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特傳】人的愚蠢是種仁心的天賦(短篇) [打印本頁]

作者: 人懶    時間: 2014-8-19 00:02
標題: 【特傳】人的愚蠢是種仁心的天賦(短篇)
本帖最後由 人懶 於 2014-8-19 04:05 編輯

這裡是特傳背叛文
但某懶我敢大聲的說
這裡沒有大家說的既定公式(短篇要套公式也難啦哈哈
有的只有某懶活到現在的見解
所以,請用心食用

+++(正文)++++
他淡淡地抬起眼廉,只是眼前這片景色無法入他墨黑的瞳,宛如嚴寒冬季裡的火堆,熄滅後連點餘溫都不剩,殘著灰燼在角落被白雪掩埋那般。

他以往的溫暖早就被這世間的殘忍給滅去。

仰天無語,任憑自天降下的冰冷雨水打落在他的臉上;會有點疼但也不像真的疼,彷彿是在夢境中被人割了一刀,以為會痛,事實上一點也不。

那種恍若現實與夢境傻傻分不清楚知覺的錯覺,令人崩潰。

灰濛濛的天空似乎在哀働,雨珠像極了斷線的透明珍珠,不斷落下,打在地上,接著成了無形無體的水窪倒映出他的臉龐嘲笑他。

笑他傻、笑他笨、笑他處境,也笑他,被他的世界拋棄。

是阿,被他深愛的、珍貴的、難忘的、唯一的世界狠狠地拋棄,就是丟棄連不要的垃圾也沒如此這般無情;比垃圾還不如的他,在失去所有的那秒,懂得心死。

搖搖晃晃地撐起身子,身上的血液乾涸附著在衣物上,濃濃血腥味充斥著鼻腔間,模糊之中他似乎是忘記了什麼。

「如果心能說話……」那就是咒語一般的言。溫柔的言語在腦袋中迴盪,沉穩女音開口說了他永遠記得的話語,只要心智意念堅定,沒有什麼他辦不到的事情。

謝謝你,米納斯。

用不著客氣。

忽地,眼前朦朧的景色似是逐漸有了縱軸橫線,恢復以往一般的真實;宛若從昏沉迷茫裏回歸現實,帶著哀慟的自我重新浮出於混亂的感知。

與此同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太過鮮明強烈的殘酷現實,使他不得不想起,也不得不面對佇立於這狹小死巷,染滿斑斑血跡的白袍妖師……自己。

記憶如千層浪兇惡無情地撲打著他受創的內心,胸口似是被千斤石塊壓得無法喘息。刀光劍影夾雜著紅白髮絲,法術強烈而美艷的光芒伴隨著憤怒的辱罵和面容……接著他搖了搖頭,試圖讓他別再溺於過往現實,他必須要找點什麼事情來做。

即使眾人不要他,他也必須,活下去。

他沒有對不起別人,也沒有對不起自己;他一直以來都無愧於任何人,即使心如絞痛,他也沒有必要順應對方而自我毀滅。

憶起媽媽的笑容,爸爸的模樣,最後是魔女老姊冷言冷語的關心……要是他沒有活下去,才真的愧對不起自己,愧對不起生他、養他、育他、顧他的親人。

所以,必定要活下去。

死了就再也無法發聲,重傷了沒關係,至少命還在;心痛了不要緊,最少情還在,他的的確確是不曉得為何聯合袍籍公會怎麼會對他展開追殺,對他含血噴人,指著他說他是鬼族的夥伴、出賣自己人的背叛者。

公會幾乎是總動員地想獵殺他,還選在姊姊出了大型任務的時候。

肯定有詐。

但知道有詐,現在又該何去何從呢?家注定是無法回去,校舍更甭提了……他無奈地勾起淒涼笑容,好像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怎麼辦呢?

他褪下染滿血跡的白色服裝,念念有詞,朦朧細雨的小巷內閃過藍色冷艷火光,稍縱即逝。

他燒去了象徵公會的白色袍服,並不是他被誰捨棄,而是他現在必須立刻動身一個地方,身穿袍服趕路實在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情。

折騰半天,他緩緩地從小巷子裡彎出,臉上乾涸血痕讓夾帶髒汙的雨水洗去,但還是無法一一洗淨。半是乾淨半是狼狽,如他,內心半白半黑。白是面對包容所有愛人的情,黑是看盡人性劣根的絕,渾沌地展現在眾人面前,最真實的自我。

他,是褚冥漾,也是擁有人類的堅韌一面的妖師。

就好像學長說的一樣,雖是妖師卻還是人類,有著和人類相同被爆太陽穴會死掉的特性,那麼人類最不屈不撓的個性他也會有。別把他褚冥漾當作死人!


++++++

地點:聯合袍籍公會


「開什麼玩笑!你給我再說一次!」如萬軍齊吼也過猶不及,公會大廳安靜地只剩呼吸聲響和女子飆罵的怒吼。

面對女子的紫袍,猛然一抖面有難色。

就知道,就知道惡鬼巡司會有這種反應阿,為什麼他要當替死鬼?明明就不是他幹得好事啊!

「你如果不給我交代清楚來龍去脈,待會你就知道什麼叫做挫骨揚灰!」正面承受女子怒火的人終於感知神經崩潰,哭嚷著:「又不是我做的,要問去問冰炎殿下,白袍褚冥漾又不是我擊殺的!」

然後某紫袍梨花帶淚地奔走了。

「亨,耐壓性可真低。」擁有絕色外表的女子冷冷一亨,轉過身瞪著容貌不輸給她的黑袍。

「公會傳來鐵證,褚冥漾與鬼族私通,為了避免再度發生千年前的悲劇,公會決定對白袍褚冥漾發出通緝令。三日之前白袍褚冥漾被我等擊殺,屍體落入白紋谷內,確認死亡。」一板一眼地報備,被人尊稱為冰炎殿下的半精靈半歛著眼神,沒和白袍褚冥漾的親姊姊正式對上眼。

沉默蔓延,惡鬼巡司冷瞪著半精靈,而另外那頭站得直挺挺的半精靈黑袍好似無感,故我地在公會走廊上當人形障礙物。

「你真心相信漾漾會做出這種事?」他可是連面對你都有壓力,怎又可能會去面對比你可怕一百萬的鬼王呢?

「我相信證據。」黑袍只留下簡短的結論,便揚起一陣風離去此地。

惡鬼巡司目送著曾經是自家弟弟的學長離去,沒說第二句話,開了傳送陣離開公會,風塵僕僕地趕去妖師本家一路上回想著近日之事。


她前些日子在出大型任務,為了杜絕一切意外她的手機皆是靜音狀態,直到今日處理完後再度打開手機發現,手機有幾乎不下百通的未接電話。

這讓她有些不安,滑開螢幕赫然發現有少數幾通是自家弟弟在三日前撥打的,另外就是然的未接來電。然的未接來電從三日前一直到今日都有,她皺起那雙秀眉回撥給自家弟弟,最後卻換來無法接通的語音。

她也沒有死纏爛打繼續撥號給自家不知死活的弟弟,打了另組號碼撥出去。

不到一秒鐘電話便被接通,而話筒的另外一端沒有立即傳來聲響,先是一陣呼吸,半晌過後,才有然的聲響。

然替她捎來了她永遠也不想聽見的消息。

她明裏暗裏守護到大的弟弟,就在她出任務的時候被殺害了。

就這麼沒有了。

連屍體都不能再見。

被殺害的理由更是令人嗤之以鼻,要是自家弟弟會跑去和鬼王聯手,那麼,那個冥漾一定是鬼族高手冒充的。跟漾漾相處那麼久,怎可能會不了解對方習性呢?

小時候的漾漾總是諾諾地躲在自己身後,心裡渴望拉著姊姊的袖口,卻又害怕自家姊姊來個流星拳。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暴力,只是恨鐵不成鋼,她還不如祖先凡斯那般強大,能夠獨自守護她最愛的家人;所以每次看到弟弟淚眼汪汪求助自己的時候,她真的好希望漾漾可以獨立一點,因為要是哪天她或是然不在了,漾漾該怎麼辦?

但她再怎麼也沒想過,在她的守護羽翼下,漾漾仍被四周覬覦的黑影托下被殺害死亡,她終是失去了她的摯愛親人。

她最愛的家人。

那個渾蛋弟弟再也不會長呼短呼叫著姐姐,再也不會露出一副蠢樣讓她頭疼,再也沒有渾蛋會被地裏叫著自己惡魔女,再也沒有更多的「再」了,人都已經不在了阿!

「小玥。」然的呼喚讓她驚醒,她已經在妖師本家前站立了一段時間。

「不是你的錯。」這時候她才發現,她臉上縱橫著眼淚,哀弔自家弟弟的冤屈。「總之,進來再說吧。」然彎起沒有任何溫度的笑顏,領著表妹入了本家的小屋內。

關上本家大門,隔絕外界的一切。

一如他們此時的心,需要一個寧靜之地來修復。

修復那永不可能回復的,失去至親的痛楚。

+++++++

地點:妖精古蹟

「我說,冰炎。你要是在這麼破壞下去,這修繕費大概會比以往都還要高出好幾倍。」面容用一只白色面具覆著,佇立於大石小石亂墜、快要被夷為平地的古蹟內部的男子淡淡提醒自家搭檔。

自從褚被殺死開始就是處在這種暴怒模樣,就是比出軌的高鐵還爆衝的可怕。

「少囉嗦!」在前頭為了捕捉妖獸的黑袍回吼,接著繼續進行他的拆除古蹟大業。

不到三分鐘,一抹黑影高速飛出,整個黑影攀在悠哉喝茶看戲的紫袍身上,一邊顫抖一邊哭喊:「不要再過來了,我知道我錯了不要再過來了嚶嚶嚶嚶嚶──」

據說被公會列為高度危險的妖獸,非常悲情地躲在紫袍身上顫抖,「紫袍大人肯情您勸勸貴公會的黑袍阿阿阿阿阿阿!」不斷顫抖的妖獸瞪圓大眼盯著悠悠放下茶杯的紫袍,他都不想探究那個茶杯到底是怎麼來的,保命要緊啊!!

「好了啦冰炎,對方都已經被你降伏,不如收起兵戎吧。」某紫袍拎起半人高的三頭白狐,勸說的語氣裡多了分愉悅。

「嘖!」結果某精靈發出不滿的聲音便收起兵器,一把禁錮起三頭白狐,「那好,回公會交差吧。」

「你回去就好。」冰炎一臉不悅冷瞪三頭白狐後開口,「是因為不想要再見到巡司嗎?或者你覺得巡司的容貌太過於相似褚,所以你會害怕?」接過自家搭檔丟過來的白狐,紫袍發出了會惹怒冰炎的發言。

「藥師寺夏碎!!」不易外的某精靈如爆炭一點就燃,還爆得精彩萬分。

「因為被我說中所以無法反駁嗎?」夏碎用著一貫悠哉的語氣詢問,只是疑問句的肯定意味十分濃厚,「閉嘴!」被自家搭檔的一針見血弄得心情更糟糕,某精靈甚至昂手扔了冰柱過去。

輕鬆閃過搭檔的冰柱,夏碎再次開口:「看來是肯定的……難不成你覺得有罪惡感嗎?真要論起,我們都是共犯,並非只有你一人會感到難過。」話鋒一轉,原先的悠哉轉為沉重。

「事到如今,難過又有何用?事實便是如此,我們沒有錯哪冰炎,錯不在我們……褚的背叛行為終是要付出代價的。」夏碎雙手環胸,話語中帶有著淡淡的勸告安慰。

「所以凡斯的後人背叛了你們,結果反被你們殺掉嗎?」戲謔的聲響在殘破不堪的廢墟裡傳出,一黑一紫的身影立刻抽出兵器緊戒。

「安地爾.阿希斯!」冰炎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火紅的雙眼彷彿恨不得生吞活剝眼前的鬼族高手。「又是你……」話語還未說完,就被鬼族高手打斷。

「我才沒怎樣,別一天到晚都怪在我身上,我只是來抓我家寵物。」某鬼王高手如是道也。


「還敢說,一定是你去誘拐褚!」站立在後方的夏碎很淡很淡地看了自家搭檔,無聲嘆息了一會。為什麼這話怎麼聽怎麼有問題呢?就像是正宮在逼問側室一般。

「啊我才沒有,我最近才從原世界玩回來的,不過話說回來我打探到很好玩的消息呢。」鬼族高手瞇起雙眼不懷好意地軌笑兩聲,「要問我感想嘛,妖師和精靈的下場大概就是注定了,即使不需要鬼族,你們的結果終是殺與被殺嘛。」鬼族勾起笑容,右手一揮,被夏碎抱在懷裡的三頭白狐「嗖」地,飛到他的手中。

彷彿是聽懂安地爾的弦外之音,冰炎震了身子,全身僵硬地不得了,彷彿是親眼目睹人間煉獄的景色。夏碎慢了好幾秒才想到這句話的涵義,不需要鬼族仍自相殘殺。

所以一開始的背叛投靠,都是騙人的……囉?

一見冰炎表情如此精采,安地爾露出滿意嗜血的笑,「再見啦!亞那的後人。」就像是來串場,眨眼間,哪還有什麼鬼族高手的身影,放眼望去盡是斷垣殘壁罷了。

古蹟裡安靜地像是要吞噬所有,就是呼吸與心跳的聲音都巨大得宛如老廟古鐘被敲響,驚起天地萬物。

「褚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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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白紋峽谷



他身處於白紋峽谷的高山上,強勁寒風吹得他不禁瑟縮身子,只是他還是繼續前行。

他其實除了被追殺到這外,還真沒來過此地。

白紋峽谷有如此之名,便是因為遍地開花的白花,他孤獨一人站立於白茫茫的花海之中,據說從天空望下,整片峽谷看起來有著白色紋路的壯麗美景。但此時此刻的他,絲毫沒有半分力量可以從高俯瞰此地美景。

他好不容易逃到原世界後,便求助於自家好友衛禹。好友瞭解事情始末後便建議他到他被擊殺的地方來。

他自己也不懂自己為何會求助沒有半分力量的好友,也許,他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塊浮板,從國中開始就是了。

衛禹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對整個守世界十分有概念,提出了他自己無法想通的盲點。

第一個是兇手,第二個是兇手設計他的原因,第三個則是要如何找證據清白自己。

真不愧是衛禹,光只是之前的概念加上他模糊不清的故事,就將整個行兇過程分析剖析差不多。再用上他天生的運氣,替他指引一條路。

「……冥漾,你到你被擊殺的地方去吧!我覺得兇手應該會再回去的,如果對方真是內鬼,那麼依照他目前的布局,他肯定是個思慮謹慎的人。這種人,通常都會有一再檢查的強迫症,他會去檢查你到底是死了沒有……」

他用著龜速前行,要知道先前為了不被眾袍及殺掉,他可是用罄身上的力量才在千鈞一髮之際逃走。

就連移動來這裡的力量也是請助米納斯的,「隱去我的氣息,藏起我的容貌,遮掩一切於真實之後。」捏碎平常攜帶在身上的水晶,一股淡淡的力流環上我,將我藏於空氣之間。

說來諷刺,這還是學長給我的。

冥樣緩緩的矮下身子,坐在白花群中默默地望著,默默地等待,他昂著頭放眼於湛藍蒼穹,天地之大猶若宇宙浩瀚,而蒼生就只是一粒微塵。

人哪,人哪,愚蠢的人哪!

天下如此廣闊,為何拘泥於那不過短短幾年之情?
你還有好多未來可以前行,你還有許多景色未曾見過,又何必待在此地追尋答案?

人哪,人哪,無知的人哪!
高深山水和其多,又何必苦苦守著那片已然失火的山嵐?
你這小小的水珠就妄想著撲滅那囂狂無理的烈焰?投於丙丁中,你必無存。

人哪,人哪,愚昧的人哪!
為何你要如此執著不前?為何你要盤據已經不屬於你的地方?
刀槍齊飛的事實怎不能讓你清醒,曾擁有的歸屬全付祝融,你還,執著什麼?
你想捉住的,是幻影。難道不是嗎? 

人哪,人哪,無解的人哪,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為何被擊殺於山谷的你,仍能燃起熊熊烈焰?


他不自覺地笑了,對於忽然從白花間成形的翩翩妖精在腦中響起的提問,心理似乎有那麼的一絲絲愉悅,他在腦袋中回應。

「的確,人是如此無知愚昧又愚蠢,綜合多方面而言.作為一個人是非常可悲的。但是呢,人類會不斷成長,人類會超越自我,獨立起來面對世界。

花妖精小姐,你知道嗎?靈魂時時在為死亡做準備;但在這世界,我珍愛的,是我的榮譽和我的生命(註1),所以我無法忍受我莫須有的罪名與突如其來的追殺;遑論於追殺我的人還是我所熟識的人,這之中必定有所問題,所以我必須要去面對這荒唐。

成事之前,必先利其工具,暴怒與憂傷只會使事情搞砸,把憤怒當燃料並不理智;然而我現在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如止水的心境以及超脫一切的態度,故此,我擁有莫大的力量,去面對我的人生、宛若惡鬥爭奪的人生。

我,無須為如何的明日憂慮,也無須為了悲痛的昨日哭泣;歷史與命運是由我創造,我可是傳承人類與妖師的種族。即使日子在難熬,終有放晴的一日,花妖精小姐。」

「在最初的瘋狂悲痛過後,襲向我的是萬物具空的虛無感,在小巷裡我只知道不能如此下去,但是我還未找尋到方向。循著本能找到原世界唯一的朋友那兒,衛禹冷靜的態度使我漸漸脫離哀慟。

宛若後凋於冬日的松柏又生長出常青綠的嫩葉,嚴酷寒冷的北風扳不倒我,冰雹暴雪凍結不了我的意志。只有我可以決定是否要選擇那一條路。誰都不能干涉我,也只有我可以任性我是否要提早離去、道別於世,就算是學長也無法!」



如此嗎?也許吧?小小的妖師阿,也許你不如凡人愚笨,但還請你小心為上策,長城潰於蟻穴,百密中終一疏。


「感謝您的提醒。」

彷彿是設計好的劇情,在花妖精小姐得到解答飄散於空氣中時,一欉欉白花海的另一端散發出了耀眼光芒。

他能夠認得,破出光芒,從移動陣裏出來的人……紛飛似是銀盤般望月的銀髮挾著曼珠沙華般濃郁鮮紅的髮絲。

為什麼,是你……

學長……為什麼是?


(註1)語出沃頓
++++++

地點:妖師本家

「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玥與然面對面坐在四方辦公桌的位上,人稱的惡鬼巡司神色疲憊地闔上書本。

完全沒有任何報告,她身為公會資深紫袍同時也為巡司的身分,她居然查不到半分有關於這次事件的原始資料。

彷彿就是有人故意將其給燒毀,完全的焚毀。

透過好幾處的關係和管道,至今為止都找不到任何一點的蛛絲馬跡。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論是公會或是妖師一族,仍遍地尋覓不到褚冥漾的屍首。

毫無頭緒,真的毫無頭緒,都已經是第五天了!過了整整兩天都還無法得到半則情報,為什麼!

見到自家表妹備受折磨的痛苦神情,然只能開口安慰:「小玥,沒關係的,我們總會找到那些情報的。」

「動員了所有關係就是找不到,該不會是全部都被燒毀消逝不見了,不在了。」褚冥玥右手握拳狠狠敲上辦公桌面,「等等!」

一旁拖著托盤的辛西亞插嘴道,「小玥、然,我有一個想法,我不知道這種令人畏怯的想法對不對;但我認為我有必要提出來與你們討論。」

一個,能夠撕裂所有信任的想法。

辛西亞開口述說她腦內的見解,

「這……老實說,這實在是太震撼了,該說旁觀者清嗎?如此簡單的卻沒想過,只是這也太殘忍了。」也太殘忍了吧。

然閉上雙目,沙啞而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小小房舍內。玥則是一臉鐵青,背後揚著幾乎要實體化的殺氣。

時鐘滴滴答答推移時間的聲響成了寂靜室內的背景音樂,絕對而強大不可逆的法則下,時間長河將繼續流逝下去,無論此時此刻的他們有多想回到那個,還沒有發生任何事件的當初。

漾漾還未踏入守世界的最初,若千金能買早知道,就是跟學院對著幹他們也絕不會將漾漾放生到學院內。

但,就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我會要他付出代價的,敢用計殺害並且抹黑冥漾那蠢蛋的人,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死不如!」刷地,冥玥拍桌而起,不再壓抑滿身地獄般的怒火。

「玥,等等。冷靜下來,我總覺得,事情並不單單只是如此。而且辛西亞剛才的推論有兩個漏洞,很大的漏洞。」然重新睜開炯炯有神的雙目,毫無波瀾的語氣。

「是的,僅是個人推測……只可惜沒有任何證據能補足漏洞,想找冥漾,也無對證了。」辛西亞露出哀傷神色,年輕的生命啊!為何,為何主神要如此地對待這善良又可愛的孩子呢?

為何呢?為何啊!為何遇上這些事情的是那個孩子?而且,隱藏於謊言背後的真實,是如此地……殘酷不仁?

+++++++

地點:白紋峽谷

白紋峽谷,是守世界擁有最多白色花瓣的峽谷,每當微風輕輕吹起,一波波白花浪潮讓峽谷宛若有著絕白美艷的紋路,白紋峽谷因而得名。而他,也擁有另外一個名字,名為「淨白天堂」。

白紋峽谷沒有谷底,至少,沒有任何活人可以證明白紋峽谷有那種東西,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知道,為何,白紋峽谷的谷底的真實面貌能在漫漫歷史的守世界中不被任何人揭開他的薄紗。

幾日之前,褚冥漾,就在這裡,被他親手逼下跌落谷底。

過於安靜的環境使他不得不想起學弟那些五四三的聒噪,他卻又純真可愛的笨蛋!那個,總是腦殘、廢話而且各種惱人的學弟,在他不知道正確或是錯誤的行為下,永遠失去了音訊。再也沒有任何的音訊。

他其實聽到公會消息的時候,幾乎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即使怎麼無法相信,鐵證證實褚的背叛,那是不可抹滅的。

所以,他首先行動去擊殺褚,一如平常出任務快狠準,並且如往常交出漂亮的成績單;只是只是,他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一板一眼,安地爾的那番話,究竟是否為真?或是純粹用來戲弄他而胡謅的謊言?

「褚……」

此時,一瓣一瓣乘風而起的花瓣捲起飛揚,消逝在寬闊無浮雲的天空,脫離地飄渺,無聲無息離去,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灑脫登時讓他湧起一陣酸楚。

褚,就如同花瓣,來去不帶走任何事物。

但,你知道嗎?留下來的我們,卻是最痛苦的,活著像是死了。你知道嗎?因為你的離去,我和其他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低潮。

只是我不允許我為了你的離開而悲傷落淚,因為是我親自手刃了你,我沒有哀痛的權力。

而我,聽了安地爾一番話後,感到許久未有確切無比的恐懼……褚,若你是無辜的,那我如何對你的親朋好友交代?如果你是無辜的,我大概會很開心,而我也不會逃避歸咎我犯下的錯。

現在,我並不想為了這矛盾和無解之謎而滯留不前,所以前來想向你說幾句話。


「褚,永別了。」冰炎藏於袖口之內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精緻臉龐全數皺在一起,似乎是說了什麼他不想說,不想面對的語句。

與此同時,從峽谷底暴起一陣強勁的凌洌之風,突如其來的變故冰炎完全無法反應,只是將雙手擋在額前抵擋這股不尋常的暴風。

「學長,為什麼!」

破風之聲裏有細微卻強烈憤怒的隻字片語,那個聲音,那個聲音!

「褚!」冰炎不顧不斷被勁風吹地狼狽,他扯開喉嚨大吼,只是,吼聲過後,強風止息,白紋峽谷恢復如同以往的寧靜。

最大聲響只有他的喘息和心跳,難道……是他聽錯了嗎?  

可是,不、不可能的吧?

剛才的聲音,好像是在這嗎?冰炎循著方才短短一瞬間的記憶,踩著柔軟的泥地前行,可惜這裡只有無邊無際的一片白花群,除了他,就什麼也沒有了。

果然是錯覺。

冰炎輕聲嘆息,腳底放出交錯的美麗圖騰,移動離去。可他沒有注意到,細緻白色花瓣上,滑過一滴水珠。

如星辰般的璀璨。

如寶石般的剔透。

最終,落入盤根交錯的黃泥中……消逝不見。


++++++

地點:水妖精聖地

「喔喔喔西、噗喔!」水藍色短髮的妖精飛奔正準備撲倒一頭七彩頭髮的男子時,就變成廣大華麗殿堂的裝飾品,沒入柱子當壁飾。

「欸,你們這裡應該沒有其他人吧?」七彩頭髮的男子抬頭用下巴指了指另外一名和壁飾同樣外貌的水妖精。

「唶,沒有。」臉上表情雖然不悅,但他還是回應這無理的人。

「沒騙我吧!快給我速速招來,本大爺我……」頭髮絢麗到刺眼的男子正準備發話時,就被站在後方的斗篷男子伸出手打斷。

「我想,也許由我來說明會比較好。辛苦你了,西瑞。」溫柔似水的嗓音讓站在他面前的水妖精,以及遠方正把自己從牆壁拔出來的壁飾妖精瞪圓了眼。

「等……」他們還來不及多說什麼,一位妖精打斷所有的話語:「雷多雅多還有你們兩位也都進來吧,在外頭談話不如近來談談吧。」

果不其然是先見之鏡的持有者──伊多。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入了聖殿深處。


「我說伊多,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沒有死掉了吧?」才一步入對方的室內,斗篷人一把拉開覆面,對著自己搧搧手透氣。

等到在場的所有人就定位後,先見之鏡的持有者才開口:「老實說呢,我並不知道你還活著,近日水鏡之上就如同競技大賽時候的情況,鏡上有一層陰影覆蓋。」

「是嘛,所以……米納斯。」應該被公會最高袍級殺死的妖師褚冥漾勾起淡淡笑容,話語落下的同時他的背後竄出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人面魚尾,一頭如水般的淺藍髮色在空氣中飄盪。

「拜託你了。」在場的人幾乎是霎那間,立刻移開自己原有的位子,而他們本位的椅子或地板則是被水珠貫穿。

他們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而七彩繽紛髮色的男子則是一甩雙手轉化成獸爪,他們在方才一瞬裡感受到渺小的殺氣,微乎極微,要非他們高人一等,否則身體上早就貫出個洞了。

「以妖師之言訴說,停止。」褚冥漾再次開口,而這話讓西瑞以及三名水妖精變了臉色;他們總是會忘記,平時怯懦又膽小的漾漾,其實是個妖師。

畢竟,漾漾極少時候會使用妖師之力,他倚靠的多半是他的喚武兵器。

「那就麻煩你了,米納斯。雖然會有點痛,不過我覺得你們搞不好覺得不會痛。」,褚冥漾漾起一抹調皮的笑容。

被妖師之言禁錮的四人無法動彈,更別提抵抗了,只能眼睜睜地注視著人面魚身的女子張開雙手喚出四滴水珠,朝著自身高速而來,最後,碰上布料……浸濕一小塊的布料。

三妖精配上獸王族清一色瞪大雙眼嘴巴還有些闔不上,……這是在開玩笑吧?

「做什麼露出這種表情,你們該不會以為我要殺你們吧?」褚冥漾露出小狗般的無辜神色,「我只是請米納斯確認一件事情而已,……你們可以動了。」語畢,某雞立刻撲上來對自家搭檔抗議。

「居然敢陰本大爺,你這小弟吃了熊心豹子膽嘛!」但漾漾卻只是輕鬆避開,讓自家搭檔去撞牆。「漾漾是在確認什麼呢?」伊多恢復鎮定,從容地坐回自己的椅子。

「摁,兇手的眼線。」褚冥漾淡淡地解釋,「你們應該都有接到我被擊殺的消息吧?說是因為我與鬼族私通,將公會的資料轉給鬼族害得一名黑袍身亡。」娓娓道來僥倖存後下來找到事實的前因後果,讓原本還喧囂吵鬧的西瑞瞬間安靜下來。

這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

「漾漾……你怎麼能確定是他呢?」雷多似乎想替什麼人辯解,「因為這是最好的遮掩,如果不是用已死亡的優勢,我大概也是盲人摸象,對於真實只能勾到一邊。」

「所以漾漾是想要拜託我們什麼呢?」

「關於這個阿,就是在姊姊他們收網的時候防止脫兔逃走。」冥漾沉思半晌綻開燦爛笑靨。

「巡司早就知道你還活著了?」雅多挑眉,那為什麼某惡鬼巡司這兩日依舊用針鋒相對的態度惡整眾袍級?

「喔,姊姊還有然都不知道我還活著,除了你們。不過在這之後,我打算再讓一位知道我的消息,算上那位,就是五人。讓你們知道是因為,我覺得西瑞可以預防萬一,你們則是防止脫兔逃脫,那位則是……這部分先保留好了,先說出來可就沒有驚喜了。」

「喔喔喔,漾漾居然暗自留一手!」雷多立刻抱怨,為什麼好玩的事情不給他知道阿不公平!

「身為小弟居然又想要隱瞞秘密,找死啊!」

「阿,反正到時候就會知道了嘛。」

「那漾漾希望我們怎麼幫忙呢?」伊多探口氣打斷某妖精和某獸王族的鬧劇。

「很簡單的……」

某種黑色陰影從妖精三兄弟的房內留露出,至於實際情況是怎麼回事,就無需探討太多了。

++++++

地點:公會

「碎,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冰炎出聲提出這讓他困擾近日的問題,他總覺得好像哪邊不是很對勁。

他最近總是覺得好像哪裡不是很對,就好像……他也無法確切指出這種感覺。

「是指你今日睡遲了,差點趕不上任務嗎?」很奇蹟的,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睡過頭,他向來都比鬧鐘早清醒,之前褚總說是他叫鬧鐘,但今日卻是鬧鐘叫他不醒。

褚……嘖嘖!

對於自家搭檔的戳他只是瞪了一眼,畢竟他也自知理虧。

「喔,冰炎,看來巡司閣下有事找你呢。」帶著捉弄的語氣,自家搭檔提醒著。

提醒就提醒,別笑得那般狐狸樣。

惡鬼巡司不如之前那般怒氣沖沖,反而是多了些悠哉,連嘴角都掛著愉悅。

公會大廳所有人一見到創下各種讓袍級眾畏懼紀錄的惡鬼巡司,各個嚇得把手上東西往地上丟。惡鬼、惡鬼巡司居然在笑,而且笑得沐浴春風般,好不溫柔好不燦爛。

最可怕的是,惡鬼巡司居然往殺了自家弟弟的兇手那裏走過去。

天啊天啊!要世界末日了嚶嚶嚶嚶嚶嚶!!

「感謝你的提醒!」冰炎瞪了最近的搭檔,已經有不少袍級眾紛紛奪門而出,例如:路人甲乙丙;有些不怕被好奇心殺死的白目則下了好幾張結界在角落圍觀,例如:路人丁戊庚;最後就是不怕被波及的人留下來辦事情,例如:賽塔、安因。

「冰炎殿下。」笑得如花朵燦爛,背後卻是不明的黑色漩渦盤旋,他深深感嘆,為什麼有人會這麼找死會想對惡鬼巡司告白啊?嫁給她會衰吧!

「摁?」毫不多話,他僅僅只以一個單音回應。

「關於我家弟弟的事情,我想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冰炎殿下,可以請你告訴我,並且拿出確切資料給我嗎?關於我家弟弟與鬼族私通的證據。」

從一開始說到最後的,證據呢?

「我透過各種關係和管道,都找不到最初的證據。可以請殿下您,給我看嗎?只要殿下您列舉出來,等我親自見證過後,我保證我們妖師一族絕不會再來侵擾。」

是阿,從頭到尾就只有公會單方面宣稱,但是冰炎卻說他相信證據,那麼可以推得,冰炎看過證據,而且證據有力到他不得不如此:親手殺了自己受了各種辛苦(腦內噪音和各種學弟惹的禍端)才培育出來的學弟。

「這種東西請去找公會拿。」冰炎面色不悅的踢了皮球,與對面宛如沐浴春風的惡鬼巡司形成強烈反差。

「冰炎殿下,請問你的耳朵怎麼了?我相信我剛才說了……我透過各種管道和門路通通都找不著這證據。而公會也是其中一項管道。」冥玥笑容越是燦爛,周遭圍觀的路人甲乙丙越是感受到惡魔王降臨的壓力。

「如果拿不出來,至少也請告訴我,在哪裡才拿得到、看得到這項證據。」真不得不說,惡鬼巡司冷著顏面能嚇走袍籍眾,笑起來……像是惡鬼王降臨。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不知道?腦中似乎有些模糊,自從褚冥樣被殺死前幾日,這樣的情況就不間斷,記憶不斷有空白的地方,早晨也都睡得一天比一天遲。

褚冥玥原先溫暖笑顏瞬間轉成能讓人墜入冰窖的冷笑:「是不知道還是不存在呢?」是阿,到底是不知道抑或是壓根兒根本就不存在?

「不知道。」從一開始的面色不善也跟著轉化成惡鬼王的猙獰,他不知道為何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上來,心情非常非常地糟糕!

眼前似乎有些模糊起來,但他卻是以憤怒當燃料硬撐著不是很舒服的身子站在這裡。「喔呀?」

「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找不找得到關我什麼事!」壓抑著如地獄的怒火,他吼了回去。

「冰炎?」站在他身旁的搭檔皺起那雙秀眉,伸出手拍上他的肩想嘗試緩和他的怒火,「還是妳真的以為,我會莫名其妙殺掉褚嘛!妳到底有沒有腦袋!」周遭捲起淡淡寒冷氣流,捲上公會大廳的同時,大理石製的光華地板凝結細薄的冰霜。

而他,莫名其妙的喘了起來。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很不舒服。

眼前的畫面也越來越模糊,真的,很令人不悅!

「親愛的冰炎殿下,告訴你,我們妖師一族也只相信證據。」柔美卻冰冷的女音是他現下有意識的最後一句話語。

再多的,就沒有了,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

「哎呀,果然釣魚釣到大魚了呢!」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她還是甩出自家的幻武兵器。

一秒前昏過去的黑袍此時張著嘴咆嘯,臉上泛著金色複雜紋路,好看的豔紅瞳也染上燦爛的金,銀白交雜紅的秀髮也全數褪盡,換上如日之金。

圍觀的所有人無一不發出驚呼,「艾菲斯利魔族,又簡稱艾利魔。是所有心魔最難纏的一種,艾利魔可以依照顏色來判斷艾利魔的等級高低。從淡藍、藍綠、綠黃、澄橘黃、黃,最後是金黃。金黃的等級已經是艾利魔裏的皇族等級,目前還活著的也不到五只。」賽塔停下手邊的資料淡淡地為在場所有人解說。

「喔喔,不愧是光神之貓眼阿!」有著冰炎外貌的那人開口,臉上有著巔峰的神色,嘲諷:「能看出我這真實身分,本人我啊可是艾利魔最年輕就練到金黃的最有天分的妖魔阿哈哈哈──」

「哼!管你是誰,敢殺了我弟褚冥漾那蠢蛋的人都得給我去死!」她架起十字弓箭搭在弦上,隨時待命。

那只艾利魔咯咯咯的奸笑起來,「現在知道事實也太遲了,你們,妖師,就是該死!」冰炎外貌內在卻是艾利魔的半精靈爆起強烈的冰系法術,以冰炎為中心射出各種大小的冰雹,地板則是竄出一叢一叢的冰刺。

一旁來不及迴避的夏碎首當其衝,被打出公尺,翻了幾圈倒臥在地上。「實與虛交界,虛與實交錯,真為假假為真,以我為主,虛無之境!」冰炎好聽低沉的聲音混著奇異的尖銳吼叫,他伸出右手爆出燦爛金光。

只是,什麼動靜都沒有發生。

「哎哎哎唷,看看是誰反而被關起來了呢?」一開始就在場雷多發出震天大笑,她稍微睨了對方一眼,轉頭一瞧,離她不遠處是另外一位水妖精──雅多,而先見之鏡的持有者則站立在對角的另外一端,形成巨大的三角形。

這三角型是非常強悍的水型態封界,強烈的三個水屬性支柱做支撐點形成結界,只要這三角形不移開他們的位子,這結界就不會被破開。但是這結界也是有個缺點,那就是身為支柱的三人除了當作支柱,什麼事情也無法做。

所以如果遭受到攻擊也無法還手。

只是她有些不解,這結界並不是要做就能做的,至少要淨身一日和事先的詠唱咒語,為什麼對方會先預料到這情況……喔對,她差點兒忘記伊多是水妖精的先見之鏡持有者。想到這,她了然了,靜靜地放出搭載十字弓上的箭矢。

穿透結界挾帶領列殺氣直撲對方而去,但不愧是史上最年輕的黑袍,稍微一側身便閃過,只不過……那不是用來攻擊的,銀色箭頭沒入結冰的地板,銀色與墨黑色的線條曲線交錯縱橫成美麗的巨大圖騰。這是專門獵捕不乖的獵物。

她勾起冷豔笑容,難道那個在殿下體內的妖魔以為她褚冥玥有這麼白癡嗎?

趁著對方還在跟高階束縛咒纏鬥時,她立刻抽出風符沒打算給對方時間掙扎,設計好角度後便射了出去。

冰炎彎下身子閃過第一風符,第二道則是以化出的冰牆抵擋。只是阿人都能防止得了看得見的攻擊,看不見的偷襲卻躲不了。

在冰炎的後方忽地烈焰高漲接著炸裂,「轟」的一聲好像如萬雷打落驚動天地一般,冰炎被炸倒在地。

「小玥,謝啦。」溫和男子露出笑靨,非常俐落地收起手上一排的符咒。「不會,我想,我們都不介意給他來點顏色瞧瞧。」收起幻武兵器她長吁一口氣,沒有第二句話直接一腳踩進水妖精三兄弟圍起來的結界內。

只是沒有想到,她踩進去的同時,被禁錮住的冰炎直接抄起漫天冰火,朝她攻來。大意失荊州莫過於此,她眼前一白閃過什麼,脖子被對方單手輕鬆掐住,來不及反應,腹部以及背部傳來劇烈疼痛讓她差點沒有失去意識。

等她一定眼看情況,才發現,事情有點超乎所想。

原本以為會被強行突破的結界依然安穩,只是結界之內除了本來禁錮的冰炎外,還多了另外一位精靈──賽塔。

「你、你!」剛才單手掐住她的冰炎現下反過來被光神之貓眼,年長的白精靈賽塔˙羅琳正一把掐住冰炎的喉嚨。

老實說這畫面不管怎麼看都很有衝擊性,而賽塔僅僅只是發出一個單音冰炎變軟了身子倒在地上。

「即使是最有天分的艾利魔族,賽塔想您也該適可而止。」一如往常的優雅及溫和,但她總覺得眼前的賽塔似乎有些異樣。

面容朝下倒臥的殿下就被賽塔扔在結界之中,「閣下還不下身嗎?已經被困在結界之內,困獸之鬥也只是無濟於事喔。您的友人已經昏過去了呢。」等等,她按按壓下內心的吃驚地注目著白精靈的一舉一動。

「小玥,你沒事吧?」從另外一頭繞過來的然來到自己身旁,輕輕地扶起她。「沒大礙,只不過……真沒想到阿。」會釣到十分稀有的艾利魔族,還是顏色是金黃色的佼佼者。

「摁,既然對手如此強大,我想……漾漾會落敗得如此迅速,也不無原因。」然默默地嘆了一口很輕很輕的氣。

「賽塔!」站在結界外的安因心急一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回去,身處在水妖精們佈下結界的賽塔猛然往向後飛去,撞上結界屏蔽。

乾淨整潔的白袍瞬間多出了好幾道刮痕,有深有淺,所幸沒有大傷。只是賽塔依舊用著從容不迫的態度,伸出雙手開口。

以妖師之名,令隱藏者現形!」好似歌唱的嗓音,吐出一句匪疑所思的字眼。

賽塔的掌間散發出鵝黃的光芒,緊接佔據所有人的視現。

她褚冥玥,是不是還能擁抱一點渺茫的期望呢?

請告訴她,這不是夢。

拜託,這不是夢。

++++++

等待鵝黃光芒散去之後,白袍賽塔的位子居然換成一名黑色短髮男子,他的背後環著一名人身魚尾的女子,男子的手上拖著一名昏在地板上的黑袍。

「這樣就可以了,真是累死了。謝了,米納斯。」大男孩笑笑地拍了拍神龍女神的肩膀,「不會。」

「好了,那就來算清這最近的帳吧。你這位,聽說被我害死的黑袍──蘇里斯德。」大男孩漾起一抹惡質的笑容。

「對了,多謝賽塔了。」大男孩露齒而笑,而牆角其實一直都在的精靈勾起弧度:「不會的。能幫助年輕的生命是賽塔我的榮幸。」

「謝謝……還有我,褚冥漾回來了。」

「為什麼你沒死?為什麼你不會想復仇?你可是被袍籍眾追殺啊!為什麼不殺死他們?!」黑袍軟弱的在地板上掙扎暴怒,但問出來的語句卻很虛。

漾漾調皮一笑:「為什麼?很簡單啊因為我是人類,一個打不死、踩不爛,有著人類堅韌一面的人。而且,人生這麼短這麼苦有何不能原諒?有何不能放下?更遑論我還活著,我珍愛的大家也都還活著。沒什麼好不能原諒,人哪、人哪、愚蠢的人哪為何如此?我想是因為,靈魂時時在為死亡做準備;但在這世界,我珍愛的,是我的榮譽和我的生命。以及,我身邊所有的人,不論種族。

沒什麼好不能原諒的,人生已經如此苦短,要背負那麼多的怨恨,沒有必要。

人的一生,拿來歡笑和珍惜愛人已經不足了,真的真的,沒有必要如此。

而且,你要我怎麼去恨我最愛的人?我最重要的人?

對不起,我心軟我辦不到,因為我是人,擁有人心仁心的人。


──END──

(以下廢話)
儒呼呼呼呼(?)打完了(灑花)
因為看過很多種背叛文,再加上前陣子翻帖子有看到有人說背叛文不過就是套公式而已!好吧,我承認這段話激起我的反骨,所以就拿之前為了打違逆之夜背叛文的部分廢棄草稿來重新修改,慢慢打慢慢修,然後就...Ory)而且我真的真的認為一件事情。

人生,如此苦短,談那些恩恩怨怨都太不值;好好去珍重身邊的人,別去怨別去怨,莫等方時才後悔。

誰知道人生下一秒會如何,拿起笑容面對每一位你身邊的人,因為也許下一秒,你就會後悔你為什麼沒有好好珍重。人生無常,更要珍惜。(糟糕,打正文都不想哭,但打後記就有點想抽衛生紙)人哪總是這麼笨這麼愚蠢,總是忽視最親近的東西,到最後才後悔自己曾經擁有過這麼美好的東西。

等到後來事情發生了,即使你跪在地上永遠懺悔,原諒卻怎麼也不會降臨。

不過就是人生兩字罷了。

而且某懶覺得,漾漾的個性真的不適合去打打殺殺恩恩怨怨,他不夠格,真的。人不管有多少個面貌,本質卻是無法被改變的,漾漾絕絕對對不會是那個一夫當關莫夫萬敵的復仇者。

而且很多的劇情真的不夠逆轉一個人的性格和本質,被背叛了,會痛到心如刀割,我大概知道;只是人沒有那麼脆弱,人的韌性極為強悍,尤其是漾漾。

我不知道這樣打會不會觸怒打背叛文的人,但這僅僅只是我的想法。

人不是如此脆弱。人生不值得這些恩怨。尤是特傳主角的漾漾(都已經被學長調教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會如此脆弱?對吧?(笑
作者: 米可雅    時間: 2014-8-19 00:23
抗議啊!
這根本不短的短篇啊啊啊啊啊!
不貴真的超級好看的我喜歡漾漾的堅韌啊啊啊!
最後一句也很感動OwO
作者: 冷玥黎薇冽零    時間: 2014-8-19 12:46
本帖最後由 冷玥黎薇冽零 於 2014-8-19 16:01 編輯

欸欸,超好看的啦!

大大,沒下文了嗎?
想看漾漾報仇的後續
話說,這根本不是短篇吧(無言
不過,漾漾成長了
被傷害過就會成長嗎?
這可不好吶∼
作者: 38860093    時間: 2014-8-19 13:07
大大寫的超好,把漾漾詮釋的很好......
我也覺得樣樣的個性就是這樣(哪樣)呢。

漾漾不要報仇
作者: 紅翎    時間: 2014-8-19 13:59
好好看阿!!!!
寫得很好喔!!!
漾漾其實很厲害呢!!!!!!!
這是俗稱的 狗急也會跳牆?? 潛力被激發了??
作者: 蒼天無語    時間: 2014-8-19 14:58
同米可蕥
這根本不短的短篇啊啊啊啊啊!
所以漾漾跟冰炎彼此誤會了阿!
作者: 櫻井冰雪    時間: 2014-8-19 17:48
漾漾帥爆了!!!((大叫
大大的文筆太好了,根本神作((放煙火

「冰炎暴怒比出軌的高鐵還爆衝的可怕」
這句太經典了,我完全笑翻

期待大大的作品!!
作者: 小貓咪    時間: 2014-8-23 22:07
...............冰炎變弱了
「冰炎暴怒比出軌的高鐵還爆衝的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冰炎號高鐵出意外率高達1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100請各位愛護自己生命的人不要去搭乘
作者: Reiya    時間: 2014-9-5 08:50
本帖最後由 Reiya 於 2014-9-5 08:52 編輯

TO 好像立定志向和被各種考試忙到昏天暗地還不忘偶而廚一下的某人懶大大,
這裡是之前點開發現是字多多的短篇犯懶關掉最近又因為寫背叛文挖出來參考看完於是留言的某刀。
((等等你這稱謂,未免也太找砸......by某路過不吐不行一吐一發不可收拾的謎之音的妹妹

對不起,上面是來亂的,
下面才是吐......重點。


懶懶你這篇,實在是不短吶...
對我來說超過一萬字就叫中篇了。

不忍說,我有種在看名偵探○南的錯覺,其實妖師一家可以兼差了
然後看完這篇和另外某篇也是參考的背叛文後,我愛上玥姊了,請接受我的告白。(遞情書((十字弓:咻

懶懶筆下的角色都滿堅韌的,
有好幾篇都在講「人性」,又或者說堅韌的「人」,看了都好勵志。
其實有時候看一些背叛文,我也會在心裡狂吐槽 "漾漾啊∼好不容易沒死你別忙著報仇好嗎?看花看草多美好,還是說每個被安地爾復活的都被不良基因遺傳到,整天閒著泡咖啡"

好吧,我好想睡覺有點懶得吐槽......懶懶晚安。((等等,不解釋一下嗎###你這時間
作者: 祁雪    時間: 2015-6-11 21:40
我覺得很棒嘿嘿
因為真的看太多公式文看到膩了,最近養成一種看到「特傳背叛文」就不想點進去的壞習慣,要不是友人推薦我還真的不會點進來呢哈哈
覺得文筆很好呢,只可惜錯字有點多→→個人對錯字有潔癖
然後漾漾的個性其實有一點笑崩呢
可能是因為玄大的書寫筆法是會把比較哲理的東西用較簡潔明瞭的方式敘說出來,我才會感覺這個漾漾不是漾漾吧(?)
覺得大大想要傳達的東西很多,但若是佔了文章大半篇幅、或者是由平時腦殘的漾漾說出來的話,整體氛圍好像就不太對了。
畢竟漾漾不是一個會想太多哲理的人,就算有想過通常也是一下子就又開始腦殘了哈哈
如果大大真的想將所有東西傳達給讀者然後又想要藉漾漾之口說出的話,建議分成多一點片段哦!一次太多的話讀者其實是很容易不耐煩的~
文筆很棒繼續加油
作者: 人懶    時間: 2015-6-12 20:31
祁雪 發表於 2015-6-11 21:40
我覺得很棒嘿嘿
因為真的看太多公式文看到膩了,最近養成一種看到「特傳背叛文」就不想點進去的壞習慣,要 ...

吶真不好意思,某懶的錯字有時候會沒注意到哈哈(還笑不快去改!

關於大大提出漾漾個性的這部分,某懶有再次檢視這篇文章
確實是有點崩呢,某懶發覺某懶給漾漾的思考高度給予得有點高(你確定只是有點嗎?
雖然事件迫使人成長,但是在說話與思考邏輯上,漾漾的高度與本身個性好像有點不太對
某懶這部分的確沒有將人物個性掌握得很好,這部分還非常謝謝大大的建議,某懶會銘記於心,雖然某懶已經不會更動這篇內文。

另外大大提出來的最後一部分,有關於想要傳達的核心理念要分段的部分,這點某懶在進行寫作時尚未注意,也感謝提點。(鞠躬

真的非常感謝大大的留言~



作者: 雪菱    時間: 2015-6-12 21:02
真的寫得很好看,不過某雪覺得,關於最後一部分漾漾的解釋,
這是某雪以個人經驗為見解的想法,
如果是這麼感性或者有種詠唱的韻味、而且一整段說下來還挺長的話,
感覺比較適合讓他以旁白的形式出現。

畢竟學長不是經常說【因為我是黑袍】?
這樣讓漾漾直接以【因為我是人類】帶過千言萬語不是很帶感嗎xdd
作者: 人懶    時間: 2015-6-13 16:53
雪菱 發表於 2015-6-12 21:02
真的寫得很好看,不過某雪覺得,關於最後一部分漾漾的解釋,
這是某雪以個人經驗為見解的想法,
如果是這麼 ...

等等我是人類這句也太好笑,寫出來某懶覺得"笑"果還不錯啦----(笑翻

當下在寫的時候某懶沒有注意到這部分,沒有將最後一段的處理最到好實在是有點抱歉

不過真的要改的話,其實改成因為我是妖師感覺也還不錯(欸不要造樣造句(被打
對於漾漾人格掌握的部分某懶會更加油!十分感謝大大的建議!



作者: 夜潁玹    時間: 2015-6-13 21:21
好悲啊~有一種低迷的感受!
大大有沒有番外啊!!我想看之後會怎麼樣啦~~~~XD
很好看喔大大!^^ (更吧更吧更吧!
歡迎來我那觀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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