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吾命/雷格】恆遠之夢(4.15完結/缺2.5章和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4 16:22
標題: 【吾命/雷格】恆遠之夢(4.15完結/缺2.5章和番外)
本帖最後由 阿绯不会笑 於 2018-4-15 15:02 編輯

    

   【吾命/雷格】恆遠之夢
  
  ◆本文裡你能看到以下這些:
  *雷格*性轉*女體化*黃段子*惡俗梗*隨時隨地爆粗口*性格崩壞*ooc*碎碎唸*智障作者玩梗自嗨*
  
  ◆建議分類:16R
  
  ◆一句話簡介:這是個酒後亂……說話導致的智障故事
  
  ◆最近有點喪過頭,不務正業的污一下(順便等成績發下來然後被打死)
  
  ◆短篇,不定更,看心情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4 16:22

  (1)
  
  一切起源於某次聚會酒後的胡言亂語。
  
  酒確實是好東西,拉進陌生人之間距離,又或者是和久別重逢的友人快速炒熱氣氛,算是萬能靈藥之一,只不過一群男人湊在一起喝酒時,聊天的話題就偶爾會不受控制的往沒下限的方向一路狂奔……直到被尚清醒的人每人潑一盆涼水為止。
  
  其實這一次最開始的話題還算正常,從難得逃一次班結果被拖去灌了一通的希歐聊起。從【暴風你再工作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肝硬化然後提早退休這樣全神殿的公文就沒人改了】開始,然後這麼一通沒心沒肺的說辭立即被話當中揶揄的那個人甩了一記白眼過來。
  
  “說到底。”希歐將手裡的杯子墩在了桌面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太陽你個成天酗酒的傢伙有資格說別人肝硬化嗎?我可是聽說酒精對肝的傷害更大,到時候如果先倒下的是你,那可就玩笑大了。”
  
  “所以要感謝光明神賜予太陽的強健身體嘛。”格裡西亞順手撈起一瓶沒拆封的酒瓶,手裡風刃一掃彈開瓶塞,給希歐墩在桌上的杯子裡滿上,“再說看那張臉先倒下的怎麼看都是暴風兄弟才對——就算你沒倒下我也會把亞戴爾的公文全塞給你直,免得我倒在你前面,丟人。”
  
  “………………滾吧你。”
  
  後面那半句壓低嗓音的怎麼聽都像是在威脅……希歐翻了個白眼,決定少跟難得主動請酒的人計較太多。
  
  已經喝到半醉的喬葛忽然從桌面裡把臉拔了出來,目光炯炯:“太陽,我聽說肝硬化的人會變得越來越像女人?”
  
  “……哈?”

  
  一口酒差點噎死在喉嚨裡。
  
  “你看啊,太陽你不是長的蠻像女人嘛,然後平常最喜歡喝酒的人也是你。是說,太陽你是不是該去檢查一下身體哦?”
  
  “……閉嘴,滾。”
  
  “而且最近脾氣也越來越差了。”喬葛連連點頭,一副很懂的表情,臉上倒是笑嘻嘻的,“平常動不動就會撒潑的也是女人比較多……”
  
  話當然是沒讓對方說出口,凌空一記酒瓶底攻擊直接讓企圖耍貧嘴的喬葛成功閉了嘴。神殿之首的威嚴當然不容的他人侵犯,只不過其中夾雜了幾分私人恩怨就不好說了,比如。
  
  “……少在我面前炫耀你那群女人。”
  
  “不就是萬年處男嘛,改天兄弟帶你去開開葷。”喝到半醉的喬葛倒是膽子大了不少,越過整張桌子拍了拍疑似暴怒中的格裡西亞的肩膀,“哥認識好幾個長的不錯的,器大活好……”
  
  “……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眼看著話題又要跑偏,希歐趕緊插進了兩人中間,拿酒杯隔開了一觸即發的事態,順帶按下了一隻蠢蠢欲動的喬葛,順口道:“大地你也少挑事,你要哪天真把太陽帶去了什麼風化場所,小心被關禁閉。”
  
  “要被關禁閉也是這傢伙被關吧。”
  
  “是啊,太陽被審判關,你被太陽關,冤冤相報……最後還是輪到我改公文。”
  
  “雖然平常也是你在改。”
  
  “……別說出來喂!”

  
  希歐被擊沉了。
  
  “而且我覺得吧,就算帶著太陽去泡姑娘,最後的下場還不是太陽跟姑娘們達成外交友好關係然後一起被不明情況的客人泡……”
  
  又一記酒瓶底攻擊。
  
  “大地你不損我會死?”
  
  “實話嘛。你忘了上一次嗎?”
  
  “不記得,下一個。”
  
  那就是記得了,這種反應。
  
  眼看著好不容易被隔開的兩個冤家又開始吵了起來,一直坐在角落裡拿白水充當酒的艾爾梅瑞忽然搖搖晃晃的晃悠了過來,涼涼的補上一句。
  
  “……不知道太陽變成女人以後會長什麼樣?”
  
  “……”
  
  “……”
  
  轉移話題能力滿分。
  
  眼看著喬葛當真認真思考起來,格裡西亞又想抄起酒瓶子往那顆裝滿了十八禁思維的腦袋上惡狠狠的敲下去。
  
  “不准想!……也不准笑!”
  
  “肯定胸大腰細腿長……哎喲你敲我幹什麼!”
  
  “揍的就是你。誰知道你又想些啥不健康的東西。”
  
  “我可是在誇你!”
  
  “誰要你誇!滾吧死大地!”
  
  “再揍下去我要詛咒你是貧乳了!”
  
  “誰要貧乳!……不對誰要變成女人!”
  
  嘖說漏嘴了。
  
  “不過既然都要變成女人了,太陽你要不要考慮給兄弟們爽爽?畢竟大家都是兄弟——”
  
  “去你媽的你可閉嘴吧你。”
  
  第三記瓶底攻擊。
  
  半死不活中的希歐瞄了一臉無奈的艾爾梅瑞一眼,沒救了,這兩個人,連轉移話題都剎不住往大草原一馬奔騰的內容尺度。不過,也得虧某個人是半醉的狀態了,否則往喬葛臉上招呼的可未必是三記明晃晃的酒瓶底了
  
  眼看著全武行就要上演,亂成一團的酒窖門被人粗暴的一腳踹開。逃班中的希歐反射性的從椅子上彈起來躲進了桌底……剛剛從公文堆裡逃走,還不想這麼快就被抓回去。可惜事與願違,來酒窖逮人的確實是改公文到一半發現另一個難友不見了的雷瑟·審判。希歐自知是躲不過這店了,偷偷從桌底往外瞄的時候只聽一句驚天地泣鬼神。
  
  “——審判!太陽說他要是變成女人就要給兄弟們——噗哦!”
  
  全世界清淨了。
  
  於是話題到此為止。
  
  = TBC =
  
  ♢♢♢
  
  ◆一個常識:肝硬化可以導致雌激素滅活減少從而導致肝掌蜘蛛痣(並不是女裝大佬)(但是肝太多手游導致肝硬化最後變成女裝大佬是個梗)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1-24 22:54
嗨阿緋我又來了
看到新文章真開心wwww
嗯哼這個文風調調挺好的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4 23:22
珞伊雪 發表於 2018-1-24 22:54
嗨阿緋我又來了
看到新文章真開心wwww
嗯哼這個文風調調挺好的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那篇實在寫的我太喪了所以轉換下心情_(:з)∠)_

(還不是你的錯)

(難道是拖更新理由?)

話說我的風格就是最開始很傻白甜最後只會越來越喪所以我……會努力控制好自己的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5 00:15
  
  (2)
  
  “所以在酒窖裡的時候你們在聊什麼?”
  
  被強行提溜回房間醒酒的格裡西亞鞠起水正往臉上潑,聽了這問話,手一抖,涼水沿著髮梢滴答滴答。
  
  “……沒什麼。日常聊天而已。”
  
  “日常聊天你需要拿冰錐砸大地?”
  
  當然還有三記酒瓶底,趁對面那傢伙沒看見的時候。
  
  “那傢伙嘴欠,揍一頓就好了。”格裡西亞的眼睛被水糊了,探出手摸著不知掛去哪裡都幹毛巾,“特地來找我有什麼事?我還以為你是去找暴風回去改公文來著。”
  
  “教皇找你。”
  
  雷瑟走開了兩步,摘了掛在衣帽架上等晾乾的毛巾,順手扔給了瞇著眼裝瞎的某人,言簡意賅道。
  
  “髒活?累活?還是麻煩事?”
  
  “……偶爾也有不麻煩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你內心不虧得慌嗎……”
  
  “……”
  
  好吧。
  
  “所以教皇老頭到底有什麼事?而且偏要審判你來親自喊我,莫非是找不到可以調遣的人了?”
  
  “說是要我和你一起去見他。”雷瑟聳聳肩。
  
  “看來是有麻煩事了。那走吧。”
  
  啪的一聲,拿來擦乾淨水珠的毛巾倒飛回衣帽架上,看起來是拿風系魔法送了回去,省了兩步腳程,懶得可以。
  
  “……太陽。”
  
  臨出門了還被人給拉了回來……衣服著裝沒有問題,頭髮確認綁好……還有什麼嗎?
  
  連提問都免去了,一個眼神就明白了疑惑的內容,表情無奈的雷瑟指了指他的身上。
  
  “你渾身都是酒氣,就這麼出門沒關係嗎?”
  
  ……酒窖裡待太久嗅覺失靈了都忘還有了這茬。
  
  “反正我們倆走一起別人也只會以為是【作惡多端的】審判騎士長喝的酒。”
  
  “……那我是不是該先走?”
  
  雷瑟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終於透出點笑意來,然後被格裡西亞拿白眼瞪了回去。後者上下左右瞄了半晌,突然從後方突襲了毫無防備的雷瑟……屬於武人的反射神經讓他差一點拔劍砍了下去,卻感覺後面那傢伙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腰……然後拿臉用力的往他的袍子上蹭了下去。
  
  “……格裡西亞,你在幹嘛……”
  
  “拉你下水啊。雷瑟你不愛喝酒,只好用這種方法拉你下水了嘛。”
  
  格裡西亞一臉的理直氣壯……不,那叫做幼稚。而且是很難得的情況,怕不是因為今天喝的有點高。
  
  “………………走吧。”
  
  無言。
  
  ♢♢♢
  
  書桌上的文件淹沒了小個子教皇的腦袋,三聲敲門之後,從文件的最上端探出個髮頂來。
  
  “進來吧。”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並肩站著,在平日里是很難見的情況。大多數時候總是一個太忙而另一個太閒,用尼奧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主外另一個主內……好像有哪裡不對又好像沒有哪裡不對。
  
  站定,微笑,深吸氣,張開口即將是關於光明神的長篇大論,被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的少年模樣的教皇拿白眼瞪了回去。
  
  “好了好了又沒有外人,收起你那通廢話然後聽我說。”
  
  少年模樣的教皇順手摘了面紗扔在一邊,踮起腳從書架上取了紅茶罐子下來,往兩個茶杯裡各舀了一勺。
  
  “這件事審判應該更清楚吧。——幾天前來著?審判你不是抓了個疑似走私的一夥人回來嗎?”
  
  雷瑟微微頷首:“是五天前了。”
  
  “那個案子之後交給了你家副隊長負責。沿著審判調查到的線索繼續追究下去,結論是對方不僅僅是在各國間走私,而且是在販賣私藥。”
  
  “……給我等一下。死老頭你什麼時候還能驅使我家亞戴爾的?”
  
  而且為啥他一點不知情?
  
  “當然是在你負責翹班跟花天酒地的時候。”
  
  教皇毫不留情的送了格裡西亞一記大白眼,把泡好的茶墩在了他面前。
  
  “總之他們走私的東西很要命,連國王陛下都驚動了。查案子這事你不管就算了,安撫陛下這事總歸你管吧,光明神殿活招牌的太陽騎士長?”
  
  他就知道。
  
  “……所以他們走私什麼了?為何陛下會如此關注此事?”
  
  “簡單來說,是一種精神類藥物。溶入水以後確實無色無味,至於效果嘛——暫時還沒人試過。”
  
  “你是想找人親身試驗還是怎的?”
  
  “我倒是想……不如太陽你來試試看?”
  
  “滾啊你。”
  
  “目前的調查結果是,這種藥物會讓人產生幻覺,持續時間不長但是會讓人產生興奮感,屬於毒品一類,如果被濫用情況就不好說了。”教皇坐會了椅子上,“沾了毒品的後果是什麼,你應該見過的吧,太陽。”
  
  “……你知道這是什麼還打算讓我試毒?”
  
  “開玩笑啦開玩笑。”
  
  教皇將紅茶往二人面前推了推,依舊笑嘻嘻的,轉向雷瑟。
  
  “後續的調查可能需要審判小隊和太陽小隊聯手,其他人最近未必有空,就這傢伙最閒,所以能暫時把太陽小隊的指揮權轉交給你嗎?”
  
  雷瑟微微的皺了眉,轉頭看向格裡西亞。
  
  “……死老頭,我的意見呢?”
  
  “我知道你不介意的。就你倆那交情睡一被窩都不奇怪,何況借幾天小隊的事情。”
  
  “你這個形容很有問題吧?”
  
  “沒意見就給我退下吧。啊,記得把茶喝了,我特意泡的,不准拒絕。”
  
  “所以特意喊我來就這事?”
  
  “是啊不然呢?打擾你喝酒了?太陽騎士跟審判騎士一身酒氣的走在神殿裡你不覺得很有傷風化嗎我說?”
  
  “有傷風化的是你那顆裝滿不知所謂內容物的老年癡呆的腦袋吧,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在民眾間傳播我跟審判之間的緋聞……我說你傳誰的不好啊非得傳我跟審判——”
  
  “所以說反差萌你不懂,少女心都這樣的。”
  
  “哪裡萌了你個為老不尊的死老頭……”
  
  “遲早有一天太陽騎士跟審判騎士的同人本會滿天飛的——太陽你要不要來賭賭看?”
  
  “賭你個頭!”
  
  總之不知為何又吵起來了,可能今天真的喝上頭了吧,難得一見的(疑似)撒酒瘋中的太陽騎士長。
  
  雷瑟默默的退後一步,遠離了口水橫飛的戰場,順帶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不跟你吵了,我還一堆正事要忙呢,告辭。”
  
  吵完之後口乾舌燥的格裡西亞抓起桌上擱著的杯子一飲而盡,順帶拐走了一臉無語的雷瑟。
  
  於是便也忽略了,從教皇眼睛裡閃過的疑似竊笑的表情。
  
  = TBC=
  
  ♢♢♢
  
  ◆提到的藥品的原型是氯胺酮,一種治療抑鬱症和誘導麻醉的藥品,當然它還有個名字叫k粉……也就是一種毒品(和迷x藥)(不我什麼都沒說)
  
作者: 泠玥寒星    時間: 2018-1-25 21:36
其實我還要再4天才16歲……嗯別理我
雷瑟你的反射神經不是應該要把格里西亞扔到床上就地正法……咳嗯我啥都沒有說,人家是純潔的15歲(鬼才信妳)
重點是教皇你給太陽喝了什麼XD可以性轉的藥嗎XDD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5 21:58
泠玥寒星 發表於 2018-1-25 21:36
其實我還要再4天才16歲……嗯別理我
雷瑟你的反射神經不是應該要把格里西亞扔到床上就地正法……咳嗯我啥都 ...

嗯那你過四天再打開吧(不)
其實偷偷說句,我14歲那年就看了夜勤病……不我什麼都沒說
就地正法什麼的會有的嗯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6 19:38
  
  (3)
  
  然後就……那什麼,沒有然後了。
  
  總覺得是哪裡的記憶斷片了,一睜開眼就成了天明。醒來時渾身關節僵硬,跳下床的時候差一點崴了腳,睡衣也耷拉了一半在肩膀以下,鬆垮到沒個邊,總覺得有哪裡很不對勁。
  
  說起來今天亞戴爾沒有來喊人起床……也對,自家小隊借給審判指揮了,說不定被支使去了哪個鳥不生蛋的偏遠鄉下……不是偏見,既然是走私的案子,想來也不會在大城市裡交易,說不定雙方還要提著貨品背對背然後喊一二三……互相爆頭以示敬意。
  
  領口拉上肩膀之後袖口長了半寸,腰帶系緊之後往內多扣了兩個洞眼。最近的食譜沒有問題,餐後的甜品量縮減了一半。不是刻意的減肥餐,只是因為最近運動太少做出的碳水化合物比例調整。為了從今往後的甜品可持續,必須時刻保持著體重在警戒線以下。
  
  這是身為太陽騎士的自我約束,才不是某個人所說的【女人行徑】。……誰說的?除了某個腦袋裡裝滿女人和不明白色粘稠物的傢伙還能是誰?
  
  皮帶往最內眼扣上之後依舊鬆鬆垮垮,壓箱底的那條買來激勵自己的皮帶終於有了用處。按照七年前的尺寸買來的,屬於尚未長開少年時期的歷史遺物,自從生長期身高突飛猛進之後便再也沒現過世。
  
  不過,為什麼最近會突然瘦下來呢?
  
  “算了,反正也是好事——”
  
  ……才怪。
  
  腰部以下膝蓋以上,比起腿部來說更加難以言明一點的部位,可能,也許,大概,少了什麼東西,對於男性來說最為重要的——那什麼,第一性征?
  
  “………………”
  
  對不起打開方式錯誤請重新回去睡謝謝。
  
  一秒倒回被子裡,拉窗簾,閉眼,被子蓋過頭。
  
  ……睡不著。
  
  所以,是現實?
  
  “……你在幹什麼?”
  
  一睜眼就看見雷瑟那張無奈到極點的黑臉,反射性的把被子往頭上掖了掖……然後整條被子都被拎走了。
  
  “該起床了。亞戴爾不在你連床都不想起了嗎?”
  
  “不是的雷瑟你聽我說——”
  
  一腳踩上拖了一半在地上的褲腿,轉體一周俯面朝下,啪嘰。
  
  “……格裡西亞,你為什麼要捏著嗓子說話?”
  
  眼前那隻腳的主人甚至還很不給面子的往後收了收,恰好的避開了臉著地式攻擊,於是某人毫無阻礙的摔了個結實,徹徹底底的。
  
  “不是我要捏著嗓子……雷瑟不好啦!昨天大地的詛咒生效啦!”
  
  “什麼詛咒?”
  
  “就是那個,變成女人……之類的。”
  
  “……太陽,我建議你先去洗把臉。”
  
  “我很清醒!”
  
  而且是被嚇到清醒的。
  
  雷瑟默默的又退了步,面無表情道:“今天早上的晨會你就不要去了,留在房裡好好休息。我就當你請病假,雖然你平常也不去就是了。”
  
  “我沒生病……審判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會說冷笑話?”
  
  總而言之,格裡西亞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讓眼前這傢伙相信他的話。實在太過魔幻了,簡直如同活在夢裡,可它偏偏就是發生了,還真實的要命。
  
  ……簡直說不出話。
  
  值得一提的是,面對雷瑟不相信的眼神,格裡西亞差一點就抓著對面那貨的手往該摸的不該摸的地方上放,然後成功的看到了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審判騎士疑似羞澀(?)的表情。
  
  當然,摸是沒有摸下去的,倒是發現了另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實。不僅男性該有的第一性征不見了,大部分女性也許會有的第二性征也沒能看到。大受打擊的格裡西亞對著鏡子確認了半晌,又在胸口前上下確認了一番,確定沒看見自己想看的東西之後,垂頭喪氣的往床上一倒,狀似鴕鳥。
  
  “……所以這次又怎麼了?”
  
  精神衝擊太大以至於面部神經徹底壞死的雷瑟只剩下了歎息的份……不,他只是在努力憋笑而已,說不定是全神殿最厚道的這一位,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故作正經也實在沒什麼適合露出的表情,笑或者不笑似乎都不太適合,憋著不笑實在對不起這種程度的笑點,乾脆假裝面部神經壞死算了。
  
  “雷瑟。”從被子堆裡努力拔出腦袋的那隻不知何時換了稱呼,滿臉哀怨的往下扒拉著原本就已露出大片白皙肌膚的領口,往一馬平川一望無際的……啊就胸部指了指,“這裡,空空的。”
  
  ……神殿之首之二,百分百純處男的另一人,花了不少時間才明白對方所指何處。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要命的情況,在意的卻是另外回事,不愧是那個格裡西亞,腦回路著實令人費解。
  
  雷瑟花了點時間才找回自己的嗓音,黑曜石一般的眼無言瞇起:“這個很重要嗎?”
  
  “當然!變成女人就算了!我才不要當貧乳!肯定都是大地的錯啦!”
  
  昨天那傢伙說什麼來著?詛咒他變成貧乳?所以這是兩個詛咒都靈驗了?那他下次是不是該多詛咒那傢伙短陽痿早洩三寸……咳。
  
  還蠻順口的。
  
  “……說起來,為何審判你會特地跑來喊我起床?”
  
  騎士服確認大了一號,袖口褲腳全部往內折了兩圈。著實不是什麼適合外出的裝束,尤其是從領口中露出的雪白圓潤的肩膀鎖骨,不過確實有那麼點美少女的意思。雷瑟脫了外袍遞給了他,裹上之後看上去反而更加怪異。從黑袍下面伸出兩隻纖細的腳腕,裸露在外的短短一截小腿有那麼點沒穿褲子的錯覺……連帶著雷瑟的眼神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一句話,像是洗完澡真空穿了男朋友襯衫的女孩子, 令人浮想聯翩的同時帶了點挖掘人新性癖的味道。
  
  “原本是喊你一起去開晨會的。亞戴爾不在,你肯定要睡過頭。”雷瑟默默的移開了視線,實在不知道該看哪裡才對,總感覺,“不過你這個樣子……還是免了吧。”
  
  “我怎麼了又,有什麼問題嗎?”
  
  格裡西亞蹭的從床上跳下來,落在鏡子面前。除掉少了點看不見的部位以外,似乎只是五官線條柔和了些,並沒有太大變化。說他長得像女人那句確實是大實話,換了身衣服以後越看越像,於是現在違和感都找不出幾分。
  
  “個子變矮了。”
  
  上下打量一番以後,似乎也就這麼點明顯變化了,女性的身高總是要比男性矮一點的,這倒是不奇怪。
  
  “這倒是個麻煩……以前的衣服好像還留著,還是身為太陽小騎士時候的……算了,先將就一下。”
  
  格裡西亞半個身子鑽進了衣櫃裡,按理說是四五年前的舊衣物應當被壓在了最下層。看起來是打定了注意要去開會了,極其難得的事情,明明平常都會試圖找藉口翹掉的。
  
  果然是那什麼心海底針?
  
  = TBC =
  
作者: 梣行    時間: 2018-1-26 21:19
原本打算潛水追文,結果看到性轉這裡就忍不住被炸出來了23333

格里西亞性轉之後變平胸美少女真美好,男友外袍(披風?)超戳萌點的!期待後續(*´∀`)
作者: 泠玥寒星    時間: 2018-1-27 18:10
……貧乳(噴笑)
肚子好痛啊哈哈哈哈哈哈XDD
好奇問格里西亞的年齡是多少啊現在?貧乳美少女跟貧乳御姊差很多……(X)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7 18:14
泠玥寒星 發表於 2018-1-27 18:10
……貧乳(噴笑)
肚子好痛啊哈哈哈哈哈哈XDD
好奇問格里西亞的年齡是多少啊現在?貧乳美少女跟貧乳御姊差 ...

沒有特別說明的話就按照原作設定走……22.23左右吧

合法蘿莉(打死)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8 10:21
  
  (4)
  
  一天早晨,格裡西亞·太陽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變成了一個(貧乳的)女人。(*註一)
  
  ……以上。
  
  一句話能把前後原因完全概括進去的驚天事件,被變身的本人倒是一臉鎮定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若要說這當中有哪裡是令人無法接受的……比如貧乳之類的?
  
  “所以到底為什麼呢?昨天又沒有亂吃東西……難道是教皇老頭那杯茶?”
  
  奇妙的身高差,需要低下頭才能看清對方表情。雷瑟低了頭注視著正走神中的身旁那人,面孔確實變化不大,五官稍微稚嫩了些,或許是女性化了的緣故,有種恍然間回到六年前的錯覺。
  
  “茶我也喝了,沒什麼異常,而且我也不認為教皇會在那裡面做手腳,因為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事後遭懷疑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
  
  “話是這麼說沒錯。”
  
  也就是可能性依舊存在的意思了,畢竟也沒有其他可疑人選。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圍坐了一圈的人全部焦急的看了過來。嚴格守時的人難得遲到一回,座上兩位同時空缺的情況誰也不敢擅自開口。見了兩人同時現身,一圈人隱隱有了鬆氣的意思,隨即又挺直了腰桿,在桌前坐正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些,有些事情耽擱了。稍微加快一點報告的速度吧。暴風?”
  
  “好的,沒問題。這是上週的報告書,請過目。”
  
  希歐隔了一張桌子把公文堆了過來,雷瑟隨手翻閱著,邊聽著其他人的報告。
  
  “上週葉芽城疑似不死生物襲擊事件總計增加了三例,太陽小隊被調去追查走私案件之後對於不死生物的守備力度下降了不少。”
  
  雷瑟點點頭:“這也是難以避免的。綠葉,你能抽調幾個人支援大地小隊嗎?”
  
  “沒問題。”
  
  “下一個。”
  
  “國王陛下對於走私一事極其上心,太陽,什麼時候我們進宮一趟?”
  
  希歐抬了下手插在正欲開口的羅蘭面前,後者瞥了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
  
  雷瑟轉頭看向身側那人……不知何時那傢伙已經把下巴擱在手背上,頭一點一點。
  
  “……太陽?”
  
  “啊?”
  
  “你睡著了。”
  
  連疑問都免去了,直截了當的口吻。
  
  “……”格裡西亞坐直了身體,揉了揉眼睛,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水,“暴風兄弟方才可是詢問了太陽何事?”
  
  話已出口,才覺曉何處出了紕漏。
  
  纖細的嗓音——比起早晨更加尖銳些許,絕對只可能是出自女性之口。使用其他藉口都難以搪塞過去,一脫口,便見著十道視線整齊劃一的投來。
  
  “太陽……”希歐艱難開口,“你的……聲音怎麼了?”
  
  “……”
  
  啊,糟糕了。
  
  格裡西亞偷眼瞥向右手邊的雷瑟……那貨居然事不關己似的繼續翻公文,就差掛上個【請勿打擾】的狗牌。
  
  喬葛吸了吸鼻子,忽然挑眉:“太陽,你的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你的性癖還真奇怪啊大地。”
  
  這也能聞出來?莫非是個執著於氣味的變態?
  
  格裡西亞默默的往雷瑟的方向挪了挪,靠近那傢伙總有種有損貞操的感覺……雖然他還不怎麼想承認自己還是處男。
  
  等下,好像已經不能算處……男了。
  
  “……太陽只是稍感風寒,才不得不使用假音,請諸位勿見怪。”
  
  甚至拿拳放在唇邊,還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
  
  希歐疑惑的眼神瞬間成了擔憂:“太陽,你沒事吧?”
  
  “只是稍染恙疾,無妨的。”
  
  “那進宮一事……”
  
  “由暴風兄弟自行定奪便可。”
  
  “……”
  
  天衣無縫的笑容。
  
  只是【不小心】變成了女人而已,就這麼點事情還是能隱瞞——
  
  “格……太陽,你的身高是不是變矮了一點?”
  
  是羅蘭的聲音。
  
  變矮了一點是肯定的,不過坐下時的微妙高度差被掩蓋過去了,並不算明顯。只是沒想到會被羅蘭首先察覺到,而且首先引起注意的並非外表而是身高……這不是變相的在說他原來長得女人嗎?
  
  有天理沒天理了。
  
  話一出便得到了數個回應聲。五官的細微變化太過主觀,身高的差別可是實打實的有了比較。和雷瑟肩並肩坐著時幾乎等同的高度,此時卻差了不小的一截,無論怎麼看都肯定是某一邊出了異樣,再環視一圈,異樣來自於何處便一清二楚了。
  
  瞞不過的就是瞞不過,拿多少理由搪塞也沒用。格裡西亞拿求助的眼神拼命的示意著身旁那人,後者終於歎了口氣,拿手指在桌面上不輕不重的一叩。
  
  “此事之後再議,繼續報告。”
  
  ……這不是相當於默認了嗎。
  
  面對一圈人更加好奇的眼神,格裡西亞無言的把臉埋進了手掌裡。
  
  ♢♢♢
  
  散會,抬腳,開溜,半個人探出會議室,立馬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臂。
  
  所有可疑的人選在腦袋裡過了一遍,待到看清時卻發現是喬葛那張可惡的笑臉。格裡西亞愣了一秒,手摸向腰間劍柄,臉上笑容瞬間猙獰。
  
  “……我差點都忘了……死大地給我站住!”
  
  “?!”
  
  眼見著劍柄就要脫手而出砸向自己的腦門,喬葛抽了抽嘴角,架起一道屏障擋在自己面前,這才好整以暇的開口說道。
  
  “要說這話的人是我才對。太陽,你今天很不對勁吧。”
  
  “還不是你的錯!誰讓你昨天詛咒我來著!”
  
  “……詛咒?”
  
  談話內容實在八竿子打不著邊,喬葛瞇起眼思考了半天才把腦回路接了回去。昨天?昨天唯一的記憶就是喝多了酒然後希歐被哭唧唧的拎回去改公文……還有什麼來著?
  
  “昨天……反正我要揍你一頓就對了!”
  
  蠻不講理。
  
  小女人特權。
  
  ……不知怎的腦袋裡就冒出這麼個詞語來。喬葛撇了撇嘴,把腦袋裡可怕的想法趕了出去之後,終於回到原先的問題上來。
  
  “少給我岔開話題,太陽你昨天去找女人了?怎麼渾身上下一股子女人的味道?”
  
  “……沒有!”
  
  你是狗啊!
  
  “我想也是,要是連太陽你都找到女人了……我寧願相信小薄本裡面的內容。”
  
  “……等下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小薄本?”
  
  “啊。”
  
  一副“糟糕被發現了”的表情,十成十有鬼。
  
  “那什麼……暴風約我去看公文我先溜……”
  
  “得了吧你扯謊也好歹扯個靠譜點的。”
  
  當然阻止逃跑是沒有阻止成功的。倒不是對方溜的快,一只橫伸出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再一回頭,正是雷瑟那張……忍笑太辛苦乾脆直接癱掉了的沒表情的黑臉。
  
  “太陽,教皇喊你。”
  
  教皇還能有啥事……啊。
  
  這是在提醒他辦正事吧。
  
  格裡西亞刻意捏細了嗓音,揚起頭,臉上驟然綻開個燦爛笑容:“感謝審判兄弟的好意提醒。”
  
  “……”
  
  那貨居然給他轉過身肩膀抖個沒完……幹啊這是在外面能不能憋笑憋的那麼明顯!
  
  他的臉有這麼好笑嗎!
  
  “太陽。”雷瑟終於緩過氣來,繼續癱著臉,面無表情道,“暴風和綠葉似乎有話想要詢問你,若不抓緊時間……”
  
  “……再見慢走不送。”
  
  何止那兩個人……一圈人似乎都有抓住他問個究竟的意思,只不過礙於雷瑟並未上前。格裡西亞拿眼尾掃了一圈,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腳步一錯,從雷瑟身後瞬間開溜。
  
  這種時候果然還是雷瑟最好了,嗯。
  
  = TBC =
  
  ♢♢♢
  
  *註一:出自卡夫卡的《變形記》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29 23:40
  
   ◆日常文風暴走……
  
  ♢♢♢
  
  (5)
  
  “這次可不是我的問題喔。”
  
  隔著一層面紗露出了狡詐的笑容,看似相當隨意的向後靠在椅背上的教皇悠悠的抿了口茶水。這一次是添加了大量香料的紅茶,芬芳撲鼻的同時入口也是極度的苦澀……好似要將人的舌頭麻木掉一層。
  
  “……這一次是幾個意思?”
  
  “嗯哼,就是字面意思。同樣的茶我跟審判都喝過了,喝的哪一杯也是你自己挑的,怎麼就賴賬到我頭上來了?更何況——要是真的是我動了什麼手腳,你家那位審判騎士還不得把我大卸八塊?”
  
  “大卸八塊就算了,審判所那些逼供手段我倒是很有興趣。要不要隔天給你傳個【光明神殿的教皇殿下是個超級抖m】的謠言?”
  
  “……”教皇無言了一瞬,翻了個大白眼,“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至少我很爽。”
  
  理直氣壯。
  
  “……所以,太陽,你真的變成女人了?我看著不像吧。”
  
  教皇決定把這茬揭過去,要是在這種無謂的話題上糾纏不清,到頭來口頭上吃虧的還是只有他自己。只是話一出口眼前那位又有了腦門往外爆青筋的趨勢……明顯比以往矮了一頭的格裡西亞微抽搐了嘴角,臉上笑容愈發的燦爛。
  
  “……啊,對啊,是這樣沒錯。”
  
  可是那張臉分明沒什麼變化……這句話被他識趣的咽了回去。其實沒有變化的不僅僅是臉,那副前面平後面也平的身材讓對方看上去大約只是縮水了一號。當然這話說出來之後大概就不儘是挨一頓損,看那傢伙抽搐的臉皮大有將他綁去審判所挨個試驗一下審判所特產的意思。
  
  ……他確實不是抖m,但是格裡西亞絕對是抖s,純種的。
  
  “…………這件事有誰知道了?”
  
  “只有審判。”
  
  格裡西亞拿眼睛瘋狂剮著佯裝淡定的教皇,後者只得在面紗下面大翻白眼。
  
  “你的下一句該不會是【但是好像有很多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吧。”
  
  “……嘖。”
  
  “嘖什麼……是真的?”
  
  “和你無關吧教皇老頭。”
  
  “好歹對長輩尊敬一點啊我說。”教皇又抿了口茶水——沒辦法,這玩意實在太澀了,只能小口的抿著,“按照你家那群聖騎士的性格跟對你的了解度,怕是打個嗝都能聞到你昨晚吃的是鹹是淡,更別說這麼大的事了。”
  
  “……你還敢說的更惡心點嗎?”
  
  “敢啊,你要聽嗎?”
  
  千言萬語化作一個字:“……滾。”
  
  教皇笑了笑,拉開了抽屜搗鼓了一陣,拋了個金質的胸針給對面那人:“拿著吧,算是個變聲的小東西。你這幅樣子到還能搪塞過去,反正也是兩條平行線,站到墻根砌墻都不用吊鉛錘……一開口就是蘿莉音我可無福消受,人老了身體不行……”
  
  “………………”
  
  總而言之就是沒在酒窖裡上演的全武行改在教皇辦公室裡上映了。對於為老不尊的傢伙完全不需要尊老愛幼的意識……尤其是前面那一半。
  
  算著時間快到了審判所的下班點,將胸針掛在衣領上後便晃悠著往那邊去。胸針的效果他還沒試過,教皇老頭嘴巴毒手藝倒是不錯,應該出不了紕漏。
  
  一進廁所便看見他要找的那人靠著洗臉池隨意的翻著書,聽到腳步聲之後立即抬頭,露出個算不上意外的笑容。
  
  “在等我?”
  
  “嗯。教皇怎麼說?”
  
  雷瑟瞥了他一眼,合上手裡的書,塞回黑袍裡,視線在他領口的胸針上多停留了片刻才轉開。
  
  “……還能說什麼,肯定不會承認是他搞得鬼唄。”格裡西亞翻了翻白眼,“雖然我也不覺得真的有什麼藥能把人一夜間換個性別……又不是換身體。不過如果是教皇老頭,我寧願相信是他在搞鬼。審判,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雷瑟當真在凝神思考著,然後搖了搖頭,又補充了一句。
  
  “可以調查的線索太少了,唯一的嫌疑人又太過可疑,反而不像是真的。如果真的是教皇做的手腳,我想依照他的性格一定留了解決方法,從目的的角度考慮說不定是在等……”
  
  “不……我不是說這個。”格裡西亞無奈的搔了搔頭髮,打斷了對方的自言自語,“審判你未免也太認真……我是說,你難道沒有其他的什麼看法嗎,對於……我之類的?”
  
  “……?”
  
  “你難道不覺得變成女人是種很難得的體驗嘛……說不定一生只有這麼一次。”
  
  黑曜石般的沉靜瞳孔盯著他看了片刻,終於低聲開口。
  
  “你不提醒我都差點忘記了……太陽。”
  
  “嗯?”
  
  “這裡是男廁。”
  
  “……”
  
  ……一口冷槽吐的他半天沒反應過來……格裡西亞用了點時間才明白對方揶揄的是他的性別問題。管他是男是女又不是沒有坦誠相見過,再說審判所真的有女廁這種東西嗎——他把這些破壞氣氛的吐槽全部吞了回去,剩下的只有一聲不知該算作是什麼的歎息。
  
  “雷瑟你一點也不適合說笑話,真的。”
  
  “難得聽見你歎氣。你不是說歎一口氣短命三秒嗎?”
  
  “那也不夠和你扯平的。”
  
  格裡西亞意興闌珊的向後靠在了洗手台上,湛藍的眼睛裡漾上一點不知概該算什麼的複雜情緒:“我還以為至少能改變一點什麼……結果是我多心了嗎?”
  
  “什麼意思?”
  
  “和你無關。”漂亮的藍眼睛斜了過來,“是我自己的事情而已。”
  
  “所以教皇說了解決方法嗎?”
  
  “他連承認都不肯,哪肯說解決方法……還順帶嘲笑了我太平坦。”
  
  雷瑟認真的點了點頭:“確實很平。”
  
  “……再嘲笑我平我跟你翻臉信麼。”
  
  雷瑟一愣:“你真的很在意這個嗎?”
  
  “不……只是被大地那傢伙嘲笑了稍微有點不服氣。”格裡西亞又歎了口氣,今天他歎氣的次數可能比一年還要多,“要知道,女人被嘲笑貧乳跟男人被說了太小是一個道理。”
  
  雷瑟乾脆無視掉他話裡的重點:“你倒是很能代入角色。”
  
  “反正總能變回去嘛,玩的開心一點不行嗎?”
  
  格裡西亞的語調裡帶了點慵懶的味道,他原本便是極好看的人,身材縮水了一號之後五官裡便平添了一絲飛揚的神采。他心裡忽然一動,忽然脫口而出:“格裡西亞,你該不會……並不想變回去吧?”
  
  那張秀氣是面孔明顯愣了愣,隨即露出了笑容來,帶了點無辜的味道:“怎麼可能嘛,要是那樣老師會追殺回神殿順便毀尸滅跡的……我還不想這麼早被老師當掉。”
  
  是……這樣嗎?
  
  雷瑟盯著那張總是笑笑著的臉,終於發覺原來自己也有看不清對方想法的時候。
  
  = TBC =
  
  
作者: 泠玥寒星    時間: 2018-1-30 16:52
雷瑟你變遲鈍了,說好的蛔蟲呢?
所以是格里西亞先喜歡上雷瑟的啊……嘖嘖

話說,看到男廁那一段,我想到的是──那,格里西亞會有生理期嗎?
……咳,其實只是想看某人被生理痛折磨而已,如果可以附帶貼心男友熱敷的有愛畫面會更好(滾##)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1-30 17:13
泠玥寒星 發表於 2018-1-30 16:52
雷瑟你變遲鈍了,說好的蛔蟲呢?
所以是格里西亞先喜歡上雷瑟的啊……嘖嘖

說不定其實只是在裝傻嗯哼(望天)

生理期已經是預定必寫內容了嗯……一夜十月什麼的……我才沒說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2-1 00:39
保持這個節奏不要亂(x
哈咯阿緋(揮揮

生理期什麼的......天啊哈哈哈哈哈
是說那個胸針讓我想到柯南(#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2 23:35
    
  (6)
  
  ……結果到了最後,反而是他逃走了。
  
  在那雙仿佛能參透人心的瞳孔面前,他竟是生出了狼狽之意,仿佛落荒而逃。不愧是肚子裡的蛔蟲,一個眼神一個語氣便能瞧出端倪來。只是也不完全被猜中了心事……至少最重要的那部分沒猜對。
  
  應該說有些失望嗎?明明平常都一猜一個准,反而到了這種時候給他裝起傻來。
  
  說不定根本只是太遲鈍而已……這麼多年一直待在神殿裡,周圍根本只有一群男人,某根神經搭不上到也不算過於意外的事情。只不過也算是在給自己找藉口吧,某種意義上來說。
  
  說到底,到底能算是誰的錯呢?
  
  房門在身後鎖死,格裡西亞脫了那一身騎士服,散開了頭髮披在肩上。鏡子裡映出的那人肌膚白皙細膩,身材倒是只縮水了一圈,去掉騎士服的墊肩之後有了那麼幾分伶仃的味道。將頭髮放下之後某種男女莫辨的違和感消失殆盡,眼角裡最後一絲銳氣也被掩蓋住了,只剩下一點足以稱得上是俏皮的氣息。
  
  確實是張相當漂亮的臉,如果被看到了這幅樣子遲早會暴露真相。只是即便如此某個人的態度依舊沒什麼變化……就好像未曾發生過一樣。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東西。
  
  他想要的是足以改變目前現狀的……某個轉折點。
  
  格裡西亞從衣櫥裡抽出件斗篷套上,拉好了斗篷帽子。既然事實已經無法改變,那麼首先應該做的是……
  
  ……及時行樂。
  
  頂著這張臉去開會也就算了,被自己人看出來倒是沒有太多所謂。反正也瞞不了太久的,他倒是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只是不太想白白被喬葛那傢伙嘲笑一頓而已。但是對於外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神殿的太陽騎士變成了女人這種事情……不管怎麼想總是帶了幾分曖昧的色彩,令人禁不住往歪了想。
  
  他已經快要成為另一種意味上的焦點了,再多點八卦,怕是要成為本年度的本子王……咳。
  
  沒錯,他現在要去的地方,是葉芽城最大的書店,位於城東的一座相當氣派的建築裡。看起來確實沒什麼異樣,一至三層販賣的都是些正常書籍,從最火爆的言情小說到《初階魔法:從入門到放棄》……應有盡有。只是這幢建築確實是有第四層的,需要出示書店年度會員卡才能進入,關死的門上掛著塊黑板,上書一行大字:
  
  【您是否已滿18周歲?是/否】
  
  ……也就是傳說中的成人書籍專區。
  
  四樓一分為二,左側以藍色裝飾而右側是粉色,即所謂的男性向和女性向之分。女性向一側分成了兩個教派,少女向和腐女向在這裡涇渭分明。男性向的一邊倒是令人眼花繚亂,各種性癖齊聚一堂,從人妻幼女到獸耳人外甚至觸手本,又或者是NTR外加R18G一類口味清奇的癖好,好不熱鬧。
  
  這麼個地方到現在也沒被神殿查處也是蠻神奇的,大概是有在好好繳稅吧。低調一點總是沒錯的,只是這滿眼的肉色實在叫人沒法直視。
  
  會登上這四樓的人並不算少,只是大多會像他一樣拿斗篷把自己捂上。在成人書籍區裡撞上熟人總是件尷尬的事情……反正他是撞到過的,還是自家小隊隊員,手裡拿著的那本封面上畫著只搔首弄姿的……粉紅色小馬。
  
  ……
  
  結果就是他一連幾天都在拿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家小隊看,搞得那幾天隊里人心惶惶,最後實在受不了這種古怪氣氛的亞戴爾跑來問他隊長您最近幾天心情不好嗎……他語重心長的回了句年輕人氣血方剛的沒事多出去散散心吧隊長給你們放一天假……然後被亞戴爾用看鬼一樣的眼神盯著看了。
  
  ……鬼才曉得這群貨們還有什麼樣奇怪的性癖。這種事還是權當不知道的好,免得被這群崽子們發現原來他們道貌岸……高風亮節的隊長也會逛成人書籍專區,到時候再被圍觀一波,還有完沒完。
  
  只不過今天的腐女區似乎格外熱鬧,最裡面的一排書架拉上了新的橫幅,似乎是某位同人界大手上了新刊,搶購行動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橫幅上一行醒目大字。
  
  【青梅竹馬或者死敵,你究竟選擇哪一邊……又或者是全部?百華老師新作《二與二分之一》絕讚發售中!】
  
  “……”
  
  真是夠了。
  
  書封面上畫的分明上三個男人,還衣衫半褪十指相扣,給裡給氣的。話說那人設怎麼看怎麼眼熟,黑髮金髮跟褐發的組合怎麼有點像是……算了,追究太多對心臟不好。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本子主角的原型到底是誰。
  
  尤其是這種疑似3p題材。
  
  格裡西亞拉低了斗篷帽子,換了個方向繞開了狂熱的少女眾。他的目標是那群嘰嘰喳喳女孩子身後的書架,被最近火到爆的某對國民homo埋住的某個觸手系列。
  
  至於為什麼是這個系列……除掉這個系列的作者畫風細膩寫實以外,最大的原因,大概在於男主的設定有那麼一點點,嗯眼熟。
  
  至於像誰……說出來大概會被對方關禁閉關到死,所以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在成人書籍區待多了難免會撞上熟人,所以挑好了要買的書便匆匆離開結賬。店員細心的拿袋包好書遞了過來,拿著這種封面的書也確實不好在外面招搖過市。
  
  格裡西亞付過賬,從斗篷下面伸出手接過紙袋,一轉身,好死不死的和人撞了個滿懷。原本便相當脆弱的紙袋從正中裂開,光看封面就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書本撒了一地。
  
  “……十分抱歉!我馬上替……咦?”
  
  他撞上的那個人從指尖到脖子徹底僵硬住了,連耳根都一道紅了起來……不就是觸手本封面嗎這就刷新三觀了少年你段數還是太差……呃……
  
  格裡西亞飛快的撿起落在地上的書冊,內心裡的吐槽進行到一半就徹底卡殼了,只剩下在風中凌亂兼狂翻白眼的份。
  
  “……隊長?”
  
  滿臉驚愕的亞戴爾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語。
  
  “不是我!”
  
  亞戴爾立即乖巧的站好,倒退了一步:“明白了,我沒有巡邏途中遇到隊長,那我繼續去巡邏了。”
  
  “……給我回來。”
  
  幸好手疾眼快的按下了據說是變聲器的胸針……隔著一層斗篷傳來的嗓音和以往別無二致,只是為啥亞戴爾一眼認出了自己?
  
  “……亞戴爾,你怎麼知道是我?”
  
  亞戴爾露出了無奈的表情:“隊長,您的袖子。”
  
  ……袖子?
  
  他伸出手,袖口的位置釘著枚金質的袖釦,釦子背面反雕著太陽小隊的標誌。
  
  “………………”
  
  不愧是他家副隊長,真能幹。
  
  = TBC =
  
  ♢♢♢
  
  ◆車門已經焊死了,給我開,往幼兒園裡開(滾)
  
  ◆什麼彩虹小馬的本子我才不知道(望天)
  
作者: 泠玥寒星    時間: 2018-2-11 22:20
……彩虹小馬……去查了然後覺得自己真是太純潔了(抹臉)(淦##)
什麼車門什麼幼兒園?(疑惑)(對不起我問題很多)(掩面)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11 23:02
我玩梗是不是玩太過火了(捂臉)

車的話……說黃段子啊或者貼一些18R本子鏈接之類的就能說是開車吧,然後往幼兒園開那句,基本上是出自【司機停車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這樣的梗化用的

(幼兒代步車)(不是)
作者: 碧兒    時間: 2018-2-12 10:58
我看到了什麼?
亞戴爾你居然在巡邏時偷懶!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謎:你搞錯重點了!

第一次看到把亞戴爾寫崩的文
莫名的期待下一章 (亞戴爾:不!!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16 21:44
  
  (7)
  
  “亞戴爾,你給我等一下。”
  
  眼見著亞戴爾即將要倒退著溜出書店,格裡西亞劈手拎起對方領子——居然還需要踮起腳,超不爽。
  
  “……是,隊長,有什麼事嗎?”
  
  “你在這種地方巡邏?是審判的命令?”
  
  怎麼看都是在摸魚吧。
  
  還摸到成人圖書專區來,亞戴爾你終於也成長……墮落了。
  
  亞戴爾臉紅了紅,心虛的移開了視線,不敢與他對視,輕咳了一聲,望天。
  
  “因為對方的接頭地點之一就有這家書店。所以我們太陽小隊和審判小隊各自分散開了,每三個人一組蹲守在之前調查出的接頭地點。”
  
  “三個人?”挑眉。
  
  “……艾德他們上廁所去了。”
  
  “真的?”
  
  “……”亞戴爾背脊挺的筆直,隨即露出了乖巧的笑容,“隊長,他們也是二十多歲的男人了,總需要一些,呃私人空間來解決生理問題……”
  
  “你是不是在暗示什麼骯臟的東西……”
  
  亞戴爾疑惑的看向他:“我指的是上廁所,隊長您理解成什麼了?”
  
  “……”
  
  所以思想骯臟的其實是他嗎!
  
  捂臉。
  
  正當他思考著脫身之策時,一抹黑影與亞戴爾擦身而過,飛快的鑽進了人群裡。亞戴爾忽然轉身,朝便裝混跡在人群裡的三名審判小隊成員比了個手勢,對方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隨即隱沒在了人群裡。
  
  “隊長,目標現身了。”亞戴爾將嗓音壓的極低,“我先追上去了,您若是還有吩咐,可以之後再呼喚我嗎?”
  
  “快滾吧。”
  
  亞戴爾笑了笑,朝他行了個禮,匆匆的出了門。
  
  ……原來是他家小隊在明,審判小隊在暗的策略嗎?穿著隊服的審判小隊出面確實會直接嚇走八成的罪犯,不過自家小隊好像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吧?
  
  格裡西亞一時沒能想通對方如此安排的理由,不過畢竟不是自己的任務,所以沒再追究,卷了一包裹的書之後擡腳出門。
  
  ……希望亞戴爾沒注意到剛才落了一地的書的封面標題,不過話又說回來,幸好撞上的是亞戴爾而不是其他的家伙……至少還能拿隊長的威嚴恐嚇一下對方。
  
  之前匆匆躲進人群的人應該就是亞戴爾他們的目標,在並不知曉對方計劃的情況下並不適合貿然出手。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看熱鬧……在熟練運用感知之後連追上去這個步驟都直接省去,隨意的找了個巷子藏身之後,放心的摘了斗篷帽子,徹底施放出了感知。
  
  亞戴爾只追出了三四步遠之後便停了腳步,脫隊的另兩名自家小隊成員匆匆趕到,被亞戴爾挨個敲了一記。審判小隊的三人已經消失在人群裡了,不過幸虧之前記下了斗篷人的屬性特徵,在他還忙著在人群中搜尋目標時,一道屬於男性的聲線自跟前響起。
  
  “等很久了嗎?”
  
  ……呃?
  
  他愕然擡頭,同樣拿斗篷包裹全身的魁梧男性堵在了巷子口。不論面容或者身段都是他從未見過的,作為陌生人定論也未嘗不可,對方卻以極其熟稔的態度與自己搭話。原本想要回敬上一句“你認錯人了吧”一類,在注意到對方的斗篷與自己同款時,腦袋某處的靈光一閃。
  
  “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不過我也勸解過你吧,那種東西最好少碰。”對方毫無知覺的向自己靠近,臉隱藏在斗篷的陰影之下,看不清容貌,“最近這附近也不安寧,你可能被神殿的人盯上了,離開的時候小心點……”
  
  腳步落下之刻,地面盡裂!
  
  從他腳邊的磚縫裡鑽出了二指粗細的藤蔓,在對方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從小腿的後側深深的刺了下去,向外翻開的傷口裡露出了鮮紅的肌肉。
  
  對方一副始料未及的表情,右腿吃痛之下站立不穩,在倒向地面之前拿手撐住了牆壁。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肺裡的空氣卻被他抽了個干淨,即使聲帶振動也再沒能發出聲音來。
  
  “……很遺憾,你認錯人了呢。”
  
  藤蔓自行沿對方身體纏繞而上,在徹底勒死了斗篷下的雙手雙腿之後停止了動作。傷口處的血被藤蔓擠壓的不住流淌,在腳邊積聚起了小小的血窪。他揮了下手,空氣重新灌入對方肺部。那人劇烈的咳嗽起來,拿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臉上除了不可思議之外便沒了其他表情……格裡西亞腰間佩劍出鞘,劍尖頂在了對方喉結前,偏著頭,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來。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慘叫的好。雖然我也很想拷問你……不過很遺憾,我對審判的案子一無所知,所以即使是拷問,也不過是無從下手。”
  
  他挑開了對方的斗篷帽子,陰影之下上一張極其平凡的中年男性的面孔。
  
  “——隊長!”
  
  亞戴爾氣喘籲籲的出現在了巷子口,在發動攻擊的瞬間他便用精神魔法喊住了亞戴爾。他微微偏開了視線,見亞戴爾疑惑的盯著動彈不得的中年男人,只好聳聳肩。
  
  “亞戴爾,你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的目標之一。他把我錯認成了他的接頭人,而且斗篷是同個款式的……我猜應該脫不了干系。”
  
  既然是接頭地點便必定會存在“兩個人”,即攜帶貨物的一方和接受貨物的一方。審判小隊追著離開的是其中一個,而眼前的應該是另一人。
  
  這大概就是審判安排兩組人在同一個地點蹲守的原因。不過好巧不巧的,其中一個就被他撞上了。
  
  這算是幸運嗎?
  
  “……我想應該是的。”亞戴爾仔細的搜了一遍對方的身體,從衣服內側口袋裡捏出一個拿油紙封好的小盒子,交在了他手上,“他們走私的藥品都是用的這種包裝,背後的封口上印著西蘭商會的印章。”
  
  格裡西亞接過來,拿手指摩挲著油紙裡面的東西。似乎是個巴掌大的鐵盒子,入手頗沉,應該是塞了別的東西在內。
  
  “隊長,我先押送嫌犯回神殿了。”亞戴爾想了想,又補上一句,“隊長,您手裡那個系列的上冊我沒有買到,那個可不可以借——”
  
  “——沒門。”
  
  什麼觸手系列什麼小黃本,不存在的好吧。
  
  = TBC  =
  
  ◆給朋友遊戲劇本校對的事情忙了蠻久……之後也會一直忙下去所以會更新很慢。三月底去廈門面試,再之後就要好好上班了,不過棄坑之類的應該不存在……
  
  ◆嗯應該吧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2-17 10:18
......等最新的一章等到花兒謝了心臟碎了(等
真的是、
卡在很要命的地方啊
超期待後續//
希望可以看到終成眷屬之類的情節//////
是說這種文風調調真的不錯呢,莫名喜感(等
祝三次元順利/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18 08:44
  (8)
  
  “喏。你要的東西都放在那裡了。加了藍莓干的黃油曲奇和藍莓巧克力。”
  
  伊希嵐手裡依然忙碌著,頭也不回的指了指桌上。拿繡了太陽標志小袋子裝著藍莓口味的巧克力,另外多裝了幾顆白巧,據說是在試驗口味,甜度對於他來說倒是正好。黃油曲奇倒是拿紙袋包著,只是接近桌邊就能聞到濃鬱的奶香。
  
  “寒氷,你在做什麼?”
  
  格裡西亞走進伊希嵐,對方正蹲在烤箱旁,一臉認真的對著張紙正研究著什麼,時不時添上兩筆。
  
  “無餹的黃油曲奇。我正在思考餹的代用品。”
  
  “……審判拜托你做的嗎?”
  
  “嗯。”
  
  “果然是他嗎……”
  
  也就那家伙死活不愛甜食了吧,怕是有了心裡陰影,罪魁禍首是哪個也自然不必明說的。
  
  “這裡已經做好了三個實驗版本。”伊希嵐站起身,從抽屜裡拎出三只拿筆標記上一二三的透明袋子,“太陽,可以麻煩你帶給審判嗎?順便幫我問一下他的感想。”
  
  “……唔……”
  
  “也給你準備了一份。不過這種曲奇比較不甜,我想你應該不太愛吃 所以只給你包了幾片。”
  
  “……寒氷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伊希嵐稍微勾了一下脣角,把曲奇全部堆在了他懷裡,伸出手,像是想要摸摸頭的意思,手頓了頓,又遲疑的放下了。
  
  “太陽。……你為什麼要在我的房間裡穿斗篷?”
  
  “呃……冷?”
  
  “為什麼要用疑問的語氣?”
  
  “……”格裡西亞手臂一伸,把一桌子的包裝袋全部攬進了懷裡,快速的翻了個白眼,“寒氷你今天話真多誒。”
  
  伊希嵐明顯的愣了愣,沉默了半晌,輕聲道:“……沒什麼。”
  
  “你這回答明顯牛頭不對馬嘴好麼……”
  
  今天伊希嵐的態度有點奇怪,是他的錯覺嗎?
  
  “對了。寒氷,你那裡還有做刨氷的果醬嗎?”
  
  聽了這話,寒氷居然一臉認真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太陽,你不可以吃刨氷。”
  
  “……哈?話說現在不是夏天麼?”
  
  “即使是夏天也不可以吃刨氷,肚子會疼的。”
  
  “……都吃了這麼多年了你跟我說夏天吃刨氷會肚子疼……再說我不是自己要吃啦,是準備帶給粉紅的。她問我要五份草莓果醬,說是要自己學做刨氷試試。”
  
  當然這一句是說謊的。格裡西亞已經很久沒去找過粉紅了,或者說快要把對方的存在給忘了一干二淨……但是被問到了這裡就很順口的將這個謊言給說出了口,連自己都未曾意識到,好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那就沒問題了。”
  
  伊希嵐終於松了口,轉身去櫥櫃裡翻草莓醬了。格裡西亞拆了一包曲奇塞進嘴裡,果然不怎麼甜,還帶著淡淡的鹽味,不過黃油味很足,吃起來相當不錯。
  
  他多嚼了兩口才體會到點不對勁來……為什麼伊希嵐會突然說出“吃刨氷會肚子痛即使是夏天也不可以吃刨氷”這種話?
  
  除非——
  
  ……不不不不不可能吧這。
  
  “太陽,你在那裡自言自語什麼呢?”
  
  伊希嵐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手裡多拿了兩罐草莓醬,塞進他的懷裡。
  
  “沒,你聽錯了吧。”
  
  “是嗎。”
  
  結果到了最後,伊希嵐那家伙也沒有多問什麼,倒是那眼神看的自己心裡發毛。
  
  ……不,應該只是因為自己心虛而已。
  
  性轉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身體驗,確實很難相信真的會有這種現象存在。在常識裡暫時還沒有魔法能做到這種事情,不過……
  
  格裡西亞擡手摸了摸口袋內側堅硬的小盒子。
  
  ……這兩件事情真的沒有關聯嗎?
  
  ♢♢♢
  
  “喂——死人!粉紅!你在嗎!”
  
  格裡西亞一腳踹開了粉紅的粉紅色小屋的門板,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蜷著腿坐在搖椅裡打瞌睡的粉紅色版本的偽哥特蘿莉。
  
  “喲,稀客呀。”粉紅睜開眼,見是他,立刻從搖椅裡跳下來,笑嘻嘻的走到了近前,踮起腳,上下打量著他,“我還以為你把我忘的一干二淨了呢,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
  
  “粉紅,我有急事要問你。”
  
  “你帶草莓醬來了?在哪裡在哪裡?”
  
  粉紅眼睛一亮,就差扒在人大腿上掀開斗篷四下亂摸……如果他是女人此時就應該喊非禮啊有變態……
  
  啊不對,他現在就是。
  
  “——你給我住手。”格裡西亞拎起橡皮膏狀的偽哥特蘿莉的後領,把對方從自己的腿上撕了下來,“粉紅,我問你,真的存在能改變人性別的藥嗎?”
  
  “沒有啊,你做夢呢你。”在被拎走之前粉紅已經搜出了裝在口袋裡的兩瓶草莓醬,捧著玻璃瓶美滋滋的跳了下來,“不管是藥或者魔法都做不到喔,除非是像我這樣可以自由選擇使用身體的巫妖。嘛,準確來說,對於你們人類,改變在身體上已經確定好的性別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麼,魔王呢?”
  
  粉紅眨巴眨巴兩下大眼睛,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怎麼,太陽你想變女人?”
  
  “……才沒有!”
  
  “可是我聞到了說謊的味道。”
  
  粉紅擰開裝著果醬的玻璃瓶,伸手刮了一點果醬放進嘴裡,咂巴咂巴味道,一臉享受的表情。
  
  “而且,太陽,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看面相咯。你們人類之間不是很流行的嘛,通過面相佔卜未來之類的,不過我是覺得不怎麼靠譜啦。如果非要佔卜的話——太陽,你不僅丟了什麼東西,而且還沒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現在非常困擾,我說的對嘛?”
  
  “………………”
  
  算你說對了……但是這是什麼汙的要死的鬼佔卜啊靠!
  
  那玩意也能佔卜出來的嗎!
  
  “看你的表情,就是猜對了呢。”
  
  粉紅收好了果醬瓶,走到他面前,忽然踮起腳——伸手抽掉了系在領口的斗篷系繩。
  
  “而且我猜——你已經變成女人了喔,呐?”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18 08:45
  (9)
  
  為毛這家伙一眼就看出來了啊!
  
  那群家伙是蛔蟲,就連你丫個屍體也算一位嗎!不好意思敬謝不敏他的腸子裡可能空間容量不足所以容不下你丫個巫妖的洛麗塔小裙子的巨大號裙撐——
  
  “你想問為什麼我知道?”
  
  粉紅回到了躺椅裡,从屁股底下抽出根压碎了一半的棒棒餹,很心疼似的撿起一塊碎片塞進嘴裡。
  
  “你一進來的時候我就发現了,你原來需要彎一點腰才不會撞到門上的風鈴,現在可以直接走進來。”
  
  ……這家伙的观察力有這麼強嗎
  
  “而且——”
  
  粉紅刻意拉長了語調,突然住了嘴,笑嘻嘻的看著他。
  
  “而且什麼?你個臭屍體少給我卖关子!”
  
  格裡西亚听了想打人。
  
  “而且你家那個審判騎士昨天就來問過我同样的問題。在你來之前我還在疑惑到底是為什麼,看到你之後就立刻明白了。”
  
  “………………”
  
  啊這样麼。
  
  話说是什麼時候來找的粉紅啊餵,昨天早晚两個點不都好好的待在神殿裡嗎?
  
  那家伙都不用睡觉的嗎!
  
  “能让那位審判騎士長如此上心的事情,也只有和你相关的吧。我昨天就猜是不是你的身體出問題了,果不其然。”
  
  “……”
  
  “不過从理論上來说確实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活了這麼久,从來沒有見過類似的情形。所以你的身體是個很好的研究对象,畢竟魔王是很少見的嘛。”
  
  “……我才不要當你這種人的研究对象。”
  
  “那麼,原因你有猜測嗎?魔法?药物?或者你也根本是換了具身體?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太小,而且也不可能毫無知觉。”
  
  “我猜是药物。畢竟前一天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沒发生過,只喝了教皇老頭的一杯紅茶。”
  
  既然已经暴露了,也沒什麼好藏的了。格裡西亚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斗篷,拖了張椅子來不客气的坐下。
  
  “那倒也未必。魔法的释放不一定有痕跡留下,如果对方刻意的抹去痕跡的話。”粉紅伸出一根手指,衝著他晃了晃。
  
  “如果是有人在暗处释放了魔法,那麼对方一定有自身的理由,換句話來说,让我变性這種事情对他一定有什麼好处,最要命的地方就在這裡……我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是誤傷呢?”
  
  “……如果是這样,線索就完全斷了。”
  
  他又沒跑去過奇怪的地方,這種可能性也太小了。
  
  “对了。粉紅,你見過這種東西嗎?”
  
  格裡西亚从口袋裡搯出個小紙包來,裡面包著點药粉,細細的白色粉末,粉紅接了下來,捏起一撮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药?什麼的药粉?”
  
  “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唔……沒有什麼特征呢,只能找人來做实验。你怀疑這是改变你性別的罪魁禍首?”
  
  “算是吧。”
  
  “難怪今天主動带了果醬來看我。”粉紅咂了下嘴盤腿坐回躺椅裡,“這麼點小恩小惠我可不會满意,完全沒有頭緒的東西就使喚我去調查……至少在加上一點籌碼吧。”
  
  “你想要什麼?”
  
  “常見的東西沒有意義,你家寒氷騎士的點心我也快吃膩了,总觉得需要些新鮮玩意。”
  
  粉紅转了转眼睛,忽然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拿手往衣櫃的方向一指。
  
  “你不是被变成女人了嗎?那正好。”
  
  緩緩開启的衣櫃裡,满满當當的掛著整排的洛麗塔小裙子。
  
  “我家羅蘭正愁找不到女人呢,你自己挑一件,去陪我家羅蘭逛一整天街吧。”
  
  “………………”
  
  格裡西亚面無表情的抽了抽嘴角。
  
  “粉紅,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就是約會的意思啦。約會你懂嗎,就是一对狗男女逛街逛公園在公共場合放閃光弹到晚上然後去旅館打——”
  
  “我知道。所以你猜我用幾剑能打飛你的小屋子?”
  
  咬牙切齿。
  
  “你用剑?還是算了吧。”
  
  “……轟飛你喔。”
  
  “太陽你喜欢吊带襪嗎?”
  
  “听人講話啊混蛋!”
  
  “听说男人对於女性短裙以下長襪以上露出的绝对領域非常感興趣,你要不要試試看?”
  
  “……為毛你一個屍體這麼懂男人?!”
  
  “哎呀我又不是沒當過男人。不知道我家羅蘭比較喜欢那種類型?小家碧玉型嗎?太陽你知道嗎?”
  
  “我知道個屁!”
  
  “咦我居然還買過貓耳女僕裝……尺寸也差不多的样子,太陽你要不要試試看?外面的围裙還可以单獨拆下來當裸體围裙穿喔。”
  
  “……裸體围裙是什麼鬼啊……”
  
  已经無力吐槽了,真的。
  
  他可以拒绝嗎……
  
  “再说和羅蘭約……約屁啦我倆不都是男人嗎!粉紅你到底在意淫什麼!你也同人本看太多脑筋腐化掉了嗎!”
  
  “不不不,男人在发現自己的真愛之前都以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粉紅居然擺出了一本正经的科普的表情,“只有軟趴趴的娘炮才會去干女人!是硬漢就应該去干男人!”
  
  “……告辭。”
  
  说不出話。
  
  “哎慢著只要穿一天就行啦一天——我说別走啊餵!你不是想知道怎麼变回去嗎!我粉紅绝对能找出辦法……而且你都已经是女人了穿穿看胸前又不會少塊肉嘛真是的。”
  
  “……”
  
  “啊,你也沒什麼可以少的,抱歉。”
  
  “粉紅你信不信我現在立馬剁了你。”
  
  “你看,這不是回來了嘛。不過果然是貧乳?就是说我沒看錯咯?你確定你是变成女人了而不是因為那玩意太久沒用過自己退化脫落——”
  
  “………………”
  
  转身,甩門,扭頭就走。
  
  背後的門裡传來轟隆一聲巨響。
  
  ……真男人从不回頭看爆炸。
  
  濃煙聰門縫裡飄出,格裡西亚等了一會,這才满意的重新開門,抱著臂斜倚在門边。
  
  粉紅屁股下面的躺椅被徹底炸成了碎片,偽哥特蘿莉摔進了塵土裡,狼狽不堪的拿手扇著灰塵。小型爆炸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只是炸飛了她的躺椅,算是最大的让步。
  
  畢竟引起骚動之後说不定會招來巡邏的聖騎士,他現在可沒穿斗篷,被外人看到這幅尊容可不太妙。格裡西亚雖然怒了,卻還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這點利害关系還是能理清的。
  
  ——也就是秋後算賬的另一層意思。
  
  “好啦我不嘲笑你平坦了……太陽,你真的不考慮下我的提議?巫妖的鼎力相助可是很難得的喔,你要是換個女裝戳到我的萌點说不定我連給你药的人的老底都抄出來任你鞭打?”
  
  “免談。”
  
  “那……加一份戀愛速成手冊?包教包會喔?”
  
  “……”
  
  “啊,你動摇了。”
  
  “……”
  
  啊啊啊這個臭屍體!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18 08:46
珞伊雪 發表於 2018-2-17 10:18
......等最新的一章等到花兒謝了心臟碎了(等
真的是、
卡在很要命的地方啊

感謝支持!

這篇肯定會HE 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是拿來調劑心情的東西

(嘛其實我也不怎麼會寫虐文就是了)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2-18 21:34
HE 最高!!!!!
戀愛速成手冊什麼的哈哈哈哈哈哈
那最後會有生命的大和諧嗎XDDDDDD

然後嗯、不小心看到錯字了
濃煙 從 門縫裡飄出......


作者: 泠玥寒星    時間: 2018-2-18 22:19
祝三次元順利:)

亞戴爾你墮落了啊啊啊啊啊!虧我還很相信你是真的來巡邏!
還有粉紅妳也是……算了這個崩壞好像就沒有那麼嚴重了。
喔天啊寒冰你好貼心喔,還知道女孩子不可以吃冰WWW
不過因為我現在就是處於肚子疼的狀態所以詛咒太陽也不舒服哼哼(欸)
話說丟了什麼東西什麼的……想到了織女裡面宮一刻被詛咒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結果變女人那段(望天)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20 12:02
本帖最後由 阿绯不会笑 於 2018-2-21 21:52 編輯

  
  (10)
  
  論,人是怎樣墮落的。
  
  面對鏡子裡那張足以傾國傾城的臉,前一秒鐘還心不甘情不願的某人已經開始美滋滋的欣賞起來。
  
  「其實太陽你也不用那麼抗拒的嘛。」粉紅窩在躺椅裡,翹著雙小小的紅色皮鞋,「男人在穿上女裝之前都會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絕對不會穿這種娘炮兮兮的衣服……至於穿上之後,那可就不好說了。」
  
  「……你剛才是不是說過類似的話。」
  
  「女孩子的漂亮衣服可是很貴的喔,入手之後可就沒辦法隨意脫坑了。穿上漂亮的小裙子之後就會有很多男人來搭訕,時間久了就會産生自己其實很受歡迎的錯覺。買了小裙子又會變得很窮,這時候就會有男人提出要包養你啦,第一次說不定還會害羞,之後干脆放棄治療開始援交。到了最後說不定會覺得身為男人的自己很討厭於是開始吃藥準備變成藥娘……」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嗎!」
  
  還有他現在也不是……勉強不算是男人好嗎!
  
  「不,只是打個比方。」
  
  粉紅又往嘴裡塞了顆餹,滿意的點點頭。
  
  「白色跟你皮膚還蠻搭的嘛。不過我還是推薦你那套帶貓耳的黑白格子的lo裙,這套太普通了。」
  
  「……誰上街穿那種到處都是荷葉邊的蓬蓬裙啊……」
  
  是說,吊帶襪該怎麼穿才對……為什麼這種看起來松松垮垮的長襪能被兩根帶子固定住不會一直往下滑?
  
  「把頭發散下來,再描一下眼線,顯得眼睛大一點……女孩子不會化妝怎麼可以?」後面那只該死的屍體居然給他指手畫腳起來,「需要我借你美瞳跟雙眼皮貼嗎?」
  
  「……我就是雙眼皮好嗎!」
  
  「唔,那就不用了。眼影用什麼顏色好呢?讓我仔細想想……」
  
  「敬謝不敏。」
  
  終於折騰完那雙所謂的吊帶襪,格裡西亞直起腰,擦了擦額上的汗。女孩子換身衣服原來這麼纍人的嗎……好像不比自家老師的要求好上多少。
  
  不過,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你這樣不行啦,太陽。」
  
  粉紅從搖椅上跳下來,踮起腳,拿手捏起胸口多餘出來那塊布料扇了扇。
  
  「你這裡一看就知道是借來的衣服,尺寸完全不合嘛。我給你找個水袋來墊一下……你要多大號的?C夠嗎?我之前這件貌似就是C的。」
  
  「………………」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平到過分了啊……哎等下別走啊羅蘭那孩子馬上就來……了……」
  
  格裡西亞面無表情的摔上門,一擡頭,正對上羅蘭那張無辜加無奈的臉。
  
  「你不是……」
  
  「不是我!」
  
  為毛同樣的事情還要來第二遍啊!
  
  昨天是亞戴爾今天是羅蘭,好歹昨天還有件斗篷,今天干脆小裙子吊帶襪,他還有臉見人嗎!
  
  羅蘭怔了半晌,這才壓低了嗓音,問:「格裡西亞,果然是你嗎?」
  
  「……」
  
  微笑,轉身,一秒開溜……然後被抓住了手腕,不得不停下腳步。
  
  「昨天他們都在討論你的事情。」羅蘭定定的看著他,湛藍的眼睛透著認真的神色,「寒氷跟大地都說你不對勁,審判好像知道什麼,但是他什麼都不肯說。格裡西亞,你怎麼了?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說你倒是吐槽點別的啊。
  
  比如衣服什麼的。
  
  「……羅蘭,你當真沒看出來?」
  
  都這幅鬼樣子了居然還在一本正經的問他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羅蘭你認真的?
  
  「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哪裡都不對吧!」
  
  羅蘭低下頭,瞪著他那身足以稱得上是羞恥的小白裙,點了點頭:「很適合你。」
  
  「適合個鬼!」
  
  這是在暗示他很適合穿女裝咯?
  
  「羅蘭,太陽說他想要逛街,你就勉為其難的陪陪他吧。」
  
  粉紅的嗓音從屋裡幽幽的飄了出來,羅蘭眨了眨眼睛,應了一聲,又轉頭來問他。
  
  「不過,原來格裡西亞你喜歡這種衣服啊。」
  
  「才不是!」
  
  「那為什麼……」
  
  「閉嘴!不要問!這是交易!」
  
  「哦。」
  
  羅蘭悻悻的閉了嘴,那副慾言又止的表情擺明了還有其他的問題。
  
  「對了,太陽,你還是把這東西戴上把,以免穿幫。」
  
  門鎖響動,粉紅的腦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然後隔著一層門板塞了樣東西在他手裡。
  
  低頭一看,兩只水袋。
  
  「粉!紅!」
  
  干!
  
  ♢♢♢
  
  嘴上說的熱鬧,真的站在了路邊,那才是真正的對臉懵逼。
  
  約會……啊不,出門逛街可以去哪些地方這種問題,說實話,誰都沒有經驗。
  
  「那個……格裡西亞?」
  
  「?」
  
  「你這身衣服……」
  
  「你才反應過來啊!」
  
  羅蘭笑了笑,轉開了視線:「反正肯定是粉紅要你穿的,對吧。」
  
  「確實是這樣沒錯。」
  
  「不過,很適合你那句也是真的。」
  
  「……羅蘭你能少說兩句嗎?」
  
  「惹你不開心了?抱歉。」羅蘭怔了怔,立馬道歉了,「你不喜歡別人這麼評價你嗎?」
  
  「……倒也不是……」
  
  這樣一來搞得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格裡西亞擡手抓了抓頭,苦笑。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對這方面的形容比較……嗯敏感。」
  
  「是嗎……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要說嗎?
  
  格裡西亞瞥了眼羅蘭,對方依舊是那張溫和的臉,好像從未曾改變過一樣。
  
  「……羅蘭。其實那個……我……」
  
  【……!】
  
  強烈的違和感衝擊了大腦。
  
  某種絢爛的風景滲透了現實在眼前一閃而過,回過神之後早已是冷汗滿額。五感逐漸離自己遠去,伸出的手抓了個空,腳下失去平衡,眼見著地面在視野中不斷的放大,幾乎佔據了視野。
  
  以絕對冷酷的面容凝視著自己,舉起劍從身後刺穿他胸腹的人,是誰呢?
  
  自以為最了解身邊每一個人的自己,以及遭到背叛後自怨自艾的自己。
  
  【我……】
  
  這就是他所希冀的真實嗎?
  
  如果這就是他所希望的世界,那為什麼……
  
  ……會如此悲傷呢?
  
  = TBC =
  
  ◆皮這一下就很開心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20 12:04
珞伊雪 發表於 2018-2-18 21:34
HE 最高!!!!!
戀愛速成手冊什麼的哈哈哈哈哈哈
那最後會有生命的大和諧嗎XDDDDDD

和諧啥的,應該有,不過我會好好的和諧掉的(啥)

掛湯不熱應該沒問題吧?感覺很久沒開過車湯不熱一萬年沒登過了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2-21 21:14
最後一段怎麼了......好好開車啊!
幻覺嗎......

和諧那句我很滿意(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25 21:58
  
  (11)
  
  身處於夢境裡的人是否能意識到自身處於夢境之中,這一點本身便是個悖論。
  
  換句話說,就算是確認自身處於「現實」之中的人類,其所處世界為真實這一點,也是無法以證據論證的。即使拿出了證據也無法證明其可靠性,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句「感覺如此」的單薄論調。
  
  無法相信嗎?那麼,請回答下面的問題吧。
  
  「我」是誰?
  
  ……以及,「我」真的是自身認知當中的那個「我」嗎?
  
  所謂「自我認知」,是由無數神經細胞電活動的統合組成的反饋結果。如果以某種方式對於神經進行了直接干涉,在大腦內統合出的信息構造出了認知中的世界,但是這個世界毫無疑問是不曾存在的,這樣的可能性,也並非為零。
  
  如果記憶裡被灌輸的常識,身周的所有人,以及你所認識到的整個世界全部都是虛假的東西,那麼「我」還是真正的「我」嗎?
  
  【話說到這種地步就沒意思了喔。對於你們人類來說,活的稀裡糊塗的未必是壞事。如果就連這一點也無法認同,那就只好請你們沉睡啦。】
  
  黑暗裡有人輕輕的笑著,於是,世界在眼前重新亮起。
  
  【那麼,游戲重開吧。】
  
  ♢♢♢
  
  「變……成女人了?」
  
  羅蘭長大了嘴,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上下打量了半晌,望天。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羅蘭你看到這身衣服還不明白?」
  
  「我以為是粉紅又在捉弄你了……」
  
  ……倒也沒說錯就是了。
  
  格裡西亞垮下肩膀,忽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
  
  「所以,這幅樣子還能變回去嗎?」
  
  「不知道。我連原因都不清楚,更別提變回去的事情了。」格裡西亞擡起眼睛斜了旁邊那人一眼,「你不喜歡這幅模樣嘛?」
  
  「……要聽實話嗎?」
  
  羅蘭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搔了搔臉,把視線從他的身上轉開了。
  
  「當然。」
  
  「很漂亮,很適合你,就好像天生應該如此一樣。」
  
  「……………………揍你喔。」
  
  「但是一點也不像是原來的你,格裡西亞。」
  
  他怔了怔。
  
  羅蘭的表情非常認真,不像是臨時改口,而那家伙也不是會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的人。
  
  他的面孔其實並沒有改變多少,最多也只是五官柔和了些身高縮水了些。
  
  真正變化的東西,只有這一身衣服罷了。
  
  「……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自然會尊重的。不過,我更希望看到的是出自你本心的選擇,而不是為了某個人勉強自己。」
  
  「我沒有——」
  
  「有沒有勉強自己,這一點只有你自己的心才知曉。我對於你來說不過是個外人,但是有些事情只有外人才能看得出來。」
  
  羅蘭依舊淡淡的笑著,看不出更多的情緒了。會失落嗎?還是說……只是不希望被他人看出來而已……呢?
  
  「……說起來,羅蘭。」
  
  「嗯?」
  
  「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突如其來的違和感……之類的?」
  
  「違和感?」
  
  原本只是想轉移話題,卻突然感覺到了某處的異樣。不知來源於何處,像是理所當然的存在於身邊,卻與認知中的某處存在衝突。
  
  「就是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的意思,但是不管怎麼想都沒有頭緒。羅蘭,你有過這樣的感覺嗎?」
  
  「……最大的異常不就是你嗎?」
  
  「……」
  
  啊,也是。
  
  變成女人什麼的……不管怎麼想也太過異常了吧。
  
  「……不,我覺得不是這點。」
  
  世界的分歧點,究竟在何處呢?
  
  ♢♢♢
  
  「你到底想要去哪裡?」
  
  跟著格裡西亞漫無目的的逛了兩條街之後,羅蘭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閒逛而已。」
  
  確實沒什麼目的,只是沿著路邊的小吃攤一路逛下去。身後的死亡騎士自然不需要進食,除了跟在後面搯錢以外就是一臉無奈加無語的看著人吃吃吃……
  
  「格裡西亞,這些你都沒吃過嗎?」
  
  「怎麼可能,我可是土生土長的葉芽城人,只不過今天難得比較閒罷了。」
  
  只不過平常沒那個閒情逸致而已……而且身為太陽騎士,在小吃街從頭吃到街尾也太不像他的風格,平常最多也不過喊亞戴爾跑個腿帶個一兩樣。
  
  「……明明你家副隊長都快忙到暴斃了。」
  
  「還輪不到你替他求情啦,羅蘭。」
  
  揉成一團的紙袋在空中劃出個完美的抛物線落進垃圾桶,格裡西亞想要伸手進口袋搯手帕,卻摸了個空。這身裙裝沒有口袋,和平常穿習慣的騎士服完全不同,羅蘭瞥了他一眼,從上衣口袋裡抽出張帕子來,遞給他。
  
  「啊,謝啦。不過原來你也會隨身帶著手帕啊。」
  
  手帕的角落裡繡著小小的魔獄騎士長的標志,不知是出自誰人之手。
  
  「……偶爾吧。」
  
  夕陽已經沉入了地平線,到了快要看不見餘晖的地步。夜晚的涼氣沿著雙腿自地面攀上,雖然依舊是夏天,卻已經能感受到秋日的涼意。
  
  「要回去嗎?」
  
  「我還想多逛一會。」
  
  「……我已經放了暴風一整天鴿子,再不回去的話他該生氣了吧。」
  
  格裡西亞一愣:「你和暴風的感情很好嘛,這點倒是蠻出人意料的。」
  
  「你以為是誰的錯啊……」
  
  「嗯,咳,羅蘭,要是等不及的話那你就先回去吧。」
  
  「唔……」
  
  臨走之前還要轉身再看一眼,格裡西亞頭也不回的朝著這邊擺了擺手,於是羅蘭無奈的笑笑,便不再回頭。
  
  然後。
  
  「……你一直在的吧,粉紅。」
  
  空無一人的街道,以及沿著街道兩側逐次熄滅的店鋪的燈光。
  
  寬闊道路的中央漂浮著個嬌小的身軀,穿著粉紅色洛麗塔小裙子的巫妖平穩落地。
  
  「終於沉不住氣了嗎?還是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呢?」
  
  「你覺得是哪邊呢?」
  
  他不答,只是微笑著反問,而拿著無邪面孔的巫妖也同樣回報以燦爛笑容。
  
  「我猜哪一邊都不是喔。」
  
  「……少廢話。我問你,粉紅,現在的我真的還擁有身體嗎?」
  
  身形嬌小的巫妖微微一怔,隨即綻開了燦爛的笑,歪了歪頭,模樣煞是可愛。
  
  「你懷疑你現在是離識的狀態?」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現在的狀況。」
  
  如果說,從物理層面上來說,變成女人這件事的可能性為零的話,那麼可能性便只剩下「沒有身體」了這一點了吧。
  
  「這推理本身沒什麼問題,不過很遺憾,你現在用的確實是原裝的身體沒錯。既沒有被掉包也不是離識,確確實實是你的身體。」
  
  「……」
  
  「順帶一提,早上你交給我的那種藥,我稍微實驗了一下。和改變性別完全沒有關系,那種藥最多算是麻醉劑一類的東西……準確來說是能夠麻痺心靈的藥物吧,服用的太多說不定還會上癮。至於更詳細的情況,不是在一天兩天內就能得出結論的,還需要繼續嗎?」
  
  「……不,暫時不用了。」
  
  「那好吧。」粉紅聳聳肩,將手伸進裙底的口袋裡,摸出根草莓味棒棒餹塞進了嘴裡,「那就只好祝你一路順風啦。」
  
  仿佛夢幻的現實,以及無限接近於現實的夢境。
  
  ……也就是所謂的「旁觀者自清」吧?
  
  身材嬌小的巫妖輕輕的笑了,身體漂浮入空中,眺望著世界邊緣逐漸破碎的天空。
  
  = TBC =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2-28 07:24
什麼......所以都是格里西亞的幻覺嗎?
還是他現在在夢裡......

我猜比較有可能是幻覺
但是他遺失的原裝物呢!(哈哈哈哈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2-28 07:50
什麼......所以都是格里西亞的幻覺嗎?
還是他現在在夢裡......

我猜比較有可能是幻覺
但是他遺失的原裝物呢!(哈哈哈哈
他怎麼上廁所的......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28 10:17
珞伊雪 發表於 2018-2-28 07:50
什麼......所以都是格里西亞的幻覺嗎?
還是他現在在夢裡......

幻覺是不可能幻覺的,倒是沒那麼簡單

非要說的話原理和某個宅了幾千年的花之騙術師一樣……

咦好像跳戲了?

原裝貨還在的,嗯應該……(望天)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2-28 12:07
  
  (12)
  
  「……啊……纍死我了。」
  
  一回房便倒在了床上,完全緊綳的神經徹底松弛下來。倒不是因為逛了一天有多纍,一路上為了躲開可能存在的熟人所以需要時刻維持著大范圍的感知……然後數次都差點一頭撞上前面走著的羅蘭。
  
  在外人看來大概是幅相當和諧,啊呸,虐狗的景象吧。反正心纍的也是他,羅蘭那家伙倒是一點反應都沒,也是有夠遲鈍的。
  
  ……以後活該沒有女朋友。
  
  格裡西亞坐起身,伸手向床底摸去時,卻發現一早藏在床底的小黃本被人挪了位置。早上臨出門前才在床角碼好,現在卻換了另邊,擺在最上面的一本也換成了其他的書。
  
  他的房間絕對有其他人進來過。
  
  格裡西亞危險的瞇起眼,跳下床,再一次檢查了整個房間。
  
  確實沒有丟東西,不過房內擺設是否被移動過這點很難確認。他只記得床底書籍的擺放位置,其他的無法作為證據。只是能在白天堂而皇之進入他的房間的人,可疑的人選實在太少。
  
  當視線落在地窖門的把手上時,他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來。
  
  門把手上,殘留著少許水漬。
  
  換句話來說,最多在十五分鐘之前,入侵者才用潮濕的手接觸過門把手。說不定正是因為他回來的動靜才使得對方倉皇躲入酒窖內,這水印太過新鮮了,絕不可能相隔十五分鐘以上。
  
  格裡西亞握上門把,緩緩的下壓。機械的門鎖發發出了金屬鏽蝕的嘎吱聲,光線透過門縫沿著階梯灑入酒窖,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果然有人!
  
  格裡西亞反鎖了門,閉上眼釋放出感知。在絕對的黑暗裡對方的行動只會比他更加不便,只要不隨意發出動靜的話……
  
  銀光裹挾著凌厲的劍風,一閃!
  
  破風聲撕裂寂靜,銳利的劍身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了淺淡的血痕,卻被沿著肩膀攀緣而上的氷的鎖鏈死死纏住。即使用了感知也沒來得及捕捉到對方的動作,黑暗並沒能造成什麼阻礙,這點倒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什麼人!」
  
  對方厲喝道。
  
  格裡西亞愣了一秒,又好氣又好笑的翻了個白眼,醞釀了半天的氣勢倒是先散了一半。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吧,入侵者先生?」
  
  是說,對方的嗓音好像有點耳熟?是他的錯覺嗎?
  
  對方凝聚了一點聖光在他的眼前,昏暗的光芒不足以炤亮對方的整張臉,只是斗篷帽子下面那半張臉的輪廓怎麼看怎麼眼熟。
  
  「……雷瑟?」
  
  他試探性的問了句,對方肩膀微微一滯,握在劍柄上的手指松了松……果然是那家伙。
  
  就說嘛!
  
  「你突然跑我酒窖來干嘛……我還以為有人擅闖了我的房間被我逮了現行呢,嚇我一跳。」
  
  「……」
  
  格裡西亞拿手指撥開他的劍柄,往臉上的細小傷口上丟了個治療術。再擡頭,卻發現對方摘了斗篷帽子,正拿詭異的眼神瞪著自己。
  
  「格裡西亞?」
  
  極其不確定的語氣,就好像看見了什麼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干嘛拿那種眼神看著我啊,不就是換了身衣服嘛?很奇怪嗎?連羅蘭都說適合我誒,雷瑟你不喜歡?」
  
  「……」
  
  雷瑟慢慢的收了劍,歸回劍鞘中後,突然朝著他的胸口伸出了手——拎出兩只沉甸甸的水袋來。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呃,咳,那個……」
  
  該,該怎麼解釋好呢……
  
  「出去說吧。」
  
  雷瑟把兩只水袋塞回他懷裡,徑自踏上了臺階,頭也不回的。不知為何,格裡西亞總覺得他今天的態度有些過於冷淡了。
  
  ……他好像沒犯錯誤吧今天。
  
  等下,如果說擅闖他房間的人是雷瑟,那動過他床底的人豈不是……
  
  ……
  
  干!
  
  格裡西亞垂著頭,乖乖的跟在人身後出了地窖。
  
  重歸於光明以後才發現自己的手上霑了血漬……是因為剛才被劃了一下臉頰才霑到的嗎?
  
  ……不對,剛才用來治療劃傷的並不是這只右手。如果一定要說的話……
  
  「雷瑟,你受傷了?」
  
  他兩步衝上去,抓起雷瑟的右手,手心裡果然赫然一道血痕,雖然已經被治療過,稍微一碰依舊會從傷口的邊緣滲出血來。
  
  所以才會在門把手上留下水痕吧。
  
  「小傷而已。」雷瑟不著痕跡的皺起眉,從他的手裡抽回了手,想了想,又從衣架上摘下件外套披在他裸露的肩膀上,「別凍著了。」
  
  「……現在是夏天啊餵。」
  
  搞毛啊這家伙怎麼表情跟語氣都怪怪的……知道他突然變成女人的那天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現實,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格裡西亞治療完之後順帶去洗了個手,出門時正見著雷瑟相當拘謹的坐在他的床緣盯著他的背影。
  
  「所以,突然跑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居然沒提床底下小黃本的事情,趁著這機會趕緊轉移話題。
  
  「……」
  
  「審判?」
  
  「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雷瑟沉默了半晌,困難的擠出這麼一句,看那副表情大約是快要放棄思考的意思。
  
  「是從粉紅那裡借來的啦。她最近好像特別迷lo裝,整個衣櫥都是這種裙子。」格裡西亞說著還翻了個白眼,「所以說尺寸不對嘛,粉紅說胸前不塞點什麼會很難看,不然我才不要戴那種沉得要死的東西。」
  
  「……粉紅?」
    
  「我有點事要拜托她所以——雷瑟不會連粉紅都忘了吧好歹也殺過你一次……」
  
  雷瑟伸手制止了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太陽,你忘了,自從你回到光明神殿以後,粉紅就已經從葉芽城裡搬走了。」
  
  「……!」
  
  「所以,你確定那個人真的是粉紅嗎?」
  
  像是從沉寂的海底浮出水面。
  
  遠遠的,遠遠的從外界傳來,呼喚的聲音穿透了黑色的海水抵達身邊。
  
  他究竟忘記了什麼呢?
  
  模糊不清的影子在視野裡搖曳,窗外的黑夜裡一刻不停的降落著暴雨。有人呼喚了他的名字,低下頭說了些什麼,不甚清晰的身影隨著合攏的視野而散去。
  
  「格裡西亞!」
  
  他猛的驚醒。
  
  窗外並沒有雨,只有拖的很長的夕陽的影子。

  「……你突然昏倒了。」雷瑟松了口氣,手臂一撐,從他的上方離開,「沒事吧?」
  
  「我昏倒了?多久?」
  
  格裡西亞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搬到了床上去,而對方正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態壓在自己身上。
  
  「十分鐘吧。」
  
  他坐起身,後腦勺有點疼,似乎是磕在了哪裡起了包。看來雷瑟說的沒錯,只是在那之前……他們在說什麼?
  
  一點記憶都沒有。
  
  「我們之前在說什麼?我好像不記得了。」
  
  「沒什麼。閒聊而已。」
  
  「……審判,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沒有。」
  
  「……」
  
  「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眼見著對方重新拉上斗篷帽子將要離開,格裡西亞從床上一躍而起,抓起擱在桌子上的曲奇袋子追了上去。
  
  「……雷瑟!」
  
  「……」
  
  「寒氷讓我捎給你的黃油曲奇,特地做的無餹版本。……雷瑟?」
  
  「你自己留著吃吧。」
  
  「一點也不甜的東西我留著干嘛……好歹也是寒氷的心意啊,雷瑟你這樣不太好吧?」
  
  他將曲奇連著紙袋一起塞進了雷瑟懷裡,後者怔忡著盯著他半晌,垂下眼睛,默默的收下了,再轉身,手握上了門把,卻猶豫著沒有打開門。
  
  「雷瑟?」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什麼?」
  
  「……」
  
  對方沒有再說話,又拿深沉的眼神多看了他兩眼,開門出去了。
  
  「……雷瑟!」
  
  走廊上空蕩蕩的,再沒有他人的身影,只餘不知來源於雨聲,不曾止歇。
  
  = TBC =
  
  ◆悲報1:平常用的有道雲筆記開不了車,以前用來開車的湯不熱貌似已經發不了100字以上的文了,所以誰知道開車應該去哪開嗎?
  
  ◆悲報2:我卡文了……_(:з)∠)_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3-1 07:44
花之騙術師是什麼......

......老司機在哪裡快出來(

卡文。
你怎麼可以卡文!
怎麼可以卡在這種要命的時刻!
感覺謎底呼之欲出的時刻!

坐等下篇(敲碗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1 07:49
本帖最後由 阿绯不会笑 於 2018-3-1 07:52 編輯
珞伊雪 發表於 2018-3-1 07:44
花之騙術師是什麼......

......老司機在哪裡快出來(


花之騙術師當然是某個冠位caster候補,花之魔術師,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國王培育者,樂園裡的大哥哥,魔法★梅麗是也(劃掉)

emmmmm感覺透了一臉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2 23:28

  (13)
  
  ◆你以為我在寫日常,其實我要搞事
  
  ◆你以為我要搞事,我其實已經回去寫日常噠(滾)
  
  ♢♢♢
  
  距離事故發生的那天,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周。
  
  是否是事故這點其實很難界定,某個受害者目前依舊處於美滋滋的狀態。當然和變不變女人這點無關,因為身體起了變化就不便於在外抛頭露面,因此除了必要情況某個萬年殿男加處男在自己房內宅足了一禮拜。
  
  啊抱歉,現在是殿女了。
  
  在床上躺太久導致筋骨疏松,格裡西亞跳下床伸了個懶腰,全身關節一陣噼啪作響。最近實在太閒得慌,原本該落在他頭上的事情都被分配給其他人了,比如暴風啊暴風啊暴風啊……
  
  ……
  
  最近暴風那貨看自己的眼神愈發的幽怨,連帶著替他擋了任務分配給其他人的審判都被連纍了……他已經不止一次的感覺背後發涼渾身一緊,想來也只有暴風這個間接受害者會産生如此大的怨念。
  
  所以今天該去哪裡呢?
  
  感知掃過,這個點還待在房裡的人確實沒幾個。距離最近的似乎是正坐在桌前專心致志扎小人中的艾爾梅瑞……
  
  就是他了!
  
  「草莓!」
  
  碰!
  
  撞開門的瞬間眼睜睜的看著人將一筐子的針線稻草人塞進床下,動作迅速的堪比差點被老師抓包偷看小黃本的……咳。
  
  不過床下還真是人類經典的藏物之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總之先往床下一塞就對了。
  
  所以他偷藏的東西才會被人一秒發現……
  
  被抓了個現行的艾爾梅瑞無辜轉頭,見了是他,訝異的張大了嘴,臉上掛著的笑容即將有破裂之勢。
  
  「太陽?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玩啊。」
  
  理直氣壯。
  
  「……抱歉,我今天可能有點事……」
  
  「忙著扎小人麼?」
  
  「……」
  
  艾爾梅瑞一副被戳中了心事的表情,翻了翻白眼,干脆背過身去了。
  
  他最近好像沒有惹火過艾爾梅瑞吧,這事兒怎麼說也應當和他無關。所以格裡西亞膽子也肥了起來,拉過凳子在人身邊坐下。
  
  「草莓你在扎誰的小人?最近有誰惹到你了嗎?」
  
  ——在惹火某人的邊緣瘋狂試探。
  
  「……沒有,太陽你多慮了。」
  
  「真的?」
  
  「太陽。」艾爾梅瑞決定趕緊把這茬揭過去,「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因為太閒純粹吃飽撐……這種話還是別說出口了吧。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去幫暴風改一改公文吧。最近他忙的腳不霑地,連公文都不得不交給其他人去做了。」
  
  「不……公文這事還是免了,我還不想給暴風或者審判再添點工作量……」
  
  艾爾梅瑞又瞥了他一眼,似乎慾言又止,眉毛糾結的擰成了一團。
  
  「不過幸虧最近城內外安定了不少,不死生物襲擊之類的案件暫時消失了,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最近有這麼忙嗎?」
  
  「只有你在閒吧。」
  
  不其實只是因為某種不可抗力因素……
  
  「所以到底出什麼事了?」
  
  「……」艾爾梅瑞沉默了一瞬,「這個不能說。」
  
  「是誰的命令?審判的?」
  
  「這個也不能說。」
  
  「那還有什麼能說的?大地那家伙今天刮腋毛了嗎?」
  
  「……我聽見了,太陽。」
  
  門擠開了一道縫,露出了抱著手臂斜倚在門框便的喬葛的半張臉,以及一小撮火紅色的頭發。
  
  「是啊我專門說給你聽的。」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剛剃了腋毛?」
  
  「……猜的。」
  
  那種事情貴鬼才曉得啊喂。
  
  站在門口的除了喬葛那廝還有被擋了大半個身體的奇克斯,聽了屋內對話的聲音好奇的從喬葛背後探出頭來。
  
  「咦太陽你也在?正好審判喊我們去……嗚嗚嗚嗚——」
  
  艾爾梅瑞從桌前一躍而起,和喬葛一左一右的捂住了奇克斯的嘴,將人拖出去的同時順手甩上了門板。片刻,門開,對上三張異常燦爛的笑臉。
  
  「那個,太陽,審判有事找我們所以——」
  
  「……」
  
  「呃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大概暴風那家伙又翹辮子……不對是又翹班了啊哈哈哈……」
  
  「……」
  
  「唔唔唔唔唔!」被捂住嘴的奇克斯瘋狂點頭。
  
  「……」
  
  格裡西亞深吸氣,呼氣,閉眼,氣沉丹田。
  
  「你們……」
  
  要忍耐要忍耐要忍……忍個毛啊!
  
  「——當我傻啊!」
  
  怒吼的結果當然是差點破音,從變聲器胸針裡傳出的嗓音裡混雜了超出功率的尖銳雜音……等到那三人放下堵住耳朵的手,格裡西亞面無表情的站在三人面前,呵呵冷笑。
  
  「說吧,審判那家伙又背著我搞什麼么蛾子?」
  
  「……」
  
  三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喬葛干笑一聲,道。
  
  「等你知道就會後悔了。」
  
  ♢♢♢
  
  偌大的會議室裡,一桌人表情肅穆。
  
  結果根本只有他們沒到……難怪一大早的神殿裡連個鬼影都沒,原來都聚在這裡了。
  
  待另三人坐定,桌首的雷瑟這才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將視線轉向了喬葛,揚了下眉,似乎是詢問的意思。
  
  喬葛沒說話,聳聳肩,於是雷瑟了然的點點頭,移開了視線。
  
  餵餵你是誰的蛔蟲啊他要吃醋了好嗎!
  
  啊呸呸呸什麼吃醋,搞得跟女人似的。
  
  不對他好像現在就是……
  
  會議室裡原本便是一片寂靜,待他坐下之後視線便齊刷刷的轉到他身上來了。是說,上次開會是什麼時候來著?他記得每周的例行會議好像不是今天吧?
  
  「會議原因想必已經心裡知曉,便不再贅述,直接分配任務。……不用把暴風喊起來了,讓他睡吧。」
  
  奇克斯剛想拿手肘戳醒臉埋在公文堆裡呼呼大睡的希歐,被雷瑟干脆的阻止了,想來是因為開會前等的太久,想要趴下小憩一會結果直接睡死過去了。
  
  「給我等下……審判,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呢。」
  
  黑曜石一般的眼瞥了過來:「我以為你心裡清楚。」
  
  「……」不會吧你。
  
  「呵。」望天。
  
  「……說好的保密呢?」
  
  「不是我說的。」
  
  言下之意是這些人自己發覺的?
  
  好吧,雖然他確實沒有很認真的在隱瞞就是了。不過居然發現的這麼快……
  
  ……
  
  說起來,第一天的時候,大地那家伙好像就已經察覺到了?
  
  你是狗啊!
  
  面對一桌人探究的眼神,格裡西亞在心裡深深的歎了口氣,露出了完美無瑕的笑容。
  
  「太陽身體無礙,請諸位兄弟不必憂心,不過是遭歹人陷害暫時轉換性別而已,並無其他疾恙。」
  
  「……」
  
  沉寂……還有一堆翻著白眼的家伙。
  
  打破沉默的依舊是最欠揍的那個,喬葛聳動著鼻子冷笑,向後隨意的靠在椅背上。
  
  「我就說你身上有女人的香味嘛。太陽你怎麼可能找到女人,所以只能是你自己變成女人了啊。」
  
  ……去你媽的,哪來的狗,滾啊你。
  
  再看向其他人,十個有八個都是早已了然的表情,剩下的一個是呼呼大睡中的希歐,另一個……另一個是神經太過大條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一臉慾言又止的被捂住嘴巴按在椅子裡的奇克斯。
  
  唔……好吧,果然不出所料。
  
  真是讓人一點揭曉懸念的快感都沒有。
  
  「所以,開始分配任務吧。」
  
  作為結論,雷瑟的嗓音結束了會議室裡相當微妙的氣氛。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2 23:28
  
  (14)
  
  ◆本章的節操極其低orz(你明明寫的很開心)
  
  ◆我覺得下章遲早會變成【明明,明明是我先的】(打死白學家)
  
  ♢♢♢
  
  在房間裡宅了整整一周後,格裡西亞這才知曉,之前偶然撞上的審判小隊與太陽小隊聯手的那個案子究竟有多麼棘手。
  
  簡單說來,之前明顯把他當成是接頭對象的中年人不過是藥物走私的最末一環而已。那個人從其他人手裡高價買下了走私的藥物,在準備將走私品交給另一個人時被他給截住了。而好巧不巧的,接收藥物的另一人也是他這幅打扮,就連身高都與現在的他一致,所以對方才會認錯人。
  
  在同一天追出去的審判小隊並沒能抓獲接頭的另一人,反而在六對一的情況下重傷一人,無功而返。而被押送回神殿的中年人,在當晚便因傷勢過重而昏迷,不得不停止對於對方的拷問。
  
  ……提到這一點時,雷瑟的表情稍稍有些動容。或許是因為對方的意志吧,能在審判所的酷刑之下堅持到徹底昏死,被判斷為不可繼續拷問的人確實難見,但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一點。
  
  「那個男人從西蘭商會購入走私藥物的理由,只不過是為了拯救自己重病的女兒罷了。如果他將上線的信息供出,那麼他女兒的治病的希望可能就此被斷絕。然而最為可悲的是,他花了重金購入的救命藥也只是在一時麻痺了疼痛而已,終究不是救命的辦法。不過,從他的口中,我還是得出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西蘭商會嗎?」
  
  「雖然之前就懷疑過,不過總算是有了證據。三日後在葉芽城的交易所舉行的一場拍賣中,正好有數樣由西蘭商會提交的貨品,上周從審判小隊的那名接頭人正是西蘭商會與交易所的聯絡人。所以,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由誰來潛入。」
  
  如果能逮捕那名聯絡人,並能從對方口中獲取足夠信息的話,他們便有了突擊搜查西蘭商會的理由。否則即使是神殿,擅自搜查有官方認證的商會,也是不合規定的事情。而那名聯絡人既然能從六名審判小隊隊員手中逃走,甚至重傷一人,便證明其實力不俗,為保證對方不會輕易逃走,由十二聖騎親自出手也是無可厚非。
  
  「原本我是打算讓暴風和大地出面,我指揮審判小隊和你的太陽小隊在外埋伏,不過,太陽你看到了,暴風那副樣子……」
  
  一個沒注意又趴桌睡著了,看起來是真的困到暴斃,還是讓他睡著吧。
  
  格裡西亞閉上眼睛,無意識的拿手指刮蹭著下巴。
  
  「我去吧。」
  
  在無法肯定對方手中的藥物和他身體變化是否相關的情況下,主動出擊才是最好的選擇。
  
  雷瑟的眼神瞬間變得詭異起來:「太陽,你確定?」
  
  「……太陽十分確定。」
  
  那個眼神……是要搞毛?
  
  雷瑟點點頭,便不再說話,繼續安排起潛入細則了。
  
  ♢♢♢
  
  散會了。
  
  格裡西亞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卻見雷瑟慢悠悠的收拾完手裡的公文,跟著直起身,喚住了他。
  
  「太陽。」
  
  「嗯?怎麼了?」
  
  難得見那家伙為難的表情,環視一圈見無人注意,雷瑟突然伸出手在他頭頂筆劃了一下,皺起眉。
  
  「太陽,你是不是又變矮了?」
  
  「……有嗎?」
  
  對方表情肯定,大約是確有其事。只是本人沒有異樣感,而且比起性轉來說,身材縮水真的算不上什麼要緊的事情了。
  
  「確實又變矮了,之前有這麼高的。」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雷瑟確信的點點頭,「你真的沒事嗎?」
  
  「……大概吧。審判,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會縮水成幼女的樣子?」
  
  想想都刺激……啊呸。
  
  「……」
  
  「你說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了,我半夜偷偷去你那裡擠一被窩,第二天審判你會不會被當成宿嫖幼女被抓走啊哈哈哈……」
  
  「………………」
  
  面對雷瑟越發黑沉的表情,格裡西亞干笑一聲,偷偷的倒退一步,腦袋卻被按住了,用力的揉了揉。
  
  「……雷瑟?」
  
  這一聲極輕,但是他確定對方確實聽見了,卻沒再回話,只是收了手,發出了極低一聲歎息。
  
  「對了,前幾天寒氷托我轉交給你的……」
  
  「太陽!」
  
  喬葛的聲音好死不死的響起。格裡西亞用力的翻了個白眼,一轉頭,臉上瞬間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大地兄弟,別來無恙。」
  
  「……剛才不是才見過的嗎……話說,什麼宿嫖幼女?你要宿嫖誰?審判嗎?」
  
  「……」格裡西亞維持著臉上笑容不變,心裡早已把眼前這家伙在心裡鞭屍了一萬遍啊一萬遍,「太陽正和審判兄弟商議三日後的潛入之事,並未提及他物。」
  
  「……其實如果跟太陽你一樣可愛的話三年倒也不虧……」
  
  喬葛小聲嘀咕。
  
  「我覺得你需要一個割愛手術。」
  
  「……」雖然不知道對方再說什麼總之感覺有什麼重要的地方一涼,「說正事。按炤原計劃,三日之後的拍賣,我和暴風是需要扮演一對暴發戶兄弟入場,不過現在這計劃應當是行不通了。」
  
  倒也是,他現在這幅樣子哪像是兄弟,兄妹還差不多。
  
  不過讓他扮演喬葛的妹妹……還是讓他去死吧。
  
  「所以,我和審判商量過了,三日後的拍賣會上,我們兩個需要扮演情侶。」
  
  「……審判!審判!這裡有人要宿嫖幼女!」
  
  「宿嫖個頭啊你是幼女嗎你……你那個乳量最多叫做鐵板老太婆……說起來太陽你真的換性別了?真的不是因為做過絕育手術了干脆自稱可愛的小公舉?」
  
  「你以為我是你嗎?!」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這是在罵他!
  
  「給我等下,扮演情侶這主意真的是審判出的?」
  
  「是啊。」喬葛一臉的理所當然,「而且這樣才顯得比較合理嘛……太陽你怎麼一副被擡去做了絕育的表情?」
  
  「……」
  
  「等……我錯了好吧我不說你做絕育……太陽?喂太陽?」
  
  = TBC =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3-4 23:16
会不会最后真的变小孩啊
太阳幼女什么的想想就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嗯审判你这样是对的吗。

然后用简体是因为我懒得换繁体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4 23:29
珞伊雪 發表於 2018-3-4 23:16
会不会最后真的变小孩啊
太阳幼女什么的想想就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我也在考慮要不要變小孩這個問題,認真的嗯……總感覺寫不到那麼遠

不過重點難道不是宿嫖嗎(喂)

(還有我都有很認真的在切繁體啦快給我認真點!)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4 23:56

  (15)  
  
  世界上最艱難的事情裡,定會是有求之而不得這一項。
  
  誰傾心於誰,誰又在追逐著誰,這是難以用言語干涉的事情。說不定從很久以前便開始了,又說不定只是某一次回首某一個瞬間,心念流轉,於是世界在眼前大不同以往。
  
  只是,改變了的東西只有眼裡的世界,位於身外的世界的本質並未起變化。求之而不得便會生出強求之意,索取的願望愈發強烈,獲得結果時的落差便愈發的面目可憎起來。
  
  其實原本並沒什麼的,改變了一切的東西,只不過是「自身」而已。
  
  沒錯。
  
  要是從一開始就從未對那份心情抱有過希望,那該有多好。
  
  ♢♢♢
  
  「生氣了?」
  
  原定的將要喬裝後潛入拍賣場的那日清晨,計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卻消失了。連思索都不需要,雷瑟直接一腳踹開某人的房門,床上被子裡赫然一團人形生物。
  
  連一點意外情況都沒有,令人只想感歎一句「啊果然如此嗎」。
  
  雷瑟掀起裹成一團的被子的一角,從床單與被褥的縫隙間垂下一束柔軟的金發,於是他歎了口氣,在床沿坐下。
  
  「……哼。」
  
  他無奈:「我又哪裡做錯了什麼?」
  
  想來想去也只有對方不願意真的被當做女性對待這點……雖然目前的性別暫時為女,不過內在依舊是貨真價實的男性無疑。過去二十年以上的自我認知不可磨滅,就算外表出現變化也應該……
  
  「……為什麼提議要我和死大地扮情侶?」
  
  「……?」
  
  「而且為什麼偏偏是你提議的!」
  
  格裡西亞的腦袋「蹭」的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因為太久沒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緣故眼睛憋的通紅……雷瑟愣了一秒,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撇過臉去避免視線相撞。
  
  「和我有什麼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
  
  近距離看來果然是無可挑剔的美人……超越了性別的那種,只是這樣的認知令他稍稍有了怪異的感覺。他們是同伴,是足以將性命相交付的摯友,而他正是被這樣的觀念束縛著,以至於……距離愈發的拉遠了而不自知。
  
  不……他其實是知道的吧,從一開始便。
  
  「我提議大地,只是因為他比起其他人經驗更加豐富而已。除了他以外,不管換成是誰,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會露餡,包括我也是如此。」
  
  「哼。」
  
  擺明了一副不聽不聽就不聽的表情。
  
  ……是說,這家伙原本有這麼幼稚的嗎?
  
  「……太陽?」
  
  「哼。」
  
  「格裡西亞。」
  
  「……」
  
  「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好嗎?」
  
  雷瑟一臉無奈的戳了戳拿屁股對著人的某人的後腦勺。
  
  「……」
  
  這都不管用?
  
  媽耶,這麼氣的嗎?
  
  「那……三個?」
  
  「……」
  
  「格裡西亞?」
  
  半天沒了聲息,所以企圖將手伸進被子……然後被捉住了手腕湊在嘴邊用力的啃了下去。
  
  力道倒是不大,沒什麼認真的意思,卻糊了一手黏糊糊的唾液。雷瑟無語了一下,抽回手,語氣裡帶了點揶揄的味道
  
  「我剛才上完廁所沒洗手。」
  
  「……雷瑟你學壞了。」
  
  「……」挑眉。
  
  「說吧,跟誰學的?」
  
  「我真的沒洗。」
  
  「………………」
  
  對方從床上跳下的動作迅速到連一句「我開玩笑的」都沒來得及出口……雷瑟只好起身把人抓回來,一臉無奈。
  
  「格裡西亞,你……」
  
  話出口到一半,才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握在手裡的那人的手心冷汗遍布,皮膚的溫度也低的嚇人。
  
  「格裡西亞,你生病了?」
  
  「……沒有。」
  
  格裡西亞故意偏著臉不肯直視他的眼睛,他扳過對方的臉,臉色蒼白似紙,雙頰飄著不自然的紅暈。
  
  「如果真的不舒服,下午的拍賣會就不要……」
  
  「我去。」
  
  「……」
  
  「不就是和大地那家伙扮演情侶嗎?我去就是了。」
  
  「……格裡西亞!」
  
  對方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徑自衝進了廁所,甩上門,發出一聲巨響,就連雷瑟也被嚇了一大跳。
  
  ……這種從胸口內側傳來的鈍痛感,是什麼呢?
  
  然後,過了很久很久。
  
  隔著一層門板傳來了格裡西亞悶悶的嗓音,帶著點鬱悶的味道。
  
  「那個……雷瑟?你在外面嗎?」
  
  「……在,怎麼了?」
  
  長久的沉默。
  
  「你那裡有衛生棉這種東西嗎?」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準備這種東西?」
  
  「…………」
  
  「……我去幫你問問。」
  
  「………………哦。」
  
  空氣裡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連為什麼需要那種東西都懶得開口詢問了……用腳趾想想都能明白其中原因。是說,難怪總覺得那家伙今天怪怪的……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在。
  
  臨出門前,雷瑟用力的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
  
  ……這都叫什麼破事。
  
  ♢♢♢
  
  出了廁所,格裡西亞往床上一倒,便再也不想起身。小腹裡絞痛一陣陣襲來,就像是有人拿著尖刀在肚子裡翻攪著內臟,身體一動便是一陣劇痛躥上脊髓……然後眼前便黑了一瞬。
  
  ……真他媽痛!
  
  時間似乎被拉長了數倍,過了很久很久,門鎖聲才才再次響起,雷瑟抱著一大包東西進來,落了鎖,將手裡的東西擱在桌上,臉色晦暗不明。
  
  「格裡西亞,你還好吧?」
  
  「……一點也不好!」
  
  格裡西亞咬牙切齒的說道,擡頭,卻發覺對方一直盯著地面。
  
  蜿蜒的血跡從廁所延伸到床邊,被人一腳踩上後拖出了長長的血痕,看上去頗壯烈,不過一想到這血的真面目……
  
  嗯……該怎麼說好呢……
  
  「……治療術沒用嗎?」
  
  「沒有……」
  
  連話裡都沒了力氣,干脆連腦袋一起塞回了被子裡,埋進了枕頭裡。
  
  「起來吧,吃藥。」
  
  雷瑟從紙袋裡拿出個紙包,拆開來,是一小包藥粉,全部傾入水杯裡,注進小半杯熱水,晃了晃,待藥粉全部化開,在床邊坐下。
  
  「……」
  
  「是止痛藥。如果這東西都嫌苦,我可不管你了。」
  
  「……」
  
  縮在被子裡的人慢吞吞的鑽了出來,接過了水杯,無精打采的。
  
  稍有些燙,卻恰到好處。
  
  「還有這個。」
  
  看著雷瑟手上的藍莓巧克力,上一秒還苦著臉的格裡西亞瞬間來了精神。
  
  「不過只準吃一個。」
  
  「唔唔唔知道了……」
  
  格裡西亞一仰脖,捏著鼻子把小半杯藥水灌進了喉嚨裡,還差點給嗆住,咳了半天才緩過勁。雷瑟無言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待咳嗽聲平息,這才撤了手。
  
  「我從寒氷那裡借來了……衛生棉。」雷瑟尷尬的干咳一聲,默默的撇開了視線,「還有些補血的藥……都是寒氷特意準備的。」
  
  「…………」
  
  果然上次不是幻覺……突然間死活不肯給他吃刨氷什麼的。
  
  是說,寒氷你也太杞人憂天了吧?這都能預料到?
  
  ……好吧,也不算杞人憂天就是了。
  
  「對了。格裡西亞,問你件事。」
  
  格裡西亞嘴裡包著巧克力鑽回了被子,然後又被人拎出來塞了一包衛生棉進懷裡。
  
  雷瑟的表情極其認真,甚至帶了絲隱隱的擔憂。
  
  「寒氷問我,上次托你帶給我的曲奇味道怎麼樣,但是我並沒有收到那樣的東西。」
  
  格裡西亞全部心思全在嘴裡那顆巧克力上,聽了這話,驚愕的擡起頭。
  
  「所以……格裡西亞,你又背著我偷吃餅干了吧?」
  
  「………………」
  
  重點是這個嗎——!
  
  = TBC =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3-5 22:00
重點是偷吃嗎!!!
沒洗手那個那個差點讓我以為是真的。
雷瑟你不要隨便開玩笑好嗎其他人分不出來會很慌(x

唔通常生理期不是會發熱嗎?
嗯個人小疑惑。
然後那個血也太誇張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先墊衛生紙呀哈哈哈哈
好啦原諒你沒經驗(x

嗯不然寫到變成小學生的樣子?///////

開頭那一段讓我有種其實這一切都是格里西亞的幻覺
然後搞不好有些段落發生在不同時間點。
作者你說呢?

好啦這次我有認真換回去啦(#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5 22:18
珞伊雪 發表於 2018-3-5 22:00
重點是偷吃嗎!!!
沒洗手那個那個差點讓我以為是真的。
雷瑟你不要隨便開玩笑好嗎其他人分不出來會很慌( ...

生理期的話我自己是渾身發冷必須鑽被窩誒……每個人不同嗎?

順帶,正在寫番外的人表示猜測不對喔www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6 23:02
  
  (16)
  
  ◆開黃腔/掉節操警告
  
  ◆我明明想寫的是白學劇情啊……_(:з)∠)_啊我的節操呢
  
  ♢♢♢
  
  猶如晴天霹靂。
  
  他分明記得那天自己將那包曲奇餅干全塞給了雷瑟……連帶自己的份,而對方也確實沒說什麼便收下了,只是神情稍有些異樣……
  
  「我不是不準你吃甜食,不過確實吃多了對身體沒好處。上次……」
  
  「……等一下。雷瑟,上次我明明把曲奇交給你了吧。」
  
  「什麼時候?」
  
  「大約十天前?」
  
  其實他也不太肯定,具體日期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不過確有其事。
  
  雷瑟的眉毛皺成了一團,思索了半晌,沉聲道:「你確定那個人是我?」
  
  「我認錯別人也不會認錯你吧。」格裡西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那天我發現有人闖進了我的房間,沿著翻找的痕跡打開了酒窖的門,還差點被你刺了一劍,幸虧我反應快。」
  
  對了,那天雷瑟是找他要說什麼事來著?
  
  ……而且是不是還瞄到他床底下的,咳小黃本了?
  
  「十天前我正忙著調查走私一案,並沒有來過你這裡。」
  
  「……」
  
  是他記錯了嗎?
  
  ……不,他並不這麼認為。
  
  正思索著,小腹中又是一陣痛,連帶著視野裡一起黑了下去。再度恢復意識時自己已經躺在了雷瑟的膝蓋上,視野裡被對方擔憂的眼神佔據。
  
  「格裡西亞,你還是不要去了。」雷瑟淡淡的歎了口氣,「我不應該勉強你的。這次是我不好,抱歉。」
  
  「……雷瑟……」
  
  「還有,你快去墊衛生棉……血要霑在我身上了……」
  
  「……」
  
  ♢♢♢
  
  「審判,太陽呢?」
  
  換了便裝的衣服以後準備清點參與行動人員時,喬葛發現了最重要的那家伙不見了。
  
  「……太陽身體不舒服,改用原計劃。大地你和暴風一起潛入……」
  
  「抱歉讓各位兄弟久等,太陽來晚了一步。」
  
  視野裡閃過一抹耀眼的金色,穿了一身白色洋裝的格裡西亞小跑著出現在二人面前。那身洋裙自然是粉紅的東西,胸口那塊松了一圈所以塞了東西。向他投來的兩道視線瞬間變得詭異了,喬葛甚至忍不住吹了聲響亮的口哨……然後背後莫名一陣發涼。
  
  「肚子不痛了?」
  
  「多謝審判兄弟關心,太陽已無大礙,只願暴風兄弟能得充分休憩。」
  
  雷瑟沉默了許久,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臉上依舊掛著些許擔憂之色。
  
  他要和喬葛先一步出發,離開神殿乘上駛往拍賣所的馬車。負責警戒的依舊是審判小隊和太陽小隊,只是這次由亞戴爾和維達指揮,雷瑟則負責與他們保持聯絡,以及準備好隨時以審判騎士長的身份衝入會場抓人。
  
  車簾拉上,隔絕了外界的光線,車廂內陷入了昏暗,卻只聽喬葛的嗓音幽幽的響起。
  
  「肚子痛?」
  
  「………………」
  
  喬葛訕笑一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女人才會有的,每個月都要折騰上幾天那種。」
  
  「……你猜我會不會把你一腳踹下馬車?」
  
  「那就是了。」喬葛枕著手臂靠在馬車壁上,一副悠閒的姿態,「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你免受這種痛苦。雖然有時限。」
  
  格裡西亞睜開眼看了過來,表情似乎有些意外:「真的有?」
  
  「當然,不過對你來說可能會有點痛。嗯……可能吧。」
  
  「為什麼我覺得你說這話時,表情有點猥瑣?」
  
  「因為你思想骯臟。」
  
  「……所以到底是什麼?」
  
  喬葛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給我一夜,換你十月安寧。」
  
  「………………」
  
  格裡西亞用了足足十秒才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對方還好死不死的補上一句「啊這幾天估計不行吧至少再過兩個禮拜」……然後腦袋上印了一記拳頭印子。
  
  「大地,我覺得我該給你上個嚼子。」
  
  「你覺得那種東西就能攔住我嗎?」
  
  「……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格裡西亞目瞪口呆。
  
  「至少也是口球吧。」
  
  「……」
  
  別以為他不知道口球是什麼東西!你需要的根本不是那種東西而是某種以x字開頭以塞結尾的玩意!
  
  「你那表情不會是想說其實我更需要x塞吧?」
  
  「……」他才不要這種默契!還有你說出來了吧那兩個字!
  
  「其實那種東西在貴族裡還蠻常見的,獸耳娘的角色扮演什麼的。」喬葛搔著下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其實現在更流行的是讓男人戴上獸耳獸尾,很多寂寞的貴婦人好這口……太陽,下次帶你去見識一下?」
  
  「不要,滾。」
  
  ……從掛在耳朵上的通訊器裡傳來了雷瑟的一聲歎息,以及稍帶一點寒意的低沉聲線。
  
  【太陽,大地,我全部聽見了。】
  
  「………………」
  
  喬葛瞬間掐了通訊器,一臉驚悚:「太陽你知道審判正在聽?」
  
  「……是啊。」
  
  「……日。」
  
  不然為何他一直在心裡默默吐槽不搭話……
  
  【……呵。】
  
  從通訊器那一段傳來一聲冷笑……理論上不屬於雷瑟那邊的喬葛瞬間老實了,乖乖的坐好,不再耍貧嘴。
  
  【不過,十個月是什麼意思?】
  
  「……審判!」
  
  通訊器那邊一片肅然:【我確實不知道。】
  
  「沒什麼意思……審判你不要聽那混蛋亂說!」
  
  喬葛眨了眨眼睛:「就是男女之間做一些愛做都事情然後……」
  
  「死大地你給我閉嘴!」
  
  「咦,太陽你怎麼臉紅了?」
  
  「……」
  
  「你不是我們中間臉皮最厚的那個嗎?是什麼擊穿了你那無堅不摧的城牆臉皮?愛情的力量?或者是誰的那巍峨的巴比倫之塔?」
  
  「滾……」
  
  真恨不得現在就搯出個以x開頭以塞結尾的東西把眼前那家伙的嘴堵上!
  
  通訊器的另一頭沉寂了很久,最終幽幽的飄來個極低沉的嗓音:【太陽……你打算給誰生孩子?】
  
  「……誰都不要!審判你也給大地帶跑偏了嗎!」
  
  通訊器對面低沉的笑聲像是搔在了心臟上的羽尖……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對方十有八九又是在開玩笑。
  
  過分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家伙的下限也開始一日千裡了!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10 19:31
  
  (17)
  
  ◆啊節操是什麼,可以吃嗎
  
  ♢♢♢
  
  因為某個通過通訊器加入沒節操對話的存在,車廂裡氣氛一時間凝結住了。在雷瑟面前實在是皮不起來,這一點無論是對於誰來說都是適用的。
  
  於是直到馬車停下前車廂裡都異常的安靜,寂靜的空氣裡只剩下馬車車輪碾壓過路面的聲音。
  
  「——問你個問題。」
  
  喬葛擡起手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通訊器,示意他關了。格裡西亞皺起眉,猶豫了片刻,擡手按掉了通訊器的開關。
  
  「干嘛?有屁快放。」
  
  「太陽,你和審判不會有一腿吧?」
  
  喬葛直截了當的問道。
  
  「……再亂說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去見光明神他老人家。」
  
  「嘖,真的沒有嗎?」
  
  「我倆都是男的哪來的一腿?右腿的左邊和左腿的右邊那條腿嗎?」
  
  「你現在是男的嗎?」
  
  「……」呃。
  
  「而且機會難得,要及時行樂啊我說。變成女人這種事情說不定這輩子只有一次,不趁著這機會享受一下嗎少女?」
  
  「……你是在暗示著什麼嗎?」
  
  「雖然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按炤你齷齪的程度我猜你已經猜到了我想說什麼。」
  
  「我哪裡齷齪了?」
  
  「你能跟上我的思路還不夠齷齪?」
  
  「你也知道你思想齷齪啊?」
  
  格裡西亞被對方的厚顏無恥震驚了。
  
  「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思想齷齪的人甚至一臉驕傲的挺起了胸膛,「所以——你們真的沒有一腿?我反正不信。」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跟審判有一腿啊……」
  
  「當然是眼神啊。」
  
  「……眼神?」
  
  「沒錯,眼神。」
  
  喬葛滿臉篤定的笑容讓人真的很想抽死他。
  
  「只有彼此相互深入了解,超越了肉體和精神達到合二為一境界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總而言之就是有奸情。」
  
  「……」
  
  「你居然沒有反駁你是處男?」
  
  「我只是被你的齷齪程度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什麼彼此深入了解……一句齷齪之至的話硬生生的給掰出了點官方說明的味道來,也是有夠無恥的。
  
  「所以說,真的沒有麼?身經百戰的男人眼光可是很準的。」
  
  「很遺憾,這次你看走眼了。」格裡西亞抱著手臂靠向馬車壁上,冷冷的笑了聲,「我和審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點關系都沒有。」
  
  「純潔的男男,啊呸,男女關系?這話怎麼聽怎麼臟好麼?」
  
  「臟的明明是你的內心……還有我哪裡說過這句話?」
  
  馬車的車輪聲戛然而止。
  
  格裡西亞擡手按下了耳朵上的通訊器,通訊恢復,對面傳來了雷瑟稍帶了焦急的嗓音。
  
  【太陽?你那邊怎麼了?】
  
  「不小心給關了而已。」他笑笑著看向喬葛吃癟的表情,「我們到了,你那邊也開始準備吧。」
  
  【……好。】
  
  ♢♢♢
  
  從資料上看來,這場拍賣會是由西蘭商會主持,所拍賣之物來源也多半是西蘭商會。作為大陸上排名能進前十的商會之一,這場拍賣會的規模自然不會太小。
  
  只是有一點。
  
  「……我還以為至少能坐個包廂,坐在正廳裡算什麼?萬眾矚目嗎?」
  
  順帶一提,這通訊器是以格裡西亞的精神力為基礎進行傳輸,在進行通話的對象必須包括他為前提下才能生效。而作為通訊器的聯系方式,他完全可以不張嘴在通訊器裡與雷瑟對話……而喬葛只能干瞪眼。
  
  說起來之前喬葛還跟他抗議過這點,不過反正,不會精神系魔法沒人權……抗議無效。
  
  【因為目標在正廳裡坐著。太陽,在你們前面三排的右手邊應該坐著一對情侶,男性大約30上下,黑色短發,穿著身灰色風衣。女方的話……應該披著斗篷,他們就是這次的嫌疑人,其中女性就是在那次追捕中打傷了審判小隊隊員逃走的那個人。】
  
  ……這麼猛的嗎?
  
  「情侶……審判你也終於想通了加入我大FFF神教燒死狗情侶了嗎?」
  
  【……那是什麼?】
  
  「就是對光明神的光輝之下苟合的狗男女進行審判的地下組織……好啦這個你不懂也罷。」
  
  【……】通訊器那邊沉默了半晌,【為什麼只有男女?男男就不管了嗎?】
  
  「因為FFF團不燒真愛……」格裡西亞嘀咕完,一擡頭,正對上喬葛臉上不斷擴大的詭異笑容,趕緊轉了個話題,「我看到他們了,只需要監視嗎?」
  
  【先保持監視,不要輕舉妄動,聽我的命令。】
  
  不過,今天拍賣會場上的情侶是不是多到過頭?一眼望去都是一對對的狗男女……又不是聖誕節當晚搶愛情旅館的現場。
  
  等等,要是按炤之前的計劃,由希歐跟喬葛執行潛入……看來這個「兄弟」二字的真實性還有待商榷。
  
  「我現在有點害怕主持人會突然拿出一箱情趣用品然後宣布【這就是今天的拍賣品】……」喬葛喃喃道。
  
  「……喂喂能把你的節操收一收嗎?」
  
  【沒有那種東西。這場拍賣會的壓軸戲是一種非常奇怪的藥膏,對於感情貞堅之人,服用之後會成為一味補藥,一旦移情別戀,則會化身真正的劇毒。】
  
  「補藥難道是指……那種意味上的?」
  
  雷瑟沒說話,大約是默認的意思了。
  
  「這麼聽來還蠻扯的嘛。有沒有作用先不提,拿來作為感情的試金石倒是好東西。真的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保證自己永不變心嗎?我看不一定。」
  
  喬葛冷笑一聲,轉過頭像是在對他說話,嗓門卻並未克制。四周一圈人對他怒目而視,他卻毫不在意的笑著,將一圈人給回瞪回去。
  
  「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是你吧。」
  
  「那可未必。變心的前提則是需要動心,如果從一開始只是抱著玩玩而已的心態,變心便更無從論起。」
  
  「……」
  
  渣男發言啊喂。
  
  格裡西亞除了大翻白眼以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卻未曾注意,掛在耳朵上的通訊器裡已是沉默許久。
  
  正廳裡燈光依次熄滅,只餘投在臺上那兩束。穿了禮服款款走入視線的女性朝眾位深鞠一躬。
  
  拍賣會正式開始。
  
  = TBC =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3-11 11:02
渣男發言啊喂

我也不信他們倆沒姦情
看看那詭異的沉默!!!!
啊想看完這篇文章//
作者: 泠玥寒星    時間: 2018-3-11 20:27
其實上幾篇都有看……只是沒留言,最近不太有心情想心得,抱歉。

所以有考慮幼女嗎?(期待)
平胸美少女比平胸御姊萌,平胸小蘿莉又比平胸美少女更萌啊(喂##)

生理期會發冷鑽被窩的人加一(舉手)
所以是誰擅闖格里西亞閨房(?)的?拖出去砍了!(劃掉)

大地你這個渣……
太陽妳現在是女的麻煩注意形象……
然後審判你的威嚴已經消失了你知道嗎……
至於作者的節操……開了這篇還有這種東西嗎?(被扁)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12 17:51
泠玥寒星 發表於 2018-3-11 20:27
其實上幾篇都有看……只是沒留言,最近不太有心情想心得,抱歉。

所以有考慮幼女嗎?(期待)


幼女版格裡西亞什麼的,就算沒機會變我也會讓他變!(喂)
畢竟三年血賺死刑不虧(啥)

擅闖閨房那個……(望天)其實我差一點就往很奇怪的方向發展了,思考了很久才把萬馬奔騰的節操收了一點回來
(不我什麼都沒說)
(我差點寫出了某個著名瓶邪本劇情)

稍微預告一下好了,下下章開虐
這其實是個關於直男雷瑟的故事
超級直的,嗯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16 23:20
本帖最後由 阿绯不会笑 於 2018-3-17 21:19 編輯

  
  (18)
  
  你有喜歡的人嗎?
  
  你有在意的人嗎?
  
  在一片嘈雜音之中能瞬間辨認出那人的聲線,在無數匆匆路過的背影中能一眼發現那人的背影——這樣的經歷,你曾有過嗎?
  
  遠離對方的時候只想著如何靠近 真正的靠過來之後又想遠遠的逃開,這樣的感情,究竟算是什麼呢?
  
  【就連擡頭挺胸的站在對方面前,親口告訴他「我喜歡你」的勇氣都沒有,這樣薄弱的感情,我認為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愛」。】
  
  ……真的是這樣的嗎?
  
  如果這份感情真的如此脆弱,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誰呢?
  
  從不知何處的天空中降下了連綿不斷的暴雨,某樣東西以水為介質侵蝕了某人的精神世界。他張開眼,熟悉而陌生的天花板在眼前聚焦,指尖的觸感逐漸回歸本體。
  
  「雷……瑟……?」
  
  從四肢到軀干沒有一處能動彈的地方,渾身上下直覺異常沉重。意識逐漸飄遠,似乎能脫離身體俯視著躺在床上的自己。
  
  房裡沒有外人。
  
  窗開了一條縫,雨水從窗縫中鑽入,打在了書桌上,濡濕了一桌的紙頁。
  
  門外的走廊上有人跑過,腳步聲匆忙。
  
  全世界的聲音都被雨聲淹沒,只有他像是被世界徹底隔絕在外。
  
  ……真困啊。
  
  於是,他再度閉上了眼。
  
  ♢♢♢
  
  「餵,我說你倒是別睡了啊。」
  
  喬葛橫過一只手臂來,推了推他的肩膀,臉突然放大出現在眼前。
  
  「……喝!」
  
  「終於醒了?」
  
  「我睡著了嗎?」
  
  完全沒有這樣的意識,或者說只像是晃了晃神。主持人的講解實在過於催眠,有種恍然間回到了十年前的劍術課堂……
  
  「睡著了,而且還打呼了。」喬葛篤定道,「打呼聲……所有人都聽見了,沒辦法所以把你叫起來。」
  
  喬葛指了指他耳朵上的通訊器……所以被某個停頓略過去的東西指的是雷瑟吧?
  
  【我聽見了。】
  
  像是特意為了證實他的猜測,雷瑟冷冷的回答道。
  
  「……我錯了。」
  
  【目標呢?】
  
  他擡起眼睛,那對狗男女……目標情侶依舊不動如山,一副準備將牢底坐穿的模樣。
  
  「還在。」格裡西亞擡起眼瞄了眼四周,改成了用精神力傳遞聲音,「審判,你確定目標正確嗎?那個女人年齡未免也太小……難道真的是宿——」
  
  【太陽,目標準備起身了。】
  
  「……你故意的吧!話說審判你現在在哪?」
  
  【回頭。】言簡意賅。
  
  在正廳裡最後排某個黑暗角落,雷瑟披了一身漆黑色的斗篷站在了黑暗裡,見他回頭,朝這邊微微點頭示意。
  
  「你在那裡干什麼?」
  
  【監視。】
  
  「……」
  
  監視誰啊你。
  
  總覺得背後涼涼的。
  
  【太陽,目標要溜了。】
  
  「知道了知道了。」
  
  格裡西亞向喬葛揮了揮手,讓他不要動身繼續監視,自己則是裝作是要起身去廁所的樣子,從群兩排位子中擠了過去,悄悄的跟在了離去的男人身後。
  
  其實按炤資料來說,更加可疑的是那位出現在交易現場的女性才對,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成雙入對的出現在拍賣場,大概也是逃不了干系。
  
  只不過因為剛才兩句扯淡的工夫,起身離開的男人轉了個彎便不見了蹤影。他追了幾步,想了想,找了個角落隱藏起身形,閉上眼睛預備將感知延伸出去。
  
  就在那個瞬間,某種包含著不詳的風迎面吹拂而來。
  
  他猛的倒退一步,身體大幅度後仰,銳利的刀鋒擦著鼻子掠過。
  
  灰色斗篷飄落。
  
  斗篷下的露出,竟是一張異常稚嫩的少女的面孔。仿佛銀砂一般的短發飛舞,在劉海之下露出的,是一雙仿佛刀鋒一般銳利的灰色眼睛。
  
  【太陽!監視對象突然消失了,應該是往你那裡去了!】
  
  雷瑟的嗓音罕見的帶了一點不冷靜……他苦笑一聲,在仿佛驚濤一般的刀光中勉強躲閃。
  
  「審判你說太遲了啦!」
  
  看斗篷顏色應該就是坐在前三排的狗男女……目標情侶之一。不過那張臉是怎麼回事?這麼幼的嗎?難道真的給他說中了是宿……那什麼幼女?
  
  而且這根本不是什麼正常幼女這是人形高達吧!
  
  眼看著又一記刀光險之又險的從身側擦過,格裡西亞已經是滿身冷汗。這一身小裙子確實不方便活動,其他的先不提,就裙子最裡層那件馬甲就快要勒的人喘不過氣……能做出那種反人類的動作躲閃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更何況,他還沒帶武器。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擊的方法,只是……
  
  「太陽!」
  
  「鏘」的一聲,一支外形極其眼熟的劍裹挾著斗氣,從身形嬌小的少女的身體正中穿胸而過,殷紅的血瞬間染紅了胸口的大片布料。
  
  ……你也太凶殘了點吧!
  
  一肚子的吐槽在焦急敢來的人面前瞬間化為了泡影,格裡西亞訕訕的盯著對方黑沉的表情,連對方為什麼一臉火大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那個……審判?」
  
  「沒事吧?」
  
  「嗯……」
  
  為毛那家伙要沉著臉啦!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被審判神劍刺了個對穿的少女緩緩的動了動手指,雷瑟面無表情的轉身握住劍柄,抽出之後朝著少女的腹部刺入,將人死死的釘在了牆上。
  
  「……那個不是監視目標嗎?」
  
  至少也先審訊再處刑……直接砍下去是什麼鬼?
  
  「你仔細看。」
  
  雷瑟往劍身上灌注了聖光,少女臉部的皮膚表面正一層層的剝脫下來,露出了漆黑的內裡。
  
  「這家伙是夢魘,通過吞食人類的夢境汲取能量的生物。被牠寄生的人會陷入永恆的長眠,直到虛弱而死為止。」
  
  雷瑟的表情異常陰沉,「少女」忽然用手抓住了劍身,與劍身接觸的皮膚正在迅速焦黑蜷縮,牠卻毫不在意一般,擡起了淺灰色的眼眸。
  
  「很遺憾,我只是半夢魘,無法寄生在人類身上,只是在這夢境中苟活而已。」
  
  「少女」淡然的說完,忽然手上用力,緩緩的將審判神劍從胸口的中央抽出。就連以雷瑟的臂力都沒法壓制住對方的力量,一寸一寸的後退著。
  
  「來自於現實的人類啊,為何你不惜抛棄現實中的身體,只身潛入這層夢境呢?」
  
  夢魘擡起了視線,銳利的灰眸盯著雷瑟,然後,微微的笑了。
  
  她在對誰說話?
  
  雷瑟抿緊了脣,忽然手上加力,將手裡的審判神劍推進了數寸。聖光一口氣爆發,將少女的幻影一掃而空,只剩殘留的黑色影子被釘在了劍下。
  
  「太陽。」
  
  「嗯?哦,好。」
  
  格裡西亞閉上眼睛,拿精神力壓制住夢魘的靈魂,卻發覺對方並沒有掙扎的意思,環視了一圈,然後……
  
  「……審判,沒有可以封印的東西。」
  
  「永恆的寧靜呢?」
  
  「沒帶……」
  
  雷瑟皺著眉瞪了他半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緩了緩,歎了口氣。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暫時沒有……」
  
  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了腳步聲。
  
  擁有淺灰色短發和瞳孔的男性站在二人面前,朝著他們伸出了手。
  
  「可以把你手上的那位夢魘,還給我嗎?」
  
    
  (19)
  
  是監視對象中的那位男性,有宿嫖幼女嫌疑的那一位。
  
  格裡西亞轉頭看了眼雷瑟,見對方正沉思著,隨即擡起頭,向他微微頷首。
  
  「太陽,還給他。」
  
  他退了半步,松開了精神壓制。男人張開手掌,黑色的影子飄向他的掌心,融進了手掌中消失了。
  
  男人朝二人微微傾了傾身,轉身離去,腳步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動。
  
  「我在她的靈魂上下了精神烙印。不過審判,你剛才……」
  
  格裡西亞才挪動了一下腳步,從小腹內側傳來的絞痛瞬間躥上了腦門……他臉色一白,腿一軟,扶著牆根緩緩蹲下,按住了一陣陣抽痛的腹部。
  
  「嗚……」
  
  「……太陽?你果然受傷了吧?」
  
  「不,只是肚子在痛……剛才吃的藥好像效果過了……干!真他媽痛!」
  
  肚子痛的連話都沒法說完整,身體搖搖慾墜,眼看著就要摔倒時被雷瑟扶住了肩膀。
  
  「我後悔變成女人了啦!光明神您老人家行行好,快把我變回去吧!」
  
  雷瑟動了動嘴脣,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全部化成了一聲歎息。
  
  「我背你回去?」
  
  「……不要碰我!」
  
  伸過來的手指微微一僵,雷瑟的臉色白了白,只是他並未注意到這點。
  
  格裡西亞抱著肚子在地上蹲了足足十分鐘,這才慢慢的緩過氣來,扶著牆慢慢的站起了身。站著不動還行,只要試圖挪動腳步就會痛的兩眼發黑……簡直丟人。
  
  黑影從上方籠罩而下,身體忽然騰空了,待他回過神,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雷瑟橫抱了起來,頭靠在了對方的肩窩裡。
  
  「……雷瑟?」
  
  「你先回去。其他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不……我不是指這個……」
  
  出口的嗓音細弱蚊蠅。
  
  突然間氣勢全部消了下去,臉頰那裡也有些發燙。
  
  他果然還是拗不過那家伙,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
  
  熟悉的味道。
  
  混著血味和淡淡的塵土味,以及他所熟悉的那種沐浴露的味道。
  
  再熟悉不過了,那雙手,那張臉,以及——
  
  「你在看什麼?」
  
  「嗯?啊,那個……」
  
  連話都沒法流利的說出口,面部的皮膚正在逐漸升溫。
  
  熟悉的氣息包裹著自己,低沉的嗓音自耳邊響起。
  
  「格裡西亞,我——」
  
  那樣的心意,他其實早已知曉了。
  
  說出口了的,說不出口的。
  
  誰喜歡誰這種事情,從一開始就根本沒辦法說出口,因為總覺得一旦說出了口,得以維持的微妙關系便會被徹底打破。
  
  所以為什麼還是脫口而出了呢?那個時候的自己。
  
  「——我其實……」
  
  連綿不絕的暴雨的聲音,滲透了夢境從不知何處的地方傳來。
  
  仿佛多日以來困擾著自己的那個黑色的夢境。
  
  ♢♢♢
  
  【說起來,太陽,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打算結婚?】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次閒談裡,某人看似漫不經心提及的話題。那時的他們已經接近三十,早已到了談及婚娶的年齡。他沒有這類的意思,他身旁那位也沒有,所以倒是經常拿這點來開開玩笑。
  
  只是這次,對方臉上的表情異常認真,連帶著讓他也一並認真起來。
  
  【因為沒有可以結婚的對象嘛……而且審判你不是也不打算結婚嗎?】
  
  【……我記得追你的人很多吧。比如說前兩天還給你寫了情書來的……】
  
  【審判你不要轉移話題好麼……】
  
  【我是認真的。太陽,為什麼你到現在都沒有結婚的打算?】
  
  他愣了很久。
    
  【我……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所以這才更奇怪吧,太陽。】
  
  那個時候支撐自己說出那種話的勇氣,究竟是什麼呢?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啊,雷瑟。】
  
  ……他不該說出口的。
  
  暗戀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口了就沒了意義。
  
  因為一旦說出口了,先前苦心維持的人際關系便會徹底破碎,這以後,什麼都不剩。
  
  那個時候的雷瑟也跟著愣了許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半晌,這才緩緩的沉下了臉。
  
  【……太陽,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我是認真的!】
  
  對方搖了搖頭:【太陽,我希望這是個玩笑。】

  【但是……】
  
  【你纍了。快去休息吧,明天記得早起。】
  
  【……】
  
  生平第一次因為某個人而心動,以及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絕。
  
  很挫敗吧,這種感覺。
  
  對方轉身離開了,毫不留戀的,於是視野裡只剩下了那個人的背影。
  
  伸出去的手卻抓了個空,這樣的感覺,應當算是無力嗎?
  
  【我……】
  
  其實並不會因此而落下淚來,只是感覺某個地方突然變得空空蕩蕩的罷了。
  
  次日在晨會上見面,那個人依舊是那副表情。見他入席,便微微的點頭致意,他卻僵住了腳步,再也沒法靠近一步,好似二人間裂開了巨大的溝壑。
  
  他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呢?依舊是無動於衷的笑容……他可做不到啊,至少在眼下。
  
  【早……上好。】
  
  那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吧。他想。
  
  羅蘭朝他投來了擔憂的眼神,他只好微微的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就連羅蘭都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想必其他人也體會出來了吧。只是這樣的事情,又讓人如何明說呢?
  
  所以說,那個時候的他就不該說出口的吧。
  
  其實那之後就再也沒發生什麼了,連多一句話都未曾提過,就好像那天的事情從未發生。
  
  依舊掛在臉上的笑容之下,究竟隱藏了多少裂痕——這種事情,他其實心裡清楚的。
  
  也許真的是因為最近的臉色太過難看,一向和他不對盤的喬葛突然找上了門。說是要請他喝酒,只是當他看到對方身後的一圈人,他心裡大概也明白了幾分。
  
  他這些最了解他的兄弟們正變著法兒的嘗試安慰他……只是對方並不了解其中內情,這樣的安慰,恕他沒法接受。
  
  因為這是他的錯啊。
  
  【什麼啊,你連我的酒都不喝了嗎?這麼不給面子?】
  
  拒絕之後喬葛又來騷擾了幾次……那副死皮賴臉的笑容讓人實在沒法再次拒絕。
  
  【先說好,我可不是因為失戀什麼的才擺出這幅表情……死大地你不準到處亂說。】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敷衍。
  
  說是不帶人來,結果到了喝酒的時候又聚了一圈。說是因為希歐最近壓力太大帶他來放松一下結果在半路上碰到了艾爾梅瑞跟伊希嵐然後一起拖了過來……
  
  ……真當他傻的嗎?
  
  不過,酒確實是好東西。高度的烈性酒下肚之後好似連煩惱都一並被抛棄了,微醺間世界都籠罩上一層曖昧的色彩。
  
  期間喬葛似乎挑起了什麼話題……變成女孩子之類的。
  
  說實話,還是有那麼一點……動了心。
  
  如果……只是如果而已。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是女孩子的話,那麼雷瑟他會不會——
  
  ——不,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只不過是他的妄想罷了。

  
  (20)
  
  ♢♢♢
  
  酒過三巡。
  
  等到一圈人都喝到了七八分醉,他最不想面對的那人卻忽然出現在了門外。他借著酒精才沒露出破綻,卻發覺對方臉色淡然,連半分尷尬都不曾有。
  
  果然雷瑟不愧是雷瑟……那份心性是他絕無可能超越的。
  
  對方的來意不過是因為教皇有要事相談,他卻因此而差點生了異心。也罷,首先動了心的人畢竟是自己,而向那人認輸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格裡西亞·太陽從來就不是什麼會輕易認輸的人,只不過因為對方是雷瑟,則又需另當別論。
  
  只是好不容易醞釀出的酒意又散了,確實是浪費。
  
  回了房後仍覺酒意未競,隨手從酒窖裡取了珍藏已久的烈性酒。酒是老師留給他的,舍不得喝,一直珍藏著,不過是因為沒有適合開啟的時機。
  
  他的酒量確實不錯,在兩輪酒宴之後依舊升起了些許醉意。其實並不只是因為酒,酒而已,最多不過微醺。
  
  他是真的有些疲憊了。這些日子堆積在一起的事情令人焦頭爛額,在掩飾完好的假面上終是留下了裂痕。
  
  ……真是夠了。
  
  已經出現裂痕的關系是無法修復的吧,就現在而言。
  
  喝了太多酒的下場就是頭痛慾裂,他往床上一倒,便再也不想起身。
  
  他是確確實實的喜歡著那個人的,若非如此,為何胸口中的某處正微微的抽搐著呢?
  
  門被推開時他已經沒有探頭查看的力氣……進來那人被衝天的酒氣熏的擰死了眉毛,說話間的語氣帶著濃濃的無力。
  
  【……你又在喝酒?】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沒聽清對方所言,只是迷迷糊糊的應了句。
  
  【聽寒氷說,你今天情緒一直很低落。】
  
  【也輪不到你來說我吧……】
  
  他想說的,其實並不是這句。
  
  他比任何人都要渴望那個人的關心,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卻是刺人的話語……對方沉默了許久,轉身進了浴室,再出現在視野裡時手上已經多了塊濕毛巾。
  
  【擦把臉吧。難得看見你這幅表情,快要哭出來一樣。】
  
  【我為什麼會擺出這幅表情,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人嗎,雷瑟?】
  
  ……他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勇氣,竟然對那個人怒吼出聲。
  
  換做是平時是絕不可能用那種態度……不,並不是害怕,只是……
  
  【太陽……】
  
  【我的名字是格裡西亞!雷瑟,你為什麼要一直執著於那個稱呼?】
  
  【……】
  
  有些事情的細節,他其實已經不太記得了。
  
  他只知道那天雷瑟的嘴脣很涼……以及因為過於意外,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的表情。
  
  ……他還真是個蠢貨。
  
  徹頭徹尾的。
  
  借著酒勁強吻暗戀對象這種事情,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這還真是……諷刺。
  
  雷瑟相當堅決的掰開了他的手腕,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裡漾著看不清的情緒。他感覺對方盯著自己許久,這才歎了口氣,將因為酒精幾乎失去反抗能力的自己抱回了床上。
  
  【格裡西亞,你纍了,快點睡吧。】
  
  門板在身後關上時,他將被子拉到了頭頂上。
  
  ……最後的那個稱呼,算是什麼呢?
  
  明知道是絕無可能的戀情,貿然說出口了,以失意作結,總算不上什麼奇怪的事情。
  
  他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次……在哪裡來著?心智幾乎要被黑暗吞噬的自己說出了【要去當魔王】之類的話。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那個人情緒失控的表情,雖然只有一點點,並且在瞬間便掩飾好了情緒。
  
  他以為,自己對於那個人,至少是獨一無二的。
  
  沉溺於感覺良好戀心中的自己,總有一天會被浮於水面的真相敲醒。
  
  而現在,說不定就已經到達了吧,那個不得不抵達的時間。
  
  如果自己能夠成為女性的話,說不定那家伙就不會拒絕自己了吧——這樣的念頭不過是轉瞬即逝而已。
  
  即使只是轉瞬即逝,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曾有過一絲的動搖。
  
  如果……所以說,只是如果而已。
  
  發生了錯誤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還有,能夠糾正錯誤的手段……
  
  ……絕不能去想象。
  
  踰越過那條分界線之後,就好像連世界觀都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所以說,只是如果而已啊。
  
  ♢♢♢
  
  「你想逃到哪裡去?」
  
  雷瑟握緊了斗篷下的劍柄。在這裡貿然拔劍不是什麼理智的決定,審判神劍太過引人注目,只是他只帶了這一樣武器出門,再多了便沒法隱藏。
  
  通身被黑霧籠罩的人形正四下尋找著逃走的路線,在他的手上正半抱著疑似昏迷中的格裡西亞……而這才是最令他不解的地方。那家伙剛才是追著目標出去的,拐出門不過三五分鐘座位上的另一個目標便從原地消失在了黑霧中。他感覺事情不對便衝了出去,迎面撞上了半抱著「少女」的黑影。
  
  就連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霧裡,從身形看來似乎是是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性,再多的,便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他厲喝一聲,對方便停下了腳步,似乎正疑惑的盯著自己的臉……半晌,忽然扭身就跑,沿著走廊一路飛奔,速度快到連他也僅能保持著不被甩下。
  
  「……站住!」
  
  ……當然是毫無用處,而且因為通訊器的精神力提供者突然昏迷,通訊器暫時也無法使用了,想要命令維達堵人也沒法做到。
  
  眼見著要讓對方逃走,從走廊的拐角處忽然閃過一個熟悉的面孔,雷瑟一愣,隨即怒吼出聲。
  
  「亞戴爾!攔住他!」
  
  聽了他的命令,亞戴爾一怔,反射性的拔劍出鞘。黑影單手拔劍,劍身相撞時摩擦出了巨大的火花,待看清了這邊的情況,這才呆呆的反問了句。
  
  「審判騎士長?隊長?」
  
  「不要分心。」
  
  趁著黑影被亞戴爾架住的工夫,雷瑟抽出了審判神劍,屏息凝神,劍身上光芒大作。
  
  「亞戴爾,讓開!」
  
  只聽得一聲輕微的悶響,滿溢著聖光的神劍刺入黑霧的體內,將籠罩在那人身體周圍的黑霧徹底驅散。
  
  然後。
  
  「消失了……?」
  
  隨著黑霧的消散,昏睡中的格裡西亞摔回了地上,被手疾眼快的雷瑟一把撈起腰拎了起來。亞戴爾收回了防禦的架勢,臉上的表情依舊心有餘悸。
  
  「差一點就被擊敗了,沒想到神殿之外還有劍術這麼強的人……隊長怎麼樣了?」
  
  雷瑟瞥了他一眼,表情有點凝重:「你說,他的劍術很強?」
  
  「嗯,不亞於您,而且路數也有點像您。」
  
  雷瑟沉默了半晌,淡淡的說道。
  
  「亞戴爾,你去轉告維達,說可以解除警戒了。」
  
  「……是,審判騎士長。但是為什麼……」
  
  「我想,我們的目標,可能從一開始就搞錯人了。」
  
  = TBC =
  
  ♢♢♢
    
  ◆20章是和諧版,完整版見2.5章
  
  ◆文青是病,得治……
    
  ◆第一次寫鋼鐵直男(。)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其實在入奧白坑之前我一直寫的bg所以基本上不會寫這種題材orz
  
  
  
  
  
  
作者: 梣行    時間: 2018-3-17 11:48
默默關注阿緋的坑,能看到新糧食真的太好了(搓手

被鋼鐵直男回絕雖然很虐但是莫名的讓我感到虐點很爽快(比心

會一直支持阿緋的233
作者: 颤抖的布丁    時間: 2018-3-19 05:09
太太如果想燉肉可以嘗試一下AO3喔,很好用的
作者: 颤抖的布丁    時間: 2018-3-19 05:09
太太如果想燉肉可以嘗試一下AO3喔,很好用的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3-24 00:07
  (21)

  所謂「一覺睡醒發現自己被暗戀對象公主抱時第一反應是什麼」這類問題,大多是暗戀而無果之人的自我安慰。

  因為一旦真的遇到這種事情……根本是驚嚇而不是驚喜好嗎!

  「醒了?」

  「………………」

  「肚子不痛了?」

  「痛……」

  大概是因為他表情實在過於扭曲,雷瑟開口關心道,只是「肚子痛不痛」這種問題真的讓人很想一頭撞死……不,就算是接受能力再強,這種事情不愧是超出了人所能接受的上限……

  「這個案子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我讓亞戴爾護送你回去,回去之後早點睡吧。」

  格裡西亞微微的皺起眉,沉聲道:「因為有危險?你又想一個人亂來?」

  「……你不是肚子痛嗎?」

  「……」

  哦。

  「危險倒也談不上,該調查的線索也差不多齊了,剩下的只需要順藤摸瓜,揪出那二人背後的犯人便足夠了。」

  「線索怎麼就突然齊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你就不必擔憂了,畢竟這是我的工作。」雷瑟忽然笑了笑,微微的側過臉,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線條凌厲的下巴和略微勾起的脣角,「當女人的感覺怎麼樣?比起之前,總歸是要輕松不少吧?」

  「要是沒有生理痛這回事就更完美了……」

  雷瑟居然笑了,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他盯著那張側臉愣了半晌,這才扭過頭,語氣裡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別扭。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這麼抱著我?」

  「有什麼問題嗎?」

  「你真的知道公主抱這三個字怎麼寫嗎?」

  「知道啊,然後呢?」

  「……」格裡西亞無言了一瞬,翻了翻白眼,再開口聲音便小了下去,「雷瑟你知道嗎,有多少懷春的少女希望被你這樣公主抱……之類的。」

  「反了吧,我可沒你那麼受歡迎。問題應該是【有多少懷春的少女希望被太陽騎士公主抱】才對。」

  「這麼說來,好像還挺浪費資源的?」

  「說不定更合另一部分人的口味。」

  「……等等雷瑟你說啥?」

  原來這家伙早就知道有那什麼什麼本子這回事……難道是從他的床底私藏?

  結果真的是雷瑟翻的啊!

  捂臉。

  眼看著拍賣場的正門就在眼前,雷瑟忽然松了手,把他直立著放回了地上,順便替他整了整壓皺了的裙角,微彎的眼睛裡閃動著柔和的光芒。

  「好了,你自己出去吧,我就不送你了。馬車就停在外面,亞戴爾應該在那邊,你自己去找他吧。」

  「……你這語氣很惡心誒雷瑟。」

  雷瑟怔:「是嗎?」

  「好久沒聽你凶過我了……有點不習慣。」

  「可能吧。」

  雷瑟含糊的應了句,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快走。等出了門,格裡西亞終於體會出一絲不對勁來。

  ……什麼好久沒聽到你凶我了不習慣……抖m嗎?

  ♢♢♢

  那天晚上,隔壁房間的主人歸來的很遲。

  其實只是心血來潮而已,不然為什麼他要頂著生理痛擅自跑去審判所審訊犯人……他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而能夠回答他問題的人又不在這裡,干脆換了衣服往審判所的方向去了。

  此時已是接近深夜,神殿的走廊上空蕩蕩的,偶爾能看見一兩個巡邏中的聖騎士。他刻意放輕了腳步挑了沒人經過的走廊,一路上再也沒有碰見過熟人,很順利的抵達了地牢的入口。

  今晚值班的只有一名審判小隊的成員,見了他,立即「啪」的立正行禮,隨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太陽騎士長於深夜造訪,可是有何要事?」

  「自然是代替審判兄弟,向犯人傳遞光明神的旨意。」

  「……」

  面對審判小隊成員呆愣的表情,格裡西亞在心裡大翻白眼……然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壓低嗓音道。

  「審判拜托我來審問一下犯人。」

  對方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這麼遲鈍的下屬還留著干什麼,開了算了吧。

  「那……敢問是哪一位犯人呢?」

  「前幾日,因販賣私藥被捕的那一位。」

  那位隊員摘了腰間的鑰匙,點點頭:「請跟我來。」

  眼前這家伙的態度至少能說明兩個問題。

  第一,雷瑟並沒有不讓他知曉整個案件的具體細節的意思,最多也就是認為他懶得了解而沒有主動提及。

  第二,這個犯人「不適合繼續審問」的理由並不是因為重傷。實際上,在光明神殿裡,這樣的情況相當於不可能存在。

  「不適合繼續審問」也許只是一句托詞,至於真實情況究竟是什麼……等見了本人便知曉了。

  「太陽騎士長,到了。」

  牢門在眼前洞開,那位審判小隊隊員準備點起油燈,被他攔住了,拿聖光炤亮了牢內。

  確實是那天認錯了他的那個中年男人,不過並沒有像其他犯人那樣拷在了牆上,仍有一點自由。身上也沒有太多傷痕,雖然傷這種東西能用治療術消去,但是那身囚服沒有太多破損,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審判小隊隊員拿腳尖踢醒了犯人,對方翻身坐起,對著光瞇著眼睛看了半晌,這才緩緩起身,行了個禮。

  「原來是太陽騎士……我倒是失敬了。」

  倒是不像其他犯人那樣充滿戾氣,或者說,對方根本不像是犯人。格裡西亞皺起眉,示意站在一邊的審判小隊隊員離的遠些,自己也倒退了半步,打量著對方的臉。

  「你叫什麼名字?」

  「鄙人名為利艾,不過一介草民。」

  「關於你為何被逮捕的罪名,你可知曉?」

  「是的,我知罪。」

  他愕然。

  ……原來「不適合繼續審訊」的理由,是對方問什麼說什麼嗎……

  格裡西亞愣了一瞬,立馬重整了表情,肅然道。

  「那麼,你販賣的私藥,究竟是什麼?」

  「準確來說,是能讓人進入永恆的夢境的藥。」

  「……永恆的夢境?」

  「您聽說過夢魘這種生物嗎?寄宿於人類的夢境中,以人類的夢為食物,對於人類基本無害,但是被大部分人類所厭惡的一類魔物。」

  中年人自嘲似的笑了笑,倒像是有點淒涼。

  「夢魘寄宿過的人類,在睡夢裡夢境會異常清晰,夢醒之後卻毫無記憶,是因為夢魘吃掉了人類的夢,被吃掉夢的人才會毫無記憶。」

  「……我好像聽說過這樣的生物。」

  「不過現在的夢魘已經十分稀少了,鮮有耳聞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我制作的藥物能讓人進入永恆的睡眠狀態,以便於夢魘寄宿,除非夢中的人意識到自身處於夢境中,否則都無法掙脫夢境醒來。」

  「那個藥是你做的?」

  「是的。」

  「為什麼?」

  「只是因為我的友人之一是夢魘罷了。她幾乎無法寄宿於他人夢中,所以我為她制作了這種藥。」

  「為什麼要把藥賣給別人?」

  「販賣藥的人並不是我。三個月前我的家遭遇了竊賊,制做藥粉的工坊被洗劫一空。之後這種藥作為安神的藥粉在黑市裡流通了。之前我還覺得不解,稍微調查過後才知曉,稍微改變藥粉中某種成分的濃度能給人帶來強烈的欣快感,甚至具有成癮性……因為我調查了他們,偷走我做的藥粉的那些人找到了我,而且挾持我替他們做事。因為工坊被洗劫了,我用了不少時間才做出了新的藥粉,準備轉交給那位夢魘時,就被你們抓住了。」

  說這話時對方的語氣異常平靜,雖然不知真偽,但從利艾的待遇看來,多半是真的了,如果其中有謊言的痕跡,至少不會毫無刑求的痕跡。

  「那些挾持你的人呢?你知道他們是哪裡人嗎?」

  「……格蘭商會。」

  利艾閉上眼睛,深吸口氣,緩緩的說道。

  「他們的胸口繡著格蘭商會的標志,這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樣一來,一切都能聯系起來了。

  不需要審訊的理由,應該還包括了牢中這人並非一切的元凶這點。比起犯人,這人更像是刻意被抓以尋求神殿庇護,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利艾身上沒有絲毫被刑求的痕跡。

  「最後一個問題。」

  格裡西亞閉上眼睛,整理過了思緒,沉聲問道。

  「你說的那個夢魘的友人……是你被捕的那天準備去見的人嗎?」

  「是的。」

  「是個女孩子?」

  「……沒錯。」

  他沒有忽略對方臉上浮現的動搖,這是到現在為止,對方唯一出現了動搖的一次,至於理由,就無從知曉了。

  「感謝你的配合。」

  他退出了牢房,牢門在眼前轟然關閉。

  = TBC =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3-24 01:02
唔哇,標題就是主題!
原來很明顯XDDD
感覺要完結了呢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2 17:20
  (22)

        ◆準備開始腹瀉式更新……

        ◇◇◇
  
  他曾不止一次聽到過雨聲。
  
  從世界的另一側傳來的,綿延不絕的暴雨的聲音,由現實滲透進了夢境。
  
  這裡是某個人的夢境。
  
  是他的,也不是他的,由他的願望與記憶為基準織成,卻並非他的夢。
  
  那麼,為何不願醒來呢?
  
  明知此處並非真實——為何依舊假裝未曾發覺呢?
  
  空蕩蕩的走廊從腳下延伸至遠方。
  
  熄滅的吊燈在暴雨中搖搖晃晃。
  
  呼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是屬於誰的呢?
  
  他在黑暗裡站住,熟悉的審判所走廊正在眼前不斷扭曲。
  
  真困啊。
  
  可如果在夢境的世界裡睡去了,自己又會抵達哪裡的世界呢?
  
  格裡西亞猛的傾倒向了一側,從大腦的深處一湧而出的疲倦感席卷了全身。
  
  像是許久未曾休憩,腦袋裡的思緒被攪成了一團,就連自我意識都逐漸模糊了。
  
  他伸出手才勉強支住了身體,後背靠向審判所的牆壁,沿著牆根滑下。眼前正一陣陣的發著黑,連意識都在不斷的被剝離出身體遠去。他低下頭,隱約間看到了自己的面龐,以及倚靠著牆角坐倒的嬌小身體。
  
  真不像是自己啊,真是的。
  
  說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將那樣的願望脫口而出呢?
  
  仿佛溺水之人。
  
  在墜入夢境之前的最後一刻,即將失去形體的半夢魘向他祈求了援助。無法從人類夢境中汲取能量的半夢魘只剩下了死亡一途,在即將消散之前以他的記憶為基準構築了整個夢境世界。
  
  這裡是他所期望的世界,也是某個半夢魘得以苟延殘喘的唯一途徑。
  
  因為是夢境的世界,所以任何的不可思議都會以一定的形式存在。比如他的性轉,又比如……面對他的任性顯得異常溫柔耐心的……某個人。
  
  某個他想要見到又不想見到的家伙。
  
  只因為這裡是他所期望的世界。
  
  ……所以,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察覺到呢?
  
  現實中的一切正沿著夢境的壁壘不斷滲透進來。
  
  雨聲不曾止歇,呼喚著自己的聲音也正不斷清晰。
  
  真的很困啊。
  
  所以,如果在夢境中睡去之後,就會抵達現實麼?
  
  在意識逐漸遠去之時,視野中忽然多了一雙鞋……熟悉至極的。
  
  「你蹲在那裡干什麼,格裡西亞?」
  
  低沉的嗓音,熟悉的讓人連鼻子都泛上了酸楚。
  
  能再度與某人正常的交談,對於他來說幾乎是奢望的一種,只是一旦想到眼前這人並非真實,而不過是他妄想的虛影,心臟便再度的向下一沉。
  
  啊啊,還真是自作自受呢。
  
  格裡西亞扶著牆直起身,連身體也無法支撐的疲倦感散去了,真實感逐漸回歸。他仰著頭盯著那張熟悉的面孔,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審判……」
  
  「……你哭過了?格裡西亞,發生什麼了?」
  
  「和你無關吧。」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胡亂的抹了把臉,將臉上的痕跡用袖子蹭干淨了,「案子辦完了?那個什麼藥你查到源頭了嗎?」
  
  純粹沒話找話而已,卻沒想到對方愣了一下,片刻後才僵硬的轉開了話題。
  
  「……你怎麼半夜跑來審判所?有什麼事嗎?」
  
  「只是心血來潮……審判,我問你,你早就知道審判所裡關著的那家伙和整件案子無關了?」
  
  「……」
  
  「我去問過他了,是叫做利艾對吧?他是被格蘭商會威脅的?還有那種叫什麼的藥……」
  
  「【眠草】。」雷瑟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那種藥叫做【眠草】,被商會裡的那些人當做迷奸藥使用。」
  
  「……這事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可能我忘了。」
  
  雷瑟表情坦然,倒是把他的質問給堵回去了,只剩下一聲鬱悶的冷哼。
  
  「這案子原本就沒打算讓你插手,忘了說明詳情也是正常的吧,我可沒有義務把所有的案子一一向你匯報。」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不過被當面點出事有種拳頭揮進了棉花裡的無力感。
  
  「還有……你要去哪?這不是回房的方向吧。」
  
  「帶你回去。」
  
  「……回去?」
  
  奇怪的措辭,簡直就好像……
  
  「如果一直賴在這裡不肯回去,外面的身體可是會虛弱而死的,這樣也沒關系嗎?」
  
  他的心裡微微一動。
  
  「審判,莫非你……」
  
  夜一般的黑影自雷瑟的身後展開,在何處曾見過的,仿佛身披斗篷的男人的影子,向著他張開了手臂。
  
  「……!」
  
  「格裡西亞,跟我回去。」
  
  「……審判,你背後!」
  
  白光驟閃!
  
  一柄劍自背後斜刺至眼前,越過肩膀直指眉心。
  
  來的那人一身黑袍,眉心間皺痕深刻,黑曜石般的瞳緊盯著他,像是目睹了什麼極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他說:「太陽,你準備和那位夢魘去哪裡?」
  
  「……哎?」
  
  兩個……雷瑟?
  
  甚至單純用肉眼都難以分辨出異樣來,一模一樣的五官面容,連說話的語氣都近乎完全相同……不,似乎還是有些些許差異的,只是那區別實在過於微妙,連他也一時難以說清。
  
  「原來在你眼裡,我就是那副樣子嗎?」
  
  「……什麼意思?」
  
  「沒什麼。」
  
  雷瑟反手抽出腰間的審判神劍,輕描淡寫的格開了直指眉心的劍尖,眼神裡帶著些難以言明的復雜。
  
  「之前我一直在想,連你也沒法判斷出真假的偽物,究竟能以假亂真到什麼地步,因此最近幾天我一直在觀察。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迷惑了眼睛的,不過是人心罷了。
  
  先入為主的觀念,或者說。
  
  ——不願面對現實的心。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2 18:42
  (23)
  
  劍尖刺穿身體時發出了輕微的「噗」的一聲。
  
  並非刺穿了肉體的悶響,而是仿佛刺破了某種盛滿了氣體的容器,伴隨著某種黑煙的散去。
  
  ——他眼前的雷瑟,用劍穿透了另一位突然出現的「雷瑟」的身體。
  
  沒有血也沒有傷口,像是被扎破了的氣球一般迅速的洩了氣,轉瞬間便沒了蹤影。
  
  他想起了那包不知送往了何處的曲奇餅干,明明是他親手交給了雷瑟,本人卻說並未收到……結果是因為這個嗎?
  
  「我本以為,你很快就會發現這個破綻百出的世界中的異常。」
  
  雷瑟將劍歸入劍鞘,走向走廊的窗邊,用力的推開了窗戶。外面本是清爽的晴天,卻偏偏從窗戶裡灌入了混雜著潮濕泥土氣味的水汽,像是剛經歷一場暴雨的洗滌。
  
  「應該說旁觀者自清嗎,或者說,因為這是由你的願望為基準創造出的世界,才難以被本人察覺出異樣呢?」
  
  現實正從世界的外側不斷侵蝕著世界,便意味著,無意識中創造世界的本人已經發覺了世界的破綻。
  
  「不過,到此為止了。」
  
  「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吧,一旦夢境的主人承認了這點,這個世界的秩序便會面臨崩潰。」
  
  「所以,跟我回去,格裡西亞。」
  
  真困啊。
  
  困倦到連整個世界的模樣都在視野裡扭曲著,黑色的漩渦從腳下延伸至視野以外的地方。
  
  手腳無法動彈,像是被某人死死鉗制住一般無法掙脫。這是即將從夢境中脫離的前兆,但是,即便是如此。
  
  「我……不要……」
  
  無意識的脫口而出,可是這算是真心的話語嗎?
  
  「……!」
  
  「為什麼我要相信你?」
  
  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而且為什麼……我非得按炤你說的去做不可?雷瑟,你以為你是誰?」
  
  「……」
  
  果然如此嗎……眼前的人發出了這樣的歎息。
  
  雷瑟忽然踏近一步,毫無波瀾的黑瞳平靜的注視著自己,然後——伸手探向他的腰間。
  
  「你沒有帶太陽神劍呢,太陽。」
  
  「那又怎樣?你很在意這點嗎?」
  
  「確實沒什麼。」
  
  雷瑟忽然伸手,指向了一側的玻璃窗,在昏暗吊燈的炤映下反射出瑩瑩的光輝。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到的,卻不是料想中的那副面容。
  
  白發,黑眼,從擋住小半面孔的白發間伸出了尖銳的角。
  
  「所以說,幸虧這裡並不是真實世界呢。」
  
  他從玻璃的倒影裡看到了粲然的白光。
  
  被審判神劍從胸口貫穿的時候……其實沒什麼痛感,稍微有點涼意而已,果然是夢境而非真實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
  
  因為並非真實,從不知何處蔓遍全身的痛感,以及握在劍柄上微微顫抖著的手,也一定是虛假的吧。
  
  那麼。
  
  他閉上了眼睛。
  
  晚安。
  
  ♢♢♢
  
  「總而言之你睡了快十天……不過中間醒來過一兩次,說了幾句話又睡死過去了。審判說不用擔心,其他人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啊,我不是說他們完全不擔心,只是覺得他們好像很習慣你昏很久……」
  
  「羅蘭。」格裡西亞打斷了羅蘭的碎碎念,「你什麼時候變得跟綠葉一樣嘮叨了?」
  
  「……還不是因為聽說你要是一直不醒就會虛弱死……」
  
  「不管是誰,一直昏睡不醒的話都會因過度虛弱而死吧?」
  
  「可是你是……」
  
  「羅蘭。我餓了,可以幫我拿點吃的來嗎?」
  
  「……」
  
  羅蘭僵著身體瞪著他,他便回報以燦爛的笑容。
  
  反正最後妥協的人一定不會是他,他都知道的。
  
  「……我去拿粥來。」果然,片刻後羅蘭便敗下了陣,「格裡西亞,你不要亂跑……最好不要出房門,外面設下了結界,你這幅樣子……」
  
  「我知道。羅蘭,快去吧。」
  
  自從醒來之後眼前便是熟悉的漆黑……連感知都被壓制住了無法擴散出去,視野范圍只剩下跟前兩三步距離。熟悉的境況,所以連疑惑都不被需要,只是對著這樣的自己微微歎息。
  
  應該慶幸沒有被綁在床上嗎,否則他會懷疑自己被做了奇怪的事情……聯系昏睡前一天的記憶的話。
  
  他看不見,但是光憑額前的手感也能知自己的狀況。其實沒有被綁在床上這點才讓自己比較意外,看來自己還算比較安分的,沒給那群家伙添麻煩。
  
  「那個……太陽?你醒了?」
  
  門邊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呼喚,他反射性的擡頭……然後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其實根本看不見這回事,只好掩飾似的掛上了笑容。
  
  「是的,太陽很好,綠葉兄弟不必憂心了。」
  
  那邊傳來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喬葛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安慰似的說道:「看來結界很有效,這家伙好像又看不見了……綠葉,你應該慶幸才對。」
  
  「……」格裡西亞面無表情的翻了個巨大號白眼,「綠葉,外面還有誰?」
  
  「除了我和大地,還有暴風跟寒氷,啊,還有……」
  
  艾爾梅瑞的話被截了一半,忽然慌慌張張的捂住了嘴,他震了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裝作是若無其事的表情看向門口的方向。
  
  「各位兄弟執意不肯進來,可是有何顧忌,不妨與太陽一敘?」
  
  「……又是那副表情,你到底是太陽還是魔王?還是兩邊都不是?啊,莫非你又在唬我們?」
  
  喬葛念叨了句,然後被希歐一記肘擊給揍回去了。
  
  「既然敢嗆審判,估計是魔王沒錯了吧。」希歐說完,一群人忽然瞬間安靜,然後齊刷刷的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他……就算他看不見也知道那是同情的眼神!
  
  「太陽,你死定了。」艾爾梅瑞首先走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真誠的說道。
  
  寒氷不知什麼時候在床邊坐下了,還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等……我什麼時候嗆過審判了?」
  
  喬葛語氣嘲諷:「你不記得了?還是因為感覺大禍臨頭所以干脆裝失憶一了百了?」
  
  「誰裝失憶了……」
  
  伊希嵐瞄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之前你中途醒過一次,似乎是因為什麼事情和審判吵了起來。當時我不在,聽魔獄說,你似乎吼了審判一聲,然後又睡過去了。」
  
  「………………」
  
  完了……
  
  「所以,太陽,你到底怎麼了?」
  
  格裡西亞愣了愣。
  
  ……對了,說起來。
  
  他到底夢見了什麼?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2 22:13
  (24)
  
  他似乎做了夢。
  
  那是個非常漫長的夢境,可到了真的醒來之後,卻什麼也不記得了,只剩下某種充斥於全身的無力感。
  
  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來著?
  
  「我好像忘記了,只記得是做了個夢。但是具體內容就……」
  
  「醒來之後忘記夢的內容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必太擔心了,太陽。」
  
  艾爾梅瑞寬慰似的笑了笑,卻是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門口的方向,片刻,這才笑容僵硬的轉了回來。
  
  「反正這家伙現在這幅樣子也幫不上什麼忙。」
  
  「……大地!」
  
  「好啦好啦,我不說就是了。」喬葛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雖然我也只是說實話罷了。太陽這幅樣子,雖然目前看起來還正常,你們誰敢把他放出結界?」
  
  「就算不放他出去隔天說不定就自己跑掉了……反正又沒綁。」
  
  「不,我倒是覺得按炤審判那個被惹毛的程度,給太陽一百個膽他也不敢跑好嗎……」
  
  「啊,也是。」
  
  ……餵你們!聲音大的本人都聽見了好嗎!
  
  還有那種同情的眼神到底算什麼!他到底惹上了什麼事!誰來給他解釋清楚!
  
  似乎看出了他的抓狂,伊希嵐解釋道:「當時只有魔獄和審判在場,所以如果你想知道詳細情況……最好去問問看魔獄。」
  
  言下之意是最好不要找死去問審判?救命啊不要啊他還不想死!
  
  「啊,魔獄回來了,你問他吧。」
  
  羅蘭端著粥擱在了床邊,見一圈人齊刷刷的盯著自己,疑惑道:「怎麼了?」
  
  「……羅蘭!救命啊!」
  
  被人攔腰抱了個正著,羅蘭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不著痕跡的把還冒著熱氣的碗推遠了點,在床邊坐下。
  
  「格裡西亞,怎麼了?你又惹誰生氣了?」
  
  「這個又字就用的很精髓。」喬葛一臉很懂的點點頭。
  
  「大地你閉嘴。」格裡西亞面無表情的推開喬葛死皮賴臉的往身上湊的大臉,「羅蘭,我之前醒過一次?而且和審判吵了一架?」
  
  「……嗯,是的。怎麼了?」
  
  羅蘭明顯有些遲疑,最後還是點點頭,承認了這點。
  
  「那個,審判他……還在生氣?」
  
  「……」
  
  「羅蘭你別不說話啊……」
  
  「在我看來,應該沒有吧。」
  
  沉默了許久後,羅蘭艱難的開口說道。
  
  「應該?」
  
  「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
  
  「可是我不記得了。」
  
  「那就自己想。」
  
  「羅蘭你不能這樣……審判的下限一日千裡了你不能也跟著審判一起學壞啊我說。」
  
  羅蘭一愣:「……啊?」
  
  「呃,沒什麼,當我沒說……」
  
  格裡西亞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這話總覺得相當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一般……可是究竟是在哪裡呢?
  
  那是一種非常懷念的感覺,就好像在這世界某處的自己還能和某人正常的對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提起某個人的名字時都需要假裝若無其事。
  
  「粥涼了。格裡西亞,你應該能自己喝吧?」
  
  「當然……我又不是手殘廢了。」
  
  他沒好氣的咕噥了句,把勺子和粥碗從羅蘭手裡搶了過來,意外的發現那家伙居然還記得要撒香菜。
  
  「羅蘭,原來你也知道我喜歡香菜嘛,雖然少了點……下次記得多撒點。」
  
  羅蘭一副慾言又止的表情,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點了點頭。
  
  「……嗯,知道了。」
  
  雖然嘴上說著能自己喝,當粥碗拿在手裡時卻又開始抖個沒完……右手像是不聽使喚一般,端起碗的力氣不足,說不定比起某次躺足半年之後還要糟糕。羅蘭扶了他一把,不過依舊收效甚微,眼看著連勺子都要撒了出去。
  
  喬葛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把奪了碗,伸到了他面前。
  
  「我真該讓寒氷把面粉篩子拿來借你……正好找點事做免得吃飽飯太閒。」
  
  「……大地你不損我會死?」
  
  「會。會悶死。」喬葛一臉認真的點點頭。
  
  「去你媽的……」
  
  被一群大男人圍觀喝粥未免也太尷尬了點,格裡西亞干脆丟了勺子,有點賭氣的瞪著眼前這群家伙。
  
  「好啦好啦別圍觀我了……暴風你公文改完了嗎?怎麼還有閒工夫跑來盯著我?」
  
  「能不提公文這事嗎?」
  
  希歐瞬間垮了表情,苦笑道。
  
  「不能,因為我很開心。」
  
  「你個沒良心的……」
  
  艾爾梅瑞突然起身,把希歐跟喬葛一手一個的給拎走了。
  
  「既然如此,太陽,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伊希嵐跟著默默的站起身,突然伸出手,好奇的摸了摸他額上的角……然後迅速的縮了回去。
  
  「……寒氷你干嘛?」
  
  伊希嵐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好好休息。」
  
  「……」
  
  一圈人走後,世界突然清淨了。
  
  安靜的令人有些茫然和不安。
  
  格裡西亞就這羅蘭的手小口的喝著粥,總覺得對方有些沒有說出口的話,比如,某個人的去向。
  
  一個人不想問,另一個不想說,於是空氣裡只剩下唏哩呼嚕喝粥的聲音。
  
  「走了啊。」
  
  格裡西亞莫名的感歎了句,說的卻是剛才大呼小叫的一群人。
  
  羅蘭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沒走啊。……格裡西亞,原來你看不見嗎?」
  
  「……什麼看得見?」
  
  羅蘭訝異的表情看的他很莫名。
  
  「不,那個……」
  
  「這裡有結界來著……我的感知范圍只有這麼大。」他拿著勺子比劃了床周邊的三步遠,「羅蘭,你怎麼了?」
  
  羅蘭僵硬的轉頭看向門邊的方向,從超出了他視野的距離之外傳來了腳步聲。
  
  從未出現過的,在場五人之外。
  
  不曾出聲。
  
  不需要出聲。
  
  因為單憑氣息就能斷定對方身份。
  
  將那個名字訴諸於口都會耗費全身力量一般,身體內側的力量從心臟的位置被徹底搯空。
  
  無法呼吸。
  
  不能呼吸。
  
  在腦袋裡回蕩著的還是那一日拒絕的話語。
  
  想要蜷縮起身體找個無人的地方呐喊出聲,將那股炙熱的感情徹底釋放。
  
  很痛苦嗎?
  
  很痛苦吧。
  
  如果——只是如果而已——能逃去哪裡的話,那該有多好?
  
  「羅蘭。」
  
  落下的聲音,仿佛一切既已成定局。
  
  「……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話要說。」
  
  然後,現實重歸。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2 22:15
  (25)
  
  羅蘭放下了碗,起身,片刻後傳來了落鎖的聲音。
  
  沒有腳步聲,感知范圍內沒有外人,寂靜裡能聽見另一人平穩的呼吸聲。不靠近也不拉遠——像是刻意站在了感知范圍的一步遠之外,連對方臉上表情都無法捕捉。
  
  矛盾的心情。
  
  看得見或者看不見,哪一邊都是如此的難以抉擇。
  
  「……你還記得多少?」
  
  首先開口的是雷瑟,一如既往的平穩嗓音,聽不出情緒來。是他自己不夠了解對方嗎?口口聲聲說著肚子裡蛔蟲一類的話……真是諷刺啊,大概。
  
  「記得什麼?」
  
  「夢?」
  
  「醒來之後不記得夢見了什麼,這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是嗎?」
  
  輕描淡寫的回答。
  
  「……難道還有什麼嗎?」
  
  「不,沒事。」
  
  他聽不出隱瞞的味道,更也看不出。
  
  距離五步,嗓音從五步開外傳來,很遙遠,對於剛從一場沉睡裡蘇醒無法動彈的自己來說。
  
  「不記得更好。」那個人淡淡的補了句。
  
  「你到底想說什麼?」
  
  「別再做蠢事了。你剛剛差點死掉,知道嗎?」
  「……」
  
  「只是昏睡十天而已,你又是魔王,為什麼身體會這麼虛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
  
  你為何能如此平靜呢?
  
  像是什麼事都從未發生過……說不定對於你來說,那些事情根本無足輕重吧。
  
  所以說,不該說出口的吧。
  
  只憑話語,人和人是無法相互理解的,所以才會存在隔閡這種東西。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昏睡過去之前的那夜,因酒精不斷攀升的體溫,還有對方那幅驚詫的表情。
  
  真想再看一次啊,你那副失去冷靜的表情。
  
  「……格裡西亞?你怎麼不說話?」
  
  「我說,雷瑟啊。」
  
  他翻身下床,沒有支撐的身體正不住的顫抖著。
  
  「你注意到了嗎?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開始喊我的名字了呢?」
  
  向前邁出一步,然後向著一側傾倒下去,疲憊的感覺從身體內側湧出。
  
  「……我知道。」
  
  「你又知道什麼?我的心情嗎?你又敢說你了解多少?」
  
  「這個問題我不想再和你吵下去。」雷瑟的嗓音裡充滿了深深的疲憊,「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亂來了。還有,我會讓羅蘭看著你,你現在的狀態很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變成魔王的你,所以盡量待在封印裡不要出來。」
  
  「……」
  
  「亞戴爾我也還給你了,有什麼事情直接問他就好。」
  
  「……等一下!」
  
  他從對方語氣裡聽出了告別的意味,往前跨了一大步,身體便瞬間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倒。
  
  他以為對方至少會出手相扶的。
  
  前額撞上地面磚,溫熱液體沿著鼻梁淌下……他「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驚愕,感知范圍並沒有擴散,所以是對方先靠近了一步,然後在他的面前止住了腳步。
  
  「……怎麼了?」
  
  又退出了感知范圍……他現在能百分百確定那家伙是在故意避著自己了。
  
  「嘶——好痛!雷瑟你好歹也扶我一把……」
  
  「……」
  
  「所以我為什麼會一睡十天?別說你不知道,你瞞不過我的。」
  
  「是夢魘。」
  
  那家伙居然當真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摔了個大馬趴,連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夢魘?」
  
  他習慣性的往額頭上丟治療術……然後發現自己連半點光屬性都聚集不起來。總是掛在腰間的太陽神劍也不見了蹤影本該起的封印作用自然也是沒了。
  
  到底該算是什麼呢?眼下這種情況。
  
  「……是寄宿在人夢境裡,以夢為能量生活的魔物。你連這個都忘了嗎?」
  
  「我應該記得嗎?」
  
  「那你還記得教皇的那杯紅茶嗎?」
  
  「……紅茶?」
  
  「裡面確實是加了東西,不過我也喝了。那是能夠讓人進入永眠,以便於讓夢魘入侵夢境的藥,叫做【眠草】。」
  
  他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坐回床上,額上依舊在不住的淌著血,隨便抹了把,又沿著鼻梁淌下。
  
  「那你怎麼沒事?」
  
  「可能運氣好吧,夢魘沒有附在我的身上。」
  
  他聽到了腳步聲,猶猶豫豫的,靠近了一步,停在了感知范圍的外緣,看起來是像替他治療一下額上的傷,卻又因為距離不夠放棄了。
  
  「還有……為什麼你一直在躲著我的感知?」
  
  「因為我覺得,你不會想見到我的。」
  
  雷瑟的語氣很平靜,非常平靜。
  
  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能裝作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而只剩下了他自己。
  
  患得患失。
  
  他猛的起身,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衝去。自從醒來之後手腳便不大聽使喚了,連最基本的行走都成了問題,於是,這一衝,便筆直的撞向了微妙的避開他視野的雷瑟的身上。
  
  他是故意的沒錯。
  
  如果雷瑟依舊固執的避開他,他便就此徹底死心。就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他和那份戀心,就此一刀兩斷。
  
  其實這是沒有邏輯的事情。他知道的,只不過是給自己找個放手的借口罷了。戀愛是盲目的,被戀心所困的人更是毫無邏輯可言,而他,早已認定了對方會避開自己。
  
  但是。
  
  在即將撞上地面的瞬間,他的身體被一雙手臂穩穩的扶住了。
  
  簡直就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一般。
  
  ……還真是過分啊,這種事情。
  
  被戳破謊言的時候便也就算了,為什麼這種時候還要被看穿心思呢?
  
  在視野觸及了對方的右半側臉頰時,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他看不見顏色,只能以屬性判斷物體形狀,所以才能看清覆蓋了半張面孔的黑暗屬性。
  
  像是被什麼東西寄生了……或者說,是被入侵了才對。從額上到下巴上盤踞著的黑色物體,完全由黑暗屬性凝聚而成的某種活著的印記,在他伸手去觸碰時,緩慢的蠕動著身軀攀爬向臉頰的另一側。
  
  「雷瑟,那是什麼東西?」
  
  連生氣都力氣都被徹底抽走了,只剩下一點無力的悲涼。
  
  這種事情他早該察覺到的,現在卻因那種無聊的小事分散了注意力,這樣的自己還真是……
  
  「沒什麼,別人看不到的。」雷瑟撥開了他的手,把人重新扶到了床上去,手指不經意間擦過了臉上的印記,「這是夢魘留下的印記,為了把你從那個世界帶回來所必要的東西。」
  
  「……那個世界?」
  
  「你已經不記得自己昏睡期間發生的事情了吧。在那一邊的你同樣也沒有現實中最近的記憶,而這個印記就是為了避免那種情況發生的。」
  
  「……」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之前始終避著他,不肯讓他看到?
  
  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的理由,但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了。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2 23:29
  (26)
  
  「審判最近接手的案子?你說那個走私藥物的嗎?那個案子亞戴爾有參與吧,你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羅蘭放下了手中的筆,詫異的看向他。
  
  「……亞戴爾?」
  
  「你昏睡之前審判就向教皇把你家太陽小隊借走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好像確實有麼回事,被羅蘭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他的記憶已經混亂到連昏睡之前的事情都不太能回憶起細節,所謂人的記憶是最不可信的東西,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過你想問什麼?我記得你一向對審判所的案子不怎麼感興趣才對。」
  
  「畢竟這回牽扯到我身上來了,而且……」
  
  從剛醒來之後自己身體的反應看來,被夢魘附身應當是件相當危險的事情。
  
  所以,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輕易的被夢魘附身,甚至到了需要被人救才能脫身的地步。
  
  羅蘭笑了笑,重新拿起筆,專注於眼前的公文上了。
  
  「其實你還是在擔心審判吧,雖然你們在鬧別扭沒錯。」
  
  「……誰要擔心他啊。」
  
  「畢竟臉都那副樣子了,對吧。」
  
  「羅蘭你看得見嗎?」
  
  「這種程度的黑暗屬性還是能看穿的。」
  
  這麼說來,艾爾梅瑞也應當發現了吧。他剛剛醒來的時候只有他轉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而那時雷瑟應當確實站在了門口。
  
  雖然他看不見就是了。
  
  「羅蘭,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裡,審判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
  
  「?沒有吧。」
  
  「沒有跟著昏倒什麼嗎?」
  
  「要是他也倒下了,暴風就不是現在這幅表情了吧?」
  
  羅蘭一臉好笑的說道。
  
  「……也對。」
  
  那麼,有一點就對不上了。
  
  如果之前他的昏睡是因為被夢魘附身墜入夢境,而雷瑟曾進入他的夢境中,強行將他帶回來,那麼,為什麼雷瑟沒有像他一樣昏倒呢?
  
  難道是因為那個印記?
  
  【隊長,您在嗎?】
  
  隔著一扇門板傳來了亞戴爾的聲音,格裡西亞的思緒被打斷了,擡起頭,便見羅蘭自動起身去開了門。或許是因為開門的人不是他而是羅蘭,亞戴爾也愣在了原地,拿求助的眼光望向他。
  
  羅蘭聳了聳肩,抱起桌上一疊公文,朝他揮了揮手:「我出去一會,半個小時後回來。」
  
  「……隊長?為什麼魔獄騎士長在您這裡?」
  
  待門關好,亞戴爾這才走到了近前,臉上表情有些奇怪。
  
  格裡西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家隊長現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沒人跑腿就是半個殘廢……而且,是誰讓你來的?」
  
  「審判騎士長讓我來找您……隊長您不想看到我麼?」
  
  亞戴爾露出了慌張的表情,加點哀怨就成了怨婦臉……不不不他在想什麼呢他。
  
  「不,來的正好。」
  
  格裡西亞指了指之前羅蘭坐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這才一臉嚴肅的盯著亞戴爾的眼睛。
  
  「我問你,之前審判手裡那個走私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私?您說的是格蘭商會那個案子嗎?」
  
  格蘭商會……果然很耳熟,一定在哪裡聽過才對。至於是不是他猜想的那樣,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不管是不是,你先說下去。」
  
  「最開始的時候,是一名自稱是【眠草】的發明者的男人向神殿求助,說是被人威脅交出配方,希望能獲得神殿的庇護。為了混淆對方試聽,審判騎士長決定將對方收入審判所的監牢,但是,當晚便有歹人闖入了審判所,將對方殺死在監牢裡。」
  
  「這是我昏睡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應該是前一天……我記得您是第二天去見的教皇,之後便聽說您突然倒下了。」
  
  這部分的記憶他還是有的,而且他還記得那天去見完教皇之後還多喝了酒,再然後……
  
  格裡西亞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道:「繼續。」
  
  「【眠草】的發明者被殺後,線索就徹底斷了,審判騎士長把所有任務都交給了我和維達,自己出了一趟門 消失了一整天之後突然回到審判所,下令讓我們調查格蘭商會。」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您倒下之後的五六天?我記的也不是很清楚,那段時間實在太忙了,畢竟陛下那邊一直在施壓,說是不在半月內找出真相就要來見您……什麼的。」
  
  「……」
  
  那個盡添亂的混蛋……!
  
  「說來也奇怪,這案子明明完全沒有線索可循,審判騎士長卻像是早已知曉對方動向一般,把格蘭商會下面的勢力請掃的一干二淨。」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什麼問題?」
  
  格裡西亞沒搭話,思考了半晌,忽然問道:「亞戴爾,你剛才說,是審判要你來我這裡的?」
  
  「是的,審判騎士長還說,如果您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如實回答,不管是關於哪方面的問題。」
  
  你到底是誰的副隊長啊……
  
  大約是他的笑容有些太恐怖了,亞戴爾戰戰兢兢的擡起頭,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
  
  「隊長……?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管什麼問題都會如實回答……是這樣嗎?」
  
  「確實是這樣的,但是……隊長?」
  
  格裡西亞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經的問道。
  
  「亞戴爾,我問你。」
  
  亞戴爾也跟著將背脊挺的筆直,狀似乖巧的垂著頭。
  
  「你看過小黃本嗎?」
  
  「……啊?」
  
  ♢♢♢
  
  「問完了?」
  
  亞戴爾出門後片刻,抱著公文的羅蘭又晃了回來,也不知剛才去了哪裡。
  
  「啊,差不多吧。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比如?」
  
  「沒什麼。對了,羅蘭,你能幫我去向教皇要一份【眠草】的樣本嗎?他那裡一定還有剩下的。」
  
  「沒問題。不過你要那東西做什麼?聽說吃多了會有成癮性……你可不要亂來,格裡西亞。」
  
  「只是拿來釣魚而已,不會真的吃下去的,放心吧。」
  
  羅蘭滿臉懷疑的出去了,他衝著那背影擺了擺手,待門關好後,笑容一點點的從臉上消失了。
  
  那個亂來的家伙……等他解決了整件事情,再去好好的找那家伙算一次帳!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8 08:39
  (27)
  
  他拆開了羅蘭帶來的紙包,小小的紙包裡裹著白色的粉末,沒什麼特別的味道,只是帶著淡淡的苦味而已,看上去確實只是普通的藥粉。
  
  那天教皇給他下的就是這玩意……倒也不提前知會他一聲,看來是欠修理了皮癢。不過聽說在他倒下之後,暴怒中的雷瑟已經跑去把人修理了一頓,到也算是解了口氣。
  
  藥粉融入水後只有淡淡的苦味,被茶水掩蓋之後確實很難察覺。他端了杯子,盯著那澂澈的水面,片刻後,將杯子遞在了脣邊。
  
  他聽到了從某處傳來的歎息聲……並非現實,而是從更加遙遠的某處。腳下的地面正向著遠處扭曲旋轉,他猛的睜開了眼,世界一片光明。
  
  他能看見了,所以這裡就是夢境的世界嗎?
  
  【聰明。這裡是我的棲身之所……也就是夢魘的世界。】
  
  四周不再是自己房內的光景,石磚的地面在腳下鋪開。這裡似乎是某處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類卻無一人擁有自己的面孔,頂著空白的臉漫無目的的踱向遠方。
  
  【給每個路人都捏臉實在太麻煩了,所以就隨便一點處理啦。】
  
  站在路燈上俯矙著世界的男人輕巧落地,走到了近前。他看上去並不年輕了,灰發和灰色的眼帶了點滄桑的意味,臉上卻沒有一點皺紋,並沒有衰老的痕跡。
  
  「你就是夢魘?」
  
  【夢魘之一。生活在這附近的夢魘並不止我一人,不過願意與人類接觸的並不多。】
  
  男人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筆直的指向了他的胸口。
  
  【就比如,寄宿在你身上的那只,就不怎麼願意和人類打交道。】
  
  「……!」
  
  【不用找了,你看不到她的,因為她已經死了。】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因為附在你身上的那個夢魘是我的女兒,關於她的一切,我都很清楚。】
  
  男人背過了身,語氣平緩,像是在說著完全與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無法構築出自己的世界恢復能量,只好借用宿主的力量和記憶,從而會導致宿主迅速衰弱死亡……那個男人就是這樣死的,她又不願另找新的宿主。這樣很可悲吧,對於一個半夢魘來說。】
  
  「……」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換作是任何一個人被寄宿了,都會在短短數天內迅速衰弱下去,也只有你能承受住了。】
  
  「……」
  
  【不要露出那麼恐怖的表情嘛,畢竟這可是你自己答應過的交易內容……你那副表情的意思是不記得了?人類果然還是麻煩呢,從這方面看來。】
  
  「交易內容難道還包括了雷瑟?我可不覺得我會答應那種交易。」
  
  【很遺憾,他是自己找上我的。】
  
  男人聳聳肩,露出了詭譎的笑容。
  
  【當他聽說了你可能會虛弱而死之後,差點把我的世界都給拆了一遍,現在這樣子還是我重新修整過的。所以沒辦法,我只好答應他的請求啦。】
  
  「讓雷瑟進入我的夢境嗎?」
  
  【而且是保留夢境裡所有記憶的方式喔。】
  
  「有什麼區別嗎?」
  
  【按理說,人類是不該記得夢裡發生的一切。夢境是夢魘的食糧,被夢魘吃掉的夢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所以會記得夢境內容的人只有夢魘。但是……也有例外的情況。】
  
  他的心裡微微一動。
  
  【分出一半的靈魂,並且染上夢魘的氣息,就能在自由進出夢境世界的同時還能保持著兩側的記憶。這是我那蠢貨女兒發明的辦法,為了那個男人,什麼蠢事都做得出來。不過,在這一點上,你們也是一樣的呢。】
  
  ……所謂夢魘的氣息,就是那種東西?
  
  【他說外面的世界不能沒有他在,所以執意要將一半的意識留在原本的身體裡。既然你現在站在了這裡,而你的夢境世界還沒有崩潰……這應該就說明,那個男人另一半的靈魂還留在夢境世界裡,並且我那蠢貨女兒的宿主已經換成那個男人了吧。】
  
  「……!」
  
  夢魘似乎是歎了口氣……自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沒有流露過太明顯的情緒,只是在提及自己的女兒時才會稍稍表現出動搖來。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呢?那個男人可是為了救你才被困的喔,你打算帶他回來嗎?還是干脆就此放棄?反正不過是一半的靈魂而已,從外表上是看不出異樣的,當真放著不管也沒什麼問題。】
  
  「……需要我怎麼做,才能回到夢境世界裡去?」
  
  夢魘興味的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這麼快就決定了?不需要思考一下嗎?】
  
  「有那種必要嗎?」
  
  格裡西亞冷笑一聲,面無表情的瞪視著對方。
  
  【啊啊……所以我才說,真是搞不懂你們人類啊。】
  
  夢魘自嘲似的笑了笑,揮了下手,陌生的街道風景在身周折疊消失,世界只剩下全然的黑暗。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嗎?或者說,你把牠當做是交易也無妨。】
  
  夢魘突然轉變的語氣讓他有些理解不能。
  
  「你先說。」
  
  【請你殺了我的女兒。】
  
  「……」
  
  【她只能存活在那邊的世界裡,你在夢境裡殺死了夢魘,就相當於徹底的殺了她。】
  
  夢魘閉上眼睛,依舊是那副不辨喜怒的面孔,他卻感覺自己似乎能看出對方情緒了。
  
  【讓她繼續活下去只會害死更多的人,說到底,半夢魘這種生物就不該存在於世。要是我能早些發覺這一點就好了,現在再提,已經為時過晚。】
  
   「……你難道不覺得你的話自相矛盾了嗎?既然你希望殺了她,又為什麼要與我交易?交易的目的是為了讓她活下來吧,這豈不是和你現在的話矛盾了?」
  
  【和你交易的人並不是我,或者說,其實是你自己無意識的向她提出了交易。那孩子不會主動接近人類,所以除了這個解釋,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
  
  【好啦,其他的問題等你恢復了那邊的記憶後再去思考吧。】
  
  夢魘向著黑暗張開了手臂,於是,世界在眼前徹底亮了起來。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8 08:39
(28)
 
你喜歡著某人嗎?
 
你喜歡過某人嗎?
 
就算是那樣的你,也會因為另一人的喜怒哀樂,而牽動自身情緒變化嗎?
 
就算是這樣的你……也會擁有著,被稱作是「愛」的感情嗎?
 
——這樣的事情,即使是現在的她依舊無法明白。被人類稱作是愛的情感究竟包含著怎樣的含義,為了這個字眼又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在混雜了一半夢魘血統的自己看來,這都不過是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曾經有這樣的一個男人。
 
那是那個男人尚年輕的時候,對著不會老去的她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我希望與你共度終生,所以,你想嫁給我嗎?】
 
她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因為自己的時間和對方有著鴻溝一般的差距。她只能寄宿在人類的夢境裡,而那個男人終將會老去,分屬於兩個世界的人又該如何共度終生……這樣的事情,她無法理解。
 
但是,那個男人卻說了沒關系。
 
【我們還能以這樣的方式見面,那麼就將這樣的關系一直維持下去就好了。就算是在夢境裡,只要還能與你相遇,我就能感到幸福。】
 
……真愚蠢呢。
 
自己明明只是路過了那個男人的夢中,為什麼還會被傾訴以這樣的話語呢?
 
【……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你是人類吧?】
 
【我是人類這一點讓你無法接受嗎?】
 
她還記得當時對方臉上浮現的驚慌,生怕被自己抛棄了一般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請和我結婚吧!】
 
【……】
 
難以溝通的人類雄性……或者說男性?不過,這之中有什麼區別嗎?
 
這是她首次在對方面前現身。
 
並非夢境意義上的現身,而是在現實中現出了身形。夢魘確實沒有真正的形體,但是她是半夢魘,將靈魂的一半留在現實裡這種事情還是能辦到的。
 
她站在了對方面前,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對方臉上浮現的訝異。她是半夢魘,發色和瞳色自然帶著夢魘的特徵,應當是淺淡的灰色沒錯,與人類大不相同。
 
這下應當會被當成怪物看待了吧,她想。
 
【你……】
 
所以就快點離開吧,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我以為,你會因此而拒絕我的。】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
 
【……我確實很想拒絕你。】
 
【但是你沒有。】
 
油嘴滑舌的人類,她在心裡補上了一句。
 
【所以為什麼是我?】
 
【這種事情需要理由嗎?】
 
【我是夢魘。】
 
【這有什麼關系嗎?我喜歡的人是你,只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
 
啊啊,真是拿他沒辦法呢。
 
原本便不善言辭的夢魘小姊……不,是半夢魘小姊徹底沒了反駁的話語。
 
——對於她來說,那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呢?
 
她無法寄宿在除了他以外的人身上,而即使是那一次也不過是個意外罷了。那個人是藥師,在某一次的誤打誤撞裡制作出了能吸引夢魘的藥劑來。她便是那樣被吸引來的,並且只能寄宿在他的夢中。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因為她是半夢魘罷了。
 
【我的母親是人類。】
 
在他們結婚之後的某一天,她終於提及了這事。
 
【所以你其實是半夢魘?】
 
【……你在意的點不太對吧。】
 
【你想說什麼?】
 
她記得那天是他的生日,多少歲來著?25?還是30?人類的年齡增長的實在太快,而她的面容不曾有任何變化。
 
【我的母親在生下我不久後就死去了。因為如果夢魘總是寄宿在同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會很快的虛弱下去,直到死亡為止。】
 
她已經在那個人的身上寄宿了太久,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那個人會因此而死去也說不定。
 
所以她將自己屬於人類的那部分靈魂分割了出來,只留下一半待在夢境世界中。人類的另一半能夠以正常的方式存活下去,依靠像是人類的生活方式攝取能量。但這並非長久之計,她的屬於夢魘的另一半靈魂,正因能量不足而迅速衰弱下去。
 
她知道那個人正在替自己研究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他真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她不希望那個人死去。
 
——這樣的心情,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因為不希望你死去,所以自己消失也沒關系吧。
 
只要忘記她就好。
 
只要不曾記得與她相遇這件事的話,就一定沒關系了對吧。
 
她確實不懂人類的情感,所以她並不能理解自己的離去對於那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只知曉,自己從那個人的身邊中離去之後,那個人臉上浮現的絕望。
 
即使她已經離去了,那個人依舊沒有停止手中的研究。就好像要將全部的悲傷投入藥劑的實驗中去,只有這樣才能忘卻發生的全部。在她離去的不到半年裡,那個人當真做出了他所說的藥,能讓像她這樣的半夢魘輕易的寄宿在人類身上的——以宿主的身體健康為代價。

他給那種藥取名為眠草,在制作出的第二天便銷毀了相關的所有資料,將藥的成品束之高閣。

她本以為,一切已經到此為止了。

她回到了父親身邊,細數著自己死亡日期的到來。半夢魘原本便是不被允許的存在,她早該在成年之前迎來死亡,若不是那一場意外,這世上本不該有現在的她。

就連父親都認為這樣的自己是個錯誤。

那就到此為止了吧,不再和那個人牽扯上關系。因為這一切原本便是錯誤,就當是一切回到了原點就好了,她不會在意的。

……可這種從身體內側湧出的絕望感,究竟算是什麼呢?

她快要死了,所以她不會再現身,可是當聽說了他的消息之後,她再度動搖了。

他的家裡被盜賊洗劫,被鎖在閣樓之上的「眠草」落入黑市。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做出的藥還有了其他的用途,自己也被商會的黑手威脅交出配方。

人類就是如此脆弱的東西呢。

當她再見到對方一面時,所剩的便只有毫無生氣的軀體。

你還在期待著什麼?

沒有那個人存在的世界,真的還有什麼意義嗎?

竟是如此的令人懷念。

她找上了所謂的他的仇家,待在現實世界中的半身便也是理所當然的被殺死了。畢竟是相當有名的商會呢,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的夢魘的半身還存在於另一側的世界裡,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沒錯。

對於她來說,那個人還存在於另一個地方。

隔著一扇厚重的牢門,她窺向了地牢中那張熟悉的面孔。

——歡迎回來,她最親近的那個人啊。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8 08:40
(29)

在這次睜開眼睛之前,格裡西亞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所謂夢境世界什麼的,根本,完全,全部,都是坑人的!

什麼夢境什麼世界,除了葉芽城內還算是有些完成度,以城牆為界的其他地區根本就是一片黑暗。

這算什麼?做地圖的美工偷懶了?沒有開放式地圖只能走主線的游戲根本沒有完成度可言……咳。

而且。

「……這幅樣子是幾個意思?三年血賺死刑不虧已經這麼流行了嗎?現在的人口味都這麼奇特的嗎?」

自從另一側的記憶回歸,他就對制造出這麼個夢境世界的人徹底失去了期待——或者說,幻想。

變成女性就算了,為什麼還是蘿莉體型啦!夢魘是蘿莉控嗎?一定是蘿莉控對吧!

這個梗他好像已經吐槽過一次……算了,總之先把不存在的罩杯給找回來——

「格裡西亞,你還在磨蹭什麼?不是要你去見審判小騎士嗎?」

突然有人撞開門衝了進來,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嚇的他差點把心臟從嘴裡吐出來……連鏡子都顧不上炤,一秒抓起外套立正站好,這才有空暇關注衝進來的那人的身份。

「老,老師?您怎麼在神殿……」

「我怎麼不能在?你這死孩子現在就想我趕快滾蛋好讓位子給你?」

「……學生不敢。」

等……等一下……

審判小騎士?

格裡西亞扭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短手短腿蘿莉臉,標準的五短身材,看年齡絕對沒超過十二歲沒錯。

這是多少年前?十年?還是十二年?

所以做夢還能不按炤時間順序的?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覺睡醒後再滾回去睡回籠覺,結果做的夢不能接上這種事情好像也蠻常見的?

「你還在這裡炤什麼鏡子?還不快點滾?」

尼奧的命令他是不敢違背的。只是自從帶著外面世界的記憶以來,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如此荒謬以及漏洞百出……他總算是理解了雷瑟話語中的意思。

果然還是旁觀者自清嗎。在外人看來一眼便能識破的世界,所處其中之人卻無法發覺。說到底,那副模樣不過是自己的期望罷了。

但是,正因為如此。

在日常裡無法正視的內心,會在夢境中原樣重現。

只不過因為那是夢境罷了。

那麼,現在世界的這幅模樣,又是誰的期望呢?

神殿的走廊依舊是記憶裡的那副光景,大致模樣沒錯,細節處卻難以分辨,果然是以他人的記憶為基準建立的夢境世界,記憶的容量有限,能夠重現的部分也自然只有世界的輪廓。

也就是說,他居然是被這樣粗制濫造的世界困了將近十天,最後也沒能主動脫出……是這樣的意思嗎?

……還真是令人不爽,嘖。

格裡西亞倒還是記得去審判所廁所找人的那一套流程,反正他們第一次的相遇也不怎麼美好,充滿著審判所特有的血腥味和嘔吐物的味道。

他是不清楚那個耳根子軟的要死的老好人雷瑟和現在這個瞪一眼連神殿都要抖三抖的雷瑟·審判之間到底相差了多少,時間是最殘酷的東西,這一點他確實很清楚沒錯。

不過,當那道熟悉的身影衝進廁所趴在洗手臺上大吐特吐的那個瞬間,某種怪異的感覺湧了上來。

這是小時候的雷瑟誒。

而且是那個心腸軟到不行,即使被拜托了麻煩的事情也會很認真的去做的雷瑟誒。

不知道在這邊的記憶會不會帶到現實中去,如果不會的話,那豈不是——

不……還是不要想太多比較好。

萬一真的玩過火了,到時候未必就是被關禁閉這麼簡單了……

「你在笑什麼?」

聽了呼喚聲,他反射性的轉頭,便對上了一雙異常澂澈的黑色瞳孔。

——眼前的這孩子,毫無疑問是小時候的雷瑟。

雖然不知為何會以這幅模樣出現在他的眼前,但是既然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其中必定有某種理由在內。

就如同之前自己的姿態是無意識中願望的具現化一般,這其中也必定有某種理由在內吧。

在最開始他們相遇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呢?

「我是格裡西亞·太陽,未來的太陽騎士,從今往後就請多多指教啦。」

所以,他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向著那個人伸出了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卻以這樣的形式在眼前再度回憶起,便也就意味著,這件事對於那家伙來說非常重要……嗎?

自己對於那家伙來說,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呢?

他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對方臉上浮現的訝異,試探性的伸出手來,猶豫不決的,似乎想握上那只手,又縮了回來。

「那個,我是……」

【……我帶你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讓你玩過家家游戲的,太陽騎士。】

「……!」

耳邊傳來了來自世界另一側的聲音。

他擡起頭,在雷瑟的背後看到了陽炎一般的黑影。

【想要打破夢境世界的束縛,就要讓對方察覺出夢境世界中的破綻,也就是具有違和感的地方。】

……是某個帶他進來的夢魘老爹。

不過……違和感?破綻?這裡明明到處都是破綻好吧。

【從理論上來說,夢境的世界裡應該還有另一個你的存在,但是你們無法同時現身,如果同時現身了,你的身影就會消失。而且在另一個你自己的眼裡,你現在的樣子應該和夢魘一樣。】

一團黑煙是嗎?

【沒錯。所以你要注意,盡量不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你自己的面前,否則就會上演大變活人了。】

你還懂蠻多的嘛……還有原來你聽得見啊!

【因為我是夢魘嘛。】

他把視線轉了回來,縮小版雷瑟的臉上滿是茫然……然後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你在發呆嗎?」

……他被戳臉了誒。

話說,小時候的雷瑟真可愛,想欺負……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點?

所以出去之後這邊的記憶還會保留嗎?

格裡西亞偷偷瞄了眼黑煙一般的夢魘,在心裡詢問道。

【創造夢境的夢魘在夢境世界中被殺這種事畢竟不常見,在我的印象裡還沒有過先例……不過我想,應該是不會記得的吧。】

模棱兩可的答案啊……

【不管你想做什麼,總之,請別忘了正事。】

知道了知道了。

見對方沒有動作,格裡西亞反手握住了雷瑟的手,直接無視了對方臉上慌張的神色,很干脆的將人拉出了審判所的廁所。

「你不是……」

「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他干脆利落的說道。

「可以是可以……能不能先松開手?」

「快點跟我來。」

「……」

啊,臉紅了誒。

所以說他怎麼不記得小時候的雷瑟有這麼害羞來著?好像有哪裡不對吧?

♢♢♢

◆沒有開放式地圖只能走主線的游戲根本沒有完成度可言!看看人家荒野之息再看看人家異度之刃,好好看好好學!(。)
(我開玩笑的別打我)

◆幼女版格裡西亞放在番外裡好了,不過這個幼女估計是幼女戰記(譚雅戰記)裡的那個幼女……嗯不算動畫版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8 08:40
(30)

這是他最近第二次踏入審判所的地牢中。

記憶未曾久遠,所以希望沒有走錯路……他記得那個叫做利艾的中年人被關在了最深處的某一間裡。在現實的世界裡這個人已經遇害了,他卻毫無疑問的在夢境中見過。

夢境世界的模樣是某個人願望的具現化,所以與現實中不同的部分,一定會成為突破口之一。

只不過無法肯定的一點在於,現在的時間線明顯出了問題,他無法肯定對方依舊被關在這裡。

「你要去哪?」

「去見一個犯人。雷瑟,你知道利艾住在哪裡嗎?」

他偏過頭,搖曳的燈火越過對方的鼻梁在臉頰上投下了拉長的陰影。

縮小版的雷瑟思考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走私那個案子的犯人?不過,你怎麼知道?」

居然真的還在啊。

這也就說明,改變的東西並非整個世界,而是只有他們……吧?

「當然是老師拜托我來的。」

他隨口敷衍了句,拉著人拐進了關著利艾的那條走廊。

「我記得這個案子並沒有交給外人處理才對……」

雷瑟喃喃自語道,忽然站住了,疑惑的看向他。

「我剛才並沒有介紹自己吧,我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你知道我是誰?」

「是啊,為什麼呢。」

因為必須要讓對方察覺出違和感。

就像是那個時候雷瑟所做的一樣……刻意的制造出信息差,引導對方開始思考世界的真實性。

「我說啊,雷瑟。」

在燈火搖曳的漫長走廊裡,他注視著那張再也熟悉不過的面孔。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呢?覺得從未見過的某人是曾相識……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

被他抓在手心裡的那只手正在冒著冷汗,從另一側世界滲透入夢境的背景音一刻也未曾停歇。

「我們看到的一切真的就是現實嗎?還是說,這一切只是源自於某人的夢境呢?」

僵硬的感覺從指尖蔓延至全身,非夢也非現實的隙間裡傳來了某人的呼喚聲。

他松開了雷瑟的手,打了個響指,聖光將走廊裡的黑暗一掃而空。

灰發,灰眼。

擁有少女面孔的夢魘——半夢魘佇立在走廊的盡頭。

「你果然在這裡呢。」

斗篷下左側的臉頰被黑色侵蝕了大半,和留在現實裡雷瑟臉上的印記的相似。

少女拉上了斗篷帽子,側身擋在了牢門前,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你是誰?」

「那天在書店外抓捕走私藥物一案的犯人時,打傷審判小隊的人就是你吧。」

而且他還被錯認了一次……不過單從斗篷包裹下的身材看來,確實有點難以辨認。

既然夢境的世界是為了實現某人的願望而出現,那麼兩側世界的不同之處,一定是這個世界的突破口。在現實裡的利艾在被保護起來之前就遭了暗殺,而這裡的他卻好好的待在了地牢裡,這也就說明——

「這個人就是你的丈夫?看起來不像呢,畢竟年齡差了這麼多呢。」

而且之前被他當做是狗情侶的人居然才是父女……你們夢魘的親屬關系真復雜。

「……有什麼問題嗎?」

「那你知道嗎?真正的你的丈夫已經遇害了這件事。」

「……」

「——而且,你的屬於人類的那一半靈魂,也已經死了呢。」

他至今為止還無法想起自己與對方的交易內容。

大約是因為相似的願望吧,想要和某個人再次相遇這種事,以及想要和某個人正常的想出這種事。

他們都被自己的願望困在了夢境的世界裡。

無處可逃,無法掙脫。

——所以才需要某人從外側擊破這層束縛了自身的繭殼。

在長久的沉默裡,少女僵硬了全身,隔著一層牢門,默默的注視著牢內中年人的面孔。

「……原來是這樣啊。」

半晌,她輕聲說道。

並不感到意外或者其他,只是用原來如此的語氣這樣說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

半夢魘的少女搖了搖頭,轉過了身,將手從牢門的縫隙中伸入,拿手指輕觸著牢內那人的臉頰。

「那個人絕不可能用那種語氣和我說話的啊……這一點我早就察覺到了,所以……」

新鮮的血沿著牢門下的縫隙流淌著。

尚溫暖的,液體依舊沿著地磚的縫隙擴散著,直至腳下。

【——快殺了她!】

他聽到了夢魘焦急的喊聲。

「我其實一直怨恨著他。」

血跡沿著指腹被塗抹開,在臉上留下了像是微笑的表情。

「為什麼要愛著這樣的我呢?為什麼要改變這樣的我呢?還有……」

黑色沿著斗篷下的肌膚一路蔓延,連左側都身體都一並腐蝕殆盡,只剩下枯槁的白骨。

「……為什麼,要讓這樣的我喜歡上你呢?」

少女無聲的微笑著,那雙眼睛卻像是在哭泣。

……這家伙跟自己完全不一樣好吧……這家伙的腦袋根本不正常啊!

【不然為什麼我要你殺了她?】

格裡西亞瞄了眼在少女身後現身的夢魘爹,對方也是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聳了聳肩。

如果我在這裡待太久腦袋也會壞掉?

【誰知道呢?如果現實中的身體死亡,只留下意識停留在夢境中,說不定時間久了就會吧。】

……那我真是謝謝你啊。

格裡西亞在心裡默默地吐槽完,這才意識到,似乎眼前這個夢魘爹……一點維護女兒的意思都沒有啊?

這夢魘女兒也是,自己老公說殺就殺,這幫夢魘們的私生活真的沒問題嗎?

【對於我們來說,原本就不該有家庭這種概念。她會出現這樣的感情已經是一種錯誤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個搞出半夢魘這種東西的家伙沒資格說別人吧。

【……咳,那是個意外。】

你個渣男。

【我可沒有背叛這孩子的母親喔,那家伙是難産而死的,我還替她剖開肚子養活了差點夭折的這孩子呢。】

………………

一整個槽點太多無從下手吐槽……總之,貴圈真亂。

【夢魘沒有親情,是你不要搞錯了這點才對。】

以這句話作為結論,夢魘老爹在自家女兒的背後現出了身形。

= TBC =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8 08:41
(31)

我愛你,所以我恨你。

我珍視著你,所以我想親手破壞你。

我想見你,所以我殺了你。

♢♢♢

這裡是她的世界。

基於自己的願望和記憶為基準,由她親手建立的夢境世界。

只是,在此之中的她,已經無處可去了。

——因為她的在現實中的身體已經徹底死亡,只留下屬於夢魘的另一半在夢境裡徘徊著。這裡什麼也沒有,無論光芒或者希望,什麼都不曾剩下。

直到某一天,她被拉入了某個人類的夢裡。

並非悲傷或者喜悅的,只是個單純的夢境罷了。

一成不變的日常。

平靜到毫無波瀾的生活。

這是某個人的夢境,也就是某個人的願望。

未曾被打破的寧靜。

枯燥到令人煩躁的現實。

而那個人卻樂此不疲的,重復著那樣的夢境。

【為什麼要重復那樣的夢?你已經回不去了,在其他人喚醒你之前。】

終於,她在對方面前現身了。

以俯矙的角度注視著夢境的雙眼,正以不帶任何情緒的視線注視著自己。

她見過的,那種眼神,曾被人類命名為「絕望」。

夢魘屬於黑暗族類,所以對於黑暗具有特別的親和性,而眼前這人毫無疑問的屬於黑暗一側。

甚至並不像是人類,無論眼神或者神情……至少她記得人類的眼白不是這種顏色。

【你是夢魘?寄宿在了我的夢裡?膽子還真是大呢。】

對方開了口,語氣也是淡淡的,並不包含太多感情。

【我是被你拉進來的。你對於黑暗屬性的親和性太強,所以在無意識裡把我拉進來了。】

【是嗎。】

似乎不怎麼相信的樣子。

——對方始終俯矙著自己的的夢境。

明明是自己的夢,卻能以局外人的眼神注視著。日復一日的乏味日常,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卻依舊那樣注視著,注視著。

【這是你的期望嗎?】

【不可以嗎?】

【那你為何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

【絕望……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呢?】

那雙漆黑的眼眸終於看了過來,帶了點興味的意思上下打量著自己。

【你很好奇麼?】

【是的,我很好奇。】

是她一手促成了那個人——自己丈夫的死亡,而自己並未感到太多悲傷,所以,她怨恨著這樣的自己。

夢魘沒有愛也沒有悲傷,世界上的一切對於她都沒有任何樂趣可言,只是麻木的行走著。

她想要知曉「感情」的含義。

她想要……懲罰這樣的自己。

那個人終於站起了身,面孔逆著光,所以她只能看見對方嘴角勾起的笑容。

那樣悲傷。

【那正好。——你想做個交易嗎,半夢魘的小姊。】

【?】

【你說了吧,只要沒有人從外界呼喚我,我就沒法從這裡出去……之類的。】

【……是的。】

【那你讓我忘了這件事吧。】

【什麼……?】

【忘了我身處夢魘的世界裡這件事……安心的在這裡沉睡著,直到他人從外界擊破這個世界。】

【……就算是你,如果在這裡待的太久,也是會死的。】

【不會的。】

那個人低頭,輕聲道。

【我相信他……所以一定不會的。】

【……】

【我只是想知曉我在他心裡到底算是什麼而已。朋友嗎?最重要的人嗎?還是說……】

為了這種事情而禁錮自身……值得嗎?

人類的感情還真是復雜難懂啊。

【我可不是人類。半夢魘,你想的太多了。】

這是他們的交易。

他說可以教會自己關於感情的事情,並以此為代價,以夢魘之夢禁錮了自身的一切。

自由,記憶……一切的一切。

【雖然你要找的人已經死了,不過你還活著不是嗎?】

她想要對自己的感情一探究竟。

對於這個改變了她的一切的,自稱愛著自己的男人,自己究竟抱有怎樣的感情這點……持有最深切的懷疑。

所以她又去見了他。

雖然只是幻影——只是由自己的記憶構築的虛假罷了。

她希望那個人能責罵這樣的自己,所以那個人的幻影責備了她。

她認為自己並不能配得上那樣的他,所以那個人幻影抛棄了她。

所以,她到底懷抱著怎樣的感情呢,對於那個自稱是自己丈夫的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那個人的血漫過腳邊地磚的瞬間,昭然若曉。

——人類的感情,真是難懂呢。

可她是半夢魘不是嗎?

所以為什麼要讓這樣的她……感受到「愛」的含義呢?

所以為什麼……要讓這樣的她……知曉絕望呢……

♢♢♢

背後忽然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轉過身,卻感覺大片的黑暗迎面朝自己壓了下來。

「雷瑟?你怎麼了?」

他喊了聲,卻沒有任何應答,只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靠著牆根滑落。

「……雷瑟!」

「不要喊……格裡西亞,不要喊。」

說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人突然改口喊了自己的名字呢?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只是稍微有點困而已……」

「困?」

在夢境裡睡去以後,又會抵達哪一側的世界呢?

現實裡的背景音滲透了兩層世界的壁障抵達了耳邊,似乎有人在呼喚著他的名字……可那又會是誰的聲音呢?

他「睜」開了眼睛。

——為了不讓外人發覺自己又進入了夢境世界那層,他將一半的意識,或者說靈魂留在了現實中的身體裡。

至少能保證日常活動無虞,並且能自由的將意識拉回現實,和之前雷瑟所做的一樣。

他不知外人是否會看出破綻,不過如果之前連雷瑟都沒有露出馬腳來,那麼自己也一定沒問題的……他是這樣想的。

只是這一次在現實中睜開眼睛之後,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雷瑟的臭臉。

「……」

這一定是錯覺對吧。

他能回去重睡嗎?!

而且為毛看到他睜開眼睛就摔門走掉啊!

嚇死個人!

格裡西亞捂住臉向枕頭倒去。

這日子沒法過了……

= TBC =

◆終於快完結惹_(:з)∠)_說好的幼女梗就番外見吧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15 15:01
  (32)

  地面在震動著。

  擁有少女面孔的半夢魘面無表情的低著頭,注視著那只從背後穿過了自己胸口的手。

  「是你嗎?」

  【是我。】

  平靜的完全不像是父女之間的對話。

  夢魘爹抽出了插進她背後的手,暗色的血沿著指縫淌下。

  「我以為你不會來見我了。」

  【好歹我也是你爹。】

  「……你連母親都殺了,更何況我這個女兒?」

  【那是意外。】

  「所以現在呢?」

  【現在也是意外。】

  頓了頓,他繼續道。

  【我其實沒打算把你養大的。】

  渾身是血躺在懷裡的小小的嬰兒,連哭聲都極其微弱……可又是那樣的溫暖,軟軟的,似乎一碰即碎。

  他明明知道那孩子是不可能長大的,卻還是將那個女人的遺腹子帶了回來,親手撫養成人。

  【半夢魘沒法順利的成長,你能附在那個男人身上已經是奇跡了。如果把你一直留在這裡,你還會像這一次一樣繼續危害其他的人類,所以……】

  「……在父親您的眼裡,母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

  【你說什麼?】

  「既然夢魘沒有親情,那麼母親對你來說,又算是什麼?」

  【……】

  黑色的血跡在胸口蔓延著。

  擁有少女姿態的半夢魘倒向了牢門的方向,暗色的血沿著欄杆淌下,和腳邊的血泊融為一體。

  「我見過母親……在很久很久以前……」

  灰發上染滿了黑血,少女仰著頭看著逐漸扭曲的天花板,嗓音一點點的低弱下去。

  「她說您根本沒有愛過她……眼睛裡從來沒有過她……她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和您一起生下了我……」

  【她是這麼說的?】

  「您不信麼?」

  【……】

  「果然您說的一點也沒錯……夢魘這種東西……真的是沒有親情的啊……」

  少女咳嗽了幾聲,胸口的衣料上又多了幾塊血跡。

  「我一直在想……如果母親沒有死,我們能在一起生活的話……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灰色的眼眸緩緩合上,倚靠著牆根坐倒的少女終於失去了聲息。

  「好想見到那樣的世界啊……」

  夢魘爹沉默了半晌,垂眸盯著逐漸化為黑煙的少女的殘骸,輕聲的說道。

  【我也很想見到啊……如果有那樣的世界的話。】

  夢境世界的創造者已經死去,而這片世界也即將迎來最後的結局。

  世界的邊緣正在溶解,包括這個世界的所有的居民一起,逐漸崩解成像是黑色砂礫一般的東西,簌簌的落下。身後已是空無一人,被困在這裡的人類靈魂,或者是想要拯救他人而甘願被困的人類靈魂,都已經不再屬於這個世界了。

  【……所以我才說,真是搞不懂你們人類啊。】

  夢魘的身影一點點的淡去了。

  隨著逐漸凋零的世界一道。

  ♢♢♢

  居然……回不去了。

  好不容說服自己忽視掉外面路過的某人的臭臉,準備躺回去重睡時才發現,自己根本回不去夢境世界了這回事。

  ……玩兒他呢這是。

  雖然很想趕緊確認一下雷瑟臉上那個所謂「夢魘的印記」還在否,不過剛準備下床,房門口就被其他的人給堵上了。

  「太陽,聽說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啊不然整天對著審判那張臭臉大家都要心肌梗死……」

  是喬葛的大嗓門。

  ……換成誰不好……而且這次的事情有一半都是這家伙的責任吧!

  「……正好你找上門來了。」

  格裡西亞也顧不上剛醒不久還有些肌肉僵硬了,跳下床拎起對方領子,臉上揚起了足以算是邪惡的笑容,低吼道。

  「大地,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幼女控?」

  「……啊?」喬葛被他搞了個莫名其妙,無辜的回瞪過去,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你當我是獨角獸啊?」(*注一)

  「獨角獸這種表面純潔內心猥瑣至極的東西根本男女通吃好麼……」

  「你也不一樣嗎?」

  格裡西亞心裡突的一跳,抽了抽嘴角,這才松開了喬葛的領子。

  「不過……太陽,你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大?你也來月經了?」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少給我提那兩個字。大地,我問你,審判在哪?」

  「剛才好像確實看到他路過了……有事?」

  「當然有事。」

  「我覺得你最好小心點,審判最近心情不好。」

  「……這我知道。」而且他剛才還摔門出去了。

  「總之你自求多福……」

  「喂你不要露出那種看死人的表情啊!」

  = TBC =

  *注一:獨角獸的英文是unicorn……讀起來有點像幼女控……好吧就是個冷笑話(捂臉)
作者: 阿绯不会笑    時間: 2018-4-15 15:01
  尾聲 恆遠之夢

  ♢♢♢

  人總是會被什麼東西困住,對於他來說,那說不定是種被稱作是感情的東西。

  在例行的晨會上,在其他人到齊之前,本應當空著的身邊的位置上多坐了一人。許久不見,依舊是那副燦爛的笑臉,在看見了他的臉之後,那張笑臉確實微微的僵硬了一下,隨即被更加燦爛的笑容掩蓋。

  這是自從那人昏睡以來的第一次相見——之前的那一位只能算是魔王的人格而已,不能作數,他是這樣認為的。他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點點頭算是招呼,便將全部心思專注於手裡的公文了。

  不知該以怎樣的招呼挑起話題……不,還不至於如此,最多算是【不知是否該開口】才對。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對方似乎連與自己同處一室都會感覺渾身不自在,在這樣的前提下,他認為自己不該開口為妙。

  雖然還有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他能感覺到對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雖然確實是看不見的,但是他也確實能感覺出對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只是直覺而已,但是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所以他轉過了頭,瞥了眼對方的方向,便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人慌張轉頭的身影。

  ……果然啊。

  「你今天起的很早呢。」

  他將亞戴爾遞上來的關於格蘭商會的報告整理在一疊,隨意的開口道。

  「因為睡太久了睡不著……所以就早起了。」

  格裡西亞嘟囔了一句,眼神躲閃著不敢與他對視……明明確實是看不見的,卻依舊不自覺的會做出和視力正常的人一樣的反應。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他想。

  「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除掉躺了太久渾身僵硬以外。」

  他微微頷首:「那就好。」

  「……審判,你不問嗎?」

  「問什麼?」

  「夢魘的去向,還有……為什麼我會突然醒來之類的。」

  「這很重要嗎?」

  「……好吧,確實不重要。」格裡西亞歎了口氣,把臉埋進了手掌裡,「審判,其實我……」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對方突然止住了嘴,便不再開口了。

  有些事情他其實不在乎的,一點都不。

  ♢♢♢

  散會了。

  他收拾了桌子起身,希歐正抱著公文在門口等他,似乎是準備和他商量些什麼,看他過來時正慾開口,一擡頭,卻瞬間轉了個話題。

  「審判,關於格蘭商會那個案子,我之後再來找你吧。」

  循著對方的視線轉身,便正對上另一個人躲躲閃閃的視線。

  ……跟上來了啊,那家伙。

  「有事嗎?」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他沉默了片刻,將手裡的報告書遞給了希歐。

  「過來吧。」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走在一起過了。

  自從那一次告白開始……其實說不定從更早以前開始,那家伙就在刻意的避開他吧。

  生怕自己的感情被其他人發覺。

  就仿佛在陰暗角落裡生根發芽的幼小植物,那份感情在黑暗裡肆意的生長著,待到發覺之後,早已成了無法收拾的模樣。

  確實到了該做出了斷的時候了……不論對於誰來說,那都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我還以為你會挑個好點的地方,談個事而已,跑來廁所干什麼?」

  他挑眉:「你不喜歡嗎?」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吧……話說喜歡廁所是幾個意思?」

  那張臉上終於出現了他所熟悉的表情,不再那麼苦悶了,甚至多了一點釋然在裡面。

  「你要是不喜歡,就換個地方吧。」

  「去哪?」

  「……我房裡?」

  格裡西亞怔了怔,隨即用力的抽了下嘴角,小聲的嘀咕了句:「還是不要了吧……」

  「為什麼?」

  「因為總覺得發生過不太好的事情……」

  他點點頭:「你那天確實喝多了。」

  「……哎?審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記得了?」

  格裡西亞茫然的看著他,思索了片刻,道:「你以前也問過同樣的話。審判,你指的是什麼?」

  「……」

  「等……不要沉默啊!」

  「……沒什麼,就是喝多了而已。」

  「莫非是酒後亂……那什麼,審判你倒是否認一下啊……」

  「……」

  「你不會是默認了吧……」

  格裡西亞一臉頭痛的表情,靠著牆根滑了下去,捂住腦袋呻吟著。

  「其實我想說……審判你就當我那天沒說過那句話,說喜歡你什麼的……但是……」

  ……但是突然得知這件事讓人打擊太大反而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了……那家伙滿臉上都寫著這句話。

  「……格裡西亞。」

  他伸出手,把蹲在地上的人拉了起來,順便替人拍了拍粘在了白色騎士服外套上的灰塵。

  「那天你確實喝多了,所以不:怪你……但是。」

  人總是會被什麼東西困住手腳,常理,或者生活,讓人無法隨心所慾,而那東西對於他來說,說不定應當被稱作是感情吧。

  多少年來他都努力的將自己的真實隱藏在冷酷的外表之下,時至今日,也未曾洩露過分毫,只有親近之人才能看到他的真性情。

  他以為那人都知曉的。

  「那天你喝多了,但我可是一口沒喝。」

  其實他也不太能明白自己的想法,不過既然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情,那就這樣好了。

  這場我追你逃的游戲,就到此為止吧。

  「之前去找你其實也是為了這事,不過看你和他們喝的很開心,就沒有說出口。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已經決定了,那麼試著交往看看也無妨。」

  「……你說的那麼晦澀誰會懂啊!」

  稍微有些洩氣的低吼,以及迷茫的眼神。

  無論誰都處在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所以才彼此僵持著。

  「我不明白……審判,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我嗎?」

  「……或許吧。」

  「或許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喜歡過別人,所以我也不清楚。」

  他看著窗外,很長一段時間的暴雨過後,天氣終於有了一點轉晴的跡象。教皇跟他抱怨過雨再不停整座葉芽城說不定要被淹沒了……然後下一秒就被他拿報告書從頭上敲下去。

  居然亂拿藥給人吃,是當真他不存在是麼。

  「……但是我想,我可能更不希望失去你吧,從各種意義上來說。」

  不論是作為哪一種意義上的你。

  「你還真是狡猾啊,雷瑟。」

  格裡西亞苦笑道。

  「為什麼這麼說?」

  「拒絕之後再告訴我不想失去你……反悔了就直說啊,真是的。」

  對方小聲的抱怨道。

  「並不是反悔,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在夢境世界裡的時候,看到你和那個世界的我……有時我也有過其實這樣也不錯的想法。如果那就是你的希望,我會尊重你的。 」

  「那明明就是大地多嘴——」

  他搖了搖頭:「如果你自己沒有動搖,那個世界也不會呈現那樣的樣貌。」

  「……」

  「我並不是想責怪你。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早一點察覺到你的想法,說不定這次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所以才會有【如果從一開始就並非如此】的想法在內吧。

  然後,對方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了以為對方將要回絕自己時,這才「噗哈」一聲,用力的將肺裡的空氣全部吐出。

  「如果當初……啊。」

  對方垂著視線盯著腳尖,似乎正努力的組織著語言,半晌後終於放棄了,低聲道。

  「如果從一開始我就是女性的話,我就見不到你了吧……說不定現在只是個普通的祭司什麼的。」

  他挑眉。

  「而且我肯定不會厚臉皮纏著你要你幫我買藍莓派了……搞不好還會因為你太凶了不敢接近什麼的……」

  說的倒也沒錯。

  「所以答案呢?」

  「什麼問題的答案?」

  「試著交往……之類的。」

  「你覺得我會拒絕嗎?」

  對方忽然笑了——異常燦爛的。

  「你幾乎不會拒絕我的請求,無論多麼任性也好。」

  「所以這次我也沒有拒絕。」他淡淡的說道,「所以下次不要搞出什麼【夢裡變女人】的戲碼來了,對心臟不好。」

  「……話說回來。」

  格裡西亞用力的踢掉了腳邊的石子,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語氣卻帶了點扭捏的味道。

  「雷瑟你真的沒什麼其他的感覺麼,比如說心動什麼的……好歹也當了一回女人,按炤書裡的橋段至少該驚豔一下什麼的吧……」

  他認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思考了一會認真的搖了搖頭:「沒有。」

  「……」

  「因為你實在太平了,除了個子矮了一點,並沒有看出和現在的區別,抱歉。」

  毫無誠意的道歉。

  「………………雷瑟·審判!」

  雨似乎停了。

  這場延續了半月的暴雨終於止住,陰雲有了散去的跡象,露出了湛藍色的天空。

  你所見的世界真的是真實的嗎?

  還是因為【一開始便是如此】,從而從未察覺出異常呢?

  如果單純只是向五感內灌輸感知而非確有其物,由此在腦內構築出世界的模樣……這樣的可能性,是否存在呢?

  ——這個看似荒謬的問題的答案,你真的想知道嗎?

  Fin.

  ♢♢♢

  ◆其實想搞事,沒搞成,搞成了就不會這麼短了,具體想搞啥……參考「楚門的世界」(而且我估計我對劇情的把控能力還不足以搞那麼大的事所以就夭折掉了)

  ◆第十一章開頭和尾聲結尾有參考「缸中之腦」

  ◆比起大綱來說省略了一大段劇情……包括魔王格炸夢境世界還有夢魘老爹的故事

  ◆雷瑟到底喜不喜歡小格……我想暫時還只是戀人未滿朋友以上吧,有過告白或者被告白經歷的人應該會明白一點,尤其是想要對熟人下手但是對方性取向和你的性別不太一樣那種_(:з)∠)_啊我沒在說我自己啦

  ◆其實我真的不會寫感情戲,動作戲可能更適合我……不是愛情動作戲!你在想啥!

  ◆還剩一個寫了一半的2.5章和一個番外,先寫個氷漾的情人節賀文(對我現在在寫情人節賀文_(:з)∠)_),大概會是個【情人節的巧克力買現成的融化再凝固不算親手做所以要從摘可可豆開始做起】的傻缺故事

作者: 珞伊雪    時間: 2018-4-28 16:23
恭喜完结!(撒花
抱歉之前都沒來回覆,因為一直在忙(捂臉

unicorn有戳到我笑点(咦

為什麼要在這時間寫情人節賀文XD
是七夕的嗎,還是是明年的?
還是單純想寫哈哈哈哈哈
然後我覺得這賀文劇情很ok(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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