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吾命﹞ 轉世之後─新增【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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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6-19 18:22
標題:
﹝吾命﹞ 轉世之後─新增【第七章】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20-1-18 20:44 編輯
【楔子】
神看著凡間,開始落淚。
祂不知道,自己的疏失會導致這樣大的錯誤。祂真的不知道。
要是再多想一點、要是再多防範一點、要是再多關心一點,那麼,祂的孩子是否現在會過得比較順遂?神不知道要是這些假設要是發生的話會有多美好,他們肯定會相處的融洽吧?
那一次的過錯埋下怨恨的種子,明明身為神、身為萬能的神,卻也淪落到如此。
孩子們啊,到底該怎麼做,才可以挽回這一段破碎的情誼?
那一天的回憶一直縈繞在腦海中,只要一閉上眼睛,祂就可以看到那稚嫩卻帶著絕望的臉龐、那充滿不甘心、映著鮮血和火光的眼睛,帶著滿滿怨恨。尖銳難聽的詛咒和叫囂言猶在耳。腥甜的氣息更是使祂難受。
「對不起……對不起……」細微的道歉聲帶著哽咽,淚水成了一顆顆珍珠滾落至地。圓潤美麗的透明在此時帶著說不清的哀傷,纏繞成綿密的線,無盡的延伸。
作者:
薇綺
時間:
2013-6-19 18:31
小金~(?(可以醬叫?還是?
神是指光明神吧?他是在後悔他讓格里西亞他們?
還有小金描寫的好....
我不知道該怎麼講030
好...是在只讚美喔~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6-19 18:35
標題:
【第壹章】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13-8-13 19:29 編輯
【第壹章】
鳥兒的啁啾促使我睜眼。外面天色朦朧,還混雜著一點點的淡紫色。離開始休息的時間看來沒間隔太久。
離開有體溫加持而溫暖的木桌,我大大伸個懶腰。揉揉乾澀的眼睛,再次面對疊得特高的恐怖公文。
公文──尤其是月城的,搞不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畢竟是皇家,大至戰爭協約、國家方針,小至人民抱怨以及給予人民的祝福,都要過目。改不完不說還越改越多,而且大部分都不是我的範圍。像是手上這一份關於鄰近國家的饑荒問題報告書,應該是屬於更高層的管理範疇才是。
死瞪著象徵麻煩的薄薄紙片,依內容可以確定,十之八九是哥丟過來的。不過以這東西的麻煩程度加上上面所蓋的章戳級別推斷,這也不是他該負責的事物。
在答案一剎而過時,門也恰巧被甩在牆壁上。我可以很肯定得說,那霹啪聲是牆壁裂掉的聲音。
有時候我真為牆壁和門感到悲哀,明明什麼事情都沒做還常常被暴力相待。
「殿下!聽說您又沒有吃飯了?」年齡相近的家臣,亞戴爾•姆拉梅喙──把牆壁用裂的兇手──用眨眼的速度衝到我面前,在我還來不及給他一個好理由就開始激動的爆出一連串的關心話語。
有力的臂膀大力連拍三次桌子。桌子劇烈的搖晃讓一疊又一疊的公文開始重心不穩。
「等……」看著搖搖欲墜的公文,我想要阻止亞戴爾的暴行。但是面對一連串言語,我實在找不到可以插話的空隙,最後只好眼巴巴望著他,希望他可以趕快發現到我眼中的訊息。
然而平常能讀懂我心的亞戴爾似乎沒聽到我的心聲,不但一邊對我說教(有越說越烈趨勢),還不時敲著桌子,本身就岌岌可危的公文堆不出所料的在第十次敲碰之後崩垮。待在中央的我就這樣被一堆又一堆的白紙埋沒。鋒利的邊角在我皮膚上留下一條條不怎麼痛卻淡粉淡粉的刮痕。
「啊……殿下!」白紙堆的另一側,亞戴爾的語氣帶滿懷自責。「還好嗎?沒有受傷吧?對不起對不起,亞戴爾居然沒有注意到……」
「……你給我閉嘴。」額角不時的跳動,費盡極大的自制力我才克制自己不給眼前近乎我童年玩伴的家臣致命一擊。眼前的混亂加上連續熬夜的副作用──頭痛,更讓我的心情跌落谷底。
連續九十六小時不眠不息的成果就這樣被人輕而易舉得摧毀,就算知曉對方並不是故意的,要不生氣好像還是有困難度?
費些功夫從公文堆起來,且慢條斯理的整理完儀容後,我露出一個違和我心情、燦爛到媲美太陽的笑容。
「親愛的亞戴爾,你……應該已經知道你的下場了吧?」雖然沒有辦法把罪魁禍首給宰了,但是把人整到生不如死我還是可以做到!今天沒有把亞戴爾修理到連他家部下都認不出來,我就把我名字倒過來!
我相信我現在身後的黑色氣肯定很濃烈,不然幾乎可說是我兒時玩伴的亞戴爾絕對不可能會這樣退避三舍,臉上還帶著驚惶之色。
只是當他發現自己的失態之後,便快速的回到我身旁笑著賠罪。並遞上剛出爐的、還在冒煙的藍莓派,擺明就是討我歡心。
憤恨瞪著亞戴爾,又看了看飄著淡淡香氣的藍莓派。甜膩的氣味讓空虛的胃囊發出不爭氣的求饒。
思考幾秒,我屈服,接過。「記得要幫我整理乾淨,不然我不會這樣簡單就放過你。」說完,我一口將藍莓派給咬下,甜甜的滋味在嘴裡化開來。
果然,還是要藍莓做餡料,砂糖的味道才比較出得來。不像上次的櫻桃派,超難吃的,不僅不甜還酸的要命。
「然後啊,等等能的話幫我打聽一下最近的飢荒問題。如果國庫的錢足夠,就幫一下。理由、後續處理方式什麼的自己想。」用沒有沾到點心屑的手捏起一份公文,我把這個麻煩的問題遞送給亞戴爾。
「是的,殿下。」亞戴爾畢恭畢敬的將公文給接過去之後,很認真的過目一遍。這時間我剛好讓我將手上的甜點吃個一乾二淨。
「殿下,這件事情很麻煩啊……」帥氣的臉展開一抹苦笑。「臣大概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將這事情給解決。」
「無所謂,盡你所能就好。」畢竟要是真做不好的話,我還是可以幫一下的。「我去洗個澡,亞戴爾,你可以先下去了。」
「但是亞戴爾這次來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事情稟報……是國王陛下要我傳達的!」
本想要他自己處理就好,但是在聽到他最後那段話後,話語就都梗在喉頭。最後只好比個手勢要他閉嘴。「……給我十五分鐘。」混蛋,我想要做的是好好洗個澡後倒去床上睡覺,而不是去處理國王陛下給我的事情啊!
雖然很想要這樣講再加個翻桌來表達內心的不滿,但礙於桌子上有一堆公文、再加上體力已經達到極限所以作罷。
快速沖個澡,我隨意套上乾淨的衣服便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走回書房。「說吧,有什麼事情棘手到需要勞駕國王陛下傳旨給我?」找個舒服姿勢坐倒在沙發上,我沒好氣的發問。
畢竟國王陛下能自己處理的事情通常都自己處理,會丟事情給我或哥的話就只有一個緣由──那就是事情太麻煩不想親自處理。
所以國王陛下指名的事情我都很不想接,因為都是一堆難搞的燙手山芋!
但好歹我也算是月城的二王子,接一些國王陛下吩咐的事也算在我的義務範圍。再怎麼不情願我也只能默默把事情做完……現在想想也真是可悲。
「殿下,請您先把頭髮給擦乾好嗎?」亞戴爾有些無奈的從抽屜拿一條毛巾,用極輕的力道幫我擦拭及腰且吸飽水分的金髮。「公務固然重要,但若殿下沒有健康的身子,又怎麼來處理政事呢?請一定要好好管理自己的健康……」
「又沒關係,反正有亞戴爾你嘛!」從思緒中脫身,我笑笑。
就算病倒也不會有多少人來關心,頂多接受到亞戴爾的關愛、紅詩的嘮叨以及哥的痛揍就是。除去最後那一項之外,其餘都還好。況且如果病倒的話有好幾天可以休息不看公文,不管怎麼想都是前者比較好一些。
「是說,到底有什麼事情啊?亞戴爾。」我將話題的主權拉回自己手裡,故做漫不經心的提出這個其實我一點都不想碰觸的問題。
擦拭頭髮的動作輕頓,房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微妙,我的心也隨之沉下來。
每次這樣子,總代表有不好的事情了……
「殿下,這次國王陛下說,您的生日宴會他已經開始安排。」厚實的手再度動作,低低的嗓音透露著些許的不悅和不滿。
「生日……宴會?」從勞累的腦袋翻找出模糊的資訊,我不解眨眨眼。
似乎有這麼回事,當初好像因為太忙所以沒有仔細過目就直接蓋章了。現在想想,為什麼要提早準備呢?就算在盛大,提前一個月準備就綽綽有餘。況且我記得我的生日還要好些時日吧?
最重要的是,亞戴爾居然在提到生日宴會這字詞時會不高興……他明明是少數會在意我誕辰日的傢伙。
「國王陛下說,他打算提早舉辦您的生日宴會,順便公布您是王儲的事情。」亞戴爾默默將話給說完,顯然身為臣子的他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不可置信回頭,只見亞戴爾的褐色眼瞳也充滿不願相信的情緒,被掩藏在下的卻是已相信的痛苦神色。
亞戴爾對我是不會說謊的。可是,王儲?之前哥的生日宴會上不是就公布說了嗎?怎麼現在又把這位置換給我?
王儲並不是想換就換的,可得先跟大臣討論過,並得到四分之三的同意票。哥混歸混,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有做好。發生戰亂他定打頭陣,從沒輸過;內政的事情他一項也沒有漏做,就算把一堆公文丟給我改,他自己改的份量還是遠超過我,而且水準不比資深臣子差。這樣的候選怎麼會被換下王儲位置?
「亞戴爾,原因呢?」不給我一個好的解釋我絕不接受!被廢掉的王儲就等於是被整個國家拋拋棄,哥怎麼能不明不白得被冷落在旁?他不該有這樣的待遇!
「殿下,亞戴爾已經著手開始調查了,但是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亞戴爾將已經吸飽水分毛巾拿開,拿起梳子開始梳理我微濕且凌亂的金髮。「國王陛下說,您沒有拒絕的權利。當上王儲固然是件無比光榮的事情,但是……臣認為這次國王陛下實在過分。」
「他哪一次不過分了?」對於婉轉到一個極點的指控,我不屑得冷笑。
是啊,國王陛下的行為,哪一次不過分了?權力使人腐化,何況是像國王這樣一個手握大權的職位?我這小小的二皇子就算沒有亞戴爾的提醒,也知道國王有一天會變成這樣的妄為,行為舉止不會收斂,只會變得越來越囂張而已。就像剛才說過的,我的權力只限於王子這部分。國王的想法、行動我沒辦法干涉批評,甚至只能乖乖聽從。
但是,我就是不想當王儲,也不想看見哥被換下去!「亞戴爾,你覺得我去上書反抗成功的機率是多少?」考慮起剩下的幾種可行的選擇,隨意的拿起一張未沾筆墨的白紙,我想將它摺成紙飛機,無奈根本不知道步驟是什麼,最後只能將其揉成一團球,拋丟,勉強進了垃圾桶。
「是零。」亞戴爾回答我的問題,順手抽出旁邊的一張紙摺成一架飛機遞給我。對於我幼稚的舉動他早見怪不怪。「殿下,請別做傻事。您也知道,這樣子被處罰的機率非常高。您又不是沒看過。」
……呵,懲罰嗎?
想起那些血肉模糊的畫面。噁心反胃的感覺湧上,但嘴角的冷笑卻沒有削減半分。
有些不愉快的將紙飛機射出,它才平順飛翔幾秒,就安靜落地。
雖然亞戴爾口中的「懲罰」大多都不是我執行的,但是好歹也有過幾次觀摩和的審判經驗。
炮烙、拔舌……在平常人眼中的酷刑對皇家來說都是極輕微的。雖然皇室沒有辦法接受更過嚴重的體罰,但這方面能用毒刑補足。哥也曾經接受過這樣的審判──那一次還是特別指名我去審判的,濃濃的藥味和甜甜的血味到現在依舊記憶猶新。
若上書,是美了國王陛下的意,只要他以違抗命令這條就可以把我丟去審判了,誰知道他還會在只有他看過的報告書裡,偽造出什麼樣的罪刑呢?逃不過被審的命運還不是最慘的,依國王惡劣的個性,搞不好會特別指名哥來審判我。讓曾經目睹家庭破裂的哥哥來親自「處理」親人,可是最大的折磨。我曾體驗所以心知肚明,這一條路是不可選擇的。
但若我接受王儲位置,就明表哥是被遺棄的、不被需要的。所以,我也不能接受。
難不成最後的命運只能像那架紙飛機一樣嗎?真是有夠幹。
※
月城,是能夠包容所有種族,且沒有種族歧視的中立國家。又被稱「黑闇中的天堂」。
而我,則是這有著天堂美名的國家的二皇子──格里西亞•菲斯特倫。
雖身為二皇子,但是我並沒有享受到什麼皇室該有的天倫之樂,也沒有過著似天堂般的悠哉日子。相反的,我還常倍感壓力。
只要是有意識的生物,必定都會有舒壓的方法,我也不例外。
在亞戴爾走後,我便用魔法偽裝,走進新開的咖啡店。拿出我有好一陣沒用過的武器──一柄有著優美線條的匕首。
事先聲明,我不是瘋子,也不是壓力過大產生幻覺。而是因為這匕首──紅詩,是高等稀有武器「靈」。除了擁有自己的意識和名字,還可以幻化成人型。
而我的靈──也就是眼前已幻化成人形,有著可愛臉蛋,身穿洋裝的長髮小女孩,正是陪伴我很久的搭檔,更是稀有種裡的稀有種。喜歡吃小點心這點超級人性化不說,還可以在沒有主人的情況下施展連魔法師都會目瞪口呆的高等魔法──要知道靈可是非常依賴主人,主人不在身邊的話比破銅爛鐵還不如,更何況是施展魔法?
撇除哥和亞戴爾,我最信任的大概就是紅詩了。不是因為她是稀有的武器,而是因為她總是願意支持我、包容我的任性。像個母親一樣,總願意在我有困難的時候,不計一切代價幫助我。
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最珍貴家人,我少數可以吐露真心想法的人……靈。「紅詩,那個他媽的國王陛下要我當王儲。」幫我倆點完飲料及點心後,我毫不忌諱的爆出長串髒話一吐心中不快。
才剛拿起水杯的紅詩一聽到我這話,整個愣住,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大。「……你說啥鬼?」
「他媽的鬼國王把哥的王儲位置換給我。」我平淡得再重述一次,順便又講了一次難得才可以爆的粗口。
飆完髒話後我很榮幸看見本算文靜的紅詩炸毛。不穩定的精神連帶影響到魔法的控制,一不小心桌子就碎裂成兩半。要不是反應快事先往後的話,我大概也是變成兩半的一員。
「紅詩,妳冷靜一點。」我安撫著已經失控的她,然後在服務生來沒來得及察看是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將一切給恢復原狀,並將紅詩給強制變回武器型態,才沒有被抓包。
費盡心思瞞混過那些服務員後,我才讓紅詩再次化成人型。「真是,不要激動可以嗎?我可是被限制外出耶!被侍衛發現的話怎麼辦?」並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可以打發人的。這次是因為時間尚早所以沒什麼人,要是下一次呢?直接完蛋或許會比較快。
「冷靜點了嗎?」我詢問著依然氣到顫抖的嬌小武器。雖然褐色的眼睛裡仍舊充斥著怒火,但是比起剛才,她已經收斂許多。
「哼,聽到他的消息,我永遠都不可能冷靜啦!」鬧著小孩子脾氣地埋怨,紅詩一口氣喝掉水杯裡的水。「里歐斯這次真的是夠過分,陷害尼奧還陷害你,簡直是不可原諒!」說到這她又開始要失控,好在這時候我幫她點的甜點送上來,稍稍讓她分心,氣氛才又緩解下來。
「格里西亞,這次你絕對要反抗到底!王儲什麼的絕對要退掉!」用小小的虎牙迅速的將蘋果派給嗑完後,紅詩語帶怒意的說。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繼承好嗎?」拈起服務生端來的餅乾,我無奈的看著明顯已經怒火中燒的武器。「不管怎麼看,王儲這位子都不可能會輪到我好嗎?」要論武技,哥比我還強;雖然閱覽過的書籍比我少,但是也算是飽讀詩書;人生的歷練也多我好多年,再加上他長年帶頭打仗,立下許多豐功偉業。這種人才根本是難能可貴。要我選的話我絕對是選哥來當王儲,而不是找一個魔法雖強但還算稚嫩,且沒有功績可言的二皇子。
重點是,這位國王陛下根本沒有與我面對面過,到底是怎麼知道我人品的啊!他難道不知道選王儲是要選擇那種能力好人品好個性好的人嗎?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是哪裡出錯了?
像是沒注意到我已陷入思索,啃著蘋果派的女娃拿起衛生紙,優雅得擦擦嘴。「哼,他那個小人大概是因為你看起來比較好欺負才使出這樣的計策。若是尼奧啊,大概是拿去審判一千一萬遍他都不會乖乖聽話。所以只好讓你來當王儲啦!」一番話如暮鼓晨鐘,最後得到的結果讓我笑了出來。
「要是真有這樣簡單的話我也放心。」僅僅因為這樣的話那也太划不來了。我魔法雖強,但是毫無功績唷!如果說要選擇更能讓民眾較信服的人選,那肯定是哥。
剛才也說過,月城可是聚集一堆不被承認種族的國家。這其中也包含所謂強到一個炸點的禁忌種族。要是群眾暴亂,單靠幾國的兵力絕對沒有辦法抵抗。連這一點都想不到,那國王陛下大概也不會掌權這麼久,所以就只有另外一種可能。
他從頭到尾想要的,是哥。
因為爸爸與媽媽下落不明,目前只剩下我──格里西亞•菲斯特倫,哥唯一的親人。國王陛下──里歐斯•穆洛恩肯定是看上這一點,才會要把王儲換給我。因為只要把這位置換給我,那麼我必定會受到更加嚴格的管束,而哥則是被當成無用之才而被拋棄。此時便是里歐斯可以胡作非為的時候了。
當可用之才全部被攬入自己的手裡,那麼就是不可能也將化為可能。「不能這樣下去。」若放任這情勢不管,那麼我們真的會變成里歐斯的傀儡。
「那當然,趁了該死的國王的意的話我也不想活。」翻個大白眼,紅詩輕啜一口飲料。「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一開始國王會將王儲給尼奧而不是給你呢?」
「不是因為他們一開始的感情還不錯嗎?」我有些無言的回答,跟著啜一口果汁。
沒記錯的話,在我醒來前後約莫一年左右的時間,國王陛下對我們都還算不錯,常常會送我們一些有的沒有的。雖然我和哥都並不怎麼喜歡……不,就算喜歡到最後也會被哥丟進垃圾桶裡。
之後,零零散散的爭執就開始出現了,哥開始被派去指揮戰爭,每次都筋疲力竭、傷痕累累的回來。而年幼且沒什麼實力的我只能在月城乖乖的等著哥回來,用治癒術幫忙治療。
或許……那幾次的爭執是關係破裂的主因?
將想法全部傾吐給紅詩後,她傻掉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你怎麼會這麼天真啊?格里西亞,他可是搶走你們爸爸位子的男人喔!哪個種族會這麼寬宏大量得去接納一個趕走自家生父的罪魁禍首啊?」紅詩翻一個白眼,沒好氣得吐槽著我的想法。「他們關係惡劣絕對、絕對不會只是因為那幾次的爭吵!就算尼奧真的破天荒的仁慈,對國王沒有一絲絲怨恨好了,他們的感情也絕對不會是好。」
……的確,因為我沒有記憶所以沒有辦法體會。
照常理來講,要一個已經十多歲且親眼目睹殘酷情景的孩子,去接納一個破壞自己家庭的兇手,應該是沒有辦法的。至少衝動的哥絕對沒有辦法。
紅詩卻在剛剛提出「撇除這一切」的假設。
但我實在看不出來,畢竟直來直往的哥接受那麼多工作,卻從來沒有發出怨言。既然如此,紅詩又是如何察覺的?雖然因為我的年紀較輕,要做的份量比較少,可是我們的工作性質大多雷同,真要說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頂多就是哥代頭打前線時,我只能待在月城。那是唯一一個不一樣地工作。
不過夏佐哥哥和艾崔哥哥都曾說過。一次小規模征戰頂多一個月。可是哥經常拖到兩個多月快三個月才回來……
「看來你已經瞭解了啊,格里西亞。」輕啜一口茶,紅詩開口將所有的真相點破。「那幾天甚至到一個月的空窗期,他全部拿去與尼奧培養感情,不……看那傷勢,說是虐待應該比較貼切。」
虐待?!「為什麼都沒有跟我說過!」我的聲音提高好幾度,儲放砂糖的罐子也因為我的一不注意被揮至地板。雖沒有破裂,但與地板撞擊的響亮聲音也夠引人注目。
「尼奧他要我別跟你說的。還有格里西亞,你給我冷靜。除非你等等想要一堆衛兵殺過來。」紅詩皺眉,一副老大人模樣地將我剛剛對她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我。「別忘了,你和尼奧都是未經許可禁止外出的。」
知道紅詩說的有理,我壓下滿腔怒火,對周遭的人露出個微笑。讓他們知道沒事後再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
再三確定沒有人注意之後,我這才轉過身以近乎沒有人聽得到的氣音道出心裡的疑惑。「國王陛下……真的那樣對待哥?」好端端的,為什麼國王會虐待一國的王子?就算不是親生的,這樣對待下任繼承者之一,要是傳出去,月城的顏面要往哪擺?
雖然並沒有接觸過,但是在經過大大小小公務性質的間接合作,我敢肯定國王陛下不是那種為逞短暫快樂而作出荒唐之事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怨念才讓他做出這種如此荒唐之事?「妳確定嗎?」
「是。」紅詩口氣平淡的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如何。但微微顫抖的手卻讓我知道她只是故作鎮定而已。
用力掐著自己的手掌,我花費好番功夫才讓自己不在這裡發難。
為什麼要這樣子?他又憑什麼可以這樣做?憑他是國王?生命在他眼中到底是有多麼低賤?
不把里歐斯•慕洛恩整下台,我不甘心!
「或許吧……但是,絕對不可能是現在,格里西亞。你的火侯不夠。」再次啜了一口茶,稍稍冷靜下來的紅詩利用心靈溝通這個特殊能力傾聽我的心聲後,涼涼吐我槽。「里歐斯都不曉得活多少年了,力量絕對是在你、尼奧之上,而且,依我們現在的處境,想要申請援兵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聽到這番話,滿意胸腔的怒火煞地被澆熄。
現在的我只在暗地處理事情。講得難聽一點,我的存在大概非常、非常的薄弱。國家大事雖然我和哥都有在管,但是每次到最後……功勞都會變成里歐斯的。
都怪我太嫩了。嫩到無法與哥同進退。要是我再強一點的話,就不會變成哥的累贅、包袱。
是啊,要是我再強一點、可靠點的話!
感覺到一股溫暖的輕拍,我從黑暗情緒中回神。抬頭,看見的是可愛的笑顏。
「格里西亞已經很強了啊!才不是什麼累贅呢!」紅詩這樣說。一邊用小手輕摸我的頭。「這不是你的錯喔!」
「可是……!」要是我可以不活在哥保護的羽翼之下,我也跟著哥一起征戰的話,那麼這些事情就不一定會發生。
說到底,我的實力還是不夠。「我不想安於現狀。」我想要保護我重要的人,不管最後得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格裡西亞。我沒辦法再次讓你陷入痛苦之中。」將茶飲一飲而盡,紅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尼奧他會處理,要是真無法應付他還有夏佐和艾崔那些朋友。」
「可是我不想再置身事外!」哥是我的家人,我沒有辦法忍受自家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自己卻在旁逍遙。
「那麼就保護好你自己!」紅詩聲量稍微提高,語氣帶有著絲絲嚴肅和不可退讓。「格裡西亞,你是很強,但是對精靈來說,你太過於稚嫩了!這事情你根本插不上手!」
「那只要克服這點不就好了嘛!」我不服氣的反駁。「只要以實力來克服年紀,不就好了?」
好歹在被禁止出城的幾年裡,我也將所有圖書館裡的知識全部吸收和應用,武術什麼的我也沒有懈怠,即使沒有跟哥那樣驍勇善戰,至少也可以一擋七……這樣子的我雖然不夠強,但是我也不想因為我實力不夠就被當成包袱!
我要守護我想守護的人!
紅詩打量我一眼,嘆一口氣。好看的眉毛糾結好久好久才緩下來。「既然你都下定決心,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況且,如果只是想要彌補這些不足的話,我也不是沒有辦法……」她停頓下,抿抿唇。「不過,方法有點激烈,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
「我可以的,我可以接受。所以紅詩妳快說吧!」按耐不住好奇心的催促著,我聽見心裡的渴望──擺脫現在無法繼續往上攀爬的方法。
「你說的喔!」有著小女孩軀殼的靈露出比糖還甜膩,卻挾帶邪惡的笑容。「那就是,離•家•出•走!」
※
折騰好一陣之後我才回到房間,坐臥在柔軟的床上,睡意明明已經席捲全身,然而腦袋卻還是打轉著剛剛的那些字句。
離家出走?開什麼玩笑?哥、亞戴爾都在這裡,如果到最後他們因為我……雖說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支付,但是這裡面並沒有他們啊!
應該有更好的辦法才是……可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呢?既可以讓實力往上攀爬,也不會傷害到哥跟亞戴爾……
不過恍神幾秒我的腦袋瓜就被狠狠的敲下,頓痛感隨即蔓延。我摀著腦袋,眼淚差點沒有奪眶而出。
沒好氣的看著無聲無息的來者,精壯得手拿著厚厚的一疊公文手上拿著厚厚的一疊公文──想必就是剛剛讓我差點痛哭的武器。
「清醒了沒?」海藍的眼睛有些不耐煩,語氣比起平常有些衝。我這才注意到哥的臉龐夾帶著絲絲疲憊,原本就雪白的皮膚此時更顯蒼白。
「下次不能換其他方法拿公文給我嗎?」我不滿的抱怨。但還是挪了個位置給他坐,換來的是一雙白眼還有有些粗魯卻又溫柔輕拍。
我自動拿起放在床邊小櫃子上的梳子,解開橡皮筋,梳理起被蹂躪已久而打結的頭髮。
「哥,不是我說你,但是你好歹也得整理一下儀容吧?」我一邊梳頭一邊埋怨。嘖,打結的也太厲害了吧?根本就梳不開,要是現在梳子斷掉我想我也不覺稀奇。
「又沒差。」哥有些不耐煩的彈舌,將一疊印著密麻文字的紙張隨意放到床頭櫃,撥弄下頭髮。頸子上的血紅清晰可見。
即便早就有心理準備,怒意仍侵占我的理智,恐懼也在同時間延燒。一幕幕明明從未看過卻又異常真實的畫面在腦海不斷地轉。讓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混蛋。里歐斯你這他媽的混蛋。我暗自咒罵著。
更該死的,是哥受到這種待遇這麼久,我卻一點自覺都沒有。
為什麼我會這樣遲鈍呢?為什麼……這些傷不是在我身上?
啪的一聲清脆將我的意識拉回,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被打了。手熱辣辣的很不舒服。
「你搞什麼鬼?」哥哥眼神有些銳利,卻也像藍海一樣深邃,裡面包含著我看不清的情緒。
我發現我開不了口。視線有一些模糊。用手抹去後才發現是圓滾的水珠──嚐起來還帶著鹹鹹的味道。
是淚?為什麼?
不對……我不能哭的,哭的話哥哥他們會擔心,所以眼淚得趕快停下來才行。
可是,為什麼停不下來?
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我胡亂的用袖子擦拭臉龐只是讓皮膚發疼,卻沒有止住淚水的功用。
耳邊傳來輕微嘆息。接收到溫暖的那一刻眼淚更是不爭氣,猶如斷線的真珠項鍊,一發不可收拾。
~~~金吉廢話區~~~
請別拿雞蛋蔬菜水果丟某吉.........
呃.......反正就是因為對於之前的文筆太過絕望所誕生的新版?
絕對不是因為沒有梗喔!﹝認真發誓﹞
這篇文花費了某吉相當多的時間呢........﹝遠望﹞
總之就是希望各位看得愉快﹝?﹞的大大們願意給我揪錯之類。有什麼意見也很歡迎喔!
作者:
櫻姬
時間:
2013-6-19 19:02
嗯嗯??
小吉你重發文了喔??感覺好像看過www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6-19 19:05
4#
櫻姬
是啊!這個是新版的XD
對於之前的文筆和零散架構我整個絕望,所以下定決心開一個新的。
雖然說架構可能還是不夠完整,但是我還是希望不要再有那麼多個的BUG
主要劇情大致上是差不多的。梗也是差不多東西,以前想要表現卻沒表現到的東西也會出來
總之就是.......恩......雖然是嶄新的卻是令人感到熟悉的孩子
然後小櫻我好想妳~﹝撲﹞
作者:
雪鳶
時間:
2013-6-19 19:55
金吉大(可以這樣稱呼嗎?)
這篇文與之前大大曾發過的文是相同的嗎?oao
感覺好像有點印象......
好虐啊(淚 ,不過越虐越好!(#
作者:
22661579
時間:
2013-6-19 21:10
金吉大大,來看文了,
不知道金吉大大還記不記得我XD
總之新文很好看喔~
作者:
櫻姬
時間:
2013-6-19 21:14
哇喔∼∼((接
咱們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小吉∼((抱緊
這次改變後的風格變得滿多了喔∼所以說雖然內容一樣但是裡頭會有一些情節會改變的意思是嗎??
呵呵...小櫻剛開始挖轉世文的時候前章文抵的確也太過簡略,想要更改又看到文章還沒完結更改又不好意思,所以就想等文章完結後再一次性更改。
不過呢...最近就很難上線了呢。
現在要先搞未來的備審資料在搞自己的期末考,等期末考完的暑假也沒閒著的寫暑假功課,之中還有些日子要出去跟同學讀書。說到底就是快沒自己的空閒時間呵呵。
不過呢...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播空寫完就對啦=A=((自我期許
作者:
帆希
時間:
2013-6-19 21:17
之前那篇我有看過
重寫之後也會繼續支持的
大大的劇情我很喜歡
加油喔!
作者:
suimaple
時間:
2013-6-20 07:45
還以為金吉你又再挖新坑咧~
這一次能將里歐斯殺了吧(期待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6-21 20:49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13-6-25 23:57 編輯
算是小小公告?
呃......就是有想請大家填個印量調查。
目前想知道大家看完楔子+第一章之後,會不會想買之類的。﹝最好一篇可以看出所以然﹞
印調:
https://docs.google.com/forms/d/ ... i4aiHIEBOk/viewform
順便來打打社團的廣告XD請大家多多支持我們遠園﹝簡稱﹞!
http://blog.yam.com/dreamland2013&act=friend
!
很感謝喔!
作者:
22661579
時間:
2013-6-22 17:20
會想買,可是真正的重點是沒錢QAQ
對不起QAQQ
作者:
雨霏音翔
時間:
2013-6-22 19:52
乖懷自責<關懷自責?
就算知小對方並不是故意的,<<知曉
要不好像還是頗有困難度?<好像有少字?
笑容。親愛的亞戴爾<<少冒號引號
倒過來!<倒過來念
黑色氣肯定很濃烈<氣息
喜歡吃小點心這點超級人性話不說<<人性化
阿好像一來就挑錯字有點不人道吼(##
有看過舊版(?)所以很期待新版的發展喔!!!
作者:
雪鳶
時間:
2013-6-23 13:07
好想買(淚
但時間不行oaqqq
金吉到時會有殘本嗎?(望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6-25 23:49
標題:
【第貳章】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13-8-13 19:42 編輯
【第貳章】
刺眼的陽光差點沒刺瞎我的眼睛。
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等灼熱見散後我才敢再次睜眼。陽光從高眺的落地窗灑下,讓沒有燈光的房間顯得明亮。
「醒了?」
「嗯……咦?!」
熟悉的聲音讓我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我以為的溫暖被褥,其實是哥的懷抱。被子什麼的只是勉強的蓋住下半身。
腦子當機三秒,身體才開始有了動作。起身、轉身、下床,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只是第四個動作「逃跑」還沒有做到,我就先被哥拉回床上。
「我有這樣可怕嗎?」語氣聽起來不慎無辜,可是那隻勾著衣領的手卻有越收越緊的趨勢,大有威脅的意味在。
「呵呵,怎麼可能呢?」我艱澀的扭頭,勾起一抹討好的笑。只盼眼前已經進化成魔王等級的混血精靈能高抬貴手。
哥輕哼一聲,將手給鬆開。緊接著優雅卻不失迅速地將衣服的鈕扣給解開。本被遮蓋住的肌膚一暴露在空氣下便顯得有病態。不僅過於蒼白,所及之處都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幫我治療。」哥哥的語氣很平淡,彷彿受這麼嚴重的傷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愣一下我才會意過來,連忙聚集聖光開始治療。溫暖的光源籠罩在傷口上,不一會兒便又回復成原本毫無瑕疵的樣貌。
然而,淡淡的鐵鏽味依舊留存著,雖然覺得反胃,但我也沒有多說話──當事人都沒有說什麼了,我又有什麼資格講呢?那都是我太晚察覺才造成的。
「喂。」那一聲夾雜著嚴肅的認真語氣讓我有些嚇到,注意力連忙跟著集中。
平常若沒有事情的話,哥絕對不會有那種語氣。應該說,就算有事情,哥也會輕描淡寫的帶過。再默默將事情解決掉。
除非……事情已經嚴重到無法單憑一己之力解決。
「你應該知道我被換下王儲了吧?也應該從紅詩那小妮子口中得知,國王如何對待我的消息。」把玩手中帶著血味的衣服,哥將它拋起,輕飄的襯衫懸浮在半空,在還未接觸地面時又被接住,然後丟向垃圾桶,漂亮的拋物線讓他命中紅心。
「嗯。然後呢?總不會有更慘的吧?」我故作輕鬆的回應。抱起軟綿綿的枕頭將其抵著下巴。
不知為何,每次只要遇到類似狀況我就會有這種動作,總會讓我倍感安心,也讓我有勇氣繼續問下去。「吶,讓我猜猜。哥你又不聽國王陛下的話所以他發火了?」
「不算。像你哥這樣的皇子他要找也難了。」他拿起一顆枕頭砸向我。明明很軟的枕頭在砸中臉的那一刻仍讓我疼痛不已,可見他根本沒有手下留情。「我是被判死刑了,笨蛋。」
原本想拿枕頭砸回去的動作硬生生頓住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哥,只見對方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甚至還多拿一顆枕頭砸我頭。年長我九歲兄長身周的氛圍過於輕鬆,讓我感覺剛剛只是一時的幻聽罷了。
死刑?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死刑也跟換王儲一樣,需要得到四分之三的大臣同意。哥從沒得罪過什麼大臣,會被判死刑實在是一件很不合邏輯的事情。「你在開玩笑對不對?」我將枕頭給放到一旁,難以接受這事情。
這只是個笑話,對吧?這一定只是為了整我才編出來的吧?
「不是。」打碎我的期望,哥露出一個笑容。「我告訴你,那些老頭子是看我太帥,眼紅了。所以才判我死刑。」語氣屌兒啷噹的,很明顯得想要敷衍我。
但不是都心慌得快撐不住表面偽裝了不是嗎?
終究我還是沒有戳破他,僅僅是拉住他的手。
為什麼只是想要跟家人在一起都會變得那麼困難呢?想到這,手就又稍稍握緊,但被哥輕易撥開。
「也因為如此,我要翹家了。西亞,我給你三天時間,離開這裡。」
「這麼突然?」愕然,我下意識的反問。
雖然紅詩也曾說過要我離家。可是,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啊!我、我什麼都還沒有準備好……
「管你突不突然,總之給我滾得越遠越好!你可不准為了什麼情誼那一些的而留下!」什麼都不打算解釋,對於問出口的疑惑我最終只得到拳頭兩字作為解答。
「你說得是很容易,可是哥你有沒有想過,亞戴爾該怎麼辦?」得到不容反駁的語氣和莫名的挨打,我不甘心的頂撞回去。
亞戴爾是長年跟隨在我左右的、唯一年齡相近的朋友!我不能就這樣子棄他於不顧。「至少我也得先想個好方案,讓他不至於受到牽拖吧?」
聽到我難得的回嘴,哥翻個白眼,沒好氣的嘖聲舌。「像娘們擔心那麼多幹嘛?他自有辦法。別忘了他可是你訓練出來的。要是連這一點事情都應付不來,切腹算了!」
「可是……」這一次可不是什麼動用人脈金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要是我不見的話,身為家臣的他肯定會受罰的!那對他一點都不公平!
哥瞇起眼睛,向我靠近,距離近到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我告訴你,當年爸媽他們就是為了我們才被里歐斯陷害。我們現在身上背負的,不只是自己的命,還有他們的期望!你若是因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被抓到的話,我是不會幫你的!」明明是句句關心,卻帶給我莫大的壓力。讓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敢與哥直視。也此,我才能將蔚藍下模糊卻邪魅淺紫看得一清二楚。
是魔眼。
魔眼,其特徵通常都是在眼睛顯現,而且都帶著強大的、未知的力量。
也因為魔眼的威力過於強大,世人都懼怕它的威力。一些關於魔眼不好的傳聞也就這樣不脛而走,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一旦發現魔眼的擁有者都會加以清除。更慘的是,只要手足裡面其中一位擁有,除非有奇蹟,否則其他兄弟姐妹根本就不可能倖免。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哥哥應該知道他眼睛的秘密一定會被我發現。但是他卻不遮掩,而且還刻意的與我接近。都這樣明顯怎麼可能還沒察覺?
他是故意的,為了讓恐懼之沛我,要我可以狠下心來不顧一切的離開這裡,他甚至將被里歐斯虐待這件事情以婉轉間接的方式使我明白。
「你不是跟紅詩說想要變強?」這一次,語氣不再是令人感到心寒的平淡,但仍舊帶著深不可測。「那麼就離開,然後活下去。證明給我看你的決心。」
……這是什麼變相的勸說啊!哥你這混蛋!
我的雙眼再次泛淚,只是這次我倔強的阻止它們的行動。「你等著好了,到時候我一定會變得更強!」
如果這是哥的希望,我會離開這裡。
在這片刻的寂靜,我感覺心因為違背自己期望而碎裂。
※
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哥。
我想再多跟他說什麼,他卻先將我推開。跟著他的朋友,離開。
他會知道嗎?其實我那時候根本不想要答應。我想要跟他一起,想跟他和他的朋友走。就算被笑是膽小鬼也沒有關係。
只是……這些都得等到下一次見面才有可能說了吧?
下一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呢?
回過神,我已經來到哥的房間。
跟他的為人很不相襯,他的房間異常的整潔,東西只有簡單的基本用具和替換衣物而已。原本沒有什麼人聲的房間在他走後又多添增一分冷清。
拉開抽屜,我拿出其中一本相簿翻開。照片雖有些泛黃,影像卻還是清晰。我從未謀面的父母在薄薄的紙面笑得開懷,懷中抱得貌似是年幼的我和哥哥,小小的手上都捧滿了五顏六色的花。
明明經歷過,可惜我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突如其來的我感覺有些不公平,甚至有點想要撕掉這張照片然後將它當作沒有發生過。
最後我還是沒有辦法下手,僅僅是將相片抽起。
翻過幾頁,陌生的、曾經存在過的時刻都被印在一張張紙上,呈現靜態的美麗畫作。於是乎我又多抽了幾張,像是這樣就可以彌補腦海的空白……儘管這絕對不可能。
闔上簿本,我將其再次放回原位。桌上散放得是四五張相片──全家福的照片。並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收起,放進口袋。
哥他真的為我想很多。不但想盡辦法讓我避開危險,還將平常本該上鎖的抽屜全部解鎖。
而我,卻只能以離開月城做為回報。
想到這我開始怨恨自己的無能,但再怎麼抱怨下去也不會改變什麼。
最後,只好將負面想法給揮去後,再拿起進這房間前就整理好的行囊。到這時我才有要離開的真實感受。
依依不捨再看曾充滿歡笑的房間一眼。我輕嘆口氣,離開。
寬敞的走道寂然無聲,雖然便於我行動,卻也讓心中多添一份孤寂。
緩慢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扉。我長抒一口氣,將行李往地上一丟,發出好大一聲聲響。
「格里西亞,你還好吧?」被驚嚇到的紅詩看著我,褐色眼睛滿溢著擔憂。「怎麼了嗎?」
搖搖頭,我從滿是行李的地板挪出一點空位,坐下。「只是覺不太習慣而已。」是啊,只是覺渾身有些不太對勁而已。
平常這個時間點,都會有哥來鬧我們,然後哥的兩位死黨便會來勸阻,最後還會一起吃小點心,很快樂。現在卻冷冷清清的,好奇怪。
「……是嗎?」斂下眼簾,紅詩輕輕呢喃。將幾件便於行動的套裝折起收好,丟進先前實驗性做出來的置物空間──一枚小小的、鑲有藍色拓帕石的戒指裡。「不過往好處想,靜一靜也好。習慣了就會覺得安靜比吵鬧還好。」
可是,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我非常不習慣啊……泛起苦笑,我將匕首放進戒指裡。「或許是因為習慣吵鬧?」習慣了,哥在這個時候會來鬧我、煩我;習慣了,身為兄長的他,偶爾帶給我的一點溫暖。
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
「也有可能是因為,你以前就生長在吵雜的環境吧!」淡淡的笑下,紅詩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快去跟亞戴爾道別吧!還記得吧?我們得趁尼奧翹家的消息還沒傳出去之前先走。」
沉重的點點頭,我起身。
現在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因為只剩短短幾小時,我便要與最熟悉的環境道別。
雖然是因為要實現諾言,要變得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才選擇離家出走。但是現在這樣看下來,我只是狼狽的接受哥的保護逃跑而已。種種顯示我渺小無力的徵兆讓我好鬱悶。
「不要拖太晚。」紅詩叮嚀,然後將戒指套到了我的食指上,尺寸剛好吻合。
輕撫跟我眼睛同色的冰涼,我再次勾起一個笑。「謝謝妳,紅詩。」
聽到我這到謝,紅詩愣個幾秒後,示意我蹲下。雖然我不太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不過我還是乖乖照她的話做。
然後,我被狠狠得彈了額頭。
「妳幹什麼啊!」我摀著額頭,氣憤的瞪著嬌小的女孩。莫名其妙,道個謝也要被彈額頭!
「我在幫你把愁眉苦臉趕走啊,傻瓜。」紅詩理直氣壯的哼一聲。「你難道不知道嗎?愁眉苦臉會把好運給趕跑喔!是說格裡西亞你到底在煩惱什麼鬼啊?我們只不過是活在這世上的時間比較短一點,見識少一點而已不是嗎?你不是說過只要補足這一方面,就會變得很強了嘛!」
「你現在在這裡煩惱,意義到底何在!」
眨眨眼,在消化完這一連串字句後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心理上也因這些話語而輕鬆許多。「謝謝妳喔。」我拍拍紅詩的頭,將所有東西一股腦兒丟進異空間裡。莫名的感到短暫的暢快。「我去找亞戴爾。」
「……可別遲到了。」有些無語的看著我近乎暴力的行為,看起來本想說什麼的紅詩最後僅僅長嘆一口氣,叮囑完後就縮到最近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輕輕掩上門,為了不浪費時間,我直接用傳送法陣傳送到亞戴爾房間的門口。本想直接進去,但是忽然意識到貿然進去打擾人家並不太好,這才拾起僅存的一點點禮節,輕敲有著繁複雕刻的木門。
「誰?」透著慵懶疲勞的聲音帶著不耐煩,這讓我有些罪惡。畢竟好好先生會變得這麼暴躁,常丟工作給他的我好像是主要原因之一。
不過這點小小的罪惡感馬上被我拋在腦後。畢竟我今天來找他可不是來懺悔的。「是我。亞戴爾,你現在方便嗎?」
語畢,我便聽見門的另一側發出了響亮的撞擊聲。沒過幾秒,厚重的實心木門倏地被打開,亞戴爾一臉歉意的探頭,眼下掛著大大的熊貓眼。「抱歉,殿下,我不知道是您……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我們進去講會比較好?」我歪著頭,笑笑。和我相處多年的亞戴爾馬上明瞭我的意思,側身讓我進去他的書房。裡面是一堆又一堆的公文山,除去書桌和沙發勉強有個空位之外,其他地方都被印有字的紙張給掩埋。誇張的景象就連常被公文堆淹沒的我都有些愣住。
我開始認真檢討自己回來之後是不是別再這樣偷懶了,要不然亞戴爾總有一天會被我操死。
「抱歉。我馬上整理。」將我表情誤認成嫌惡的亞戴爾輕輕彈個響指,所有的公文就全部被丟到他所開啟的第二空間。不過眨眼的時間,房間就乾淨許多。
還真是個方便的小魔法。
吹個口哨表示讚賞,我順道將剛才的法陣還有魔法波動全部記下來,以便下次用。
「對了,您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呢?」亞戴爾充滿疑惑的聲音把我從記錄狀態給拉回。下意識地就丟給他一個微笑。
其實,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道別。我只是想要來見亞戴爾,跟他多聊一些話。就像小時候哥不在那樣。
只是,我沒有辦法在這裡跟他一直聊到天亮;只是,那段時光早就流逝掉。
現在不容我回想短短的童年。現在,是該道別的時候,我應該趕快想要怎麼要說出這些才行。
可是短短的一句再見卻好難說出口。
幾秒的空白讓我下定決心要順其自然,畢竟現在這時刻想越多,話只是越難說出口。
「你好一陣子不會看到我了。」這不大不小的房間因為我的話語顯得沉悶冰冷。
亞戴爾沉默幾秒,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一雙清澈的眼睛充滿疑惑和驚愕。
「我要離開這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眼睛有點酸澀,喉頭和胸口不知道為何,像是被堵塞住了。有些沉悶,有些疼。可是我還是強逼自己要笑,不然下一秒真的會崩潰。「或許一個月,或許一年,又或許要好幾百年。」又或許是……再也不會回來。但是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因為我怕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就這樣被摧毀殆盡;怕這話一語成真。
即便在之前,我的話說得很滿,紅詩也認為我提的假設是有可能成功的。但是,這只是像一張紙一般薄弱的謊言。
因為這只是有可能。可是這可能,有可能只是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甚至只是百分之零點零一。
我不敢說我是樂觀,但是我也絕對不會是悲觀。
這一次要對抗的,是月城國王。即便我是二皇子,只要一踏出月城,國王陛下便有上千上百個理由將我除名。到那時將連最後的庇護都失去,也將成為月城的敵人吧?我想這樣子,別說鍛鍊自己,就是連存活都很困難。冷靜下來後這才發現這選擇成功的機率根本是零。
可是還是得嘗試看看,因為我已經想好了,也答應過了。
現在的我可以做的,便是將亞戴爾推開我身邊。只有這樣,我所掛心的、在月城僅唯一的朋友才不會被冠上奇奇怪怪的罪狀,才能繼續安然無恙的過日子。
「我會離開月城,我要到外面去。雖然很突然,但是你呢,被我開除了。」臉上的笑容變得好僵硬,但是為了朋友,即便再怎麼不願意,我也可以演下去。
「我想你可以接受這一切吧,亞戴爾。」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我用的是肯定語氣。每次我用這個語氣,亞戴爾一定都會順從我。我想,即便現在提出的大概是這一生最任性的要求,他應該也會像以前那樣子,答應我吧?
我希望他不要答應,卻又半強迫求他答應。這樣真的好矛盾。
不過比起在外面奔波、被追殺,在月城的日子簡直是好上太多太多。我不能因為我的私心將他捲入其中。
畢竟這件事情跟亞戴爾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這是殿下希望。」亞戴爾斂下眼,依舊像以前那樣子畢恭畢敬。「可是,我要問最後一個問題。」
「殿下,您真的願意把我開除嗎?」
我呆會兒,臉上的笑帶著隱藏不住的苦澀。
這是什麼鬼問題?當然是不想……「混蛋,幹嘛這麼了解我……」我單手摀著臉,不讓他看見笑容逐漸消失的臉上的狼狽。
我怎麼可能會,想要讓這樣的好友離開呢?我恨不得將他綁在身邊。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一點一滴流逝的時間將我逼進死胡同,可以想到的辦法都不管用,我已經不知道要怎樣做了。
想要大叫,想要逃離殘酷的現實。
緊咬下唇卻成了我唯一的發洩方式。鹹鹹的血帶著與鐵鏽相似的噁心味道,讓我好想吐。但只有這樣做,瀕臨崩潰的情緒才不至於爆發。
一隻大手撫著我緊咬的唇,另一隻手輕柔的撥開我蓋住自己臉面的手。重見光明的我只覺得眼睛灼熱。帶著薄繭的溫暖與滿溢溫柔的褐色眼瞳一如往昔傳達著關切。
「請別這樣子,殿下。」他聚集著聖光,覆在被咬裂的下唇。暖和的光暈讓疼痛已緩慢的速度消失。「亞戴爾不怪您。」
與記憶中的溫柔一模一樣,是該慶幸,還是該感動?
視線有些模糊,明明知道淚水快要潰堤,自尊卻還是壓抑著眼眶裡的液體,不願低頭。
「怎麼不怪我?我明明就那麼自私……」打我,或著責罵我也好。為什麼還用這樣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態度面對我?我明明就不值得被這樣對待。
「是啊,您的確很自私。但是殿下的自私只用在保護重視的人身上。所以我不怪您。」一句又一句的話語像是要將我頑固的防線給擊垮,不過最後我的淚水依舊沒有流出。
「你真是個忠心耿耿爛好人。」我笑說,努力的忽略被壓抑的悲傷。「可是,你還是得被開除。」只有這樣子,亞戴爾才能免於被波及。即便非常不願意這樣做,但是這早就決定好了。既然下定決心了,不做到不行。
「那當然。殿下說到做到的這個性,我可是最清楚不過的!」亞戴爾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不過,亞戴爾還可以和您是好朋友,對吧?」說著,伸出小指。
一看到這舉動,我噗哧一聲就笑出來。「你很幼稚耶!」揶揄著,但我也跟著伸出小指。
難得機會,就順著他吧。
好不容易的認真了幾秒,最後卻還是破功,笑出來。
「記得幫我準備好藍莓點心喔,很甜很甜的那種!」
「記住了,隊長。亞戴爾一定會幫您準備很多很甜的藍莓點心。」亞戴爾臉上的笑容很溫暖很熟悉,但是吐出的話語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隊長?
感些不解的歪頭,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湧上心頭。一幕畫面閃過腦海,在我還來不及捕捉時便又消殞。
亞戴爾明明都叫我殿下,頂多有時候以名字相稱。可是現在,他卻稱呼我隊長?而且,「隊長」這二字反而更有種理所當然的親切感。
不對勁的違和感打轉著心頭,酥酥癢癢的。越來越多一閃即逝的畫面盤旋在腦海。而且……我漸漸可以捕捉到那些畫面。
是一個帶著燦爛笑容、與我長相七八分像的青年,講著我從未聽過的語言,可是那些文謅謅的一字一句卻又是再明白不過。
那是什麼?為什麼如此的熟悉?明明沒有經歷過。
我揉揉太陽穴,試圖讓腦袋清醒一點。可是畫面卻越來越混亂,像是要將我淹沒。
剎那間我好像看見熟悉的東西。銀色的,還鑲著十二個奇異的圖騰。
下意識的我朝左手手腕看去。那是很久以前便帶在身上的──跟剛剛看到的幻象一模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沒辦法離開它,隱隱約約感覺是很重要的東西。
頭好痛,好像快要裂開來似的。身體也變的輕飄飄的。世界以我為中心開始不停地旋轉。
「殿下!」
腦袋嗡嗡作響,我只能見混沌還有飄渺的對話聲。
※
「太陽……太陽!」
「怎麼了?雷瑟。」疑惑的看著眼前緊張的三黑,我不解歪頭。「這麼慌張,是出什麼大事情嗎?」最近葉芽城好像沒有什麼大亂子吧?需要這麼慌張來跟我說嗎?而且我相信就算天塌下來了,雷瑟也絕不會露出這樣驚慌的表情。「啊,難不成又看到孤月的女朋友?」
好像也只有她才可以讓雷瑟如此驚悚,畢竟那女人……嗯,我相信孤月對她的愛已經昇華到我無法觸及的境界。
「……你腦袋只會裝這種東西?」雷瑟沒好氣的看我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孤月早被甩了。」
「不然是什麼?」聽到這否定,我的好奇心被勾起。畢竟能讓他這樣慌張的事情可是很少的。「快說嘛快說嘛!」
「你真沒感覺?你剛剛不知道怎麼了,不管我怎麼叫就是沒有回應。」雷瑟輕彈一下我額頭。「在想什麼?」
眨眨眼,我思索一下剛剛腦海裡的記憶。得到的是一片空白。「應該是在放空吧?」有些不確定的應答,得到的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持續十五分鐘的放空?」
……好吧,我想我知道為什麼雷瑟•審判會這樣的慌張。如果今天換做是他放空十五分鐘,我想我大概也會慌。「大概是有些勞累,休息一下就好。」說著,打個哈欠。畢竟我也是人,雖已習慣到有些麻木,不過勾心鬥角久了也是會累的。「下次捏個鼻子的話我會比較快回神。」
雷瑟挑眉。「你確定你會回神而不是窒息而死?」
「那麼隔天的新聞頭條絕對不是太陽騎士窒息而死,而是前太陽騎士風塵僕僕回來鞭屍。」我認真的回答。想想這個可能還真有很大的機率會成立。畢竟我家那位老師……絕對不能用一般人的思想回路來預估他的行動。
「尼奧老師應該是會用起死回生術把你復活後,再讓你優雅的死一次。」面不改色的說著,雷瑟遞給我一個小袋子。「寒冰要我給你的,這是今天的點心。」
「點心!」我接過繡著太陽騎士紋章的袋子,迫不及待的打開。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甜味。
「今天的點心是藍莓巧克力餅耶!」寒冰我好愛你!在心裡毫無氣質的吶喊,我迅速的拿起一小塊餅乾,咬下。巧克力的味道瞬間在嘴裡化開。
「吃慢點,不然會噎到。」看到我優雅卻又快速的吃起餅乾,雷瑟提醒。
我用點頭來代替回答,但是依舊不減吃甜點的速度。畢竟好吃的東西就是要盡快吃掉,不然過了保鮮期可就不好了。那可是暴殄天物的行為,不僅會被光明神用雷劈死還會被寒冰用冰棒打死。
見我一點都沒有想要改正行為的態度,身為光明神嚴厲代表的雷瑟只是無奈的嘆口氣。完完全全沒有一點嚴肅之氣。
「嘆一口氣會短命三秒喔!」吞下餅乾碎沫,我好意的提醒我不是朋友的最好朋友。
「有大半是你害的。」墨色的眼睛撇向我,語氣充滿著無奈。
「雷瑟,你知道嗎?嘆氣是自發性行為,和外力是沒有關係的。所以說你嘆氣的行為與我的關係是無法成立的。正確的來說,只要你內心想要減少嘆氣這種行為,那麼你必定會活到頭髮花白皺紋滿臉的年紀,長命百歲更不是問題。」胡謅完之後,我又拿起一塊餅乾。以勉強算是優雅的方式迅速吃掉。
雷瑟撇過頭,分明是不想理會我這串明顯是敷衍的話。「傍晚有會議,不要遲到,更不准翹掉。」
叮嚀完之後,他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嗤,會議不都大同小異?為啥不能翹?心裡嘀咕幾句,我發現袋子的巧克力餅已經見底。
看看時鐘,才剛過正午。離會議時間還有一段時間。
反正雷瑟只叫我不准翹掉會議也不准遲到。他又沒說不可以在這中間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
想到這,我翻上床,閉目養神。等到再次睜開眼,原本魚肚白的天空已經被染成漂亮的橙紅色。
整理下儀容,確定並沒有會毀掉太陽騎士的名譽的小缺失後,我才走出房間,掛起太陽騎士的招牌笑容,腦袋中縈繞著講到已經不想再講的光明語,就只等有人經過,開口搪塞。
然而,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再走一小段路發現根本沒有人後,燦爛笑容便從我的臉上消失無蹤。
也好,不然一路從這裡笑到會議室也是件很累人的事情。真搞不懂第一代太陽騎士到底是哪條神經不對才會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嘴巴吐出的句子三句不離光明神。有些不滿的在內心嘀咕著,我順代用一些不怎麼優雅的字句來讚頌第一代古人。
等到念完後,我有些不優雅的伸個懶腰。對在這長得要死的走道沒有碰到人而感到些許怪奇。
我是在聖殿沒有錯吧?號稱是最古老信仰的光明聖殿沒有錯吧?怎麼會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又走會兒,走廊依舊寂然。這讓我有些不安。
就我所知,最近葉芽城並沒有什麼大事情啊……倒是前陣子的任務非常的多,連我這美其名聖殿之首,實際上只是做招牌的太陽騎士也被迫做約莫二十多個任務。大概是承受不住那些壓力,所以才那麼多人不上工吧?
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後,我才逼自己忽略掉心中的異樣。有些僵硬急促的步伐也被我硬生生緩下來。原本約莫五分鐘的路程就這樣被我拉長至十分鐘。
好在有提早些出來,不然是真的遲到了。吁一口氣,我壓下有著淡淡木香的精緻門栓。
然而門後的畫面卻讓我徹徹底底的傻住。
本該整潔的會議室此刻雜亂無章,潔白的牆壁被染上洛神色,空氣則瀰漫不重卻無法忽視的腥,有著一定歷史的磁磚和大理石桌躺著狼狽至極的兄弟。源源不絕的水屬性從胸口、頸部等致命要害留出。穿在他們身上的制服再怎麼漂亮帥氣也已經破爛的看不出它們的原樣。
……這一定是他們想的整人花招,我才不會讓他們趁心如意。「綠葉、寒冰、暴風、大地、堅石、孤月、刃金、烈火,別這樣整我,我會生氣的。」我笑著戳戳離我最近的、該死的死對頭大地,但是平常應該會有「反射動作」的他現在居然靜的如死水。
「喂,我不是說說而已喔,我真的會生氣喔!」我故作生氣的壓低嗓音。然而,卻沒有人回應。
深吸一口氣,我試圖讓速度異常的心臟恢復平穩,然後嘗試另外一種叫法。「草莓、稀巴爛、死喔、葛屁男、艾艾、哇喔、史萊姆、奇怪廝。再騙下去就不好玩了,我承認……我承認被你們騙到了,不要玩了。」死寂的會議室只有我有些顫抖的回音。黑暗屬性如蝗蟲過境般迅速啃蝕掉我的聖騎士的聖光。那是死亡的象徵。
~~~金吉廢話區~~~
呃.......上次忘記說了,某吉大概是會兩個禮拜一更之類的。
不過因為忘記說,所以這次先丟一篇出來。下篇文章請等兩個禮拜後這樣?
如果有是沒辦法發文的話,我也會先貼公告
不過應該是都會準時更啦!
最近比較忙,有些問題可能沒辦法回答的很好,真是對不起>A<錯字之類的也請多多包涵
印調:
https://docs.google.com/forms/d/ ... i4aiHIEBOk/viewform
作者:
星晨
時間:
2013-6-26 12:46
之前那篇因為太虐了
所以沒有看完
新版的這篇.如果沒看舊版會有影響嗎??
-----------------
金吉大~~((可以這樣叫?
你的文章每一次都好好喔!!((羨慕
加油~~再繼續努力吧~~((迷:你還敢說!啊你的咧?
作者:
suimaple
時間:
2013-6-26 13:19
怎麼覺得這篇跟之前那篇相比都是很虐.....
金吉,你不會要尼奧他領便當吧,不會吧QAQ?
作者:
22661579
時間:
2013-6-26 16:38
金吉,上次那篇舊版的很虐,怎麼這次新版的也很虐QAQ?
怎麼才第二集就想要讓尼奧領便當、十二聖騎士近乎全員死光光(?)啦QAQ!!
金吉怎麼可以這樣QAQ
我弱小的(?)心靈會承受不住那樣的痛苦啦QAQ!
(迷:請放心,不會有那種事發生,金吉大人(?)我馬上將他帶走
本:不要啦QAQ,金吉救我~~)
作者:
櫻姬
時間:
2013-6-27 17:52
小吉新整的文字好多喔!!!((望
不過之中改變了許多呢((雖然還是一樣虐w
小櫻偷偷用手機爬上網,明天考完就放暑假了www
然後再來是先行的畢旅、暑假功課(多到哭哭)、暑輔......嗯!這次的暑假也是不是暑假的暑假(?)
乖乖去看書好了~~
小吉加油嘿~~~
作者:
死零
時間:
2013-7-1 13:10
金吉大,我看妳舊版的轉世之後,是二月多。
當時的我每看完一章都是在期待里歐斯什麼時候會死。
結果期待了七十幾章他都沒死啊!!!
尼奧應該還沒要領便當吧?千萬不要啊!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7-1 22:14
16#
星晨
呃........如果太虐只能先說聲對不起QAO
然後謝謝你的稱讚XD讓我有動力繼續趕文ww可以叫我金吉就好ww
然後再來回答星晨的問題囉!
舊版的沒看其實是沒關係的,那段歷史太黑了會讓眼睛瞎掉。
新版的會從頭開始,所以可以直接從新版看喔!
不過因為一章的字數簡直是多到爆表,所以我會更很慢。
只能說這決定分明是在自虐啊XD
如果真的等不下去可以先看看舊版,你可以在看的時候把兩個區別開來。
雖然是一樣的孩子,但是當初實在是太草率,所以有很多東西沒有補齊,也有很多不順暢的
地方。相較之下,新版的會完整一些些。
但是決定權還是在星晨手上囉XD
作者:
一雪冰卷
時間:
2013-7-18 01:57
我怎麼覺得新版比舊版虐...(差點掉淚QAQ
作者:
闇禹煌
時間:
2013-7-18 11:16
新版的很好看喔,金吉大
不過這個感覺比較沉重〈?〉呢
舊版的比較歡樂
不過還是很好看喔,繼續加油吧:〉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7-26 23:23
標題:
【第參章】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13-8-13 19:50 編輯
【第參章】
他們,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他們才度過二十多年的人生,未來應該也有很長的路可以走才是。
胡思亂想反倒讓人認清現實。當眼前的景象說服自己後,我反而異常的冷靜。
關上會議室的門,我直接用移動法陣到我房間拿太陽神劍,再用感知確認剩下的三個兄弟的生命氣息。
就在擴大感知的那一刻,唯一的出入口被緩慢打開。長久沒有上油而覺得刺耳的開門聲在此刻卻成了天籟美聲。
門後面的是雷瑟•審判。不在會議室的少數幾人之一。
即便內心高興得想要歡呼,理智仍強迫我冷靜。感知依舊穩定擴張。
「格里西亞,你在幹嘛?為什麼……?」
「原因我等等再說,先安靜。」我打斷雷瑟的疑惑。然後感知這該死大的聖殿。
偌大的空間撇除我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小隊的隊員、一般聖騎士、見習聖騎士,就連時常來我們這邊進行交流的皇家騎士也不見蹤影。
整個聖殿就只剩下十二個……不,十個人而已。我沒有感覺到羅蘭和白雲。應該是還在出前幾天我丟給他們的任務。
忽然發覺原來我的偷懶居然也可以讓兄弟活下來啊……該說是時機剛好?想到這我不經勾起一個諷刺的笑。
「格里西亞?你到底在做什麼?」雷瑟的臉已經黑到不能再黑,連門都沒有關就開始質問我,語氣中的嚴厲還讓我誤以為他會把我拖進審判所審判。
不過,他應該有發現吧?面對詭異到極點的聖殿,堂堂審判騎士是絕對不可能忽略掉一連串的奇怪巧合。「雷瑟,你是在裝傻?」我漫不經心的笑笑,然後將聖殿再次審視一遍。毫無生機的模樣真讓人感到不舒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雷瑟的語氣抱持著一絲絲遲疑。顯然他還跟剛才的我一樣,在找尋聖殿沒有人的理由啊。
就好心點好了。「那我告訴你好了,除了我、你、白雲和羅蘭之外,其他的人都死了。」我緩緩的說,語氣冷靜的連我自己都感到驚奇。
「死了?」反而是原本冷靜的聲音此刻帶些驚訝、帶些疑惑。「格里西亞,你確定嗎?這裡可是聖殿。」
「雷瑟,為什麼今天聖殿裡沒有任何的聖騎士?」我沒有回答他簡短的一問句,反而又丟一個問題回去。因為疑點太多了。
怎麼可能聖殿裡除了我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照理來說,聖殿的守備力應該僅次於皇宮,守備小隊員沒有一千也該有個五百。而我……居然沒有發現這該死的異狀,而是想著他們因為太過勞累所以才集體放假。
我真是個白癡。
我想發洩,可是就算那樣做,也不會換回我已死的兄弟。我只能盡我的一切來彌補我的過失。「雷瑟,你知道什麼嗎?」
雷瑟搖搖頭。「不知道,今天就連審判所的審判也被取消。我才正想在會議裡提出這問題。沒想到……」平常最為冷靜的好朋友語調雖然還是平穩的,可是泛紅的眼眶卻出賣了他。
看來雷瑟似乎沒有辦法接受這個殘酷且離奇的事實。
是啊,到底有誰可以這麼快接受這樣的訊息呢?明明昨日還一起打鬧,今天就這樣離開人世。不管怎麼樣都會覺得那是一個天大的謊言吧?
太過於殘酷,殘酷到無法承擔。
如果無法接受的話,讓它變成「謊言」就好了不是嗎?
讓兄弟的離開,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那才是一個完美的結局──我想,如果秉持這信念,光明神祂老人家應該還會在眷顧我一次吧?
「我要使用起死回生術。」打破沉默,我道出我的打算。「我要復活他們。」
本來沉浸在傷悲的雷瑟一聽到我的算盤,一口否定。「格里西亞,你這次要復活的人數不只一位,而是八位!代價搞不好……」他最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墨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散發著威脅的氣息。
「搞不好,我有可能因此喪失性命。我當然知道,雷瑟。我可是最清楚起死回生術的人。」我無視他眼裡的那番「美意」,順承他的話接下去。「但是,兄弟是不能換的。」如果一條命可以換到八條完整的生命的話,值得。畢竟一個人就算了,復活八個人簡直就是逆天。
死亡的確很可怕,但是失去如親人般的兄弟……我想那比死亡還恐怖上千倍。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
「格里西亞……」雷瑟的臉已經有些發黑了,估計再過幾秒就會阻止我吧?
「雷瑟,你是要我在這裡打昏你,還是要跟我一起去會議室?」不給他有阻攔我的機會,我直接逼他做出抉擇。
我知道,不管是審判或者是雷瑟,都不想要看見我因復活他人而喪失什麼性命。然而,也不想看見與自己相處多年的兄弟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
一條命與八條命,不管怎麼樣想,都會知道哪一個比較值得救吧?
雷瑟跟我一樣,無法背棄任何一位兄弟,但他的理智一定會做出選擇。哪怕違背他的情感。
只見幽黑的眼睛閉起,拳頭握緊又放鬆。一滴滴血珠沿著泛白的指節緩緩滑下,滴落至地板。
當那雙眼睛再次睜開時,我看見其中抱著必死決心的淡然。「我們一起去。」
「謝謝。」我勾起一個微笑,謝他的成全、謝他對我無私的包容。
跟他走出房間,我們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途中,除了沉默,空氣中還有著凝重的壓力。短短幾分鐘的路程在此刻無限的延伸,像是怎麼樣都走不到終點似的。
很奇怪,我的手在發抖,身體的溫度像是被抽離,感覺到的只有冰冷。想要深吸口氣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卻發現呼吸頻率早就快得不像話。
是在膽怯嗎?我揉揉太陽穴,甩開這種可能。
畢竟,害怕什麼的,在被選上太陽騎士那一剎那,便早該丟棄。
太陽騎士不可以怯弱、不可以迷網──那是在被選上小騎士那一天,老師教我的第一件事情。因為只有這樣子才有可能被其他人信服,才有資格領導其他人。
我才有,擁有兄弟的資格。
「格里西亞,你真的要這樣做嗎?」雷瑟的聲音將我的神智拉回來。就算沒有認真聽,他現在的擔憂已經濃厚到連外行人也可以輕易的認出。
我知道他是想要我反悔,可是他也是最清楚知道,我最無法忍受的,便是兄弟比我早先投回光明神的懷抱。
閉上眼,我開始聚集聖光。「雷瑟,兄弟是不可以換的。」不管是那個討人厭的大地、個性扭曲到有點讓人想一劍歸西的刃金、總冷著臉卻愛做甜點的寒冰、有些腹黑的綠葉、大嗓門又愛踹門的烈火、怕女人卻又不得不對她們拋媚眼的暴風、總是找著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孤月又或者是愛慘小動物卻怕女人的堅石也罷。
每一位兄弟,都不是任何人可以隨隨便便取代的。
所以,我格里西亞•太陽,絕不會在在任期間讓任何一個兄弟死於非命。
推開門,大量的聖光蓄勢待發。然而迎接來的卻不是黑暗屬性和死寂,而是一個又一個響亮的拉砲。
剛剛還躺在地上的死人此刻活蹦亂跳的,臉上還帶著媲美高掛天空烈陽的燦爛的笑容。
我錯愕的瞪著剛剛早已沒有呼吸的兄弟們。此刻他們的身上哪來的鮮紅?臉上哪來的死白?身上的衣服不僅完好如初,連空氣的血味都被取換成淡淡的幽香。
我敢肯定我剛剛所看到的、感知到的絕對不會錯。那麼只剩下一種、他媽的超級該死的選項。「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居然敢這樣整我!」害我剛剛還那樣子擔心!到底知不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我開始思考是不是最近對他們實在是太過於放縱,應該找天來好好「訓練」一下,讓他們在此體會到為何騎士守則裡面有一條規定是不能碰觸太陽騎士的逆鱗。最好讓他們清楚體會到這個玩笑的嚴重性,並且對這玩笑會有的後果印象深刻!
「格里西亞,就算了吧!畢竟這也是為你準備的。」身為我肚中蛔蟲之一的雷瑟拍拍我的肩,原本受傷的手不知何時被治好了,手上只剩下淡淡的新月型痕跡。
我惱怒的看著他,氣得開始磨牙。
他媽的雷瑟肯定也知道其他人玩的花樣,可是居然沒有告訴我,反而還配合他們演戲?他可是最清楚我底線的人的,卻還這樣子與他們狼狽為奸!差點嚇死我半條命知不知道?
雷瑟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沒辦法,這可是驚喜派對。若不讓你嚇到,怎麼對得起這名字?」
我又沒有生日嚇個屁啊!這根本是一場大烏龍吧?還是說今天是某個失傳已久的、叫做愚人節的日子?「別鬧了,我可是孤兒。」沒好氣的給眾位還很歡樂的兄弟們一個無奈嘆息,我吐槽。
「你難道以為十二聖騎裡面只有你的腦袋是正常,其他人是灌水泥?你是孤兒這件事情又不是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真的不知道的除去我們親愛的太陽騎士長之外,應該只剩下那些發育不良的遲緩兒,又或者是智商跟太陽騎士長一樣的『天才』?」不屑的看我一眼,大地一點都沒有剛才那樣死氣沉沉的樣子,嗆人的功力甚至比起以往還要高強。
「告訴你,今天這場生日派對是為你辦的,我們十一個人特別選的日子!」他算得上好看的臉的明顯表現他的不爽。還沒等我回嘴,他又繼續說下去。「因為這派對,我們可是掏出半個月的薪水!你這祭司可得要好好感謝啊!」前面那一段話我本來還滿感動的,哪想到話鋒一轉差點讓我氣到吐血。
「我去你的祭司!」我只不過是劍術沒那麼強、騎術弱一點點、野外求生技能沒有那麼好,這樣就是祭司了嗎?好歹我還有魔法啊!
哼一聲,我沒有再理會大地,而思緒也因為剛剛那一鬧而冷靜。「是說,你們怎麼選日子的?」
為什麼是今天呢?該不會是翻字典用頁數選得吧?腦袋迅速轉一下也只想得到這可能,不過到最後也只是把它給打散,畢竟他們並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你忘了嗎?今天是我們被選上,成為小騎士的日子。」明顯熬夜的暴風打個哈欠,眼下有著大大的熊貓眼。「是說可以快點開始嗎?我想睡了。」聲音帶著濃厚的睡意,我這才想起剛剛暴風雙眼緊閉、一臉安詳。乍看之下我是以為他去見光明神了沒錯,但是現在想想,這傢伙該不會是趁機睡覺吧?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性越高。
可是最後我並沒有問,因為烈火突然扯開嗓門朝門外大吼,雖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但是站在他身邊且毫無準備的我差點被他的聲音給震暈過去。
聲音落下不過幾秒,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敞開,只見我以為還在出任務的一人一屍推著一個帶有甜膩香氣的藍莓大蛋糕走了進來。身後還有不死生物拿著一盤又一盤的食物。它們雖沒有散發惡臭,但是不斷掉落的腐肉也足夠讓人反胃。
「羅蘭,就算外面的聖騎士全部被我們支開,你也不能用不死生物端食物啊!」刃金沒好氣的吐槽,臉上有明顯的嫌惡表情。
同意,就算我們是十二聖騎,因為時常要出任務所以會亂吃東西,但是也絕對不會吃類似這種、混有屍體的食物。不僅不衛生,最重要的是那是屍體,該安息的軀殼和靈魂就這樣下肚……不管怎麼想都對已過去的人太過得不敬。
不過顯然某死亡君主還不懂的我們的心聲,只是一本正色的說毫不相關的答案。「他們有噴過消毒劑。」
……
難怪沒有腐爛的味道,原來是被消毒劑給中和掉了……可是不死生物可以噴消毒劑嗎?再者,這也好像不是問題的重點。「羅蘭,趕快讓這些不死生物回去。」我調動一些風屬性將它們手中的菜餚全數給搶過來。原本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此時摻雜一點一點已經變成褐色肉乾的屍塊,讓人覺得可惜,卻又莫可奈何。只好使出聖光將菜肴上的穢物給淨化。
「回去?為什麼?格里西亞你不喜歡嗎?」羅蘭不解歪頭。偏紫的墨色眼睛不解眨眨。似乎對我不滿意這些不死生物的語氣及動作感到不解。
我挑眉,將一盤盤已經變得正常的菜餚放下。「你怎麼會認為我該喜歡這些東西?」反問同時我心中突然充斥著滿滿的無力,那個原因我似乎已經知道了。
雖然我表面的身分是最討厭不死生物的太陽騎士,私底下會讓我衣服沾染上髒汙和惡臭的東西更是拒絕往來戶。不死生物的血液又剛好符合「髒」以及「惡臭」的條件。把這些條件加加減減下來,一般跟我較親暱的兄弟就可以清楚知道我是非常、非常不喜歡不死生物。但我猜想,應該是因為我最近洩恨的太過愉快,那個只裝著騎士理論和劍術的硬梆梆腦袋才會認為我喜歡不死生物。
「因為看你殺不死生物殺的好像很開心,原本這些還想當你的生日禮物的……」羅蘭的話證明我的想法,只見他皺眉思索會,似乎在思考更為驚悚駭人的替代方案。
「羅蘭,我覺得有時候心意到就好了,不一定要送禮物啊!」我循循善誘得開導眼前的死腦筋,只希望他可以突然開竅,將不死生物全部趕回去,讓大家可以好好吃飯。
不過在遇上羅蘭這位仁兄時,通常失望的機率會大過稱心如意的機率。「你好不容易有個生日了,自然得好好慶祝。」羅蘭一臉正經的說著,彈指就讓那些不死生物離去。不過他接下來念的、我們一票人都聽不懂的禱文才讓我更加擔心。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濃厚的闇黑屬性便聚集在本應充滿聖光的光明聖殿,還來不及下令讓全部人聚集聖光戒備,一隻高等不死生物就這樣在我們眼前出現。
我揉揉額頭,無奈長嘆。對於最近擔心的事總會成真感到無力。「給我,趕走。」我命令著,歪歪頭思索後又補加一句。「禮物我不要了,只要大家坐下來好好吃個飯、聊聊天我就很滿足了,真的。」畢竟最近任務真的是多到不像話,這幾個月的例行會議我也聽暴風說,沒有一次全員到齊的,他們又這樣舉辦慶生會,別提好好吃飯,大概連好好睡一覺都很困難。
我雖然愛吹毛求疵,但也並非是什麼完美主義者,他們有這份心意我就很感動了。但是我想,他們應該不會草率安排,畢竟他們之中有好幾個比我還誇張。
想到這,我看了雷瑟、暴風、堅石、綠葉和孤月一眼,除去雷瑟,其他人在對上我的視線只是尷尬一笑便撇頭,眼下有著若不細看就無法察覺的黑眼圈。
難怪稍早之前雷瑟拿甜點給我的時候,我隱約聞到不屬於藍莓巧克力餅乾的味道……有些責備性得瞪他一眼,後者只是聳肩,沒做回答。
心裡默默嘆氣,我決定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掉,回頭再去跟那熬夜的死黨談談也不遲。「羅蘭,我問你,我是誰?」
「你是格里西亞,同時也是太陽騎士,十二聖騎裡面的最高領導者。」臉上雖有著不解的表情,但是羅蘭還是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那我問你,太陽騎士最恨什麼?」
「當然是不死生物。」反射性的回答後,羅蘭輕輕驚呼聲,隨即面露歉意。「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一層面……」
翻個白眼,我對於這個答案並沒有太多的訝異。畢竟羅蘭雖然聰穎,有著只要是看過三遍便可將其全部記起的超強記憶力,但是在思考這方面,他可比三歲幼童還不如。「你知道錯在哪裡就好。別再送我這些東西了。」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我也鬆一口氣。總算,讓這腦袋有點點開竅了。
事實證明我得太美些。
「我會送你,可以偽裝的、更高等的。格里西亞,你喜歡死亡領主嗎?」
……我靠!「我都不喜歡啦!」惱怒的送給他一道閃電跟一堆冰柱,在我還沒施展骨牢和闇刃時就被暴風和烈火給攔了下來,不過我還是氣不過,直接凝聚一堆水屬性砸到羅蘭身上。連續不斷的攻擊讓他來不及閃躲,頓時就變成了落湯雞……屍體。
那雙眼睛還充滿疑惑不解,似乎不明白他哪裡做錯。看起事來楚楚可憐沒錯,但是讓我更氣──因為這代表我剛剛說的話他根本沒有聽進去!
「太陽,形象。」暴風低聲提醒我。平時雖有用的招式現在直接失效。因為這裡根本沒有外人,優雅什麼的也都不用裝了。
不過經過他的提醒,我才發現自己有多失控。閉上眼讓腦袋放空好些時間,直到自己冷靜些後才睜眼。「抱歉,我太激動了。」
「放心啦!你不是最激動的一個。」烈火露齒一笑,指指身後殺氣騰騰的一群。「綠葉跟寒冰已經衝上去準備圍毆啦!」
咦?好人跟賢妻良母?為什麼?看著即將展開的一打二,我有些不解。
「因為那是寒冰做的食物,綠葉灑的調味料。」暴風緊接著接下去,為我解了還沒有發出的疑惑。
「順道一題,寒冰花費足足一個月設計那些餐點,上面灑的調味料可是砸下綠葉攢了六個半月又一周五天的薪水。」碧色的眼瞳帶著看好戲的表情看著一打二的戲碼。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不明的意味。
我想我大概懂為什麼那兩位好人會變成好恐怖的人了。但……
「不去幫他好嗎?」我有些憂心的看著羅蘭。不是說不相信他的能力,但是當寒冰和綠葉這兩位好人一旦發起飆,都會變得非常非常恐怖,何況兩人還聯手?想到這我眉頭又蹙下,準備丟出幾道骨牢讓他們冷靜,卻被暴風給攔住。他只是勾著淡淡的笑容,搖搖頭。
「我相信他應該可以應付的。不要淌這渾水了。」擺明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暴風打個哈欠,慵懶的看著已上演的大戰。
偏頭想想,又看看不遠處激烈的戰況。我還是毅然決然得架起骨牢,然後丟下三大顆大水球。打得難分難捨的兩人一屍終於停下來。
「為什麼我也要?」羅蘭一臉無辜。原本就吸飽水分的衣服此時更顯沉重。
「因為你沒有負起責任將他們擺平。」我理直氣壯的頂撞回去,接著瞪視另外濕透的兩位。「還有你們,食物都被淨化過,幹嘛還這樣弄得不愉快?」哼,真的是。雖然我懂你們對料理和調味料的執著,但也不是這樣子啊!人家羅蘭邏輯思考不怎麼好,也該體諒一下吧!自家人起內鬨不是很奇怪嗎?
「對不起。」「抱歉。」寒冰和綠葉再和我道歉後,也跟羅蘭說一次。不過我想他們有沒有說根本沒差,因為羅蘭明顯就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到最後也只是愣愣的點頭,眼睛裡的疑惑依舊沒有散去。
刃金拍拍他的肩,一臉無奈的樣子。「沒關係,你只要維持你那副蠢樣就好。」語氣裡帶著「你沒藥救了」的意思。惹得羅蘭的頭上的問號明顯有增加的趨勢。最後還是孤月把他拖過來就座。
看著一桌佳餚和陸續坐定的的大家,我有些困惑。
生日宴會的正確流程到底是什麼啊?畢竟所謂的慶生場合,我也只參加過皇室的而已。那種廢話一堆的開幕不管怎麼想就是不正常,而且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對於這種浪費時間的作法也是趨之若鶩。
所以……?「開動?」我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詢問。得到幾聲無力的嘆息和幾枚特大的白眼。
「不是啦!怎麼會是直接吃飯啊?」烈火率先吐槽。「所謂生日派對就是要先唱生日快樂歌、接受祝福、收禮物還有留下美好回憶的日子嘛!太陽你怎麼會直接聯想到吃的!」
我無辜的眨眨眼。「我又沒過過生日,怎麼會知道?」而且桌上那麼多食物,第一個反應應該都是聯想到吃的吧?這些可都是寒冰用心做的,現在都快放到涼了,是要我的肚子發出不優雅的抱怨才可以下肚嗎?
不過也因為我這反問,原本歡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我說錯了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生日嘛,書本上也沒有教過啊。皇室那一種也沒辦法套用在這上面啊。想到這我滿腹委屈,有苦也沒辦法盡情吐出,只怕再一次壞了大夥的興致。
最先打破尷尬氣氛的是綠葉,他呵呵笑一聲,臉上一如既往的笑容,彷彿剛剛的話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別說這個啦!對了,我們是不是還忘記一件事情啊?」說著,像是在打什麼暗號的眨眨眼。最後視線定格在堅石身上。
「喔喔,你沒說我都忘了。」拍了拍頭,堅石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可是,我還沒有好耶。」
「到這個節骨眼你才說!那就照B計畫。白雲,上!」孤月嗤一聲,指派隱藏於空氣裡的白雲。接下來我只看到堅石一個人左閃右躲的,嘴裡嚷著我聽得懂卻不理解的話。
有些疑惑的聽著他們打啞謎,我對雷瑟投視疑惑的眼光,他只是給我一個很僵硬笑容,看起來也不想對我解釋什麼。
嘖,怎可以這樣排擠我啊?不愉快的鼓起腮幫子,我只好繼續聆聽只有他們才懂得謎語。
「唉唉,別這樣嘛!我只是開個玩笑的嘛!」堅石到最後半個鬼臉,然後做出與他體型不符合的輕靈動作,閃過憑空冒出的手。「相信我,我可以的!」
寒冰聽他的話,挑眉。「失敗,沒甜點。」這句平常我最過熟悉的話語如今套在其他人身上感覺還真是新奇。暗暗想著,我打個哈欠。
「哇啊!那這樣子我就沒有伙食了!那小黑小白小灰小紅皮皮丁丁噹噹花花毛毛的伙食費就沒有了!」他一臉驚恐的看著寒冰,開始哀求他不要這麼嚴苛,人生在世難免犯錯需要寬宏大量等等之類的……反正之後我已經沒有什麼興趣聽了,連吐槽那一長串未停頓且俗到不行的名字的力氣都消失殆盡。
雖想打第二個哈欠,最後還是努力忍住了,畢竟這是兄弟為我辦的慶生會,明顯表態可太不禮貌。
到底是要幹嘛啊?百般無聊的趴在桌上,我的腦袋開始放空。待回過神時肚子已經發出不滿的叫囂,不過那一票人到現在還沒有鬧完。
閒著也是閒著,我乾脆就開始跟旁邊的雷瑟閒聊。「你覺得什麼時候結束?」我已經有一點不耐煩了。他們在吵的時間足夠我調一盆面膜。
稍早開始改起公文的雷瑟稍稍抬頭看看已經鬧成一團的他們,評估了下後幽幽回答。「五秒。」
「真的假的?」不可置信的看著雷瑟,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安撫我才講出這答案。
「真的。還有,他們已經吵完了。不多不少剛好五秒。」
沒好氣的翻個白眼給我的死黨,我也懶得吐槽他了。畢竟中午只吃藍莓巧克力餅乾果腹,剛剛又那樣子一鬧,現在血糖已經低到我都快沒力氣,根本沒有吐槽他的力氣。
「太陽,我們有東西要給你。」堅石笑笑,然後伸出兩隻手。巧克力色的大手握得死緊,掌心向下,我根本看不出來裡面有什麼玄機。「猜猜要給你的東西在哪隻手?」
「……很無聊耶!」拖著下巴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最後我還是順他的意思,選擇右手。不過當掌心攤開時,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所以是在左手?當我提出疑問,堅石臉上的笑容多幾分燦爛,攤平另外一隻手,一樣是空的。
所以是要給我空氣就對了?我有些無言的瞪著那兩隻空空的手掌。心裡打定主意要是他們真的只是為這看不見的東西這一件事情鬧得這麼久的話,我必定會送每個人特大的閃電。
「還沒完呢,不要這樣子急躁,太陽。」說著,一聲響亮的彈指迴盪在會議室。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多了一個精美的盒子。「生日快樂!這是大家送你的禮物。」
「……謝謝。」對於這場意外的魔術我有些吃驚,但是那小巧的盒子卻更讓我嚇到。
禮物?給我的?為什麼?他們大可以不必這樣子啊,只要大家吃個飯、聊個天我就很滿足。何必又多花一筆錢?
「愣什麼啊!」大地不耐煩的催促我。「快拆啦!」
在驚訝的當下我沒有回嘴,只是乖乖點點頭。在盡量不傷害到禮物的前提下,我小心翼翼的拆掉包裝。
打開盒子的手頓一下,我有些遲疑的看著其他兄弟,他們僅僅是催促。臉上不是帶著神秘的微笑就是帶著興奮的神采。好似我一定因為禮物而再一次感到訝異。
事實上,他們答對了。我真的再一次被嚇到了。
淺紫色的棉花飄散出淡淡的薰衣草香。而躺在有著奇異顏色棉花上的,是刻有著代表十二聖騎圖騰的手鍊。在燈光的照要下還發出了微弱的光芒,很精美,相信一定花費他們不少錢。
「這個是大家討論之後一起選的。」孤月勉強的低下頭,笑著。「喜歡嗎?」
滿腔的感謝話語在這時候都無法用言語訴出。我只好低著頭,試圖用過長的劉海遮住自己已經泛紅的眼瞳。但是依然被距離較近的綠葉給發現。
「太陽,你不喜歡這個禮物可以說出來沒有關係。」綠葉連忙掏出手帕給我。「不要哭了啦!」
「我沒有不喜歡,只是……」只是,這份禮物所象徵的意義太過於沉重。對於他們,對於我。
要下這樣大的決定,到底需要多大的決心?
「你們這群混蛋,這樣子要我怎麼退休啊……」接過手帕將淚水拭淨,我已開玩笑的語氣說出最重的誓言。「既然害我不想退休、和你們分開的話,不把你們纏到煩死我可不會罷休的喔!」是啊,不會罷休的。所以這輩子,我也會繼續纏著你們!
雷瑟微微一笑。「那當然。」
「我們可是有所覺悟才會送這個禮物的。」暴風笑笑。「畢竟這可是大家的信念啊!」
十二聖騎永遠不會拋棄十二聖騎。
很簡單,卻是很沉重的信念。那是我先說出口的。所以,我一定不能違背諾言。
「那麼……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也要一直纏著你們喔!」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半開玩笑的說。
「誤上賊船啦!」刃金有些誇張的嘆口氣。「好吧,誰叫我運氣這樣背,我認了!」
「就這樣吧。頂多偶爾被使喚、被占個小便宜而已。」暴風聳聳肩。「反正不要再丟公文給我了。」
我對暴風扮個鬼臉,表明他說的話絕對是妄想。這樣好用的人才,當然是要把工作多多丟給他才是啊!不然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我感覺手上的盒子被接過,下一秒手上便感覺到一陣冰涼。轉頭一看,原來是難得現身的白雲幫我把手鍊給戴上。
他抬頭,細細小小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期待和愉悅。「說好了喔,太陽。」
「你們害我不想離開了啦!」我給了他、給了兄弟們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不過,我說到做到。」我會離開這裡,找到你們。
即便,我是……
作者:
任香魚
時間:
2013-7-27 08:33
金吉大安安~
好吧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記得我ˊˇˋ
沒想到轉世之後出新版的了!
舊版因為太虐所以沒看完.......
這次我會努力追完新版的!(雖然好像有更虐的跡象?
還有原來金吉也是遠園的OwO
遠園真的是御論大手集中營啊ˊˇˋ(?
那你是什麼時候要出本呢??
-->
有空的話說不定可以幫忙當編輯什麼的ˊˇˋ(#
(是說這次C34有誰會去顧攤啊,想去看看能不能認出大家(#(雖然我自己也要顧攤就是)))
作者:
死零
時間:
2013-7-27 12:04
堅石養了多少隻狗啊?
為什麼我看到一卡車的名字=_=
不過一開始已為眾人都掛的時候我嚇到了
阿咧,大家很餓急著吃便當嗎?
(其實是吃蛋糕)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7-27 19:17
25#
任香魚
不會喔我還記得OWO之前常常在御論看到你出沒XD
也很謝謝你對轉世的支持。新版雖然很慢但是我這次一定會出完的XD
對啊我也是遠園的喔ww真的有很多大手ww我自己還需要多多努力才行。
C34大家幾乎都會出本喔。快點去捧翎、維和小雀﹝雀兒﹞的場XDD
然後顧攤......這我就有點不太曉得。但就目前所知好像除去維,大家都會去
之後我會再問問OWO再一次謝謝支持唷!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7-27 19:37
標題:
【第肆章】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13-8-13 19:57 編輯
【第肆章】
睜眼,看見的是簡單卻不失優雅的天花板。從有記憶開始就戴著的手鍊接觸到皮膚,冰涼冰涼的。
原本以為,它只是條有著精美且奇怪圖騰的手鍊罷了。
都忘了,它的意義那麼重大。
「殿下,您還好嗎?」細小的聲響驚醒在我身旁打盹的亞戴爾。不細看也可發現他的臉上滿滿擔憂。「您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殿下,身體不舒服要說,亞戴爾可以馬上幫您抓藥,不要拖到出發前才病倒啊!」
抓藥?有沒有這麼誇張?我只不過是不小心就暈過去,也沒有到需要吃藥的地步啊!
揉了下太陽穴,我坐起身。「沒什麼事情啦!我只不過是最近操太久了。」說著活動下筋骨,骨頭傳來的劈啪聲輕脆響亮,這才讓我曉得原來我已經睡得夠多了。
我看下手錶,跟紅詩約好的時間還剩下二十分鐘。「放心,我會保護好並照顧好自己的,亞戴爾。不要擔心這麼多嘛!又不是老媽子,當心你以後被女朋友嫌嘮叨喔!」裝做沒事般拍拍他的頭。我希望能讓他放心。
不過在看見那雙充滿擔憂的眸子後,我知道我得到了反效果。
有時候真想要暴打亞戴爾,幹嘛這樣子擔心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想歸想,我還是得找一個方法讓他卸下心頭的重擔才是。畢竟他可是我少數的朋友。。
雖然不是很想用那個方法,但是眼前在時間催趕下,我好像也只能這樣做。
唉,真是可惜。
「身為我的副隊長,你這樣驚惶失措怎麼行?」因為求快,所以點到為止。
本來,回復記憶這件事情我是想要在回來後才給他知道的。
不過,算了。有些好笑的看著變成石像的大男孩,一個點子一閃而過。
我想,在分別前這樣子鬧他也不為過吧?
「隊……隊長!」從石像狀態解除的亞戴爾高聲歡呼,緊緊摟住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顯然他還記得我討厭會汙染衣服的髒東西,所以沒有一個使勁的拿臉蹭我。
「喂!我可是準備逃亡的狀態耶!這麼大聲是想要讓大家知道我在這裡嗎?」有些好笑的指責,一個肘擊便拉開我與他的距離。
真是的,怎麼腦袋一下變得這麼不精明了?「你知道,雖然我快要離開這裡了,但是我不介意在那之前推你下懸崖然後找一塊大石頭陪你作伴。」
稚氣未脫的臉龐雖鎮定,不過我可沒看漏他眼睛閃過的一點點的驚惶。
我在心裡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繼續用有些慵懶的語氣敘述著對他、對整個太陽小隊來說不是那麼想要回味的回憶。直到亞戴爾的臉色都發白了我才抿抿乾澀的唇,告段落。
看著還沒有發現異狀的亞戴爾,終究我還是笑出來。
果然,很好玩吶!
趁他還沒有反過來,我俐落的起身,準備逃逸。「亞戴爾。你殿下我要先閃人啦!」帥氣的踹開落地窗,我準備起跳,卻在這時被一隻厚實的大手拉住,差點沒害得我跌個狗吃屎。
狐疑的轉過頭,元兇正是剛剛被我玩弄的亞戴爾。
「有事嗎?」我耐著心問。畢竟亞戴爾是個很乖的副隊長兼家臣。通常我說左他絕不會向右,要他幫我打人他還會外加蓋布袋讓人無法辨認是誰所為。別說違背我的命令了,他阻止我的次數五根手指頭也數得出來。
可是現在,他卻是如此反常。「亞戴爾,說,不說?」
在我的眼神「關愛」下,他也沒支支吾吾太久。
「你……真的會回來吧?」褐色的眼睛有些不安的看著我,大手抓我褲管抓得死緊。彷彿我這一跳,就再也無法見到面。
挑了個眉,我用力的敲他的頭。「先前不是才勾勾手的嗎?所以你給我乖乖的等就好了!最多……最多定時跟你聯絡。別再這樣看我了!」可惡,都用裝可憐這一招。更該死的是明知道他是用裝的,我還是每次都中招。
「好的,一個月一次?」亞戴爾笑笑的問著我。明明是再溫和不過的笑容,但是我就是覺得這笑容有夠該死的奸詐。偏偏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除了同意之外,還能幹嘛?想到這心情又更加不爽些。
「格里西亞,別這樣。我之後會為你準備很多很甜的甜點的。」戳戳我的臉,亞戴爾難得的喊了我的名字,明明次數是少之又少的,可是現在只是讓人更加氣憤,感覺就是一副沒大沒小的態度。
而且,我才不是那種因為甜點就會軟化的人呢!「我才不會接受你的賄賂!」要這樣就消氣,未免也太便宜一點。
「這不是賄賂,是賠罪。」亞戴爾溫暖的笑容像是春天的朝陽,卻帶著一點點難察覺的黑。「啊,裡面會包含你最喜歡的,用砂糖疊成的藍莓點心。」他總喜歡說我愛吃的點心是砂糖疊成的,明明只是有點點甜而已,哼。
「好啦,我也會幫你改公文的。」像是為糖而撒嬌的孩子,年輕的家臣兼好友低聲下氣的哄著我。
聽到關鍵字,我的眼睛剎的雪亮。
我不在的時候肯定沒有人來過目公務。日積月累下來,勢必會累積不少。雖然說一定會有人幫忙改,頂多只改緊急文件而已。剩下的那些我回來之後還是要面對。想到如小山高的白紙黑字,不禁讓人打個寒顫。
然而這只是假設──一個在亞戴爾還沒有提出此條件的假設。
要是亞戴爾願意在我不在的時候把那些公文山全部消化掉的話,那麼回來時會非常的輕鬆啊!
不過……我都把他開除了耶?這樣子好嗎?會不會被里歐斯發現啊?「你認真的嗎?」
「是的,我會幫您改的。」昔日家臣誠懇的說,褐色的眼睛沒有一絲虛假。但是下一秒他眨眨眼,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唔,果然是很麻煩嗎?我皺眉,想想還是算了,大不了之後再回來沒命的改公文吧。正想這樣開口,亞戴爾就插話。
「我想了下,這樣子對我好像太不有利……要準備點心還有改公文。我會操勞死的。」說著又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不然我會累死的喔!」
「那你早該死一千遍了。」翻一個白眼,我發誓我這次絕對不要再上當。
「那就沒有人幫你改公文了。」亞戴爾說出了無賴至極的話。「也沒有人幫你買藍莓點心。」
「……我是否該感嘆世風不古,人性腐敗呢?」默默的吐槽並無力的瞪他一眼。果然,人……精靈總會變的。當初像忠犬乖巧溫順的亞戴爾到底去哪裡?
眨眨褐眼,亞戴爾顯然不懂我吐槽點的歪頭。「為什麼?艾德說這樣子隊長肯定會答應我的要求啊?怎麼變成吐槽?」
艾德?我想我剛剛好像聽見了另外一個令人懷念的名字啊……「亞戴爾,有空把艾德推下懸崖外加好幾顆大石頭陪他。」居然教壞亞戴爾,該死的艾德!要不是我現在沒有時間,我定會把他給整死!
「可是,他是幫改公文的一員……」
……「亞戴爾,我更改指令,用公文把艾德給操死。」反正只要有人幫我改公文,水準有一定程度,不管是誰都可以嗎,是不是?
再次瞥向手錶,我已經只剩下五分鐘。
「這次我真的要走了。」有些慌忙得再次起跳,我匆匆給亞戴爾一個道別。
一著地我就開始狂奔,畢竟我不能遲到。遲到的話絕對會被紅詩唸死!
再抄好幾個近路在加上神翼術的加持,我終於即時抵達會和地點。
「真慢,你到底是去哪裡鬼混啊,格里西亞!」紅詩氣鼓鼓的的指著我的鼻子,在還沒有喘過氣反駁她之前就狂念。「居然讓我等這麼久!」
「抱歉,下次不會再犯了啦。我們快走吧!」本來很想吐槽她我是準時的,但想到那十一張熟悉的面容,我就敷衍的雙手合十表達歉意,同時迅速的畫一個傳送法陣。
我們已經說好了,所以最好別讓他們再等下去,不然之後有可能會被十一人圍毆。鼻青臉腫絕對不是我樂見的狀況。
紅詩沒有說什麼。只是露出放心的微笑。
靈與主人若沒有刻意防備對方,或多或少都可以感應到彼此的想法。所以不用多分什麼心思,我便感覺到她一閃而過的安心。
也真是難為她,居然讓她這幾年都這麼擔心我。之後再來好好的道謝吧!下定決心,我的嘴角也微微的上揚,然後啟動魔法陣。
※
一陣寒冷冰涼刺骨,使我打個寒顫。雖然連施五六個保暖咒,但我想我應該依舊狼狽。
「好冷!」紅詩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已經連放快十個保暖咒的她還是不停得搓著手,小小的身子不斷顫抖著。「格里西亞,你到底把我們傳送到哪裡!」我敢保證語氣中那濃厚的威脅絕對不是錯覺,因為紅詩身後的黑氣已經濃烈到實體化,足夠證明我的想法。
「好像是,被稱為恆冰之國的彝焥城?」我吞吞口水,繳盡腦汁才給出一個答案。
說真的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下意識的想看看雪而已,沒想到就來到這種鬼地方。
小小打個噴嚏,我再次為自己施加幾個保暖咒術。
「格•里•西•亞!」聽見我的不確定,紅詩咬牙切齒的向我走過來。手上變出一隻摺扇──帶著倒勾鐵鉤的摺扇,作勢揮向我。
靠!我只是不確定位置而已,有必要這麼狠嗎?雖然靈與主人的條約裡面有一條是傷害無效,但還是會有痛覺的!「好啦好啦!我確定是彝焥城。這樣總滿意吧?」反正看一下地圖不就能知道?而且除了這裡,我膽敢保證世界上絕對沒有第二個四周環境全部都是冰霜的國家!
狐疑看我一眼,像是在思索似的,大大的眼睛咕溜轉一下,這才點點頭,放過我。「好吧,反正我們首要目標就是離里歐斯遠遠的,到哪裡都沒有差。」說著,便挨到我身旁。「是說格里西亞,你有將你家身上的屬性控管好嗎?」
「……」啊呀呀,完完全全的把這給忘記了。
紅詩挑眉,飄起來。用空著的手用力打我的頭。「你真的是除去自己關心的事情之外都不管耶。快隱藏起來啦!不然不用等你變強,就先被其他獵人給圍剿了!」
「好啦好啦……」真是的,只是不小心忘記而已咩,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才剛想完,那一把殺傷力十足的摺扇就這麼朝我的頭上打下去。「什麼叫不是重要的事啊你這笨蛋!你可是混血!還是光之精靈和黑暗精靈的混血!不小心忘記隱藏自己就喪命啦白癡!」
知道自己理虧在先,我只是吃痛的摸摸被打到的地方。扁扁嘴,隱藏好自己的屬性。
沒辦法,誰叫我上一世太陽騎士兼任魔王,這一世卻改來當光之精靈和黑暗精靈的混種呢?還是生在這有嚴重歧視種族的世界。
我說過,月城是一個中立國家,可以包容所有種族的地方。所以,像我和哥這種「不被世界所接受的存在」也是被接納的。
在這個世界,光之精靈和黑暗精靈的混種被當作不吉祥的存在。通常只要見到我們這種混血兒,先殺再說。因為只要一不小心,我們就有可能完自爆或者抓狂,然後把身邊無辜的生命全部扼殺。而且,血緣相剋的混種又是最容易出現另一讓人們害怕的東西──魔眼。
所以不管是哪一個種族都很畏懼、贈恨我們,甚至想要先把我們殺掉以免除後患。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必須要隱藏屬性。
是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大家會不會……?
「可以走吧?」甩開剛才莫名其妙的思緒,我沒好氣的看著紅詩。
有些無辜的看著我,紅詩沒有說什麼。
一股微弱的力量正在探測著。因為知道無害,所以我也只是乖乖的站著,等到檢查結束。
過一會兒,她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靨,摺扇這才被收起來。「往哪邊?」
「誰知道,隨便繞繞吧!反正我們時間多的是。」我不在意的聳聳肩,想也不想的就踏出步伐。
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彝宛城離我們的距離貌似是不遠的,走路應該是走得到的。
而且,難得的,這裡沒有侍衛,沒有令人窒息的空氣。只有滿天的星星、冰冷的空氣以及圍繞著我和紅詩的蓊鬱森林。
看了我一眼,紅詩誇張的嘆口氣。罕見地沒有多做抱怨,只是乖乖的跟在我後面。
皎潔的月光打照下來,讓眼前成一片銀白,覆蓋在嫩芽上的白霜在我們經過時紛紛貼附上來,一遇體溫就立即融化成冰冷的水灘。讓褲管不過一陣子就變得沉重。
有些不耐的嘖舌,我用火球將褲管烘乾,連帶蒸發掉附近的白霜。
「唉唉,好可惜!」陌生甜膩的嗓音帶著微微的失落。
警戒的回頭,一名年齡看似與我差不多的少女站在不遠處,偏粉的銀白頭髮被扎實的綁成雙馬尾,白皙的皮膚與周圍的銀白融為一體,米白色的裙裝附著一層薄紗,同色系長筒靴為原本優雅的裝扮增添幾分甜美的氣息。琥珀色的眼睛帶著些許的不滿,櫻色的嘴唇翹的高高的。算是精緻的臉並沒有被這表情給糟蹋,相反的還讓她多了幾分鬼靈精怪的氣息,怪漂亮的。
不過她的配色實在有待加強,一整片白讓我眼睛好不舒服。
「妳誰啊?」雖然對方沒什麼敵意,但是對方無聲無息的腳步以及無法感覺到的氣場還是讓我警戒起來。
少女困惑的偏頭。接著像是理解什麼般的漾起一個甜甜的笑。「唉唉~我並沒有敵意啊!我只是覺得一整片銀白被破壞,很可惜罷了。」或許是知道我對她依舊沒有什麼信任,原本踏出的腳步瞬間縮回。「你知道嗎?要看到這麼漂亮的東西可是很難得的唷,要好好珍惜呢!下次不要隨便破壞掉。」
雖然覺得少女的發言有些莫名其妙,但我還是點點頭。畢竟這片銀色的確很漂亮,但是我卻因為一時的沒耐性而破壞掉它,不管怎麼想都是很自私的行為。
「我們要去彝宛城,妳知道要怎麼走嗎?」本來默不作聲的紅詩拋出一個問題,語氣像是面對熟人樣的輕鬆自在。
困惑的看著紅詩,褐色的大眼睛看向我,烙著「不想解釋」幾字。
少女點點頭。「你們只要繼續往前走就好囉!其實不怎麼遠呢!」
「謝謝。」
「不需要這麼客氣啦,感覺怪彆扭的。」輕笑聲,少女倒退走兩步。「時候也不早了,我要去找人了。遲到可是不好的呢!」
「再見囉,紅詩,西亞!」朝著我們揮揮手,即便有些距離,還是可以看到琥珀色的眼瞳滿溢著笑意。
「掰掰。」很自然的揮揮手,紅詩揪著我的袖口往前走。「快吧,看我們能不能在破曉前到彝宛城。」
「等……」有些困惑的回頭,擁有著蜂蜜色眼瞳的少女已消失蹤影。
雖然有著許多的困惑,但是思考下還是算了。畢竟她說過「再見」。那麼,未來必定還有機會可以再見到面的吧?想到這不知為何腳步就輕快些。
大概是因為,她是我在外面的一個認識的人?對於這唯一的、有些幼稚的理由我不禁想笑,這樣毫無根據的期盼就好比小孩子對於天堂的憧憬。
剎地覺得有些刺眼,微微瞇起眼睛,這才察覺天空已經泛著魚肚白。而我們的目的的──彝宛城,它的入口就佇立在我們眼前。以冰晶為基底,城牆雕刻著繁複美麗的紋路,或許是因為有施展魔法的關係,明明是透明的,我卻完全看不透城牆的另一邊。
「格里西亞,走吧。」紅詩牽起我的手,抬頭看著我。眼裡帶著一點點期盼。似乎是對只從書裡面看過的城市感到極大的興趣。
我放開她的手,笑著搖頭。「我跟在妳後面吧。」不能每次都讓她陪著我,偶爾也該讓紅詩做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雖然她是我的靈,但好歹也是自由的個體,沒道理要她處處陪著我、為我想。
怯怯得看我一眼,又看看那城,最後我的武器小跑步離開我,進到城裡。
或許是因為我們兩個不管怎麼看都很普通,侍衛倒也乾脆的放人。還順帶塞給我幾張點心折價券和導覽地圖,說是要好好帶妹妹參觀參觀……
怪了,我們看起來有像兄妹嗎?明明紅詩就大我不曉得多少。有些不滿的在心裡嘀咕,我還是裝作很高興的把它們收下,並對侍衛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和幾句感謝話語,最後才緩慢進城。
紅詩就站在離我不遠處,只等我跟上來。
微笑示意她走自己的,我放出感知,攤開地圖。不用幾分鐘整個城市的路線已經記在我的腦海。
細細觀察一番,就可以發現不僅是死角,連暗巷也是少得可憐。但是令我驚奇的不是這個,而是這裡的民眾體內或多或少都有帶著很純粹的冰屬性。
要知道冰屬性是水屬性的重疊在重疊才變成的高級魔法,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雜質在裡面,像這樣純粹的冰屬性,連當時身為魔王的我都做得有點費力,何況一般市井小民?
難怪被稱為恆冰之國,不只天氣,連人也是冰。
「格里西亞,小心!」離我有些遠的紅詩喊著。雖然反射性的避開,但是朝我衝撞的物體卻又轉向,以眨眼的速度撲到我身上,強大的衝擊力讓我有些吃不消。
「太陽~好久不見!」身上的物體帶著熟悉到不行,甚至有點反味的濃膩草莓味,有些稚嫩的語調染著快樂的情緒。
滿滿的粉色衝擊我的視力,比稍早之前的銀白還刺眼。。
上一世已經看夠了,這一世別再摧殘我的視力行不行?
惱火的將那個像橡皮糖一樣死黏著我不放的小女孩拎起來,用力一丟。本來是想要看到她跌個狗吃屎的糗樣,可惜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在半空中旋轉三圈半後漂亮著地。姿勢完美到就是我都想拍手叫好,前提是那個人不是她。
「好久不見啊,粉紅。」我不帶感情的寒暄著,向右移動半步,本想再玩撲抱的粉紅就踉蹌一下,差點順我的意跌倒。
「真是的,太陽!這麼久沒有見面就這樣對我這樣一個小女孩不覺得有些粗暴嘛!」嘟起嘴,粉紅大大的紫色眸子帶了點點水霧。「好過分!我的心都碎一地了!」
「如果妳可以把妳手上的草莓棒棒糖收起來我覺得會更有說服力。」沒好氣的吐槽,我附贈她一雙白眼。真的是,說謊功力也好一點行嗎?這樣子想要上當都難。
不滿的癟癟嘴,她將草莓棒棒糖收起來。眼睛又瞪大些。「那這樣子呢?」搭配上軟軟的嗓音,倒真有幾分模樣。
然而在旁的紅詩不曉得是不是看不下去,一大塊冰晶就往粉紅身上砸──請注意,不是那種圓潤的冰晶,而是有著銳利邊角的那種。
或許是因為太過龐大的關係,紅詩操控的並不是很好,粉紅只是往旁邊一跳就躲過了攻擊。
「哼,還沒完呢!」不服氣的嗆聲,紅詩白白短短的手聚集一堆屬性,也沒有瞄準就往粉紅所在方向一丟。雖然粉紅迅速閃開,但是她的棒棒糖卻從她的口袋掉出來,成為魔法攻擊的替代品。
「啊!我的限量特甜草莓牛奶水蜜桃奇異果蜂蜜紅豆薏仁抹茶黑糖棒棒糖!」
……敢問這一長串名字到底是?為什麼水果還加上黑糖、抹茶和紅豆?
「紅詩!妳完蛋了!」粉紅為那一根有著奇特名字的棒棒糖含著淚,氣憤的大吼,下一秒召喚出一條巨大的黑龍。雄偉的巨大暗黑時體大力的跺著腳,把我震得差點摔倒在地。
站穩腳步後,我第一個反應是轉過頭看那些準備做生意的小販還有巡邏的士兵,他們淡淡撇一眼,轉過頭又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對於這裡的爭吵忽視的徹底。
因為類似的事情過於繁多而習以為常嗎?不過應該也僅限「這一部分」吧?
得趕快處理才行。依據魔王殿時的經驗,等等她們兩個吵起來恐怕一發不可收拾……
我走過去,拉住其中一個巡邏士兵,然後從口袋拿出剛剛得到的折價券。「請問一下,這家甜品店在哪?」
穿著制服的士兵瞄下折價券,轉而打量我,眼中帶著鄙視的意味。
咳,這裡我得先聲明下。雖然現在這個世界種族歧視的問題非常嚴重,但是對於性向到是沒有太大的意見。所以我堂堂一個少年去點心店買甜品其實並沒有特別的問題。
就算它是充盈粉紅色商品的商店也罷,因為沒有人規定男生不能喜歡粉紅色。不過如果上面寫著是專門賣給「小女孩」東西的商店的話,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時候還以為是賺到,現在想想根本是接下一個麻煩吧?算了,反正只要能撈到便宜就好。現在出門在外,能省一分是一分。
扯起一個無辜的笑容,我指著黑龍的方向。「看到那個正在和龍大眼瞪小眼的小女孩了嗎?她是與我相依為命的妹妹,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我一起旅行。前幾天是她期待已久的生日,卻因為沒有遇到半個城市而無法幫她慶生。所以今天我想買個蛋糕或者小點心當她遲來的生日禮物。」
說到這,我輕嘆一口氣。「可惜的是,我只知道這店,不知道位置。我妹妹已經為此難過好幾天。她身上有病,要是那氣一直累積在胸腔的話我怕她有可能會減壽……」最後我還意思性的哽咽一下。果然馬上就騙到人家。不但沒有懷疑還很好心的帶路,大概是為剛剛的露骨情緒表示歉意,那士兵最後還送我幾株藥草要我幫妹妹補身體。反正人家都送了,沒有拒絕的道理,即便我應該用不到。
為節省時間,我迅速走進剛開門的甜品店,挑些可以長期保存的甜品及一枝特大的草莓棒棒糖後便爽快的付帳。
邊吃剛買的餅乾邊走回去,我打算到旁悠哉觀看兩個小妮子的對峙,必要時再出手。
然而事情發展卻超出我的預料。明明還有一段距離我卻聽到那有些刺耳的、幾乎媲美尖叫的怒吼,比建築物還要高的龍噴出壯觀的地獄火。
看來不快點不行。
匆匆吞下口中的餅乾,即便距離不遠,但我還是開一個傳送魔法陣。可惜的是,我依舊沒有趕上。
已經被激怒的粉紅很乾脆的讓黑龍化解成闇黑屬性,並將濃到遮蔽藍天的屬性寧縮成一刀刀闇刃。一手揮下,壯觀的黑色刃雨就在眼前上演。
唉,只是一根棒棒糖而已,有這麼誇張嗎?心裡吐槽之餘,我也沒有閒著,在眨眼間架好結界保護好房子跟民眾,並在同時破解所有闇刃的魔法結構。
屬性化為如巧克力漿的黑團後,即融入空氣。而附近的居民依舊沒有發現剛剛的情況多麼危險,依舊忙碌著。
勾起一個淡淡的、溫和的微笑,我從袋子裡拿出兩樣東西─草莓棒棒糖以及牛奶巧克力。「休息一下再繼續吧!」
剛剛差點毀掉城鎮的兩位小魔王還真的當真,蹦蹦跳跳的來領取零食。
在她們快要拿到甜品時,我故意將手拉高,然後附贈一堆冰錐以及暗黑暗鎖鍊。
「妳們兩個是白癡嗎?在有這麼多人的地方就打起來不怕傷到人嗎?施展那麼大的破壞性魔法是想幹嘛?行行好妳們都已經老大不小了,這麼幼稚的舉動是怎麼一回事?紅詩,妳不是教導我要隨時保持冷靜的嗎?不是教導過我要愛惜得來不易的生命嗎?那妳剛剛的行為怎麼解釋?粉紅,別以為妳可以就此逃過一劫,只是一根棒棒糖而以有必要牽扯那麼多人嗎?站在這裡的可不是不死生物,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妳們一彈指就可以再次行動的行屍走肉!」劈哩啪啦的我就罵起來。因為鎖鏈限制住她們的行動,兩位(外貌上是)闖禍的小女孩只好任由耳朵就被一長串的話以及拽非常用力的手催殘。
直到罵得差不多後,我才稍喘一口氣。手放鬆的同時給她們一人一個初級治癒術,並將暗黑鎖鏈解開。「下次不准再這樣做,聽到了沒?」順帶我回頭,無辜的看著圍觀的路人,讓他們知道要離開。一張張不贊同的臉讓我有些惱火。都不知到剛剛危難在即,還想怪我慘忍嗎?心裡的一把無名火在迅速的自我調適後才慢慢澆熄。
在得到紅詩和粉紅的在三保證,表示不會再衝動後我才將棒棒糖跟巧克力遞給她們。不過一眨眼就全沒了剛剛可憐兮兮的模樣。
難怪剛剛有那麼多不贊同的眼光。他們怎能可能想像的到,現在吃的喜孜孜的小女孩們再上一秒是在懺悔,又怎麼能想像她們在上上一秒如獅子般的暴戾?
「堆屋太昂偶蓋尼慾個一慌!」嘴裡滿是被自己咬碎的棒棒糖的粉紅道出難以理解的話語。我無言的看著她,挑眉。
粉紅眼神有些死的看著我,最終吞下她嘴裡才咬碎一半的棒棒糖。「我說,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要。」我一秒回絕。不是說我沒天良,只是她每次這樣說準沒有好事。
「好嘛~太陽!就跟我去嘛跟我去嘛跟我去嘛跟我去嘛……」
「閉嘴!我去就是了!」我不耐煩的大吼。也使這個小妮子安靜下來繼續啃食她的棒棒糖。紫色眼眸的得逞光輝一閃而逝並沒有被我看漏。
死粉紅,纏人的技術真的是越來越高強了。悔恨自己好說話的個性,我開始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太陽~我們快走吧~」這次,她吞下了棒棒糖才開口。臉上的笑容如她手上近乎被啃食盡的棒棒糖甜膩,我卻覺得不寒而慄。想往後挪半步才發現已經被一雙手給拉住,而手的主人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將我拖著走,一丁點反悔的餘地都不肯給。
光明神啊……如果祢可以聽到我的請求的話,那麼請別讓我這一介平民在找到兄弟之前便枉死在粉紅手下啊……
「太陽,你快點啦!」
「好啦我知道別吵!還有,現在我是格里西亞,再叫我太陽當心有人把妳丟進神經病院。」我不耐煩得回答。順便提醒她,現在我的身分不是太陽,而是格里西亞。
「嘖,有差嗎?」沒好氣的撇我一眼,但粉紅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我對她的認識,這應該算是默許的表現的一種。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她的嘴巴被半支棒棒糖塞滿而無法開口的緣故。
~~金吉廢話區~~
終於把之前沒有更的量全部更完了OWO
對不起喔,之前算好出國時發兩篇的,哪知道出國一堆地方沒網路,有網路的時候電腦又不在身邊......真的是超級欲哭無淚。
所以這兩天就奉上兩篇!希望大家可以原諒我QMQ
作者:
闇禹煌
時間:
2013-7-27 21:33
喔喔喔~頭香耶
這一次更好多喔,大大
亞戴爾好像小狗喔
加油喔
作者:
死零
時間:
2013-7-27 22:55
亞戴爾腹黑嚴重!
不過小格每次都中招(笑
粉紅的那個棒棒糖真的是令人不太敢恭維,整個獵奇了
作者:
mengchiehkuo
時間:
2013-7-28 00:24
原來艾德也在阿!
亞戴爾原來是被艾德教壞的嗎?
好有趣!
粉紅你們就為了一跟棒棒糖打起來了?
太誇張啦!
作者:
雪鳶
時間:
2013-7-28 15:37
那種棒棒糖到底是什麼味道?!(驚恐望
隨便在大街上這樣打沒問題嗎…這個…好歡樂?
原本看到第三章前面還想做好準備給他虐的說...(遠望
作者:
任香魚
時間:
2013-8-1 00:19
本帖最後由 任香魚 於 2013-8-1 00:22 編輯
亞戴爾不是原本就很腹黑了嗎?(翻吾命二
粉紅那根棒棒糖可以吃嗎?(冏
還有你們兩個當街對打(還是可以毀掉整個城鎮的那種)這樣好嗎?(斜眼
>>之前的回覆
唉唉竟然記得我我驚訝惹OAO
我都有看但是骨瘦如柴的荷包君阻止我支持啊QAQQQQQQQQQQQ(#
喔喔有看到排班表了ww我會努力摸魚一下從B1衝上一樓衝撞金吉的ˊˇˋ(不你#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8-13 20:03
標題:
【第伍章,上】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13-8-13 20:05 編輯
【第伍章,上】
小女孩的聲音本來就尖銳,再加上亢奮的情緒,一路上很引人注目。害得我還得丟幾個隱匿法術才不會一直被側目。
直到我們走到一座占地廣大的建築物前,聲音嘎然停止。鑲有著大量冰晶以及鑽石的表面讓人覺得炫目。
「粉紅,妳確定……?」
比起其他的建築來的更為優雅且莊嚴,上面的雕刻也更為細膩,裝飾的寶石璀璨的令人眼睛為之一亮。就算是外行人也知道它的價值。再加上所佔的面積,想也知道是哪裡。
「恩,士兵會領你們進去的。先這樣,等等見囉!」說完,粉紅一溜煙的跑走。留下我、啃著巧克力的紅詩以及不明所以的皇家衛兵。
有沒有搞錯?這裡可式城堡,戒備最森嚴的城堡!粉紅那混蛋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衛兵不讓我們進去的話那會是有多尷尬的場面啊?
想必也有類似想法的皇家衛兵眼神有些死,在經過幾秒的尷尬後才向我們鞠躬。「跟我來吧,兩位大人。我帶您們先到客房休息。」
※
「若有什麼需求的話請按旁邊的鈴,會有人來為您們服務。」領著我們到客房的衛兵恭敬的向準備關上門的我鞠躬後,就替我帶上門。
「格里西亞,我想洗澡。」滿嘴巧克力的紅詩,褐色大眼眨眨,稚嫩的臉龐有著滿滿的疲勞。
也是啦,剛剛和粉紅鬧得那麼瘋,我就是旁觀者也看得累了。
「去啊,妳先用。」坐在沙發上,我從異空間拿出了一本書開始閱讀。
紅詩嘆一口氣,軟甜的嗓音帶著些許無奈。「可是我的手全部都是巧克力,沒辦法開門。」像是要證明似的,她將手伸到我眼前,原本還算白嫩的小手此刻沾滿甜膩的褐色半溶狀液體。
我無語三秒,嘆口氣。「好啦,我幫妳開門、放洗澡水、拿衣服、拿毛巾總行了吧?」奇怪,到底誰是主人誰是靈啊?怎麼感覺立場好像有些顛倒?而且這個場景分明是哥哥與妹妹的溫馨對話吧?
心底暗自吐槽之餘,我還是乖乖的把澡前該用的東西全部放到浴室一處比較不容易被水噴濺的地方,並將該弄的東西打理一下,才拎她到浴室。
「洗完之後要叫你嗎?」紅詩眨眨眼。詢問我的意願。
「如果妳把妳的手先洗乾淨且沒有碰到水的話,叫我一聲。」我說出一個算是有點模稜兩可的答案。等紅詩眨眨眼表示明白之後,我才替她掩上門。
倒臥在沙發上,我享受片刻的寧靜。翻閱著剛剛拿的書,打個哈欠。密密麻麻的文字,沒有一頁、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讀進我的腦子裡。
看來體力也需要鍛鍊下。迷迷糊糊的想著。就在準備調整個舒服的姿勢進入夢鄉前,手鍊卻勾到我的頭髮,不知情的情況下狠狠的一扯後,讓我痛到整個清醒過來。
看著金色的髮絲與銀色的鍊子結成一團,我含著淚將可稱做是死結的一團球緩慢解開,渾沌不清的腦袋也因此跟著逐漸清醒。
照理來說我應該倒頭繼續睡的。可是,一閃而逝的疑惑卻讓我不得安眠。映著十二個圖騰的手鍊像火焰一樣,燒出一個又一個疑問。
他們說會等我,為什麼沒有找過我呢?手鍊是怎麼到我手上的?為什麼我會在這個極端的時間點夢到那時候的事情呢?為什麼不是在更久以前或者是遙遠的以後?
為什麼,哥沒有跟我說過以前的事情呢?不管是前世也好、那段空白的記憶也好,為何隻字不提呢?明明,跟艾崔哥哥、夏佐哥哥感情那麼要好,明明都是有記憶的不是嗎?
就算沒有前世記憶的話,那麼過往的那一段歲月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爸爸和媽媽到底是怎麼樣被陷害的?
太多的疑惑充斥在胸口,太多零碎的線索,太多的不解。
「格里西亞,我洗好囉!」紅詩的聲音喚回神遊的我,下意識的,我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優雅的弧度。關上心門,敷衍幾句打發她。
很習慣,卻又很陌生。就像是以前太陽騎士對帶其他的民眾一樣。
可是,紅詩明明跟他們不一樣。她了解我,不是嗎?
熱水打在臉上,稍稍壓住因為迷網而混亂到不行的情緒,混合洗髮精和沐浴乳淡淡的清香也讓我的神智平復些。
一切都會沒事的,只是剛恢復記憶所產生的後遺症。
多疑猜忌只適合用在別的人身上,不適合用在自己人。
這樣想,我反而越來越不安,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的理念以及兄弟。
不能這樣下去。雖然我不是那個照耀人的太陽,但至少「相信兄弟」這個理念我一定要守住。
再胡思亂想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很乾脆得倒到沙發上稍作休息。
在黑暗中心靈變得很平靜。雖然沒有睡著,但煩人的事情真的消失一瞬間。我就像還未恢復記憶前那般,在夜色的空間裡載浮載沉。
或許很久,又或許只有幾分鐘,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有些不滿的抓下頭髮,整理下服儀。猶豫片刻我還是從戒指裡拿出匕首防身,才放心走到門邊。
敲門也在這時刻聲變得急促,發出噪音的幕後主使者加強敲門的力道,砰砰砰的聲音在這不算大的空間迴盪著,像是跟那扇有著精美雕刻的門有仇一樣。
揚起眉,對於對方不禮貌的行為我感到有些不爽。
也才不過花費幾秒時間整理儀容、幾秒時間走過來,有必要這樣子敲門嗎?
於是乎我也毫不相讓的用力把門甩開,身邊聚集一堆殺傷力不高卻看起來具高度危險性的魔法,打算給門外的愚蠢之人一點教訓。
然而在下一瞬間,怒火全部都被澆熄。取而代之的是驚訝。
映入眼瞳的,是穿著暗色系衣服的帥氣大男孩──是那種讓人想掐死他好解決一個禍害等級的帥。
不過我不會、也沒膽掐死他。
就算外貌變得多,可是我還是認得出來的。尤其是那雙我熟悉的、總帶著冷靜的墨黑。
「……雷瑟?」那個最要好的朋友?印象中從未在這一世出現的兄弟?
好幾年沒有碰面的兄弟,如今這麼輕易的出現在我面前?
「格里西亞。」雷瑟對我輕輕頷首。雖然語氣冷靜,深邃墨眼的激動卻是明顯得很。對於我的出現,顯然他也是感到驚訝。
消化的空檔,空氣中瀰漫著寂靜。
「你,過得怎麼樣?」打破沉默的是短短的一句問候。裡面包含的,卻是道不盡的關懷。
扯開一個笑,我輕輕關上門,以免吵到還在房間休息的紅詩。「還不錯。」
「真的?」雷瑟狐疑的看著我,眼睛表達著明顯的不相信。
「……假的。」被那犀利的眼睛看不過幾秒,我的偽裝便被全然打碎,一張臉也整個垮下來。「每天被限制東限制西的,綁手綁腳的就這麼活過好幾年。我怎麼可能會過得好?」到最後我已經開始語無倫次,腦袋已經停止運作,現在的我只是,想把這些年沒有說的話說出來。「我過得好累、好累……」對那時候的我來說,自由什麼的,就像鳥籠裡的鳥想要展翅飛翔一樣。
所以一切才會這麼的不真實。
現在的我,擁有的比以前多太多。久未擁抱如此多的我已有些不堪負荷,只能牢牢抓著眼前所有。
視線有些迷濛,但我不敢眨眼,只怕眼前全是海市蜃樓,下一秒會因為水氣的扭曲而消逝。
雷瑟摸摸我的頭,沒說什麼話來安慰我。或許是因為身為蛔蟲的他,知道現在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理智在時間的流逝下漸漸恢復,除去有點酸澀之外,視線已經清楚許多。
「雷瑟,我們能談一下嗎?」需要解釋的事情太多太多,我不可能自己去慢慢體會,最快的捷徑就是有人為我填補幾年的空白。
我不奢望雷瑟能在短時間內全部說完,畢竟有些東西除非是親身體驗,否則是很難明白的。但至少,我得搞清楚這世界的準則。
若想要在這塊大陸、這世界行走。那麼我就得學會自立自強。我不能成為只會依靠人的包袱。
要是不敢向前邁步,只會再次連累到他人。
「我們也想和你談談。」雷瑟輕輕點頭,對於這提議看來是頗讚同。「你遲到太久。」
「抱歉啦!」嘿嘿笑兩聲,我將這話題帶過。「既然有共識,那就走吧!」……等等、「我們」?意思是說,大家都到齊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巧合啊……」我喃喃。翹家、回復記憶、偶然的傳送到這與熟人相遇。所有的事情全部集中在這一兩天。就最好別跟我說他們是因為很無聊的想打發時間所以很開心的打開傳送法陣然後很巧的全部都被傳送到這邊,就是光明老人家也絕不可能用出這麼多巧合!
雷瑟聳聳肩,顯然是不想去追究這一團龐大的巧合。「做夢之後,大家就很有志一同的來到這裡。」
不會吧?有這麼巧嗎?大家做了同一個夢後不約而同的到同一個地方然後不期而遇?
決定將這些就算思考也不會有解答的疑惑暫時擺放到一旁,我很乾脆的轉個話題。「大家看起來過得如何?有沒有什麼變化?你們在那之前都在幹嘛?雷瑟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天天練劍嗎?跟你練劍的又是誰?」是羅蘭、還是伊希嵐?不對,他們真的是今天才相遇的嗎?
才將一小部分的問題問完,雷瑟就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像是……疑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摸摸自己的臉。也沒摸到什麼東西。
難不成,雷瑟發已經現我的種族?可是我隱藏的很好啊……還是說是哪理有疏漏只是自己發現?暗暗下定決定之後要好好重練魔法後,我又繼續一貫的說話方式。「說啦說啦,到底怎樣了?你為什麼那麼吃驚?」
「也沒什麼。輕蹙下眉,雷瑟抿抿唇。「只是感覺變了。有點像小孩子。」
恍然大悟的輕輕感嘆,我扮一個鬼臉。「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咧!其實也沒什麼,人都會變。如果你真的沒有辦法接受現在的我,就當作是填補我童年的空白吧!」暗自鬆口氣,我搪塞著。
「你說空白?是什麼意思?」雷瑟質疑。「你難道也沒有以前的記憶?」
我聳聳肩。「是啊,現在雖然找回前世記憶,但是因為一些事情的關係,小時後的一切都還是空白。」
「一些事情?」瞇起眼睛,雷瑟一副「不說出實情就宰了你」的表情,尖銳的瞪視讓人即便處於有些恍神的狀態,頭皮依舊發麻。
舉起雙手,我無辜的看著他作勢投降。「不要這樣看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要問就得問紅詩、哥或者我哥他朋友,他們都知道。」
「朋友?」
「我哥哥是尼奧•菲斯特倫,他朋友是夏佐哥哥跟艾崔哥哥。」講到這我嘴角不經微微上揚,他們啊,真的很厲害呢。厲害到我根本追不上。
是說現在想想,就算哥什麼都不跟我說,那為什麼艾崔哥哥跟夏佐哥哥也都不跟我說呢?難不成哥已經先跟他們串通好了嗎?可是為什麼呢?之前那些事情是有那麼見不得人?
還是說,我真的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格里西亞?」
「啊?怎麼?」在雷瑟出聲的那瞬間我也發現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將所有的暗黑情緒收回,並安撫自己只是想太多。雖然這只是自欺欺人。
之後見到的話,一定要把全部的疑問都丟給哥。當這個想法定案之後,內心也舒坦許多。「抱歉,剛剛恍神……雷瑟你還想問什麼?」
雷瑟撇我一眼,沒多說什麼。只是乖乖聽我話的重述。「他的朋友是夏佐哥跟艾崔哥?」
「是啊!感情還很好呢!」我不明所以的回答。奇怪,我記得我剛剛好像沒使用到什麼特殊的語言吧?怎麼雷瑟還要我重複再說一次呢?而且臉色還變得非常非常的難看。
「該不會其中有你親戚吧?」我半開玩笑的問。回給我的居然是一個點頭。
愣愣,我決定再做一次確認。深怕是我眼花看錯害我嚇到心臟病發。因為我沒猜錯的話,雷瑟的親戚應該是「他」吧?
~~金吉廢話區~~
安安喔這裡是金吉,這次決定更改一下二周一更的原則
我將把轉世這篇文改成一周一更喔!不過因為這樣子會很失血,而且看起來字太多會沒有人想看,所以我就把一篇文章切成兩部分了。看起來也比較舒服一點XD
請大家看完之後,給我一點點評語囉~這樣金吉才能繼續進步ww
作者:
雪鳶
時間:
2013-8-14 01:11
格里西亞有像小孩子嗎?(呆
夏佐和雷瑟到底是什麼關係!?O口O
原來變周更了嗎,這樣感覺比較不會等很久w
作者:
瑟琳莉
時間:
2013-8-14 23:03
他是指夏佐吧∼
呵呵∼我最近沒錢買東西...
停在這好討厭哦...
應該晚點再來看的...
期待∼∼
兩週...好久哦...
作者:
羅茆
時間:
2013-8-14 23:08
格里西亞本來就蠻幼稚的不是嗎...((被聖光炸
週更萬歲——!
作者:
任香魚
時間:
2013-8-18 00:16
週更辛苦囉~
小孩子XDDD(#
該不會夏佐是他老爸吧,等等這樣雷瑟就要叫格里西亞叔叔了不會吧OAO
作者:
金吉
時間:
2013-8-23 20:59
標題:
【第伍章,下】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13-8-23 21:01 編輯
【第伍章,下】
「你口中的夏佐哥哥是我哥。」雷瑟黑著臉說出我預想中但是仍令人驚訝的事實。「他日前出遠門了,說是去旅行。目前還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你哥真的跟我哥是朋友嗎?」
我苦笑,聳肩表示回答。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他,他的朋友不但是最佳惹禍精,現在還多一個逃犯身分……就算雷瑟並不知道哥目前是帶著犯人這身分,但哥惹禍的功力就已經夠讓他為自己的哥哥默哀。
打哈哈的搭著他的肩膀,我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唉唷不要板著臉嘛!現在的你又不是審判。」
「抱歉,習慣了。」有些尷尬的回答,他巧妙的將我的手移開。「走吧,再聊下去只怕他們等等就要暴動。」
「那就等他們暴動衝過來吧!我也懶得走了。」反正我有自信心在他們殺過來的瞬間架起結界,讓他們的臉變成很奇怪的形狀。到時候……呵呵,一定很有趣。
「格里西亞!」雷瑟不滿的看著我。深鎖的眉頭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我吐吐舌。暗自可惜著剛剛的想像無法成真。「開玩笑的咩。走啦走啦,讓他們等就不好了!」說完,便推著雷瑟。「快點快點,我可不想變成史上第一個慘死在暴動兄弟下的精靈!」
墨色的眼睛無奈的看我一眼,只是嘆氣,丟下移動法陣。不過眨眼時間,場景便瞬間變換。空曠的走廊變成一個偌大的空間,裡面待著的事有著巨大變化卻依然熟悉的面孔。
嘈雜在我和雷瑟出現後相繼消失,好幾雙眼睛驚愕的瞪著我和雷瑟。正確來說,只有我而已。
「太陽?」不曉得是誰喊出這個熟悉的名號。緊接著呆若木雞的眾人回過神來,一個接著一個以餓虎撲兔的氣勢往這裡撲來。速度快道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得逞……
如果真是這樣,我就可以去自殺了。
往後一跳拉開彼此的距離,我迅速架起一層結界然後我燦笑看他們如先前腦袋想像般的撲撞上去,每張臉果然都變成很逗趣的樣子。「我說你們,有必要這麼大陣仗歡迎我嗎?」我沒好氣的揶揄。嘖嘖,還好有聽雷瑟的話直接過來,要是在那邊等他們殺上來,只怕我的結界還得多加幾層。
「太……太陽!真的是你嗎?」翠髮翠眼的大男孩──我猜應該是綠葉……不對,現在應該叫艾爾梅瑞,第一個爬起來衝到我面前左端右詳。歡欣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一位找到失蹤已久兒子的母親。
「我們好想你喔,太陽、太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要不是我事先用薄薄的聖光護體護在我的衣服上的話,那些鼻涕大概就會糊在我為數不多的衣服上。
「好了好了,我不就在這裡嗎?哭什麼?」從口袋拿出衛生紙,我直接巴在他臉上。「哭成這樣子像話嗎?眼淚快收起來啦!」
「嗚……太陽……你出現真的是……太好了……」他抽抽噎噎一會,接著用泛紅的眼睛打量我全身上下。「太陽你這幾年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又……」
「放心,我很好。你再說下去就是詛咒了,死艾爾梅瑞。」翻了個白眼,我沒好氣的回答。
雖然大家都變得很多,直得慶幸的是,外貌上依舊有著許多的特徵可以讓我分辨。也就是為什麼我能確定在懷中啜泣的大男孩是艾爾梅瑞的原因。當然,他老媽子的個性也是供辨別的特點之一。
「真的是你,為什麼……」希歐的語調有些激動和哽咽。「我們大家還以為你……你……」
剩下的話哽在他的喉頭,我大概懂他──又或者是他們在想什麼。大概是像我剛剛那樣,以為是個太過真實的幻像。
所以,大家才靠這麼近。不是握著我的手,就是有意無意的和我有些碰觸。確認我是真正在他們的眼前。
「就說再說就是烏鴉了嘛!你們怎麼講都講不聽啊!」沒好氣的吐槽,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該死的,怎麼連我也這樣的情緒化?
硬是壓下鼻酸,我掃了眾人一眼。很好,每一個人都用吃驚以及感動的神情望著我是怎樣?不會真的當我死過一回吧?「我說你們,該不會真的當我死了吧?」有些驚愕的看著他們,我覺得這可能性成真的機率還不小。
回答的是一陣沉默。我知道我答對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居然認為我死了?難怪從來沒有一找過我,難怪我被限制不准出門,原來除去皇宮幾個人,大家都認為月城的皇子都已經翹辮子!
「太陽,冷靜點。」維瓦爾上前,帶著安慰性質的摸摸我的頭。
「放鬆點。我還沒有生氣好嗎?只是有些震驚。」帶些賭氣性質的拍開他的手,深吸幾口氣,我才能用溫和的笑容來面對他們。
然而十一雙卻極度懷疑的看著我,似乎是不信任居多 。
好吧,他們對了。
癟癟嘴,我作個投降手勢。「或許有一點點吧?但是不至於到歇斯底里和發飆那種程度。」今天換作是其他人聽到自己被人認為已逝的消息,都會覺得憤怒與震驚吧?重點是,那些認為你已經辭別人世的還是你的兄弟──前世最要好、宛如家人的兄弟。就算我耍點性子也還算情有可原。
不過現下可不是讓我耍脾氣的時候。至少得先讓我釐清眼前似雲霧的謎團。「你們為什麼會認為我死了?」在沙發上找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之後,我帶著些質疑眼瞳掃過在場的弟兄。
就算我被限制無法外出,就算我大多都在暗地活動,但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關於我的消息吧?流動的旅者、搬出去的居民和書信往來都是很好的傳地消息的方式,加上還有皇室的交流,根本不可能了無音訊,再被認為是英年早逝。況且,這裡還有個前八卦小隊隊長暴風,所以絕對不只有謠言,他們一定也得到相當的證據。才會認為我已經死亡。
那麼,消息是誰封鎖的?證據又是誰發出的?
希歐看雷瑟一眼,見他沒有做什麼表態之後,才掏出藏在大衣口袋的筆記本,攤開。密密麻麻的小字呈現在眼前。「這是當時的資料。還有……」纖長的手觸摸著光滑的紙面幾秒,接著往上一拉,頓時出現立體的半透明圖像。「左邊是當時候的照片,右邊則是當時候的影片。」為我解釋後,希歐一屁股就坐到我身旁。「有不懂的再問。」
「謝啦。」一接過龐大的資料擋,我的眼睛便飛快的在文字間掃蕩。
整個報導裡面,沒有提到類似死亡的字眼,只是描述著月城的國王王后失蹤,王位則是由他的心腹──也就是現任國王里歐斯•慕洛恩來暫時接替。
可是,事實明明不像報導說的那麼簡單。就算哥沒有說過,但從歌他們的話語哩,但我還是能略知一二。
爸爸是被現任國王陷害才不得已離開的,媽媽則是在更久之前就下落不明。
被隱藏的事實很多。這肯定是里歐斯編好的劇本。
「這篇報導裡面並沒有提到我和哥。」瀏覽幾遍,我依舊找不到我們的名字,甚至連皇室子嗣這類字詞都找不到。
所以,證據應該是在另一疊資料裡吧?我看向影片以及圖檔,莫名的對於它感到惶恐排斥。
「這報導的確都沒有提到。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特別在意,只希望能快點找到還未出現的你。」希歐碧綠的眼帶著些不知所措和驚惶。「可是,再看到那些資料之後,我們發現了你……這逼真到就是不相信也很難。畢竟不管怎麼調查,最後所有的證據都只像那些是真實且毫無虛假的。」不安的玩弄著自己藍色的鬈髮,到最後希歐根本沒有看我。是對於自己沒有發現事情的真假而感到自責嗎?為此我得不到解答。
垂下眼簾,我慢慢消化那些資訊。
原來如此,囚禁後再發布那些資料嗎?因為我們都沒辦法得知外界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也沒有辦法反駁這些東西並且向外求助。
可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哥再出去爭戰的時候沒有發布自己還存活的消息呢?夏佐哥哥跟艾崔哥哥呢?他們又為什麼不幫助哥呢?他們的實力很強,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艾崔哥哥的養父似乎是個很硬的靠山;夏佐哥哥的話,我記得他腦袋似乎很好;還有哥堅強到破表的實力,我相信他們一定有辦法逃得出國王的掌控。
難道,又是因為我嗎?
為什麼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到其他的人呢?
想到這我就一肚子氣──對我自己的無能。
我得做些什麼,不,應該說,一定得做些什麼。
想到這,我抓起那些浮在空氣中的相片。一張一張迅速且仔細的看著,深怕漏了一絲絲線索。其實不外乎就是一些血腥的照片,皮膚上的傷每個都觸目驚心。有些是淺一道、有些是深到見骨,傷口附近的不是腐爛,就是冒出白黃的膿水。
「還真是慘。」我故作漫不經心的翻著。看過一次就記起來的強大記憶力是我最自豪的優點,此刻我卻深深的厭惡起它。
感覺一切都太過的真實,讓我好想吐。
雷瑟嘆口氣,作勢要把檔案關掉。搶先一步的將筆記本給移開,我有些惱怒的瞪他一眼。
無奈的看著我,雷瑟最後沒再多做什麼動作,我這才安心的看下去。
更後面的照片的血腥程度根本不是前面幾十張加起來就可比擬的,身體被剖開來,裡面的臟器全部被拉了出來,還被切成好幾小段,淡粉色的血水沾染在一大一小的潔白身軀上,手臂以及大腿內側還被貌似刀子的尖銳物品畫了好幾刀,皮開肉綻地。要不是以前長期在審判所看雷瑟審判犯人讓我還有些免疫的話我想我應該會把胃囊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但是,這些照片也無法證明。」要說有什麼相似之處的話,也只有皮膚白皙這一點相像,從頭到尾都沒有照出臉。
「因為這些都不是決定性證據,咱們家太陽騎士不會笨到認為自家兄弟會像他一樣老人癡呆吧?」那有些痞的聲音加上欠扁的語調,認不出來我格里西亞這四個字就倒著念!
「你果然還是很難讓人喜歡呢!」
「彼此彼此,但若要讓你喜歡的話我寧願去愛一隻龍。」嘴角勾起一個很礙眼的笑容,喬葛那令我不快的語調像是子彈一樣答答答的講一連串的話。當然我選擇忽視。畢竟我並沒有自虐的癖好,那是萊卡專屬的。
打開影片,初次看到的是一片漆黑。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金屬摩擦地板的尖銳聲音。
還真是令人不快的聲音。有些不舒服的皺起眉頭,我實在很想按快轉鍵把這一段跳過,但是又怕線索就在這裡被我跳過。想到這,也就按耐住,繼續看下去。
『呵呵……』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中性嗓音傳了出來,緊接著,畫面變的明亮。看到的是傷痕累累且低著頭的少年。單看外貌約莫十五六歲,因為低著頭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身體倒是練的滿精壯的,皮膚也很白皙,剛好搭配燦金色的頭髮。美中不足的是身上有一堆的傷痕,紅的怵目驚心。
……燦金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
『尼奧,沒想到你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啊!』聲音的來源緩緩的走向被束縛的精靈,纖細的手握著的,是帶著倒鉤的鐵鞭。『不過,也挺漂亮的不是?』
我眼睛瞪得老大,完全無法相信。
怎……怎麼會?為什麼會是哥?為什麼!
『少囉嗦,你這人渣。』吐了個口水,哥抬起頭,俊俏的臉有著一絲絲的頑強。海藍色的眼睛帶著不服輸的意味。『別以為我會就這樣輕易順了你的意,我告訴你,就是你把老子我給打到不成形也不可能!』
『那麼……被囚禁的、你親愛的弟弟呢?你要因為你的頑強而害死他嗎?』那聲音透露著幸災樂禍的意味,金屬與地板摩擦的聲音愈發刺耳。『如果你現在就這樣反叛的話……我可不保證小菲會怎樣喔……』
『你!』蔚藍的眼睛倏地瞪大,有些蒼白的臉也在下一瞬間被貌似是聲音的主人狠狠咬上一口,鮮血一滴滴的滑落。俊俏的臉上留下了一排齒痕,鮮血從肉與肉之間的裂縫流出。
又是因為……我?
為什麼又是我?哥,不要管我了!
可是儘管我再怎麼用力的祈求,已發生的事情也無法改變。
被鮮血染成嫣紅色的唇露出了個完好的弧度。『乖~不要反抗喔!這樣格里西亞也能多活一陣子!』
『你答應過我不會殺他的!』語氣充滿了激動和憤怒。『你答應過了!』鐵鍊因為哥的大幅動作而撞擊,發出匡啷匡啷的輕脆聲響。
『是啊,但我不一定會做到。』絕望中我終於看到那個人的臉,雖然只有一瞬間,如鮮血般豔紅的眼睛卻讓我怎樣也忘不了。『不過啊,如果你讓我感到愉快的話,我搞不好就不會殺他喔!』
對於這話,哥只是緊咬著下唇,然後慘白的唇便被咬出了絲絲鮮紅。
『不要這樣子傷害自己啊,尼奧。』染著鮮血的手撫著俊帥的臉龐,然後收緊。『你……只能被我傷害喔!』指甲被染成紅色,齒痕附近又多了好幾個新月型傷口。
接著螢幕又轉黑,漆黑中聽到的便是低吟以及快樂的笑。
不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這是假的!只是里歐斯那個他媽的混帳捏造出來的!
該死的,居然做出這種東西!
「太陽!」我被強烈的搖晃拉了回來,一抬頭,對充盈擔憂的多雙眼瞳。
「太陽,你先休息好了。資料可以改天在看啊!」艾爾梅瑞試圖將筆記本給抽走,但是我的手緊緊捏著手上的資料。不肯放開。
「格里西亞,適當的休息才會發現更多東西。」羅蘭有些強硬的勸說著。「不然腦袋會變得遲鈍。」
我當然知道要適當的休息。可是,我不能現在就停止。「我要繼續。」所有的資料雖然已經被翻過一遍,也已經記得九成,但是我覺得我一定還有遺漏一些東西。
重複播放影片,然後逼迫自己壓下反胃感。低吟與血紅逐漸麻痺我的視覺與聽覺。
「太陽!」希歐一把關起筆記本然後收起,所有的圖像與影像就全部消失無蹤。「休息了!」
「我……」正當我還想要說什麼反駁時,我被人一把抱起。突如其來的騰空讓我心跳差點露一拍。
微濃的闇屬性以及有些過長的褐色頭髮很快就讓我知道是誰。「羅蘭,放我下來!」
我掙扎著,只期望能睜開束縛。可惜這該死的羅蘭這一世不曉得投胎去變成哪個力大無窮的種族了,不管怎麼強烈的掙扎我還是被牢牢抱在他懷裡。
「你需要休息。而且我決定了,不管用什麼方法,就算是要把你綁起來也要讓你好好休息。」紫羅蘭色的眸子看向我,過於認真的表情是我熟悉的。可是顯然吐出的話語並不是。
到底是誰帶壞他的啊?以前羅蘭做事的原則不是都貫徹騎士之道嗎?怎麼現在連這種近乎威脅話語都講出口來了?這硬梆梆的腦袋終於開竅了嗎?
胡思亂想之際,我已經被傳送回房間。回過神想掙扎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知道反抗抗議等作為絕對都是沒有用的,我只好乖乖聽話的爬上床休息,可是手還沒有碰到床褥,身體就一陣酸軟,如斷線的人偶,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
不遠處我看到一雙鮮紅正饒富趣意的看著我,很明顯的這一切就是他做的。
里歐斯•慕洛恩。那個天殺的該死國王,傷害哥的元兇。
想嘶吼、想攻擊他、想好好的把他打倒在地。可是我卻連聲音都無法發出。羅蘭也好似沒有發現他般,只是急忙的喚著我。
最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里歐斯離開。所有的聲音也在他離去的瞬間被奪去。
手感覺麻癢,我彷彿還聞到了鐵鏽味。
所有的事物都跟著空氣靜止。眼睛只能看見黑暗,空氣凝重到好像只剩下我自己。
剎那間,一抹鮮紅將我包覆,濕濕黏黏的,還有著說不出來的臭味。我的視野從黑變成紅。
突如其來、像被撕裂開來的刺痛狠狠攻擊我的感覺神經,尖銳的笑聲讓我頭疼。嘴巴好像是被灌進什麼東西,散發著甜甜的血味。
一點一滴,零碎的記憶逐漸在我的腦袋拼湊。腦袋昏昏沉沉的,心卻像是被緊緊的揪著般難受。
為什麼呢……總是我……總是我害了大家……
細微的魔法波動讓寂靜的世界突然崩毀,喉嚨的灼熱以及臉頰上的冰涼更讓我清醒了過來。身體似乎又重回我的掌控。
我稍稍動一下手指,還有點痛,但沒有像剛才那樣子劇烈。身體不曉得為什麼有些沉沉的,不過也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
「你還好嗎?」不曉得是誰詢問我,由於聲音太過於繁雜,我只能朝聲音的來源扯開一個笑容,然後掙扎起身。
「我先休息一下。能請你們先出去嗎?」我下達委婉的逐客令。縱使他們的臉上各個都充滿擔憂,但是還是尊重我,一一離開了房間。唯獨雷瑟留下來。
我不解的看著他,眨眨眼。相信他這最好的朋友理解我眼神的意思。
只見雷瑟難得的欲言又止會,最後選擇拍拍我的肩,輕聲在我耳邊呢喃幾句,才掩上門離去。只剩下我自己的空間有些冷清。
我稍稍垂下眼簾,勾起一絲苦笑。
果真什麼都瞞不過你呢,雷瑟。
但是,過去的事情不能就讓它過去,我還是必須做一個了斷;不能就讓它這麼過去,因為我虧欠過去太多。
對不起,但我,大概沒辦法達成你們的期望吧?
~~金吉廢話區~~
於是乎更新了喔~
呼~除去新生訓練又有心的補習班,差點讓我吃不消XD
還好有先存稿,不過在不打稿子的話大概開學後會很慘www
希望你們看得愉快囉~
作者:
帆希
時間:
2013-8-26 21:56
變成一週一更了?
也好∼每次都要等兩個星期實在是太煎熬了.....
唔 又變成虐文了
不過本人最喜歡看虐文了.....
(謎:來人 把這個變態拖走!)
作者:
任香魚
時間:
2013-8-29 17:47
好虐......OTZ
給人的壓迫跟窒息感真不是蓋的(抹臉
還有無知茫然自責的感覺也好討厭QAQ
好險不是爸爸(#
作者:
黃翎
時間:
2013-11-17 00:55
本帖最後由 黃翎 於 2013-11-17 00:57 編輯
大大。。。
"舊版"為什麼不寫了...
我有種被欺騙感情的感覺。。。
雖然如此.........
我還是
愛大文~~
新粉絲+1
大大加油~ 我永遠支持~~ 加油~!!!
更文八~~!!!!!
一週三更??
期待下一篇~~~
♥ ♥ ♥ ♥ ♥ ♥ ♥ ♥ ♥
作者:
sammidiy
時間:
2014-2-6 18:31
翻以前帖子默默點進來推一下,金吉大!!!
還在御論嗎?想看下文(敲碗(誒#
作者:
lovelikebear
時間:
2014-2-6 21:21
好虐哦,好難過哦!!
大大,什麼時候更文??
小格好可憐哦!!
作者:
Johanna
時間:
2014-6-12 14:12
大大妳離開好久了,甚麼時候要回來更文
作者:
露娜維亞
時間:
2014-7-23 00:47
好久不見∼金吉∼
換了大頭照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OwO
舊版停更好可惜呀.......
不過我還是會追下去∼∼∼∼∼
作者:
金吉
時間:
2020-1-8 18:11
標題:
第六章
洗個臉,讓所有的狼狽跟著水流走後,我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打開門。「啊,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光明神的恩典沒有傳達給諸位得知,讓兄弟們臉上陰霾清晰可見。見到如此慘狀,吾可謂心如刀割,不如我們來利用這個風光明媚的下午來重拾光明神的仁慈可好不?」他媽的守在這裡監視我是怎樣?有種就給我踹門進來啊混帳!信不信我利用這一個下午來好好告訴你們要如何光明正大的做生活?
「我……我們不是有意的……」最先聽懂我光明語的希歐連忙笑著賠罪。「我們只是……」
「只是太擔心我,對嗎?」順著他的話接下,我嘆口氣,將門給關上。「沒事的。所以別再談這件事情好嗎?」我不想再次提起它,至少現在不想。
「可是太……」
「現在的我是格里西亞‧菲斯特倫,不是太陽。」我沒好氣的翻白眼,道著剛剛就想要說出來的指責。「況且,你們在喊下去的話,我怕我只能看你們被送到精神病院。」是說好像不只送到精神病院那樣簡單?不過我想應該也相差不遠吧?反正被送進去的也不是我。
「太陽就是太陽啊!而且我們……」
「我不是太陽。」我打斷那些話語,不理會被我突如其來的音量給嚇壞的幾位兄弟,一連串的嘮叨想也沒想就脫口。「我再鄭重的聲明一次,我是格里西亞‧菲斯特倫。太陽什麼的稱呼請你們擺放在心裡,你們這樣喊我只會讓我擔心你們被送進神經病院而不是讓我與你們感覺更親近。」真是的,為什麼他們都沒察覺到我的暗示呢?就說我不是太陽了!
「……你早就發現了?」身為監視者二號的艾維斯問。
我回給他一個點頭。「太明顯啦!」不經意的接觸、有點超過的監視,種種跡象都指向以前那一段未與他們接觸而感到有些不安的心理。
我知道是我的錯,因為我沒有辦法早點找回記憶,才會讓我們這麼晚才相遇。
所以至少,我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你們就安一千萬個心啦!我呢,相信我們的羈絆絕對絕對不會因為這十多年的隔閡而變淡的。你們也相信,對吧?」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是我唯一想到的,可以讓他們感到安心的方法。
看到我的笑,身為監視者三號的伊希嵐冰藍色的眼眸一閃而逝的安心感沒讓我看漏,像是認同般點點頭。原本的擔憂不過眨眼就盡數收回。「格里西亞,如果你真的真的感覺被哪個他媽的不識相兄弟給排擠的話記得說一聲,保證在三秒內幫你把那位打得滿地找牙。」艾維斯的語氣像是再開玩笑般的輕鬆,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在為我著想。因為他的的固執從來就沒辦法讓他說謊或者開玩笑。
「知道了。」我眼睛咕溜轉下,然後換一個話題。「我好餓喔!有沒有吃的啊?」昨天因為昏倒,所以連晚餐都睡過去了,今天又為了找路而跳過早餐跟午餐。現在胃囊一整個空虛的要命。
「當然有啊!伊希嵐有準備藍莓芝士蛋糕喔!還有好喝的奶茶和紅茶!」艾爾梅瑞開心的說著。「我們快回去吃吧!」
「好啊好啊!」伊希嵐做的蛋糕耶!好久沒有吃了。現在想想一整個好懷念。「要有被我吃垮的覺悟喔!」
「放心,我做了十個十吋的。」伊希嵐嘴角微微上揚,以前想見的溫柔笑容居然如此輕易展現在我眼前。
「伊希嵐我好愛你!」撲抱上去。我享受著帶點冰涼的溫暖。「你要是女的話我絕對娶你!」
「……呵。」笑出聲,伊希嵐沒有再多說什麼。
艾維斯金色的眸子充滿無奈。「我說你們,在這樣拖下去我看我們回去就不用吃下午茶啦!」最後開啟一個傳送陣,像是趕鴨子般的把我們推進傳送陣裡頭。走在後頭的我再踏進法陣前還想說一些話的,但是在後面的艾維斯推我一下,還沒反應便一腳踏進魔法陣裡。
沒有像雷瑟的傳送陣來的安穩,我只覺得好像翻滾好多圈,緊接著,便被摔在地上。
幹!死艾維斯,要傳送也傳好一點嘛!隨便一個魔法陣都比你的還穩!吃痛的摸摸撞到的頭,我開始想要如何好好鍛鍊他的傳送法陣。
只見在我身旁的幾個人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像是習慣一般,摔出來的那一剎那便做好完美的落地姿勢。
「喔喔,看來這一次還滿成功的嘛!」最後一個從傳送陣出來,也是這個超不穩定傳送陣的製造者的艾維斯開心的說著。「我還以為這一次又要失敗了呢!」
「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傳送成功定義是什麼嗎?」再丟一個治癒術給我可憐的腦袋後,我沒好氣的酸他。如果這樣不穩定的傳送陣都可以算成功,我想世界上根本沒有失敗吧?
「就是安全的把人傳送到目的地啊!格里西亞你要習慣啦!畢竟艾維斯的傳送陣超級不穩定,下次再用他的傳送陣前,一定要記得先想好要如何落地,雖然你體力很爛,不過你好歹上輩子是個騎士,總不能每次都跌個狗吃屎嘛是不是?」萊卡把我拉起來後,幾哩瓜拉的講一堆話,最後還不忘記損我來做結尾。不是發自真心卻很有殺傷力的話語卻讓我懷念起他以前那不毒的毒話。
拿起已經沏好的茶,無處可發洩的我便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溫暖且香甜的奶茶上。果然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來點甜品總能讓情緒平靜下來。
「給你。」羅蘭將一盤芝士蛋糕遞給我,香甜的藍莓香氣讓我馬上將我已經見底的馬克杯放回桌上,接過蛋糕吃起來。鬆軟的海綿蛋糕在搭配上甜度適中且帶有濃厚藍莓香的鮮奶油,這熟悉的味道讓我又激起不小的感動。
果然甜點還是要由伊希嵐做的比較好吃。雖然說亞戴爾買的甜點品質也不差啦,但是吃來吃去總是伊希嵐做的最合我胃。
「對了,格里西亞你剛剛是怎麼回事啊?活像是見鬼。」迅速吃完一塊蛋糕的奇克斯不明白提問,也讓所有人沉默。
嘖,真是纏人。我還想說只要我剛剛先跟少數人聲明、態度一如往常的話他們就不會問。「沒事啦!你們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笑笑,我為自己倒一杯飲料,灑上至少五匙的砂糖。
有些事情,並不是有兄弟幫忙就好。有時候,自己一個人承擔會比較好過。
「你有可能是裝的啊。」喬葛挑眉,不客氣的吐槽。「你上輩子可是超級虛偽的太陽騎士,誰知道你這輩子的說謊技巧是不是又更上一層樓?」
被這吐槽微微激到,額角上的青筋微微浮起,但是我還是把心中的火給壓下來,如果不好好應對的話那麼肯定會露出馬腳。「我記得我並沒有說過謊,只是稍微隱瞞而已。」不滿的頂撞回去,我得到一堆白眼。
「那你現在對我們有什麼隱瞞嗎?」維瓦爾眨眨紫色的眼眸。對我的話明顯得困惑。
「這個嘛~讓你們猜猜囉!」我笑笑,沒有給他們一丁點的線索或者確切的答案。如果給線索的話他們一定會猜到,如果給一個確切卻是謊言的答案,我想也很容易被拆穿的吧?反正到最後他們就算給我一個正確答案,我也一樣可以說不對。畢竟有獎徵答的主辦者的答案,通常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嘛!那麼,就是我隨便胡謅,他們就算滿腹疑惑也只能心服口服。
「唉唉,這樣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嘛太……格里西亞!」奇克斯不滿的嚷嚷,嗓門即便小上許多但是依舊讓我耳朵有些不舒服。「至少給我們一個提示啊!」
「有提示就不‧好‧玩‧了啊!」說到這笑容又上揚幾分。再次的我將奶茶一飲而盡。「猜謎的話就是要全憑自己猜出來才有趣。」
「我們可不像你,頭腦那麼靈光啊。」沒好氣的嘖舌,萊卡不客氣的說。「玩也該有個限度。」語氣有些酸,只要是有些智商的人都可以聽出他是在抱怨。
我不解歪頭。「萊卡?」我記得我們以前感情還不錯啊,我打他打得很爽,他也被我打得愉快。雖然現在的我已經沒辦法動手,但是態度會變得這樣突然?
「我沒事,只是對你的任性不滿意而已。」瞪著我,萊卡一臉不滿。「你只是玩著我們而已,膩了就會把我們丟掉吧?對我們也好對雷瑟也罷,現在的我們在你眼中不過是一個個新奇的玩具。」
瞇起眼睛,心裡有把火被點燃。「喔?是嗎?我在你、在你們心目中是這樣子的形象嗎?」
「不,我這樣講還美化你。你這欺騙者。」一字一句的說著,萊卡推開我。「還是說要再加上一個偽善者?」
「萊卡,就算你是兄弟,但是再挑戰我極限的話我也是會動手的。」
「那你動手吧。」毫無防備的在我面前身展,他滿不在乎的說著。我看看其他兄弟,似乎沒有人願意出來幫他說話的樣子。
是有把握我不會出手?對他的能力太有信心?還是說,萊卡只是把大部分的兄弟的想法說出來,所以沒有人出來阻止?「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你是欺騙者。所以對此我一點都不感到擔憂。」聳聳肩,金黃的眼瞳包含著不屑。「況且就算你打了我,也不會怎麼樣。」
「萊卡,夠了。」維瓦爾拉住萊卡的手臂,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別太過分。你知道……」
「知道什麼?我只知道我們之中,他是改變的最多的!」指著我,萊卡歇斯底里的大吼。「玩什麼猜謎?根本是不想讓我們知道而已吧?如果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又怎麼會告訴我們最正確的答案?那態度也很奇怪,臉色差的要死還說自己沒有事!這不是欺騙者是什麼?笑得一臉溫和然後排斥我們在外,假裝好意接受實際上根本是在暗自唾棄吧?不是偽善者那是什麼!」氣喘吁吁的看著大家,最後金黃的眼眸定在我身上。裡面沒有我想像中的憤怒,而是……受傷?
輕嘆口氣,我搖搖頭。走近他。「萊卡,我只能說有些事情你錯了。」一拳削過他的臉頰,絲絲血痕讓我感到不舒服。「我是說到做到的。」不管任何事情。
「格里西亞!」羅蘭一個躍身,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繼續動手。「不要這樣。」
「……我本來就沒有要繼續動手的打算。」看著被緊抓不放的手,我笑了。
還真是諷刺。不說,換得他們的不信任?只是不想讓人知道我的過去而已。「你們對這事也太過於好奇了吧?」真是,為什麼一定要把它講出來呢?
「你的過去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聽見我這極度變相的承認,曾經身為審判的雷瑟便發揮好奇寶寶的精神──也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只是單純得不想讓你們知道而已。」收拾好情緒,我如實以報。畢竟在雷瑟面前說謊成功的機率是零。與其編個謊來說服他不如誠實點比較吃香。
雷瑟蹙眉,似乎是對這答案很不滿意。「你是認真的?」
我點點頭,然後又切一塊蛋糕來吃。不是說我不緊張,只是我現在真的真的很餓。要是不多補充一點糖分的話,我怕我等一下血糖過低後變得暴躁然後又爆料出一堆事情。有些事情我一個人知道就好,畢竟是家務事,沒必要把他們牽扯進來。況且,沒有足夠的精力又要怎麼與前‧審判騎士周旋?
而且如果是以這樣輕鬆的態度來與他們談事情的話,我想我的話的可信度在他們心中會高一些。用以前的經驗來判斷,我對他們說謊的時後通常都是有點點嚴肅的。反其道而行是欺騙他們的好方法。雖然能的話,我不想對他們說謊。「這是家務事,而且又牽扯到皇室。於公於私我都不該說出來。」隨便敷衍,我開始玩弄起蛋糕。血糖比我想像中的還容易補回來。才吃沒幾口而已……回過神我已經把伊希嵐的傑作戳個稀巴爛,原本可口的甜點此刻讓人倒盡胃口。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最後我還是將蛋糕給吃完,以免伊希嵐生氣,以後都不做點心給我吃。
應該還有機會吃到吧?我想著,充斥在口腔的奶油味如今讓我覺得有些膩口反胃。
「格里西亞,不准胡鬧。」
「我沒有。」胡鬧嗎?我有多久沒有做這檔事情了?抿抿嘴唇,上面還有著淡淡的蛋糕香味和奶油。「你們放心好了,我這輩子很乖的。」
說完這句話後,我得到十一雙白眼。
「格里西亞,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要說,不說?」犀利的墨色眼睛幾乎是用瞪的。嚴厲的態度讓我想到以往他在質詢犯人的時候,只不過這次的犯人,變成昔日在看戲的我。
搖搖頭,我把陳年往事全部甩到腦後。「我就是不說,你想怎樣?」反正現在也沒有禁閉室以及身分束縛之類的東西,要威脅我也很難。頂多扣留伊希嵐的甜點吧?
「那也罷。」雷瑟冷冷的看我一眼。這樣回答。就在我還在懷疑他哪有那麼好說話的時候,他又涼涼補上一句。「只是這樣的話就代表你已經沒當我們是兄弟。」
聽到這句話我愣下,隨即火氣飆到最高點。「雷瑟!你明知道我……」
「知道什麼呢?格里西亞。」雷瑟的語氣一就是冰冷冰冷的。就長年與他的相處經驗,他現在一定是氣瘋了。
但是他氣,不代表我不氣。
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底線在哪裡我們倆都心知肚明。雖然有時後吵架的時候可能會越界,但也不是這樣誇張!「他媽的。你們就一定要這樣逼我是嗎?」收緊拳頭,我盡量使自己的情緒冷靜。但是微微顫抖的聲音以及過大的音量卻還是出賣我。深吸一口氣,又稍稍用力握緊自己的拳頭。溫熱的液體從我指縫流出,我隱約聞到鐵鏽的味道。
「格里西亞……」艾爾梅瑞怯怯的看著我,過會兒我才從他嘴巴聽他幾出幾個字。「別氣了……你也知道我們……」
「艾爾梅瑞,住口。反正決定權都在格里西亞身上。我們『無權』干涉。」雷瑟露出一個笑容。比起我的記憶裡,這笑容自然許多,卻也多上幾分寒涼。
微微挑眉,我放下手上的空盤,另外隻流血的手隱隱作痛著。「也是啦。你們的確無權干涉。但是我思考會兒,我覺得我還是說好了。畢竟你們是兄弟嘛!」說著說著,我的嘴角上揚。但是此刻的笑容卻虛偽到讓我喪失一切感覺。正好可以躲避大家的擔憂、憤怒和不解的目光。
他們眼裡的所表現的感情,我看過太多。
「我呢,很小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就『被迫』失蹤。到現在依然下落不明。現在統治月城的,便是當年趕走爸爸媽媽的兇手─里歐斯‧慕洛恩。我那時後畢竟沒有記憶,對爸爸媽媽也沒什感覺。頂多就只是會有些孤單而已,畢竟大家都很忙啊!不過,他們都會抽空陪我。」是啊,跟著哥他們在月城裡生活。每天每天,吵吵鬧鬧的。多不快活?偶爾我們還可以偷溜出城,去吃我們喜歡的小甜點。
「這樣對我來說也算是美好……只是在不久前,國王陛下廢了王儲──也就是哥,甚至還想要判他死刑。所以哥哥就溜走囉。在他之後也就是你們看到的,我也跟著翹家。大約沒幾天之後就再度遊蕩了吧?」我在奢求什麼呢?就算我們的感情再怎麼深厚,時間終究會改變一切。我也好他們也好,不可能永遠停在某一點不變。
我不該天真的認為,以前的相處方是還管用。尤其是在這時間點。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壓抑心中的酸楚,我繼續微笑。「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回答你們。」雖然我覺得我知道的比起他們,遠遠少上許多就是。不過應該也會有幾個問題吧?
但不管我怎麼等,就是沒有人說話。房間安靜得不可理喻。
「既然沒有問題的話我先回去休息囉!對了,伊希嵐,你的蛋糕很好吃。有機會的話要再做給我吃喔!」
「……好。」被我點到名的伊希嵐僵硬的應聲。他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我一眼。更正,除了雷瑟和羅蘭之外,所有的視線都偏轉。
我裝作沒發現般的笑著,然後關上門。直到遠離他們的位置之後我才放緩腳步。明明是預料中的事情,但是莫名的我心好痛。多次成功忍住的淚水在這刻終於不受控制的潰堤。
想跟你們拌嘴,跟你們吵架,最後再和好。我想跟你們一直一直再一起。像以前一樣。
好想好想,但是彼此之間的感情卻有道裂痕──因我造成的裂痕。
我背負不了你們那麼重高的期待,我不是太陽。我以為你們很清楚。以為在我不知道相處時光裡,你們會體悟到,自己將不會是自己。
我不是太陽。我只會離太陽這個名號、這個職位越來越遠。
是時候,把十二個位置變成十一個。我不能總是任性的跟著大家。
抹去難堪的淚,我用力掐住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從負面的思想中解脫。畢竟,我並沒有那麼聰明,在這麼多事情同時發生後還能給雙方一個滿意的結局。
從袖口拉出了幾十根銀針,我對準死角,用力一甩。細長尖銳的針順著我的意志準確的刺中目標。「這樣你們滿意了吧?告訴國王,我不會向他投降的。更別要我繼承什麼爛皇位!」我擱下狠話。便繼續往房間前進。
或許是因為懼怕,又或者是有其它的原因。從我開門的那剎那,他們就只是監視、靜靜的跟著,卻沒有任何一步動作。就連惡意也都隱藏的很好,近乎完美。要不是習慣性的會開著感知我想我大改也不會發覺他們的存在,然後不知不覺的被他們幹掉之類的。
但也因為如此我才能輕易的就中傷他們,若在刺客警戒的狀態下偷襲,我想我們的立場應該會反過來。不過量他們也不敢隨意攻擊,畢竟能這城堡待著的人想來都不是什麼能輕舉妄動的人物。
進房,便見到剛才被我留在房裡休息的紅詩一副期待的神情,炯炯有神的褐色大眼閃爍不明的光輝。
「怎麼了?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坐到她身旁的空位,我好奇的問。只見紅詩從背後拿出了一盒東西。盒子還滿輕的,還散發甜甜的香味。只見她一臉滿足的樣子,笑得頗為燦爛。「剛剛士兵送的!很香呢!」
「喔?原來妳已經先吃過啦?貪吃鬼。」我揉揉她的頭,將盒子打開。不錯,真的滿香的。而且還有著很甜很甜的味道以及快被甜味蓋過的水果香。「……覆盆子派?」這種口味還真少見。
「是啊!格里西亞你好厲害喔!就是覆盆子!」紅詩笑著為我拍手。「怎麼猜中的啊?」
「有香味啊笨蛋。」我沒好氣的翻一個白眼,然後輕敲她的頭。「妳不是鼻子很靈的嗎?怎麼會連這都聞不出來?」以前還曾經自誇著嗅覺很靈呢,真是的。只見紅詩有些吃痛的摸摸被我敲的地方。「砂糖的味道太重了,聞不出來!」小小的嘴蹶起,一副無辜樣。
好吧,算妳說的有理。
我將紙盒放在小茶桌上,然後拿起一塊派,咬一口。覆盆子的味道在嘴裡淡淡化開來,甜膩的味道就好像假的一樣,不管怎麼努力的咀嚼品嘗,最終還是只有水果的味道。
什麼啊!這根本是騙人的吧?還有著那麼香甜的味道!害我還小小期待了一下。
「好吃嗎?」紅詩一臉期盼的問著我,想要我認同她的感覺。只不過這種違背我良心的話我可說不出來。
「哪裡好吃了?一點甜味都沒有。這該不會是噴香水的吧?」我皺眉,將吃一口的派放回盒子。
紅詩只是聳聳肩,將盒子拿起來。低著頭,小小聲的不曉再念什麼。感覺有點毛毛的。
「紅詩?」我嘗試性的叫一下。那小小的臉龐抬起,嘴上勾著一個詭異的燦爛笑容。心中的警鈴大肆作響。
可是,為什麼我該跑呢?「紅詩?」
聽見我的叫喚,那嘴角的弧度又上揚幾分。「要不要看一下盒子裡面裝了什麼呢?格里西亞。」小小的頭歪著,頸部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最後她的頭整個反過,褐色的眼睛看著我,充滿著笑意。眼球微凸,像是要掉出來般。
眼前噁心的畫面再度使我憶起以往,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至於將胃囊裡的食物盡數嘔出。
這氣息,太過於的熟悉。「紅詩在哪裡?」
只見「紅詩」笑笑,又將頭扭回正常位置。「紅詩很安全。她剛剛感覺到你情緒波動異常後就飛奔出去了。現在在你同伴那裡喔!」
「……」警戒的看著有著小女孩軀殼的「他」,我邊拿出武器邊思索著要怎樣脫離現在這樣的處境。畢竟要從門口脫逃出去的話是不可能的,窗戶也被對方在我發現他真實身分的同時就佈下雙重結界,一時半刻要解開有些困難。
「幹嘛這樣激動呢?我不會對你的同伴做出什麼事情的。」他咯咯笑著,配上那樣的面龐,看起天真無比。「而且,應該先擔心一下你的處境吧?吃人的小天使。」
吃人?我?「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只見有著熟悉面孔卻又陌生的人不解的看著我,接著捧起小茶桌上的盒子。「什麼啊,你不是已經回想起以前的記憶了嗎?怎麼還這樣的不誠實呢?就算你真的不記得好了,不是剛才才再一次重溫舊夢?」語畢,小小的手迅速的拉住我的頭髮。緊接著狠狠一拉。
順著那大動作,我的視線與她平行。正巧可以清楚的看見,碎裂在內的碎骨將纖細頸子穿刺成奇異的怪狀。
稚嫩的臉龐像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勾起笑容,空著的手將盒子與我視線平視。原本香甜的味道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濃厚的腥味。
就算想緊閉眼睛逃避現實也已經來不及了,殘酷的畫面已經映入眼簾。
酥脆的派皮變成了絞爛的生肉;裝飾用的覆盆子變成一顆又一顆殘破不堪的眼珠子;有著水果香的果醬此刻變成濃稠且帶著鐵味的液體。「你……耍什麼把戲?」在我看到噁心畫面的那一刻,剛吞下去的物體便變成了不明屬性在我的身體流竄。冰冷刺骨的感覺讓我的額頭佈滿薄薄一層汗水。
「讓你重溫舊夢,然後,讓遊戲的鎖解開。」笑吟吟的,他把手給放開。失去力氣的我就這樣摔倒在地上。「放心,對你的身體並沒有害。睡個覺之後就好了。」
無害?遊戲的鎖?「里歐斯,這是什麼意思……?」用著僅剩不多的力氣,疑惑緩緩的脫口。
不過我想,答案是什麼也不重要了吧?
上一秒還披著女孩軀殼的里歐斯迅速的噬掉血肉,成了真真正正原本的模樣。
他蹲下身,揉揉我的頭髮。由於視線已經模糊,我看不清他的紅眼到底充斥著什麼樣的情緒。只覺得刺眼的讓我流出淚。
「你真的忘了?惡魔和天使是絕對不會是朋友。」
然後我便失去意識。
※
好安靜。靜到好像只有我一個人。
我想要觀察一下環境,卻發現眼皮沉重的像是掛了千金一般。手腳也無法順利的依著自己的意識動彈。
耳朵清晰的聽見碎裂的聲音。雖然零碎卻清脆。偶爾像是在遠方,但是更多時後,碎裂聲卻像在我的身周。而一點一點模糊的記憶,也陸陸續續的開演。即便我記憶還不錯,但是多重的影像依舊讓我頭暈目眩。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一下子,或許又過了很久。聲音停止,千金的重量也從眼皮上消失。
嘗試性的睜開眼睛,四周僅是一片夜色。站起身轉個三百六十度,眼睛所見的依舊是一模一樣的景色,濃稠的黑夜給人一股淡淡的壓力。
當我震懾在眼前一片夜色時,衣角被輕輕的拉動,稍稍低頭,發現是個身高及腰的孩子。嬌小的身軀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如天空一般澄藍的眼睛充滿著哀傷的水霧。即便如此,他的身軀卻散發著我從未見過的神聖氣息。
小孩子只是怯怯的看著我,眼巴巴的看著我,可憐的模樣甚是讓我升起一股憐愛之情。
我蹲下身,嘗試使用治癒術治療孩子。在發現沒用之後我便停下這無意義的舉動。
「我好痛。」小小的孩子含著淚,軟軟的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哥哥沒辦法為你做什麼,對不起。」摸摸柔軟的金髮,我最終只能說出一個道歉。
對不起,我太沒用了。所以,沒有辦法治好你。
「哥哥,我好痛。」小小的臉在我碰到他的一瞬間猙獰。「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好痛好痛。」傷口隨著他吐出每一字而越來越嚴重。最後就像是有一朵鮮紅的花開在又小的身軀上,奪目的嚇人。
「幫幫我好不好?我好想解脫。可是只有特定的人可以幫我。可以幫我找出來嗎?」
「特定的?」有些疑惑的看著孩子。不過他似乎是想要等到我允諾之後才要說出口。「我會盡力而為。」最後我給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單純的孩子因此而笑得開懷。
「約好了喔!不能食言喔!」覆在我耳邊,孩子蠕動著他的嘴。可是連一音我都沒聽出,
艷紅的花便吞噬掉他,以及我。
※
「……亞,格里西亞!」「格里西亞!」「你快點起來啦!別再嚇我們了!」「快起來啊!」
這些聲音……好熟悉……
猛的睜開眼,白光頓時閃進我的視線。強烈的光刺痛我的眼,不得不讓我再次閉上眼睛。
「格里西亞,給我起床!」低吼一聲嚇得我身體一顫,於是我緩緩睜開眼。光線依舊刺痛著我的眼睛,但比起剛剛,這已經好的太多了。
等到視線終於完全恢復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躺在床上,而床的周遭則是十二聖騎,臉上都充滿擔憂。「……怎麼了嗎?」我開口問。這才發現喉嚨乾啞的不可思議,嘴唇也因裂開而感到刺痛。
我到底睡多久?坐起來想問個明白,卻一陣暈眩。重心不穩。
一隻大手扶起我,並迅速幫我墊了枕頭。「小心點。」
乖乖點點頭,調整好姿勢,並喝下羅蘭遞過來的溫水後,我才再次開口。「我昏多久?」
「三天。」好人代表艾爾梅瑞回答完後便撲到我身上,然後左檢查右檢查的。似乎是在查看我是否有少一根肋骨之類的。
決定忽視那壓在我身上的重量,我靜靜沉思。
對於剛剛的夢已經開始有些模糊,只能隱隱約約記起小孩子跟豔紅的花。不過,那代表什麼呢?我好像應該知道的?但是為什麼想不出來?
鮮紅的花,腥甜的味道……
「格里西亞。」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一看,只見雷瑟的臉已經黑到不能在黑。眉頭也已經緊皺到可以夾死好幾隻蚊子。比起以前審判人的時候還嚴峻好幾倍。
「怎麼了嗎?」雖然已經開始冒起冷汗,但我還是揚起一個無辜的笑討好他。「我可沒有做什麼壞事。甚至連偷偷摸摸的勾當都還沒有做喔!」
見我的反應,墨黑色的眼睛狠瞪我一眼,散發出的壓力讓我的笑容僵一下。
該不會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吧?難不成又得再吵一次了嗎?
我……不想再吵了,好累。
作者:
金吉
時間:
2020-1-8 18:15
上次更新是七年前(目死
倒不是說心血來潮想填坑,不過前兩天發現了存稿,距離出書也有些年了,想想應該可以放上來了吧?我不認為現在論壇這麼冷清可以釣到什麼人啦,我自己也都是半脫坑的狀態了。只是想這樣才會對當初我筆下的角色公平,他們不是被我收藏、遺忘在角落而被我創造出來的。
現在他們重見天日,我想,至少可以再讓多一點人記得他們,並不辜負當年的熱情還有這些充滿生命力卻生活艱辛的角色吧。
所以如果發現文筆怪怪的,別懷疑,這都是稚嫩文筆的鍋(默默滾走
作者:
櫻吹落雪
時間:
2020-1-8 19:54
大大落雪是新讀者喔~剛看到這篇文被挖了出來
期待下篇喔
作者:
日影月
時間:
2020-1-8 23:08
真的是超久違的更新呢~
同樓上,期待下篇
作者:
acy34055889
時間:
2020-1-9 13:35
我是新讀者,好虐喔!但好精彩!什麼時候會在更文
作者:
金吉
時間:
2020-1-18 20:44
標題:
第七章
「其他人,先出去。」出我意料地,雷瑟並沒有再次當場質問,而是轉頭對其他的兄弟命令。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留下來啊雷瑟!」奇克斯大聲抗議,震得我頭又開始發暈。
似乎對於這樣的大嗓門感到有些不舒服,我最要好的朋友輕輕蹙眉。「……出去。」
也不曉得是震懾於他的威信下還是怎樣,奇克斯沒再吭聲。羅蘭不解的眨眨眼,最後點點頭。然後算是半哄半趕的將其他同伴帶離。
不過眨眼時間,房間便只剩下我跟已經黑化的雷瑟。
「雷瑟?」我歪頭,不解。
他之前那樣在兄弟面前質疑我雖然有點反常,但我還是可以催眠自己,那是因為他太過生氣所以才會如此。但是現在?
雷瑟真的氣過頭?我已經有些迷糊了。還是說,他變的衝動些?
明明看到這冷靜過頭的好朋友終於腦袋開竅些我應該開心的啊……為什麼我反而覺得有些……不寒而慄?「雷瑟……?」我輕扯他的衣袖,有些不安的看著他。可是他只是甩開我的手,沒有說話。
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吧?也是,我現在還有什麼樣的資格可以盡情的撒嬌呢?想到這,我的手緩緩得鬆開。
氣氛好沉重,重到無法呼吸。像是想置人於死地的緊捏著肺臟。在不安的情況下我突然覺得現在這樣忐忑不安的自己有些好笑。
以前,不是最希望他能多笑一些的是我嗎?希望他多表現情緒的也是我。可是為什麼,在他變得比較有我們這年紀的樣子之後,我卻覺得陌生?
指甲陷進手掌,落下一個又一個血色的新月狀。我試著提醒自己現在是不能像以前一樣依賴他人的時候。
要變得更強更強,才能、才能……
「格里西亞。」
聽見叫喚,我抬頭。只見雷瑟頭低低的,有些過長的墨髮遮住他大半的臉,讓我看不透他的表情。「怎麼了?」我不解眨眨眼,困惑的看著發聲者。
他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好半天還是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原本一絲絲的期待也就這樣被澆熄。
最後我嘆口氣,打破讓人無法忽視的沉重。「我累了,雷瑟。讓我休息吧。」就這樣子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休息一下,然後,就可以離開這裡。「我沒事的。」自欺欺人什麼的,小時候也做多了。再來一次也不會怎樣的,對嗎?早不該期待,不該期盼。
選擇要推離,所以不會回頭選擇另外一個選項……對嗎?
胸口隱隱作痛著。我的眼眶有些發酸,喉頭也乾乾的。明明想轉移注意力卻發現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奪眶。我試圖抹去淚水,但它們如同脫韁的野馬。最後只能將臉埋在枕頭裡才不致於讓自己哭出聲。
好丟臉。
是我選擇的,卻先反悔。不該是這樣的。
我不該有留戀,他們應該對我不滿,而選擇將「太陽」這名號從記憶抹去。自己太過的無能,所以才會讓哥他們牽扯的這麼深,哥才會受那麼多不必要的傷。我對不起太多人,所以至少,不該讓雷瑟他們淌這渾水。「雷瑟……出去吧。我沒事。」濃濃的鼻音讓聲音變得有些難聽,嘶啞的讓我想起童話故事中張牙舞爪的野狼。「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最後我道出違背心聲的話語。內心的強烈哀求以及孤獨的嘶吼被壓了下來。
我不要讓雷瑟看到這難看的模樣。我不要在傷害你們之後就流露出這狼狽的樣子。
我不奢求你們的同情與諒解,相反的我希望你們遠離我。越遠越好。
受傷什麼的,我一個人承受就好;流淚什麼的;我一個人來就好;疼痛什麼的,我一個人接收就好。
不要在關心我、安慰我。我不需要,也不能要。
「格里西亞……」
「就說沒事了。」悶悶的回答著。明知道這該死的蛔蟲早就查覺不對勁。但在那層薄弱的謊言還沒有被刺穿的情況下,我會睜眼說瞎話到最後。即便,那與內心的渴望背道而馳,也無所謂。
真的真的,這樣就好。
埋著面龐的枕頭被輕輕抽離,溫暖的物體撫觸著自己的臉。由於眼睛充滿水霧,所以我只能勉強看出那是一隻手。
習慣性的去蹭著──那手依舊像以前一樣,暖暖的、厚實的、還有點粗糙。下一秒我發現這種過分的溫柔並不是自己該承受的,連忙停止這動作。
「格里西亞?」
不能接收這溫柔,會怠惰的。自我提醒著,縮起身子,算是給予自己一道保護牆,也跟雷瑟拉開一點距離。明白的表示我不想與他接觸。
離開,對我對他們,都好。我可以無牽掛的繼續漂泊,他們可以過著幸福的生活。多完美的結局。
房間寂靜好一陣子。就在我以為雷瑟離開了,想抬起頭時,一把的我被抱住。
但是那不應該再次被我擁有。「放手。」奮力的掙扎著,但是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禁錮著。使盡全力的努力到最後僅僅化為烏有。
「如果你不再自虐下去的話。」如同呢喃般的說著,低沉的聲音化成溫柔的流水纏著我。「為什麼把我們推開?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變成怎樣?雷瑟,我依舊是我。只是……」
「如果你想說你只是因為轉世所以性格大變的話,格里西亞,我想這會是最好笑笨拙的謊言。」還沒等我說完話就吐槽,雷瑟很難得的這樣沒禮貌。「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是被被捲入什麼麻煩的事情,但是你不能推開我們。」
「為何不?」故意讓語調變得犀利尖銳,我掩飾著不知名的驚慌。「你憑什麼這樣認為?或許你們只是供我利用的棋子,或許就跟萊卡說的一樣,我根本不當你們一回事。」
「因為你離不開我們,就像我們離不開你。」他回答的異常的堅定。「格里西亞,這是你說過的。」
「那也是以前!」對於雷瑟的咄咄逼人讓我有些受不了,不斷來回的句子讓我招架不住,牢靠的懷抱成為令人難受的牢籠。
明明我是格里西亞,格里西亞‧菲斯特倫!為什麼他們一直認為我還是他們的那個太陽?為什麼認為我一就會乖乖聽話、依舊那樣樂觀?「不要將你們的執迷不悟套在我身上!」
「你還不明白嗎?格里西亞。我們要的,是那個懶惰卻又會為了兄弟不惜犧牲自己的、愛鑽牛角尖的格里西亞!」以同樣大的音量回答我,雷瑟貌似也快被逼瘋。雙手又收的更緊,簡直要把我的骨頭給肢解。「你到底在想不開什麼?我們都在、我們都不會離開,格里西亞你到底在畏懼什麼?」
怕什麼?雷瑟,我以為你會是除了我之外,最清楚的!「我怕什麼對你們來說還重要嗎?反正你那時候不是就不認我是兄弟了嗎?那你就快走,別再管我!」也不知到哪來的力氣,我使盡的推開最要好的朋友。「走啊!難道還需要我幫你開門嗎?」抹掉讓視線變得模糊的水珠,藉著招聚而來的風我順利的再與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煩死了。不管是什麼。
不是說要離開嗎?那就別管我。還糾纏不清什麼?幹什麼要一直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真認為我不會傷心難過嗎?真當我是冷血無情的嗎?
「……對不起。」很罕見的我聽見他道歉,對象還是那個以前常常惹是生非的我。「那時候,我不該那樣子威脅你的。」
「我管你什麼威不威脅的?出去!給我出去!」拿起抱枕一丟,最後卻沒有攻擊到目標物,反而還偏了好大一段距離。
「如果那時候真的傷害到你,對不起。你可以推開我,但是你不能推開沒做錯的弟兄們。」又是真誠的到歉,他沒為自己說話,卻為不在場的朋友說話。
「你……!」怒氣一下就被熄滅乾淨,無力填充了軟綿無力的四肢。
嘖,明知道我對這種招數最沒有抵抗力。
紅詩曾說過我最大的缺點就是耳根子太軟,看來真是如此。
冷靜一想……這一次我想我也有錯,也該道個歉。可是,如果道歉和好,是不是就代表有可能將他們給捲進來?那麼,他們會不會跟我有一樣的經歷?
只要在一起就沒問題了嗎?到時後是不是什麼都會迎刃而解?
雖然他們的陌生讓我產生莫大的不適應以及排斥,再加上想要保護他們而選擇的疏離。兩者相加起來而成的便是一連串自以為是卻輕率莽撞的舉動。忘卻在這過程中他們會受到多大的傷害。
自私自利的我只是按照著自己的想法行動。卻從未想過結果。
想保護人卻傷害到人,太過於的諷刺矛盾。或許我真的是萊卡口中的偽善者。
「萊卡只是被你那些舉動激到而已,他不會這樣想的。」發揮蛔蟲的本領,雷瑟安慰著。輕柔得揉著我的頭。「你也不是這樣的人。」
抿抿嘴,我看著他。「他、又或者你們,真的不會這樣想嗎?我的確欺騙大家、又做了很多自以為對你們好卻傷害到大家的自私舉動。」要說我偽善、說我欺騙,我都可以諒解的。但是,不要說著善意的謊言。若是踩著虛浮的善意向前走,我也只會在謊言揭穿的未來崩潰而已。
「或許,會想過吧?」雷瑟坦率的承認,明明是我想要聽到的時話,但是內心卻像是被針扎過的刺痛著。
不過也難怪,畢竟我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試著讓自己釋懷些,我拉過一旁的枕頭,環抱住。
「但是我想,那也只是一瞬間。」緩緩的接續著,雷瑟的嘴角勾起一個很溫柔的弧度。
對於後半段的話,我感到不解。「真的?」不會,討厭我嗎?
「真的。」揉揉我的頭,我看見墨色眼睛裡熟悉的寵溺。摸摸我的頭,他露出溫柔的淺笑。「還氣?」
「你覺得呢?」我沒有做正面的回答,只是丟回一個問題給雷瑟。
雷瑟貌似思索了幾秒後,嘴角的弧度又明顯的增加幾度。「如果你不氣的話,我就不氣。」
「……那我不氣了。」胡亂的把臉上的淚漬抹去,我扯開一抹微笑。
「我們算和好了?」雷瑟笑問,然不曉得從哪裡變出一把梳子,示意要我轉身。
知道他的意思,我當然毫不客氣的讓他為我服侍。「我們又沒有吵架,只是在交流。」打死我都不承認之前我們兩個像乳臭未乾的小毛頭一樣在吵架。頂多……頂多就是大聲點。
「隨便,都依你的。」細心的為我梳著頭髮的雷瑟應著我的話,語氣中帶有著明顯的笑意。
輕哼聲,我費好大的力氣才忽略他明顯在嘲笑我的笑意。
臭雷瑟,別以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不會報復。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你等著吧!
「好好,我慢慢等。」
真是的,少聽我腹排是會死嘛!
只聽我背後傳來低低的笑聲。我有些好奇,本來想轉頭看看的,但是礙在如果現在轉頭會扯到我頭髮所以作罷。「在笑什麼?」我好奇的問。畢竟可以讓他這麼開心的事情很少──至少以前很少。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久沒有這樣了,所以稍微有些感到懷念罷了。」
懷念嗎?聽到這詞不曉得為什麼產生一絲絲反感。
雷瑟,你是在懷念什麼?這一世,你與我,我與大家已經沒有共同的話題、沒有相處的記憶。這樣的陌生,為什會感到懷念呢?是在懷念「太陽」?還是在懷念格里西亞?我發現即便想與他們相處,可是最終還是得當帶著太陽的面具。
明明我就不是他了。我是格里西亞‧菲斯特倫。
「格里西亞?」結束手邊的動作,雷瑟有些疑惑的問著。回頭,我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覺得雷瑟說得是對的。我也好懷念呢。」心口不一的回答著,毫無感覺的情緒卻逼迫著我拉出最開朗的笑容應對。
格里西亞,你真是一個差勁的傢伙。
「你在想什麼?」雷瑟捏下我的鼻子讓我回神。「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眨眨眼,反射性的露出安撫的微笑。「沒有啊。」我不會說的。不會說,我對於你的話並沒有認同,我已不再認識你們、不知道該怎麼與你們相處。
不管怎麼說,都會是很潑冷水的話。
所以,保持這種模式就好了。
「難道是……里歐斯?」對於明顯的敷衍,雷瑟自顧自地迅速推敲他認為較有可能的答案
。很可惜的是這隻幾乎百猜百中的蛔蟲這次大錯特錯。「你剛剛說捲入的麻煩,是指他。」該是問句形式,但他卻說的堅定。
很想吐槽他說猜錯,不過也罷,就這樣順水推舟,順便把心事給了結也不錯。
「他說,遊戲的解鎖。還有惡魔與天使絕對不會是朋友。」回想著模糊中的印象,對於這番話不管怎麼想都不會有個合理的解釋。
「天使?惡魔?」雷瑟聽到這露出罕見的狐疑。然後一下子就栽進自己的世界去解開這道幾乎是沒有線索的謎團。
這,就是我想要的。「雷瑟,你覺得呢?」
看了我一眼,抿抿嘴─這是他舊有的習慣,頓會兒,才有些遲疑的回答我。「會不會……是比喻呢?」看來也是踢到鐵板,對於所有事情幾乎都是胸有成竹的雷瑟居然會有如此罕見的不確定語氣。可真是開我的眼界。
「就算是比喻,也太過誇張了。」我將這個可能性給推翻,畢竟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我想,以後也不會是。
「或許……也跟前世的記憶有關?」雷瑟推敲。但是下一秒卻又將自己推出的結果打上一個大叉。「不,如果真的有的話,應該也跟你沒有關係。」
「是啊,我可不記得前世有跟里歐斯來往。」輕哼一聲,我不滿的嘟囊。即便前世得罪了許多人,但是就我的記憶來看,裡面根本沒有一個金髮紅眼的。應該說,除了艾崔哥哥是紅眼之外,我前世根本沒有遇到一個紅眼的傢伙!
「會不會是更久以前?如果是那時候結下樑子的話,就可以說通為什麼他現在會來復仇。」雷瑟又提出了另一個假設。也只有在分析的時候這塊木頭的話才會這麼多。「搞不好你們還是朋友呢。」
雖知道這只是打趣的話,但是聽見後還真是不爽。「絕對不可能!」想到我們和樂融融的畫面便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我知道我並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利用了許多人。但是我並不是一個會濫殺無辜、殘害生命的混帳!
雙手沾滿血腥什麼的,打死我一輩子都不幹!
「這只是個假設,格里西亞。」對我的反應,他感到好氣又好笑。「只是個『如果』而已,對於更遙遠以前,沒有證據沒有記憶。或許你們原本就是大冤家,又或許你們根本是素未謀面的。」
我相信我現在的臉色肯定很恐怖。
雷瑟的推論八成是很準確的,即便有錯誤,頂多只有一小點。然而,那都在平常。但是不曉得他本人有沒有發現,只要他說出「如果」、「假設」的類似話語,就百分之百的會命中,而且沒有一次失靈,可說是他媽的超級烏鴉嘴。
而且給我推一個假設就算了,又給我推那麼多個!現在是要我怎麼調查!
「怎麼?」雷瑟狐疑的看著我。一副無辜純良樣。
我長嘆一口氣。「看來我跟那傢伙在很久以前真的是有關係的。」
「你想起什麼了?」只見那超級大烏鴉一臉無害的看著我。眼睛閃著「快將線索說出來」的好奇亮光。
我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我沒有想起什麼,是因為你的推論一定會成真!」
聽見我這番話,雷瑟一臉疑惑。「為什麼?我的推論不一定會正確。」
……他媽的這傢伙還真的沒有發現嗎?「因為你說出那句話。所以一定會成真。」再一次的翻白眼,我決定趁那隻好奇寶寶還沒有開口解決他的疑惑。「你從上一世,只要說出『如果』或者有著相似意思的話語的時候,那件事情就百分之百是你說的那個樣子。一次都沒有失靈過。」
「真的?」看見了有些訝異的表情後,我更確信這傢伙真的沒有發現過這檔事。
「沒錯。準到可以去開一家鐵口直斷。」
聽到我這番話,雷瑟只是苦笑。揉揉我的頭。「沒這麼誇張。」那哄孩子的語氣更是讓我不爽。
輕輕推開他的手,我直勾勾的看著那幽黑。語帶堅定。「不會錯的!第一次審判壞人──也就是你我剛上任的那一天,葉芽城發生一件棄屍案。那個時候因為發現太晚所以讓嫌疑犯逃掉了。當時你說『他應該躲在他朋友的家。』結果他還真躲在那裡!」現在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議,那兇手的朋友可是多到以千來計算,結果雷瑟居然一揪就揪出來了,而且還剛好的把兇手的朋友的貪污也一併揪出來。到底是要如何才可以像他這樣好運啊?
只見他依舊苦笑,眼神似乎多帶點無奈。「那只是湊巧,而且當時還有一定的證據……」
打斷了他的反駁,我繼續將之前的「巧合」說給他聽。「還需要我舉例嗎?二十二歲的時候皇宮發生一場貴族被虐殺案件。就在我和教皇那死老頭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你說『犯人雖然還不能確定,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因為貴族鬥爭所導致的。可以從跟他位階差不多的藍爾德伯爵調查。』結果還真是那個藍爾德伯爵下得手!」媽的,想起那一次我為了那件事情焦頭爛額,結果卻是因為他的猜測而把事情解決就讓我有一點點小小的不爽!
「我……」
摀住雷瑟的嘴,我又繼續說下去。「還有我們退休前,發生了連續殺人案。因為犯案手法不同且相似處少所以難以鎖定犯人,你卻讓維達直接殺去貧民窟把一個乞丐給揪過來!結果人還真的是他殺的!問你為什麼,你只是幽幽的說『只是覺得如果是他的話,就有可能。』你說這麼多的例子要怎麼說是巧合?」沒好氣的鬆開了對他的束縛,我無奈的吐槽。心裡除去無奈之外還是無奈。
貧民窟的窮困人家可以媲美葉芽城的人數,重點是這只是有登記的,誰知道黑戶又有多少?再加上貧民窟的人對聖騎士來說又是特別的戒備,根本是見了就閃。要抓到也著實不易。
一次就算罷,兩次也還可以當是湊巧。那麼第三次、第四次呢?總不能說每一次都是湊巧或者是運氣好吧?而且打死我也不相信每當雷瑟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會「湊巧」的說中犯人是誰!還是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
被我堵得沒有辦法反駁的雷瑟最後撥開我的手,長噓一口氣。語氣中有著滿滿的、類似無奈的情緒。「下一次我不會再輕易說出那些字眼。我發誓。」
……問題是你這一次還是說了啊!
見我欲哭無淚的表情,雷瑟貌似也想起了剛剛他說過的話,輕輕「啊。」的一聲。然後一臉歉意的看著我。「那……該不會有其中一個是真的……?」
「極大可能。」反正除去最後一個選項,幾乎都是有接觸的。所以就先當作我們有結過仇好了……雖然我一點都不想跟那個傢伙有任何一點關係。
「對不起。」雷瑟一臉歉意的低頭懺悔。雖然因為角度問題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應該是一臉無辜的樣子吧?以前小時候我們被老師罵的時候都是那一個樣子。要是再多一對耳朵以及一條尾巴的話,搞不好滿像小狗的。
想到這,我伸出手,摸摸雷瑟的頭。不忍說,其實還滿好摸的,頭髮也很順,搞不好跟我有得比。
「
……你在幹嘛?」雷瑟輕拍掉我的手,沒好氣的瞪我一眼。
我無辜的眨眨眼睛。「摸頭啊!」
「我可不是狗。」雷瑟無奈的說。「畢竟我沒有一對耳朵以及一條尾巴。」
切,死蛔蟲。一天不讀我心會死嗎?
「我可沒那麼閒,是你太好猜。」涼涼的吐槽後,雷瑟有樣學樣的摸摸我的頭。「而且,我覺得你比較像狗。」有著薄繭的手指順過我的金色長髮,輕柔的像羽毛。「頭髮也是你比較順。」
「你還說你沒讀我心。」嘟起嘴,我抱怨。拍開他的手鬧起彆扭。
哪有人每次都可以準確猜中其他人心裡在想什麼?又不是用讀心術!就是用讀心術也不可能每次都聽得到啊!
「就說沒有了。」顯然不想在這話題上打轉。雷瑟再次揉揉我的頭,起身。「我去幫你拿一點吃的。魚肉粥加香菜?」
魚肉粥加香菜!不過……「算了吧,我並沒有很餓。」雖然整整三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但是現在肚子依舊感覺不到飢餓,就連一點空虛感都沒有。真要說的話,就是有一點渴而已。「我比較想喝果汁。」
輕嘆一口氣,雷瑟捏下我的鼻子。「不行,要喝果汁的話就得吃東西。」
反正就是逼我要吃東西嘛……「好啦,吃就吃。可是我要藍莓果汁,特甜的!」說完,我還擺一副「你滿意了嗎?」的神情。
我相信我的表情應該是十分的欠打,不然雷瑟絕不會翻一個白眼且沒說什就離開。
不過這樣也好,不然大概在聊個三五句我等一下要做的事情就會被套出來。那十成十我絕對會被阻止。
剛剛在跟雷瑟聊天同時,我已經先偷偷的在皇宮內動了些手腳,除了讓在皇宮施展的法陣都會「稍稍」出一點點差錯之外,還「不小心」的把皇宮的空間給打亂。相信雷瑟應該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
但是,我還是得快一點。被發現的話可是不好受的。
走進浴室前我拿起擺在一旁雖是裝飾用卻銳利的水果刀,在上面畫下一個複雜要命的法陣後,才開始念起一長串的咒語。再用風刃劃破自己的小指。小小的傷口落出一滴血珠,渾圓的血滴滴落在刀柄上,安靜的滲透進去。原本單調的法陣也因而變的艷紅刺目。
再三檢查,確定沒有出錯後,我這才放心的噓一口氣。畢竟這儀式稍出差錯,便是會沒命的。
鎖上門,關緊窗。確定都沒問題之後,我蹲坐在浴缸前。持著刀子的手有些顫抖。
沒事的,只是進行放血儀式而已。這是讓自己可以接近里歐斯的一條捷徑,也是讓大家可以遠離危險的一個方法。
對自己喊話著,但是內心默念的語句卻讓我的手抖得更加厲害。模糊的紅花又在眼前綻放著。
所為的放血儀式,便是讓施術者體內的穢物流出,讓魔法變得更加純粹。與冥想的效果相比的話,大概就像白開水跟濃縮糖水?
魔法若是純粹,相對的力量也會跟著提升。然而透過不正當的方式迅速變強,依舊是會有代價的。撇除其中未明的代價,因為魔力純粹後需要更為強大的精神力去控制,所以壽命會減少;而且放血過後將會暫時無法調動元素,以及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會失敗……大多數的魔法師寧願天天冥想而不是進行此項儀式。
然而,就算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機率可以成功、就算我的壽命因此會減短、就算我會暫時的喪失掉調動魔法元素的能力,我還是會去做。
一部分是因為兄弟、眼前的敵人、現下的仇恨。但是更大的原因……只是我的懼怕罷了。剛開始無法將兄弟們推開,現在又想跟著他們。就代表著他們有著極大的可能性受到我牽拖。
我不怕受傷,我不怕喪命。但是,我怕我身邊的親人、兄弟因為我而受到牽連。
其實已經有太多太多熟悉的人事物被拖下水。我不應該再重蹈覆轍的。
可是,太過眷戀,太過放不下。
抵在我手腕上的金屬有些冰涼,手的溫度卻比它更加冰冷。
我會保護他們。一定會。皮肉痛什麼的只是必經的過程。
稍微用力,涓涓鮮紅便從我的手臂滑落。身體某個部分像是被掏空,但是另一方面,卻又覺得更加的充實。種種矛盾的感覺讓我痛苦的呻吟,也讓我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將刀子對準大動脈,我用力的在我的手上劃一刀。帶著腥味的液體如噴泉般的噴濺。腦袋也在此時閃過一個又一個,在之前顯得朦朧,如今卻清晰的畫面。
手逐漸的冰冷,一滴又一滴的小水珠落在傷口上,刺刺麻麻的。
原本模糊的腥紅變得更加真實,不堪的記憶一直在腦海中迴繞著,然而弱小的我卻無法改變事實。
為什麼又是我呢?又是因為我害的。
一鞭又一鞭,一拳又一拳。即便閉上眼睛,鮮紅的血花仍在我的眼前蔓延;摀住了耳朵,難受的低吟和尖銳的笑聲卻穿透我的手,敲擊著耳膜。哥因承受痛苦而扭曲的臉無法從我腦海消去。濃烈的腥味、令人作噁的藥水味以及潮濕木頭的味道讓我好想吐。不甘受辱的大男孩倔強的咬著下唇,原本蒼白的雙唇因此顯得更加死白。過於清楚的感官讓我想逃離,卻像是被牢錮住的無法隨自己的意志離開。
眼睜睜的看著紅花綻放,一罐罐不知名的藥物被潑在拿來虐待人的器物上,淡紫與闇紅交織出的是詭異的煙裊。在擊中目標物時,還發出茲茲聲響。
不要再繼續了……
也不管手還沒有止血,便用力的打向那虛空。因為這大動作,溫熱的鮮血大量噴濺在潔白的牆上。
然後,都消失了。這個空間只剩下甘甜的腥味。眼淚軟軟的落下,墜落到地面時又濺成更多的水花。
咬咬牙,我施展一個治癒術在還在流血的手腕上。連施了三個中級的,才不見傷疤。
再彈指,浴室便不見一滴液體。腥味也漸漸消散。
搖搖晃晃的起身,我將之前的把戲消除。便是用這樣小小的法術都讓我感到頭暈目眩。
嘖,看來空腹放血果然太勉強了。暗自責怪自己的衝動的同時,我一邊將窗戶、將門打開,好讓空氣流通。
扶著牆壁緩慢的回到房間,再看見床鋪的同時心裡也著實放下一塊大石頭。至少不會倒在
地板上了。那樣子不僅難解釋還難看。
之後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就讓我好好放鬆一下也不為過吧?拉他們去逛街順便當我的嚮導是個不錯的選擇。
才想任性執行這個想法時,豔紅的花再次的閃過。明明這房間很乾淨我卻仍舊認為這裡是當初那個小房間,充斥著腐木的味道和嗆鼻的藥水,空氣的血腥揮之不去。飢寒交迫下食下的那些東西更讓人反胃。
最後我只是默默的把這選項刪掉。闔上沉重的眼皮。
想再創造更多更美好的回憶的,想要以時間慢慢證明我不在是他們熟悉的太陽的。
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我的頭被用力的敲打一下,毫無預期的疼痛使我與地面做了個很不優雅的接觸。
含著淚摸摸自己被撞腫的額頭,我心裡把罪魁禍首的十八代祖宗罵了一遍。
可惡,老子我在想事情啊哪個混帳給我用力這樣敲的?雖然我經歷過多年的暴力已經有些麻痺。但是也不能這樣對待我啊!害我還咬到舌頭!
正想要以瞪人來表達不滿時,我的氣勢一瞬間弱掉。「哥?」為什麼?為什麼哥會在這裡?
「廢話,不是我還有誰?」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比我還年長的少年粗魯的將我提起來。「我剛剛在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呃?剛剛哥有說話嗎?為什麼我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老子剛剛浪費那麼多口水跟你講話結果你居然給我發呆?」見到我一臉疑惑,哥又再次敲我的腦袋。不過這次力道倒是放輕些,所以沒有那麼痛。
我無辜的看著他。「我剛剛在想事情嘛!」真是的,連稍微分神一下也不行?哪有人這麼嚴苛的!
聽見我的反駁,哥冷笑。「想事情?你的腦袋瓜除雜七雜八的事情外還會想什麼?」
「當然有!我剛剛……」接著我發現,我沒有辦法說下去了。
我在想什麼?
明明是剛剛的事情,為什麼我卻想不起來?
「哼,沒辦法反駁吧?」哥神氣的哼哼兩聲,嘴角勾著得意的笑。對於我吃鱉似乎好像特別的高興。「就說你腦袋想得東西都怪怪的。」
因為無法反駁,所以我索性鼓起腮幫子來表達我的不滿。想當然這小小的抗議被哥拋在腦後。他只是繼續拎著我,然後又講一堆很瑣碎的事物。
「所以……啊,對了。」說到一半哥頓了下,接著便讓我雙腳著地。然後從口袋掏出一隻飄散著甜膩藍莓香味的棒棒糖給我。「給你。」
不明所以的看著大哥,但見後者一臉「不收我就宰你」的模樣,我還是乖乖把禮物收下。「謝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對了,之前啊老爸他說……」哥又滔滔不絕的說起之前爸爸說的事情。如被雲霧般遮蔽住而顯朦朧的話語被我忽視,一邊啃著棒棒糖一邊心不在焉的應答。偶爾提出個一兩個疑問之後我就又再繼續思考。
感覺好樣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可是我卻無法得知。
努力的絞盡腦汁,翻便腦海所有的記憶,我卻還是不知其所以然。我好討厭這樣的感覺。
不能讓重要的人感到痛苦。那是我秉持的信念。
所以為了不違背我的信念,我一定要想起來!
辛勤的翻找終於有些成果,一點又一點的線索就這樣拼湊起來。鮮紅、腥味、消失……
我一回過神,只見那鮮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眼裡還帶著戲謔的笑意。嘴巴開開合合的,雖然無聲,但是我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一個暗屬性的籠子瞬間制伏我的反射動作,而那鮮紅也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哥的肩。
我只能看著強到不像話的大皇子硬生生的倒地。
血花四濺,腥味濃重。讓我無法呼吸。
你輸了,我可愛的小天使
作者:
瑀奈
時間:
2020-1-19 00:17
哇!沒想到我可以搶第一個,我是新讀者,剛好看到這篇就花了點時間把它看完,大大你寫的超好的!!有夠虐……我看到都哭了,不過沒關係,我就是喜歡看虐文自殘!!請大大快更新吧!
作者:
瑀奈
時間:
2020-1-19 00:20
不過其實我看得不是很懂,格里西亞和十二聖騎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格里西亞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不信任?他們不是才剛見面不久嗎?為什麼大家都有記憶只有格里西亞沒有?大家怎麼都認得出格里西亞?有點多問題……
歡迎光臨 御見我 (http://pinkcorps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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