒說你不能吃醋,但至少不要在孩子面前吧。你也知道這小傢伙會學你的舉動。」把伸手跟他討抱的旭給抱了過來,伊斯黎亞拍著孩子的背,然後一揚下巴。「諾。」

「這次還真不想妥協呢。」雖是如此說著,但夏碎還是俯下身,兩人淺淺的交換了一個吻。

這是他們之間的小約定,如果意見有歧異的話那麼提出來解決方案的那人要貢獻一個吻,而另一人如果同意的話就回覆那個吻,之後就按照協議的內容走,不可以反悔。

「那就說好了。」

「嗯,說好了。」

「……我先離開了。再見。」覺得自己的到來簡直是個特大號的電燈泡,更慘的是旁邊那兩人放閃的瓦數還比他高,冰炎決定走為上策。

「嗯,再見。」笑笑的對冰炎說,伊斯黎亞握著旭的手腕對冰炎揮了揮。「旭,跟冰炎叔叔說再見。」

「啊!」旭非常配合的露出燦爛的笑容,肥嫩嫩的小手就這樣在半空中晃啊晃的。

送走了冰炎,某個大型附著物自動自發的黏在伊斯黎亞身上,看上去完全沒有放手的打算。

「怎麼,才一天沒看見我而已就這麼想我了嗎?」看著巴住自己不放手的人,伊斯黎亞打趣的說著。

「嗯,想你了。」對於和自家妻子訴說情意這種事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夏碎非常大方的承認。「你就不想我嗎?」

「不想。」故意否認,伊斯黎亞實在好奇夏碎會怎麼接話。

「那我只好吻到你說你想我了。」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夏碎低下頭就要往懷中人的雙唇襲去,結果卻接觸到了另一個柔嫩的物體。

「呀?」不明所以的看著親他臉頰的夏碎,旭歪著頭,然後像是想通了什麼像夏碎張開了手。「呀啊!啊!」

「偷天換日啊。」看見旭分明是被他媽抱到這一側擋他的吻,伸手抱過旭時夏碎小小抱怨一句。

「你剛剛不是還在抱怨旭跟你不親嗎?給你個機會表現一下。」偷梁換柱的人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反而就這麼順水推舟下去。「你們父子倆就培養下感情吧。」

「明明他半夜起床時幾乎都是我哄的。」怎麼就不親呢?

「想想白天不在家時是誰在顧小孩的?」接觸時間少啊。

你來我往,夏碎在這一輪交鋒敗下陣,只好認命抱著小孩晃啊晃,多少彌補一下先天就不親的劣勢。

先天不足,只得後天彌補,雖然這孩子打從出生起就是隨他娘的,不過至少也不要偏心偏的這麼明顯吧。

「旭啊,為什麼你剛剛就不選爸爸呢?」盯著懷裡的小傢伙,夏碎席地坐了下來,讓旭坐在他盤起的腿上。「爸爸就這麼不吸引你嗎?」

「唔?」對於這個問題旭歪著頭,然後咧開一抹笑容往夏碎身上爬,嘴裡咿咿呀呀著,在夏碎抱起他時吧噠一聲糊了個口水印在他臉上,然後傻呼呼的對他笑。

「你這小子。」先不提他本來就已經對這個事實認清了七七八八的所以倒也不怎麼生氣或失望,再者,看到這張跟伊斯黎亞有九成以上相似度的臉衝著你笑,誰還能生氣起來啊?

「下次如果沒有你媽媽在旁邊的話記得選我啊,知道嗎。」雖然是沒有很傷心,但還是要計較一下,省得這小傢伙之後跟誰都親就是不跟他親。

對此旭還是笑著,然後伸手扯夏碎耳前的瀏海,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算了,還是等你大一點再說吧。」將自己的頭髮解救出來,夏碎讓旭抓著他的指頭玩。感受到那柔嫩掌心帶來的溫度,夏碎不禁微笑了。

算了,還是不計較了吧。而且往正面想平常黎不在時這小傢伙也是黏自己黏的緊,更何況能讓他自願鬆手給抱的人也是十根手指頭就能數出來,只能說,這小子真的太會挑人了。

不過這樣說好像對不起那些被嫌棄的人。跟伊斯黎亞那時候被幼化時差不多,綠葉和孤月除非是伊斯黎亞在身旁不然基本上是不給抱的,那時伊斯黎亞不太樂意給抱的旭也一樣不怎麼情願被抱,然後無感的仍舊無感,喜歡的也就那幾個。

……這孩子到底還有哪一點不隨他娘?

倒是第一次被千冬歲抱著時,旭先是盯著千冬歲看了很久,然後又轉頭看著他,幾分鐘後大概是辨別出兩人的不同旭果斷的想從千冬歲懷裡離開給他抱。雖然有點對不起千冬歲,不過那次可是少數他有當爹的成就感。

自家孩子至少還認得出自己,而且沒有胳膊向外彎,光是這點他就感動到無以復加了。

但旭後來也跟千冬歲處的不錯就是,可能是看在他那張跟自己差不多的臉吧。

「唔?」發現夏碎正盯著他恍神,旭發出了一個音節,然後扭動著身體想要爬下來。

「啊。想要下去嗎?」從善如流的鬆手,旭一落地就爬呀爬的來到坐在沙發上的伊斯黎亞的腳邊,扯著他袍子的一角就想往上爬,然後被注意到的伊斯黎亞抱起,安置在胸口輕輕的拍著。

「又被嫌棄了?嗯?」察覺到夏碎走到他身後,伊斯黎亞仰起頭看著夏碎,眼角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是他太偏心。」雙臂交疊支在椅背上,夏碎說道。

「別看他這樣好像跟你不親,事實上要是你沒準時到家這小傢伙可是三不五時的看著門口,搞不好看得比我還勤呢。而且一旦把他抱進房間他不是哭就是自己想辦法爬到客廳,我常常得把他哄睡了才能帶他進房。」

對此夏碎回了個似笑非笑的眼神。「我該高興原來旭還是有在在意我的,還是該難過你居然比他還不想我。」

「有啊,我有想你啊。」伊斯黎亞表示他很無辜。

「那你想了我幾次呢?」

「嗯……大概是你想我多少次、我就想你多少次,然後這傢伙的次數還要再加一這樣。」

「你越來越會哄人了。」都跟誰學得啊。

「這叫耳濡目染啊。」就你啊。

「呵。」滿意的笑了,趁旭轉過頭時夏碎彎下身,快速的在伊斯黎亞唇上留下一吻。

反正無論如何他們都會相伴彼此一生,這樣就足夠了。

.
我原本都以為這網站沒救了,結果誰知道今天心血來潮搜尋一下它居然復活了???嚇得我趕快把兩個月的進度補上

嘛總之現在就會繼續在這裡更新的,希望這次真的能順利更到完結(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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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1#
 樓主| 發表於 2024-8-22 19:50:57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七)

「總算是回來了。」讓淵和小亭先進去,一踏入黑館房間,伊斯黎亞忍不住說道。

「是啊。總算是回來了。」後頭跟著的夏碎笑笑,然後看到自家伴侶突然站定不動。「怎麼了嗎?」

「……你自己看吧。」無言的讓開身子,夏碎疑惑的上前幾步,在看到讓伊斯黎亞頓住的原因後他也跟著愣了。「這是……」

「彌月禮吧。」看著淹沒了客廳五分之一空間、高度還頂到天花板的禮品,伊斯黎亞覺得頭都痛了起來。「天啊這得整理多久啊。」

終於回過神,面對眾人的心意夏碎也只能露出一抹苦笑。「這數量還真是……驚人啊。」

「雖然這麼說很對不起那些人,不過那些奶粉尿布我們根本用不到。」頭痛的看著幾乎佔了總數一半以上的嬰兒用品,玩具衣服什麼的還好解決,問題是他家孩子根本不用喝奶不用換尿布啊!那這些要怎麼解決?

「看來只能轉送給別人吧。」

「也只能這樣了。」哀嘆了聲,他怎麼就忘了跟大家說不要送這些東西過來呢。「淵、小亭,幫我把嬰兒床推出來謝謝。」

「好。」兩人應完很快的跑進臥室把嬰兒床抬到伊斯黎亞身旁。

「謝謝。」把旭放進去,伊斯黎亞嘆口氣,看向夏碎。「我們來整理吧,雖然我覺得整理完天可能都黑了。」

他原本的規劃是一回到房間就直接睡覺去,但看著眼前這座小山估計他的計畫是實現不了了。

「好。」點點頭,夏碎挽起袖子準備幫忙。

「「我們也要幫忙!」」淵和小亭各自拉著自己主人的衣角,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就麻煩你們了。」各自拍拍他們的頭,夏碎和伊斯黎亞相視一笑,然後往禮物山看去。「開始吧。」

「從上面開始搬喔,小心一點。」

「主人這個聞起來好香可以吃嗎?」

「小亭,我們晚點再一起享用吧。」

「主人你看!是護符欸!」

「真的呢。這是安因送的。」

「這份是冰炎送的呢,你猜他會送什麼?」

「以他的個性來看,不是水晶之類的輔助用具就是書吧。嗯?凱恩的?」

「前搭檔的自然要給啊。」

「就說了我們不是真的搭檔……這誰?」

「我看看。這是風之翼族的友人所贈與的。」

「你的交友還真是廣泛啊。」

「好說。更何況你也不差。」

分工合作中,中間不時夾雜幾句對話,好不容易總算整理完畢時旭也逐漸轉醒,發出了聲響吸引父母的注意。

「夏碎,你餵吧,我沒力了。」抱起了一看見他就停止哭鬧的旭,稍稍安撫一下後伊斯黎亞把他放在夏碎懷裡。

「好。」逗弄著旭,顯然他的吸引力仍不及伴侶,旭一直扭動著身體想要靠近伊斯黎亞,看得夏碎不禁苦笑,只得將旭遞還給伊斯黎亞。「你孩子要你。」

「你該檢討了。」好笑的抱過旭,伊斯黎亞坐到沙發上,十分熟練的將能量渡過去。

「需要檢討的是這個偏心的小傢伙吧,他爸爸我待他也不差啊。」哀怨的說著,夏碎幾乎可以預想到將來旭長大後自己會變成家裡地位最低的那個人,雖然現在好像就已經是了。

「因為你會跟他爭寵吧。」想起這一大一小的相處,伊斯黎亞越想越覺得主因應該真的是這樣沒錯。

「那他和我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聽到這個問句伊斯黎亞一愣,對上夏碎認真的目光時他才發覺他剛剛真的沒聽錯。

「夏碎,你發燒了嗎?」這不能怪他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天曉得這種幼稚的問句居然會從夏碎口中說出。

「沒有。所以你的答案是……?」

「夏碎,你明知道我頂多只能區分喜歡和愛的差別,只要是愛對我來說都一樣的,我沒辦法判斷出我比較愛誰。」嘆了口氣。「你是我的伴侶、他是我的孩子,我對你們的愛都是同等的。但是……」

招手要夏碎靠近一點,伊斯黎亞仰頭吻上了那人的嘴角。「我只屬於你,你是我的唯一。」

「真是……」露出一抹微笑,夏碎伸手將人抱了個滿懷。「抱歉,明知道這種問題會讓你感到為難我卻還是問出口了。」

「沒關係的,我說過如果你願意,我願共享你的一切,縱使是恐懼不安。」摸著夏碎柔順的髮,伊斯黎亞眉眼彎成柔和的弧度。「所以,還吃醋嗎?」

「不吃醋了。」鬆開手,夏碎順勢坐到伊斯黎亞身邊,然後單手攬過伊斯黎亞的肩頭讓人靠在他的懷裡,一手則逗弄著旭。淵和小亭也湊了過來,好奇的看著被夏碎的手指逗得咿咿呀呀的旭。

「主人主人,小寶寶什麼時候會說話啊?」小小力的戳戳旭的臉頰,淵好奇的仰頭看著伊斯黎亞。「淵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嗯……這還要好一段時間吧。」他記得沒錯的話至少也要一歲左右才能說出比較完整的辭彙吧。

「那他什麼時候可以陪小亭玩啊?他都只會躺著而已。」小亭眨巴眨巴的看著夏碎,眼裡寫滿期待。

「大概還要幾個月吧。」應該再過幾個月就會爬了,到時候家裡可能有些東西要收拾一下。

「「啊——還要好久啊。」」兩人同時喊道。

「小孩子總要給他一些時間啊。」輕輕的拍了拍旭,伊斯黎亞好笑的看著滿臉失望的兩人。「其實很快啦,你們想想他已經出生一個月了呢。」

「好吧……」

看著兩張失望之情溢於言表的小臉,伊斯黎亞不禁失笑了。「真的很快啦。就像你們之前天天問他要出生了沒,問著問著他不也很快就出生了嗎?」

「喔……」

拍拍兩個詛咒體的頭,伊斯黎亞微微打了個呵欠。「夏碎,我有點累了。」

「累了就去休息,不要逞強。」夏碎一聽,立刻把還很有精神的小傢伙抱過來,不顧他不滿的抗議單手摻著伊斯黎亞站起。「還走得動嗎?」

「可以。」點點頭,兩人慢慢的往臥房走。淵和小亭一看到他們要往臥房走就很快的跑到他們前面,一個人開門一個人衝進房間把棉被攤開,分工合作的效率堪稱完美。

「謝謝。」在夏碎的協助下緩緩的坐到床上,伊斯黎亞上半身倚著床頭,看著剛剛跑出去把嬰兒床搬進來、現在站在床邊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兩個詛咒體,笑笑的招手要他們過來。「晚上要回去自己的房間睡,知道嗎?」

「「知道!」」得到變相的允許兩人歡呼了聲,迅速爬上床拉過棉被兩隻就鑽了進去,還不忘將一部分的棉被蓋到伊斯黎亞身上。

「我的位置呢?」看著被佔了大半的床,懷裡還抱著鬧脾氣的孩子,夏碎苦笑了。

「這真是個好問題,貌似是沒有空間了呢。旭給我抱吧,至少把他哄到睡著,不然他會一直生氣的。」看著一臉哀怨的伴侶,伊斯黎亞眨眨眼,決定轉移話題。

「……你不能只寵小孩子啊。」

「你不是說要我不要把你當成小孩子看嗎?想想你當時是怎麼說的。」抱過了旭讓他捉著他的頭髮玩,伊斯黎亞翻翻白眼。就不知道當時是誰說要當他一輩子的靠山?這麼幼稚還說要當他的靠山?簡直笑話。

「但你也說過,我隨時有向你撒嬌的權利。」在床邊單膝著地跪了下來,夏碎伸手逗弄著旭。小傢伙這時候就給面子了,笑的一臉純真無邪,就不知道剛剛是誰還在鬧脾氣的。

「是沒錯。」誰叫他的伴侶從他認識他以來一直都成熟的過份,明明當年也沒幾歲就是硬生生的比同齡人多了一份沉穩的氣質,他不希望看到他總是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會覺得難過的。

幾句交談間旭的眼皮也慢慢的閉合起來,在夏碎把他抱起時也沒有半點反抗,被放入嬰兒床時已經平和的陷入夢鄉。

替旭蓋好小被子,夏碎回頭,看著伊斯黎亞正側身看著他,手掌拍著他騰出來的一小塊床面。

「這好像不夠我們一起躺啊。」看著那一小塊空間,他就算躺上去也只能側身躺,既然這樣還是讓伊斯黎亞躺就好,他委屈點去窩沙發。

「叫你躺上來就躺上來,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否則你之後就別想跟我一起睡了。」不滿的瞇眼,伊斯黎亞低聲說道。

「是是。」伴侶都下最後通牒了他怎麼敢抗命呢。乖乖的側身擠上那狹長的的床面,卻見伊斯黎亞坐了起來,示意他躺平。

不解的照做,然後他微微瞪大眼,看著伴侶就這麼趴在他的身上,大大方方的把他的身體當成床鋪在躺。

「你……」「安靜,睡覺。」想說些什麼就被枕在他胸口的人制止,金色的髮絲下面依稀可以看見紅透的耳朵。

「好,我睡覺。」低低的笑了聲,夏碎一手環過那人,一手替他們拉好棉被,然後跟著閉上眼。

一起睡個午覺也挺不錯的。

.
「啊啊。」

從午覺中醒來,夏碎低頭看著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睡的伴侶。幸好伊斯黎亞幾乎沒有體重,不然被這麼壓著估計他很快就會覺得呼吸困難了吧。

扭頭往旁邊看去,淵和小亭也是睡得安安穩穩,相較於淵規矩的睡姿,小亭的睡相就不怎麼安穩了,把棉被踢開一角不說,手還就這麼橫到淵的肚子上了,幸好淵也不怎麼在意,照樣睡得很沉。

看來大家這幾天都累壞了,還是再讓他們多睡一會吧。

輕輕的將伊斯黎亞的手自他的腰上解開,夏碎將身體一點一點的往床邊移,隨後扶著伴侶的肩膀和腰緩緩的側過身,小心翼翼地讓人側躺到床上後這才收回手起身去看嬰兒床內不斷揮舞手腳發出聲音的小傢伙。「醒了啊。」

一個月下來原本瘦瘦小小的孩子長肉了不少,白白胖胖的,見到他們時會露出沒有牙齒的笑,看的他們心都化了。

「啊!」發現他的到來,旭手腳揮的更起勁了,夏碎笑著俯身把他抱起。

現在旭的脖子變的比較有力氣了,不會像剛出生時全身軟綿綿的,讓他趴著時也會努力抬起頭,企圖尋找他們兩個。

喔,應該不是說他們兩個。

「呀!啊!」看見了也被他吵醒而靠過來的另一個人,旭立刻踢蹬著腳想要往他那邊過去。

「果然還是只要你媽啊。」讓伴侶把孩子抱走,夏碎略為無奈的戳戳旭軟嫩的臉頰,換來了一連串不滿的音節。「明明我也待你不差啊。」

「可能他天生就是跟我比較親吧。」逗著孩子,後者很賞臉的咯咯直笑,視線一直固定在伊斯黎亞的臉上。「感覺他現在比較能專注的看著我們了。」

「你確定包括我嗎?」他怎麼覺得小傢伙看他時都是認出他是誰然後就不理他了?

「還是有啦。」

「如果是這樣就好。你要再多睡點嗎?」

「不了,最近感覺精神有比較好了就想多活動一下,前一個月簡直過得不能再沉悶。」基本上他前一個月多半是處於對外界無所知覺的狀況,就算清醒也是覺得精神不濟,最一開始還可能無預警的關機,還得麻煩別人來幫他顧小孩。

幸好旭沒有因為接觸時間少就不認他這個親長,不然他真的會欲哭無淚,沒辦法他們的生理機制就是這樣,他沒直接睡過一個月就該偷笑了。「大概是因為坐月子的時間也差不多過了所以身體也逐漸恢復正常了吧。」

「這樣的話還真令人高興。」不然看著他一直處於昏睡狀態他也不好過。

「是啊。對了,千冬歲他什麼時候到?」在他坐月子期間千冬歲因為家族事務繁忙所以無法前來,而他稍微有空閒時就換他們被叫回家族裡,所以約好碰面的時間一延再延,最終才決定了這難得大家都有空的優閒午後。

「應該快到了。」

正說著房門就被敲響,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臥房去迎接來者。

「哥,大嫂,打擾了。」門後出現的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旭的千冬歲。只見他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規規矩矩的打招呼。

「快進來吧,先去洗個手。」

「好。」

喚醒還在睡的兩小隻幫忙準備茶水和點心,幾人坐到沙發上,千冬歲雖然在跟夏碎說著話但眼神卻不住的瞄向正在發出各種聲音吸引他親長注意的旭。注意到他的小心思,伊斯黎亞拍拍孩子的背哄了哄。「你想抱抱他嗎?」

「可以嗎?」不是很意外他的心思被看出來,不過面對這幼小的生命千冬歲還是有些拘謹。

「當然,他是你侄子,你當然可以抱他。」起身向前,伊斯黎亞傾身將懷裡的孩子遞給他。「你這隻手放在他頸後,另一手托著他的屁股,放鬆些,你做得很好。」

「這樣嗎?」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千冬歲有些緊張的看著正好奇打量著他的嬰孩,只見旭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嘴咂巴著,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

「嗯?居然沒什麼反應呢,平常他不怎麼給沒看過的人抱的。」有些訝異的看著這兩人大眼瞪小眼,伊斯黎亞饒有興致的看了會,像是發現原因他伸出手。「失禮了。」

一邊說著,伊斯黎亞將千冬歲的眼鏡摘了下來,與夏碎相似的面孔出現在旭的眼前,果然旭看的更專注了,神情還帶有一絲疑惑。他先是瞅瞅抱著他的人,又扭過頭看看坐在一旁的夏碎,像是不了解為什麼有兩個爸爸。

「果然這小傢伙會認臉啊,不知道他分不分的出來你們的差異呢。」看著一臉困惑的孩子,孩子的母親顯得非常感興趣,絲毫沒有打算解答小傢伙的疑惑的意思。

只見旭來回看了好一會,最後像是終於認知到抱他的人並不是自己的父親後他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臉朝著夏碎的方向看,小手也努力往他的方向抓。

「看來是認出來了呢。」看著伴侶一臉好笑的從手足無措的千冬歲手中接過哭鬧不休的旭安撫著,伊斯黎亞將眼鏡還給他。「沒事的,他就是這樣,給不熟的人抱時十之八九會鬧上一場,哄一下就好了。」

果然,夏碎稍稍安撫一下後旭就逐漸安靜下來,小手緊抓著夏碎的衣服,竟是難得的在伊斯黎亞在場的情況下與夏碎顯得親近。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傻愣愣的被別人抱走。」夏碎有些好笑的戳戳小傢伙的額頭,只見旭伸出一隻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企圖驅趕,然後手捏成拳狀將拇指放入嘴中嘖嘖吸吮起來,另一手則依舊緊抓著夏碎的衣服不放。

「看樣子是耿耿於懷呢。」眼見旭仍舊賴在夏碎懷中,伊斯黎亞笑著摸摸他的頭。「旭,剛剛抱你的人是你的叔叔,他跟爸爸長的很像對吧。」

「唔!」移開了拇指,像是真的有聽懂的樣子旭應和了聲。

「所以可以和他好好相處嗎?」

「呀啊啊!」

「看來是同意了呢,搞不好你會成為他少數願意主動給抱的人。」對千冬歲笑笑。「我們家的小傢伙個性跟你哥很像,看起來很好親近,實際上真正親的也沒幾個。」

「這樣不好嗎?」孩子的父親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

「我可沒說什麼。」

說說笑笑了一陣,因為還有事在身所以千冬歲先行告別,在他走後他們看向還賴在夏碎懷裡的旭。「別說孩子不親你啊,看現在抱的這麼緊。」

「到晚上睡覺前可能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享受著孩子難得的依附,夏碎愛憐的摸了摸那細軟的頭髮。

「咕⋯⋯」旭張開粉嫩的小嘴發出了幾聲無意義的咕噥,靈動的眼眨了眨,顯然精神正好。

「既然你精神這麼好,那媽媽先帶你去洗澡喔。」從夏碎懷中抱過了旭,伊斯黎亞看向對方。「你要洗嗎?」畢竟他們都整理了一上午的禮品,他不會流汗是還好,但夏碎應該會想先洗澡吧。

「這個意思我想我可以解釋為你邀請我一起共浴嗎?」雖然理解伴侶的意思,但夏碎還是愉悅的照字面的意思曲解伊斯黎亞的話。

「我去洗澡了。」對此伊斯黎亞翻了個白眼,越過了他逕自回臥房拿衣物。

「「我們也要一起洗!」」一旁的淵和小亭立刻跳了起來衝回他們的房間,很快的抱出自己的衣服期待的看著已經把旭抱出來的伊斯黎亞。

「可以啊,那就走吧。」

「「好!」」

領著一票人進了浴室,伊斯黎亞關上了門把夏碎一個人留在門外。

……他的地位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無奈地想著,夏碎想了想決定趁他們洗澡時下樓一趟,雖然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沒有進食的必要,不過他們多少還是會吃的,尤其是小亭,之前在藥師寺家時就嚷嚷著想吃自己做的菜,現在回來了他就煮吧。

就煮點他們愛吃的吧,特別是黎,他懷孕前期只要是帶點滋味的食物都能讓他吐的昏天暗地,後期則是根本粒米不進,然後坐月子回藥師寺家天天又要面對他一向不怎麼愛的藥膳,怎麼想都覺得他實在委屈。

生個孩子磨難多,為人父母真不易。

簡單的煮了幾道菜,端上樓時去洗澡的人都已經洗完了,伊斯黎亞正在幫旭穿衣服,小傢伙大概以為伊斯黎亞是在跟他玩,笑的一個合不攏嘴,手腳也不安分的揮舞著。不過伊斯黎亞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見他快狠準的一一抓住小胖手和小胖腿,三兩下就把衣服套上穿好,動作之乾淨俐落連一旁的夏碎都不禁想拍掌叫好。

「好香。你煮什麼?」抱起了旭,一邊替他拉好衣服的皺摺,伊斯黎亞看向了夏碎。

「煮了一些你們喜歡吃的,你應該不會嫌棄吧。」

「怎麼會。懷孕那時候都沒得吃,現在怎麼會嫌棄?」抱著旭移動到桌邊,淵和小亭自動自發的跟上,幫忙擺好碗筷後一人拉開一張椅子坐著乖乖等開飯。

「好香。」小亭饞的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眼睛一直猛盯著食物瞧。「主人可以吃了嗎?」

「可以。」夏碎一個點頭,小亭歡呼了聲後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哎,旭,不可以。」看著旭想要伸手抓他用筷子夾起的食物,伊斯黎亞連忙阻止。「這個不是玩具。」

「呀啊!」旭不死心的抓著伊斯黎亞的手往下拉企圖抓到那一口食物,可是力量太小做不到。

「旭,不行。」溫和而堅定地阻止著,要是讓他拿到了往嘴裡塞就危險了。

想了想。「夏碎,幫我換隻湯匙好嗎?」省得他一個不小心手滑把食物掉下去。

「好。」起身去拿了湯匙,夏碎卻沒有立刻遞過去,反而揚起了一抹意義不明的笑。「要不,你哄旭,我餵你吃?」

對於這個提議伊斯黎亞以一個白眼忠誠的表達他內心的想法。

還算順利的吃完飯,因為拿不到想要的東西旭整個氣鼓鼓的,伊斯黎亞只能拿著玩具逗著小傢伙,總算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夏碎和另外兩隻小的去洗碗了,由於不常開火的緣故所以他們也沒打算在房間內多開一個空間當作廚房,偶爾心血來潮才到樓下借用,所以現在房間內只剩伊斯黎亞和旭而已。

看著躺在嬰兒床裡試著自己抓著玩偶晃的旭,伊斯黎亞溫婉的笑著,偶爾搭把手將滑脫的玩具放回旭的手裡。

拉斐爾說他們那邊的孩子會比較早熟,發育的速度也相對快上很多,所以要把握這個還可以逗著他玩的時期,不然一個轉眼他就已經長大了、變得不可愛了。

對他來說,即使旭的成長速度再慢,都只是一轉眼而已。

過往的他很少接觸到幼兒,畢竟即使他收斂的再好,敏感的孩子還是會因為他身上長年帶有的肅殺氣息而弄得嚎啕大哭。但他的孩子不會,他會對自己笑、會向自己討抱,還會因他和夏碎親密接觸而吃醋不開心。

這幼小的生命是全心且毫無瑕疵的依賴著自己,還有比這個更令人感動的事嗎。

玩著玩著,旭的眼皮逐漸往下掉,小手還是很努力的想抓住手中的娃娃,但隨著眼皮安穩的合上玩偶就這麼躺在小床上了。

「睡了?」身後突然傳來聲音,然後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環繞住他,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他的背部。

「嗯。剛睡。」把小被子蓋好,伊斯黎亞把手覆在環繞著他的手上,然後偏頭承下一個溫柔繾綣的吻。

「既然他睡了,那你是我的了。」有些霸道的說著,夏碎不意外聽到了伊斯黎亞的輕笑。

「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嗎。」忍著笑,伊斯黎亞轉過身,伸手輕撫著那人溫潤的眉眼。「我是你的、你是我的,而他是我們的。都很公平。」

「我喜歡「我們的」這一個詞。」噙著笑,夏碎忍不住又往那姣好的薄唇落下一吻。

「我也挺喜歡的。」柔聲回應,話語交融於糾纏的唇間。因為這個詞肯定了他們不再是毫無相關的兩人,而是彼此之間有著羈絆的群體。

能和自己愛著且也愛著自己的人有所連結,還能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在你身邊,我可以是誰。」唇不捨的分開,夏碎將額頭抵上伊斯黎亞的額,眼裡盈滿了愛戀。「如今,你成全了我的一切。」

「而我亦如此。」伊斯黎亞輕聲應答。

因為對方,他們成全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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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8-22 19:50:14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六)

「黎,你好了嗎?」已經快速的換上正裝,夏碎問道。

「……你一個人穿的好女性和服我隨便你。」套上層層單衣的伊斯黎亞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長度垂地的腰帶,深深覺得這根本不是一個人能打理整齊的玩意。

「我來吧。」也明白獨自一人穿著女性和服實在是困難了些,夏碎自動自發的朝伊斯黎亞走去,伸手接過那條沉甸甸的腰帶。

「不要綁太緊。」

「我知道。」

一圈圈的纏著腰帶,夏碎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不時瞅瞅伊斯黎亞的神色,深怕束的太緊會弄痛伊斯黎亞的傷口。

「好了。」綁出一個漂亮端正的結,夏碎示意伊斯黎亞跪坐下來,自己則彎腰幫他綰起一頭柔順的金髮。

「盤髮好麻煩,我想剪頭髮。」綁完後伊斯黎亞抱怨了一句。

「你想剪多短?」看了看綁出來的成果,夏碎十分能理解為什麼伊斯黎亞會突然這麼說。

「嗯……跟你差不多長?還是直接剪成短髮?」眼珠子轉了轉,伊斯黎亞說道。「剪成冰炎國一那樣好像也不錯。」

「那樣很多人會心碎的。」夏碎笑笑的說。

「管他們的,反正我已經有人要了。」哼了聲,伊斯黎亞蠻不在乎的說道。

聽到這句變相告白的話夏碎笑彎了眼,跟著跪下來一把把伊斯黎亞抱在懷裡,頭親密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啊,已經有人要了,而且那人還不打算放手呢。」

「他敢放手就試試看。」

「我想他絕對不敢、也絕對不捨得的。畢竟他那麼愛那個人,不是嗎?」

「這樣最好。」輕哼了聲,伊斯黎亞拍拍環在他腰上的手。「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嗯。」從善如流的收手,夏碎先扶著伊斯黎亞站起來,再俯身將已經穿上正式服裝的旭抱起。旭好奇的來回看著父母,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不明白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旭,今天要乖乖的,知道嗎?」從夏碎手中抱過孩子,伊斯黎亞點點小傢伙的鼻頭,惹來一陣咯咯笑聲。

「要是我這麼做這小傢伙就不理我了。」看著母子倆的親暱,夏碎有些感嘆的說著。看看這什麼差別待遇啊。

讓旭抓著他的指頭玩,伊斯黎亞似笑非笑的看著夏碎。「這大概是因為我是孕育他的人吧?還是你之後要轉化成靈體然後下一胎你生?」

「你捨得嗎?」沒有立即反駁,夏碎反問回去。

「那你又捨得嗎?」挑眉反問。他知道答案絕對是捨不得。

「當然是捨不得。你在生他的時,看著你的表情我還想不要讓你再生第二胎了,我會心疼的。」上前一步伸手撫上伊斯黎亞的頰,夏碎湊上前與他雙唇交接,輕柔繾綣,將無盡的溫情都揉合在其中。

「呵。」對於這個答案感到滿意,伊斯黎亞輕笑了聲,主動加深了這個令人沉醉的吻,直到雙方都滿足了才退開。「反正我們下一胎大概也要很久之後,到時候再說吧。」

「好。」

看著旭,伊斯黎亞若有所思的說。「如果有下一胎,我希望他長得像你。」

對此夏碎眨眨眼。「為什麼?」

看了一眼夏碎,伊斯黎亞突然笑彎了眉眼,「因為我想看你小時候的樣子。」

「居心不良啊你。」無奈的擰了擰笑的一臉鬼靈精怪的人的鼻子,夏碎彎起寵溺的笑容。「如果你想早點看到的話,我們可得努力一點了呢。」

「剛剛不是才說捨不得我痛?」伊斯黎亞瞅了一眼過去。

「但你想看我也只好忍痛成全了。」邊說著夏碎邊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逗得伊斯黎亞忍不住笑出聲。

「主人主人!淵穿這樣好看嗎?」拉了拉伊斯黎亞的袖子,淵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很好看呢,淵穿這樣也很適合呢。」微笑的看向一臉期待他誇獎的淵,伊斯黎亞騰出一隻手將摸摸他的頭,順便把他的頭髮變為黑色。雖然平時樣貌偏西方的關係所以平常給他穿的都是偏西式的衣服,沒想到穿日式的和服居然也不差。

「嘿嘿。」得到稱讚淵高興的笑了開來,然後拉著小亭分享他的喜悅。

「雖然你們都偏西方臉孔,不過意外的穿起來沒有違和感呢。」退了一步,夏碎仔細將人上下打量一番,說出了這句話。

「那你比較喜歡我穿哪一種的?」因為頭上飾品的重量伊斯黎亞有些不舒服的轉了轉脖子,暗自決定之後一定要去剪頭髮。

「只要你穿的我都喜歡。」這話不是情話,而是實話。伊斯黎亞簡直是天生的衣架子,簡單的搭配在他身上都能得出雙倍以上的效果,更何況是像現在這種正裝,這怎麼看都只能用「驚為天人」來形容了。

「油嘴滑舌。」伊斯黎亞看了眼牆上的鐘。「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好。」

出了房門,一行人經由特殊的傳送陣自藥師寺家的神社附近的小巷冒出。為了隱人耳目所以神社是位在原世界的,不是受邀者自然看不見隱藏的真實,但由於神社是由能力者經營,在不違反法律和道德的情況下大家都願意幫參拜者一點小忙,因此這間神社靈驗的消息就這麼傳了開來,吸引了不少人來參拜,而那些供奉也在藥師寺家每年的營收中佔了一定的比例。

步出小巷,伊斯黎亞和夏碎並肩走著,淵和小亭則分別跟在兩人身邊。旭則好奇的睜著眼看著周圍的景色,全然沒有害怕的情緒。

「欸,那一家人都長得好好看啊。」

「那個男的真的很帥……只可惜他結婚了……」

「他的妻子也長得超漂亮的,該不會是模特吧?」

「旁邊那兩個小孩也都很可愛啊,長大後鐵定不得了。」

「懷裡的那個小孩也是超漂亮的,像是洋娃娃一樣呢。」

「他們看上去才二十幾歲,居然已經有三個小孩了,是多早結婚啊……」

「得了吧,你只是吃醋別人有對象而已。」

「你說什麼!你這傢伙……」

「討論你的和討論我的人數差不多呢。」聽著周圍的人對他們的討論,伊斯黎亞朝著夏碎微微一笑,立刻引起一片驚艷的讚嘆聲。

「你的比較多吧,畢竟我的妻子這麼漂亮。」回以溫和一笑,周圍不甚明顯的傳來女孩子們小聲的尖叫。「如果可以還真不想讓他們看到。」

「說想要全家一起走走所以不要直接傳送到神社內部的人是誰?」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過去,在眾人眼裡那一眼簡直風情萬種,直勾勾吸走看見的人的靈魂。

「我現在後悔了。」裝出懊悔的樣子,夏碎可憐兮兮的說。

「呵。那我們走快一點吧。」

「好。」

雖是這麼說,幾人的速度僅比散步還要快上一點,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是那從容不迫的神情。

考量到伊斯黎亞身體的關係,所以他們也沒有走很久,大概十多分鐘就抵達了神社,主持今日儀式的人已經站在那裡等候了。

「今日就麻煩您了。」夏碎和伊斯黎亞對神官微微一躬身,而對方也不緊不慢的回了一禮,轉身帶他們往內部走。

「孩子名為藥師寺旭,是吧?」就定位後,神官問了一句。

「是的。」

確認過後,神官開始吟詠起禱告以及對孩子的祝福,每一字都無比的真心,祈禱孩子能夠平安長大成人。

過程中旭很並沒有任何哭鬧,從伊斯黎亞的懷裡探出頭,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神官,整個過程中都安安靜靜的,眼神十分專注。

在所有儀式都結束後,一行人離開了神社,旭手上抓著神社贈與的御守,正好奇的翻看著。

「那位神官不簡單呢。」託了托旭,伊斯黎亞說道。雖然是人類卻擁有些許言靈之力,可見他也是受神靈眷顧之人。

「是啊。」

「旭應該也感覺到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專注。」他們身上都流著神的血脈,對於擁有與自身相似的氣息的人怎麼可能沒注意到。

「那位神官也是很資深的了,我出生時好像也是給他進行禱告的。」偏頭,夏碎說道。

「有照片嗎?」

「嗯……可能得回去找找了。」眼明手快的捉住差點落到地上的御守,夏碎把它塞回旭的手中,順便摸了摸小傢伙的頭。

「這麼說起來,我誕生的時第一眼看見的是加百列呢。」回想起最初的記憶。那時候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對他笑的一臉溫和的加百列,其次才是與自己面貌相同的手足,直至烏列爾被創造出前好一段時間都只有他們三個人而已。「剛被創造出來的時候那裡很安靜,除了我們三個以外都沒有其他人。」

「所以你是第二個出生的?」

「可以這麼說。」

「那你對出生前有印象嗎?」

「印象……有一點,不過很模糊。」歪著頭,伊斯黎亞努力回想著。「好像是……有一道聲音,問我願不願意為神效力,我那時候不知道回了什麼,然後就突然感覺很痛,之後迷迷糊糊的過了好一陣子。等到再次聽到那個聲音時,祂叫了我的名字,告訴我可以睜開眼睛了,我照做,就發現我有身體了。」

「還真是奇特呢。」

「是啊,不過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祂會選擇我。旭,不可以拉。」將抓著他衣襟往旁邊扯的小手握在自己掌心,伊斯黎亞輕聲阻止。

「呀啊!」揮舞著另一隻抓著御守的小掌,旭扭動身子,對準了位置就把御守往伊斯黎亞的衣服裡塞。

「這意思……你是要送給媽媽嗎?」揣測著小傢伙的意思,伊斯黎亞不確定的問道。

「呀!」懷裡的旭漾開了一抹笑,純真無邪的笑容引來周圍一陣驚呼讚嘆。

「這樣啊,謝謝你。」笑的連眉眼都彎成了柔和的弧度,伊斯黎亞忍不住低頭輕啄了那粉嫩的臉頰。

「那爸爸有嗎?」湊了過去,夏碎問道。

結果回應他的,是一隻毫不留情拍上他臉頰的柔嫩小手。

「呃……乖?不哭?」看著夏碎滿臉失落,伊斯黎亞只得空出一隻手摸摸他的頭以表安慰。

「這是什麼差別待遇……」怎麼自己就這麼不招待見呢?

對此伊斯黎亞想了想。「淵、小亭,給他親一個。」

「好!/好哦!」收到指令,兩人非常有默契的一人拉著夏碎的一隻袖子,在他彎下腰時嘟起嘴往他的臉頰上親。

收穫了兩個被他們當成自己親生孩子的詛咒體的吻,夏碎的心情頓時好了不止一點。

「好點了嗎?」看著他心滿意足的牽起淵和小亭的手,伊斯黎亞問道。

「嗯。如果你也給我一個吻,我想我會更好的。」直直的看著伊斯黎亞,夏碎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勾引。

「想太多。」對此伊斯黎亞並不買帳,只是逕自往前走。

碰了一鼻子灰,夏碎也不惱,只是牽著人往前跟上他的腳步。

快到傳送點時,伊斯黎亞忽然停下腳步,在夏碎疑惑的跟著停下、正打算詢問發生什麼事了的時候,柔軟的觸感印上了他的唇。

「滿意了吧。」映入他眼裡的,是笑的好看的伊斯黎亞。

「唔。」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夏碎愣是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居然還浮起一層可疑的紅暈。

「居然臉紅了呢。」饒有興致的看著當機的夏碎,這反應可不多見啊。

對此夏碎沒有回應,只是突然上前把人抱了個滿懷。「可以、再一個嗎?」

「當然。」笑著仰起頭,伊斯黎亞大大方方的在夏碎的唇上印上一個深刻的吻。「這樣,滿足了嗎?」

「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妻子什麼時候這麼不害羞了。」輕輕蹭了蹭伊斯黎亞的肩頸,夏碎一時之間捨不得結束這個擁抱。

「因為我的丈夫需要這個吻來安慰他受傷害的幼小心靈啊。」讓旭抓著他的手指把玩,伊斯黎亞笑彎了眼。

「幼小這個詞是多餘的。」

「這是回報你一直把我當成小孩來看的態度。」

「現在已經沒有了。」他可是好好的把人當成伴侶相處呢。

「明明就有,你總愛摸我的頭。」這人是沒自覺還是怎樣,明明自己在任性的時候都會笑的一臉寵溺摸摸自己的頭,那眼神簡直跟父母在看自己鬧彆扭的小孩沒兩樣。「好了,該走了,再不走我們就要讓大家等了。」

「嗯。」從善如流的鬆手,夏碎在離開前湊到了伊斯黎亞耳邊。「真不想讓他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反正你以後還有很多時間要看著我,現在就分一點給其他人吧。」低低的笑了笑,這人居然連家人都要吃醋啊。

「我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讓給別人啊。」直起身子,夏碎伸手,自然纜上了伊斯黎亞的肩頭。「我們走吧。」

「嗯。」
  
.
「累死了……」結束了飯局,處理完零零碎碎的瑣事,一回到房間伊斯黎亞只想整個人倒在地上休息。

除了要維持著禮儀坐在那邊進食之外居然還要一一應答那些族中長輩對旭的祝福,來的人出乎意料的多連夏碎也沒有預料到,只能對著眼神死一半的自己稍稍露出一個苦笑。

他衷心覺得他沒有在過程中暈倒真的是一個奇蹟。

「辛苦了。」接過在伊斯黎亞懷中安睡的旭,夏碎吩咐小亭把放在櫥櫃的棉被拿出來出來鋪。

「我等一下就要睡了。」在鏡子前跪坐下來,伊斯黎亞伸手解開綁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淵見狀也跑來幫忙,很快的一頭如瀑金髮披散而下。

「好,換好衣服後你就休息了。」把旭安頓好了後夏碎走到伊斯黎亞身旁,讓他撐著他的肩膀站起後他雙手環過伊斯黎亞的腰開始解開腰帶。

「這樣你會不會不好動作?」感覺到這樣的姿勢似乎限制了夏碎的手部,伊斯黎亞問道。

「不會。」頂多只是這樣的距離會有些不太方便,倒也稱不上是什麼阻礙。

看著夏碎專注的神情,伊斯黎亞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在夏碎疑惑的看過來時上前一步,手環過他的頸部,親密無間的擁抱。「這樣,你比較方便吧?」

夏碎先是訝異,而後失笑。「我的妻子今天可真是主動啊。」

「只是方便你動作而已,說的我好像是在投懷送抱。」對此伊斯黎亞沒好氣的翻翻白眼,「你動作再不快點我等下就直接倒給你看,我真的快沒力了。」

「好好,我這就動作。」聽到他這麼說夏碎也不再沉浸於伴侶在他認知裡相當於投懷送抱的舉動,雙手快速的動作,不一會兒就解開腰帶,接著要伊斯黎亞鬆手站好,自己則微彎下身替他褪去那一身層層疊疊的華服。

「好了。你要自己穿衣服還是要我代勞?」將最裡面那件薄薄的單衣放置在一旁,夏碎看著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絲不掛的伊斯黎亞,喉結不明顯的上下移動了下。

「我自己來。我覺得你現在的眼神很不妙。」瞥了顯然懷有其它心思的夏碎一眼,伊斯黎亞對遞上衣物的淵說了聲謝謝後開始著衣。「與其看著我你不如去幫旭換衣服,穿著那些衣服他估計也睡不好。」

「好。」戀戀不捨的從那令他著迷的身軀移開視線,秉持著「妻子最大」的信念他轉身取了旭的衣物開始幫幼小的孩子更衣。

「嗯?怎麼了?」替旭扣上衣服上的最後一顆扣子,夏碎正打算拉過棉被把人蓋好,肩膀上突然傳來被壓著的感覺,金色的長髮順著他的肩頭而下。

「你說,旭會平安長大,對吧?」靠著總是讓他感到心安的肩膀,伊斯黎亞低聲問道。他知道今日這個儀式的用意,過往的人們帶著幼小的孩子去神社,求的就是孩子在神的看顧下能平安順利的成長。既然已經經過這個儀式了,那他是否可以奢求他的孩子不要像過往的他一樣在一場場戰爭中成長起來呢?

「會的,一定。」替旭蓋好了被子,夏碎伸手疊上了那隻略為寒涼的手背與其交扣。「畢竟,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嗯。」

感覺到抵在自己肩膀上的頭動了動,夏碎心想那應該是點頭。「所以,還擔心什麼?」

「……我們誰也不會先離開誰,對吧?」今日席上那些人都是由稚嫩無瑕的孩童逐漸成為心思複雜的大人,在時光的沖刷下稚氣的面孔變得成熟,再來皺紋開始攀附於他們的眉眼、在他們身上恣意橫行,終有一日,垂暮的他們會回歸神的懷抱,然後再一次帶著空白的記憶與幼小的軀體開始嶄新的一世。

他沒有壽命的盡頭,過往仍受詛咒折磨時身體最多也只成長到青少年的階段,他無法想像當有一天面對鏡子時,赫然發現已有幾絲白髮及細紋攀上他的髮梢及眼角,也無法想像他會不會因此感慨歲月無情的流逝還是不甘時間消逝的太快。

他身體的時間從第一次睜開眼的那剎那就停滯了,不會成長、不會老化,唯一能證明時間的流逝的只有在他受傷時,從傷口一點一滴癒合的過程中察覺到他的時間確實仍在流動。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才能讓過往的他稍微明白到自己確實是活著的。

「我們誰也不會先離開誰。記得嗎?我們同生共死。」輕聲的安撫著,夏碎搭在伊斯黎亞手上的掌一下一下的輕拍著,試圖讓不安的伴侶感到安心。

「那你要對我好,不可以對我生氣。」

「好。」

「如果我真的惹你生氣了你要先聽我說理由。」

「好。」

「我難過時要安慰我。」

「好。」

「我想與你一同分享我的喜怒哀樂。」

「好。」

「以上這些,我同樣會對你做到。」

聽到最後一句夏碎笑了。「好。你說的我都答應。現在你可以安心睡了吧?」

「嗯。」直起了身子,伊斯黎亞走到放在的旭的另一邊的床鋪,拉開棉被準備躺下時卻看到夏碎也走了過來。「怎麼了?」

只見夏碎不發一語,只是微笑著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輕輕攬過他的肩頭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偏頭吻上了那雙形狀姣好的嘴唇。

我在。無聲的兩字由嘴唇描摹而出,簡單的兩字道盡了多少溫柔與包容。

結束了吻,夏碎撫上了伊斯黎亞的頰,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回家。」

對此伊斯黎亞也笑了,臉蹭了蹭夏碎的掌心。「嗯。明天,我們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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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9#
 樓主| 發表於 2024-8-22 19:48:59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五)

真是,胡來了一通。

當第一道曙光穿透了紙門、映在他的臉上時,伊斯黎亞靜悄悄的睜開眼,並不意外他正被人緊緊抱著。

什麼時候開始,連害怕跟別人共寢的自己竟然可以在那讓他全心信賴的人懷裡安穩熟睡了呢。

大概是無邊的愛意,撫平了過往的恐懼吧。

能遇見他,是他漫長生命中屈指可數的、極大的好運。

是他讓他明白自己並非只能為使命而活。他可以是伊斯黎亞、是伊斯黎亞,是一個能夠去愛人和被愛的生命。

生命,多久他沒有想起這件事了。

畢竟除了有意識、有思想、軀體可以任意行動外,他還真不知道他還有哪一點像是一個生命體。

原本的他,是沒有心的。

不懂得喜悅、不懂得憤怒,更遑論是愛情,他連想都沒想過。

是他教會了自己的心去鼓動的。

是他張開了雙臂給自己一個歸屬的。

是他給予自己一個他從未想像過的生活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他的陪伴才會有現在的他。

這怎麼能讓人不死心塌地的伴隨呢。

這一生就這樣與這個人緊緊交纏吧。

偏過了頭,旭還在安睡著,淵和小亭則是窩在遠一點的地方,同樣睡得正香。

好一個安詳的早晨啊。

動了動,抱著他的人下意識的把他攬的更緊,這下兩人真的是完全貼在一起了,近到他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

看來暫時是掙脫不了了。

乾脆再睡一下?

轉了轉眼珠子,伊斯黎亞發現他現在好像有點睡不著。

真的睡太多了嗎?

稍微回想了下,對於昨天的記憶,好像、幾乎,都在睡覺呢。

……好像有點誇張,這個應該不能用坐月子調養身體來矇混過去吧?他坐月子都快滿一個月了。

是說,旭也即將滿月了,時間也過得太快了。

他還記得旭剛出生被抱到自己手上時是那麼小、那麼輕,還全身紅通通的,一點都不可愛。現在才經過短短一個月,雖然還是很小,不過皮膚已經變得白皙,摸上去還有點肉,會對他露出沒有牙的笑,會向自己撒嬌。

那是從他的身體裡孕育出的生命啊,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很奇妙。

「在想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來,混著一點剛睡醒的沙啞音質,奇異的勾人。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

「你想想,竟然有一個生命從我的身體裡孕育而出,這麼一想就覺得很奇妙。」從一顆小小的受精卵形成有著大大的頭及小小手腳的胚胎,到會揮舞著手腳、對外界有感應的胎兒,最後以啼哭聲宣告他的降生,這中間的過程即使他是親身體會到的但還是覺得奧妙而不可參透。

聽完了理由夏碎把人抱的更緊,大方的將自己的體溫分享出去。「是啊,的確如此。」

「那時候生他可真是拚命呢,幸好那時候你在。」伸手抱了回去,伊斯黎亞將耳朵靠在夏碎的心口,聽著那平穩規律的心跳。

那時他生到最後都快沒力了,滿腦子都只想著什麼時候可以解脫、死都不要再生下一胎之類的,可是當孩子抱到他手上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全數消散,剩下的只有感動和喜極而泣。

「也幸好你願意讓我陪著。」那時候他也很緊張,看著人痛苦他也焦慮的不得了,可是他必須成為他的支柱,他不想讓忍受陣痛折磨的人還要騰出心思安慰他。他是他的伴侶,他想成為他一輩子的依靠。

人家都選擇將一生託付給他了,他怎麼能不做出回報呢。

「不讓你陪還有誰可以陪我,而且孩子是我們的,當然要一起迎接他的誕生。」

「是啊,你說的對。」說完他們很有默契的停止開口,夏碎輕撫著伊斯黎亞柔順的髮,兩人在寧靜的早晨中靜靜的擁抱了會,接著夏碎低下頭,在伊斯黎亞額上落下輕吻。「早安。」

「嗯,早安。」在夏碎胸口印下一吻,伊斯黎亞說道。

「一起去盥洗?」

「好。」

一如以往般平淡無奇的日常,但因為有彼此相伴所以顯得美好而讓人期待。

.
「難得今天如此悠閒。」逗弄著旭哄著他玩,夏碎在一旁看文件,平靜和樂的日常令伊斯黎亞十分滿意。

「你不用處理學校的事物嗎?」因為有昨天的溫存,所以對於旭摟著伊斯黎亞的脖子親這件事夏碎並不感到吃味。

「不用,我還有兩個月的休假,況且我也不可能學期中接課程,所以換算一下我還有半年左右的假可以休。」不在意被旭糊了滿臉口水,伊斯黎亞說道。

「真難得你這麼悠閒。」

「我懷孕時也很悠閒啊。」悠閒到他竟然想工作了,這以前根本不會發生啊。

「但那時候你也過得很辛苦,不是嗎。」初期要不孕吐要不昏昏沉沉的,中期好些就是時常感到睏倦,後期嗜睡就不說了,整天腰酸背痛的怎麼可能好過到哪裡去,更何況是生產,那可是撕心裂肺的疼。他這個陪伴者在旁邊看了都感到十分難受,更何況是當事人呢。

「是很辛苦,但我們挺過來了,這樣就好。哎,這邊不行。」偏了偏頭讓旭只親在臉頰,轉回頭伊斯黎亞很認真的看著不明所以的旭,「這邊是爸爸的,你不可以親。」

語氣非常認真,但話卻有些幼稚,聽得夏碎差點失笑出聲,連忙咳了聲試圖掩飾過去。

「唔?」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旭不能明白為什麼那個軟軟的地方不能親。

「親了的話爸爸會吃醋的,所以你不能親。」不理會旁邊憋笑憋的有點辛苦的夏碎,伊斯黎亞努力認真的教育著。開玩笑,要是旁邊那人的醋罈子打翻了到時候要去安撫的人還是自己,既然這樣還是先教育好以省時省力。

「你媽說的沒錯,這邊只有爸爸才可以親,其他人都不行。」悶笑夠了夏碎放下文件靠了過來,非常自然的吻上那雙形狀姣好的唇。

「呀啊!」雖然不懂為什麼只有爸爸能親那裡,但對於父母接吻這個行為感到非常不滿的旭一邊咿咿呀呀著一邊用力拍打著夏碎的臉,精緻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哎,看看你,旭都跟你學了怎麼吃醋啊。」輕輕的結束這個吻,伊斯黎亞哄著氣鼓鼓的小傢伙,似笑非笑的橫了一眼過去。

「旭,你就這麼不喜歡爸爸嗎?」戳了戳旭粉嫩的頰換來的是一個撇頭,夏碎無奈了。這小子其實是專門生來跟他搶老婆的吧。

「夏碎,乖,不要跟小孩計較。」看著一臉哀怨的夏碎,伊斯黎亞好笑的騰出手拍了拍夏碎的頭。「小孩子比較黏母親是正常的嘛。」

「我覺得他比較像是我的情敵。」非常誠實的抱怨著,夏碎撈過剛才在一旁的文件,調整好角度側身倒下,頭不偏不倚的枕在伊斯黎亞的大腿上,還不甚滿意的喬了下位置,這才舒舒服服的看起文件。

「在本家呢,收斂點。」輕聲喝斥著,伊斯黎亞雖然不討厭這種親暱行為,不過對於在非黑館房間的地方做這種事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沒關係,反正不會有人過來打擾的。」閒適的說。家主都說讓伊斯黎亞好好休息加上他也告知過下人若非急事就別來打擾,都說到這種地步了他就看誰還敢靠近這間房間。

「你啊……說好的讓我依靠呢。哎,旭,不可以踩。」眼看兩條小短腿踩著踏著就要踢到夏碎頭上,伊斯黎亞連忙把人改橫抱在胸前晃。

「原來我還不夠可靠嗎?」一隻手擱在臉側避免一個不小心就被踹了一腳,夏碎似笑非笑的問道。

「以前還算可靠,後來扣掉跟旭吃醋的時候是還很可靠沒錯。」言下之意就是現在基本上可靠的時間不多。

「這不能怪我,妻子都要被搶走了,當然要先搶回來啊。」夏碎理直氣壯的說。

「你啊……」嘆了口氣,伊斯黎亞真的無奈了,騰出一隻手將夏碎頰邊細碎的髮撥開避免影響到他的視線。「文件就好好看,躺著看對眼睛不好。」

「我以為我的身體機能變化已經在我跟你求婚時停滯了。」

「是沒錯,但這樣眼睛會酸。」發現旭有些想睡了,伊斯黎亞放輕了聲音,拍著他背的手也改為撫觸,一遍遍撫過他的頰、輕觸他的額,最後輕輕在眉心留下一吻,移開時,旭已經閤上眼,安穩的睡了。

低頭看著還賴在他腿上的夏碎,「起來,你這樣我沒辦法把旭放到床上。」

「好。」夏碎一骨碌的坐起好讓伊斯黎亞能起身,伊斯黎亞把旭安置好並蓋上小被子後一轉過來看到的就是夏碎正盤著腿直直瞅著自己看,還拍了拍他的大腿。

明白他的意思伊斯黎亞也只是微微挑眉,走過去坐到他雙腿盤出來的區域上,然後一雙手環過自己,肩膀也傳來被壓住的感覺。

「我說,你就不能用個正常的姿勢看文件嗎?」

「我有坐起來看了啊。」下巴靠在伊斯黎亞肩上,一邊閱讀著文件內容夏碎一邊說著。

「不是那個問題……算了你高興就好。」懶的去制止,被抱著的伊斯黎亞無聊的看了文件一眼。「你們就非得打官腔不可嗎?」身為做事十分講求效率的人,遞到他手上的公文通常都只有簡單扼要的幾句話,絕對不會出現什麼修飾過的好聽言辭,因為要是讓他還要浪費時間從文字裡抽絲剝繭,那下場……不提也罷。

「有時候話總不能講得太明白。」早些年常聽公會的辦事人員說伊斯黎亞的報告書每次都只有薄薄一兩頁甚至短短數行,可是內容實際到可以把人氣得吐血,後來在他和太陽被派來勸說伊斯黎亞用字遣詞不要那麼鋒利後就改善很多了……可惜內容還是不留情面。

「搞不懂,你們現代人怎麼這麼複雜。」喃喃抱怨著,內容不禁讓夏碎失笑。

「你不也在現代活了快二十年?」

「但我還是很多事搞不懂。」他骨子裡終究還是那個做事講求效率的米迦勒,有些事即使經過多年他還是無法完全理解。

「沒關係,我慢慢教你。」他們之間除了愛情外大概還有所謂的教學相長,伊斯黎亞教他學術類的知識,他教伊斯黎亞人情世故,以己之長教對方所短,這種關係是他們所樂意並願意維持下去的。

「好。」笑笑的應了下來,伊斯黎亞把視線移回公文上, 「看到文件,我就想到我好像很久沒有處理我那邊的公文了。」默默的想起那一疊又一疊的公文,伊斯黎亞頓時對接手他工作的斐烈有些不好意思。

是說他也接手很久了,再支撐一陣子應該也沒關係吧?

「他們也不會給現在的你處理吧。」繼續將下巴抵在伊斯黎亞的肩上,夏碎對於能夠大面積的與愛人接觸這件事感到非常滿意,連原本枯燥的文件都變得沒那麼乏味了。

「不過還是有些需要我親自過目……好好我知道了,等旭滿月再說。」察覺到伴侶略為不滿的蹭著他的頸子,伊斯黎亞一秒改口。

「再緩緩吧,等你一天可以清醒上一半時間的時候再說。」

「我有啊……大概。」回想起昨天,伊斯黎亞頓時整個底氣都沒了。

「所以,再晚點吧。」聽出自家伴侶心虛的意味,夏碎好笑的拍拍伊斯黎亞的頭。

「喔……」斐烈啊,不是隊長不做事,是我旁邊這人不讓我工作啊。

「呵。」勸服了伊斯黎亞,夏碎絕對不會說他是想趁這段時間好好的讓伊斯黎亞眼中只有自己,一個旭就夠了,怎麼可以讓多餘的事干擾到他們相處的時間。

「笑什麼?」

「沒事,只是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是啊,現在這樣的確很好。」對於夏碎的話伊斯黎亞是再認同不過了。

時間悄然流逝,等到公文全部閱覽完已是正午時分。

「少爺,家主大人邀您與少夫人一同享用午膳。」

「我明白了,請轉告家主大人我們馬上過去。」夏碎回答完,等外面的人遠去,立刻露出無奈地笑容看著垮下一張臉的伊斯黎亞。「黎。」

「不能不去嗎?」說是這麼說,但伊斯黎亞還是乖乖起身,抱起了還在熟睡的旭,淵和小亭也站起走到他們身旁。「走吧。」

「別勉強。」

「我知道。」

來到下人先前告知的地點,經過告知後一行人才進入房間內,一看到其中一份與別人完全不同的餐點伊斯黎亞在內心哀嚎了聲。天啊那不是傳說中的月子餐嗎?這麼豐盛是要撐死他是吧?

「入座吧,伊斯黎亞,你坐那裡。」身為家主的男人手一指,伊斯黎亞也只能乖乖抱著旭坐到那異常豐富的餐點面前。

其餘的人各自入座,大家規規矩矩的坐著,直到男人宣布開動才安靜的動筷,進食的過程除了細微的咀嚼聲及餐具偶爾碰撞的聲響,整個空間靜謐的不可思議。

這些吃完大概回去就暈了。默默的消滅著浪費他能量的食物,伊斯黎亞想著。這應該倒到晚上沒問題了。

他是很想尋求外援,可是這樣實在很不禮貌,所以他也只能勉強自己一口口的進食。

硬撐著把餐點吃的一乾二淨,伊斯黎亞放下筷子,有些歉意的對已經吃完在等他的人笑笑。沒辦法,這份量對他來說是遠超出他現在所能負荷的,他能吃的完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能再奢求什麼。

「是份量太多了嗎?下次我叫他們準備少一點。」看著有些面露不適的伊斯黎亞,男人關心的說道。

「謝謝家主大人。」撐著笑容道謝,伊斯黎亞只覺得他真的差不多快昏了。

「如果不舒服的話就趕快回去休息,夏碎你多看著她一點。」

「是的。」

「那你們快點回去吧。」

「好。黎,起的來嗎?」

「可以。」

雖是這麼說,但夏碎先抱起了孩子,然後讓伊斯黎亞抓著他的手把人攙了起來,向家主告退後兩人便先行退下,回到寢室的路上也一直注意人的情況,直到回到房間關上門時才感覺到伊斯黎亞靠在了他的肩上。

「還好嗎?」騰出一隻手環過他的腰,夏碎先慢慢的蹲下身讓人坐在地上,然後將孩子抱到專屬於他的軟墊上後隨即回來察看伴侶的情況。

「我覺得我重溫了當年被你們逼著吃飯的痛苦⋯⋯」揉了揉眉間,伊斯黎亞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會跟家主大人說再把份量減少一點的。抱歉,回來這一趟真的是辛苦你了。」讓淵和小亭把被褥鋪好,夏碎扶著人躺到床上。

「不辛苦。比起你要照顧我們兩個我這不算什麼。」搖搖頭,伊斯黎亞享受著夏碎撫上他臉頰的手掌的溫度。「抱歉我現在身子這麼虛,沒辦法幫上你什麼忙。」

「你已經辛苦了十個月了,所以接下來就讓我效勞,好嗎?」即使休養了將近一個月這人的身形卻仍舊纖瘦,這讓夏碎的心不禁又細細的疼了起來。

「就算我不願意你也會堅持下去把事情都攬下來吧。」溫順的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伊斯黎亞似笑非笑地說。

「既然知道了那你就趕快休息,好好把身體養好,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

移開了手,夏碎幫人把被子掖好,然後俯下身在那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 「辛苦你了。我愛你。」

對此伊斯黎亞笑了。 「我也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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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8#
 樓主| 發表於 2024-6-24 20:07:25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四)

「黎,家主大人跟你說了些什麼?」一關上拉門,原本抱著旭在小院散步的夏碎立刻迎了上來。伊斯黎亞注意到旭的頭正靠著夏碎的心口,看來是正在補充能量吧。

「回去再說。」抱過已經補充完能量的旭,伊斯黎亞輕輕的順著孩子的背脊撫著。輕輕柔柔的撫觸讓旭產生極大的安全感,他打了個小小的呵欠,靈動的眼慢慢瞇起,看上去昏昏欲睡。

「好。還能走嗎?」

「當然。」不然他也不敢抱過旭好嗎。

就算伊斯黎亞這麼說夏碎還是不放心,他伸手攬過伊斯黎亞的肩頭,兩人一同慢慢的走回房內。

「所以,是什麼事呢?」鋪好床墊後,夏碎坐了下來,看著伊斯黎亞讓旭平躺在墊子上後問道。

「夏碎,對於袍級這件事你是怎麼看待的?」替旭蓋好了被子,伊斯黎亞抬頭望向夏碎,說出了乍看之下沒有完全相關的話題,但他知道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果然夏碎蹙起了眉,「家主大人要你說服我退出袍級?」

「是的。」想起方才男人用著認真的神色,說出「我希望夏碎能退出袍級」這句話,他不能否認他的考量確實是出於必要性,所以他才沒有拒絕接下這個任務。

雖然說沒有硬性規定,但是袍級們在接下家族事務後就退出公會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因為身負家族責任,而袍級的工作卻充滿著危險性,所以多數的家族會贊成繼承人在繼承前多歷練,但是他們不希望繼承人接下位置後還得為公會奔波。說到底,就是家族需要一個主心骨,一個能穩定一切事物的存在,萬一領導人突然倒下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退出袍級啊……的確這個問題很重要,不過……」

「你在想冰炎要怎麼辦吧?」縱使袍級的確可以拿到更多資源,不過這些資源身為黑袍的他只在於想不想要而已,既然資源不是問題,剩下的就是搭檔該怎麼辦了。

「是啊。」微微皺起眉頭,夏碎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黎,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覺得,如果你不願意退出的話,那也未嘗不行。」

「這話怎麼說?」

「就目前來看你兩者兼顧並非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你能在家族與袍級間取得平衡,那麼繼續這樣下去也無所謂。」撫上夏碎有些憂慮的眉眼,伊斯黎亞輕聲說道,「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身邊。在你需要我時,我會盡力幫上你的忙。」

「嗯,謝謝你,考慮完後我會親自給家主大人一個答覆的。」捉住摸上他眉眼間的手,夏碎在柔嫩的掌心留下一吻,不意外的那人很快抽回了手,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絕對不是他的錯覺。

其實伊斯黎亞有的時候臉皮也是很薄的,想當初他也是花了很多時間才讓他習慣在眾人面前牽手擁抱還有他時不時的偷襲……當然,後者達成的難度可堪比填海造陸,不過成果是甜美的,中途的艱辛就遺忘吧。

「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跟你商討事情,你給我正經一點。」不甘就這麼被他偷襲,伊斯黎亞不滿的伸手捏了捏夏碎的鼻尖。

「是的,老師。」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夏碎笑瞇了眼,乖乖地應道。

「叫什麼老師,都離開學校多久了。」不輕不重的拍了下不正經的人的頭,伊斯黎亞越來越覺得其實他真的養了四個小孩對吧。

「那麼……老婆?」故作思考的轉了轉眼珠,夏碎笑著給出另一個讓伊斯黎亞很想揍他的稱呼。

「夏、碎。」警告似的瞇起眼,「你再玩我的話你之後就都不用碰我了,我想,像精靈族那樣談精神戀愛也是不錯的,是吧。」

「好好我錯了,我不鬧了,真的。所以別生氣,嗯?」顯然這個威脅挺恐怖的,夏碎臉色一變,立刻起身移到伴侶身邊把人抱在懷裡認錯討好。

開玩笑,要是他真的惹黎生氣的話那他所訂下的刑罰百分之百會成真,他可沒辦法效仿精靈族那般清心寡慾啊。

「所以還鬧不鬧?」橫了一眼過去。

「不鬧了,真的。」剛剛胡鬧的人正乖乖誠心懺悔。

「這樣才對。」很滿意伴侶的討饒,伊斯黎亞往後一倒窩進夏碎懷裡,決定寬宏大量的原諒這人,「累了,我也要睡了。」

「嗯,睡吧。」把人抱在懷中,夏碎的手往下環過伊斯黎亞的腰,輕輕拍著他平坦的腹部,有些難以想像一個月前這裡面還待著一個小生命。

「嗯。」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伊斯黎亞偏過頭靠在夏碎的肩窩上,眼睛一閉,不一會就沒了聲息。

還是累了吧,什麼時候你眉間淡淡的倦色才能完全褪去呢?

輕輕的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端詳著那人柔和的面容,夏碎情不自禁的將唇貼上那光潔的額,接著一路下移。先是輕合的眼、細膩的耳,再來是白皙的頰、秀挺的鼻,最後停留在櫻色的唇上,力道不敢太大,只是輕輕的廝磨、淺嚐即止,就怕一不小心擾了懷裡的人安睡。

怎麼樣都看不膩啊,這人。

到底是要讓自己多喜歡他他才甘願啊。

他就像是撲火的蛾,直至死亡都仍貪戀著火光的明亮及溫暖。

他很喜歡、很愛這個人,他無法想像如果當初沒有那句脫口而出的告白,現在的他們是否能依靠著彼此。

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甚至可能沒有盡頭,想到他們未來還有這麼長的時間可以相伴,夏碎忍不住勾起嘴角。相處的時間永遠不嫌少,不是嗎?

能守護他、能給他一個歸屬,何其美好。

在最後時刻來臨前,他都會緊緊牽著他的手,每一刻每一刻,他都不想離開這個人。

什麼時候連淡薄的自己都變得貪婪起來了。

但他也不討厭這樣的轉變就是。愛情本來就是貪心的,希望對方眼中只有自己,希望能時時刻刻能伴在對方身側,希望能牽著他的手,大聲向全世界昭告身旁這個人是自己的。

雖然不用這麼做,懷裡的人也是他的。

他的、獨一無二的、唯一的、摯愛。

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怎麼可以不小心呵護。

收緊了臂膀,夏碎無聲的笑了。

現在這樣,很好。

「主人我們回來了!」門被唰一聲的拉開,小亭和淵一看到睡著的伊斯黎亞瞬間停下腳步,原本正要喊出口的話瞬間吞回腹內。進入房間時輕巧的連個腳步聲都沒有,嘴巴閉的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吵醒。

其他人有跟他們說如果看到伊斯黎亞在睡覺就要小聲,絕對不可以把人吵醒,因為要是吵醒的話會害伊斯黎亞身體更不好,之後就不能陪他們了。所以為了伊斯黎亞好,只要看到伊斯黎亞在睡覺他們兩個一向都是靜音模式。

淵還好,其他人比較擔心的是小亭,畢竟她性子活潑也喜歡纏著人說話,但某一次夏碎回家時居然看到小亭正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看到他時居然沒有飛奔進他的懷裡而是指指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伊斯黎亞,還用口型說要安靜。當下夏碎簡直是不敢置信,這其實是被改造了是吧?

兩隻詛咒體看了看伊斯黎亞,又看了看睡得安詳的旭,然後轉回頭,眨著眼看著夏碎。

想了想,讓他們待在這裡也是無聊,不如找點事給他們做吧。

比了個手勢要他們過來,夏碎放低了聲音在他們湊過來的耳邊低聲請他們去幫忙買東西,接收到指令兩人點點頭,走到門邊輕輕的拉開紙門,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成就感呢。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夏碎心想。想當初他們可不敢讓他們結伴上街,不是怕他們打不贏,是怕有人不長眼的招惹他們然後被兩人給一口吞了,詛咒體吞下去的東西會到哪裡去還真是個好問題。所以第一次讓他們結伴出去買東西他們兩個被其他友人嘲笑說很像擔心自家小孩出遠門的父母、他們只是到左商店街而已真的沒那麼嚴重,幾次下來眼看沒出過什麼大事他們也就放心下來了。

至於偶爾的「一點」意外事故,嗯……只能說那些人真的挺倒楣的。

以後讓旭單獨出門他們大概也會擔心他們一樣這麼緊張吧?

怕在外面遇到壞人、怕受了委屈、怕遇到他們無法處理的狀況。

為人父母啊,在孩子離開身邊時心都是吊著的,縱使孩子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還是不免為他擔憂。

那是用生命孕育出的結晶啊。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只好放在自己的心頭上,用著自身的脈搏去保護還年幼的生命。

大概得到脈搏停息的那天才會停止憂慮吧。

睡夢中的旭揮了下手腳,小被子就這麼掀開一角。見狀夏碎騰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幫他翻了身順便拉好被子好讓他能睡的更安穩。像是感到滿意睡夢中的旭嘴角揚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笑一般,然後繼續沉睡著。

靜靜的看著孩子熟睡的臉龐,肉嘟嘟的小臉看上去十分討喜,露在被子外頭的小手讓人忍不住想上前牽引著他、陪著他走過生命的旅途。

那是自己的骨肉呢。

小小的、脆弱的、令人憐愛的存在啊。

以後他是否會成長成一位優秀的人呢?

以後他是否會找到能讓他依靠的人呢?

以後、以後……對於未來的期望自然是無限的,小小的孩子會逐漸成長,然後漸漸放開他們的手,靠著自己的雙腳去見識這個遼闊的世界。可能會跌倒、可能會消沉,但他得自己站起來,擦乾眼淚繼續邁步。

還沒經歷那種階段就感到有點不捨呢。

但總還是得放手的,對吧?

懷裡的人動了動,頭不自覺地往他的肩頸蹭,像是在尋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見狀夏碎調整了一下角度,睡夢中的伊斯黎亞滿足的嘆息了聲,然後窩在他圈起來的臂膀中靜靜地安睡著。

再度低頭看向伴侶。不止小的,這個大的也很讓人操心啊。

就說多依賴自己一點,這人到底什麼時候才學得會。

面對這種事時他引以為傲的學習力是跑去哪裡了。

像伊斯黎亞剛懷孕的時候,現在回想起來夏碎還是對伊斯黎亞的行為以及自己十分不滿。他可是他的丈夫,如果不能為他紓解心中的憂慮,那豈不是太失職了。

但偏偏他就是失職了,他居然沒有發現伴侶的狀況,而且還將近兩個月,連伊斯黎亞因為暈倒被送進保健室也是別人告訴他的,然後在他無助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上前給他一個安心的擁抱而是對於他隱瞞的行為感到生氣。

他哭的時候,他的心幾乎揪了起來,胸口像是被繩索緊緊勒住,痛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伊斯黎亞一向逞強,他的骨子裡始終是那個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模樣的米迦勒,認識他這麼久他們也沒看過他哭幾次,但他一哭起來那可是撕心裂肺的痛。

尤其,是被他深深吸引的他。

明明信誓旦旦的對其他人保證不會讓他難過哭泣的,怎麼這次就沒實踐了。

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啊。

調整了角度,夏碎低下頭,鄭重的在伊斯黎亞胸口印下一吻,像是在發下最莊重的誓言。

無論如何,我不會再讓你難過哭泣了,絕對。

.
因為沒有人干擾加上伴侶帶來的安全感,一直到夜幕低垂時伊斯黎亞才悠悠轉醒,一睜眼立刻對上夏碎那雙沉靜的紫眸。

「醒了?」沒有鬆開抱著人的臂膀,夏碎蹭了蹭剛睡醒的人的頸窩,問道。

「醒了。是說,你該不會整個下午什麼事都沒做就這樣抱著我睡覺吧?」看這姿勢,伊斯黎亞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總要彌補一下某人欠缺的安全感啊。」似笑非笑的說,夏碎抬起頭來就直接一個吻落下。他喜歡這種簡單的肢體語言。

「也是紓解你的依存症吧。」結束了吻,對於夏碎的說詞伊斯黎亞毫不優雅的白了他一眼。說的好像只有他單純渴望與對方接觸似的。

「這麼說也沒錯。」

「旭呢?在這期間有醒來過嗎?」看向嬰孩,像是在表達投降般兩隻小手都伸出被子外擺在頭側,臉面向他們這邊,看上去睡得挺香的。

「沒有,跟他親長一樣睡得可好了,連幫他翻身都沒醒過呢。」略為調侃的說著,夏碎的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

「你這意思是把我當成小孩嗎?」不滿的看了過去,怎麼覺得這句話像是在說他就跟嬰兒一樣睡得很死,他也是看環境再決定要不要進入深層睡眠,要不是有夏碎在身旁他也不會真的睡到若無旁人。

「我可沒這麼說。」

「算了。」賭氣似的把自己蜷成一團往夏碎懷裡縮,伊斯黎亞將頭靠在夏碎的心臟處。「如果可以我也想醒著啊……都不能好好跟其他人說上幾句話我也感到很困擾的……」

這句抱怨說的很小聲,幾乎是喃喃自語,但在兩人距離大抵等於零的狀態下這句話還是一字不漏的傳入夏碎耳中。

「黎,看著我。」

「嗯?」

一抬頭,一個滿是疼惜的吻這麼落下來,輕輕的在唇上遊走,絲毫沒有深入的意思。

「黎,你辛苦了。無論你變得怎麼樣,我一直都在。」他知道,他的伴侶偶爾會感到不安,像是害怕下一秒他所擁有的幸福全部化為泡影,所以他一次次不厭其煩的告訴伊斯黎亞他一直都在他的身旁,只要他願意,他的懷抱永遠為他敞開。

「……嗯。」伸手環住夏碎的脖子,伊斯黎亞低低的應了聲。不得不說其實他是喜歡擁抱的,這種人與人全心信賴、毫不保留的感覺,總會讓他感嘆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毫無情緒的靈體。

在伊斯黎亞抱著他時,夏碎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順著他的背脊安撫著。意外的,伊斯黎亞其實很喜歡有人順著他的背撫摸,據他所說原因是因為那邊有通往翅膀的穴道,所以只要撫摸那邊就會覺得全身很溫暖,還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連傷口都不覺得那麼痛了。

簡直像是貓一樣,不是嗎?

就這麼靜靜的過了一會兒夏碎才開口。「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

「要謝的話不如來多陪陪我吧,一個人待在這裡實在有些寂寞。」而且會一直掛記妻兒的狀況,搞得他也睡不太好。

「所以要更常回家啊。」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伊斯黎亞伸手撫上他的頰,有些心疼人又瘦了。

「唉,不行啊。我怕我會……」突然起了壞心眼,夏碎狀似苦惱的皺起眉,故意嘆了口氣。

「會怎樣?」

「會這樣。」突然翻了個身把伊斯黎亞壓在身下,一手巧妙的避開傷處攬著他不讓他直接撞到地面,他可不想看到人疼的直皺眉。「忍不住想對你做一些奇怪的事呢。」

「你敢?」即使受制於人伊斯黎亞也不顯得慌張,雙手重新纜上那人的脖頸,偏過頭,在他耳邊吐出氣息,明明語氣溫軟不過總感覺有種挑釁的意味。

「黎,你不覺得,現在這個姿勢很不妙嗎?」刻意的提醒兩人現在的處境。兩人的身體幾乎是緊密的貼著,連點空隙也吝於給予。對方的溫度毫無保留的傳到彼此身上,周圍的氛圍曖昧的不可思議。

「是有點。」感覺到對方的心臟跳的有些快,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也知道現在不阻止接下來大概會走到那一步,但伊斯黎亞就是想看夏碎會有什麼反應。

「那麼,你還要放任我繼續下去嗎?到時候我可是不會停下來的。」明明一開始只是想鬧著玩,不過現在好像有點不太妙了呢,他是不是一直太低估這人對他的影響力了?

「當然……不阻止啊。」低低的笑了,難得他有點想調戲人的意味,怎麼可以就此中止呢?

而且,不得不說他也有點期待。

「這可是你說的,接下來可別討饒啊。」有些意外的看向伴侶,倏地對上伊斯黎亞盈滿笑意的眼,回過神來夏碎彎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隨後刻不容緩的落下了連綿緻密的吻。

「我可不會做反悔的事。」不但沒有掙扎的意思,伊斯黎亞甚至仰起頭,大方的讓白皙的脖頸暴露於男人的唇齒下。

「那麼,就這麼辦吧。」心情愉悅的作出最後宣告,然後唇挨上了另一人的唇,為接下來的綺麗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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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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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
 樓主| 發表於 2024-6-10 17:48:33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三)

這個醋罈子。

輕拍著在涼毯上熟睡的旭,伊斯黎亞瞪了一眼旁邊看上去春風滿面的夏碎。

不過是被旭親了一下而已,有必要計較成這樣嗎?

在他把旭哄睡後他竟然叫淵他們把碗送回廚房支開他們然後以消毒為名強吻他!搞得他嘴唇都有些破皮了!

「嘴唇還痛嗎?」罪魁禍首湊了過來,伊斯黎亞哼了聲撇過頭,看都不看他一眼。

面對生氣的妻子,夏碎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結婚這麼久了面對這種情況他自有對策。「你再不看著我的話,我就繼續吻下去囉。」

「你這流氓。」果不其然伊斯黎亞憤憤的轉過頭,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

「你不就喜歡我這個流氓。」微笑著,夏碎摸出一罐傷藥,用指尖沾了點抹在破皮處,然後看著傷口迅速癒合。

「好了,別氣了。」安撫的拍拍伊斯黎亞的頭,夏碎溫言哄道。

「哼!」可惜這人難得的在鬧脾氣,對於夏碎的示好不領情就是不領情。

「黎。」眼見這樣都沒效夏碎只好使出大絕。從背後環上伊斯黎亞,夏碎把頭埋在他的頸子處,眷戀不捨的輕蹭著。「原諒我吧。」他知道,他的伴侶意外的對撒嬌很沒輒,通常只要這麼做不用多久他就會氣消了。

「下不為例。」果然,沒蹭幾下伊斯黎亞就輕哼了聲,算是原諒了夏碎。

「是是。」沒有起來的意思,夏碎就這個姿勢賴在伊斯黎亞身上,換得伊斯黎亞沒有殺傷力的一瞪。「幼稚。」

「我們很久沒有這麼親密的接觸了。」夏碎的語氣之無辜,饒是伊斯黎亞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這臉皮厚的跟地表差不多的傢伙。哪有很久沒有親密接觸!這傢伙明明很擅長找時機偷襲他好嗎!

「你……算了。」嘆了口氣,他怎麼覺得自從旭誕生後夏碎就越來越像小孩子了,他明明記得他只有生一個而不是生兩個啊。

「要不是你身子還沒好,我真想現在要你。」湊近他的耳邊,夏碎幾乎是用氣音說著。他還是正常的男人,吃不到總可以偶爾調調情吧。

「等回去後再說吧。」出乎意料的伊斯黎亞並沒有反對他露骨的要求,反而是耳根子微紅說出了疑似答應的話。

雖然他沒有這方面的欲望,不過偶爾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他也不反對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要反悔了。」得到意料之外的回覆,夏碎收緊了臂膀,低低的笑了。

「誰叫我擔心某個醋罈子又再度打翻了。」適時的安撫是很重要的,他可不想再被強吻了。

「呵。」那真該時不時的吃醋一下,天知道自從伊斯黎亞懷孕後他只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上寵,哪可能做出一絲一毫踰矩的行為。到現在旭出生了伊斯黎亞也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他心疼都來不及了更不可能去勉強對方。

而且陪產時,明明那人虛浮無力的手還握在自己掌中,夏碎卻有種「要失去他了」這種令他極度不安的念頭,直到孩子誕生他才真正舒了口氣,同時也暗暗決定不要再生第二個了,伊斯黎亞這麼痛苦虛弱的模樣他不想再見到第二次了。

那可是他放在掌心疼的人啊,怎麼忍心看著他承受種種不適,他捨不得的。

「在想什麼?」察覺到環著自己的人有些走神,伊斯黎亞關心的問。

「沒有,只是想說,謝謝你還在我身邊。」退去了些微的情動,夏碎的語氣稱的上虔誠,像是只要伊斯黎亞在身旁就是一種天大的奇蹟。

仔細想想,這的確可以稱得上奇蹟。在伊斯黎亞悠久的生命裡剛好遇上僅有百年壽命的他,又在眾多出色的追求者中選擇了他,這不是奇蹟是什麼。

「你是我選擇的人,只要你需要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絕對。」對上夏碎的眼,伊斯黎亞的語氣無半點猶豫,那雙眼中洋溢的耀眼光芒太過絢爛,夏碎竟一時目眩的移不開眼。

「謝謝你,謝謝你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回過神,夏碎側過頭,在伊斯黎亞柔和的眉眼間輕啄,每一個輕吻都像是最莊重的誓言,如同殉道者一般虔誠而堅信不移。

「我才是,謝謝你接受了我。」他隨時有可能死去,但夏碎卻不介意這點。人們在對另一半許下誓言時常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他們的將來,也正是如此吧。

「啊!主人和媽媽在抱抱!」門突然被拉開,小亭站在門口大喊,讓房間內的兩人都錯愕了。不過不是被她突然開門嚇到,而是對於她脫口而出的話震驚了。

鬆開了臂膀,夏碎輕咳了聲。「小亭,你怎麼會突然叫黎「媽媽」呢?」她之前不都是學米可蕥叫「黎黎」嗎?怎麼會突然改口了?

「因為主人最近常常這樣叫啊!主人是主人不是爸爸,黎黎可以是媽媽。」小亭很認真的說完完全沒有邏輯的一番話,搞得兩人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糾正稱謂。

雖然是詛咒體不過他們也是把小亭和淵當成自己孩子在疼,婚前他們也為兩位詛咒體該怎麼稱呼對方而傷腦筋,結果發現小亭的稱呼跟以前一樣、淵則是以「另一個主人」來代替夏碎,眼看沒什麼問題他們也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怎知這問題現在再度被翻出來。

「小亭,黎黎是黎黎,不是媽媽。」夏碎率先上陣,溫言說道。

「那為什麼主人都跟旭說黎黎是媽媽啊?」小亭一臉天真無邪的問出更難回答的問題。

「這……」瞬間語塞,夏碎求助的看向伊斯黎亞。這要怎麼辦?

接收到求救伊斯黎亞想了想,彎起柔和的微笑。「小亭,你比較喜歡叫我「黎黎」還是「媽媽」?」

「唔……喜歡叫黎黎。」

「我也喜歡聽小亭叫我黎黎呢,那以後我可以聽你繼續這樣叫我嗎?」繼續端著微笑,伊斯黎亞輕聲說著。

「好啊!」很快的被轉移注意力,小亭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三言兩語有驚無險的解決這個問題,伊斯黎亞看向夏碎。幸好小亭夠單純。

也幸好你夠會哄小孩。夏碎眼帶笑意的看回去。

我可是有四個小孩要哄啊,其中一個還三十幾歲了呢。替旭翻了個身好讓他能睡得更安穩,伊斯黎亞似笑非笑的瞅著某個人。

小孩可不會對你做這種事吧?眼角彎起,夏碎再度上前偷了個香。

你……算了。嘆了口氣,伊斯黎亞招了招手讓淵和小亭過來,一手攬過一個,拍了拍他們的頭。夏碎看了心想友人們說的沒錯,這樣的確很像家長帶小孩。

「少爺,請問您現在有空嗎?」門外再度傳來聲響,不過裡面的人沒一個感到驚訝,畢竟連這點動靜都察覺不了他們平常出任務早就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有的。有什麼事?」

「家主大人想與少爺您們討論關於小少爺彌月禮的事宜。」

「我明白了,回覆家主我們馬上過去。」

「是。」說完門外的人又靜悄悄的離開了。

「旭還是抱著吧。」伊斯黎亞鬆開手,改抱起依舊熟睡的旭。「淵、小亭你們要去嗎?」

「我們可以在家裡逛逛嗎?」顯然對於這種會面感到無聊,小亭期盼的看著兩人。淵沒有出聲,不過視線也是不住的往兩人身上瞄。

「不能給人添麻煩,知道嗎?」要是要他們跟去的話淵還坐的住,不過小亭可能就不太行了。所以夏碎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

「「知道。」」歡呼了聲,小亭立刻拉著淵的手拉開門就往外面跑,淵連忙拉著她不讓她衝出去,兩個人就這樣維持比走路快一點的速度離開了。

「早知道我畢業論文就寫「不同類型的詛咒所創造出的詛咒體之間的性格差異」了,現成的素材不寫白不寫,還包準沒有人寫過。」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伊斯黎亞突然冒出這一句。

「你的畢業論文不是寫「地質對於藥用植物之藥性差異探討」嗎?」把門拉上,夏碎說道。

「凡斯都教那麼多了不用白不用。而且這個主題不是和你一起合寫的嗎?」那時候他醒來的時間根本沒多少,要他寫一篇只怕他到畢業時都寫不完。

那時候還在想要怎麼辦時剛好聽到夏碎提到他想要做這方面的研究題材,所以他就和夏碎商量過後一起去找他的指導老師問說可不可以合寫一份,很巧的是他之前修過那位老師的課,彼此還蠻熟悉的,所以一聽到他們的請求老師很爽快的答應他們,就這樣他們合寫一份報告。

「感覺這題材太陽也會感興趣。」太陽的房間根本就是植物園了,而且身為醫療班的特別顧問這方面知識他應該會想多學一些。

「我可不想多一個人來分享我們獨處的時間。」雖然最後冰炎和太陽都不曾向伊斯黎亞訴說他們的心意,伊斯黎亞也仍然像以往一樣單純的只當他們是朋友,不過在他面前提到曾經是情敵的人他還是會小小的吃一下醋。

「少來,那時候我們只是同學加朋友的關係好嗎?」輕輕的抱起了旭,伊斯黎亞白了說的理所當然的人一眼。明明那時候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怎麼被他一說好像他們那時候就已經在交往一樣?

「再加上我暗戀者的身份,這樣夠了嗎?」微笑的反問回去。那份論文基本上都是他寫的,其實伊斯黎亞有沒有繳交都不會有人有意見,所以在他說希望由他主筆後伊斯黎亞就成他第二個指導老師,只是這個指導老師常常會在他寫到一半想問問題時才發現人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也因此養成了他隨身帶外套的習慣。雖然知道伊斯黎亞不會因為著涼而生病,不過能在一些小地方宣示一下主權他可是十分樂意的。

那時候他常常不知不覺就停下了筆,就只是專注的看著披著他外套睡著的人,看著伊斯黎亞的睡顏他都有幸福的感覺,不過當人醒來發現進度沒有增加多少時就得想辦法好好解釋了。

「夠了。是說你要嘛就直接告白啊,暗戀這麼久你不累嗎?更何況當時的我又不一定會拒絕你。」以他對自己的認識要是夏碎在當時就告白的話他的反應應該也跟後來差不多,少點躊躇猶疑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就更多了嗎?

「不一定?所以還是有可能囉?我一點都不想要有那個可能。」抓住那個讓他在意的詞彙。他無法想像沒有伊斯黎亞的話現在的他會變成什麼樣。

「那你告白時怎麼就沒有猶豫?」那時候他可是很自然的脫口而出了呢,自然到他都懷疑他其實預謀已久,交往後才知道那其實是突發狀況。

「嗯……可能那天月色太美,而你太耀眼,所以不自覺的就說出來了吧。」略為回想了下,夏碎微笑著說道。

「夏碎,跟你交往以後我才發現你也挺肉麻的。幫我一把,扶我站起來。」

「但你也不討厭,不是嗎?」先站起身,夏碎彎下腰捉著伊斯黎亞的肩膀,微微使力扶著人站了起來。沒有立即放手,夏碎先確認伊斯黎亞能夠自己站穩後才鬆開手並將他飄到頰邊的髮絲撥至耳後,然後無比熟練的向前討了個吻。

「習慣了。」扔下一句不知道是好是壞的話,伊斯黎亞仰頭用下巴指指門,夏碎會意,上前一步拉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房間。

還是習慣並肩走著啊。瞥了落在一步之後的伊斯黎亞,夏碎想著。要不是伊斯黎亞說他不想連在這裡都被一堆好奇的目光盯著看,他也不想站在他身前當擋箭牌。肩並肩的距離,才是他所熟悉並喜愛的。

彎彎繞繞,兩人總算是來到了上午來過一趟的地方,依舊是恭敬的通報,得到允許才進入房內。

「感覺好些了嗎?」在人坐下來後家主關心的問了句。

「是的。謝謝您的關心。」手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旭,伊斯黎亞說道。

「這幾天你就別勉強了,多休息,詳細的行程我之後會再和夏碎討論的。」

「好的。」恭恭敬敬的應了聲。太好了可以有正當理由可以睡到飽了。

察覺到自家伴侶藏在優雅外表下的喜悅,夏碎無奈地看了人一眼。是有沒有這麼高興?

「關於彌月禮,參拜神社是一定得去,給族中長輩們看也是必要的。以往還會舉辦家宴,不過我看你的身體應該撐不到那時候,所以參拜完後就大家一起吃個飯就好了。」

「好的。」

「那除了這些之外,你們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沒有了。」對於家主的安排並沒有任何一點異議,兩人對看了一眼很快就達成共識。

「那好。當天正式的衣服我已經派人去準備了,晚點就有人會送去你們房間。如果有任何需求盡量跟我們說,藥師寺家還是能提供幫助的。然後,夏碎,你抱著旭先出去,我有點事想跟伊斯黎亞說。」

該不會被發現什麼了吧?兩人交換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見猜測和一絲不安,不過長輩的話還是得聽,所以夏碎也只能抱過睡得香甜的旭,站起身朝家主一鞠躬,靜悄悄的退出房間,輕輕的拉上了門。

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伊斯黎亞的表面依然平和,內心卻已經切換到任務模式。「請問您特意留我下來,是有什麼不能讓夏碎知道的事嗎?」

「並不是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事,只是我希望能藉由你去說服那孩子。」聽到這句話伊斯黎亞的戒心倏地飆高。希望?以他們之間的地位而言,這句話只會是命令。

「即使那件事有可能引起他的反彈?」不動聲色的應答著。倘若一開始就拒絕只怕會造成後續的麻煩,既然都已經處在無法避免的情況下,那麼就不如聽聽對方的要求再做應對。

「對。所以我更希望由你去說服他。」

「我明白了。那麼是什麼事需要經由晚輩去勸說的。」此話應的乾脆,讓原本已經做好要花一段時間說服的家主有些愣住。

「你不拒絕?即使那件事有可能會傷害到夏碎?」沒有讓驚訝表現在臉上,家主挑起眉。

說真的,其實他對伊斯黎亞抱有一定的好感,在他嫁入他們家前他們在夏碎不知情的狀況下單獨會面了幾次,對方的才智讓他很是佩服,更何況對方手上還擁有著豐富的資源,藥師寺家有他的協助可說是多了一大助力。所以他並不打算在這裡和伊斯黎亞鬧僵,這樣對於藥師寺家的將來並沒有半點助益。

「一來我相信您不會做出危害夏碎的舉動,二來我除了是夏碎的妻子外,同時我也一名老師,我明白有些事乍看之下很無理、甚至會使當事人感到痛苦,但這卻是不可避免的事。因此,我希望先聽完您的敘述,再決定要不要對於您的要求提出反駁。」溫和的說著。乍看之下是伊斯黎亞不反對去說服夏碎,實際上是若他不同意,他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經由任何方式傳到夏碎的耳中。

「也就是說,我的要求還要經過你的評鑑?」對於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踰矩的話,家主似笑非笑的瞅著面前說話恭恭謹謹內容卻字字珠璣的人。這人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啊,也是,既是黑袍又在Atlantis學院任教,怎麼可能會普通到哪裡去。

「晚輩不敢。請恕我冒犯,因為我比任何一個人希望夏碎能按照他的意願渡過一生。」表面的禮儀還是做的很周全,但話里話外間伊斯黎亞都堅決的表達了他的態度。

「有趣。夏碎那孩子看上的人果然不會太普通。」家主笑了,不是什麼富含深意的笑容,只是單純的讚美。

「您過獎了。那麼,可以說說是什麼事嗎?」眼看平等談判的籌碼拿到了,伊斯黎亞也不囉嗦直接切入正題。

「就是,    。」

伊斯黎亞的眸光轉了轉,「是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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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6#
 樓主| 發表於 2024-5-27 21:56:05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二)

「呼吸和體重……這也是個問題。」如他所言伊斯黎亞兩天後準時清醒,聽到夏碎的問題也開始思考。「體重的話在衣物上面增加近期內應該還可以矇騙過去,只是要注意不能給其他人抱太久,呼吸的話……旭,來親長這邊一下。」

「唔?」獨自在床的另一邊玩著自己手腳的旭一臉疑惑的被伊斯黎亞抱到曲起的腿上躺好,伊斯黎亞直直的看著他,然後拉著旭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起、一伏。

旭不明所以的看看伊斯黎亞,又看看被放在伊斯黎亞胸口上的手,過了幾分鐘胸口竟開始有所起伏,而夏碎發現那頻率就和伊斯黎亞剛剛示範的完全相同。

「旭,聽親長的話,看到其他陌生人時就要這麼做喔。」凝視著旭的眼睛,伊斯黎亞輕輕的說,明明沒有使用言靈、明明眼神還是那麼的溫柔,可是卻讓人有種「必須照做」的感覺。

「唔。」像是為了證明有聽懂伊斯黎亞的話旭小小的胸膛持續起伏了好幾分鐘才停下,接著笑著對伊斯黎亞張開雙手討抱。

「嗯,旭最乖了。」微笑著順著孩子的意把他抱起,伊斯黎亞讓旭趴在他肩上,手一下一下撫著他的背,然後看向了夏碎,「這樣應該就行了。」

「這小傢伙也太聰明。」擰了擰轉過頭看著他的小傢伙的鼻子得到不滿的哼聲,夏碎說道。

「當然,也不看看他是誰生的。」哄著賭氣扭過頭不看夏碎的旭,伊斯黎亞的語氣帶有幾分自豪。

「是是,我的妻子最棒了。」光明正大的上前偷了個吻,即使旭在旁邊不滿的拍打他的臉頰夏碎也沒有退縮的意思。這是他的人,想跟他搶?沒門!

「都三十好幾了你可以再幼稚一點。」在夏碎退開後伊斯黎亞有些無奈地看著他。跟自己的小孩吃醋?這醋也未免吃的太幼稚。

「反正在你眼裡我們都還只是小孩。是吧?」竟然用實際年齡反駁了,這可以再更幼稚一點沒關係。

「算了算了。那無性別這個問題要怎麼辦?」放棄探究夏碎到底還可以多幼稚,伊斯黎亞將話題重新轉回到了問題上。他自己是天使族的名義在外行動,而只有純血的天使才是無性別,因此旭根本不能用這個理由。旭太小,他沒辦法教他化型,也不能冒然使用幻術敷衍過去,如果被發現了下場只有動手竄改知情人的記憶這條路可以走,非不得已他真的不是很想一個個洗記憶。

「只好讓旭都由我們照顧了。不要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絕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夏碎最後只能做出這個決定。

「明白了。旭,如果陌生人要抱走你你就哭,親長會馬上去找你的。」

「唔!」

「總之,祈禱這次可以瞞過去吧。」他們可還有未來十幾年要瞞啊。

在商討完對策後他們整理了下儀容、收拾一下東西,替旭下了個保暖的術法好讓他的體溫達到正常值,確認一切可能會被穿幫的細節都被掩飾好後由夏碎開啟移送陣回到藥師寺本家,一跨出移送陣門口的兩個式神對他們深深一揖,其中一位替他們拉開了門。朝式神們略一個點頭他們一前一後的進入屋內。

不少人呢。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周圍,也不是不習慣只是對於這種帶著好奇的視線感到有些煩躁的伊斯黎亞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旭,像是也感覺到那些視線旭把頭往伊斯黎亞的懷裡埋,完全不肯多看外面一眼。淵和小亭也注意到了,各揪著伊斯黎亞一邊衣服下擺,有些警戒的看著周圍。

注意到落在一步後的人的小動作,夏碎淡淡的用眼神瞥過去,探尋的目光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還真有威嚴呢。

好說。

不動聲色的眉眼交流著,繞過了不少轉角,總算是抵達位於本家中心處、屬於家主的房間。一行人跪坐了下來,夏碎微微彎腰,語氣十分恭謹,「藥師寺夏碎前來向您請安。」

「伊斯黎亞前來向您請安。」基於禮貌伊斯黎亞也微微躬身。雖然以他的年紀他都可以當對方的不知道幾代以前的祖先了,不過對方在名義上算是他的長輩,所以他怎麼樣都不能失禮。

「都進來吧。」裡面的聲音聽上去對他們的到來一點也感到不意外,像是確切的將他們的一舉一動掌握在其中。不過這也正常,要是結界被穿過了還不知道來者是誰那可就有失其職了。

「「是。」」

得到回應後夏碎扶著門框輕輕拉開了門,先攙著伊斯黎亞站起來後才步入室內。

「坐下吧。剛生產完還是別久站比較好。」擺手示意他們坐在先讓人鋪好的墊子上,鬢角已有些花白的家主說道。

「好的,謝謝您。」規規矩矩的道了謝,伊斯黎亞順從的跪坐下來。懷裡的旭因為伊斯黎亞把頭髮全盤了上去而改成拉扯著伊斯黎亞的衣襟,抓到項鍊時一把把它拉出來在掌間把玩,一邊咿咿呀呀著,看上去對新玩具感到挺滿意的。

「能讓我看看那個孩子嗎?」一向嚴肅的男人對著旭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注意到他的視線旭好奇地望了回去,純淨的眸坦然無畏的直盯著男人看。

「當然可以。」示意夏碎把旭抱過去,當男人接過孩子時夏碎和伊斯黎亞表面雖然顯得平靜,實際上都繃緊了神經,深怕一不小心就被拆穿,好在男人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旭也有乖乖呼吸,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問題。

「這孩子名為旭,是嗎?」輕輕拍著孩子的胸脯,男人的語氣帶有一絲寵溺。

「是的。」

「旭啊……日出而帶來光明,真是個好名字。」

「多謝您的讚美。」

「你們該常回來的。」這話沒有苛責的意味,可是聽得兩人還是有些膽戰心驚。

「很抱歉,因為身體因素晚輩不能立即回來探望您,還請您原諒。」微微一躬身,伊斯黎亞恭恭敬敬的說道。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生產後本來就該好好休養,更何況我聽夏碎說了,你懷這孩子時就吃了不少苦,生完後身體也大不如前。原應讓你好好靜養的,可是族中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這孩子,今天讓你們回來這一趟實在是倉促了點。」

「不會的,經過休養晚輩的身體已經復原許多,此次回來並沒有造成我們任何負擔,還請您不要責怪自己。」端著客套的微笑,伊斯黎亞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顯得好些。這點逞強自然瞞不過身旁的人,夏碎微微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伊斯黎亞察覺了回了他一個安撫性的笑容,少了些客套,多了些情感。

「是嗎,這樣就好。」說完男人不再開口,只是低頭看著睜著水汪汪大眼盯著他看的旭,長年平直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又安安靜靜的跪坐一陣子,在男人逗弄孩子時伊斯黎亞偷偷瞄向夏碎。夏碎,我們還要多久才能走?

接受到問句,夏碎微微抬頭,瞥瞥男人的臉色又低下頭。照這個情形來看……大概再半小時吧。你還好嗎?

不好,再多跪一下我就要暈了。很誠實的表達,他覺得他已經有點低血壓的感覺了,再繼續下去難保他等一下就直接暈厥過去。

我看看能不能讓家主早點放我們走。「家主……」「哇——」話才剛起頭,只見旭突然扭了扭身體,嘴一撇就這麼嚎啕大哭起來,三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到,愣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應該是餓了。」伸手接過旭,一邊抱在懷裡哄著,伊斯黎亞有些為難的看著夏碎,夏碎立刻會意過來。「家主大人,可否讓我們先行告退?」

「當然。快去吧。」

「好的。黎,站得起來嗎?」單膝著地半跪在伊斯黎亞面前,夏碎關心的問道。

「應該可以,你先幫我抱一下旭。」不敢對自己的體力太高估,伊斯黎亞先把孩子交到夏碎手中才一手扶著夏碎的肩膀、一手捉住他的臂膀緩緩站起,中途還晃了晃讓人不禁擔心會不會跌倒,十足十的虛弱模樣。

「那麼我們就先行告退。」等到伊斯黎亞站穩鬆開手後他們微微朝男人一鞠躬後才離開室內,夏碎的步伐不敢邁的太大,速度放到最慢,深怕身旁的人會跟不上。淵和小亭也亦步亦趨的跟著伊斯黎亞,防止人隨時會暈倒。

幸好他的房間離家主的房間不算遠。經過幾條長廊拐了幾個轉角,夏碎一把拉開他寢室的門,然後轉過身單手攬著步伐虛浮的伊斯黎亞的腰,同時吩咐著淵和小亭從櫥櫃拿被縟出來鋪好。

「才兩個多小時就不行了啊……」撐著眼皮,伊斯黎亞苦笑著。現在的自己還真是虛弱不堪啊。

「這只是過渡期,之後就會比較好了。」扶著伊斯黎亞讓他慢慢坐下,夏碎十分心疼伊斯黎亞明明身子還沒好就要跟他回來一趟,這讓他愧疚的不得了。

「這不是你的問題。生完孩子沒有第一時間回來就已經很不禮貌了你卻一直幫我拖延到現在,謝謝你。」察覺到夏碎的心思,伊斯黎亞伸手撫上夏碎的臉龐。他知道夏碎最近很辛苦,有時候他半夜醒來還看到夏碎正點著微光在批閱文件,所以即使不安他也努力壓下。夏碎已經很辛苦了,所以他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唔!」夾在他們中間的旭不滿的揮舞手腳引起他們注意,伊斯黎亞連忙抱過他,然後一愣。「不是缺能量啊?」那他為什麼會哭?

「旭,是不是心疼親長了?」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的理由,夏碎問道。

「唔!」綻開笑顏,旭用行動證實夏碎的推測是正確的。

「這樣啊。謝謝你了。」緊緊的將孩子擁入懷裡。對於這般親暱的舉動旭咯咯笑著,看上去十分享受被伊斯黎亞抱著的感覺。

「你先休息吧,我會待在這裡陪你的。」抱過孩子,不顧旭咿咿呀呀的抗議夏碎傾身向前在伊斯黎亞的額上留下一吻。

「嗯。記得第一次在這裡過夜是結婚那時候吧。」解開頭髮,伊斯黎亞拉了棉被躺下來,摸摸湊過來的淵的頭,然後側過頭看著夏碎。

「是啊。結果當晚我們只是平靜的睡了一覺呢。」

「沒辦法,一整天下來累都累死了,哪有餘力去做別的事。」他那時把衣服換下來後躺床就睡,不行他太累了沒心思去做一些有的沒的。

「那天的你,很美。」看到穿著白無垢的朝他款款走來的伊斯黎亞,夏碎內心的悸動不言而喻。

「不是還應了你的要求變成以前的模樣給你看嗎?」其實穿白無垢的當下他只有一個感想:有夠重,比他當年穿的和服還重,難穿程度跟黑袍有得拼,而且重點是,有夠熱。

「反正無論如何,你都很美。」他不說好聽話,只說事實。

「油嘴滑舌。」不帶苛責意味的說了一句,伊斯黎亞翻了個身,面對著夏碎蜷起身子,「先睡了。」

「好。」拍拍伊斯黎亞的頭惹來他不滿的哼聲,夏碎微笑著看伊斯黎亞閉上眼,陷入夢鄉。

在伊斯黎亞睡著後兩隻小的對看一眼,然後又瞥瞥夏碎,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一人拉起一邊棉被鑽進去窩好,接著跟著合上眼,睡了。

嗯,沒有自己的位置了呢。輕拍著哭完後昏昏欲睡的旭,看著睡成一團畫面十分美好和諧的三人,夏碎思考著。看來只能坐在這裡等大家醒來了。

「少爺。」外面突然傳來聲音。背對著紙門,夏碎頭也不回地問道,「有什麼事?」

「家主大人說少夫人的身子太虛,請我們端一些藥膳給少夫人進補。」外面的人恭恭敬敬地說著。

「我明白了,請向家主轉告我們的謝意。至於藥膳的話他已經歇下,請晚點再送。」

「是。」

等放輕的腳步聲遠去後夏碎無聲的嘆了口氣。都忘了以黎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回來一定會被逼著進補,可是黎現在不能吃東西啊,但家主的好意又不能拒絕,難不成通通要自己吃掉嗎?

瞥見旁邊兩個已經睡熟的詛咒體。還是給他們吃好了,反正小亭也很喜歡吃藥膳……是說她有什麼不喜歡吃的嗎?

同樣都是詛咒體,難不成是他改的時候哪個環節不小心出錯了?怎麼小亭和淵的個性就差這麼多呢?不過活潑也好,小孩子嘛,就是這樣才可愛。

不曉得旭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思緒轉了一圈又回到自家小孩身上,夏碎才發現他的心思已經被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小傢伙佔領了一部分。低頭看看睡得香甜的旭,夏碎忍不住無聲的勾起嘴角。

無論如何,還是自己的孩子好啊。

.
「真的……非得吃完不可嗎?」看著眼前被下人端上的滿滿一大碗藥膳,伊斯黎亞眼角直抽。這是要逼死他是吧。

「家主說你臉色蒼白、氣血不足,這不好好補身子都不行。」無奈地牽起嘴角,在伊斯黎亞睡覺期間他被家主叫去好好說了一頓,說什麼他都沒有好好照顧伊斯黎亞、人家身子這麼虛也沒多體諒他一點,他都不知道家主什麼時候對伊斯黎亞這麼上心,大天使的吸引力難道就這麼大嗎?

「拜託放過我吧。」縱使那碗藥膳真的很香,不過一來他感覺不到飢餓,再怎麼香都引不起他的食慾,二來要是他真的把這碗吃完接下來他大概就要沉眠了,不曉得如果連睡一個禮拜會不會讓人誤會食物裡面有下毒呢,感覺鐵定會被懷疑有人要謀殺他啊。

「呵。」看著自家伴侶有些哀怨的樣子夏碎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立刻接收到沒有殺傷力的一瞪。伸手抱過旭,伊斯黎亞賭氣的轉頭不看夏碎,惹得夏碎只好從背後環住人好好安撫。「好啦,你吃一兩口嚐嚐味道,剩下的我們吃。」

「喔。」不甘不願的拿起湯匙,伊斯黎亞撈了口湯水送到嘴裡,「……還可以。」本來他就對各式各樣的藥品敬而遠之,藥膳這種東西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最大極限了。

「剩下的交給你們了。」他要來陪旭玩了。

在旁邊三人努力解決那碗藥膳時伊斯黎亞逗弄著旭玩,以往不可能浮現在他臉上的溫婉笑意在他臉上綻放開來。暫時卸下外在的身份,現在的他只是一位疼愛孩子的親長,而他對於扮演這個角色感到樂此不疲。

原來,這就是親情啊。珍之、重之、守之,想把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展現在他們面前,不必端著客套疏離的笑容,也無須將內心的晦暗壓在完美無缺的表面下。將最真實的一面展現給他所全心信賴的人,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事。

「對了,黎,家主剛剛跟我說後天大致的流程了。」

「家主說了些什麼?」微笑著抱起朝他張開雙手的旭,伊斯黎亞親暱的蹭了蹭孩子粉嫩的臉頰。旭咯咯笑著,小手興奮的在空中揮舞,這美好的畫面讓夏碎不禁也跟著微笑了。「夏碎?」

聽到伊斯黎亞疑惑的聲音夏碎才回過神,「嗯?喔家主是說原本就打算等我們回來再一起商量,結果看到你的狀況決定還是讓家中長輩看看、舉行簡單的彌月禮就好。過程不會進行太久,最多兩個小時就會結束。」

「這樣嗎……等一下要去謝謝家主。」一手托著雙手緊緊摟住他脖子不放的旭,一手輕拍著他的背,伊斯黎亞說道。母子之間親密的樣子讓夏碎看了除了覺得滿足外也有些吃味,以前只有自己可以這樣抱著伊斯黎亞撒嬌啊。

「夏碎。」察覺到伴侶的情緒,伊斯黎亞空出一隻手朝他招了招示意他靠近。夏碎不明所以的過去,然後微微瞪大眼,看著伴侶精緻無瑕的面孔不斷放大,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一時失了神。

「果然,是在吃醋呢。」退了開來,伊斯黎亞笑著說道,彷彿剛剛偷襲的人不是他一樣。

終於回過神,夏碎倏地上前一把把人摟了個滿懷,力度維持在不會弄痛人卻也讓人無法掙脫的程度,至於小傢伙的抗議,就暫且不理吧。「嗯,我是在吃醋。」

「好啦,別吃醋了。」被抱著的人溫順的往他懷裡蹭去,然後低低的笑了,「我可不會對旭做出這種舉動呢。」

「是呢。」收緊了臂膀,夏碎貪婪的汲取伊斯黎亞身上的氣息,比起以前像是花草之類的淡香,現在還多了一股淡淡甜甜的奶香,兩者交融在一起更令他心醉神迷。「只是突然發現我好不想跟別人分享你。」

「孩子終有一天會長大,也總會離開我們的,可是到那時我還是你的,不用擔心。」人人都說夏碎穩重,真該讓那些看看現在鬧彆扭的人是誰,不、還是不要好了,他這副模樣只要自己看見就行了。

被自己父母冷落在一旁,旭十分不滿的拍著伊斯黎亞的胸膛,伊斯黎亞低頭看去時兩隻肥嫩嫩的小手就這樣一左一右拍上伊斯黎亞的臉頰,在這對新手父母搞不清楚狀況時響亮亮的啵一聲在伊斯黎亞唇上炸開。兇手一臉得意洋洋,看上去絲毫沒有半點悔意。

「嗯……這個嘛……我們可能要注意一下身教了。」被強吻的人乾笑著仰頭看著臉黑了一半丈夫。

天啊他好久沒看過夏碎的臉色這麼精彩了,旭應該不會被這醋罈子打翻的人怎麼樣吧。

「……」更正,雖然他很喜歡自己的小孩,可是跟他搶老婆他們就是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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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碎:(情敵的氛圍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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