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學園戰爭後的殘破,漩渦的另一端安靜的令人毛骨悚然。褚冥漾與鳳九淵穿越而出,褚冥漾環視了周遭,沉默不語,放任鳳九淵例行公事般的絮絮叨叨。
幽暗陰涼、寸草不生——獄界能有什麼生命力?如果鬼族勉強能稱為生物的話。但他倆的確是住在這裡的,過的日子只比中國古人再好一點。
「褚冥漾!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身後的鳳九淵氣急敗壞,顯然發現褚冥漾已經自行進入了聾啞狀態。他倆都浮在半空,鳳九淵瞄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裡曾經差點就要停了,就像是即將熄滅的燭光,一閃一閃彷彿隨時都要熄滅。
鳳九淵看著褚冥漾的背影,突然想起來一句話:「我們生來自由,然而有人比其他人更自由。」到底誰有真正自由過?
他們都成為安地爾的藥人,他徹底的失去了生物的尊嚴,但褚冥漾不同,不僅救了他,甚至有餘裕力免狂瀾,這場戰爭的一切在他手中把玩,往他所願意的方向而去。
但他卻從未看過褚冥漾活的像個人。他精心謀略,一邊與鬼王高手周旋,一邊救治他們這些實驗白老鼠。卻很少看過他露出甚麼情緒,活像是個全設定好的機器人。
到底誰才更自由呢?
像是被煩得受不了,褚冥漾彷彿終於恢復了他的聽覺,回過身來看著鳳九淵在半空中撲騰。
鳳九淵嚇了一跳,連忙笑道:「我說,戰爭都結束了,你還留在這個破地方做什麼?這裡有什麼值得回來的?你那雙腳被安地爾弄的不能走了,不回去醫療班試試?……阿,我想起來了,你剛才好像落荒而逃了吧?難不成你怕被他們發現了?」
鳳九淵刻意嬉皮笑臉的探測,但褚冥漾那張彷彿打多了肉毒桿菌的臉沒給他一點反應,冷硬的線條並未顯的比較柔和,閉口不言。可能大多數人看褚冥樣這個反應都要氣得跳腳,對鳳九淵而言卻更像是家常便飯,因此他也只是聳肩,自顧自走入小木屋,也就是他們目前的住所。
這小木屋原先是他們避過鬼王耳目所搭建的臨時基地,外表其貌不揚,但在半徑十公里內放下了重重迷陣與防護,確保不會敗露是唯一目的。小木屋內東西也不算多,一張桌子與衣櫃床鋪,另外有個隔間做浴室,用褚冥漾的話來說,就是冰炎房間的標準配備--貧瘠的可憐。
褚冥樣漂浮至床鋪旁,像是斷了線的木偶,整個人陷入柔軟的被單,他的嘴中洩出一絲的嘆息。他所預謀的一切已然實現,所有的一切暫告一段落,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當年安地爾抓了五、六人做人體實驗,褚冥漾是他最珍貴的樣本之一,加在他身上的實驗最恐怖,但排斥作用是最低的。不同於鳳九淵,他身上的實驗藥劑不能輕易排除,早已融入他的骨肉裡,卻不會帶走他的生命,讓人只能垂死掙扎。
這些看起來氣勢凌厲的裝扮,全都是為了遮掩他身體早已殘破不堪的面具。褚冥樣緩緩拿下面具,露出底下被毒素給侵蝕的臉龐。也許看起來很嚇人吧,他想。實際上他很久沒照過鏡子了,外表所有的打理都是借鳳九淵之手,他早已不在意外表,反正鬼族也沒什麼審美。
像這樣露個臉,勉強算是報個平安。褚冥漾想也不用想他的親朋好友們會有多生氣,但他沒有餘力去做更多的表面功夫了。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入了棺材,除了達到實質目的,其餘的已經毫不在乎。
這些年他細想當年意外發生的過程,發生了太多巧合。有兩波人想要在那個任務對他下手,其中一波想先以困難的任務消耗他的體力,再將他帶走,安地爾則直接多了--來個出奇不意暴力突襲。
現在安地爾被他重創,逃之夭夭,另一波人卻毫無頭緒。
安地爾會不會早就知情,所以打斷任務,直接將人帶走?還是然的言靈啟動,另一個藏鏡人屍骨無存多年?安地爾又為甚麼防下了然的詛咒?
現況不明,他根本不敢貿然長期出現在眾人面前,更何況是去醫療班接受治療。
褚冥漾迷迷糊糊地想著,疲憊一點一點蠶食他的神智,全然沒有注意到鳳九淵開了傳送陣跑了。
保局
戰場清理得很快,所有的人都進入了修整狀態,以防還有殘存的餘黨。
然而現在冰炎將自己的太陽穴按出了一個紅印子,懷疑自己祖先是不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他倒了楣。這個代導學弟無論在不在,都是掀起麻煩的個中好手,例如現在正破口大罵的女魔頭,只差沒把他的皮給扒了。
隔著通訊術法,還能看見褚冥玥一隻眼裹著紗布,顯然剛才傷的不清,但一聽到有關弟弟的消息,彷彿跟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漾亢奮。死揪著冰炎沒有及時將人攔截下來破口大罵,估計僅剩的那點素質都餵給鬼族吃了。
「你等著,等下我跟然會過去,給我把前因後果都說清楚。」魔鬼巡司說一不二,動作雷厲風行,在冰炎還來不及開口之前將窗口給關了。
一旁的小亭將剛沖好的茶送上了他面前,一口將餅乾連盤子都給吞了。冰炎轉頭去看他的搭檔,從那一臉笑容看出了幸災樂禍的意味,再次的思考了一次人生。
拳頭不能解決的事,都是麻煩事。
「這茶還真不錯,藥師寺閣下。可以告訴我這茶哪來的嗎?」鳳九淵方才隔岸觀火,配著好茶看戲看的盡興,不知何謂引火焚身:「剛才那個原來是褚冥漾那個大冰塊的姊姊嗎?還真是可怕,辛苦你了,冰與炎的殿下。」
二十分鐘前,當冰炎回到黑館,便發現方才在戰場上肆笑的素衣少年正坐在沙發,一邊與牆上的壁畫聊天,見到冰炎還漫不經心地打了招呼,徹底把黑館當作了自己家。一些與褚冥漾相識的黑袍卻凝著面孔,少年看起來格格不入。
「阿,冰炎你回來了。沒受傷吧?」娃娃臉的黑袍首先是注意到了冰炎,表達了慰問之後很快的切入正題:「鳳九淵剛才都跟我們說了,你們才在戰場上見過吧?」
「他來做甚麼?」想起戰場上那些異樣的力量,他便對這個人放不下戒心。
「恩......他來告訴了我們一些,有關漾漾的事。」冰炎注意到黎沚面有難色,眉頭擰的越來越緊,但他只能聽下去:「漾漾他這幾年來被安地爾抓去當實驗品了,目前身體的狀況很差,但他本人不願意到醫療班接受治療,似乎還在顧忌甚麼。」
一聽到「實驗品」這三個字,冰炎便發現自己忍不住顫抖,那些曾經封存在公會機密資料裡的酷刑,一一流過他的腦海。天知道褚冥漾活成甚麼鬼樣子?他用力握緊拳頭,試圖讓自己冷靜。至少他還是個人樣出現在他面前,而且內裡還有自主意識,這樣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
「為甚麼他不願意回來治療?怕公會的誣賴與懷疑嗎?怕牽扯到妖師一族?」
冰炎望向鳳九淵,後者向他攤開雙手:「我不知道,他一但不想說話便會自動進入聾啞模式,不聽不講,我也沒辦法做些甚麼。」他突然站起身,臉上的笑意全數消失:「我今天算是私自來的,他不應該再過那種生活,所以我今天來見你。我看的出來,那個死人臉很在乎這個地方跟你們,也許你們可以讓他好好過日子。
「被抓去當實驗品的有五、六人,是褚冥漾解救我們脫離火海。我可以跟你們說,這場戰爭褚冥漾可以說是最大的功臣,他耗費心思才保住你們、這個校園平安無事。你們不覺得是時候讓他脫離苦海了嗎?」
於是冰炎便緊急通知了妖師一族,換來了褚冥玥跟妖師族長的「關愛」。除此之外,與褚冥樣交好的朋友一個也不少,通通都收到了這個睽違已久的通知。鳳凰族少女熱淚盈眶,抱著身旁好友大哭。妖師族長面帶微笑代為安撫,但實際上早已激動得無法自己。
這個消息,他們等了太久。
夜玥玄 發表於 2017-12-22 00:19
03保局
戰場清理得很快,所有的人都進入了修整狀態,以防還有殘存的餘黨。
然而現在冰炎將自己的太陽穴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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