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神靈通緝-vol.2 緋色誓約- 0908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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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6-17 22:35
標題:
神靈通緝-vol.2 緋色誓約- 0908公告
本帖最後由 淡詠 於 2013-9-8 17:13 編輯
大家好www
我是淡詠(笑
這篇文其實一年前就在鮮網發過了
這是連結
《放逐異想》
不過後來為了趕大考就停更了
最近終於又復更啦!!!(←根本拖很久
不過後來我又重修了一次
和原來的第一集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管你是之前就看過,還是是新讀者
都請你們多多指教了(鞠躬
然後沒問題就可以往下拉了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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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靈通緝
第一集玄色幽風
命運開始轉動,一切的一切是早已安排好、邁向毀滅的終曲?抑或是扭轉命運、迎接光明的契機?
謎樣的美麗雙胞胎兄妹、天然呆(重度呆蠢)的弓箭手、美少年魔法師(假正太),四人的相逢與第一冒險隊的相遇,以及那屬於神的遺物,揭開了他們命運的序幕。
人們究竟在命運的捉弄下會走上什麼樣的道路?所迎接的究竟是喜悅……還是絕望?
諾爾:為什麼是呆蠢?!為什麼?!
眾人:因為這是根深蒂固無法抹滅的形象啊。
諾爾:……(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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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貼個簡介(?)
好像挺短的((被毆
然後來工商一下(才剛開張你就工商=A=
這是我可愛乖女兒兼搭檔星芽的專欄
吟詠星晨\OwO/
裡面會放神靈裡的孩子們的圖&芽的其他圖
也請多支持囉www
然後因為某些私人原因
所以這個帖大部分的時候會交給星芽管理OAO
不過仍然是用我的帳號來操作
還請大家多多包涵了((鞠躬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6-17 22:37
楔子
介於光明與黑暗、秩序與混亂的時刻,天邊的落日散發著不詳的光芒,如同鮮紅的血液將所有的景物染上刺目的紅,純白的祭壇也染上這濃密的鮮紅,彷彿都聞得到血腥味。
不同於平日聖潔光明的祈神場所,台下瀰漫著一股肅穆的死寂,從祭壇往下看去,是一大群的神職人員,穿著象徵神所眷顧的純白色袍子,但是在夕陽的渲染下卻成了怵目驚心的紅,就像是血池一般,除了祭壇高於其上,底下是鮮紅的一片,深深地令人感到厭惡。
但是這樣不祥的人群卻突然分出了一條道路,四個神職人員穿著如同死神的純黑色袍子緩步前行,臉上的默然隱隱有著瘋狂,雖然藏得極深不易察覺,不過那瘋狂陰驇的眼神還是令人心顫,四人前後左右的護住──或者說是禁錮較為正確──一個被套上頭套的孩子朝祭壇前進。
頭套上以不知名的紅色顏料勾勒出繁複的花紋,孩子的步伐搖搖晃晃的,應該是因為頭套而無法看清路所導致的。
最終,五個人步上了祭壇,孩子依舊套著頭套,被其中一個黑袍子的人推至祭壇中央。
沉重莊嚴的歌聲從台下響起,就像要迎接什麼,歌聲中隱隱有著喜悅。
喜悅至瘋狂、瘋狂至喜悅!
「不可以!住手!把希……」突如其來的喊叫沒能中斷歌聲,所有的話語都被歌聲淹沒,人群中的小小身影掙扎著想前進到祭壇,卻被周圍的祭司們拉住不讓他前進。
咬咬牙,握緊拳頭,男孩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把希薇亞還來──!!」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6-17 22:39
第一章 倒楣羔羊
夏日午後,微風輕輕吹拂,卻吹不散空氣中令人抑鬱的沉悶感,交雜的枝條、蓊鬱的綠葉好不容易交織出一方小小的天地,隔絕了外界空氣中的沉悶和毒辣的陽光。
大樹下,一位少女半臥靠在樹幹上,大腿上則躺著與少女年齡相仿的少年。
「哥哥,你還好嗎?」
清脆溫柔的嗓音帶著擔憂,天空藍的瞳色倒映著少年蒼白的容顏:微微皺起的眉頭、緊閉的雙眼,微微張開的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嘴唇不停地蠕動著,但是最終在少女的呼喚聲下抿起。
少年皺皺眉頭,捲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緩緩張開天藍色的眼瞳,從最初迷濛無助,眼神漸漸地清明,看到少女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不由得盡快地扯開笑容想要安慰她,溫潤的嗓音帶著安撫:「小希,我沒事,妳別擔心,我只是做了一個……不怎麼好的夢。」
「噩夢?」少女天空藍的眼瞳仍掩不住擔憂地倒映著少年的臉龐。
「算是吧……有點久遠的夢……」再度閉上眼睛,少年似是而非的嘆息。
「哥哥,我……」
「小希,那些進去的人怎樣了?」
少女的話語硬生生被少年所打斷,半垂下的眼眸迅速閃過一抹哀傷。
極淺、極淺的哀傷,若是深究,就能看到在那極淺的表面下藏著多少哀痛、悲傷和擔憂。
「還是一樣,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少女清脆溫柔的嗓音平平地鋪述事實。
少年直起身來跟少女一樣靠在樹幹上,嗤笑一聲:「連那個全大陸公認最強的隊伍也沒有嗎?」
少女搖搖頭。
「雖然這是我的意料之內,不過看來還真有意思。」少年半瞇起眼睛,一抹興味蓄積在天藍色的漂亮眼睛。
「是時候該去找幾個人當同伴,畢竟……這可是十分危險的任務。」
少年站起身,伸伸懶腰。
「哥哥。」少女抬頭起頭望向正在雙手向上舉伸懶腰的少年。
「嗯?怎麼了?」少年疑惑地低頭看著少女臉上的無奈。
少女無可奈何地嘆口氣,看到少年眼中的興味和嘴角勾起那看好戲的表情,讓少女搖搖頭,眼中盡是無奈:「看哥哥的表情,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十分危險的任務』。」
少年搖搖食指,單手叉腰,瞇細的眼睛遮掩了其中的狡詐,用高深莫測的口吻對少女說:「錯了,越是危險越是要輕鬆以對啊!小希。」
少女無言地單手扶額,嘆息道:「……哥哥,你這樣子不叫作『輕鬆』,是『好玩』吧。」
聞言,少年大大地揚起嘴角,不再藏起眼中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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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巷弄內充斥著食物發酵的臭酸味、溝鼠身上特有的騷味以及一些看不到影子的「小生物」活躍其中,噁心的味道濃厚到連掩住口鼻都還能聞到的程度。一般來說,這樣的地方,只要是人都會敬而遠之,可是,此時卻有兩人緩步在這樣的巷弄內。
其中一人個子較為高挑挺拔,背著由灰色布料包裹的長弓和箭筒;另一人的身材則顯得嬌小一些,深色斗篷包裹全身,並將兜帽拉起遮蓋住了容貌,手上拿著由深色布料包裹的法杖。
「怎麼都找不到……」弓箭手捏住鼻子抱怨道,大口大口的用嘴巴呼吸空氣,濃重的鼻音聽起來相當遙遠。
「根據提供的資料是在這裡。」魔法師以毫無起伏的語調回答,頭也不抬地繼續往前走。
「這裡?!你確定有哪一種『愛乾淨的貓』會在這裡?!」弓箭手緊緊捏住自己的鼻子,只要一吸到就會令人有種反胃的衝動,懷疑的眼神毫無保留的投注在同伴的身上。
停下腳步,強忍下嘔吐的衝動,繼續抱怨道:「而且,這算什麼任務!找貓就找貓,幹嘛要雇用冒險者做!?這種任務誰要接……」
你不就接了!?
「呵,是啊,這種任務誰要接,報酬也沒多少……不知道是誰一直嚷嚷著這種『便宜又大碗』的任務沒得找,非接不可。」魔法師譏諷的冷哼一聲,只稍微佇足一下便逕自往前。
「誰叫我們快沒錢了……」弓箭手心虛的小聲嘀咕。
「呵呵,沒錢?是啊,託某個笨蛋加白痴的福我們才會錢不夠!接這種獎金少得可憐的任務!」魔法師忿忿的瞪著某個毫無自覺的傻瓜,咬牙切齒的說著,恨不得將某人生吞活剝。
「嗯,沒錯!到底是哪個笨蛋加白痴……不對啊,只有我跟你……小卓,你不要介意我剛剛的話,就算你真的智能不足,我也會不離不棄的保護你的!」弓箭手發表完感人十足的「不棄同伴宣言」後,絲毫沒注意自家同伴的殺人目光,一臉從容就義的悲壯模樣,真的很──欠揍!
「……不准用那可笑的名字叫我!我叫卓賽亞!卓賽亞!聽清楚了嗎!還有,那個笨蛋加白癡就是你!諾爾!」卓賽亞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咦?我是笨蛋加白癡?小卓你太過分了!」諾爾不滿的大喊,激動到連捏住鼻子的手都放下來。
正在認真考慮要以什麼方式處理同伴屍體的卓賽亞聽到諾爾的抱怨後只有一個回答:「不准用那個名字叫我,不然我們就拆夥。」不冷不熱的說著,眼神瞬間下降好幾百度。
「不行拆夥……小卓卓?小亞?亞亞?」諾爾不怕死的詢問臉色鐵青的同伴,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離死期不遠了──而且是死在自家同伴手上。
「……閉嘴。」好半晌,卓賽亞才忍住弒殺同伴的衝動,用最後僅剩的耐心說:「我叫卓賽亞。」
「阿卓?」諾爾試探性地詢問。
「……」
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諾爾開心的想著。
「那我們繼續找貓吧!」似乎習慣了臭味,諾爾沒有再捏住自己的鼻子,心情愉悅的邁步前進。
這傢伙的腦袋構造到底是……。
卓賽亞非常認真的思考是自己究竟是一時糊塗才答應跟他一起出來旅行,或是他實在是太會隱藏了?
不對!不可能的!這傢伙不懂什麼叫做隱藏自己──因為這傢伙連有沒有腦袋這個構造都不知道。卓賽亞默默的在心裡下結論。
「……如果能完成五百金幣的任務就好了。」諾爾不死心的咕噥著。
薩攸國轄下的那勒城最近因一件事而突然間人口大量湧進,本是邊境一座不大也不小的小城鎮剎那間呈現出一片繁榮的景象,對位於邊境、人煙稀少、只要一開戰就會成為首要衝擊地的那勒城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因為──人潮就是錢潮!
因此那勒城的居民們無不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狠狠搜刮一頭頭肥美的羊兒。
至於那勒城之所以會突然湧入如此多的人口的原因──「十字墓穴」的入口被發現,再加上那勒城城主發布一個十足誘人、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任務──進入十字墓穴尋寶,完成者即可獲得金燦燦的五百金幣!
「十字墓穴」位於洛達瓦那森林──距離那勒城三十公里處──是薩攸國開國君主,同時被尊為神之子的長眠之地。
因為如此,無論是因好奇心而慕名而來,或是衝著高報酬任務而來的各路英勇傑出冒險者都紛至沓來。
在如此巨大的誘因之下,也不怪諾爾會有如此心思。
「『十字墓穴』進的去出不出得來還是個問題。而且……這個任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絕對不是普通的危險。」卓賽亞雙手環胸低頭沉思,淺紫色的眼眸閃耀著睿智的光芒。
「是啦、是啦,不是普通的危險……可是還是很可惜,五百金幣啊……」諾爾垂頭喪氣的小聲嘀咕。
低頭思索的卓賽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注意到牆壁陰影下有一道潛伏的黑影正在蠢蠢欲動。
一道黑影快速掠過視線一角,諾爾馬上對自家同伴大喊:「快閃開!」
黑影往卓賽亞附近的地面衝擊而去,而卓賽亞早就在諾爾開口的同時向後跳開閃過衝擊。
「碰!」
一聲巨響,帶起沉沉的白煙和粉塵,引得退開的兩人輕咳幾聲馬上掩住口鼻,隨著煙塵瀰漫而出的黑影則快速的攅入一旁的巷子,似乎是要逃跑。
卓賽亞原本站的地方變成了二米寬的大坑,可見對方是真的想取卓賽亞的性命。
想跑?沒那麼簡單!
卓賽亞馬上跟著黑影的方向向前奔去,諾爾自然也跟著追了上來,但是他非常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絕對會讓自家同伴發飆的話:「阿卓,你出名了欸!」
魔法師帶著著殺氣地斜睨了自家同伴一眼,但是某人完全沒察覺到危險的氛圍。
諾爾非常高興的說著,並欣慰的點頭說:「這樣你的人生也值得了。」
「什麼意思?」卓賽亞有預感,眼前的同伴絕對會說出讓他殺了他的話。
「因為有人想殺你,不就代表你很強、很厲害,所以不就是很出名的意思嗎?」諾爾非常認真的對自家同伴解釋,然後又十分感動的說:「身為你的同伴的我也值得了。」
值得你個頭啦!卓賽亞非常想動手宰了自家弓箭手,剖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
被追殺等於有名──?!有名等於人生值得了──?!這是甚麼邏輯啊!!
「我也可以讓你變有名。」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殺你到死!卓賽亞語氣冰冷、殺氣騰騰的說道,附贈殺人目光一枚。
難得正確感受到來自自家魔法師的殺意,諾爾連忙搖頭說:「不用了、不用了!」
冷哼一聲,視線從自家弓箭手那副蠢樣離開,殺氣毫無保留的轉移到眼前的黑影身上。
前面就是死巷子,逼得黑影不得不停下來,諾爾盡職地拿起弓箭,撤掉包覆在弓上的暗色布料,展露出銀白色的耀眼長弓,眼神在瞬間變得凌厲,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搭弓射箭,呈拋物線的弓箭流暢地沒入黑影正前方的地面上,使得黑影有了一瞬間的鬆懈。
就是這一瞬間的鬆懈!
卓賽亞早就聚集好的魔法元素伴隨著剩餘的咒語逐漸轉換成一把由雷電所構成鋒利長矛:「……為吾等掃去一切之阻礙,雷電之矛──!」手中一米長的長矛毫無滯礙的擊中黑影,頓時間煙霧瀰漫外加一個半徑五公尺的大坑洞。
這是卓賽亞累積的怒氣而成的吧!如此驚人的破壞力,不難想像打在人身上是什麼樣子。
「……阿卓,你太狠了吧!他跟你無冤無仇的,犯得著這麼做嗎?」
卓賽亞鄙視地看著自家弓箭手,冷冷的說:「『它』不是活物。」
順著卓賽亞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堆的小木塊。
原來之前的黑影是個與人等高的木偶!
「我就知道阿卓你不會這麼心狠手辣的!」諾爾一邊點頭,一臉欣慰的說著。
我希望躺在坑裡的人是你!卓賽亞無奈地在心裡腹誹著,因為說出來的話,這傢伙絕對會沒完沒了!
「喵………」細微的貓叫聲突然從身後傳出,諾爾與卓賽亞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難掩的喜悅。
總算找到啦!好險不用去把水溝翻一遍!兩人感動的心想,諾爾同時轉過身去……呆住。
對,就是呆住!彷彿看到什麼驚為天人的東西,諾爾嘴巴微微張開,整個人呈現呆滯狀態。
卓賽亞看著自家弓箭手奇怪的舉止,看著那一臉的呆滯──與其說是呆滯,倒不如說是呆蠢,雖然他整天都是這副呆蠢樣──奇怪的皺起眉頭,也向後看去……呆住。
比起自家弓箭手,卓賽亞顯得鎮定多了──至少他沒有嘴巴張開。
如上好絲綢般的黑髮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柔順的垂於身側,宛若凝脂的雪白肌膚加上櫻唇形成強烈的對比。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捲長的睫毛掩蓋不住那懾人心魄的雙眸──如天空般湛藍的顏色,純潔、高貴,眼中的純淨彷彿能包容萬物,只要看上一眼就有一種連靈魂都被洗滌乾淨的錯覺。
美麗到無法言喻!神祇的美貌也不過如此吧……不對,搞不好連神都比不上!
美人滿意的看著兩座雕像,臉上的笑意更深,更綻放出了勾人心魄的美麗笑靨。
理所當然,兩位冒險者距離變成真正的雕像不遠了。
「你們在找這隻貓嗎?」醉人的嗓音輕輕傳出,那雙修長纖細的玉手正舉起一隻灰白色的小貓,美人偏頭問道。
「啊……呃……嗯。」諾爾仍舊有些呆愣的回答,顯然還無法從眼前強烈的視覺衝擊中會過神來。
反倒是卓賽亞,很快便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謙和有禮的說:「是的,我們的確是在找這隻貓,真的很謝謝妳!」卓賽亞向前走去,伸手接過貓……但是,不見了!
貓,不見了!卓賽亞愣愣的看著空無一物的雙手,惱怒的瞪視自家弓箭手。
「真的非常謝謝妳,這位善良美麗的小姐。」諾爾極力露出優雅迷人的笑容,手中的東西正是剛剛卓賽亞接過來的貓!
這傢伙……
「諾爾,我說……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的身手有這麼矯捷呢!」卓賽亞微笑道,眼中隱隱有著怒火。
「這是當然的!身為弓箭手就必須要有矯捷的身手、精確的瞄準力,作為同伴可靠的弓箭手的我,自然要好好保護魔法師的你……要是讓貓不小心抓傷你,就是我的失職了!」諾爾一臉正義凜然的說道。
顯而易見的藉口……
「諾爾,你什麼時候這麼伶牙俐齒,我怎麼不知道?」卓賽亞冷冷瞪著諾爾,對於自家同伴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見色忘友!標準的見色忘友!果然從小就可以看出一個人長大會變成怎樣。卓賽亞在心中想著。
「伶牙俐齒?我?才沒有呢!……這是卓賽亞你的獨門絕活吧!」諾爾不服氣的說道。
這種時候倒是意外的會說話啊!卓賽亞認真的考慮之後該怎麼將這「見色忘友」的同伴好好的整一整。
美人銀鈴般的輕笑聲適時地終止了兩人的爭吵,醉人的嗓音撩撥心弦:「兩位,這裡似乎不是什麼談話的好地方呢,畢竟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找一個好地方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如何?」
「當然好!」看見美人的笑容,毫無抵抗力的諾爾自然是從善如流的答應了。
「喂,諾爾……」
「不嫌棄的話,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還不錯的小餐館,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好!」毫無猶豫、簡潔俐落的回答讓美人有一瞬間的錯愕。
「諾、爾……」卓賽亞殺氣騰騰地瞪著自家同伴,不過某人完全沒有察覺就是了。
「兩位請跟我走吧。」
「走吧!走吧!」
「諾爾!」卓賽亞終於忍無可忍大喊一聲。
「小……阿卓,你不走?那位小姐都要走掉了。」
卓賽亞握緊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無力地垂下。
「……算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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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美人七彎八拐的走在巷弄中,最後終於在一扇有年代痕跡的木門前停下。推開門,暈黃的暖和燈光、幾個圓形的木桌、大笑大聲喝酒的人們映入眼簾。
三人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做下,不一會兒,蓄著落腮鬍的大叔端著三杯水走過來,然後放下三杯水。
「這樣就好了,我們應該暫時不用點些什麼,對吧?」美人微笑著,對對面的兩人詢問道,而兩人都搖搖頭。
「謝謝。」美人柔聲說道,大叔僅僅皺了一下眉頭就離去了。
「兩位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諾爾回以一個自認為英俊瀟灑的白痴微笑。
「來這裡很久了嗎?」
「不算久。」卓賽亞邊將水杯塞入諾爾的嘴裡邊回答。
「我可以冒昧的請問一下?」眼中凜冽的鋒芒閃過,卓賽亞直直地看入對面美人的眼裡。
「唔!唔!」諾爾不滿的發出抗議聲,掙扎著想拿開嘴裡的水杯,無奈這麼做卻沒有得到任何善意的回應,反而造成反效果。
卓賽亞眉頭一皺,拍向杯底,某人就直直向後倒去發出不大不小的碰一聲。
「請問。」美人玩味地勾起嘴角如此說道,湛藍的眸色更加深邃。
「阿卓,你!」吐掉水杯,某人狼狽地爬起,手撐著木桌準備質問自家同伴……
「閉嘴,坐好。」卓賽亞不鹹不淡的丟出威懾力十足的話。
站起身,立正,坐下,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不到五秒鐘諾爾立刻安靜坐好,如此迅速的動作讓美人驚奇地眨眨眼。
「妳不是本地人?」
「不是。」
「妳來這裡做什麼?」
「阿卓!」
卓賽亞丟出一記凌厲的眼刀瞬間讓諾爾乖乖閉上嘴巴。
「就某方面來說,這個問題真的很『冒昧』。」美人雙手交疊於桌面,雙眸半垂下盯著前方的水杯。
「所以我先問過了。」卓賽亞不著痕跡地瞪了想要說話的諾爾,「更何況,」瞇細了眼睛,紫色的眼瞳對上對面美人彎起的笑眼,「你也打算問我們這個問題,對吧。」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嘴角的笑容加深,美人輕飄飄的醉人嗓音像在敘述一件事實:「十字墓穴現在找到了入口,但是,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數。」停頓一下,美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粉嫩的櫻唇水光點綴,頓時誘人萬分。
諾爾看直了雙眼,卓賽亞快速地低下頭去。
幸好三人坐在角落,若是在所有人都注意得到的情況下,恐怕會有一堆為數可觀的人型雕像吧!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十字墓穴裡面有多危險。可是……」纖白的手指畫著水杯邊緣,諾爾目不轉移地盯著,不過在卓賽亞奮力地一踩之下馬上就吃痛得回過神來,諾爾咬住嘴唇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發出聲來,「……越是危險,越是有可能有稀世珍寶。」
美人闔上眼睛,捲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再次睜開時湛藍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晶瑩的淚光在眼眶中打轉,姣好的眉頭微微擰起,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語帶哭腔的說:「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要照顧我,哥哥就不用這麼辛苦了……都是我……哥哥天天擔心我會不會被人欺負還要負擔我們倆的生活,都是、都是我的錯……」說到最後,雙手掩面隱隱傳來的啜泣聲有道不盡的憂愁,無不令聞者心碎、見者斷腸。
當然,諾爾也不例外。
「不、不是!絕對不是妳的錯!絕對不是!真的!所以……無論妳需要什麼,只要跟我說一聲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諾爾五指併攏作出發誓的樣子,信誓旦旦地只差沒將心臟掏出來了。
「下地獄呢?」卓賽亞涼涼地諷刺道。
諾爾脖子一涼,轉過頭去就看到自家同伴彎起的眼眸中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燒。
這筆帳我們等等再算──卓賽亞眼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傳遞出如此訊息。
諾爾打了一個冷顫。
「如果妳說的都是真的,妳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那種髒亂的巷子裡面吧。」因為妳哥哥一定不會讓妳去那裡。卓賽亞心想。
放下雙手,晶瑩的淚珠依舊在眼眶中打轉,因情緒激動而起的紅霞更是襯得皮膚白皙動人,美人咬住粉嫩的下唇,露出潔白的貝齒,楚楚可憐地說:「我想如果我能找到人幫哥哥的話,十字墓穴也許就不會那麼危險了,畢竟人多也好有個照應,所以我就偷跑出來,然後……就遇到你們了。」
「妳就一點也不擔心我們是壞人?還有妳哥哥會很擔心妳?」
「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你們是壞人。至於哥哥……我相信他一定會理解的。」美人嚅囁的說著,嘴唇咬得更深一些,「因為你們是好人,我也不好意思再拜託你們兩位。本來想,如果你們兩位也要去十字墓穴的話就可以結伴同行,不過……看起來,兩位應該是沒有要去的意思。你們是好人,我怎麼好意思麻煩兩位而且讓兩位身陷危險呢。」
閃閃的淚光,痛苦卻誠摯的眼神,再加上燈光照射下泛著淡淡憂愁的側臉,絕對是讓見者揪心。
果然,諾爾馬上衝上去安慰她。
「不麻煩!不麻煩!絕對不麻煩!我們一定會幫忙的!」諾爾單膝跪地,輕輕地捧著美人的雙手,雙眼直視真誠的說。
「諾……」
「謝謝你,諾爾先生,你真是一個好人。」綻放出美麗的笑容,但是隨即又哀愁地揪起眉頭,「可是,阿卓先生………」
「不是,他叫卓賽亞。」諾爾如癡如醉的看著眼前精緻美麗的臉孔,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將同伴和自己給賣了。
「卓賽亞先生似乎沒有這個意願呢……」
「怎麼會?!他一定很願意的!對吧?阿卓!」諾爾轉頭看向自家同伴完全無視他眼中的憤怒。
「我知道、我都知道,卓賽亞先生不願意就算了,我絕對不會勉強你的……」說完,又掩面啜泣起來。
「不是……」
「阿卓,你這樣還算是個男人嗎?」
「諾爾先生,我都了解的,沒關係,卓賽亞先生不願意就算了。」美人淚眼汪汪地注視著卓賽亞,充滿理解卻又哀傷的眼神。
「……好,幫妳。」在淚眼的攻勢和自家同伴陣前倒戈的助勢下,卓賽亞終究不敵而棄械投降。
「卓賽亞先生,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美人馬上破涕為笑,感激地向兩人展露笑顏。
無比美麗的笑容就像冬日裡的暖陽一般融化了諾爾的心,但是對卓賽亞而言,除了一瞬間覺得眩目之外,更多的是,有種上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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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多多批評指教囉(鞠躬
作者:
君賦奎
時間:
2013-6-18 19:16
喔耶~是頭香ヾ(*’∇`)ノ
大大好強喔..像小的就寫不出這麼好的文..
故事情結也很有趣~話說希薇亞的哥哥是個怎麼樣的人呀?((好奇
期待下篇~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6-21 19:56
第二章 考驗與劍 (上)
決定前往十字墓穴的諾爾、卓賽亞和美人──希薇亞,一行三人正在前往城主府的路上,為了要接取十字墓穴的任務並索取相關情報就必須前往官方辦事處。
很特別地,那勒城的官方辦事處位於城主府的一樓及隔壁的一棟小閣樓。
城主府一樓主要是處理官方較為機密的事務,好比說最近相當火熱的「十字墓穴」;而兩層樓高的小閣樓最主要處理的則是較為貼近居民所需,像是失竊、搶劫等的犯罪事件,或是有關民生像戶口登記,而殺人或是犯下重大搶案等罪行重大的罪犯則還是交由城主府一樓的官方辦事處辦理。
而十字墓穴的相關情報,像是入口及任務的詳細內容等都是不對外公開,全都由官方所掌握,唯有冒險者或是獎金獵人這類擁有證明的專業人士接取任務才能得到相關情報。不過,相對地,任務中得到的任何情報都必須呈報給官方知道,同時也需簽下保密條款,否則,一旦查獲經證實未將情報呈報給官方就會被永遠取消冒險者或獎金獵人的資格,並被國家所通緝。
當然,並非是所有任務都是如此,因為這次的任務實在特殊──十字墓穴不僅充滿神祕,更是世界級的遺址。
「希薇亞,妳喜歡吃什麼?」琥珀色的眸中一片沉迷,諾爾眼中只倒映著希薇亞那世間罕有的美麗容顏。
希薇亞細長的美眸彎彎,勾起嘴角,淡笑不語。
看到希薇亞的笑靨,諾爾的身體完全呈現酥軟狀態,只能呆呆地看著希薇亞傻笑。
「白痴。」卓賽亞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扶著額頭,心中罵了自家同伴千百遍的所有話語出口只能化成淡淡的兩個字。
一路上,諾爾總是找機會接近希薇亞說話,像是「希薇亞,妳喜歡什麼顏色?」、「希薇亞,妳喜歡花嗎?」、「希薇亞,妳喜歡……」,一直不停希薇亞希薇亞的聽得卓賽亞臉色愈來愈難看,可是某人毫無察覺自家同伴的臉色,依舊一而再、再而三地湊在希薇亞的眼前,不過希薇亞往往都是一笑而過沒有回答。
不一會兒,諾爾又不死心的繼續追問了。
「希薇亞,妳……」
在諾爾問出問題時,希薇亞也早就準備好要微笑面對了,不過……
「不好意思,希薇亞小姐,我有點話想跟諾爾說,請妳先走吧,我們隨後跟上。」卓賽亞一隻手拉著諾爾的後領,另一隻手捂著諾爾的嘴巴如此說道。
「好,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希薇亞微笑著點頭。
「嗚!嗚!」諾爾掙扎著發出抗議,不過在卓賽亞對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後馬上乖乖不動了。
卓賽亞一鬆手,某人馬上不滿道:「阿卓你幹嘛……」
「我才要問你在幹嘛,」卓賽亞語調毫無起伏,眼中是壓抑不了的熊熊怒火,一瞬也不瞬地直直盯著諾爾,諾爾被盯到全身汗毛全都豎起,剛剛到嘴邊的抗議全被吞回肚子裡去了,「你好意思一直纏著希薇亞小姐不放?」
「才不是……」諾爾小聲咕噥道。
「不是?!……那你剛剛一直問希薇亞小姐那麼多問題是什麼?」
「那、那個……只是、是……」諾爾眼神左飄右移的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定睛看著自家同伴,「我知道了!阿卓你一定是嫉妒我跟希薇亞很要好!」
這個超級大白痴!卓賽亞在心中嘆了口氣。
「你跟她保持距離,聽我的話絕對沒錯。」
「為什麼?」
「你不是喜歡她?你這樣一直問她問題來接近她也不是辦法,我想她搞不好會因此討厭你,因為你一直纏著她會給她添麻煩,諾爾。」卓賽亞鄭重其事地說道,異常嚴肅的語氣讓諾爾不由得緊張地後退一步。
「那、那該怎麼辦?」諾爾立刻向前一步緊張地看著卓賽亞。
「放心,」卓賽亞勾起淡淡的笑容,拍拍諾爾的肩膀,「跟她保持距離就好,其他的之後再說。」
聽完自家同伴的話後,諾爾半信半疑地單手支著下巴思索,過了一下又換上一副豁然開朗的開心笑容,最後又變成下定決心的視死如歸模樣。
卓賽亞欣賞完諾爾精彩的「變臉」表演總算放心的鬆了一口氣,走向前追上希薇亞的腳步。
在不清楚對方目的的情況下,無論如何還是不要輕易接近她比較好,我看,就只有諾爾這個白痴會死命地在她面前現吧!卓賽亞無奈地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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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白色的大理石磚鋪設而成的廣場上有不少的孩子在嬉戲,隨著整點的時間一到,位於中央的噴水池便噴出五米高的水花,連帶地噴濺到來往的行人和玩鬧的孩子身上,替他們消除炎熱的陽光帶來的暑氣。
正對於廣場的一棟淺灰色建築物,因為本身地基有被加高的關係,所以可將廣場的所有事物盡收眼底,正對廣場的一面有八根約三人合抱的廊柱和寬約三米、高約四米的深褐色門扉,雄偉的淺灰色建築兩側有藤蔓攀附,為其增添了一絲生氣。
此時深褐色的門扉敞開著,其上繁複的花紋像是藤蔓纏住了頂部鑲有物品的一根短棍,奇特的花紋正是由於眾所皆知的傳說而來。
這個傳說與十字墓穴在某種程度上有相當的關係。
「請止步!」站在門邊的守衛氣勢非凡的攔住看起來就很可疑的三個人。
一臉呆樣的弓箭手,雖然看起來很笨的樣子,但是總覺得有些怪異,為可疑人士一號;另外兩人則是用斗篷刻意將自己容貌遮掩起來,分別為可疑人士二號和可疑人士三號。
很可疑!非常可疑!守衛如此心想,但是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等著眼前的三人開口。
「這位大哥,我們是來找城主的。」可疑人士一號一臉誠摯的說著。
來找城主?最近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不會是……
守衛在心裡思索著,不過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禮貌的問道:「不知三位找城主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們想要接有關十字墓穴的任務。」可疑人士一號搔搔臉頰微笑道。
果然是這個。
「好的,我明白了。可否請三位出示晶牌?」
三人遞出菱形半透明的藍色晶牌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眩目的藍芒。
希薇亞多遞了一張晶牌。
希薇亞……克拉提絲、艾格勒斯•克拉提絲。諾爾偷偷瞄了一眼晶牌上的文字,在心裡默念著。
晶牌,是以幽藍礦打造而成,一方面作為身分證命的用途,另一方面讓國家更加容易管理人民,所以廣為各國使用;也因為幽藍礦的特性──免除物理、魔法攻擊,通常只有國家握有的特殊火焰才能融化它,除此之外,無論什麼樣的攻擊都不會使晶牌上的文字受損。
所以,晶牌可說是證明身分最可信的物品了。
守衛稍微看了一下三人的晶牌便說道:「請三位稍待一會兒。」
「給我等一下!」低沉有些沙啞的男子嗓音突然打斷了守衛準備轉身稟報的腳步。
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深深凹下的眼窩和高高的顴骨,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類,給人一種尖酸刻薄的感覺,再加上他的一身華服,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他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走到三人面前,身後跟著五個皮膚黝黑、肌肉精壯的劍士,儼然是他的保鑣,語氣高傲的說:「像你們這樣的人也配進城主府嗎?」男人眼中有著深深的厭惡令人不快,繼續用高傲的語氣譏諷道:「我們的城主府可招待不起像你們這樣的人。」
男人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希薇亞三人自然是每一句都聽到,連離得較近的守衛都聽的一清二楚。
守衛著急得向男人解釋:「不是這樣的!科沃特大人,這三位是要為了任務而來的……」剩下的話全在科沃特的瞪視下吞回肚子裡去了。
「哦……為了任務啊。」科沃特給了守衛一個濃濃警示意味的眼神後,守衛馬上嚇得全身發抖。看到這個景象,不難想像科沃特是一個怎樣的人。
仗勢欺人、迫害百姓的──害、蟲!卓賽亞不屑的冷哼一聲。
聽到這聲冷哼,科沃特面上並沒有表現出生氣,反倒是笑了出來:「哈哈……就我所知,最近的任務需要來這裡接的,就只有十字墓穴的任務了……就你們三個,行嗎?」語氣極盡諷刺,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一般的看著希薇亞三人。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行!?」諾爾生氣地說,直接指著科沃特質問。
白痴!卓賽亞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
「科沃特大人!請您息怒,千萬不要跟這些人一般見識啊!」守衛一邊緊張地說著,一邊將眼神投向三人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唉!好死不死遇上科沃特,他們也真是夠倒楣的了!守衛心想。
「什麼叫做我們是一般人……」諾爾聞言又想要質問的時候被卓賽亞眼明手快的拉到一旁捂住嘴巴。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走吧。」卓賽亞拖著掙扎中的諾爾就要離開。
「呦,果然是識相的,知道自己有多少份量就該往哪裡去,不錯!不錯!」科沃特嘲諷地說著,隨即用更大的聲音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好心告訴你們該往哪裡去!去水溝吧!水溝是最適合你們這種自不量力的人的地方,哈哈!」
大量的笑聲隨科沃特的笑聲迴盪在門口,科沃特的保鑣們正用挑釁的眼神看著三人。
糟了!科沃特大概是不打算放過他們了!守衛額上的汗如雨下,心裡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卓賽亞停下腳步,放開諾爾,紫色的眼瞳瞬間蒙上一層陰鬱。
「喂!我說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諾爾氣沖沖地衝上前去,眼中快噴出來的怒火像是要吞噬人一樣。
「諾爾先生,不要生氣。」希薇亞出手把諾爾攔下來,柔柔的語調同時將諾爾心中的怒火澆熄了大半,隨後轉向科沃特,真摯地說道:「我想,科沃特大人也是為了我們好,不讓我們接這個危險的任務,對吧?」
科沃特的瞳孔猛然緊縮一下,看著那張迷人的絕美臉龐,眼中的慾火、貪婪表露無遺,渴望著將眼前的美人姿意的蹂躪一番!
想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手!──這樣強烈貪婪的念頭在科沃特的心中鼓噪著。
「對!對!沒錯!」科沃特馬上點頭。
「可是,我們還是很想接這個任務……不知道可不可以?科沃特大人。」希薇亞偏著頭期盼的看著科沃特。
科沃特想想,那雙污濁的眼睛轉動著,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麼,科沃特直直盯著希薇亞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見到科沃特如此火辣辣的目光,諾爾跟卓賽亞立刻用身體替希薇亞擋住這令人作嘔的視線,厭惡的皺起眉頭。
「當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們三個人的確可以接,只要……」科沃特以充滿猥瑣的目光盯著希薇亞的所在,而直接接觸著這赤裸裸視線的兩人只覺得胃被翻攪了一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眼中的厭惡更是直接升高到破表。
「只要通過考驗就可以了吧!」希薇亞接續著科沃特的話露出微笑,以悠閒輕鬆的語調說著,彷彿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
科沃特愣住了,沒料到眼前的美人竟然會提出如此要求。
考驗……真該死,居然還有這招啊……。科沃特不滿的低啐一聲。
科沃特瞇起充滿貪婪慾望的雙眼,依舊緊盯著希薇亞的位置,露出得意的笑容:「是,通過考驗就可以。不過,你們有把握嗎?」
「依照慣例,考驗的方式將由委託方設計,並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進行考驗。……守衛先生,能麻煩你告知城主大人進行考驗的出題嗎?」希薇亞慢條斯理地說著,絲毫不在意科沃特那露骨的炙熱眼神。
「……好。」守衛聞言慢半拍回答,立即轉身準備通知城主。
「不必了!」科沃特倏地打斷了守衛的動作,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說:「我是城主的弟弟,應該夠資格出題吧!」
我就不相信妳落不到我的手上!科沃特在心裡冷笑一聲。
卓賽亞不悅地皺起眉頭,冰冷的說:「依照慣例,考驗的方式將由『委託方』設計。您,似乎不是委託方吧?」
科沃特的目光在瞬間變得陰狠,卓賽亞以毫不畏懼的冰冷目光回視。
「好,沒問題!就由您來出題吧!這樣就不用勞煩城主大人了。」希薇亞微笑著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不過又附加了一個但書:「但是,我希望能在廣場進行考驗,可以嗎?」
「沒問題!」科沃特滿意的笑著,眼中是滿滿的得意。
「希薇亞,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諾爾擔憂的問,眼神有著明顯的焦躁,顯然相當不認同希薇亞的作法。
「沒問題的!難不成……你沒信心?」希薇亞俏皮的反問道,似乎把剛剛的事情當作一段小插曲般毫無緊張感。
卓賽亞也同樣目露擔憂的看著希薇亞,很不認同希薇亞作法的說道:「他的目標……」眼睛轉了轉,嘆息道:「應該是妳……妳確定你有辦法?」
希薇亞輕笑幾聲,眼中饒富興味的說:「誰是誰的目標還不知道呢……」瞇起細長的雙眼,就如同一隻優雅的狐狸般慢條斯理地籌畫著該如何將獵物逼入絕境。
卓賽亞跟諾爾不約而同的冒出冷汗。
科沃特好像、似乎、貌似惹到了絕對不能惹到的人啊!守衛聽到希薇亞的話不由得在心中升起這樣的念頭。
「場地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過去吧!」守衛在跟隨著科沃特離開後不久又回來傳達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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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天會貼下半部喔
敬請期待~~(被毆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6-23 18:03
第二章 考驗與劍 (下)
「場地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過去吧!」守衛在跟隨著科沃特離開後不久又回來傳達消息。
「我知道了,謝謝你。」
「……那個,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講這種話,不過,還是請你們不要參加考驗比較好……科沃特大人,我想,他絕對會做出對各位不利的事的……」守衛語氣激動的說著,對於希薇亞等人接受考驗一事深感不安。
「我們沒問題的,是吧?諾爾、卓賽亞?」希薇亞淡淡的笑著,對於守衛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當然!」諾爾有些傻氣的笑著回答。
因為相信希薇亞所以覺得她一定能夠辦到,而且自己一定能夠幫上忙的!
卓賽亞不發一語的向廣場走去,直接以行動來表示對於希薇亞的信任,以及對自己實力的信心。
比想像中的可靠多呢……。對於諾爾跟卓賽亞的舉動,希薇亞露出真正的笑意,看得守衛以及諾爾又是一陣發愣。
「好了!我們差不多該走了。」希薇亞帶著笑意的優美嗓音叫醒了呆愣中的兩人,跟著卓賽亞的腳步向著廣場前進。
「咦……喔,等等我啊!」諾爾遲了半拍才回過神來,不過,比起一旁的守衛恢復的要快多了。
「希薇亞,」卓賽亞稍微緩下腳步,轉過頭詢問希薇亞:「你的職業是?」
「劍士。」
聽到希薇亞的話,諾爾跟卓賽亞遲疑的看著她,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了嗎?」希薇亞好笑的看著兩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眼中的興味一閃而逝。
「嗯……該怎麼說呢……因為覺得希薇亞妳看起來比較像是魔法師之類的,所以……但是我也不是認為劍士不好啦,只是……」諾爾慌忙的解釋,在語無倫次的效果之下應該只有愈描愈黑的反效果而已。
女孩子應該都喜歡不太需要流汗的魔法師這個職業吧!諾爾在心中想道。
希薇亞沒有因為諾爾愈描愈黑的話而會錯意,理解地笑著說:「很多人都這麼說。不過……要是因此小看我,可就要吃大虧了。」自信又帶恐嚇的話使諾爾有了一瞬間被貓當成老鼠盯上的感覺。
好恐怖!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希薇亞看起來這麼恐怖?諾爾心驚地想到,不過很快就搖搖頭忘掉這個疑問,畢竟希薇亞是美人就好啦!
「咳、咳!」卓賽亞輕咳幾聲,將兩人的注意力拉回來,看著眼前這堵厚實的人牆,卓賽亞開始認真思考著為什麼會答應這種考驗。
要是輸了就很難看啊!卓賽亞皺著眉頭,對於那個討厭男人的手段及人品只有更加的厭惡。
「比想像中的還多人,看來那位大人還蠻有號召力的。」希薇亞愈發開心的笑著,引得諾爾跟卓賽亞看向她的目光變得十分疑惑。
「幾、幾位跟我來吧!」守衛小跑步、微喘著氣來到三人面前,應該是因為追著三人的腳步奔跑造成的。
只見守衛快速的分開人牆,領著三人走向人牆所圍出的圓圈前進。
人群中有小孩跟正值青壯年的男女,連滿頭白髮、站都站不穩的老人家都跑來看熱鬧了,不過,他們臉上的表情倒是十分怪異。
不滿又極盡隱忍的模樣,投向三人的眼神帶點同情、期盼,不過大多數都是那種看到砧板上的肉的感覺,感覺上他們三人已經是任人宰割的物品似的,好像註定會輸的樣子,但還是有人對他們投以鼓勵的眼神──如果忽略背後那份同情的話。
「這是怎麼回事?」完完全全將周圍人群的表情納入眼底的諾爾疑惑問道。
「這種氣氛……本來不會輸都變得會輸。」卓賽亞環視周圍的人群無奈地說。
「守衛先生,可以請教你有關科沃特大人的事情嗎?」希薇亞直接忽視這詭異的氣氛,笑臉盈盈的問道。
「可以,請問。」
「科沃特大人在城裡的聲望如何?」希薇亞問道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科沃特大人……」守衛小聲地以旁邊三人可以聽到的音量解釋:「……這個人雖然是城主的親弟弟,但是卻跟城主大人完全不同,只會賭博、嫖妓,是個只要看到想要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得到手的人,所以……別說是喜歡,我想城裡的居民們應該是討厭他居多吧。」
「城主不會管嗎?他應該可以管他吧?」諾爾問道。
「城主就是想管也無法管啊!」說到這裡,守衛嘆了重重的一口氣:「因為只要城主一管他,城主的母親就會大鬧,鬧到最後甚至用死來威脅城主大人。而城主大人是個孝順的兒子,自然是無法忤逆母親……」
「原來是因為一個寵溺孩子的母親。」卓賽亞冷冷的說著,對於這件家務事頗不以為然。
希薇亞輕輕地笑著,似乎是不經意的問:「那科沃特大人做的『好事』也不少囉!」
守衛有些侷促,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才無奈又感嘆地說:「不說挪用公款的事,就是強搶良家婦女的事也不曾少過……」嘆了一聲,守衛繼續說:「每次都是城主大人在後面收拾,城主大人真的很辛苦。」
守衛說完的同時間,廣場傳出了聲響。
那張猥褻的臉猙獰地笑著,科沃特站在人群圍成的場地中央,而他的後面則站著保鏢五個人,以低沉沙啞的嗓音說:「今天,將舉行一場考驗……為了考驗的公平性,將由各位居民來做見證,」說到這裡,科沃特眼神輕蔑的掃視一圈人群,最後將目光定在對面的三人身上,「如果各位通過考驗,將能獲得接任務的資格,但是……如果無法通過,就必須付出一些代價──這樣才對得起在場的觀眾,是吧?」語末,科沃特狡詐的勾起嘴角,充滿惡意的看著希薇亞。
「咦?希薇亞妳剛剛有答應他嗎?」諾爾表情驚訝的問。
「哈哈……」本來還保持從容態度的希薇亞突然爆笑出聲,笑得連眼淚都飆出來了,好不容易在努力下壓住笑意,但是嘴角還是止不住的微微上揚,稍微緩口氣後才說:「諾爾,你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呢!」
卓賽亞瞥了一眼一臉不解的自家弓箭手,有種丟臉丟到家的感覺,相當無奈的說:「希薇亞當然沒有答應他。」
「那他就是在騙人?!」諾爾一臉的不可置信,語氣十分訝異。
「是,也不是……」已經恢復成原本從容優雅的態度,希薇亞淡淡的說:「有這麼多人在場所說的話,就算是假的也已經變成了『事實』。更何況,我們現在是在這位大人的勢力範圍內,就算我們說不是,那些民眾也不敢說什麼。」
「簡單來說,我們現在就是處於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任人宰割的處境。」卓賽亞補充道。
「那、那不是很糟糕?希薇亞妳真的不要緊嗎?」諾爾緊張的問。
「你忘了嗎?是我主動要求的,我自然有對策……」希薇亞自信的笑著,瞇細了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對面包括科沃特在內的六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朗聲說道:「請問考驗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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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三會貼第三章上
總之下禮拜見囉XDD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6-27 20:30
第三章 絕對勝利(上)
科沃特滿意的笑了,雖然對希薇亞三人沒有任何抗議的舉動感到有些奇怪,心裡還是相當滿意這結果:「考驗很簡單,只要打敗這些人就行了。」往旁邊走去,科沃特身後的五個人映入了希薇亞三人的眼中。
此時細看,科沃特的保鏢們精壯的肌肉、黝黑的膚色,個個都比平常人高上一個頭,穿著統一的服裝,左腰配戴長約一米二左右的長劍,整齊劃一的站立成一排,每個人都面無表情,但是眼中的不屑倒是和那猥褻的男人如出一轍。
果然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
「他們是科沃特的直屬護衛,每個都在中位以上的水準……你們真的沒問題嗎?」守衛眼中有濃濃的擔憂。
希薇亞沉吟了一會兒,對著諾爾跟卓賽亞說:「你們等等不要出手,我一個人就行了。」
聞言,諾爾、卓賽亞包括守衛都睜大眼睛,聽著希薇亞的驚人發言呈現石化狀態。
「……妳、妳要一個人對付他們?!」好半晌,諾爾才閉上張大的嘴巴不敢置信的問。
「嗯!所以等一下千萬不要出手。」希薇亞換了一個眼神,眼中透出的光采是讓人無法直視的耀眼,那般的堅定、自信,宛如天生的王者:「我絕對會快速的解決他們,所以……你們就在一旁看好戲吧!」
揚起迷人自信的微笑,堅定的向中央踏出一步,在陽光的照射下,那纖細的背影看起來是多麼遙不可及而且可靠……只是,為什麼有些許落寞的感覺?
「……卓賽亞,希薇亞會贏的,對吧?」諾爾異常認真的看著希薇亞的背影,以肯定的語氣問道。
有些訝異於諾爾居然會叫出自己的全名,在看到他表情異常認真後,卓賽亞淡淡的勾起嘴角:「這是當然的!……何況,還有我們在啊!」
現在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了,所以……無論如何,絕對要贏!卓賽亞暗自攥緊了拳頭。
纖細修長的身影慢慢地走到場地中央站定,在太陽高掛於天空的照射下相當刺目,令對面的五人一時之間只能舉起手來遮擋,希薇亞舉起完美修長的手從斗篷下拿出一把長約兩米的寬刃劍,在炙熱陽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希薇亞平舉起高於自己好幾公分的寬刃劍,劍尖指向對面的五個人,目光輕蔑的說:「你們全部一起上吧!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輕視!明明白白的輕視!讓五位劍士當場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看起來就像在表演變臉一樣,讓希薇亞忍不住輕笑出聲。
理所當然,「悅耳」的笑聲傳入了五位劍士的耳裡,當下讓面無表情的五人鐵青著臉,用飽含怒意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科沃特的嗓音幽幽地傳入五位劍士的耳裡:「不要把人打死了,對方可是位美人呢!……不過,吃點苦頭是必要的。」露出淫邪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看著身穿斗篷將容貌遮掩起來的美人,同時巧妙的將手中的東西塞入其中一位劍士的手中。
看到希薇亞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長劍,諾爾眼神詫異的問身旁的卓賽亞:「……阿卓,她從哪裡拿出來的?」
「不知道……」卓賽亞皺著眉頭,目光中帶有濃濃的打量意味盯著希薇亞手上的劍。
非常的普通,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但是,那樣的樸實中卻有令人不可小看的力量,應該是有什麼玄機……。卓賽亞半垂下眼睛思考,突然一道精光從眼中一閃而逝。
卓賽亞瞟了諾爾一眼說:「那把劍應該是由特殊的材料打造的,但是它週遭的元素太過混亂,我判斷不出……不過,可以肯定,那把劍應該有使用鎔石鍊鑄,不然她是沒辦法收在斗篷之下。」
鎔石,是一種稀有礦物,以其打造的物品都會有一個特性──柔軟。因為它的特性能使打造的物品就像是液體一般可隨意變換,所以為打造鞭類武器的上等材料,不過因為它很稀有的關係,用鎔石打造的鞭類武器,那怕只有一點點,都能在市場中叫賣到一千金幣以上的高價。
現在居然有人用稀有的鎔石打造成劍,這還真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諾爾聽到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氣,說:「真的假的!那、那可是好多、好多的金幣!應該是我現在積蓄的百倍!不!千倍!不對!應該是……」低著頭掰著指頭數一數,眉頭都皺在一塊兒,數到最後,諾爾抓亂了他一頭燦爛的金髮,混亂又氣惱的說:「不知道啦!太多了!」
白痴!卓賽亞淡淡掃了快要崩潰的同伴一眼。
不過,照這個樣子看,希薇亞應該不會輸。卓賽亞的目光重新回到場中央。
希薇亞維持平舉起劍的姿態,在周遭的人群漸漸後退的情況下,儼然成為了一個適合打鬥的好地方,守衛、科沃特都從場中央退到一旁的人群中,場上只留下希薇亞三人以及對面的五位劍士。
五位劍士緩慢的將自己的劍拉離劍鞘,劍柄上刻著科沃特所屬家族的族徽,鋒利的劍芒透著殺氣直指希薇亞。
如此鋒利的劍足以削鐵如泥啊!……可惜跟了這種人。
希薇亞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好整以暇的等待對方的進攻。
用力的一腳蹬地,宛如信號般,五個人向前衝去,以不同的角度襲擊平舉起劍的希薇亞,一起舉起手中的劍向目標砍去──手肘、手臂、膝蓋、大腿、腰際,誓死要讓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留下不可抹滅的傷痕!
在劍即將與肌膚觸及的那一刻,劍下的人卻消逝無蹤,不見了!
五個人舉起劍什麼也沒砍到的動作相當好笑,旁邊圍觀的群眾中突然爆出一聲笑聲,緊接著就是所有人的大笑聲,頓時讓科沃特的臉整個黑了下來。
五人脹紅了臉緊張的戒備著,左顧右看的掃視場地,耳畔卻毫無預警的飄來一句輕飄飄的話:「進入範圍了……」
輕輕的笑聲傳來,宛如催命的鈴鐺聲般迴盪在耳際,其中之一的劍士眼前一黑,隨即癱軟,倒了下去。
第一個人倒了下去的聲音就像信號,另外三個劍士同時倒下。
一瞬間,場上只剩下一位劍士緊張的握著手中的劍,努力的維持冷靜,但是,顯然效果不彰,因為劍士的腳正隱隱發抖。
「在這裡。」
突然出現在背後的聲音,嚇得劍士趕緊拉開與希薇亞的距離,但是劍士的腳抖得更厲害了。
你想想一個塊頭很大的男人,腳抖得跟腳抽筋沒兩樣,那個畫面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希薇亞當然非常不客氣的大笑出來,令場上唯一倖存下來的劍士當場惱怒的氣紅了臉。
多虧了怒氣,劍士的腳不再抖了,憤憤地舉起劍尖對準眼前神出鬼沒的人。
眼前的人用劍的手垂下,另一隻完美修長的手平舉到胸前成手刀姿勢,顯然是連劍都沒用到,瞬間以手刀解決!想到這裡,劍士不由得嚥下了一口唾液。
「好了,只剩下你跟我了,就讓我們好好的打一場吧!」迷人的嗓音傳出,希薇亞瞇細了眼睛,盯著眼前場上僅剩的劍士,舉高手中的寬刃長劍氣勢非凡的直指對手。
心一橫,劍士豁出去的大喝一聲,直接向希薇亞砍去,發瘋似的不停揮劍,隨著劍士揮劍的動作有什麼細微的白色東西漂浮在空氣中。
希薇亞閃避著劍士毫無章法的攻擊,左閃、右躲、後仰,宛如作弄獵物的貓般,逗弄眼前的對手,滿意的勾起嘴角:「時機差不多了……」語畢,向後跳去,拉開與劍士的距離,隨手一揮劍,劍風就順勢襲向劍士。
迎著撲面而來的劍風,劍士突然像是沒有力氣的癱軟在地,手中的劍任由其掉在地上發出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響。
勝負已定!
「呵呵……」希薇亞輕笑幾聲,朝癱軟在地的劍士旁邊掉落的小藥包走去,用沒有用劍的潔白玉手拿起小藥包,看著羞愧得想挖個洞鑽進去的劍士,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軟骨粉,別名麻痺粉,能使不管是吃下或吸入的人瞬間變得酥軟無力、毫無反抗能力……堪稱足以榮登下流手段榜首的骯髒物品呢!」
一瞬間,人群中傳出一些小小的聲音,像是「我就知道那傢伙絕對會來陰的……」、「幸好那幾位都沒事……」、「那傢伙這次踢到鐵板了……」之類的話,聽得科沃特陰沉著臉,臉色鐵青的瞪著癱軟在地的自家屬下。
這無疑是打了科沃特一個大大的巴掌啊!
「這些都是他們自作主張的……跟科沃特大人您無關,是吧?」希薇亞親切的微笑道,適時的給了科沃特一個台階下,科沃特自然是很快的回答:「當然……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訓這些人的!給妳一個交代。」
「不用了……我相信在經過這次的教訓以後,他們也不敢再犯了。但是……損及的畢竟是科沃特大人您的顏面啊,一定得好好嚴懲才行……」希薇亞意味深長的說道,促狹的瞇起眼睛看著科沃特,看得後者背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冷汗,接著恭敬的問:「請問這樣我們有資格可以接任務了嗎?」
「當、當然有資格。」科沃特咽了咽口沫,有些後怕的說著。
媽呀!怎麼會惹到這樣的一個人……還是快快打發他們好了!畢竟自己的命可是比美色還重要啊!
科沃特快速的下了決定,向一旁的守衛招招手,說:「去告訴城主說有幾位厲害的客人要接『克里特爾權杖』的任務。」
「是!」
希薇亞的眼中掠過一抹光彩,但隨即又恢復成盈滿暖意的溫柔眼神,笑笑的看著兩位同伴。
「希薇亞,妳真的是太厲害了,一開始就用『殘影』騙過他們。」諾爾一臉崇拜的說著,用讚賞的目光看著希薇亞,但是希薇亞的表情並沒有高興的樣子,反倒有些詫異。
殘影是利用速度欺騙敵人,藉由超過肉眼所能看到速度,使敵人產生視覺暫留的錯覺,認為眼前看到的是「真人」。不過,事實上所看到的「真人」只不過是虛影罷了!
被識破了……看來我得重新評估諾爾的實力了。希薇亞笑笑的開口:「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些小技巧而已……而且,那些人連中位的水準都沒有,說是有中位以上的水準只是唬人的。」
「三位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希薇亞三人身邊的科沃特露出討好般的笑容,諂媚道:「三位客人,你們的任務地點要到位於城西的洛達瓦那森林,如果用走的話要半天才能到呢!不如就由我安排一輛馬車送各位過去吧?」科沃特小心翼翼的說著,深怕得罪眼前頗有實力的美人。
「當然好!那我就先謝謝科沃特大人您了。」希薇亞笑吟吟的說著,對於自己出手造成的「結果」相當滿意。
「哪裡、哪裡,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那我就先去安排一下馬車了,再見!」最好是永遠不見!科沃特馬上用飛奔的速度逃離希薇亞三人,周圍的人牆也如潮水般迅速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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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第三章(下)會貼上
敬請期待喔
作者:
稜星
時間:
2013-6-27 23:00
有,小星看到了,謝謝星芽大大喔!
還有,真的很好看!
作者:
星芽
時間:
2013-6-30 19:42
8#
稜星
不用客氣啦(笑
還請你繼續支持神靈喔www
然後如果想看艾格他們的圖的話可以去我開的欄看看喔((你不要趁機工商!!
吟詠星晨\OwO/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6-30 19:45
第三章 絕對勝利(下)
「哪裡、哪裡,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那我就先去安排一下馬車了,再見!」最好是永遠不見!科沃特馬上用飛奔的速度逃離希薇亞三人,周圍的人牆也如潮水般迅速散場。
「逃得還真快啊……」卓賽亞冷冷的說,接著意味深長的看向希薇亞手中的劍:「真是一把好劍啊!」
「的確是一把好劍!」希薇亞微笑回答,對卓賽亞眼神中的探究可沒漏看。
對於兩個人露出微笑互相注視的舉動,諾爾不解的問:「什麼事這麼好笑?」
魔法師無奈的大翻白眼,美人則是直接沒形象的大笑出來──但是,依舊無損那媲美神祇的美。
希薇亞擦掉眼角的淚光,笑到快斷氣的說:「諾、諾爾,你、你真的是、是太有、有趣了!」
卓賽亞有種想要挖地洞鑽進去的衝動,對於自家同伴已經無話可說了,只能選擇離弓箭手遠一點。默默地,魔法師邁開腳步,走到希薇亞的旁邊。
「呃……打擾一下各位。」先前的守衛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三人,對於剛剛看到的東西似乎崩壞了心中某個美好的想像,用有些悲愴的語氣說:「城主大人目前有事走不開,要我向各位轉達歉意,另外……」守衛遞出手上拿著的以紅色絲帶綁起的羊皮紙捲交給希薇亞,接著說:「這是線索,請各位務必找到。」說完,守衛恭敬的行禮,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希薇亞饒富興味的看著手中的羊皮紙捲,對兩位同伴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到洛達瓦那森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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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臨之所,命運之牽引,
十字之光的引導,走向最終的歸途。
沉眠啊沉眠!黑暗終將壟罩,
在聖潔的祭壇之所在,在沉眠之牆之所在,
毫無掙扎的放棄,曾有的光輝。
歸去吧!歸去吧!朝那紅色的新月,
投注鮮血,投注紅色的力量。
在眾神歸去之刻,落下潔淨之淚,
終將得到,那純白的光輝。 」
諾爾吟詠完羊皮紙捲上的文字,皺起眉頭認真的思考起詩句中的意涵,只是,心中有個很大的疑惑一定要問出來才行:「為什麼要來洛達瓦那森林?」
魔法師直接送給自家弓箭手一個「你這個白痴!」的眼神,而美女劍士則是吃驚的張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弓箭手。
我說錯什麼了嗎?某個依舊一頭霧水的傻瓜如此想道。
不久之前,剛從訥勒城出發,搭乘科沃特「賠罪用」的馬車的希薇亞三人,以兩個小時不到的車程來到了洛達瓦那森林,因為馬車不方便進入森林的關係,所以三個人便從森林外圍慢慢走向十字墓穴。
此時的三人正走在森林屬於外圍的部分,順便打開羊皮紙捲研究研究線索。
「第一句的神臨之所指的就是洛達瓦那森林。」終於,在對於自家弓箭手沒救的腦袋哀嘆不知數百遍之後,卓賽亞冷冷的開口。
「為什麼?」諾爾仍然不解的問。
「諾爾你不是薩攸的人嗎?」希薇亞狐疑的看著諾爾說道。不過,旁邊的魔法師則是被弓箭手氣到額冒青筋了。
「我是啊!我可是薩攸土生土長的國民呢!」弓箭手自豪的挺起胸膛,得意的說。
「那麼,你應該知道創國歷史吧?」希薇亞問道。
「當然知道!」
「那你說來聽聽。」卓賽亞斜睨了諾爾一眼,語氣中是滿滿的懷疑。
「當然沒問題!只要是薩攸的國民,連七歲小孩都知道。咳咳……」諾爾鄭重其事的清清喉嚨,以低沉穩重的語調開始說:「傳說中神佑之國──薩攸偉大的開國君主在某一天突然出現,沒有任何人之道他是誰、從何而來,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擁有偉大的主神『聖德亞克』血脈的神之子。
開創了『薩攸』、奠定了神祐之國的根基,以浩瀚無邊的神力克服了一場又一場艱難的征戰。在克姆絲一役中,更是打敗了傳說中的龍──成為今日許多吟遊詩人最喜愛說的故事之一。
因為他!擁有神力的神之子!創造了許許多多的奇蹟,並且持續以神力守護我們的國家,才創立了現在有兩千多年歷史仍舊屹立不搖的薩攸!傳聞中格列那薩王室就是繼承神之子血脈的後代!」一臉的熱血,諾爾非常激動握緊拳頭,眼中有滿滿的崇拜。
雖是簡易版的創國歷史,但是大致上重點都有提到。
聽完諾爾充滿濃濃愛國意味的發言後,卓賽亞冷冷的問:「雖然不知道神之子的來歷,但是他第一次出現的地方有被記錄下來,並被稱作『神臨之所』。你知道是哪裡嗎?」
「就是『荒月之海』。」諾爾一說完就看見卓賽亞鐵青的臉,還有希薇亞古怪的表情。
「我有說錯嗎?」
「你當然說錯了!」卓賽亞一副「我真是敗給你了!」的表情,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解釋:「『神臨之所』指的就是『洛達瓦那森林』──這是在歷史上有記載的。而且,『洛達瓦那』在古語之中指的就是『神臨之所』。」
「胡說!明明就是『荒月之海』!」諾爾還是一臉的不信。
卓賽亞以降到冰點的眼神瞪著自家弓箭手,某個白痴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顯示其決心有多麼堅決──因為這等於是找死的行為。
一絲奇異的光彩從眼中一閃而逝,希薇亞對於兩位同伴的幼稚爭吵行為不予置評,打圓場的說:「我也有聽過諾爾的這個說法,在某些地方是以『荒月之海』為『神臨之所』……」弓箭手馬上向魔法師投去一個「你看吧!你看吧!」的眼神,「……不過,就詩句中的『十字之光的引導』來看,指的應該是位於洛達瓦那森林神之子的永眠之地──『十字墓穴』。」
卓賽亞直接朝諾爾嘲諷的一笑。
「可是、可是,我也沒說錯!」諾爾有些氣急敗壞的說著,不過明顯底氣不足。
「是、是!你說的沒錯。」卓賽亞好聲好氣地安撫諾爾,不過更像是嘲笑。
「不過,打擾死人的安眠,可是會遭到報應的……更何況是神呢……」希薇亞的眼神彷彿在看著什麼般的悠遠,將所有的情緒都深藏起來。
那一瞬間,天空藍的眼睛像是蒙上了霧般,轉為深沉的藍色,彷彿是將一切都吞噬進去的幽深谷底。
快速的換了一個眼神,幽深的谷底變成了柔和的天空,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般,希薇亞馬上笑著的說道:「我們快走吧……」
「那妳哥哥呢?」卓賽亞平靜地直視希薇亞的眼中想從中看出什麼。
「對吼……」諾爾右手握拳搥了左掌掌心一下,恍然大悟的說:「這樣妳哥不就還留在城裡。妳這樣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我哥哥本來就在這附近處理事情。而且,我剛剛已經用通訊水晶跟他說了,他會先在十字墓穴附近等我們。」不閃也不躲地迎向卓賽亞探究的目光,希薇亞直直地看進他的眼中,微微的勾起嘴角。
「哇!希薇亞你們還有通訊水晶啊!通訊水晶最便宜的一個都要一金幣以上!」沒有感受到現場氣氛有些奇怪的諾爾仍舊遲鈍的發言。
希薇亞輕笑幾聲,將目光轉到諾爾身上:「的確,通訊水晶很貴,所以我們買的不是那種對話式的通訊水晶,而是最便宜、發訊息用的通訊水晶。」
「我們走吧!」希薇亞開心的朝森林走去,諾爾自然也高興的跟上去。
只有卓賽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跟上去。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7-4 19:11
本帖最後由 淡詠 於 2013-7-4 19:27 編輯
第四章 雙生兄妹(上)
一望無垠的黑色空間內布滿點點亮光,乍看之下恍若星空,不過置身其中就能發現亮光是一顆顆不同顏色、大小的圓球,有暗紅色小到如拇指的圓球,也有鵝黃色大到如成人的圓球。
此刻,像是漣漪般,不知名的波動迴盪在空間之中,隨著波動,一顆顆圓球迸發出驚人的亮光,直到七個「東西」出現在最大、最亮眼的銀白色圓球的周圍。
這七個「東西」從最初飄邈透明的狀態慢慢地顯現出來,像隔著好幾層的薄紗慢慢被揭露似的。
「下次換個場景好嗎?這個場景我膩得差不多了。」頭下腳上漂浮著的小女孩發出軟軟的童音不滿道。
小女孩看看旁邊兩個跟自己長得差不多的一男一女,腰一用力,順勢一蹬,總算用正常的姿態飄向男孩。
「小泰,你覺得呢?」小女孩眨眨大大的眼睛,整張臉就快要貼上男孩的臉。
「……」男孩完全面無表情,眼睛一眨也不眨。
小女孩生氣地瞇起眼,伸出粉嫩的雙手將男孩紅撲撲的臉頰往外一扯,雖然男孩眼中一絲不悅極快閃過,但是小女孩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份不悅,終於滿意地咧嘴笑了出來,不過手並沒有因此放過男孩可憐的臉頰。
「妳可以問丹絲特尼若。」男孩嘴巴動都沒動,平板無起伏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不對!不是這樣!小泰,你現在是人類的樣子就該跟人類一樣用嘴巴說話啊!」小女孩氣惱地鼓起雙頰。
「……」男孩依舊面無表情。
女孩不甘心地撇撇嘴,終於放開男孩可憐的臉頰,轉過頭飄向另一邊的女孩。
「小丹!妳看小泰都欺負我!」小女孩撒嬌地嘟起嘴。
女孩面無表情地拍拍眼前撒嬌的人做為安慰,不過對被安慰的人來說完全沒有效果就是了。
「普特華爾。」男孩悠遠飄渺的聲音迴盪在空間中。
「對吼!小普跟小達的賭局又要開始了!」小女孩開心地瞇起眼完全將剛剛的不愉快拋到腦後,開始隨意地亂飄。
「那你們覺得這一次誰會贏?」
「……」
回答小女孩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不過,小女孩或許是因為心情非常好的關係,這次並沒有任何不滿的舉動,彷彿早就知道不會有人回答似的自顧自地說:「上次是小達贏,這次我就猜小普會贏吧!」
「不是賭局。」男孩出聲。
「喔!親愛的小泰,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逗你嗎?因為──只有你聽我說話啊!!」小女孩一把攬過男孩的肩膀,讓他看看眼前的景象。
對面是四簇忽明忽暗的火焰,每簇火焰都跟成人一樣大、顏色也不盡相同。
小女孩再轉過男孩的頭讓他看看她隔壁女孩的情況。
女孩直直盯著眼前銀白色的光球看,散發著任何人請勿打擾的氣息。
「我教他們化成人型他們都不肯。而小丹……就是這樣。」小女孩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我不聽。」男孩臉色有點黑地堅決反抗道。
「雖然小泰你話少,可是你絕對會聽我說的。」小女孩胸有成竹地微笑。
「所以,這難得的賭局當然要近距離觀看才過癮!」說完,小女孩直接拖著男孩直直衝進銀白色的光球。
銀白色的光球瞬間爆出激烈奪目的亮光,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完全全隱沒在光球中方才停歇。
丹絲特尼若眨眨眼,若有似無地皺起眉頭。
四簇忽明忽暗的火焰和丹絲特尼若就如同來的時候一樣,只不過,這次身影不是顯現而是慢慢地淡去,像隔著好幾層的薄紗被揭露後又緩緩地回歸原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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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狼嚎,三道巨大的身影一躍而起,驚人的龐大身軀遠比不上那雙駭人的紅眼來得恐怖,狠戾的紅眼緊緊盯著獵物,舉起銳利的爪子就要將獵物從頭往下撕裂,興奮地準備迎接鮮血噴濺的溫熱。
但是……
「嗷嗚。」
哀鳴過去,重物落地聲接連響起,紅眼中的狠戾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無光彩失焦的眼神,脖子上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流出汩汩鮮血,強壯的身軀已經軟趴趴的躺臥在地,微微張開的嘴巴除了森然可怕的尖牙之外就是吐出軟軟的舌頭和嘴角慢慢流出的鮮血。
希薇亞將劍上的鮮血甩開,看著地上紅眼巨狼的屍體沉思。
「到第三層了……」希薇亞輕輕地喃喃自語。
「為什麼這附近紅眼巨狼會這麼多?殺都殺不完!」諾爾舉起銀白色的弓箭對準被偷襲希薇亞的紅眼巨狼射出致命的一箭。
頭部被貫穿的紅眼巨狼牢牢地釘在樹幹上,潺潺的鮮血隨著樹幹的紋路淌流到地面。
「以前當然不是這樣。這一個多月以來太多人進到十字墓穴了。」銀色的劍身映著希薇亞的側臉,也映入一道紅眼巨狼的身影。
「意思是……」
「意思是十字幕穴本身和附近都處在警戒的狀態。這麼多天以來,就算不易觸動的機關都被觸動得差不多。」卓賽亞臉色有些蒼白。
「原來如此!難怪阿卓不能用魔法,就是因為十字墓穴的機關被觸動讓阿卓的魔法失靈啊!」
諾爾為自己得出的結論愉悅地傻笑著,完全沒發覺卓賽亞的臉色是愈來愈黑。
整座森林長期沐浴在神祝福的光明之下,要施展什麼魔法馬上就會被滿滿的光元素干擾,所以魔法當然不能用!這個白痴!
「說是這麼說,但是十字墓穴的機關應該還是有很大的一部份沒被觸動吧!」
諾爾不解地皺起眉頭看向希薇亞。
「十字墓穴又稱為盜墓者的墳墓,之所以有這個稱呼就是因為十字墓穴的機關大都非常危險,危險到足以要人性命,而且盜墓者其中不乏經驗老到、身手極好的人,他們都把小命留在那了,更何況是最近進去、那些大部分對機關沒有研究的人?估計他們都還在外圍,厲害的頂多在中間的部分,核心還早呢!」希薇亞勾起嘴角。
「那我們還要進去送死?!」諾爾驚恐地反問道。
「早進去有早進去的好處,晚進去有晚進去的好處。你想,一大堆的機關都被前面的人密集地觸動了,後面晚進來的人可以觸動多少?」希薇亞說著,隨手將冒出來的紅眼巨狼解決,繼續說:「雖然現在十字墓穴的結界啟動,但是光屬性的三級結界『迷懸聖影』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讓人無法找到十字墓穴,運氣差的就永遠迷失在森林中。」
「真正有威脅還是長期棲息於洛達瓦那森林外圍的這些紅眼巨狼,因為十字墓穴的結界被啟動的關係才一直徘徊於附近。」卓賽亞補充道。
「咦!那我們會不會迷失在森林裡?!」
「不會,如果希薇亞說的沒錯,那麼……應該是在哪裡。」
光元素最為密集、混亂的中心地點,就是十字墓穴的所在地。
希薇亞眼中滑過一抹讚賞:「既然卓賽亞說在那邊,就往那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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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灰白色石柱群呈十字型排列開來,在蓊鬱的樹木點綴下自成一個世外桃源,溫和的日光灑落其上更增添了耀眼、潔淨之感。
石柱上,細膩地刻畫出栩栩如生的士兵,還有以聖潔光芒作為背景的神之子,地上橫躺著被打敗的敵人和現在只存在在神話故事中的神秘種族──龍,以及為數壯觀的血河。
以戰爭為主題的雕刻,在石柱上所刻畫的是一場又一場「神聖」的戰役──由神之子創造的功績被詳實的紀錄下來,如同墓誌一般,供後人景仰。
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以及長年風雨的沖刷下,神之子的面容有些模糊,但是依舊無損他的偉大──為後人奠定的基礎,為萬物爭取這片安詳寧和的土地。
十字墓穴,分為地面上及地面下兩個部分。
地面上是為了紀念神之子的功績而建成的壯觀石柱群,也是這座墓穴之所以被稱作「十字墓穴」的原因;地面下則是一座大型的迷宮,在文獻的相關記載上一直是未知的所在,沒有任何人知道地底下的迷宮有幾層、有什麼珍貴的物品或危險的機關。也因此,十字墓穴成為許多懷抱發財夢的貪婪人們的嚮往之地。
十字型石柱群的正中央是通往地底迷宮的入口,約可讓五人同時通過的寬廣洞口,一陣乾爽不潮濕的冷風吹出,幽深陰暗的走道,吸引無饜者的目光,引誘著任何一個懷抱貪婪之心的人們。
「希薇亞,那是……妳哥哥嗎?」諾爾指著不遠處的人影問道。
「對。」希薇亞看著遠處背靠著石柱的人影,露出溫柔又帶點寵溺的的笑容。
「諾爾,你先把那張牛皮紙拿出來,除了那首詩之外上面應該有入口指示和相關的線索。」希薇亞回頭看了諾爾一眼就過轉頭去,迫不急待地跑到自家哥哥的身邊去了。
看到希薇亞和她哥哥站在一起,諾爾偏頭問卓賽亞:「阿卓,你不覺得她哥哥好像有一點點的……矮?」
卓賽亞瞇細了眼睛,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好像是……不過這也沒什麼,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才好。」
「蛤?」
卓賽亞神色複雜地看了諾爾一眼,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沒事。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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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星期天貼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7-7 17:40
本帖最後由 淡詠 於 2013-7-7 17:42 編輯
第四章 雙生兄妹(下)
兩人一走近就看到希薇亞臉色微妙地正在附耳傾聽自家哥哥的話。
「諾爾,有找到跟入口相關的線索嗎?」望向走過來的兩人,希薇亞柔聲問道。
諾爾低頭看了牛皮紙上的東西一眼,有些艱難地說:「有是有啦……可是有兩個圖。這個畫成拐杖的……」
「不是柺杖,那是這次要找的東西,克里特爾權杖。」
「喔,那就是另一個了,可是……看不懂。」諾爾把牛皮紙遞出去。
只見紙上畫了一個十字,十字的上下左右都畫了小小的圓圈。
「這是什麼爛圖……」卓賽亞額降黑線道。
「對吧!這個圖果然很難懂!」
「不!絕對不是這個圖的問題,是人的問題。」
「人的問題?」
「……沒事,剛剛的話當我沒說。」卓賽亞揉著太陽穴,指向牛皮紙上的圖解釋:「這個十字很明顯指的是十字墓穴,而這些圈圈……我想應該是入口的意思。」
畫的實在是太簡便了吧……
「希薇亞,妳覺得呢?」卓賽亞看向希薇亞連帶將她哥哥也納入視線範圍。
寬鬆的斗篷籠罩全身,容貌什麼的根本看都看不到。
卓賽亞裝作無意間掃過希薇亞的哥哥,不著痕跡地多打量了幾眼。
「我覺得,卓賽亞說的很對。」希薇亞微笑道。
「艾格勒斯先生,你覺得呢?」
面對卓賽亞突如其來的詢問,艾格勒斯顯然是完全沒料到,他呆愣了一下之後便偷偷扯了一下希薇亞的斗篷。
「阿卓,可是我覺得那不是入口,那個才是入口吧?」諾爾指向不遠處、位在十字墓穴正中心通往下方的洞口。
白痴!
卓賽亞用眼刀殺了自家弓箭手千次百次之後才說:「如果入口這麼明顯,又怎麼會拖到現在才說找到真正的入口!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個入口是假的,比真正的入口還要有很多危險的機關。」
「可是……真正的入口也挺好找的啊。」
「的確很好找,只要你先找到那個很難找的機關觸動它,讓真正的入口顯現,再找到入口自然很簡單。」
「原來如此!希薇亞,妳對十字墓穴好瞭解!」諾爾一臉的敬佩道。
「還好,有稍微研究過。」希薇亞淺淺地微笑道。
該死的諾爾!話題被巧妙的帶開了!這樣子哪知道艾格勒斯到底是……卓賽亞再次狠狠地瞪了諾爾一眼。
被瞪的的某人全身顫抖了一下,但是完全不知道原因何在。
「現在先看看入口是不是真的好了。諾爾,你願意先試試嗎?」希薇亞以期盼的眼神看向諾爾,充滿期待的眼神恰恰好是男人最不能抵抗的事物。
果然,只見諾爾想都沒想就直接答了一聲「好!」
艾格勒斯又拉了希薇亞的斗篷一下,只不過這次力道大了一點。
希薇亞拍拍自家哥哥的手背,回以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
四人走到其中之一的入口前,諾爾看著兩旁的石柱顯得有些侷促,腳不知不覺的往後挪了一些。
「諾爾你不是應該要往前嗎?嗯?」卓賽亞在某人準備再度往後挪一步的時候出聲道。
「當、當然要往前!我會往前啊!」諾爾大聲地抗議。
聽起來心虛得非常明顯,完全沒說服力。
諾爾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往前進,試探性地伸出一隻手指向前,接著驚恐的瞪大眼。
明明伸出的是完整的手指結果卻是──手指的前半截不見了!!
諾爾見狀馬上想要收回手指,可是就像被什麼怪物拉住手指一樣無論如何怎麼拉都拉不回來,愈用力拉身體反而愈向前,眼看整個手掌都要不見了,諾爾馬上大叫:「快!快幫我!我要被吸進去了!」
卓賽亞和希薇亞馬上一人各拉諾爾一邊的手臂,盡全力地往後拉,不過那恐怖的怪力還是略勝一籌。
「卓賽亞你先放手!去看看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希薇亞朝卓賽亞喊了一聲,卓賽亞點點頭、放開手,準備要近距離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驚人的怪力突然消失,害得諾爾跟希薇亞收力不及往後跌到。
強大的力道讓諾爾跌在希薇亞身上,諾爾不顧身上輕微的擦傷馬上焦急地起身想要看看希薇亞有沒有受傷。
不過……
這個觸感……
諾爾轉過身體,看到後面的人頓時愣住了。
「……希、薇亞?」諾爾的語氣變得遲疑。
希薇亞揚起了一個顛倒眾生的美麗笑靨,溫熱的氣體噴在弓箭手的臉上,使得後者有了一刻的失神:「諾爾,你沒事吧?」
只見「希薇亞」跌坐在地,敞開的斗篷之下是再明顯不過的精實平坦的胸部和俐落的男裝。
咦?為什麼是男裝?……對了,聲音!希薇亞的聲音雖然很好聽有點雌雄莫辨的感覺,可是現在仔細一想,那根本……根本就是男聲啊!!再加上剛剛的觸覺……絕對是……。
諾爾馬上迅速後退與「希薇亞」拉開距離。
「哥哥!你沒事吧?」艾格勒斯,不,應該說希薇亞才對!動聽的女聲像是清澈冰涼的泉水般滋潤人心。
希薇亞仔細地察看了一下自家哥哥的傷勢,發覺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接著面向呈石化狀態的諾爾和正在扶額嘆氣的卓賽亞。
「真的很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欺騙你們的。」希薇亞深深的一鞠躬,如墨般的黑髮散發著珍珠色的光澤,隨著鞠躬的動作披散於身側。
我、我被騙了………
腦內「嗡」的一聲,諾爾當場石化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反正,多少有預料到……」卓賽亞安慰似的說完後,瞟了依舊呈石化狀態、口中冒出一縷白煙的自家弓箭手,毫不留情的將一隻腳踩在「屍體」上說道:「這個傢伙就不用介意了,反正他很快就會復原的,因為他的生命力可是強韌到連龍族都自愧不如。」
「欸?」眨眨如天空般清澈的雙瞳,希薇亞疑惑的將頭歪向一邊,展露出的面容是與身旁的男子一模一樣,宛如上天精心雕琢的完美作品,美麗純潔得令人無法產生任何不潔的念頭,只想好好放在手心上保護。
「這不是欺騙喔,小希!我記得當初跟他們自我介紹的時候我說的是『艾格勒斯跟希薇亞是我們兄妹倆的名字』,他們自己誤會的可不是我的錯喔。」艾格勒斯聳聳肩一臉無辜。
誤會??!
「可、可是被誤會了總要澄清啊!哪有人一直被叫錯的名字還接受得這麼自然!」諾爾語氣悲憤的指著艾格勒斯。
「我知道你們在跟我說話,」語氣一頓,艾格勒斯露出大大的如狐狸般的狡猾笑容:「我總不好沒反應吧?那不太失禮了嗎?」
「……」
某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搖搖欲墜,再次倒在地上,一縷白煙從嘴巴竄出。
「大白痴。」卓賽亞直接了當地下了結論。
「哥哥……」希薇亞帶著責備的眼神看著自家哥哥。
艾格勒斯眨眨清澈的眼睛,一臉無辜。
希薇亞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手伸進斗篷裡拿出一條淡藍色的髮帶。
艾格勒站起身拍落斗篷上的灰塵,斯慢條斯理的將自己柔順的黑髮攏成一束,以淡藍色的髮帶束起,在溫暖陽光的灑落下,周身散發著一圈淡淡的光輝,頓時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般,以高傲不羈的眼神俯瞰眾人。
束起的黑髮帶出屬於男人的魅力,唇角帶著邪魅又慵懶,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把眼前的人當成女人,因為──眼前的人是個十足十的極品美男子啊!
明明是同一張的臉,在不同的人身上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氣質。
希薇亞天真純淨的氣質,加上那媲美神祇的絕美容顏,就像是神的使者般,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聖潔得令人無法不心生崇敬;而艾格勒斯的嘴角總是噙著一抹淡淡的邪魅,微瞇的眼中帶有狂傲和一抹狡黠,就像居高臨下的王者般,傲視一切,不被外物所束縛,一樣的純潔絕美容顏在他的身上,卻成了一種致命的誘惑,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被牢牢的吸引,令人不自覺的陷入他所散發的危險氛圍中。
兩個人都是超乎常人所想像的美,有著幾乎完全相反的氣質,站在一起卻沒有令人感到任何的衝突感,非常的和諧自然。
希薇亞對著兩人抱歉地一笑,歉然道:「初次見面,我是希薇亞,很高興認識你們,諾爾先生、卓賽亞先生。」
「我也很高興認識妳,希薇亞小姐。」卓賽亞腳還踩在尚未復活的「屍體」上回道。
艾格勒斯用手輕柔的撫著希薇亞的頭,寵溺地看著希薇亞,抬起頭像是想到什麼地說道:「對了!我也要好好的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才行,免得又被人誤會。」說著,艾格勒斯朝卓賽亞露出一個魅人心神的大大笑容。
這又不是我們要誤會的!卓賽亞無言的眉角抽動。
「我是艾格勒斯,叫我艾格就行了。」艾格勒斯雙手放在希薇亞的肩膀上,向兩位同伴介紹:「這是我的雙胞胎妹妹,請兩位多多指教了,不過……要是你們敢欺負我家小希的話……」艾格勒斯露出大大的燦爛笑臉,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天空藍的眼中笑意全無,只有一片赤裸裸的殺意。
「當然不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希薇亞的!」不知何時逃出自家魔法師「魔腳」下的諾爾馬上一臉真誠的衝到希薇亞的面前,含情脈脈的握住眼前美麗人兒的纖纖玉手……
「諾爾,看來你沒事了,是吧?」艾格勒斯語調極其緩慢的說著,揚起燦爛至極的笑容,使得諾爾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呵呵……是、是啊……」諾爾僵硬的訕笑著,看著離自己手腕只有一根頭髮距離的鋒利刀刃,飛快的向後退一步。
艾格勒斯隨意的收回自己的劍,就像是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好了,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那麼諾爾,你再去試一次。」卓賽亞手搭在諾爾的肩膀上,眼中有著不知名的興奮和狂熱。
「阿卓,你確定?」諾爾看到卓賽亞眼中的光芒和剛剛那個慘痛的經驗,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當然!難得有這麼有意思的結界,一定要好好去見識一番!」卓賽亞難得如此熱血地握拳說著,眼中的狂熱完全不減,更有燃燒起來的趨勢,直接抓住諾爾的後領不容他掙扎,朝剛剛的入口前進。
兩兄妹愣愣的看著魔法師出乎意料的「興奮」,遲了幾秒後才跟上去。
「阿卓、阿卓,你冷靜啊!」諾爾一邊被拉得腳步踉蹌,一邊說著安撫自家魔法師情緒的話。
「我很冷靜啊,諾爾。」卓賽亞語氣溫柔的說著,愉悅的對一直冒冷汗的弓箭手露出笑容,看得出其心情有多麼之好。
「不、不要!誰知道那個結界到底有沒有危險?!我不要!」貌似有過許多次「慘痛經驗」的諾爾拼命地做最後垂死的掙扎,無奈魔法師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緊緊抓住他的衣領。
「剛剛只不過是被吸進去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卓賽亞好聲好氣地柔聲勸道,就像是用棒棒糖拐騙小妹妹的怪叔叔一樣不停的「誘拐」自家同伴。
「不要!你哪次不是這樣說的……」諾爾還沒抗議完,卓賽亞就轉了一圈,連帶地,諾爾差點被自己的衣領勒死,「咳咳……阿卓你幹嘛突然轉圈?」
摸摸自己的脖子,諾爾愣愣的看著兩旁的石柱,還有正前方不遠處的十字墓穴中心。
「諾爾,犧牲小我才能完成大我。」卓賽亞鬆開抓住諾爾衣領的手,一臉認真。
「蛤?」諾爾只來得及呆呆的發出一個單音,就向前去了……
某位倒楣鬼被自家魔法師微笑著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腳,眼看就要與地面來場親密接觸時,卻像接觸到一道無形的門,在「門」的面上盪漾出透明如水波的紋路,諾爾進入「門」中的前半身就跟剛剛前半截的手指一樣不見了!
卓賽亞迅速地補了一腳,使諾爾完全進入「門」中,不給某人有任何反駁、抗議的機會。
噗咚!
某人完全消失後,「門」發出一聲東西落入水中的聲響,也激盪出一圈圈的漣漪。
「這個隱蔽型魔法陣真棒啊!」卓賽亞讚嘆一聲,伸出手試圖碰觸那透明的波動,不過,手一進入「門」的範圍,就像先前的諾爾一樣,手指的前半截不見,手指的周圍激起一圈圈的漣漪,不過倒是沒有先前的怪力。
「卓……卓賽亞,諾爾他不會……有事吧?」希薇亞驚訝的看著卓賽亞「行兇」的過程,連阻止都來不及,某人就被「滅口」了。
「哦,他啊,不會有事的。」卓賽亞隨口應付道,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的「異樣」,認真的觀察眼前的「門」,眼中是兄妹倆從未見過的狂熱,灼熱的目光讓人不由得懷疑這道「門」會被灼燒出一個窟窿來。
「是利用洛達瓦那森林的環境跟周圍的石柱群做的天然結界嗎……自動聚集、吸引光元素,這樣也不用擔心元素的供給問題,又可以巧妙的隱藏入口……妙啊!真是妙啊!」卓賽亞衷心的讚嘆,走到灰白色的石柱旁細細觀看,「真是厲害,真希望能見到設計者一面……」
「卓賽亞,我們還有任務,你要研究這些,出來之後再研究也不遲,它又不會跑掉。」艾格勒斯走到「門」前,作勢要進入的樣子,看到卓賽亞依依不捨的挪動腳步、目光眷戀的模樣,幾不可見的上揚嘴角。
又有一個好玩的東西了!
「卓賽亞,我們快點進去吧,諾爾在裡面不知道怎麼樣了。」希薇亞也加把勁的催促著,看到自家哥哥上揚的嘴角,只能默默在心裡替兩位新同伴默哀。
「嗯,那就進去吧。」卓賽亞恢復冷靜,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顯然對眼前的結界還意猶未盡,「反正那傢伙怎麼樣都不會死的……」
卓賽亞率先進入,讓艾格勒斯準備進入的動作停下後才微笑著跟著進去,也沒忘記牽著自家妹妹的手一同進入。
三人依序接觸到「門」,帶出一陣陣的漣漪,就像是外表所看到的,的確如同水般令皮膚有種置入水中的冰涼感,但是卻不會濕,也不會感到窒息,這只有一瞬間的奇妙感覺,在下一秒,轉換成失重的感覺,向下墜落。
「啊!」一聲慘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希薇亞被艾格勒斯護著,穩穩的站在灰白色的地磚上,顯然那聲慘叫不是他們發出的;卓賽亞靜靜的站著,拍拍身上的灰塵,這才慢慢將視線轉到有些「不平坦」的地面,在他的腳下正有一灘「爛泥」。
意識到是什麼東西後,卓賽亞微微皺起眉頭,慢慢離開那灘「爛泥」,「爛泥」抽動幾下後,才將疑似是頭的部位抬起,應該是臉的部位沾滿灰塵,哀怨的說:「阿卓,你為什麼每次都能從上面掉下來,踩到我啊?」
「不知道。」卓賽亞面無表情的聳聳肩,看到諾爾那身狼狽的樣子,嫌惡的皺眉道:「你的臉好髒,稍微清一下吧,諾爾。」
還不是你突然從上面掉下來踩到我!諾爾敢怒不敢言的低下頭,默默清理著臉上的灰塵。
「這……應該是在十字墓穴的迷宮中吧?」希薇亞抬頭看著剛剛掉出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之前那種如水波的痕跡,是一整片平整的灰白色天花板。
寬廣的通道可以同時讓十個人並排走,牆面、地板、天花板都是以灰白色的石磚砌成,兩旁的牆面上鑲著圓形的石頭,正散發柔和的白色光芒照亮通道,乾爽的風不停的吹出,才令通道內的空氣不至於太過滯悶。
「看來是在墓穴的迷宮中了。」艾格勒斯肯定的說著,打量前後無盡延伸的深深通道。
「要從哪邊找起?兩邊看起來都一樣。」諾爾拍落衣服上的灰塵,站起來左右看顧一遍。
「救……救……救我。」微弱的呼救聲無一例外地傳入四人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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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下星期六完整貼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7-14 19:16
第五章 噩影黯光
「救……救……救我。」
「啊!鬼啊!」
陰森森的呼救聲馬上讓某人嚇到跳起來,手腳並用緊緊地巴在卓賽亞身上不放。
「給、我、滾、下、來。」卓賽亞一字一字地從齒縫間硬擠出來,充滿殺氣地瞪向抱著自己的諾爾。
不到半秒,諾爾瞬間就從「人形殺氣釋放機」身上下來站好,雙腳的微微顫抖明顯地出賣了諾爾現在非常害怕的事實。
我也不想啊!誰知道會不會是「那個」……諾爾在心中含淚想道。
在諾爾起跳的那一秒,其實他是想往希薇亞那邊靠近的,但是身體的本能更加快速地做了判斷。
艾格勒斯先前的下馬威已經是非常明顯的警告,連碰手都不准,不知道是不是諾爾的意圖太明顯,當他一出現靠近希薇亞的念頭,冰寒刺骨的殺氣一瞬間直接從艾格勒斯身上釋放,搞得諾爾只能改變方向,快速地跳到卓賽亞身上,成功地又引發了一次殺氣。
這年頭人真的很難做啊!
「救……救我……」虛弱的呼救聲再一次傳出,只不過這一次更虛弱了。
「小希!」一道嬌弱的身影略過艾格勒斯逕自向前奔跑,艾格勒斯伸出手想要抓住時卻早已落空。
艾格勒斯煩躁地皺起眉跟著自家妹妹的腳步向前奔跑。
「希薇亞!艾格!你們真的要過去啊?!」諾爾站在原地大聲問道,回應他的只有兩人奔跑的腳步聲。
「諾爾,」卓賽亞冷冷地撇了諾爾一眼,看到他的雙腳就像生了根一般完全不想離開,好心好意的提醒:「我們都要過去,要是你一直待在這裡,你會自己面對『那個東西』喔。」
一股涼意直竄背脊,諾爾雙手握拳馬上轉頭對自家同伴道:「我們趕快過去吧!萬一他們兩個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忙!」
卓賽亞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隨著希薇亞跟艾格勒斯的腳步跑了不久,就看到兩人停下的身影和……滿地的鮮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鮮血的來源就是明顯神志不清而匍匐在地的男人。
男人手上拿著沾滿鮮血的刀子,嘴裡一邊不停低念著對不起,一邊在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臂上再劃下一刀,腰部以下已經血肉模糊,淌流出大灘的鮮血,但是他好像根本無知無覺似的,繼續替自己添加傷口,臉上布滿眼淚和鼻涕,眼神一下歉疚、一下憎恨、一下恐懼、一下喜悅,整個人呈現非常詭異的狀態。
希薇亞用手輕輕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快死了。」艾格勒斯看著眼前生命逐漸流失的男人面無表情地道。
諾爾皺起眉頭,不忍心地別開眼,無視乾啞的喉嚨和內心的焦躁,艱澀的問道:「這到底是?」
男人身後的走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呈現扭曲陰暗的樣子,本來牆面上鑲著圓形、作為光源的石頭都模糊不可辨了,只有男人倒臥處的圓石還看得到,但也不像四人一開始看到的其他圓石,純粹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芒,而是光芒中飄著黑氣並且逐漸向四人的所在逼近。
突然間,男人直起上半身雙手不停地揮舞,刀子落在地面上的聲響更增添了詭異的氣氛。
揮舞的雙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但是男人又突然全身僵直,最後毫無預警地,整個身體癱軟地倒了下來。
「他……他……」
「死了。」卓賽亞眼中一絲不忍劃過,閉上眼,若有似無的嘆息。
就在卓賽亞說完的下一秒,四周的圓石散發出的光芒化成光線徹底包裹住男人的屍體,被光線所碰觸到的部分完全消失,不到一會兒,光線消失、屍體也跟著消失了。
「這、這個……」諾爾顫抖著手指著剛剛驚人的一幕。
「這是『清掃機制』。」艾格勒斯盯著男人本來倒臥現在空無一物的地面,輕喃道:「最乾淨的地方不代表沒有骯髒,搞不好……反而是最骯髒的地方。」
「哥哥……」
艾格勒斯輕輕撫過希薇亞的臉頰,疲憊在臉上一閃而逝,輕聲道:「我沒事。」
男人的死亡並沒有讓那詭異扭曲陰暗的空間消失,前方走道有黑影潛伏蠕動著,蓄勢待發準備吞噬在這條走道上唯一活著的四人。
「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諾爾欲哭無淚的問道。
「來不及,後面也有。」卓賽亞不知何時早已轉過身注意後面的走道。
不僅僅是前面,連後面也有,完全被困住了!
「這到底是什麼?!」
「陣術。」卓賽亞不自覺地緊握了手中的法杖。
「而且還是禁忌的陣術──『噩影黯光』。」艾格勒斯補充道,陰鬱的暗芒劃過天空藍的眼中。
「陣術」不需要魔力驅動,只要有特定的擺陣方式即可,媒介也很多樣,從晶石、水晶到文字都可以成為媒介,唯一的差別就是──擺陣的高明程度和隱藏媒介的巧妙與否。
而陣術師就是利用媒介擺陣,不同於畫下魔法陣注入魔力的魔法師,使役使陣術的人。
但陣術師非常的稀少,在大陸上是一個鮮為人知的職業,原因無他,因為成為陣術師的所有人都不參與大陸上的紛爭,他們自成一格,隱居山林,利用『陣』隱藏蹤跡,讓所有企圖延攬陣術師的各方勢力無法找到,在歷史的洪流中逐漸被遺忘。
「陣術?噩影黯光?」諾爾問道。
「陣術就某方面來說是比魔法、結界還要棘手的東西。而噩影黯光……施展條件很嚴苛也很諷刺,得在最光明的所在才能創造出最全然的黑暗,利用人心中最恐懼的事物侵蝕人的心智直到發瘋、死亡為止。」前後的黑暗隨著話語鼓譟著,艾格勒斯戒備地環視周遭遇來愈逼近的黑暗,緊握自家妹妹的手。
「難道沒有辦法可以不要碰這個東西嗎?」黑暗又更加地接近讓諾爾不得不後退一步。
「有。」艾格勒斯無奈地勾起嘴角,「破壞『陣』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反轉『陣』──這個方式只有陣術師能用;另一種則是破壞媒介物,是最簡單的方法。可是現在這兩種都不能用,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被它影響心志。」
「如果被影響心志呢?」眼看黑暗就要撲面而來,諾爾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
「就自求多福吧。」艾格勒斯微笑著丟出了不負責任的答案。
黑暗逼近腳下,化出一條小小的觸手對準了看起來最微弱小的人類……
「小希!」
「哥……」希薇亞被強大的力道曳進黑暗之中,逐漸削弱的聲音被黑暗完全覆蓋,只留下一望無際的冰冷黑暗還有……鋪天蓋地而來的黑暗侵吞、淹沒剩下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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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重腳輕的虛浮感,全身的力氣就像是一口氣被抽光似的,完全無法從身體中感覺到任何的力氣,呼吸也漸漸粗重起來,肺部就像被幾百斤的重物壓著快要喘不過氣來,腦袋也像被人用力地擠壓到快要爆炸了。
奮力地睜開眼,希薇亞發現自己正在黑暗當中飄浮著,身體出了一層冷汗,四周完全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
希薇亞想要動動手指卻發現怎麼樣都動不了,張開嘴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詭異的寂靜足以令人發狂。
「小希!」
這個是……
哥哥……
小時候的哥哥……
希薇亞瞪大眼看著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柔軟的短髮、粉嫩的雙頰還有……充滿恨意倒映著希薇亞身影的陰暗眼瞳。
「都是妳!」充滿憎恨殺意的眼睛緊盯著希薇亞,小艾格勒斯伸出軟軟的雙手掐上希薇亞白皙的脖子。
「如果不是妳我就不會這樣!如果妳不存在就好!妳不存在就好!去死!去死!去死──!」小艾格勒斯激動到紅了眼,看似沒什麼力氣的小手隨著話語瞬間激發出巨大的力量,強大的力氣讓希薇亞白皙的脖子上有了紅紅的勒痕,強烈的窒息感差點讓希薇亞失去意識。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都是妳!都是妳!妳根本就不該存在啊──!」
希薇亞雙手覆上小艾格勒斯因激動而染紅的雙頰,溫柔清澈的天空藍眼瞳中倒映著他充滿恨意的臉龐,柔聲又歉疚地說道:「對……對不……起……」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哥哥,但是哥哥完全不怪我,因為哥哥一直都是最善良的人,所以哥哥不會去傷害任何人的,只有其他因素才會逼著哥哥去傷害別人……
而我,就是那個因素啊……
所以……
「對不起……」
柔和的白光從希薇亞的雙手傳出,小艾格勒斯掐著希薇亞的雙手漸漸鬆開,柔和的白光從他的臉頰一直蔓延到全身,最後小小的身影化為光點消失不見。
「咳!咳!咳……」希薇亞跪坐著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開始的壓迫感好不容易消失無蹤。
「小希!」優美的嗓音從希薇亞的身後傳出。
希薇亞轉過頭就看到了自家哥哥,只不過這次不是小孩,是艾格勒斯現在的樣子。
「小希,妳怎麼可以這麼做呢?妳把『我』殺了呢!」艾格勒斯冰冷地咧嘴笑了,眼中盡是一片憎恨。
半垂下眼眸,眼神黯了黯,希薇亞疲憊地站起身來說:「不是的,如果我死在這裡,哥哥一定會很難過的,我不能……留下哥哥一個人傷心。」
「怎麼會呢?哥哥會很開心的!小希,妳心裡不也是這麼想的嗎?」艾格勒斯伸出手,幽深的藍眼蠱惑著希薇亞向自己邁進,「所以,小希,結束自己的生命讓我們都開心,不好嗎?」
「不是的……這樣哥哥做的一切不都會白費嗎……」希薇亞小聲地反駁。
「還是,小希,妳覺得妳的生命比哥哥的快樂更重要?」艾格勒斯眼睛微瞇,凌厲憎恨的眼神投在希薇亞身上想把她千刀萬剮,「妳這樣很自私!非常自私啊!小希!」
「沒有!不是的!哥哥!不是這樣的!」希薇亞慌亂地搖著頭否認。
艾格勒斯凌厲的眼神一轉,無盡的嘲諷直勾勾地看盡希薇亞的眼裡,「對啊!我忘了呢!小希本來就很自私啊!只會躲在哥哥後面的妳本來就很自私啊!不是嗎?」
希薇亞痛苦地閉上眼任由艾格勒斯的話語迴盪在耳畔。
「希薇亞,妳果然也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一個人罷了!」艾格勒斯憑空虛抓了一把長劍直接衝向希薇亞往身上一刺……
「不一樣的,終究一點也不一樣……」艾格勒斯的劍貫穿了希薇亞的身體,但是被刺穿的部位卻是連一滴鮮血都沒有,相當詭異。
希薇亞抬起頭,雙手握著劍身,從接觸到的地方開始飄出點點白芒。
「因為哥哥是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護我,所以……」扯開一個溫柔堅定的笑容,希薇亞睜開眼,天空藍的眼瞳瞬間閃耀出湛藍的光采,「你終究只是幻影而已!」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眼前的「艾格勒斯」和周遭的黑暗如同鏡子般一塊塊碎裂開來,化成閃耀著美麗黑光的細碎粉塵消散於空氣中。
「呼……」希薇亞長吁了一口氣,身體還有些搖晃,扶著一旁的牆壁晃了晃頭來讓意識更加清醒。
環視一圈,周圍共有五條通往不同方向的長廊。
「哥哥……要是你真的能夠恨我的話……是不是……會好一點呢……」希薇亞小聲地自言自語著,即便知道這個問題沒有人會回答,還是苦澀的無聲笑了一下。
三個小小的亮光飄浮於希薇亞的掌心,對亮光祈求說道:「希望他們都可以平安,拜託你們了。」
小小的亮光緩緩朝不同的方向飄去,直到沒入牆壁不見蹤影。
腳步聲逐漸接近,希薇亞直起身看見其中一條的走道走出了兩個男子。
「伊德,這裡……」雖算不上俊美絕倫但是絕對稱得上英俊的男子,亞麻色的長髮僅以一條紅色髮帶束起,淡棕色的眼睛看到希薇亞後隨即流露出一抹驚艷。
希薇亞本來穿著的斗篷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絕美的容顏毫無遮掩地展露在兩人面前。
「妳是……」清風般的溫潤中音相當動聽,一旁的褐髮男子眼中也是驚艷,不過在最初的慌亂過後,眼中又回歸平靜,掛上了如春風般的溫和笑容。
褐髮男子淺金色的眼瞳給人的感覺很舒服還有那隨時掛在嘴角的溫柔笑容,令人無法心生厭惡,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卸下一切心房。
「我和同伴走散了。」
「伊德,你看……」亞麻色長髮男子看向一旁的褐髮男子。
「如果不嫌棄的話,這位小姐,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褐髮男子誠摯禮貌地詢問道。
「那麼就麻煩你們兩位了!我是希薇亞,請多多指教!」希薇亞淺淺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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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又是黑暗……
這樣熟悉的感覺還真是令人不爽!
卓賽亞睜開淺紫色的眼睛,動動手指確定身體的自主權還在自己的身上後,開始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諾爾!艾格!希薇亞!」
卓賽亞接連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整個空間寂靜得詭異。
「該死!被困住了!」卓賽亞低聲咒罵道。
「卓賽亞,我最完美的孩子啊,過來我的身邊吧!」低啞的男聲響起,令卓賽亞的背脊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涼。
「不……不可能的……」他已經……
模糊的身影如同記憶中一樣,那樣的熟悉卻又陌生,作夢也不想聽到的輕柔語調,在轉過身去看的那一刻,卓賽亞的腦袋一片空白。
打從心底的顫慄,止不住全身的顫抖,卓賽亞恐懼的看著出現在視野中,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的,那微微散發著光亮的模糊身影。
「父……親。」卓賽亞顫抖地說出,絕望的、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陷入不願想起卻又清晰的過往。
「卓賽亞,我親愛的孩子啊!你怎麼了?過來啊!」身影逐漸地清晰,高大消瘦的中年男子敞開雙手,眼中的貪婪熾烈到令卓賽亞想逃也逃不開。
「你……怎麼會……」
「卓賽亞,過來啊!快過來啊!」男子朝卓賽亞招手。
不要!不可能!絕不會過去的!卓賽亞後退一步,決絕的眼神迎視男子貪婪的目光,但是那決絕的眼神之下藏著深深的恐懼。
男子眼睛微瞇,嗤笑一聲,帶著冷意說道:「卓賽亞,怎麼,不過來嗎?」
聲線陡然下降,男子對一動也不動的卓賽亞命令道:「卓賽亞!給我過來!」
「不要。」薄弱的抗議聲,卓賽亞臉色蒼白地向後挪動一步,但是背後如同有道牆一般,完全無法再往後退去,背部只能緊緊貼著這道無形的牆。
「卓賽亞,你想去哪?」男子冰冷的問道,眼中的殺意閃爍著。
卓賽亞舔舔乾澀的嘴唇,手腕忽然傳來一陣冰冷和針扎般的疼痛。
這是?
如鬼魅般蠢蠢欲動的黑氣從男子的腳底下悄聲無息地向卓賽亞襲去,纏繞上手腕和腳踝,帶來刺骨的寒意和針扎的疼痛。
一抹深深的厭惡湧上卓賽亞的眼底。
「你哪也去不了,卓賽亞。」男子低低地獰笑,朝卓賽亞咧開一個邪惡又醜陋的笑容。
「因為你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啊!」嘴角咧開至耳邊,男子殘忍又嘲諷地朗聲道:「看看你的眼睛和髮色根本就是惡魔才有啊!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彷彿要穿透卓賽亞的靈魂,撕裂、叫囂著要摧毀所有的一切,只留下滿室的黑暗慢慢滲進卓賽亞的身體。
我……
本來就不該存在於此的……
沒錯!本來就不該……
卓賽亞淺紫色的眼瞳漸漸渙散,眼裡所有的光彩瞬間褪去,無神無欲地直視前方的男子,耳邊充斥著的殘酷笑聲不斷刺激著耳膜。
「你只能承載黑暗!擁有黑暗!一輩子與黑暗為伍!」
殘忍的話語如同詛咒般狠狠刺在卓賽亞的心上,男子繼續他猙獰的笑容,一聲聲尖銳的笑聲像是在嘲笑卓賽亞的存在和他的無力反抗。
纏繞在卓賽亞身上的黑氣逐漸壟罩全身,緩緩從皮膚滲透下去,亦如記憶中的那樣,撕心裂肺的痛苦、漸漸冰冷的身體還有……完全封閉的內心。
卓賽亞閉上眼,全身的力氣彷彿被一口氣抽乾了。
可是……
有很溫暖的東西靠近著,替卓賽亞驅散了黑氣、驅散了身體所有的不適。
卓賽亞奮力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迷濛地看到一團光裡面有個小小的身影。
想起來了……那個時候,那個白癡……
「……因為我們是朋友」──他是這麼說的。
一如記憶中,那個從小就很白癡的臉漸漸清晰。
卓賽亞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看著小時候的諾爾在自己的面前,說出跟自己記得的、一模一樣的話。
「我們是朋友。」說著,小小的身影露出招牌的燦爛笑容。
「我們是朋友。」卓賽亞無聲地重複道,扯開笑容迎向男子猙獰的臉,大聲鄭重地說道:「父親,我就是屬於這個世界!我依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中!而你,也不過是幻影而已!」
眼前的男子胸口出現一道裂痕,接著裂痕如蜘蛛網擴散,擴散到整個黑暗的空間,最後所有的一切在卓賽亞意識模糊的那一刻,同時無聲無息的破碎散去。
最後出現在卓賽亞視線中的不再是黑暗,而是似乎是一個房間,一旁的石階上有兩道模糊的身影。
無力地閉上眼,卓賽亞任由無窮無盡的疲憊感向自己襲來,讓自己沉淪在意識之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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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諾爾轉動琥珀色的眸子,周圍沒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只有無邊無盡的黑暗。
手心傳來溫暖的熱度讓諾爾不由得一滯,低下頭,看著自己最寶貝的弓箭上頭的布不知何時早已消失,此時此刻正散發著微亮的銀芒。
「迎龍,怎麼了?」諾爾輕聲問著手上散發光芒的武器。
「迎龍?」
突然間,弓箭身上的光芒開始有規律的閃動,隨著時間愈來愈快的閃動。
「迎龍?!」諾爾緊張地呼喚自己手中的武器,看到兩三步之外忽然出現的光點,不由得呼吸一滯。
「這個是?」
諾爾伸出手準備觸碰光點的那一刻,光點倏然爆出刺目的亮光,逼得諾爾不得不閉上眼睛,所以也沒看到自己手中的武器也同樣迸出刺目的亮光。
一下子,本來漂浮的感覺瞬間換成下墜感,諾爾屁股著地,痛得差點飆出淚來。
「什麼人?」冷硬的語氣讓諾爾抬頭,不過他更希望對方能夠看到他是多麼的無害,好讓他放下抵在自己喉嚨閃著冷芒的劍。
「呵呵……我好像跟我的同伴走散了。」諾爾乾笑著,竭力擺出一副討好的笑容,不過顯然效果不彰。
「什麼人?」冰冷的劍刃更貼近諾爾的頸部。
瞬間的涼意讓諾爾馬上焦急地大喊:「我是諾爾!接任務來的!」
喊完之後,諾爾閉上眼,感覺到自己頸部旁邊的劍還是沒有移動半分,腦海開始撥放自己短暫一生的跑馬燈。
「尤利爾,收手。」稚嫩的男音瞬間解救了諾爾危在旦夕的小命。
威脅小命的劍好不容易收了回去,諾爾這才敢仔細打量眼前的人。
有著俐落短髮的黑髮男子手持長劍,剛毅的臉部線條和不苟言笑而抿成一條線的薄唇,再加上絕對可以凍死人的冰冷眼神,非常明顯的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氛圍。
站在旁邊的銀色短髮男孩,刻意隱去自己的氣息讓人不要去注意他,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顆深沉不可透光的奇異水晶球,宛若天使的美麗臉龐沒有任何的表情,一片漠然地看著眼前狼狽跌坐在地的諾爾。
「你叫諾爾?」男孩問,眼中還是一片漠然。
諾爾點點頭。
「跟我們走。」男孩不去看諾爾答應了沒有,直接掉頭就走。
黑髮男子只皺了一下眉頭,收起劍,看了一眼諾爾便跟著男孩走了。
諾爾呆愣了一下,狼狽地站起身,但是因腳步不穩而踉蹌了一下後,馬上向兩人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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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上下星期三放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7-17 19:16
本帖最後由 淡詠 於 2013-7-17 19:18 編輯
第六章 亡靈之地(上)
「希薇……希薇亞……」艾格勒斯無意識地念著自己妹妹的名字,身體仰躺浮在一片黑暗中。
腦海中出現滿地的鮮血、屍體還有紅得妖異的天空以及……即使被頭套罩住的小小人兒從臉頰上滴落的淚水。
「不要……」艾格勒斯伸出手拼命地向前,想要撫去腦海中那小小人兒臉上的淚水,然後,睜開了眼睛。
冷汗浸溼了頭髮和臉,從來沒有過的驚慌和恐懼出現在艾格勒斯的眼底,不過也只有一瞬而已。
冰冷無情的眼神掃視周身的黑暗,艾格勒斯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
「噩影黯光啊……你究竟會讓我看到什麼呢……」
彷彿是為了回應艾格勒斯的話語,前方出現了一圈圈的漣漪,模糊的身影從中逐漸清晰起來。
「哥哥。」
如艾格勒斯所預料的,心中所恐懼的果然是……
「哥哥。」孩童模樣的希薇亞恐懼地瞪大眼,顫抖著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
──那萬分恐懼的眼神,是最讓艾格勒斯感到心痛的事物。
「小希……」溫柔的語調,艾格勒斯輕輕淺淺滿含寵溺地對記憶中那個小小又珍貴的身影露出微笑。
即便知道是幻影,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心痛啊!
「小希,怎麼了?」艾格勒斯朝孩童模樣的希薇亞走近一步。
「不要……不要過來……」見到艾格勒斯的靠近,小希薇亞快速後退好幾步。
艾格勒斯苦笑了一下,抬起手,卻看到滿手的鮮血。
鮮血紅得刺眼,緩緩從艾格勒斯的指尖滴落到地面發出啪嗒的聲音,向下看去,一大灘的鮮血在腳下聚集,這樣的景象讓艾格勒斯眼前晃了一下彷彿回到那時。
鮮血跟屍體……注定一身罪孽……
「早就預料到了……」艾格勒斯加深微笑,眼神卻是愈發冰冷,「所有的選擇注定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不顧手上和腳下的鮮血,艾格勒斯更堅定地邁出步伐一步步朝小希薇亞靠近,也跟預料中的一樣,小希薇亞極度恐懼地瞪大眼,手腳慌亂地向後不斷退去直到不小心絆住腳而跌坐在地。
艾格勒斯走到小希薇亞的面前,蹲下身,眼睛與她平視,輕聲問道:「小希,妳討厭我嗎?害怕我嗎?」
即便知道這是幻影,還是想要知道答案……
即便知道答案,還是想問……
因為沒勇氣啊……真的沒勇氣去問真正的她……
小希薇亞直接以行動表示了她的回答,狼狽地爬離艾格勒斯的身邊,不時地轉頭看艾格勒斯有沒有追上來。
那驚恐的模樣讓艾格勒斯的眼神一暗。
「要離開嗎?」艾格勒斯無聲問道,小希薇亞看到,但是沒做任何反應依然拼命爬著要離開。
「一身罪孽,吾所背負。眾叛親離,孤寂而終。」一抹苦澀滑過眼底,艾格勒斯閉上眼,任由小希薇亞離開自己。
「哥哥。」
聽到熟悉的叫喚聲,艾格勒斯朝另一個方向看去。
「為什麼?」
艾格勒斯看著跟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身影,雖然她問的沒有十分清楚,但是艾格勒斯彷彿非常清楚自家妹妹在問什麼,溫柔苦澀地無聲笑了。
「因為妳是我妹妹啊。」唯一的妹妹,最重要的妹妹……
「可是,哥哥,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怕,可怕到……我不想待在哥哥身邊了。」希薇亞布滿恐懼的臉流著淚,語帶顫抖地說。
艾格勒斯的臉色愈來愈柔和,微笑的嘴角也愈發上揚,痛苦和絕望交雜在一起形成深深的漩渦埋在眼底。
黑暗的空間中,不論是孩童模樣的希薇亞還是少女模樣的希薇亞都不見了,只留下滿地怵目驚心的鮮血和艾格勒斯一個人。
終究還是離開了……只有我……
無力再保持臉上的表情,艾格勒斯半垂下眼,沒注意到周圍的黑暗正步步向他侵襲而去。
「嘻嘻……」
愉悅清脆的笑聲拉回艾格勒斯的所有思緒,蠢蠢欲動的黑暗也因此隱匿。
循聲望去,小小的希薇亞正坐在草地上,拿著一個用小白花裝飾而成的花圈。
「哥哥,戴這個。」小希薇亞充滿期待地微笑,拿著花圈眼睛閃閃發亮地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無奈寵溺的一笑,小小的艾格勒斯說:「好。」
然後,小希薇亞非常開心地咧開嘴笑了。
看著小時候的自己戴上花圈,再看到小希薇亞露出的笑容,艾格勒斯想起來,就是因為如此,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無論手上的鮮血有多少、無論阻礙有多少,即便會被妹妹所討厭,也要堅持下去。
「哥哥,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喔!」小希薇亞親暱地摟著小艾格勒斯的脖子,像個貓兒般滿足地笑了。
「好!」
小希薇亞眨眨眼,瞇起眼睛對艾格勒斯笑了。
眼前的景象消失,又換了一個場景。
白色的祭壇被夕陽染紅,站在祭壇上的小小身影抹去眼淚,揚起一抹堅定又溫柔的笑容。
記憶中的她,就是如此。
「哥哥,我們一起走吧!」小希薇亞手伸向艾格勒斯。
「好!」艾格勒斯答道,抽出劍向下一刺,所有的黑暗就如同玻璃般片片碎裂。
視線中的景物變換,艾格勒斯腳穩穩地踩在灰白色的石磚上,掌心上是一個小小的亮光。
「小希啊……真是謝謝妳了……」掌中的小小亮光消散,艾格勒斯輕輕淺淺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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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亞德先生,你們在這裡很久了嗎?」希薇亞向一旁的褐髮男子問道,至於另一名男子則是走在兩人的後頭。
「算起來,可能有六七天吧!因為看不到陽光所以也不太能肯定。」伊萊亞德淺淺地如春風般微笑道。
「我們來的今天是八月六日。」
「那就是七天了。」
希薇亞跟著伊萊亞德和阿德連兩人目前走在十字墓穴第一層的迷宮中,一路上的景象都差不多,灰白色的走廊走沒多久就有岔路,到目前為止也遇到六次。
眼前又是一個岔路,通往前方或左右,共三條路。
「這是最後的岔路了。」伊萊亞德說著向右邊走去。
「最後的岔路?」希薇亞不解地眨眨眼。
三人走到右邊的路後,看到的,又是一個三岔路。
「希薇亞,你應該有看過那首詩吧?」
希薇亞點點頭。
「詩中的一句『十字之光的引導,走向最終的歸途』指的不只是十字墓穴,更正確來說……」伊萊亞德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伸出食指輕輕描畫出十字,「是指通往第二層的方法。」
被描畫過的地方漾出微微的藍光,伊萊亞德的面前出現藍色的十字隨後隱去,一個通往底下的通道出現,兩旁的牆壁同樣鑲有圓石照亮。
「繼續向前走就會走回剛剛走過的地方,一切又要重來。這裡,就是中心。」伊萊亞德向下指著通道,看向希薇亞說:「你的同伴或許會由不同的方式進入第二層,但是進入第三層的通道只有一個,所以,我覺得妳可以在第三層的通道入口處等他們。」
「謝謝你,伊萊亞德先生。沒想到你知道這麼多。」
「沒什麼,如果沒有同伴我也沒辦法知道這麼多。」伊萊亞德看了一眼阿德連,又看向希薇亞繼續說:「幸運的話,我的同伴也在第一層,搞不好你的同伴也剛好遇到我的同伴,這樣很快就會到第二層了。」
希薇亞放心地點點頭,又想到一個問題而偏頭問道:「既然你們都到了第三層,為什麼還待在第一層?」
「這個……」伊萊亞德尷尬一笑,「因為我們無法通過通往第三層的通道,所以就先折回來想要先繪出第一層、第二層的地圖,順便看看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搞不好可以進入第三層。」
「伊德,你說的太多了吧。」阿德連挑起一邊的眉毛,雙手環胸不甚樂意伊萊亞德說得如此詳盡。
「無礙。」伊萊亞德淡淡地笑了,給阿德連一個安心的眼神。
「很抱歉,」希薇亞歉然地半垂下眼瞼,「如果不是我的關係,我想你們兩位應該會輕鬆許多。」
阿德連聞言微微地皺起眉頭,嘆了一口氣後放柔了語調說:「希薇亞,我並不是針對妳。如果讓妳感到不愉快的話,我向妳道歉。」
阿德連作勢要向希薇亞彎腰道歉時,希薇亞連忙搖手慌張地說:「不!不要這樣!阿德連先生!我沒有因此感到不愉快的!我……」
「好了!」伊萊亞德扶起阿德連將要彎下腰的身體,露出一貫的溫和笑容面向希薇亞,「希薇亞,我們並不會因妳而覺得困擾,只是……」難得地露出調侃的微笑,伊萊亞德拍了阿德連一邊的肩膀,微瞇起眼看向他,「阿德連像個大媽一樣,擔心東擔心西的,每次總是要嘮叨好幾句。」
阿德連挑起一邊的眉毛,沒好氣地說:「我才不是大媽!我也沒有嘮叨好幾句,才一句而已!」
「知道、知道,才嘮叨一句而已。」伊萊亞德安慰地拍了阿德連的肩膀兩下。
「伊、德。」阿德連瞪了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伊萊亞德。
希薇亞輕笑幾聲,剛剛尷尬的氣氛在伊萊亞德跟阿德連一來一往的攻勢下消失無蹤。
「謝謝。」希薇亞真誠地微笑。
伊萊亞德淺淺一笑,而阿德連始終緊繃的雙肩總算放鬆下來。
「任何與十字墓穴相關的情報可以得到的龐大利益非常容易讓人為了得到它而不擇手段,所以,希薇亞,我希望妳能夠明白我會這麼說的原因。」阿德連鄭重誠摯地說道,眼中的戒備也減輕許多。
「我明白,阿德連先生,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
「希薇亞,我先下去,阿德連殿後,好嗎?」
「好。」
伊萊亞德走下通道,希薇亞跟著一步一步步下階梯,阿德連走在最後面,等到三人都在通道中後,通道入口又被平整的灰白色石磚所覆蓋。
往下走去,空氣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滯悶跟在第一層一樣的清爽乾淨,兩旁的圓石散發柔光視線因此很清楚,但是,伊萊亞德卻在接近出口處停下腳步。
伊萊亞德側著臉仰起頭看向阿德連。
「怎麼了嗎?」希薇亞輕聲問道。
伊萊亞德跟阿德連交換一個眼神這才轉向希薇亞說:「我本來以為我們都清得差不多了。」
希薇亞疑惑地眨眨眼,有些遲疑的說:「其實……我跟我的同伴一開始有看到一個人中了噩影黯光,不幸地,那個人傷勢過重,斷氣了。」
伊萊亞德和阿德連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希薇亞,妳……有自保的能力嗎?」伊萊亞德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詞,遲疑地問,眼中有著一抹擔憂和不安。
希薇亞揚起自信的微笑說:「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但是我相信基本的自保能力我還是有的。」
「阿德連。」伊萊亞德給阿德連一個眼神並抽出腰間的長劍。
「知道了。」阿德連抽出腰間的長鞭。
三人一走出通道,一陣夾雜腐敗味的陰風撲面而來,本來兩旁作為光源的圓石此刻就如同蒙上一層薄紗而暗淡幾分,整條走道因而變得詭異。
「吼……」沉悶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混雜著石子磨擦地面的聲響,慢慢接近三人的所在。
「這是?」希薇亞警惕地皺起眉頭,雙手各拿著一支薄而輕巧的長劍。
「亡靈。」伊萊亞德緩緩而慎重地吐出這兩個字。
黑影映入眼簾,如同小山丘模樣的物體伸出兩隻類似人類雙手的觸手緩慢向前,從類似指頭的部位滴下不明黑色液體,一沾到地面便立刻由竄回本體龐大的身軀,陰沉潮濕的冷風從它身後的走道而來,隨著第一隻黑影的接近,也看到第二隻和第三隻的黑影。
「有三隻?」阿德連瞇細了眼睛。
「不對,不止……應該是五隻。」伊萊亞德苦笑了一下看向更深處,果然有兩個同樣的黑影出現。
******
剩下的星期天端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7-21 19:29
本帖最後由 淡詠 於 2013-7-21 19:31 編輯
第六章 亡靈之地
***
艾格勒斯面向眼前灰白色的石牆面,骨節分明的食指在上面劃出十字,劃過的地方閃出藍芒後,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就顯露出來了。
混雜著腐臭跟潮濕發霉的味道隨著通道迎面而來,與清爽乾淨的空氣相互衝擊著讓艾格勒斯不由得微皺起眉頭。
「亡靈?」艾格勒斯輕喃道,眼中閃過一抹異彩。
雖然底下的空氣是如此怪異,艾格勒斯還是毫不猶豫地步下階梯向下,走到出口才停下腳步,看向近在眼前如小山丘一般大的黑影。
黑影張開黑壓壓的嘴巴發出低鳴,更加濃重的腐臭味充斥鼻間,黑影伸出如人類般的手就要撲向艾格勒斯,從指尖啪嗒滴落的黑色液體在地面匯聚如一攤水,同時襲向艾格勒斯。
冰冷的眼神掃過龐大的黑影,艾格勒斯向右輕輕一躍,黑水掠過眼角,瞇起眼心思轉過,知道黑水將會到自己的落腳處等待自己的自投羅網。
艾格勒斯舉起寬刃長劍砍向地板,利用反作用力跳往另一邊。
「吼……」黑影轉過身繼續朝艾格勒斯前進。
艾格勒斯盯著快速朝自己移動的黑水,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揮出幾劍,劍氣在地板劃出深深的痕跡,所有的痕跡鋪出一條路讓黑水通過。
黑水順著艾格勒斯製造的路前進,愈來愈靠近艾格勒斯時,黑影撲上去,艾格勒斯向後一躍讓黑影撲了空向前倒去壓在黑水上,只見黑水又被黑影的身體吸收回去。
黑影龐大的身軀搖搖晃晃站起,伸出雙手又要朝艾格勒斯撲去,艾格勒斯眼神一凜,將劍橫舉往黑影快速衝過去,直接將黑影橫切成兩半。
濃稠的黑色液體從切口處噴濺而出,順著地板上的劍痕匯聚成兩條細河,黑色的流水隱隱閃著暗芒,似有生命的蠕動著,更加強列的腐臭味撲鼻而來。
兩條黑河彼此之間似是有引力,兩者慢慢匯聚而成剛剛的模樣,艾格勒斯冰冷地勾起嘴角,不帶一絲猶豫往正在回復原狀的黑影向下一砍。
天空藍的眼瞳閃爍著,淡淡的白光流瀉於刀刃上全部往黑影上灌注。
本來蠕動著彷彿有生命力的黑色液體一瞬間全都化作普通的液體直直地往下落,變成一灘散發惡臭、毫無生氣的黑水。
突然間,鑲在牆面上的圓石放出劇烈的白芒,黑水急速往地板下滲透消失無蹤,那噁心的臭味也在瞬間被淨化。
「麻煩!」艾格勒斯皺起眉頭,眼中出現了兩個黑影。
一股噁心的腐臭味與好不容易淨化的空氣相衝擊著,艾格勒斯從衣服的內袋拿出兩個巴掌大的精緻木人偶,頭部、手部、腳部和心臟部位都刻上了繁複的花紋,無臉但手指和腳趾都有精巧的關節可靈活的自由活動。
艾格勒斯將兩個木人偶往前一丟,兩個木人偶停滯在半空中。
「去。」艾格勒斯一個彈指,兩個木人偶分別朝黑影飛去,精巧的手指和腳趾頓時彈出鋒利的刀刃。
艾格勒斯收起劍,毫無顧忌地直接從兩個黑影中間通過,無視黑影伸出黑漆漆、發出惡臭的手筆直前進,當黑影要碰到艾格勒斯時,龐大的黑影瞬間化成黑色的液體重重地落在地板上。
兩灘黑水蠕動著,又再一次化為黑影,但是馬上又化為黑水。
仔細看向黑影就能發現艾格勒斯丟出的木人偶正用肉眼難見的速度繞著黑影旋轉,手指和腳趾上的鋒利刀刃在黑影身上劃出無數的傷口,讓黑影過沒多久就因黑色液體噴濺過多而化作黑水。
艾格勒斯看了一眼眼前的三岔路,逕自往右邊的牆面而去,在牆面摸索一番後,摸到一塊灰白色的石磚,按著這一塊的石磚往內壓,旁邊的牆面突然往內縮,一條約可讓一人通過的通道出現。
艾格勒斯一個彈指,兩個木人偶飛回到眼前,將木偶收回衣服的內袋後又拿出一個發光的圓石走進黑漆漆的通道。
毫無光線的通道在艾格勒斯走進後入口便關起,如果沒有艾格勒斯手上發光的圓石,通道就真的會暗到伸手不見五指。
狹窄的通道筆直往前,艾格勒斯自己本身不疾不徐的腳步聲迴盪在耳邊,這樣詭譎的氣氛難免會讓人產生猶疑害怕的心,但是艾格勒斯冰冷的眼中毫無波瀾,只有前方的道路。
走了十分鐘或是二十分鐘,也許更久,艾格勒斯走到盡頭,修長的手指撫過牆面,明顯是一條死路。
閉上眼,艾格勒斯直接往前走。
沒有阻礙地,牆就如同空氣一樣,身體直接越過,一個寬廣的房間出現,旁邊還有許多通道。
「沒變……」天空藍的眼瞳染上一層迷濛,艾格勒斯懷念地環視了房間一圈。
水藍色的磁磚鋪在四周的牆面、地板和天花板,艾格勒斯向前走到高起的平台前,抬起腳,踏上由黑曜石砌成的平台,略過祭壇往沒有被水藍色磁磚鋪上的灰白色石牆前面駐足。
斑駁的石牆後隱隱透出一股腐臭味,艾格勒斯伸出手停滯在半空,最終緩緩垂下而嘆了一口氣。
「小希?」喜悅和擔憂湧上眼中,艾格勒斯轉過身往最右邊倒數第二個的通道看去,看到的卻是兩個陌生的女子還有一個熟悉的背影。
「哇……好帥喔!」年約十七、八歲的清麗少女,黑色的長髮編成兩條辮子,與髮色同色的明亮大眼此刻正閃著滿滿的愛心,不過很快就褪去,「可惜,不是我喜歡的型!」
少女背著與自己完全不相稱的武器──一把比少女更巨大的雙刃斧,而且肩上還扛了一個人。
「貝貝!」一旁的女子無奈地撫額,微卷的淺金色長髮隨著動作輕輕地擺盪。
「這是真的啊!洛洛!誰不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可愛的美少年!妳看!」黑髮女子指了肩膀上的人,「連神都知道我這個可愛少女心中最最最──最渴望的願望!讓我『撿』到我理想中的對象,集完美、美麗、可愛於一身的極品美少年欸!」
「貝貝……」淺金色長髮女子無力地呼喚道。
「咳咳!」艾格勒斯輕咳幾聲吸引兩名女子的注意,柔柔的笑意盈滿眼底,揚起一抹優雅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想,這位小姐肩膀上的人應該是我的同伴。」
悅耳的嗓音充滿笑意,艾格勒斯溫柔優雅儀態讓兩人一楞,兩人愣了幾秒鐘後才尷尬地移開目光,臉上都有淺淺的可疑紅暈。
「咳!貝貝,把妳肩膀上的那位先生放下來吧!」
「喔……不對!我才不要!」
「貝貝!」
「沒關係。」隨著一聲輕笑,艾格勒斯緩步步到兩人面前,眼中的笑意在掃過黑髮女子肩上的人時瞬間大盛,摻雜了幾絲玩味,「既然這位小姐不願意的話,就等我的同伴醒了再說。」
「真對不起。」淺金色長髮女子歉然道。
「哪裡,我才要跟妳們兩位小姐說聲謝謝。我是艾格勒斯,叫我艾格就可以了,請多指教。」
「我是洛葛絲,她是貝絲,請多多指教,艾格。」淺金色長髮女子說道。
「很高興認識你喔!艾格!」黑髮女子揮揮手露出如陽光般的開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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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德!」阿德連手持長鞭,另一端束縛住黑影黏答答的龐大身軀,眼角餘光看到另一個黑影正站在伊萊亞德的身後,一轉眼,收緊手中的長鞭,眼前的黑影瞬間爆開化作一灘黑水。
伊萊亞德將手中的劍一轉,無一絲拖泥帶水地直刺身後,從劍上傳來的軟軟觸感讓他確定刺到黑影,猛將劍再往身後一刺,並一股作氣地往外一劃,黑影瞬間化作黏稠的黑色液體掉到地板,但是伊萊亞德的眼神中卻掩不住焦急,焦躁地尋找那抹嬌小的身影。
希薇亞……
墨黑的髮絲飄過,希薇亞衝入兩個黑影之間,蹲下身閃過滴下黑色液體的手,拋出一手的長劍,打向劍柄,長劍直接穿透其中之一的黑影身上留下一個小窟窿,然後釘在牆上。
因為這個傷口,黑影的動作一時停滯,希薇亞維持著蹲下身的動作,劍橫舉,用力一蹬,瞄準黑影的腰間部位砍去,嬌小的身影快速掠過,希薇亞轉過身腳踩在牆面,另一隻空著的手則握住釘在牆上的劍,利用剛剛的速度和再一次的用力一蹬,躍在半空中直接朝另一個黑影由上往下斬下。
輕盈的落地起身,兩個黑影瞬間化為黑水。
天空藍的眼瞳充滿銳利專注,讓希薇亞整個人看起來不再嬌弱,反倒是透出一種強烈地自信強大,讓人深深被她所吸引。
希薇亞一抬頭恰好與伊萊亞德的視線對上,銳利專注的眼神瞬間變回溫和清澈,對著伊萊亞德禮貌性地淺淺一笑。
伊萊亞德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希薇亞,往這邊!」
三人往一條通道跑去,還有一個黑影在追擊著,至於變成黑水的四個黑影正慢慢恢復成原樣。
「伊萊亞德,物理攻擊似乎沒用。」希薇亞側過臉向後看去,五個黑影依舊窮追不捨。
伊萊亞德苦笑了一下,「物理攻擊的確沒用。」
「要是洛葛絲在就可以清除這些亡靈了。」一層憂慮浮上眼底,阿德連語帶一絲焦躁。
「往這邊。」伊萊亞德面對分岔路直接往左邊。
跑了不知多久,濃重的腐臭味終於從鼻間消失,乾淨清新的空氣重新灌入肺部,三人這才停下來稍微喘口氣。
「阿德連……你剛剛說的洛葛絲是?」希薇亞背靠牆面雙手撐著膝蓋,平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我們之前到第二層的時候也是這樣,多虧我們的魔法師小姐用魔法對付這些亡靈,好不容易清光,現在又來了。」阿德連抱怨道,語氣相較之前反而輕鬆許多。
「我想洛葛絲聽到你稱呼她『魔法師小姐』大概會很無奈吧!」
「又沒差!反正我沒說她是大媽。」說到這裡,阿德連朝伊萊亞德翻了一個白眼,「我真的覺得大媽這個稱呼完全跟我無關,洛葛絲才是真正那個愛操心的人吧!」
還在在意這個……
伊萊亞德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好、好,洛葛絲不是大媽,你也不是大媽!」
阿德連滿意地點頭,見狀,伊萊亞德加深嘴角的笑意,一轉開視線就看到希薇亞在一旁掩嘴輕笑。
「希薇亞,妳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伊萊亞德關心地問道。
希薇亞停下笑聲,眨眨眼,一抹輕淺的笑容出現在臉上,「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那……伊萊亞德,你沒事吧?」
「我……」
「他當然沒事,」阿德連吃味地看向笑得一臉尷尬的伊萊亞德,「有人關心怎麼可能有事,是吧?伊德。」
伊萊亞德嘆笑一聲,「是、是、是……那阿德連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阿德連得意地一笑,勾住伊萊亞德的脖子,壓低聲音附在伊萊亞德耳邊問道:「你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
「沒有,怎麼可能……已經無法回頭,只能往前進的我,又有什麼資格……我只是……只是對一個女孩子基本的關心而已。」伊萊亞德輕聲說道,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眼神一暗。
阿德連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沒事,稍微提醒一下你而已,別往心裡去。」阿德連拍拍伊萊亞德的肩膀,依然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但是眼中是止不住的擔憂。
「怎麼了嗎?」希薇亞看著眼前的兩人,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沒事。」伊萊亞德揚起一貫的微笑,「希薇亞,我們走吧!快到祭壇了。」
「祭壇?」
「是第三層通道入口的所在地。」伊萊亞德微笑著帶頭往前走。
希薇亞眼神微暗。總覺得伊萊亞德的心情好像很不好,但是又不能直接去問。
在伊萊亞德的帶領下,三人走進一間房間,接著就看到一幅非常……微妙的畫面。
「小希!」艾格勒斯欣喜又寵溺地看向希薇亞,可是在看到自家妹妹旁邊有兩個男子後,一絲戒備滑過眼底,接著馬上微笑著彎起眼睛藏起危險的光芒。
艾格勒斯一走近,希薇亞便開心地露出大大的笑容。
「哥哥!」
「小希,你沒事吧?」艾格勒斯輕輕撫過自家妹妹的頭頂,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兩名男子。
「我沒事,哥哥不用擔心。」希薇亞眼睛一轉看向伊萊亞德和阿德連,「都要謝謝伊萊亞德跟阿德連,如果沒有他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到這裡。」
「謝謝你們照顧我妹妹。我是艾格勒斯,請多指教,叫我艾格就行了。」艾格勒斯禮貌性地微笑並伸出一隻手。
「哪裡,不用客氣。我是伊萊亞德,請多多指教。」伊萊亞德伸出手與艾格勒斯握手。
「那麼……這位就是阿德連了吧?」艾格勒斯微笑著看向一旁嘴角抽動的亞麻色長髮男子說道。
順著艾格勒斯的目光,伊萊亞德轉過身去,看到阿德連怪異的表情不由得順著他的視線往前一看……
「小伊!好久不見了!」綁著辮子的黑髮少女朗聲道,充滿活力地對伊萊亞德揮揮手。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洛葛絲。」伊萊亞德語氣中有一絲無力,嘴角微微抽動,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個……」淺金色長髮女子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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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三更第七章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7-24 19:20
第七章 罪惡之心(上)
「並沒有說來話長!」卓賽亞無可抑遏地低吼道。
十五、六歲的「少年」睜大如水晶般的淺紫色眼瞳,晶瑩明亮的眸子透著一股誘人魔力,此刻正熊熊燃燒著怒火,不過一旦配上因惱怒而暈紅的粉嫩雙頰,所有的憤怒和殺氣全都被中和掉了,讓人一看就覺得萬分可愛!
「少年」紫黑色的短髮飄揚著──應該是氣到快爆炸了──宛若遺落人間的天使,美麗得令人憐愛。
「卓、卓賽亞?」希薇亞遲疑地看向「少年」問道。
「……」卓賽亞困窘地低下頭。
沒有了斗篷,所有人才得以真正的看清楚卓賽亞的樣子。
精緻的五官透著一分稚嫩,活脫脫就是一個美少年啊!
「沒錯!不需要說來話長,只要長話短說就行啦!簡單來說就是──命中注定的邂逅!!」貝絲緊緊地抱著卓賽亞,雙眼成愛心狀「深情款款」地看著卓賽亞,露出既甜蜜又幸福的笑容。
卓賽亞打了一個哆嗦,更加快手上的動作掰開貝絲的手臂,嘴也不停歇地反擊道:「才不是什麼亂七八糟命中注定的邂逅!」
「哎呀!討厭啦!我知道小卓你很害羞,不過小卓你害羞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喔!!」說完,貝絲不理會卓賽亞滿頭的黑線抱得更緊,不停地用身體蹭著臉上已經呈現青紅交加的卓賽亞。
這對卓賽亞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災難!不!簡直是──地獄!
雖然說大部分的男人絕對會很樂意接受女人的投懷送抱,不過,這樣的「投懷送抱」──全身重量壓在身上,不停的被磨蹭到快要脫下一層皮的地步,絕對是任何人都不會想要的──除非他是個被虐狂!
「妳……妳……給我……放……開……」卓賽亞漲紅著臉,極其難受的從齒縫間一字一字擠出,感覺肺裡所有的空氣都快要沒有了!
「貝絲!放開!」洛葛絲嚴厲地斥喝一聲令貝絲瞬間全身顫抖一下,不過後者還是抱著卓賽亞不放,但是力道已經放輕了許多。
「貝貝,鬆手。」洛葛絲再一次命令道,這次語氣放柔了一些,淺金色的眼瞳中隱隱有著怒火,但貝絲還是堅決不放手。
眼見貝絲完全沒有鬆手的打算,洛葛絲扶額嘆息了一聲,彈了個響指,憑空出現一顆拳頭大小的冰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中少女的頭。
「好痛──!」痛呼一聲,貝絲痛得齜牙裂嘴,鬆開手臂,雙手摸向自己的頭部,一旁的見狀卓賽亞總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趕緊遠離這個「瘋子」。
「洛洛……」貝絲摀著頭楚楚可憐地看著洛葛絲。
「貝貝,要跟人家道歉!」洛葛絲雙手叉腰,無視貝絲委屈的眼神。
貝絲不滿地癟癟嘴,心虛地低下頭說:「人家又沒做錯什麼……」
洛葛絲頭疼地揉著太陽穴,不知道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笑才好。
伊萊亞德跟洛葛絲對看了一眼,轉過身就看到貝絲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頓時有些苦惱。
「貝絲。」伊萊亞德帶著一絲無奈地輕喚道。
「小伊……」
「妳這樣造成別人的困擾了,貝絲,」伊萊亞德語氣輕柔卻不失責備地說,宛如在跟妹妹說話一般,「要跟卓賽亞道歉喔。」
貝絲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洛葛絲沉下來的臉色還有其他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後,咬著嘴唇轉過身,知錯地低下頭,雙手背到身後困窘的絞著手指,極其緩慢地說:「小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貝絲偷偷抬起眼看了一下卓賽亞的臉色。
「……」卓賽亞沉默著,雖然還是繃著臉,但是神色間已放鬆許多。
「卓賽亞,」希薇亞看了低頭安分的貝絲一眼,「既然貝絲小姐都道歉了,你也可以原諒她不是嗎?畢竟『相逢即是有緣』啊。」
卓賽亞一聽到「相逢即是有緣」馬上臉色難看的皺了一下眉頭,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原諒了。
「小卓果然對我最好了!」貝絲立即熱情地向卓賽亞撲過去。
「咳咳!」洛葛絲手握成拳放在嘴邊重重地咳了聲,同時將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到貝絲身上。
打了一個寒顫,貝絲硬生生將腳跟轉了半圈,想了想,馬上熱情地撲向希薇亞。
「真的很謝謝妳呢!」貝絲熟絡地握住希薇亞的雙手,眼睛一閃一閃的,其中的熱情讓希薇亞不由自主後退一步,「我是貝絲!請多多指教喔!」
「好……請多指教呢,貝絲,我是希薇亞。」
貝絲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看看希薇亞的身後又看了看希薇亞,然後又看了希薇亞身後一眼,最後又定定地盯著希薇亞的臉看。
被一雙充滿疑惑的大眼盯著看,希薇亞轉頭看了一眼後馬上就明白過來。
「他是我哥哥,我們是雙胞胎。」
「喔……難怪我總覺得妳跟艾格長得好像,簡直一模一樣嘛!」貝絲眨著一雙靈動俏皮的大眼時不時地瞟向一旁。
貝絲清澈的大眼倒映著希薇亞的臉龐,忽然說:「小希,你真漂亮呢!真的好漂亮……」困擾地皺眉,貝絲偏著頭似乎在思考該用什麼詞形容才好,「……哎呀!反正就是很漂亮!」
貝絲大氣地揮揮手,眼中滿滿的欣賞。
人皆愛美──這是天性,不是嗎?
純粹的讚賞,不帶其他的意思,這樣直接的讚美不會讓人感到任何的不快。
希薇亞靦腆一笑,「謝謝妳的讚美!」
這邊貝絲跟希薇雅聊得很開心,不過大部分都是貝絲自己在講,另一邊可是把兩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裡。
「我說,」阿德連瞟了一眼貝絲那活力十足的樣子,「咱們家小貝絲『自來熟』的本事真是日益精進,讓在下好生佩服啊。」
伊萊亞德輕笑一聲,不理會阿德連的怪語怪調,看向那個正小心翼翼偷瞄卓賽亞的女孩頭也不回地道:「當然要佩服,連你都望塵莫及了。」
「嘖……看看!什麼時候伊德你也學會諷刺人了?」阿德連挑眉斜睨,一臉不滿地單手放在伊萊亞德的肩膀上。
伊萊亞德肩膀微微抽動,雖然動作不大但阿德連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
抿起嘴,阿德連臉色更加難看。
「錯了,伊德,」清冷悅耳的女聲一開口,阿德連的臉色直接鐵青,「不是佩服,應該是不、敢、恭、維。」
不敢恭維?!這樣不是愈來愈貶低我嗎!?
阿德連不怒反笑,皮笑肉不笑地說:「沒關係,反正貝絲是自己人本來就熟,倒是某人……」阿德連瞟了旁邊緩步而來的洛葛絲,「才真正不敢讓人恭維。」
又來了……
聞到煙硝味的伊萊亞德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
洛葛絲站定,輕輕地擰起眉後優雅地微笑道:「喔,某人是誰啊?我倒想知道誰能讓『不可一世』的阿德連都不敢恭維、連名字都不敢直接說?」
一絲得意浮上眼底,洛葛絲微笑對著阿德連。
開打了……。伊萊亞德在心裡補充道。
阿德連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壓下怒火,繼續皮笑肉不笑地說:「那個某人其實也不錯,讓貝絲聰明了一些,你看,貝絲也學會先討好別人再接近喜歡的人。不過,再這樣下去,貝絲搞不好會因為『心機深沉』而嫁不出去,那個某人也要負責任呢!」
明明貝絲是很單純的喜歡希薇亞,跟心機什麼的根本沒關係,那樣子也只是因為怕再激怒卓賽亞啊。在兩人的唇槍舌戰下,伊萊亞德又在心中默默補充。
「不用擔心,」洛葛絲燦爛地笑了,「貝絲是好女孩絕對嫁得出去,就算嫁不出去也絕對不會嫁給你。」
阿德連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當然,那個某人也不用你擔心。」
滿意地看到阿德連黑到不能再黑的臉色,洛葛絲噙著一抹得意的微笑向前走了幾步。
「……不對!」站在原地的阿德連想到什麼似的忽然出聲,「貝絲把我們當作兄弟姊妹一樣,她怎麼可能跟親人結婚?」
站定腳步的洛葛絲回頭看了阿德連一眼露出燦爛地微笑,「沒錯!所以我才說貝絲絕對不會嫁給你啊!」
「……」阿德連沉著臉,一語不發的看向肩膀不停抖動的伊萊亞德。
「伊、德……」好樣的!看我笑話!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艾格勒斯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看到艾格勒斯著實讓伊萊亞德鬆了一口大大的氣。
總算躲過一次阿德連的遷怒了……
「怎麼了嗎?艾格。」見到艾格勒斯有些凝重的臉色,洛葛絲語氣也染上一層擔憂。
「是這樣的,我們還有一個同伴還沒過來,所以想問問,你們有同伴還沒出現嗎?」
話一出,不遠處的卓賽亞就拉長了耳朵,目光緊張地轉向這邊。
「我們的同伴的確有還沒過來的,我想你的同伴應該……」伊萊亞德話說到一半警惕劃過眼底,馬上伸手摸向劍柄……
「砰!」
……
眾人一陣沉默。
「這個白痴……」卓賽亞的手無奈地覆在雙眼上。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真是……很特別的出場啊!」艾格勒斯噙著笑,修長的手指摩搓著下巴。
也太特別了吧!眾人心想。
「從某個方面來說,這樣真的很厲害。」阿德連平靜地發表意見。
「……」洛葛絲轉過頭去摀著嘴。
「這樣子不太好吧……」伊萊亞德盡力不讓嘴角上揚而變成一抽一抽的,所以表情有點扭曲。
「還是快點把他扶起來比較好吧?」希薇亞擔憂地說道,眼中滿滿的不忍。
眾人站在黑曜石的平台上,底下水藍色磁磚地面上有一個人正在……膜拜?
雙手伸向前,小腿緊貼於地,脊椎與大腿呈四十五度角,臉則老老實實與地面來場親密接觸。
遠遠看去,就像某個虔誠的信徒,雖然屁股翹得老高真的很好笑之外,看起來真的很誠心誠意。
但是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絕對不是這麼一回事!
因為這個人是飛撲而來的啊!華麗地、優雅地……不,應該說俐落而毫無懸念地栽在地面,又因為整個地板完完全全是一塵不染,所以當他一栽下來就非常清晰地呈現在眾人眼中,連個小小的煙塵都沒有。
「喲!小尤!小米!」貝絲朝某人飛撲而來的那條通道開心地揮揮手。
緊接著,銀髮小孩和黑髮男子就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
剩下的星期天端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7-28 20:32
第七章 罪惡之心(下)
*****
「……這樣說起來只有尤利爾和米爾頓你們沒碰到亡靈。」伊萊亞德說著,一旁的銀髮男孩默默地點頭。
一群人歷經了「出乎意料的震撼」後,現在圍坐在平台上,只是某個人突兀地仰著頭。
「雖然沒有亡靈,但是陷阱很多。」米爾頓清冷的聲音淡淡地說道,眼神複雜的向那個仰著頭的人看去。
看到米爾頓眼中的複雜,伊萊亞德詫異地挑起眉毛,眼睛一轉看向米爾頓身邊的尤利爾,但是連尤利爾都是目光複雜的看向同一個人。
一抹深沉劃過米爾頓的眼裡,伊萊亞德見狀一言不發。
「陷阱?真的假的?」貝絲驚訝地瞪大眼,不過擔憂的語氣一轉馬上十足興奮,閃閃放光的眼睛盯著米爾頓和尤利爾,「很多嗎?那你們怎麼解決的?危險嗎?好玩嗎?真可惜我沒跟著你們,真的太可惜了啦!」
貝絲一連串的疑問連珠炮似的丟出來,像是本來就沒打算有人會回答似的自顧自地做出莫名其妙的結論,然後一副很惋惜的模樣。
本來就是貝絲同伴的伊萊亞德等人早就見怪不怪了,直接把她的話當作耳邊風,完全忽略貝絲哀怨的表情。
「陷阱?好險你們都平安無事。」洛葛絲鬆了一口氣,面上不自覺地浮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阿德連看到洛葛絲的表情,淡色的眼眸瞬間暗了下來。
掃了一眼阿德連,伊萊亞德習慣性地揚起微笑開口道:「你們怎麼不是從原來的路回來?怎麼避過那些陷阱?」
「遇到他路就全變了。那些陷阱是他拆的。」米爾頓不鹹不淡的兩句話瞬間讓所有人震驚的無以復加。
沒辦法,誰叫「他」的出場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完全跟拆陷阱這種本領兜不上邊啊!
「對!諾爾的確會拆陷阱,而且很厲害。」卓賽亞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再一次給眾人投下了一枚震撼彈。
一陣靜默。
「不過……只要他沒出錯的話。」卓賽亞鄙視地看了一眼那個仰著頭、不讓鼻血流下來的某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腳突然就滑了一下。」諾爾一手捏著鼻子,濃濃的鼻音充滿委屈。
「白痴。」卓賽亞一如既往地快速下了結論。
眾人面面相覷一陣子後,伊萊亞德尷尬地微笑,率先開口:「諾爾,謝謝。」
「哪裡,不用客氣。」諾爾不好意思的抓亂頭髮,壓抑住一臉得意的笑容,兩條鼻血瞬間向下。
「噗!」不知道誰先笑出聲,一時間所有人都笑了出來,除了卓賽亞之外。
「丟臉。」卓賽亞一手按住額頭上隱隱跳起的青筋,另一手捏住諾爾的鼻子,把因為鼻血而手忙腳亂的諾爾從止血和擦掉血跡的選擇題中拯救出來。
「咳咳!總之……」伊萊亞德收起笑容,但是眼中的笑意不減,環視眾人一眼後面色凝重地說:「這層的亡靈本來應該已經全部消失才對。」
「可是現在卻又出現了。」洛葛絲接口道。
「嗯!我們遇到三隻呢!幸好有洛洛在!」貝絲甜甜地一笑,撒嬌地向洛葛絲靠去。
見狀,洛葛絲露出無奈地笑容,伸出手摸摸貝絲的頭髮。
「我也遇到三隻。」艾格勒斯優雅地微笑道。
「我們遇到五隻。」阿德連撇撇嘴,一臉不滿的嘀咕道:「真衰,我們居然遇到最多。」
「亡靈用魔法消滅照理來說不可能有再生的機會。」洛葛絲沉吟了一下,「雖然不清楚亡靈的如何產生,可是照道理應該不會這麼快有新的一批。」
「聽希薇亞說,他們遇到一個人死在第一層。」
伊萊亞德話一落下,每個人的眼中都劃過一抹深沉。
「亡靈,」卓賽亞無視貝絲灼熱的目光開口道:「要製造很簡單,只要靈魂就行。」
「靈魂?這才不簡單吧?」諾爾一瞬間垮下臉,滿臉厭惡地道:「真噁心!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神之子的墓穴,最為神聖光明的存在,怎麼可以容許如此罪孽的事物遊蕩於此!?
艾格勒斯輕笑幾聲隨後冰冷地勾起嘴角,天空藍的眼中瞬間變得幽深,「最光明的地方才藏得起最深的黑暗啊。」
卓賽亞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不要說亡靈了,一開始遇到的噩影黯光不也是?」停頓一下,卓賽亞繼續說:「再說製造亡靈的靈魂,需要的,是渴望黑暗的靈魂。」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卓賽亞身上。
「貪婪、慾望、憤怒、憎恨、絕望……只要是負面的都可以歸類為渴望黑暗。不過,這裡還真的是製造亡靈的好地方。」卓賽亞淺紫色的眼中充滿不屑,眼底更深的是憎惡。
「第一層的噩影黯光為的就是逼出人心中的黑暗面,而且人死了,靈魂更容易取出。不得不說這是很妙的設計,更何況,來盜墓的哪個不是貪婪的人?」艾格勒斯緩緩地說道,一點也不像一個身在險處的人。
「所以說,現在要怎麼辦?」諾爾呆呆地問道,鼻血也不留了。
「繼續下去。」卓賽亞單手支頰,深邃的目光看向黑曜石的地板,整個心思似乎不在這裡。
「繼續?到哪?都沒路了。最可疑的不就是……」諾爾指著祭壇後面灰白色的牆面,跟周遭的水藍色的牆面完全不同,一看就是十分可疑。
「希薇亞!妳去哪?」諾爾大聲喊了希薇亞一聲。
「我去看一下!很快!」希薇亞頭也不回地回答,朝著灰白色的牆小跑步前進。
艾格勒斯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馬上起身跟著自家妹妹跑去。
見艾格勒斯和希薇亞都跑過去了,其他人也跟著起身跑到灰白色的牆前面。
「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希薇亞仔細的看著牆面,一絲絲微不可見的黑氣正從一個裂縫處飄散而出。
伸出手,希薇亞正要碰觸的時候,手腕馬上被人抓住。
「小希!不可以!」艾格勒斯堅決地看著希薇亞。
「可是……」希薇亞掙扎地看向自家哥哥,不過馬上就被別人打斷了。
「希薇亞,你們在說什麼啊?」諾爾站在希薇亞的後面,伸出手撐在牆上,而碰觸的地方恰恰好就是剛剛希薇亞想碰的地方!
「白痴!」難得的,艾格勒斯臉色大變地朝諾爾罵了一聲,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把諾爾給殺了。
「我……」諾爾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看見旁邊的牆消失不見,張大嘴巴,眼看著深不見底的黑暗襲來。
******
下星期三第八章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4 19:42
本帖最後由 淡詠 於 2013-8-7 19:48 編輯
第八章 追尋之途
「希薇亞!」
「艾格!」
「諾爾!」
灰白的石牆消失瞬間變成黑漆漆、黏稠的如同亡靈一樣的黑色液體將三人「吞」下去。
「該死!」卓賽亞低咒了一聲,嚴肅的目光落在眼前難以計數的亡靈牆。
黑色的牆面蠕動著、掙扎著,迫不及待地想吞噬更多的生命,但是彷彿有道無形的牆阻隔了它,讓它只能在表面蠕動與卓賽亞等人遙遙相望。
「怎麼會……」貝絲難以置信地摀著嘴,剛剛還好好的三人就這麼從眼前消失。
「卓賽亞,」洛葛絲轉過頭看向卓賽亞,靛藍色的眼中無比鎮定,「我要施展『烈光』,需要你的幫忙。」
淺紫色的眼瞳中有著一絲急躁,卓賽亞輕皺起眉頭有些無力地說:「我沒辦法,我沒修習過光屬性。」
「沒關係,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幫我把『烈光』的效果擴展而已……伊德!你在做什麼?!」一道身影掠過眼角,洛葛絲的眼瞳瞬間緊縮。
伊萊亞德抽出腰間的長劍,沉穩的步伐堅定不移地朝亡靈牆前進。
「伊萊亞德!你瘋了嗎?!」阿德連揮出長鞭捲住伊萊亞德的右手腕,憤怒地啞聲質問道。
「我沒瘋。」伊萊亞德淡淡地回答,如湖水般澄澈的碧綠眼睛映入阿德連的身影,「雖然物理攻擊的確無法殺死消滅惡靈,可是只要能切開就行了。我要把他們拉出來。」
對上那雙充滿堅定決心的碧綠色雙眼,阿德連閉上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伊德,你知道的,你不僅對我來說很重要,對我們所有人來說更是如此,所以,你絕對不能去冒這個險!」說著,纏繞在伊萊亞德手腕上的鞭子更加的緊。
「可是,」伊萊亞德不容反駁地沉聲道:「如果我連眼前的人都救不了,那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讓其他人相信我、信賴我、甚至把他們的性命託付於我?!」
握緊劍柄,伊萊亞德全身緊繃地看向阿德連,總是微笑的臉此刻嚴肅無比,帶著決心、帶著堅定不移的雙眼面對阿德連。
「啊!煩死了!」阿德連一甩手,伊萊亞德手腕上的鞭子鬆開回到手上,「你這個傢伙怎麼老是喜歡鑽牛角尖啊!一固執起來什麼後果都不顧了!大白痴!」
阿德連煩躁地抓抓頭髮直接掉頭背對伊萊亞德,大有撒手不管的意思。
伊萊亞德勾起嘴角,手持長劍繼續朝亡靈牆前進。
「伊德!等一下!」洛葛絲周身黑曜石的地板上有著一圈淡淡的螢光,「先讓我把表面的亡靈消滅掉,這樣你要拉出他們也比較容易。更何況,他們被吞噬得多深你也不知道,這樣比較安全,而且,他們有可能已經……」
「不會的。」卓賽亞雙手握住灰布包裹的長杖向下擊在地板上那一圈淡淡的螢光上,盯著螢光的雙眸閃爍著璀璨的光采,「因為我認識的那個白痴可沒那麼容易死,更何況是艾格跟希薇亞。他們絕對沒事的。」
洛葛絲與伊萊亞德對視一眼,閉上眼,平舉起雙手,纖細的手腕露出,雙手各戴著一模一樣的銀色手環,手環上有兩個銀白色的鈴鐺,鈴鐺上有著繁複的花紋,像是文字又像是圖案。
「偉大而神聖的主神,請聆聽吾等微渺之願,吾等為汝之信徒,願以自身之力追隨汝之光芒,懇請賜予吾等潔淨之力,淨化一切幽暗之物,顯耀汝無盡之聖采──烈光!」洛葛絲睜開眼,白色的光彩流轉其中,銀白色的鈴鐺開始發出清脆響亮的鈴聲,上面繁複的花紋也在同時發出光芒。
洛葛絲平舉的雙手往外緩緩移動畫出一個半圓,乳白色柔光隨著她畫出的半圓撲向亡靈牆,仔細看,乳白色柔光中夾雜著銀藍色的閃電。
柔光一瞬間逼近亡靈牆,表面的黑色液體開始劇烈地扭動像是十分懼怕柔光。
最終柔光碰觸到牆面,一道道尖銳細小的慘叫傳出,讓貝絲、阿德連和伊萊亞德不得不痛苦地摀住雙耳。
「……阿若尼瑟西特逆……」悅耳溫柔的歌聲取代慘叫,同一時間柔光消失,亡靈的動作瞬間靜止。
「這是……希薇亞?」洛葛絲放下雙手,發出光芒的鈴鐺瞬間暗下被白色緞帶裹住,清脆的鈴聲也被歌聲取代。
「贊歌?」卓賽亞往亡靈牆前進,心不自覺地因歌聲而平靜。
「……十二聖贊歌的終曲『眾神殞落之夕』。」洛葛絲低喃道,面上有著訝異。
「洛洛……這是……怎麼一回事?」貝絲震驚地看著完全不動的亡靈們,激動不安的心逐漸因歌聲而平靜。
「沒事,接下來大家都會沒事的。」洛葛絲對貝絲露出安心的笑容。
「小……阿卓!」諾爾的聲音突然從牆裡傳出。
總覺得有股不祥的預感。卓賽亞心想。
下一秒,一隻手從黑漆漆的牆伸出抓住卓賽亞的腳踝往裡面拖,直接讓卓賽亞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拖進去,只來得及大聲咒罵一聲:「渾蛋……」
一時間,剩下的伊萊亞德等人面面相覷。
「看來,現在直接進去就可以了。」伊萊亞德收起劍,勾起嘴角,如春風般的溫柔微笑重新回到臉上。
「居然是十二聖贊歌……他們還真是令人驚訝啊……」洛葛絲表情複雜,有敬佩、好奇還有……解脫?
「十二……聖贊歌?」貝絲不解地眨眨眼。
「十二聖贊歌失傳已久,除了第一曲和第二曲之外全部都遺失了。如今,十二聖贊歌的終曲居然有人能夠唱出來,果然,預言要開始了……」洛葛絲微笑著,但是笑意卻達不到眼底,淡淡地哀傷流露,說不出的沉重。
「洛葛絲,這只是預言的一部份,不代表全部。」阿德連堅定地看向洛葛絲。
「沒錯,這只是預言的一部份……」伊萊亞德鼓勵堅定地看向洛葛絲道:「因為未來是多變的,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如何,我們也只能努力地向前進了。」
「洛洛……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吧?」貝絲眨眨漂亮的大眼睛,揚起燦爛如暖陽的笑容,可是眼裡還是因周遭沉重的氣氛而染上一層擔憂。
「對,一定不會有事的……」洛葛絲像是說給自己聽般溫柔地淺笑道,眼底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目光不自覺地瞥向眼角那沉默的黑色身影,尤利爾。
*********************************************************************
在艾格勒斯、希薇亞和諾爾被亡靈吞噬進去的時候,諾爾身上突然泛出柔和的白光籠罩住了三人,艾格勒斯看到後眼底隨即出現一抹訝異,然後變成了然和肯定。
眼神一凜,艾格勒斯伸手準備抽出劍卻被希薇亞扣住手腕。
「哥哥,不要。」希薇亞搖搖頭,天空藍的眼睛執拗地注視艾格勒斯的眼睛,「他們是無辜的。」
「不是所有的都是無辜的,更多的是罪有應得。」艾格勒斯沉沉地道,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
「艾格、希薇亞,你們在說什麼?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諾爾一臉不解,疑惑地看向四周的黑暗。
「諾爾,」艾格勒斯瞇細了眼睛,揚起優雅的微笑柔聲道,讓諾爾全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真好呢,那麼迫不及待想要我們解除這群渣的詛咒。」
諾爾無辜地眨眨眼,琥珀色的眼裡滿滿的迷惑。
艾格勒斯看著諾爾完全不懂的樣子,眼神一冷,但是聲音卻越來越輕柔,「或者,我該喊你一聲……」
琥珀色的眼睛瞬間閃過銀白的光芒,帶著冷冽、高傲和不可一世,但是光芒一閃過,那雙眼睛又變回迷茫,彷彿剛剛那駭人的氣勢只是錯覺。
「哥哥!」希薇亞扯了一下自家哥哥的手腕,「他們才不是渣!他們是人……」
艾格勒斯寵溺地看著自家妹妹,溫柔地微笑道:「是!小希說的對,是哥哥錯了!他們是『人渣』才對。」
希薇亞張開口,想要反駁卻還是閉上嘴,無奈地苦笑。
「什麼渣不渣的?還有人渣?」諾爾還是一副一頭霧水的樣子。
艾格勒斯轉過頭看著諾爾,露出與剛剛優雅不同十分燦爛外加惑人的笑容,讓諾爾一時間呆掉了。
艾格勒斯本就漂亮得不可思議,除了希薇亞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之外,大概也沒有什麼人可以比他們兄妹倆漂亮了,美麗的人笑起來自然是非常賞心悅目的,更何況是十分燦爛的笑容外加一絲若有似無的魅惑,簡直就是男女通吃啊!
不過,諾爾馬上就想起眼前這個對自己笑的人是個男人,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似乎認識了艾格之後,我打寒顫的次數多了很多。諾爾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諾爾。」艾格勒斯拉長尾音的喊著,臉上的笑容越發惑人。
希薇亞投給諾爾一個同情的眼神。
「什、什麼事?」諾爾咽了一口口水,努力穩住心神。
艾格勒斯極其溫柔的微笑,對諾爾勾魂似地眨眨天空藍的眼睛,說不出的誘人。
諾爾腦袋裡轟的一聲,什麼都忘光,兩隻眼睛發直只盯著艾格勒斯看,整個人處於驚呆狀態。
「諾爾,往你的右邊走。」艾格勒斯輕輕柔柔的蠱惑道,某人像失了魂一樣,乖乖聽話朝白光的邊緣走。
希薇亞雙手撫額,搖搖頭嘆息一聲。
哥哥的惡趣味啊……
「小希,」艾格勒斯不知何時轉過來看著希薇亞,寵溺中帶著一絲無奈,「妳真的要這麼做?這可是十二聖贊歌,他們會察覺到的。」
「我要做,我必須做,」希薇亞握緊身側的拳頭,「就算會被察覺也要做,因為他們都很痛苦,我能感覺到,真的,很痛、很痛……」
而且,這樣哥哥也會開心的,因為……所有的一切該有個結束,不要再讓……不要再讓哥哥一人承擔了……
這些被囚禁於此的靈魂啊,也該有人解放他們了……
「妳呀……我知道了。」艾格勒斯憐愛的摸了摸自家妹妹的頭頂,又轉過頭去繼續指揮某人往白光的邊緣前進。
很快,諾爾半個身體在白光的外面,腐臭味撲鼻而來讓諾爾瞬間清醒,冷到骨子裡的溫度跟白光內的氣溫簡直不能比。
搓搓冰冷的手臂,諾爾往後退一步就想回到白光內,沒想到早就有一個人拎著他的後領,溫熱的氣息吐在後頸讓諾爾全身都不舒服,癢癢的、熱熱的,立刻全身寒毛豎起。
「我需要你當個誘餌,行嗎?諾爾。」艾格勒斯輕柔地、一字一字慢慢地說,手上一用力抓緊了諾爾的領子,只要諾爾敢說個不馬上就地正法。
諾爾馬上點頭如搗蒜。
「出去。」艾格勒斯簡潔地說。
「可、可是,外面都是亡靈誒?」諾爾轉過頭,戰戰兢兢地看著一臉笑得燦爛的艾格勒斯做最後的掙扎,抖著手指指著近在咫尺、黑壓壓的亡靈。
「喔……」艾格勒斯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笑得人畜無害的靠近諾爾的耳邊低聲說道:「你信不信這世上還有比亡靈更可怕的東西?」
諾爾收回手,用出生以來最快的速度衝出白光。
一感覺到討厭的白光中出來一個大活人,所有的黑影立刻想也不想往諾爾包圍過去,與此同時,悅耳溫柔的歌聲響起。
「安浮尼,若維修斯,乏忒倫修……」
「諾爾,不要愣著,卓賽亞還在外面。」艾格勒斯雙手環胸,淡淡看了一眼舉起雙手做抵擋狀的諾爾。
「小……阿卓?」過了一會兒,諾爾才呆呆地反問。
艾格勒斯優雅地微笑指了個方向。
「伸出手拉進來就好。」艾格勒斯提醒道。
諾爾點點頭完全忽視旁邊在歌聲中一動也不動的亡靈,躲著亡靈黏稠的體液,無遲疑地朝艾格勒斯指的方向走去。
「……法斯瓦哈斯,安地呵,阿若尼瑟西特逆,厄浮那忒……」悅耳的聲音帶著神聖和清冽,不知不覺間希微亞附近的亡靈都消失了。
「找不到啊……小……阿卓!」諾爾一隻手伸出去,胡亂的抓了抓像是抓到了什麼,喜悅一下子就浮上了臉。
卓賽亞被用力的扯進來,立刻惡狠狠盯著諾爾,劈頭就是一頓罵:「渾蛋!你這個白痴!要死自已去死!你……」
「差不多了。」艾格勒斯輕聲說,走到自家妹妹的身邊等著她唱完最後一句。
「……奇斯頓,瓦哈斯修斯,阿忒尼。」閉上眼的希薇亞張開眼睛,強烈的白光從體內迸出瞬間佔領所有人的視野,亡靈在白光中無聲地消失。
艾格勒斯早在白光迸出時早一步地閉上眼,打橫抱起自家妹妹,下一刻失重感襲來,所有人往下掉落。
「碰!」一聲悶響。
艾格勒斯抱著希薇亞穩穩站在地面上,而卓賽亞躺在地上……不,正確來說,應該是把某人當作墊子安全落地。
「看來比我想像中還要有用。」艾格勒斯看了一眼被壓扁在地的諾爾露出微笑,與說出的話似乎完全沒關係。
「雖然是簡易版的聖贊歌,好險有用,真的是太好了!」希薇亞鬆了一口氣,發自內心地揚起笑容。
「當然有用!也不看看是誰唱的!」艾格勒斯整理了希薇亞掉下來時被吹亂的頭髮。
卓賽亞看了一眼底下的「墊子」,就像沒事的人一樣地站起身拍拍灰塵,接著打量四周。
挑高二十公尺、寬約二十公尺的寬廣圓形空間映入眼簾,地板和牆壁微微散發著淺藍色的光芒,將整個空間染上螢藍色的淡淡光彩。
空曠的圓形空間只有在正中心處有一個直徑約為十公尺的圓形水池,波光粼粼的水面與地板的淺藍色光芒相互輝映,清澈見底的淺水看得見於池底刻畫的不知名繁複符文。
「阿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見了,你都不知道我剛剛……」諾爾激動的向一臉淡漠的卓賽亞「聲淚俱下」的訴說,但是顯然某魔法師完全無法體會他的關心就是了。
「給我閉嘴!我一點都不想聽!!」卓賽亞毫不留情的推開自家弓箭手過度熱情的擁抱,陰沉著臉色平淡的說:「你剛剛把我拖進來,是吧?諾爾。」
被推倒在地的諾爾緩慢而遲疑的點了一下頭,被卓賽亞展現出的魄力完全給震懾住了,緊張地從低處仰視某魔法師那張明顯處於爆發邊緣的臉。
「很好。」看到自家弓箭手點頭,卓賽亞淡淡的露出微笑,全身散發殺氣的踩在諾爾的肚子上說:「大白痴!你好大的膽子敢拖我一起死?!要死自己去!!去死吧──!」
無與倫比的強大殺氣籠罩在可憐的諾爾身上,卓賽亞表情陰狠地用盡全力扭轉著自己的腳,使鞋子深深陷在某人的肚子裡,伴隨著驚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哀嚎,令人直接聯想到於暗夜行走的殺人魔。
這樣下去會死的吧!
希薇亞不忍心看到自家同伴間的「單方面屠殺」,急忙走上前去做些應該、多少會有作用的勸阻:「卓賽亞,諾爾他只是關心你,沒必要這麼對他吧!」
「關心我?」卓賽亞冷哼一聲,「關心我會拖我下去一起死──!?」隨著激昂的語調,卓賽亞加重力道的狠狠踩下去!
「啊──!」
長長的一聲哀嚎過後,倒楣的諾爾安靜的躺在地面,身為罪魁禍首的卓賽亞滿意的抬起自己尊貴的腳,紅光滿面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心情大好的勾起嘴角,對地上自己造成的「傑作」視若無睹。
希薇亞呆愣的看著一場「謀殺」,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某個可憐的弓箭手就變成屍體,一縷輕煙慢慢的飄出。
「渴望的人們,找到了追尋的方向了嗎?」
毫無語氣起伏、毫無生氣的聲音突然出現,令所有人在瞬間停下動作。
半空中,一個半透明的「人」飄浮著,顯眼的銀白髮絲順服的貼在毫無血色的臉上,一身純白的衣服使得這「人」看起來更加縹緲虛幻。
美得雌雄莫辨的臉不像人類所能夠擁有的,冷冽的美令人望之卻步,整身都是純潔的白色更凸顯出那刺目的黑與紅,眼球是全然的黑色和新月狀的暗紅眼瞳,強烈的對比讓人移不開目光。
「渴望的人們,找到了追尋的方向了嗎?」
沒有一絲人的氣息,如同死物般的飄在半空中,「人」呆板的再次重複問題,居高臨下俯瞰底下的眾人。
「是剛剛出現的?」艾格勒斯垂下眼簾深思著,復又抬起頭,揚起令人心生好感的優雅微笑看著漂浮在空中的「人」說:「渴望?請問你指的是什麼?」
「渴望的人們,找到了追尋的方向了嗎?」
依舊是一樣的問句,飄浮在空中的「人」眼中沒有任何情緒波瀾,冷然的視線投往眾人,沒有焦距的視線令人感受不到被注視的感覺,讓人打從心底發毛。
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艾格勒斯一瞬間睜大眼睛,天空藍的眼中透著深沉微笑道:「那我換個問題吧!……你是『守墓精』?」
毫無波瀾的眼中在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人」稍微停頓一秒後繼續以毫無起伏的語調說:「紅,籠月……渴望的人們,找到了追尋的方向了嗎?」
「人」不放棄追問一樣的問題,唯一不同的就是前面多加的幾個字──不過,這也算是很大的成就吧!
「運氣真差,是籤王啊……」艾格勒斯感嘆哀怨道,但是仍掩蓋不住上揚的嘴角所顯露出的興奮,「『紅』之名,在『藍房』真是不利啊……」
「哥哥,你知道?」
「不算是,只不過知道一些而已……」艾格勒斯垂下眼簾深吸了一口氣,「好了,籠月啊,我就如你所期待的回答你的問題吧!」注視著飄浮在空中的半透明身影,勾起大大的笑容說:「我們找到追尋的方向了。」
只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半透明的身影變得鮮活,沒有一絲透明的感覺,暗紅色的新月眼瞳變成如鮮血般的艷紅色,波光粼粼的水面激盪出一圈圈的漣漪宛如前兆。
「找到追尋方向的人們,獻出與其相等的代價,通過應和的通道吧!」
不再是毫無起伏的語調,從令人感到毫無生氣的死物突然間變成活生生的真人,剛剛的一切就像是錯覺,純白的身影一閃,站立在圓形水池中央的水面上,同一時間,淺淺水池的四個角落處的水快速旋轉、捲起,變成一條條高約十公尺的「水龍」。
「人」無聲的動了動嘴唇,四條水龍分別攻向希薇亞等人,躺在地上的諾爾被眼明手快的艾格勒斯一把抓起,順利躲過突如其來的攻擊;希薇亞、卓賽亞也向一旁跳開,躲過水龍的突襲。
水龍襲擊過後的地面碎裂,向下挖鑿出半公尺的深度,足見水龍的破壞力之大,再度揚起龍首,四條水龍分別攻向目標!
採單點攻擊,破壞力很大啊!再加上水池,要接近『紅』有些困難……
「卓賽亞、小希,你們先退到房間的邊緣,那邊應該有界線,退到界線後面。」拖著仍在昏迷中的弓箭手,艾格勒斯遊刃有餘地閃過兩條水龍接二連三的攻擊。
朝自家兄長點點頭,希薇亞邊閃躲攻擊邊往房間邊緣前進,無意間看到卓賽亞還在原地閃躲水龍的攻擊,隨即出聲喚道:「卓賽亞,快退到邊緣!」
聽到話語,卓賽亞還是在原地閃避著水龍的攻擊,一點都沒有要退到邊緣的意思。
「卓賽亞,你在這裡不是都不能使用魔法,先退到邊緣吧!」艾格勒斯也出聲勸阻道。
為什麼……他會知道?這麼清楚?
卓賽亞眼中詫異滑過,依言退到房間的邊緣,果然在邊緣處看到細窄的紅色界線,立刻退到紅色界線之後。
希薇亞、卓賽亞一退到界線之後,追著他們的兩條水龍立刻癱軟下來,化作水灘回歸到水池內。
「諾爾,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把你丟出去餵龍。」艾格勒斯輕輕附在自己手中呈現昏迷狀態的諾爾耳邊,輕盈的語調似乎是在說什麼輕鬆快樂的事情。
「我醒了!我醒了!」諾爾連忙說著,生怕抓著自己領子的手鬆開,導致自己成為水龍的嘴下亡魂。
「很好,」艾格勒斯滿意的點頭,向後一躍,躲過兩條水龍的追擊,「諾爾,幫我一個忙,你可以把箭射到『他』的心臟部位嗎?」
艾格勒斯手指著水池中央處的白色身影,諾爾看到後點點頭。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先解決這兩條水龍,不然我根本沒有辦法專心瞄準。」
鍥而不捨的追著目標的兩條水龍不斷的張嘴咬下,雖然艾格勒斯都一一閃過,但是久了之後還是不免令人心生焦躁,再加上帶著一個人消耗更多體力,難保能撐多久。
「需要多少時間瞄準?」仔細看著水龍的攻擊軌跡試圖找出消耗最少體力的躲避方式,艾格勒斯在心中描摹著軌跡頭也不回的說。
「只要牽制個大概一兩秒就好。」
「我知道了。」
毫無預警的鬆手,諾爾在沒有心理準備下踏到地面,差點直接跟冷冰冰的地面來場親密接觸。
及時站穩身子,諾爾尋找著艾格勒斯的身影,果然在兩條水龍的血盆大口下找到熟悉的身影。
艾格勒斯靈活的遊走於兩條水龍龐大的身軀之下,面對水龍時不時張嘴俯衝仍是一派輕鬆,反劍一掃,其中一條水龍的身軀隨即被削掉了一些,削下的部位馬上化成水,但是不到一秒又回到水龍的身上,完好如初。
「比想像中的還棘手。」水龍的超強回復力讓艾格勒斯不由得苦笑,不過眼中好勝的火焰絲毫不減,反而更加炙熱旺盛地燃燒。
一條水龍突地由上而下快速俯衝,極快的速度造成的撞擊不容小覷,但是另一條水龍早已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攔截住艾格勒斯的去路,逼得艾格勒斯不得不硬接下這足以要人性命的猛烈衝擊。
「艾格!」
「艾格!」
兩道驚呼聲同一時間響起,諾爾緊張的尋找著劍士的身影,卓賽亞握緊拳頭退在紅線之後。
「稍微有些大意了,雖然比不上全盛時期,『紅』的力量也不是蓋的。」艾格勒斯輕鬆悠閒的語氣傳出,讓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被接近地面的水龍盤旋圍住,以劍直接抵擋住上頭水龍的衝擊,艾格勒斯在經過一連串的閃避打鬥後連一滴汗也沒流,在劍身與水龍接觸的部分隱隱有黃色的光芒,但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覺。
神色一凜,握住劍柄的手用力一揮,將與劍相衝擊的水龍擊退,承接不住龐大力量的反作用力,水龍立即向後仰躺,艾格勒斯瞬間將劍換至左手,直接朝左手邊正虎視眈眈的龍頭斬下,被斬首的龍隨即化成水灘。
「諾爾!」
接收到宛如信號的呼喊,諾爾拉開銀白色的弓,一支箭頭上隱隱有著白芒的箭直直射向佇立在水池中央處的白色身影。
嘩啦!
直起身和恢復身軀的兩條水龍突然化作普通的水,變成一滴滴的水滴傾瀉下來,一場短暫的強烈大雨,淋濕了在水龍附近的諾爾。
撥開從頭頂流到臉上的水,諾爾看到艾格勒斯不知何時已經踏入水池,提著劍朝中央的白色身影奔去。
水池的深度只到小腿,艾格勒斯幾乎瞬間就跑到距離白色身影半公尺處,此時那雌雄莫辨的臉上依舊冷然,很明顯地,箭身露在外面,箭頭已經沒入心臟正上方的胸口,沒有一絲鮮血流出,看起來就像是娃娃一般毫無生氣。
艾格勒斯舉起手中的劍,劍尖直接朝眼前如死物般的白色身影刺去,在劍刺向胸口的同時,艾格勒斯鬆開劍,欺身接近,左手握著淡紅色的晶石壓在白色身影的胸口上。
強烈的紅光爆出,令所有人都閉上眼睛。
一切都在一秒不到的時間內發生,理所當然,艾格勒斯用淡紅色晶石壓在白色身影上的動作沒有人看到。
幾秒過後,強烈的紅光消失,眾人緩緩睜開眼睛,原先螢藍色的空間暗下,水池中的水完全不見,只有在池底深深刻下類似某種法陣的地板發出柔和的紅芒。
「道路開通,不屬於的終究不屬於,依舊要執意向前嗎?」
跟先前一模一樣的毫無語氣起伏、毫無生氣的冰冷嗓音出現,在發出紅色光芒的地板邊站著一個「人」。
淡橘紅的頭髮長及地面,身穿一身白袍的女人的臉和嘴唇毫無血色,橘紅色的眼瞳黯淡無光,冷漠的直視著不屬於此地的人們,伴隨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我們』必須往前,無論要付出什麼。」艾格勒斯眼中沉沉地道,深深的嚴肅籠罩住絕美的臉。
女人看向眼前不畏懼於自身所釋放的龐大壓力的奇特青年,微微瞪大橘紅色的眼瞳,強壓下眼中不知名的情緒後,繼續以平板的語氣說:「的確是必須往前,也是屬於『你們』的。」
向後退一步,離開紅色法陣的範圍,女人向前平舉起蒼白的雙手,如同附和著女人的動作,紅色法陣光芒大盛。
「快進來,不然錯過這次的機會,就要被困在這裡一輩子。」
經過艾格勒斯的提醒,諾爾跟卓賽亞才回神走到法陣的範圍內,而希薇亞早就站在自家兄長的身旁。
沒人注意到,希薇亞半垂下眼簾複雜地注視著法陣外的女人,悲傷又憐憫。
紅色的光芒愈加強烈,遠遠看著就像一團劇烈燃燒著的火焰,在燃燒至最旺盛之時,所有的光消失,只留下一片孤獨寂靜的黑暗。
混雜在伸手不見五指中的黑暗,輕輕的話語飄到擁有一頭美麗橘紅色長髮的女人耳畔:「……謝謝妳。」
露出虛幻如同泡沫般的豔麗微笑,女人滿意地閉上已暗淡的橘紅色眼睛,回歸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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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才更第八章
下星期會正常更第九章的!!
對不起!!
下星期三更第九章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7 19:42
第九章 玄風之名(上)
紅色的光芒一閃,四個人憑空出現在偌大的房間中,圓形的天花板上刻著屬於主神「聖德亞克」的印記,天花板正中央處一道光柱直射而下籠罩住圓形祭壇的正中央。
「那個該不會是……」諾爾指著祭壇想到牛皮紙上那個簡略又粗糙的圖。
「我們這次的任務物品──克里特爾權杖,時之神的權杖。」卓賽亞緩緩說道。
代表聖潔的純白杖身,上頭雕刻著繁複精緻的紋路,頂端處鑲嵌了一顆白中帶銀的奇妙寶石,在光柱的照射下,發出絢爛的銀芒。
愣愣看著祭壇中央、發出炫目光芒的美麗權杖,諾爾瞬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雙眼沉浸在那顆白色透明帶有銀光的寶石中。
「哥哥,這樣真的好嗎?我們不需要這個的。」希薇亞難掩擔憂看向自家哥哥壓低聲音問道。
「我知道。」艾格勒斯溫柔的看向自家妹妹,「可是就算我們不需要,不代表別人也不需要。更何況,克里特爾權杖也是時候重現在世人面前。」
只要能多一分的把握,無論是什麼,為了妳,小希,我都會拿到手的。
希薇亞輕嘆一聲,早就知道自家哥哥不會輕易放棄的,而且……無論是那時還是現在,自己大概都是無能為力的吧?
「艾格,那個人是誰?更正確來說,所謂的『守墓精』是什麼?」卓賽亞看向艾格勒斯,一抹精光掠過眼底。
「守墓精,高濃度元素下長久滋養誕生而成,沒有自我意識、情感,只會遵照控制者的指令,是個擁有大自然力量的完美……工具。不會餓、不會感到孤單的『它們』不是最佳的守墓者嗎?」艾格勒斯勾起嘴角形成嘲諷的弧度。
抿著唇,卓賽亞想到了什麼眼神暗了暗,又問:「那麼……控制它的人是誰?」
「人啊……嚴格說起來已經不是人了吧!」艾格勒斯眼中冰冷一片毫無笑意,語氣平板得就像在敘述一件事一樣,「剛剛那個女人就是控制它的人,是個靈魂被囚禁在瓷偶中,被埋葬在時間洪流中的可悲犧牲者。」
「被囚禁的靈魂……嗎?」卓賽亞喃喃自語道。
「什麼被囚禁的靈魂?」看夠了克里特爾權杖的諾爾回過神來聽到自家同伴間的談話,疑惑的問了一句。
卓賽亞狠狠的瞪了諾爾一眼,諾爾只有無辜的縮了縮肩膀不敢再問一句。
「看來,他們也來了。」艾格勒斯掛起優雅的笑容,意味深長的看著另一端,那隱隱閃耀著黃色光芒的法陣。
「呀!小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充滿朝氣的女音瞬間讓卓賽亞臉色一沉。
「貝絲,太好了,妳沒事。」看著黃色法陣消失後出現的幾人,希薇亞由衷地微笑道。
「嗯!我沒事!小希妳也沒事真的太好了!」
貝絲本來要跑去卓賽亞那邊的,不過在洛葛絲充滿警告的盯視下還是收回念頭乖乖站在原地。
洛葛絲眼神複雜的瞥了一眼希薇亞,那異樣的目光讓希薇亞微微瞪大了眼。
「不會的,沒事,她應該不是那邊的人。」艾格勒斯壓低聲音附在自家妹妹的耳邊柔聲安撫。
希薇亞點點頭,壓下眼中的一抹不安。
「伊德,看來這下可不好了,東西只有一個,我們那麼多人怎麼分?」阿德連看了一眼祭壇上的東西,轉過頭饒富興味的看著伊萊亞德問道。
「不是平分嗎?」諾爾挑眉不解。
「很抱歉,這個東西對我們而言相當重要,我們不打算平分。」伊萊亞德不卑不亢地回答。
「這個意思是……你們不打算把克里特爾權杖交給官方?」艾格勒斯瞇起眼,禮貌地微笑道。
「不是,我們會交給官方。」洛葛絲輕淺的微笑著,平緩有力地說。
「難不成,鼎鼎大名的『幽影』連獎金都不願意平分?未免也太小氣了吧?」艾格勒斯皺起眉頭充滿諷刺地說,眼底一抹精光閃現。
「幽影?什麼幽影?」諾爾低頭小小聲問卓賽亞。
「『幽影』是冒險者公會隊伍排行榜上第一名的隊伍,也是全世界公認最強的隊伍。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認識『幽影』。」卓賽亞給了諾爾一眼「你果然是白痴」的眼神。
「所以,你們都知道他們是幽影?!」諾爾張大眼震驚的低聲道。
「當然。」卓賽亞移開視線,頭也不回地回答。
能在這裡存活下來、待在這裡,除了前陣子進去十字墓穴的幽影之外還有誰?
「那他們太過分了吧!頂著光環就可以欺負我們這些善良老百姓嗎?!」諾爾握起拳頭,眼中是熊熊的怒火。
聞言,卓賽亞像是看到什麼稀奇事物地看了諾爾一眼。
這個白痴難得也可以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雖然我對「善良老百姓」這個詞不太認同,但是考慮到他的智商,這也代表他進步了吧?
「錢啊!獎金啊!它們很重要的!居然不平分?!他們跟土匪一樣,搶錢啊!」
我錯了,這個白痴永遠只會是白痴!卓賽亞按住額邊隱隱跳起的青筋在心中想道。
伊萊亞德跟洛葛絲對視了一眼,伊萊亞德擺擺手,洛葛絲便向後退了一步。
「關於獎金,我們會跟你們平分,這點是絕對沒問題的,但是,克里特爾權杖我希望能由我們拿著。」伊萊亞德保持著臉上的微笑,眼中是勢在必行的堅決。
艾格勒斯沉吟了一下,揚起笑容狡黠的瞇起眼,「如果,我們說不呢?」
「當然,你們可以說不,但是,就要看看是我們還是你們誰有本事搶到它。」加深嘴角的笑意,伊萊亞德碧綠色的眼中充滿自信,加上舉手投足間流露優雅有禮的姿態讓人有一瞬間覺得眼前的人是王公貴族。
「伊萊亞德,這樣好像是不太公平呢?人數不均啊。」艾格勒斯挑了挑眉,掃了幽影的六個人。
「所以,我們勢在必行。」淡淡的話語帶著不知名的沉重,伊萊亞德直直地看進艾格勒斯的眼中,「克里特爾權杖,我們拿定了。」
艾格勒斯聳聳肩,指著祭壇帶著一絲笑意說:「就算要拿,也要有辦法才行。」
透明質感的黑色金屬地板,深黑中帶有點點白芒,令人有種置身銀河的錯覺。白色顏料刻在這奇異材質的地板上,以純白的祭壇為中心,形成內外兩個大圈,在外圈上,六個小圓平均落在其上,而內圈上只有三個小圓。
黯淡無光的白色顏料刻成符文,密集的符文形成線條連接圓跟圓,高起的祭壇為中心像是被保護住了,被一層一層的圓陣包裹,看似無害卻讓人無法興起任何靠近祭壇的念頭,只要一靠近,心中就會不由自主的排斥而離開。
「地上的法陣……你們沒辦法解。」艾格勒斯意味深長地一笑。
「伊德,艾格說的沒錯。這個陣……我們沒有辦法解,如果是老師的話或許會有辦法。」洛葛絲看向祭壇,思索一下後才對伊萊亞德如此說道。
伊萊亞德聞言點了一下頭,露出苦笑面向一副胸有成竹的艾格勒斯,「艾格,你有辦法?」
「對。」
「有什麼條件?」
「聽我的指揮解這個魔法陣,還有……克里特爾權杖。」
「好,聽你的。」伊萊亞德微側過身看向身後的同伴,「從現在開始到破除魔法陣之前,全聽艾格勒斯的。」
沒有任何不滿的反對聲浪,所有幽影成員的眼中都是對伊萊亞德絕對的服從,打從心底的信任他的判斷,令人不得不敬佩起伊萊亞德,畢竟,能夠使他人毫不猶豫的信任、服從絕不是一件易事,而且,他還帶領了幽影的所有人到達顛峰成為第一隊伍。
艾格勒斯不由得多打量伊里亞德幾眼,轉過身走到法陣的外圍,彎下腰,一隻手碰向地上的白色顏料,瞬間,幾不可聞的碎裂聲響起。
艾格勒斯對自家妹妹使了個眼色,希薇亞會意的點點頭,走到魔法陣外圈上其中一個的小圓陣中間站定。
「卓賽亞,請你走到小希正對面的圓陣中央。」艾格勒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揚聲道。
「諾爾,請你到小希左手邊的圓陣上。貝絲,請妳走到卓賽亞左手邊的圓陣上。」
諾爾二話不說就走到希薇亞左手邊的圓陣上,而貝絲則是難掩喜悅的大聲歡呼,帶著幸福的笑臉一步一步的跳到該站的位置上。
從頭到尾一直被「含情脈脈」的熱烈目光注視著的卓賽亞,很不客氣的直接打了一個大冷顫,本來好轉的臉色變得更加灰暗。
「好了,洛葛絲,請妳到小希右手邊的圓陣上。至於其他人……就先湊合著隨便站吧!」艾格勒斯掃了一眼剩下的幾人隨意的說著。
伊萊亞德、阿德連和米爾頓走到內圈的三個小圓陣分別站定,理所當然,尤利爾往卓賽亞左手邊的圓陣走去,經過艾格勒斯身邊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
艾格勒斯沉下臉專注地看向手下的魔法陣,隨即一道優美不似人間的奇特聲音響起,以希薇亞的圓陣開始發出強烈的白色光芒,緊接著就是卓賽亞腳下的圓陣發出暗芒,兩道相反的光芒相互應和,彼此比拼,激活了本來暗淡的白色線條。
變得耀眼的白色線條從兩個對立的圓陣向外伸展,依次激發各個圓陣,從內到外的九個圓陣爆出繽紛絢麗的光彩。
「以光為引,揭開序幕……」
艾格勒斯無視這令人驚嘆的景象,起身緩緩踏入魔法陣,隨著他的腳步一步步接近祭壇,籠罩於其上的白色光柱開始變得不穩,宛如被什麼東西強力撕開一般,光柱慢慢出現一道裂口。
「以風為刃,劃開渾沌……」
一步、一步朝白色祭壇前進,裂口也愈來愈大。
「以水為鞘,孕育萬物……」
「以火為源,燃盡千障……」
「以土為基,承襲萬痕……」
「以暗為終,迎接末途……」
艾格勒斯站到祭壇前,伸出雙手進入白色光柱的範圍之內,輕輕碰觸著裂口處的白光猶如白光是實體般,用力地往兩旁一扯,撕啦一聲,白色的閃電一閃,裂口變大得可容納一人通過,美麗又飽含力量的潔白權杖靜靜地懸浮在祭壇之上。
「安排之命運,紀錄之時間,操縱之空間,皆以……」
潔白完美的手指與美麗的白色權杖相互輝映,相在權杖上白色透明帶有銀光的寶石像是有生命般,一下一下愈來愈快有規律地閃耀,渴望被帶離這個空間重新回到陽光之下。
「……達克斯坦為主──!」
話音一落,魔法陣中所有的光彩消失,透明質感的黑色金屬地板以祭壇為中心,呈蜘蛛網般裂出細小的裂縫,整個魔法陣頓時失去作用,從裂縫處開始滲出白黑不等的煙霧往如同心臟般耀動的寶石而去。
*****
第八章有小錯 已修改
第九章下星期天貼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11 06:55
第九章 玄風之名(下)
一瞬間,亞麻色的長髮掠過眼前,祭壇上的白色權杖消失不見,艾格勒斯即將觸碰到權杖的指尖硬生生停住。
艾格勒斯絲毫不見怒氣的天空藍雙瞳淡淡地看向阿德連,動作依然保持不變,帶著溫和笑意的問:「不是說要聽我的話嗎?」
「『從現在開始到破除魔法陣之前』──我們家伊德是這麼說的。現在,魔法陣破除了。」阿德連瞇起眼將眼底的精光藏起,笑咪咪的臉就像隻狡詐的狐狸。
「的確是。」艾格勒斯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慵懶的語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看似隨意地看著白黑相雜的煙霧,緩緩說道:「不過,作為好心,我建議你最好把它放下,不然下場可能會不太好……」
還沒說完,本就不太穩定的一縷縷煙霧隨即匯聚成一條灰色的鎖鍊朝亞德連直直俯衝而去。
「最好放手,不然它可是會緊追不捨喔。」雖然是擔憂的語氣,但是艾格勒斯眼中明顯的幸災樂禍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閃避著接連襲來的灰色鎖鍊,阿德連微微喘息著,眼中掠過一抹狡黠,朝艾格勒斯微笑道:「好,我放手。」
亞德連爽快的答應讓艾格勒斯微微一愣,不過,艾格勒斯馬上就明白亞德連的意思。
直直朝自己而來的潔白權杖身後伴隨著一條巨大的灰色鎖鏈,艾格勒斯不假思索地伸手穩穩抓住,理所當然,權杖身後的巨大灰色鎖鏈直接朝艾格勒斯的門面而去。
驚訝於艾格勒斯不閃也不躲的舉動,阿德連連忙慌張的轉往艾格勒斯的所在,焦急的想要伸出手推開他……
但是鎖鏈卻在艾格勒斯的臉之前一公分處停下。
啵!
伴隨不大也不小如泡泡破掉的聲音,巨大的灰色鎖鏈化成灰沙落在地面,艾格勒斯慢條斯理的把玩手中的權杖,滿意地看著面前的阿德連目瞪口呆的滑稽模樣。
「你、你……」回過神的時候,阿德連非常清楚的看到眼前俊美不凡青年眼中的取笑,一時間嘴角抽蓄,氣得不知該如何反應,一種深深被愚弄的羞憤頓時充斥在腦中。
「交出來。」冰冷的金屬抵在艾格勒斯的肩窩,純黑色的短刀從刀柄到刃身是一體成型,在微弱的白色光柱照射下,竟然連一絲的反光都沒有,光線完全被短刀所吸收殆盡。
尤利爾不知何時來到艾格勒斯的身後,手持黑色短刀,米爾頓則是退到魔法陣的邊緣。
伊萊亞德滿臉歉疚、目光複雜的與阿德連一起朝艾格勒斯走近,加上尤利爾,三個人呈三角之勢包圍住他。
「嗯……怎麼大名鼎鼎的幽影也流行黑吃黑這一套,如果傳出去,對幽影的形象來說可能不太好喔!不過,用黑吃黑好像也不太對呢。」艾格勒斯優雅中帶著慵懶地微笑,一派輕鬆的把玩手中的權杖,完全沒意識到,或者說忽視比較正確,近在咫尺的鋒利刀刃。
「對不起,克里特爾權杖我們一定要拿到手。所以,請艾格你讓給我們。」伊萊亞德誠摯的說著,手上的長劍直指艾格勒斯。
「讓?嗯……」艾格勒斯作苦惱狀地摸著下巴思考,眼神銳利地直直射進伊萊亞德的眼中,「現在這個樣子,我有說不的權利嗎?不過,這個東西是我應得的,沒有我,你們也拿不到。」
「是嗎?」阿德連又恢復先前那副狐狸臉,笑咪咪地但是語氣絲毫沒有溫度的反問:「照剛剛的情形來看,如果沒有湊足九個人站在圓陣上,也無法破,不是嗎?說起來,我們也有得到這個東西的資格,是吧?」
「的確。那麼,」艾格勒斯露出燦爛至極的笑容,讓眼前的幾人不禁失神,「就憑實力來搶吧!」
手肘狠狠往後擊中尤利爾的胸膛,艾格勒斯身形一動逃出三角型的包圍網,伊萊亞德、阿德連回過神來時艾格勒斯早已跑掉,遲了一秒後才全力追上去,不過在短短一秒的時間,艾格勒斯已經與三人拉開一百尺的距離。
「六打四,會不會太卑鄙啊?我看要不我去幫他們好啊?」貝絲喃喃自語著,仍站在原地沒有上前的打算。
「貝絲!」洛葛絲嚴厲地喝斥,顯然貝絲的話是一字不漏的傳進她的耳裡。
貝絲吐出舌頭,滿臉歉意外加雙手呈捧心狀,非常悲情地向旁邊的卓賽亞泣訴:「對不起喔!小卓,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們為敵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真心!」
貝絲正要向前踏出一步卻發現雙腳完全動彈不得,低下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透明的冰狀物已經從地上蔓延至小腿,完全束縛住自己的行動。
「咦?」
「既然不想打,就站在原地吧。」卓賽亞看都沒看貝絲一眼冷淡的說。
「不可以,雖然小卓你是我喜歡的人,但是,洛洛他們都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所以,就算得罪小卓你我都不能背棄他們!」腳下的冰狀物裂開,貝絲手持著巨大的雙刃斧。
皺起眉頭,卓賽亞看著散落一地的冰晶狀碎屑,雖然的確是有手下留情,不過能將「晶」瞬間打碎,果然是……
「怪物!」卓賽亞面無表情地感嘆道。
艾格勒斯往左閃過黑色刀刃,千鈞一髮之際向後跳開躲過迎面而來的奪命紫灰色長鞭,輕輕的一點地,又向右跳開躲過了一次黑色刀刃。
淺金色的髮絲掠過眼角,艾格勒斯瞇細眼睛揚起意義不明的笑容,「諾爾!」
「嗯?叫我?」某位完全搞不清楚的弓箭手舉手問道。
「打昏米爾頓。」艾格勒斯反手掃掉從旁而來的鞭子,看到諾爾完全對自己口中所說的人名沒印象後補充道:「就是那個拿著水晶球的銀髮小孩。」
尤利爾瞪大眼,充滿殺氣的瞪向艾格勒斯。
「咦?我?打昏他?」仍舊呆呆站在原地,某位表情呆蠢的弓箭手似乎還是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一點也沒有同伴遇難上前援救的意思。
「對!不打昏他,你的五百金幣就飛了喔!」閃過再一次迎面而來的長鞭,艾格勒斯帶著笑意說道。
因為如此或是別的原因使得尤利爾更加快速、傾全力地揮舞黑色短刀。
發覺到自家同伴的疲態,阿德連出聲警告:「尤利!冷靜下來!不要著急!你的攻擊步調完全被對方打亂了!」
尤利爾停下進攻的步伐與手持長鞭的亞德連並肩站立,眼中充滿不明所以的焦躁,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將躁動的情緒壓下,平復心跳、呼吸,同時也恢復自己的體力。
艾格勒斯也停下腳步,與兩人維持一定的距離,臉上揚起過度燦爛的笑臉,不過,那是個怎麼看怎麼像欠揍的笑容!
看到艾格勒斯的笑臉,阿德連直接選擇無視,口中開始念念有詞:「要冷靜,要冷靜……」
嘴角的笑意更深,艾格勒斯微笑著連漂亮的眼睛都瞇起──看起來更欠揍了!
黑色的身影如離弦的箭一般,快速地衝向艾格勒斯,手中的純黑短刀像是要宰掉什麼殺夫奪妻的仇人似的,什麼劈、砍、剁等毫無章法的招式都使出來了,只差沒準確的砍到目標身上濺出鮮血而已,尤利爾已經完全地殺紅了眼。
理所當然,新一輪的你追我跑又開始了。
「五百金幣!?」聽到艾格勒斯的話後,本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諾爾難得一臉的認真嚴肅,鏗鏘有力地宣誓道:「為了五百金幣,為了美好的生活,我一定要──打昏你!!」
諾爾自認是氣勢非凡、英勇無雙的直指銀髮男孩做出「驚人」發言,令男孩本來一直面無表情、一臉淡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不同的變化──嘴角微不可見的抽蓄著。
「這個白癡……」卓賽亞大翻白眼,無奈地扶住自己的額頭,對自家同伴徹地無言。
無數澄澈透明、約與一人等高的水晶柱環繞在貝絲的周遭,所有的水晶柱皆與貝絲保持在不會構成傷害的距離,每當貝絲手持破壞力強大的雙手斧砍掉水晶產生一道缺口時,下一秒必定有新的水晶柱補上,令貝絲只能被困在原地進退不能。
卓賽亞隨手一揮手中的長杖,前方的密密麻麻的水晶柱群立刻又多出了幾根新的水晶柱,讓水晶柱群中的貝絲好不容易砍出的缺口又消失不見了。
「笨蛋果然都是不會累的嗎……」卓賽亞看著連一絲喘氣都沒有的貝絲感嘆道,順手一揮,新的水晶柱立刻又從地面伸出。
「米爾頓你退後。」
快步趕來的洛葛斯站在米爾頓的前面與諾爾面對面,從懷中拿出一把銀色小刀。
「洛,你恢復了?」米爾頓的表情雖然依舊淡漠,但是語氣中的關切欣喜是真真切切的。
「嗯,在魔法陣破除的時候,我就可以使用魔力了。」
「原來如此……是因為魔法陣封印了魔力嗎……」用著與外表不相符的深沉語氣,米爾頓軟軟的稚嫩童音帶有一份屬於成年人的成熟。
「有辦法拿到嗎?」
「可以。不過……看來『那個人』應該知道我的能力,要快一點才行。」緊緊捧著深色的水晶球,米爾頓的神色中難掩急切。
「你盡力而為就好,不要太勉強了。」
米爾頓閉上眼睛,從水晶球中立刻飄散出肉眼不可見的銀白色粉塵。
「嗯……洛葛絲,可以請妳讓開嗎?」諾爾苦惱地抓抓頭露出非常為難的笑容。
「諾爾,很抱歉,我不能讓你傷害我的同伴一根汗毛。」
「呃,我也不想,畢竟他也帶我回到同伴身邊,而且……雖然認識不久,要對認識的人下手還是很困難啊!」諾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妳放心,我下手會輕點的,絕對不會讓他受傷!」
洛葛絲拿著銀色小刀閉上眼,一時間本來沒有風吹動的袍袖無風自動,絲絲的寒氣出現在她的週圍,空氣中的水氣遇到冰冷寒氣後,立刻變成細小的冰晶懸浮在空氣中。
「吾所侍奉的水之神──蓮芙希瓦,吾以洛葛絲•司當坦為名,作為您最衷心的信徒,懇請偉大的您為吾等施捨您的力量,以三座之下的冰主──珂珂薩蓮,純淨之力,無窮的冰之地獄、無盡的霜之侵襲……」
「諾爾,你是白痴嗎?!還不快打斷她的吟唱!!」聽著接近完成的吟唱,還有看著一動也不動的自家同伴,卓賽亞終於忍無可忍的破口吼道。
這個超級大白癡……就這麼想死嗎……
直接轉頭跑向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諾爾,卓賽亞不管身後水晶被破壞的聲音,手一揮,一道薄薄的水晶盾立刻立在同伴的身前。
「……佇立在吾等面前之愚物,盡皆臣服於您偉大之力,為吾等封凍一切──冰獄寒襲!」
帶著壓迫感的強烈寒風鋪天蓋地朝諾爾跟卓賽亞而來,伴隨著強風而來的陣陣寒氣使黑色的地板上表面結了一層冰,兩人的身影在由冰晶構成的白霧中消失。
「洛洛!」
好不容易從一大堆水晶柱中突破而出的貝絲,一出來看到的就是壯觀的白霧,還有寒冷刺骨的溫度。
「洛洛、洛洛,你該不會把他都冰成冰柱了吧?」貝絲焦急的問著,微微紅起的眼睛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會掉淚。
「沒有!我有控制,頂多受一些傷,不會有事的。」洛葛絲看著快掉淚的少女連忙安撫道。
「真的?」貝絲懷疑的問道,但是眼中明顯相信洛葛絲的話了。
「真的,更何況卓賽亞先生是魔法師,剛剛有先架起防盾,所以損傷一定會降低很多。」
「小卓也在裡面──?!」
貝絲一聽,馬上二話不說直接衝進寒冷的白霧中,幸好一旁的洛葛絲眼明手快的拉住貝絲的手臂,才沒有讓毫無防備的貝絲衝進去,變成名符其實的「冰柱」。
「貝貝,你別緊張,他們不會有事的……」
「小卓在裡面,我怎麼可能不緊張!?洛洛,你都沒跟我說小卓也在裡面啊?!」
貝絲掙扎著甩開洛葛絲的手,當然,身為魔法師的洛葛絲自然是比不過貝絲的力氣,貝絲一甩手讓洛葛絲連連後退幾步,貝絲抓到時機就直接衝進白霧去了。
「……不愧是幽影,隨便出手就是五級的『冰獄寒襲』。」
朦朧的身影隨著話語漸漸出現,卓賽亞跟諾爾兩人的外圍散發著亮光,看起來就像是神使般地緩步步出白霧範圍,不過,卓賽亞過分燦爛的笑臉倒是讓所有人不寒而慄,當然,直接走在旁邊的諾爾更是首當其衝,巴不得馬上遠離,可是卓賽亞所做出的水晶謢罩又很牢固,所以諾爾只好盡量將自己的身體貼在護罩上面,期盼能讓自家同伴不要注意他。
但是,神似乎沒聽見諾爾的祈禱,卓賽亞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情況下撤掉護罩,讓自家同伴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直接向後跌落在地,痛得諾爾一聲痛呼,揉著自己受重創的屁股。
「痛?還知道痛?」卓賽亞笑著走到自家弓箭手的前面,眼神裡是的怒火靜靜燃燒著,降到冰點的語氣直接凍得諾爾本能地跳起,連忙轉身逃跑。
「逃?還知道逃?」
諾爾被不知何時纏到腳上的水晶牢牢的禁錮住,讓轉身逃跑的動作瞬間變成轉身親地板,臉重重地著地。
卓賽亞笑著輕輕地將腳踩上趴在地上的某個白癡,抬起腳,狠狠地用盡全力向下一踩,伴隨著驚人的慘叫聲,卓賽亞忿忿地道:「我好歹跟你同行六年!六年!你怎麼會不知道魔法師的弱點?!還給我呆呆站在那裡!你就那麼想死嗎──?!你這個──大白癡!!」
「我教你給我耍笨?!」
腳落,一聲慘叫。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同伴!」
又一聲慘叫。
「你怎麼不去死一死──?!」
某人奄奄一息沒力氣慘叫。
「對了,別死在我面前。」
……
洛葛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上演的一齣「虐殺同伴」戲碼,看著越來越慘烈甚至快變成肉醬的某人,洛葛絲閉上眼不忍觀看,也順手摀住貝絲的雙眼,讓她不要看到這有礙身心的畫面。
「拿到了。」
稚嫩的童音拉回洛葛絲的注意力,看到了米爾頓手上拿著聖潔美麗的白色權杖,驚艷、喜悅掠過眼底,隨後拉著貝絲與米爾頓一起,朝還在和艾格勒斯糾纏打鬥的同伴們高喊道:「拿到了!」
聽到呼喊後的阿德連和尤利爾抽身後退,與伊萊亞德一起到洛葛絲等人的所在,只看見伊萊亞德的神情非常歉疚,以萬分抱歉的語氣,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說:「真的很對不起,之後我定當當面賠罪。」
下一秒,幽影的所有人就像是從沒出現過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這次做白工了。」
艾格勒斯曲起一隻腿坐在祭壇上,淡淡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眼中沒有絲毫怒意,掛著優雅的微笑。
「是啊,我們做白工了。」
滿意地處理完某人,卓賽亞拍拍雙手,頭也不回的跨過「屍體」,對於做白工一事也只是淡淡地評論。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出去?」看著毫不在意的艾格勒斯,卓賽亞也跟他一樣以輕鬆的語調詢問。
「再等一下就會被傳送出去了。」艾格勒斯看向卓賽亞身後的那一灘「爛泥」,無聲地笑彎了眼睛,慢悠悠的說:「這是機制。這個房間的魔法陣一旦被破壞之後就會自動啟動『清除』的機制,活物被傳送出去,死物被分解消滅,如此一來,便可以維持住十字墓穴的清潔。而現在……克里特爾權杖也不再這兒了。」
卓賽亞點點頭,對艾格勒斯的話表示理解。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明天再見吧!」
腳下的黑色地板散發出白色的光芒,耀眼的白光令人睜不開眼,卓賽亞最後看到的就是艾格勒斯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感覺到光線的改變,看著周圍的樹木,安然順利地被傳送出來卓賽亞看著仍昏迷不醒的諾爾,皺著眉頭嘆息道:「還會再見啊……真不希望再見……不過,目前的問題還是你,諾爾。」
我的力氣不可能搬得動他,而且這裡是森林的邊緣,應該不會有問題……那就把他放在這裡吧。
好!就放在這裡吧!
下定完決定後的卓賽亞直接丟下不省人事的諾爾往十字墓穴前進。
那個結界我還是再去看一下吧……雖然少了一個可以拿來用的擋箭牌(諾爾)。
於是,某位可憐的弓箭手被自家無情無義的同伴給遺棄了,直到半夜才醒來,回到城門口一直等到城門開之後,再一路飛奔回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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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聽說了嗎?」
「什麼?什麼?」
坐在圓桌前的中年男子朝旅店裡附近的客人勾勾手指,示意所有人靠近。
「就是今天清晨有人看到城主大人的弟弟他……」男子突然停止說下去,看了所有的人一眼,那個眼神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怎麼樣?怎麼樣?快說啊!」眾人連忙催促男子繼續說道。
接受著眾人急切的催促,男子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說:「城住大人的弟弟被人扒光了用繩子吊在城牆上,吹了一個晚上的夜風,現在在床上躺著,直說再也不敢去嫖賭、欺負人了!」
「好啊!」
「太棒了!」
「不知道是誰做的,真是他媽的爽啊!」
「說的沒錯!真是爽啊!」
此起彼落的歡呼聲第一時間充斥在旅店中,但是只有一個圓桌是安安靜靜的。
「阿卓,」淺金色頭髮的青年打著大大的哈欠,伸伸懶腰,活動一下頸部,對對面的人說:「那個科沃特怎麼會被扒光吊在城牆啊?」
「不知道。」聳聳肩,拉起斗篷兜帽的男子淡淡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猛打哈欠,一點表示都沒有。
「不過,還真是厲害,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綁走人,還把人吊在城牆上……」
「對啊,我也很佩服他,居然可以把城主的弟弟吊在城牆上。」
第三個聲音的突然出現讓淺金色頭髮青年停止打哈欠,拉起兜帽的男子渾身警戒。
「好巧,我們又見面了,諾爾、卓賽亞。」稍微拉起連帽,露出的臉直接讓圓桌前的兩人呆愣。
「艾、艾格?」諾爾指著眼前有著絕美臉龐的男子,驚訝的瞪大雙眼。
「你們好,諾爾、卓賽亞。」從艾格勒斯身後探出一個頭來,微微露出的臉是如此的絕美動人,清澈的天空藍眼瞳彷彿能洗滌人心,如同純白花朵般的可愛笑容讓人不禁為她的美而出神。
「妳、妳好,希薇亞。」諾爾一看到希薇亞馬上緊張起來而結結巴巴。
「我們可以坐這裡嗎?」希薇亞微笑著詢問。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請坐。」諾爾站起身,移開位置讓給兄妹倆坐。
「艾格,你昨天晚上在哪?」卓賽亞目露探究,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艾格勒斯說道。
「你說呢?」艾格勒斯優雅中帶著慵懶地微笑著,下巴枕在交疊的雙手上,將漂亮的眼睛瞇起。
「……」
科沃特的事情肯定是艾格動的手……
卓賽亞默默的下了結論,雙手環胸開始閉目養神。
「艾格,你也知道科沃特的事情啊?」
「知道,『當然』知道!這麼大的事情誰不知道呢?這可是所有人都開心的事呢!」
「說的也是。」諾爾點點頭,一點也沒察覺艾格勒斯話中加重的字眼以及卓賽亞所問的問題代表的意思,只是依舊一臉呆呆的問:「對了,艾格你們怎麼在這裡?」
「說起來真的很巧!我們住的旅店是同一間,而且房間剛好在對面。」艾格勒斯換了一個姿勢單手撐著下巴,充滿笑意地回答。
「咦?!這麼巧!」諾爾微微瞪大眼睛,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這是不是緣分?我們先是一起接任務,後來又發現住同一家旅店,真的是太湊巧了!根本是注定我們要相遇呢!」眼角偷偷瞄了希薇亞美麗動人的臉龐幾眼。
真的是「緣份」就好了,只怕不只是這樣……。卓賽亞冷冷的看了自家同伴一眼,在心裡誹腹。
「那麼不知道接下來有沒有這個緣份繼續一起同行呢?」艾格勒斯真心誠懇的問道,滿意地在卓賽亞完全不理睬的情況下,逐步的把「獵物」引進陷阱裡。
「可以嗎?!」樂不可支地驚呼之後,諾爾小心翼翼的偷瞄著卓賽亞臉上的表情,直到看到對方沒有什麼不愉快的神色,才放心地吁出一口氣,「但是,艾格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啊?」
「比訥勒城還要更靠近邊境一點,有荒蕪之城之稱的賽斯特斯城,同時也是與鄰國相鄰的重要壁壘。」
「荒蕪之城?」諾爾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卓賽亞的臉色,再三確定沒有任何異樣之後,才繼續小心翼翼但有些勉強地開口:「艾格你們一定要去賽斯特斯嗎?因為我們之前曾經……呃,該怎麼說才好呢……就是,有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總之就是這樣,呵呵……」
諾爾尷尬的乾笑幾聲,發現除了自己以外,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卓賽亞眼皮抬都沒抬地繼續他的閉目養神,讓諾爾非常意外地看著卓賽亞楞楞出神。
「看什麼?」卓賽亞感受到諾爾的視線,依舊維持同樣的姿勢以降到冰點以下的語氣說:「不用再看了,我一定要把上次的帳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所以,去賽斯特斯正和我意,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忘記他們的『所作所為』……」
說到最後,卓賽亞散發出驚人的寒氣,讓坐在一旁倒楣的諾爾不由得微微挪動椅子,非常驚恐的嚥下了一口口水。
「呵呵,我知道了,阿卓你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我對你有信心!」
諾爾非常心虛的語氣讓卓賽亞垂下的眼皮抬起,以凍死人不償命的眼神對諾爾行「注目禮」。
「咳咳……我、我當然也會把上次的帳算清楚!你放心!我絕對會成功給你看的!」
諾爾冷汗直冒,直到自家同伴再度淡淡地將眼皮垂下,諾爾這才如洩了氣的皮球般癱軟在圓桌上。
「呵呵,不嫌棄的話我也能盡一份微薄之力,如何?」艾格勒斯單手支頰,饒富興味的精光在眼裡閃現。
「當然好,我求之不得,如果艾格你能幫我,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有『非常難忘』的回憶……」卓賽亞「危」笑著,與艾格勒斯眼中的興味不同,冰冷的眼中是濃濃的殺氣。
好、好恐怖……阿卓跟艾格的眼神……
諾爾默默的為得罪卓賽亞的人們默哀,也為卓賽亞跟艾格勒斯即將施行的手段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得罪他們!
「那麼卓賽亞、諾爾,今後就請多多指教了。」希薇亞燦如暖陽的笑容令諾爾全身輕飄飄地再度失去神智。
「好、好,請多多指教。」諾爾露出憨憨的笑容。
「請多多指教。如果這傢伙犯了什麼超級無敵白痴的錯的話,請不要客氣儘管開罵吧!」卓賽亞毫不留情的「抨擊」自家同伴。
「胡說!我哪會犯什麼白痴的錯!」某人馬上抗議道。
「哦,是喔,那麼聰明如你的諾爾先生,是誰從小就把男的當成女的?」卓賽亞冷冷淡淡地反問道。
「那不一樣!因為阿卓你小時候看起來根本就是女的啊──痛啊──!」諾爾捂著被拳頭大的水晶擊中的頭頂,眼角泛淚的痛呼,不過在看到卓賽亞寒到極點的臉色後,所有的不滿通通吞回肚子裡,默默地在心裡暗自垂淚。
嗚嗚……明明看起來就像是女孩子的啊,不論是誰都會認錯啊……又能怪我認錯?
「好了,既然決定要同行,不如就登記隊伍吧!這樣接任務、完成任務的時候對所有人都比較好。」
「登記隊伍?」諾爾眼神茫然的看著艾格勒斯疑惑的問。
艾格勒斯呆了一下,有些吃驚的問:「諾爾,你們沒去過冒險者公會嗎?」
「當然有去過,只是這個傢伙的智商對冒險者公會只能理解到接任務這項功用而已。」
「什麼叫做『我的智商只能理解到接任務這項功用而已』?!」諾爾不滿地怒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且……」
「什麼?」諾爾好奇的看著卓賽亞,完全把剛剛的不愉快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能記得我說過的話,並且又複誦一次,你真的進步很多呢,諾爾。」卓賽亞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頗感欣慰地看向諾爾。
「……」諾爾撇撇嘴只敢用眼神表達生氣。
「總之,登記成為隊伍之後接取並完成任務,隊伍的評價也會跟著上升;也就是說,在目前最具公信力的冒險隊排行榜上的排名也會跟著上升。排名越前面代表的不單單能接一些高難度、高報酬的任務,還有著被人敬重的名望。當然也有個人的排名,不過比起冒險隊排名來說比較不這麼有名。」
「為什麼?」諾爾移開視線轉到艾格勒斯面上。
「因為……」艾格勒斯有些感慨的一笑,「那些位於個人排行榜前幾名的人都是有些特殊癖好的人,不是武痴,就是孤僻得要命。總之,要不是看在排名的份上能夠方便行使一些特權,那些人根本不會想要去爭這個。簡單來說,他們根本是一群人際關係有問題的人。」
聽完艾格勒斯的結論之後,諾爾更加困惑的問:「既然他們都不喜歡跟人打交道,那就不可能成為冒險者,直接去隱居就好了啊?」
「諾爾,我不是一直叫你去看冒險者公會發的手冊,你看了嗎?」卓賽亞不耐的皺眉問道。
「沒有,因為它上面的字有點多,所以我沒看……」諾爾心虛的低下頭,偷偷瞄向卓賽亞越來越平靜的臉。
「排名不是只限定公會成員才行,外界的人都可以參與,得到名次之後除了巨額的獎金之外,名氣也會在一夜間水漲船高,有權自由通行各個國家、險地的權利,所以個人排名一直是由外界的人佔據,但是冒險隊的排名就不同了,基本上都是公會裡的隊伍上榜,因為隊伍排名的方式是靠完成任務得來的積分高低來排的。」卓賽亞冰冷地瞪著諾爾,深深的視線彷彿要把諾爾千刀萬剮。
「原、原來是這樣啊。」諾爾冒著冷汗乾笑道。
「艾格,隊伍的名字你要取什麼?」相比於一旁一臉恍然大悟不知道是真懂還是假懂的諾爾,卓賽亞似乎很介意隊伍名稱的問題。
「你們不想一起取嗎?」艾格勒斯挑眉反問。
「不用了,很麻煩。」卓賽亞閉眼回答。
「那我……」諾爾一臉興奮自告奮勇的舉手。
「諾爾就算了,憑他的腦袋想出來的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卓賽亞直接冷冷地打斷自家同伴。
「那麼就由我來取,」艾格勒斯天空藍的清澈雙眼映著即將成為同伴的兩人,勾起笑容透著王者般的驕傲,「如同黑色的幽風席捲全大陸,黑色的幽風──玄風!」
希薇亞溫暖的微笑、諾爾的傻笑、卓賽亞淡淡勾起的嘴角還有艾格勒斯堅定不移的笑容,在那一刻清清楚楚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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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出去 所以提早貼
下星期三貼第十章 第一集就結束啦www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14 18:51
終章 密語夜談
「陛下,權杖收回,確認為贗品。」
微弱的燭火只照亮了房間的一角,但還是能看到房間中大概的擺設。
兩側是擺滿書籍的大書櫃,正對於房門的落地窗敞開著讓月光灑落,然後是一張整齊堆放許多書本及紙張的大書桌,以及一名男子雙腿交疊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雕刻精美的木椅上。
「知道了。」
燭火只照亮了男子光滑的下巴,讓人看不到摸不清他此刻的喜怒。
房門前,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靜靜地融入黑暗中,單膝跪地等待書桌前的男子進一步的指示。
「先不動。」
男子沉吟了一會兒,食指敲打於木桌上形成規律有力的節奏,卻讓跪著的男子雙手幾不可見地發顫。
「陛下。」
男子持續用手指敲打桌面等待眼前的人繼續說下去。
跪著的男子背後早已溼透,嘴唇乾澀不已,不由得舔了一下嘴唇。
「十字墓穴有『光主』的蹤跡。」
敲打聲沒了。
「『天閣』說應該是五天前。」
敲打聲又響起,但是跟先前的頻率比起來更為緩慢。
跪著的男子此刻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溼。
「廢物。」
男子毫無情感地吐出兩個字讓單膝跪地的男子立刻咚地一聲雙膝跪地,頭重重磕於地面。
「下去吧。」
跪著的男子全身出了一層薄汗,聽到這句話馬上敲聲無息地退出房間。
「陛下。」
女子從男子身後的陽台走出,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婀娜多姿的體態上,長及地的橘紅色長髮也鍍上了銀光。
藉著月光,女子將男子的一綹頭髮放在手心。
淺藍色的髮絲參雜一兩根的金髮。
「陛下,看來您又要重新染一次頭髮了。」
女子橘紅色的眼中滿是笑意,在無光時也能發出亮光的眼睛此刻更顯妖冶。
「記住約定。」
男子淡淡說了一句,女子收回手放下那綹頭髮。
「陛下,我當然記得,可是……您是否記得?」
「你要的我會給,我要的……你必須幫我拿到手。」
聞言,女子勾起艷麗的薄唇。
「是,我明白了,陛下。還有,作為好心,提醒您……似乎有人在籌畫叛亂。」
女子向後退去,一陣風捲起,妖豔美麗的身影就此消失在夜色中。
「唉唉,親愛的國王陛下,喚小的來有什麼事呢?小的非常非──常願意效勞喔!」
女子一離開,角落處就出現一身白衣、戴著白色面具的男子。
潔白無瑕的面具上除了彎起的眼睛和月牙般勾起的嘴巴之外就一片潔白,那樣的表情萬分怪異,似是嘲諷。
「協助她。」
這樣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人在夜裡突然出現都會讓人以為是鬼,但是對木桌前的男子來說似乎見怪不怪了。
「協助?……親愛的陛下啊,您應該是想要我監視她吧?」
白衣男子一屁股坐在木桌上,舉手伸懶腰,一副在自家自然隨意的樣子。
過了好久,白衣男子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親愛的陛下,既然不信任,為什麼還要交給她?」
「我本來就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
無情的話語白衣男子彷彿早就預料到了,幾聲輕笑從面具底下傳出。
「好!好!好!親愛的陛下,小的一定會完成您交代的任務!就算是赴湯蹈火小的也絕對萬死不辭!只是這個……」
白衣男子伸出手,食指跟大拇指在男子眼前搓呀搓的。
「這個東西乃是身外之物嘛!小的相信親愛的陛下您絕對不會吝嗇的,是吧?」
男子沒搖頭也沒點頭,但是白衣男子直接把沒反應當成默認,喜孜孜地笑出聲。
這邊,一樁交易完成,另一邊,剛才的妖豔女子在樹林裡與另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談話。
「族長,您看這事能成嗎?他搞不好根本就沒這個能力把它拿到手。」
橘紅色長髮的女子聞言只是勾起薄唇,妖冶的眼睛不停閃爍。
「青,知道嗎?能讓人變強、無情甚至發狂的是什麼?」
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佇立著,無聲無息。
「是被狠狠撕裂的愛而生成的憎恨。」
寒風狂烈的吹起,捲起掉落的殘葉發出令人心顫的沙沙聲。
「只要他的這股憎恨在一天,我們就永遠有機會拿回族寶,因為他需要我們的力量,去復仇。」
妖異的眼瞳光芒越加強烈,女子望向遠方。
「他將會不計一切任何的代價復仇,只要我們能適時控制、引導這股憎恨,我相信,就算要拿下這個國家也不成問題。對我們而言這樣不是更好嗎?青。」
「是,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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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深藍色鵝絨布的夜空上,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於其上散發清澈的銀光,靜靜地籠罩住這靜謐的夜晚世界,與太陽交互輪替,一齊旁觀居住於大陸上眾生靈的起落。
夜風帶起了失眠者的思緒,帶著長遠的思念吹拂大地;一聲聲飽含嗜血慾望的狼嚎聲響徹森林,為膽小動物們帶來恐懼而更加隱密的躲入巢穴中瑟瑟發抖。
「今天的夜晚很不一樣呢,是吧?」
輕輕的笑聲融在空氣裡,黑髮青年比神祇更加美麗的容顏在銀白色月光的照射下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身上的深色披風被清涼的夜風灌入而鼓起,隨意屈膝盤坐在有著歷史痕跡的城牆上,慵懶地單手撐著下巴遙望城外一望無際的綠草樹木,眼中似是感嘆、似是哀愁,但是很快地,所有的情緒隱藏在那雙澄澈的天空藍眼睛之下。
「的確是,很不一樣的夜晚。」
從陰影處走出一位紫髮「少年」,不染凡塵的天使臉龐上有著少年獨有的天真純潔,微仰起頭讓銀白的月光灑落在臉上,奇特的紫眸中流轉著瑰麗神采,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絕美青年。
「傳說在世界尚未被創造的時候,月亮就存在了,並作為眾神的居所。而每個月中的逢魔之夜指的就是沒有月亮的夜晚,世界失序的夜晚。」
明亮潔白的月光灑落,讓世界覆上一層銀白,本該是美麗祥和的景象,但是在一聲聲帶有血腥的狼嚎襯托之下,卻變成一種詭異的寂靜。
「你覺得呢?卓賽亞。」
青年依舊微笑著,但是眼中絲毫沒有笑意,只有無窮盡的冰冷,還有隱藏於其下深深的晦暗。
「無論月亮是不是神的居所、無論是不是逢魔之夜都與我無關,我只要知道我活在這裡就好,因為……我早已捨棄神了。」
狂風捲起,紫色的短髮和黑色的長髮飛揚在空中,捲走了熱氣,也捲走了這意義不明的話語。
「是嗎,捨棄了神……」青年輕聲的重複著,半垂下眼廉,伸出手抓住飄蕩於空中的墨黑髮絲,「我也希望我有一天能夠如此回答……」
皺起眉頭,紫髮少年眼中有著疑惑,眼中映著青年那抹哀傷的身影。
「你……」
「我衷心的祝福你能夠死得其所,畢竟沒有神的庇護嘛!」話鋒一轉,青年這次眼中有了明顯的笑意,帶有戲謔的話語令紫髮少年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地直抽眉角。
深吸一口氣,紫髮少年瑰麗的紫眸中是如同湖水一般的沉靜,直直的望進青年天空藍的眼中。
「在答應與你們同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之後恐怕是無法像以前一樣有平安寧靜的日子……」那雙與天空一樣清澈的眼中究竟藏著什麼?為何如此哀傷?
我想知道,因為實在……實在很像,很像是以前的我。
青年的微笑依舊,絲毫不受紫髮少年話語的影響。
「你為何要找上我們?」
「你說呢?」青年笑彎了眼睛問道。
「從一開始踏進十字墓穴開始,你所有的表現都像去過那裡一樣,對那裡非常的熟悉。」
青年笑而不答。
「再加上再打倒守墓精的時候,你所使用──有『腥月果實』之稱,誕生於萬物之血並沉浸於其中五百年,最純粹、最接近原始血之力的『紅月之石』。」
青年靜靜的聽著,臉上的微笑不見一絲動搖。
「還有你拿著克里特爾權杖時所鑲嵌上去的『妖精之淚』。這兩種寶石,無論是『紅月之石』還是『妖精之淚』,在黑市中一顆都是要價上百萬金幣的稀世珍品!但是你卻輕而易舉的拿出兩顆。」
涼爽的微風吹過,再一次帶起城牆上兩人的髮絲。
「這些都足以顯示出你本來就知道該如何拿到克里特爾權杖,因為你根本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希薇亞明明會唱十二聖贊歌的終曲,不一開始就唱呢?我相信所有的亡靈都會被淨化的。」
清脆的輕笑聲隨著微風融於風中,青年站起身雙手環胸,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紫髮少年。
「沒錯,我的確是衝著克里特爾權杖而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那些亡靈……」
青年瞇細了雙眼,殺氣盡顯。
「本就該永遠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青年聳聳肩瞬間收斂所有的殺氣,而紫髮少年則是跟青年一樣雙手環胸起來。
「好,我接受這個說法。可是……為什麼拿到克里特爾權杖不說一聲就自己收起來?」
幽影拿到的是艾格準備好的複製品,真品在所以人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很快的收在斗篷之下,若不是剛好注意到,我恐怕也不會知道。
青年勾起嘴角。
「你果然看到了……那你應該知道克里特爾權杖代表的是什麼。」
「泰普姆菲葛特,九大神祉中司掌時間的神祉,克里特爾權杖是傳說中時間之神曾經的武器。」
「卓賽亞你真的很厲害,連這麼隱密的事情你都知道。」青年露出狐狸般的狡詐笑容。
……被套話了。紫髮少年臉色半黑的抿著嘴。
「為什麼找上我跟那個白癡當同伴?」
「有趣。」
「有趣?我看不是吧!你究竟知道什麼?」
「我該知道的都知道。那你知道諾爾的身分嗎?」青年斜靠在牆上,嘴角掛著意義不明的笑。
「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他是白癡就好。倒是你……知道我什麼?」紫髮少年壓低聲音,瞇細了漂亮的紫眸,渾身散發著殺氣。
「你藏的不夠好,如此而已。我建議你少用你的長杖比較好。」青年直接將紫髮少年釋放的殺氣給無視了,真心誠意的建議道。
紫髮少年輕嘆一聲,所有的殺氣瞬間消失得無隱無蹤。
「因為法杖啊……太大意了……不過,你究竟希望成為同伴的我們做什麼?」
「你們只要不要阻撓我們的道路,適時的幫助我們就好,相對地,我也會對你們提供一定的幫助。但是,只要阻撓了我們,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鋪天蓋地的殺氣直接衝擊著紫髮少年,強烈的、不容置疑的強烈殺意讓四周所有的聲音一下子全都靜止了。
「我也把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沒有做到你說的話,或者是傷害了我跟那個白癡的一根寒毛,我絕對──會不計一切代價的殺了你!」
兩道強烈的殺氣互相衝擊著,誰也不讓誰的彼此對峙,直到一道狂風捲起。
「好,我以艾格勒斯•克拉提絲之名,在不危害艾格勒斯與希薇亞的前提下,與卓賽亞及諾爾同行期間,將會提供一定的協助,絕不傷害卓賽亞及諾爾的性命,若違此誓,我願墜入黑暗之深淵,受盡無盡之折磨而死!」
「我以卓賽亞•莫達爾特之名,在不危害卓賽亞及諾爾的前提下,與艾格勒斯和希薇亞同行的期間,將會提供一定的協助,絕不傷害艾格勒斯及希薇亞的性命,若違此誓,我願墜入黑暗之深淵、受盡無盡之折磨而死!」
兩道不同的聲音鏗鏘有力地宣誓,為了不同的人,但是同樣的心意──為了不讓重要的人受到傷害!
狂風再次驟起,捲起了城牆上兩人的髮絲,也捲走了這無人知曉的秘密約定。
-第一集 玄色幽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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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灑花~~第一集完了~~
接下來就是第二集了 敬請期待喔
感謝喜歡神靈的你/妳 請繼續支持喔XDD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18 18:24
本帖最後由 淡詠 於 2013-8-18 18:29 編輯
vol.2 緋色誓約
狂亂的過往、鮮紅的記憶,帶來的是什麼?痛徹心扉的苦痛,還是,再也無法回頭的決絕……
如火般的女子,在時間中,漠視著自身及世界的一切,活下去,只是為了最初、也是最後的約定……
「我會捨棄一切,哪怕這是無止境的等待……」
棋子早已準備好了,接下來就是登台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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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綠油油的青草隨風擺動,一望無際的翠綠草原中有一顆扁平的白色大圓石,此刻圓石上正有一個身影仰躺著,俯瞰著美麗無瑕的湛藍天空,期間偶有幾朵白雲飄過,好不愜意。
銀白色的髮絲如潑墨般隨意的鋪灑在圓石上,銀白色的眼瞳倒映著晴朗無雲的湛藍天空,若是細看就能發現銀白色的眼瞳外是一圈隱隱可見的奇異金光。
剛毅的面部線條有著幾絲柔和,充滿英氣的身影雙手枕在腦後,舒服地瞇起雙眼享受微風,但是下一秒……
「呀!又被逃掉了!可惡!」
不滿的低咒聲打破了這份安適寧靜,但是女孩嬌嫩的嗓音卻讓這份不滿聽起來更像是撒嬌。
女孩有著一頭長至小腿的燦爛金髮,此刻粉嫩的小臉正氣鼓鼓的、不滿地睜著一雙淡金色的大眼睛,盯著早就離開原來所躺的地方,正站在一旁的銀髮男子。
「凱爾!下一次!我下一次一定會偷襲成功的!」
女孩非常有氣勢的指著比自己不知道高出好幾顆頭的銀髮男子,女孩異常認真的模樣與掛著無奈笑容的銀髮男子所構成的畫面非常奇怪。
「朵兒,這是你說的第五百七十二遍了,該放棄了吧?」
男子用著溫柔的語調軟聲勸道,但是顯然沒有良好的效果,反而讓女孩像炸了毛的貓似的更加氣憤。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除非你給我偷襲成功一次!」
……就說是偷襲了,如果在知道的情況下讓人偷襲就不叫偷襲了吧!
男子無奈的想著,蹲下身,捲起過長的袖子開始替女孩整裡因激動而變亂的頭髮。
女孩乖乖的任由男子替自己整理頭髮,似乎是這樣的動作早已發生過好幾百遍了,漂亮清澈的淡金色眼瞳看著還是會因男子過大的動作而滑落的袖子,有好幾次衝動想要教他乾脆把袖子裁掉算了,不過話到嘴邊卻怎麼樣都說不出口。
……因為那是凱爾深愛的人為他製作的衣服,而且……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純白的衣料偶爾會碰到女孩的臉,從碰到的地方會傳來冰涼舒適的感覺,這是這個布料最特別的地方──讓穿上的人一年四季都維持在適合的溫度,夏天涼爽、冬天溫暖正是它最大的特色。
仔細一看,女孩跟男子所穿的衣服很相似,只是女孩的衣服非常的貼身,而男子的衣服則是有些寬大,袖子也過長很多。
「對了!朵兒,我今天要帶妳去認識一個人。」
男子溫和善意的微笑沒能引起女孩多大的注意,女孩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撇過頭。
「我不要去!……除非你載我用『飛』的,用瞬間移動不行。」
男子苦笑著牽起女孩的手,下一秒,一望無際的草原瞬間變成蓊鬱蒼翠的樹林。
女孩鼓著臉,不滿的瞪視再瞪視,恨不得把男子瞪出一個洞來。
「妳說不能用瞬間移動,所以我用空間轉移啊。」
男子無辜的眨眨眼,指著兩個人下面表面光滑的扁平白色大圓石。
生氣!很生氣!
女孩睜大不能再大的眼睛,無法反駁的緊緊握著拳頭,氣得全身發抖還有隱隱的磨牙聲。
「凱恩略斯特斯瓦爾,你來啦!」
好厲害!居然能完整的講出凱爾的名字!真的是太厲害了!──這是女孩聽到聲音的第一個想法。
「是的,聖克爾克殿下。」
男子單膝著地跪下,左手放在右胸口處,溫和恭敬的說著。
不過……袖子果然太長了。
看著過長的袖子隨著男子的舉動而像是舞蹈一樣地擺動,女孩強忍著笑意肩膀微微抽動。
不過……等一下!凱爾居然跪人──!!
女孩發現這個事實後不由得驚恐的變了臉色,轉頭看看到底是誰能令男子下跪。
「凱恩略斯特斯瓦爾,這位是?」
清潤好聽的聲音就像是輕輕拂過水潭的微風一樣,讓人安心舒暢,而聲音的主人也的確是跟這美妙的嗓音很相配的人。
「殿下,她就是朵兒。」
「原來妳就是朵兒啊!我常常聽凱恩略斯特斯瓦爾提起你呢!」
開心地露出笑容,美麗得不似凡人的男孩對著女孩如此親切的說道。
一頭天藍色的短髮,看起來就很柔軟,跟髮色同樣美麗的天藍色眼瞳非常清澈,就像是雨過天晴後的天空一樣;立體的五官,沒有一樣不是上天精雕細琢,令人驚艷,再加上從內心散發而出的高貴氣質,柔和、溫暖、高貴是男孩給人的第一個印象。
「啊、啊、喔……凱爾常常提起我喔?」
女孩對著男孩的笑臉,臉不自覺得紅了起來,從耳根到臉頰紅通通的一片就像快要滴出血來似的。
「嗯,凱恩略斯特斯瓦爾很常提起妳,說妳……」
「說我什麼?」
「說妳很調皮、愛玩,是一個令人操心的人,但是……也是一個善良溫柔的人。」
男孩真誠的話語和溫和的微笑讓女孩的臉更紅了,女孩不知所措的低著頭,拼命地想讓臉上的灼熱感消退。
銀髮男子看到女孩紅透的臉後不自覺的笑了出來,男孩也發出銀鈴般悅耳的笑聲,但女孩的頭更低了,鼓著紅通通的臉羞窘地握緊拳頭。
歡樂的氣氛充斥在樹林裡,也在三人的心中留下了難忘的回憶。
這一天,男孩跟女孩相遇了。
******
下星期三更第一章上喔XDD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21 21:07
第一章 荒蕪之城(上)
「啊──!」
響徹雲霄的慘叫聲很成功地激起了一群群壯觀的鳥群飛起替蓊鬱蒼綠的森林帶來了不同的樣貌。
「這是今天的第三次。」
擁有如天使般美麗容貌的「少年」冷冷地注視著面朝下、呈大字型趴在地上的人形物體。
「為什麼跌了這麼多次,姿勢還是這麼難看?」紫髮「少年」皺起眉頭淡淡地做出結論。
「諾爾!你沒事吧?」
墨黑色的秀麗長髮隨著少女的動作輕輕揚起,少女放輕腳步走到人形物體旁擔心的詢問。
少女揪起她形狀姣好的眉毛,那擔憂的模樣無不令觀者心碎,讓人為她的痛而痛、為她的傷而傷。
「沒、沒事……我沒事啦!」
呈大字型的人形物體緩緩的抬起頭,連忙安撫少女。
「我沒事啦!是我不小心,休息一下就好!」
「嗯,諾爾,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小心一點。」
點點頭,因跌倒而身上沾滿泥土的淺金色短髮青年直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後順便坐著休息。
「真是奇怪,怎麼最近經常遇到倒楣事啊?」
淺金色短髮青年歪著頭咕噥道,同一時刻,黑髮少女帶有責備的眼神投往另一個跟她有著一模一樣容貌的黑髮青年身上。
青年聳聳肩,露出無辜的眼神。
「只有諾爾這個白痴才什麼都察覺不到吧。」紫髮「少年」嘀咕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半個月前從訥勒城出發的四人,途中只經過一個小鎮補給必需品,經過的地方幾乎是森林不然就是草原,之所以選擇這麼偏僻的路走是因為天氣很熱,大家都不想穿斗篷熱死啊!
你想一個風度翩翩俊美無雙的美男子和一個溫柔端莊宛若女神的美女,再加上一個如天使般美麗可愛的紫髮少年,三個人走在路上是多麼的引人注意啊,所到之處不引起轟動才怪!
於是在三票對一票,但是在某魔法師的瞪視下後來變成四票的情況下才選擇了這條充滿大自然懷抱的悠閒寧靜之旅。
不過說是「寧靜」也不太對,因為某個倒楣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程度的某弓箭手可說是幾乎每天都有一件「新鮮事」發生。
像是某人到溪邊抓魚的時候,好死不死遇到了最狂暴的特窟拉黑熊,差點死在牠手上,幸好後來某魔法師有注意到,連熊帶某人一起用雷電解決掉。
還有一次是某人去撿樹枝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大群有「死亡之針」稱呼的凡特王蜂攻擊,一樣在某魔法師的順手之下全被消滅了,不過事後的收拾工作全都落在某人頭上,至於撿樹枝的工作則是全部重來。
還有一次是最近五六天前才發生的,晚餐的烤香菇好死不死只有某人吃的那個香菇有毒,而那個毒香菇的效果就是讓吃下的人一直又哭又笑的,以致於某魔法師冷冷地說著「你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超級大白痴!」,之後嫌惡地直接把可憐的某人丟到冰涼的河水裡浸泡。
泡冰水的效果相當良好,毒菇的效果沒了,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某人上來之後不停的打噴嚏吧!
至於現在走幾步就跌一次倒則是最新出現的倒楣事。
「這個笨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發覺啊?明明每一次都很明顯……」卓賽亞無奈的搖頭嘆息,用眼角餘光不意外地看到艾格勒斯人畜無害、燦爛至極的微笑。
河邊抓魚遇到熊,艾格在場,千鈞一髮的時候他及時出手,而我再消滅牠;撿樹枝遇到王蜂,艾格不在場,但是諾爾去撿的時候有跟他擦肩而過,事後檢查發現諾爾身上沾有專門吸引凡特王蜂的蜂蜜,再加上諾爾吃到的毒菇是艾格遞來的。
每一件事都跟艾格有關,用一點腦筋想就知道了!這個白癡……
「諾爾真的非常的『有趣』。」艾格勒斯噙著笑,別有深意的望向卓賽亞如此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跟他說的。」
我可不想成為你下一個目標……所以你就好好犧牲吧!諾爾。
於是某魔法師在某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某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把他給「廉價出售」了!
「哥哥!你再這樣下去就真的太過分了!」希薇亞神情不悅地鼓著臉,壓低聲音說道。
「唉,小希,你這樣說哥哥,哥哥真的好難過,我也知道我這樣做有點過份,但是從上次河邊那次被你罵了,我就改用比較『溫和』的方式了。」
艾格勒斯眨眨清澈無比的天空藍眼睛向希薇亞討饒。
「……算了!但是不要再用毒菇了,會傷身體的!」
「嗯嗯,一定不會再用的!小希說的哥哥都會遵守的!」艾格勒斯溫柔地微笑,舉起右手作發誓狀。
希薇亞搖搖頭無奈的嘆口氣,對於自家兄長的個性已經瞭若指掌的她也不可能真的能夠改變自家兄長的個性啊。
「卓賽亞,真的很對不起,哥哥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反正……被整的不是我。卓賽亞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們在說什麼被整啊?」突然冒出來的諾爾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既然諾爾你沒事了,我們就繼續前進吧!過了這個森林就是賽斯特斯城。」艾格勒斯微笑道。
「喔,好吧!那走吧!」雖然滿腹疑問,但是在自家同伴美麗的微笑下,諾爾還是直接將一切拋到腦後了,也錯過了這難得發現真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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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之前來這裡的時候還不覺得它很高大,看完訥勒城的城牆之後才真的覺得它很高大!」
諾爾感嘆的看著快要遮住天際的高聳城牆,吃力地將頭抬到不能再高了,不過他身上的狀況恐怕以「悽慘」二字還不足以形容。
四肢滿布細碎的傷痕,而身上的衣服則已經看不出原貌一片土黃色,再加上那些傷口在衣服上開出的口子使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諾爾是歷經千辛萬苦而來的難民。
「這裡與塞托拉瓦帝國交界,所以賽斯特斯嚴格說起來不是城,是要塞。」
看著自家諾爾悽慘無比的狼狽模樣,卓賽亞難得的沒有冷冷出言「我們不是來過嗎?你那時候不是驚嘆過一次了?」。
或許正是因為諾爾看起來真的太過悽慘以致於卓賽亞「口」下留人。
至於諾爾為何如此淒慘,則要從距離兩個小時前說起。
本來在諾爾跌了快要將近十次,也是眾人距離目的地只有一個小時路程的時候,衰神非常「眷顧」的找上了完全稱得上是衰人的他。
所有人只來得及聽見諾爾的驚呼聲,就完全不見他的身影。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的眾人雖然有一時的呆愣,但是馬上就回過神來,首要的工作當然是盡快找出諾爾──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總之,在眾人努力的尋找下還是一無所獲,直到一隻詭異的手從泥土裡升出來,然後被眼明手快的卓賽亞以一招普通的雷系魔法七級的「雷火降臨」給打飛出去,而被打飛的物體則呈現完美的拋物線飛出,再度完完全全栽到泥土裡。
確認已經讓對方完全喪失意識後,卓賽亞才跟兩位同伴一起走近看看到底是什麼怪物。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是就某人先前的衰運來說也算是意料之內,被打飛的物體正是可憐的諾爾。
等到諾爾清醒,並且在卓賽亞氣勢凌人的用眼神狠狠盯視之下,再三確認他不記得是如何被打飛後,艾格勒斯這才詢問他剛剛是如何憑空消失。
詢問之下才知道剛剛諾爾是踩到了獵人在森林裡設下的陷阱,而這個陷阱是讓獵物落到三尺深的地洞裡,然後被隨即而來的厚重泥土給活活壓死或者是窒息而死。
這個方式一來可以確保獵物絕對無法掙脫,二來可以確保獵物絕對不會被其他人發現,讓獵人回收獵物的機率變成百分之百。
幸好諾爾在落下的那一刻很快就拿出弓箭插在地洞邊緣才不至於落到被泥土活活壓死一途。這也證明了弓箭手的運氣真不是普通的「好」,連好好的走路都能踩到獵人的陷阱。
「諾爾,等一下進城的時候你就先去梳洗一下吧。」
艾格勒斯聽完諾爾的話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天空藍的眼中一瞬間深沉了起來,隨口丟出一句。
高大雄偉的赤黑色金屬大門前有十幾二十個的守衛正在為進城的人做嚴密的盤查,平均一個人就要查上個十分鐘左右,雖然進城的人不多,但是這種龜速的盤查速度真夠拖時間的,不過這也是基於安全之下的考量。
畢竟是邊境啊!
「下一個!」
守衛嚴肅宏亮的聲音和一絲不苟的嚴謹站姿都顯示著軍隊良好的紀律,走在四人最前面的諾爾理所當然的遞出散發藍色光芒的菱形晶牌。
站在城門前一排守衛的其中之一接過諾爾遞出的晶牌,在看過上面的字後眼中出現一絲慌亂,不過不愧為訓練有素的軍人,很快便恢復不苟言笑的一號臉,小跑步到城門後。
「發生什麼事了?」希薇亞守衛不尋常的舉動,眼中難掩擔憂的看著諾爾的身影。
「沒事。每次到一座城進行盤查的時候都會來這麼一次,等一下我們很快就可以進去了。」卓賽亞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卓賽亞,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好奇諾爾的身分?」
艾格勒斯眼中映著卓賽亞兜帽下絲毫不為所動的冷漠側臉。
「不好奇。反正他無論如何對我來說只是個笨蛋一枚。」
卓賽亞出人意料的回答讓艾格勒斯瞇起眼笑了。
跑到城門後的守衛又小跑步跑了回來,跑到一排守衛之中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人旁邊小聲耳語幾句,領頭的人神色嚴肅的點點頭後,那個守衛便又跑到諾爾面前。
「好了,您可以進去了。」
守衛恭敬地遞回諾爾的晶牌,隨即嚴謹的立正站好。
「那我的同伴……」
「當然可以進去。」
「太好了!謝謝!……阿卓、希薇亞、艾格,我們進去吧!」
諾爾開心的笑著向同伴招手,絲毫沒去注意其他進城的人的怪異目光,直到四人在守衛們恭敬的送行之下進到赤黑色的金屬大門之後,那怪異的目光才被阻斷。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25 20:16
第一章 荒蕪之城(下)
賽斯特斯位處薩攸國與塞托拉瓦帝國交界處,是薩攸國重要的邊防之一,中央每年在賽斯特斯所撥下的軍備預算總是占有全國的六分之一,而且還不包含賽斯特斯本身本來就在軍隊方面投下許多心力,派駐在賽斯特斯城的軍隊數一直維持在一萬上下,但是管裡此地的實際上卻不是領軍的艾登特將軍,而是賽斯特斯城由中央王都直接委任的凱拉斯拉特斯伯爵管理。
一來是怕握有重兵的艾登特將軍如果連賽斯特斯城也都歸他管轄,將會有擁兵自重的危險性;二來是因為如此龐大的軍隊需要另一個人在艾登特將軍不幸出事的緊急時刻能夠順利接手、統籌;三來則是為了要平衡賽斯特斯城的勢力,無論是艾登特將軍還是凱拉斯拉特斯伯爵兩方的勢力互相牽制,達成完美的平衡。
當然這個做法也有一定的風險,只要有一方的勢力倒下,另一方一定能很快的接手成為賽斯特斯最大的龍頭!
所以對中央上層來說賽斯特斯是個棘手的地方,中央也急於在這裡培植第三方的勢力,但是在凱拉斯拉特斯家族進駐的三十年前到現在,中央還是未能安插好第三方勢力。
當然,賽斯特斯還有另一個為眾人所知曉的名稱「荒蕪之城」──地處塞托拉瓦帝國境內有名的「魔鬼沙漠」邊緣和薩攸境內有「死亡山脈」之稱的瓦多喇瓦克山脈中間。
在兩個險地夾處之間的賽斯特斯在食物、環境方面當然不若其他城鎮的良好,所以每年從其他鄰近城鎮運來的糧食及民生用品都很大量,但是除卻這個因素之外,賽斯特斯在礦藏這方面可說是薩攸國境內數一數二的。
「諾爾、卓賽亞,我跟哥哥可能在晚餐的時候才會回來,如果我們沒回來,你們就不用等我們了先吃吧。」
「喔,好!我跟阿卓等等也有事要出去一趟,所以也應該不會很快回來。」
諾爾一臉爽朗的笑容,身上泥土色的破爛衣服換下,穿著一件乾淨的米色衣服。
四人進城後立刻找了一家看起來乾淨、周圍環境看起來也算良好的旅店,但是剩下的房間只有兩間,因為希薇亞是唯一的女性,只好將一間房讓給希薇亞,身為哥哥的艾格勒斯則表示「為了給小希一個安靜寬大舒適的空間不介意跟別人住一間!」,所以艾格勒斯跟諾爾還有卓賽亞擠一間。
至於其他的房客幾乎是商人,大多是衝著賽斯特斯政府每年一度的招標活動而來。
每年的這個時候,官方會釋出一部份礦坑給民間商人開挖,但是商人所賺取錢財中的七成要上繳給官方,剩下的三成才是商人真正拿到的部分。
別小看這少少的三成,光是買下十幾棟王都黃金地段的房子都綽綽有餘了,因此每年還是吸引不少的商人前來競標,成為難得一見、各路商人齊聚一堂的盛會!
「我跟小希先去找委託人確認任務內容,之後會跟你們說明任務的內容。」
艾格勒斯優雅的啜了一口果汁。
「知道了。我跟諾爾先去看看當初『照顧』過我們的人了。」
「那、那個,阿卓啊,你真的要去啊?」
看到卓賽亞散發的冰冷殺氣,諾爾緊張地扯開笑臉問道。
「當然。諾爾,你當初答應過我要幫我的,你,不會忘了吧?」
卓賽亞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但是笑意完全沒達到眼底,散發出陣陣寒意,直接把可憐的諾爾好不容易扯出的笑臉給凍得硬梆梆。
「當、當然!當然沒忘!」某弓箭手非常鄭重、嚴肅的猛點頭。
「總之,」艾格勒斯對兩位同伴的幾乎天天上演的戲碼完全是百看不厭,笑容異常燦爛、語氣異常雀躍地對卓賽亞說:「我說過我會助你一臂之力,記得別漏了我那一份!」
「好!我絕不會漏了你!」
說著,卓賽亞勾起了讓諾爾連打了好幾個冷顫的「溫柔」笑容。
「好了,哥哥我們快走吧,讓委託人久等就不好了!」看著卓賽亞跟艾格勒斯那融洽到不能再融洽的危險氣氛,希薇亞打斷了兩人再接下去討論的可能性,「那卓賽亞跟諾爾也快點去吧!如果晚點去,回來就晚了。」
「說的也是。希薇亞、艾格,晚上見。諾爾,走了。」
「等、等一下!」諾爾慌忙的跟上卓賽亞的腳步,突然想到什麼的回過頭來道:「希薇亞、艾格,晚上見!」
「晚上見!」希薇亞揮揮手,目送著兩位同伴離去的身影。
「小希,我們也走吧!」
「是,哥哥。」
充滿朝氣的回應,希薇亞溫柔地注視著哥哥的背影,如同往常一樣默默的跟著、支持著,哪怕未來是狂風暴雨……
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哥哥一個人承擔一切!
*****
明天貼個小番外
星期三貼第二章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26 18:27
外章 絕影•冀光
黑暗,所見的一切皆是黑暗……
從有意識以來,所看到的,就是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直到那一天,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我面前,為我帶來光亮為止……
「我親愛的孩子啊,卓賽亞,來到我的身邊吧!」
那個模糊的人影以極輕柔且慈愛的語氣如此說著,他的身後滿是刺眼的金色光芒。
一剎那強烈的痛楚襲向眼睛,我想是因為自己沒有接觸過那讓人感到溫暖、名為「陽光」之事物的關係吧!
之後我離開了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他將我帶出黑暗之中,並悉心教導我,包括魔法、武技還有這個世界一切的生存技巧及知識,並賦予我名字:卓賽亞;而我,則尊稱他為「父親」。
其實見到「父親」的第一眼,心底就不自覺得升起一股不舒服、很奇怪的感覺──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這是厭惡、討厭的情緒──但是,我還是跟著「父親」離開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因為那時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不出去,就會被「抹殺」!
我在「父親」身邊看到很多跟我一樣的孩子,不會哭、不會笑,眼中沒有任何的東西,甚至比我更徹底,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我們是「試驗品」。
學習完基本的知識之後,「父親」會親自鑑定我們,藉由試驗品們互相決鬥或是將身為試驗品的我們丟進實驗場地,與各種魔獸搏鬥,而且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有資格被「父親」誇獎。
實驗場地常常是嚴苛的環境,有時是嚴寒到可以凍死人的極地,有時是酷熱、潮濕的熱帶叢林。
記得最後一次的試驗,是在布滿致命的毒霧和磷蝶──俗稱食人蝶──的森林生存下去。
「試驗品」在那場試驗中幾乎都死了,他們連掙扎、反抗都沒有辦法,在毒霧或磷蝶的攻擊下,漸漸地,發黑的身體變得冰冷,直到最後變成白骨。
有些白骨上頭還附著一些腐肉、流出不知名的混濁液體,吸引著磷蝶大快朵頤,牠們露出銳利的牙齒撕開、扯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美味食物」。
我對此感到幸運,甚至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因為我利用死去的「試驗品」引開磷蝶,順利的活了下來,成為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試驗品」,自此以後,我,成為「父親」唯一的孩子,卓賽亞。
那段時光對我來說是一段毫無意義的日子,那些失敗的「試驗品」全都是無意義的過往、死的物品,因為對我來說──他們就是沒有靈魂的人偶。
所以,就算他們死了也無所謂,我根本一點也不在意。
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在我是「試驗品」的時候就是如此認為,看著身邊那些死氣沉沉的人偶死亡,我沒有任何感覺。
但是,在我成為「父親」唯一的孩子之後,原以為的一切卻不如我所想的那樣……
每一天晚上夢到的都是那些死去的「試驗品」,他們拖著腐爛、淌流著屍水的身軀向我爬進,還有那些被磷蝶啃食過後,只剩下白骨連著細碎肉末的屍體也向我爬進。
他們的眼中是完全的空洞,沒有一絲感情的,朝著我,用腐爛的或是變成白骨的手緊緊地抓住我,攀著我的腳逐漸往上,至腰、至胸,最後我被淹沒在這些「無靈魂的人偶」中……
然後,我就清醒過來。
每次的夢境都在我即將被淹沒的時候嘎然停止,醒來的時候,身體都是一層冷汗,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我覺得我對那些人偶根本一點也不在意。
是的,我一點也不在意,也不可以在意──否則就會被當成失敗品,被銷毀掉!
「卓賽亞,我最完美的孩子啊,過來,站在這裡。」「父親」叫我走到一個黑色的魔法陣中央站定。
自從「真正」成為卓賽亞之後,每半年都必須來到這令人作嘔的陰暗地下室,枯萎的荊棘爬滿四周,不知名的動物頭顱用黑線串起、垂掛,其中有一些很明顯是新鮮、剛剛死去的──因為頭顱上的眼睛依舊能看到驚恐。
──這是「父親」的成果。
地下室的中央是黑色的魔法陣,以千年喪屍的體液畫製而成,上面的古文字是曾經存在在歷史上的魔族遺留下來的──這是我所學到的東西之一。
我可以一眼就辨認出魔法陣的功用,所以我很清楚知道腳下的魔法陣是什麼:匯聚純粹的暗元素。
黑色的魔法陣啟動爆出黑芒,站在陣外的「父親」嘴巴一張一合的,他應該是在吟唱吧!我大概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因為我也被教導過這個魔法陣的啟動咒語。
只可惜我很快就看不到周遭的一切了,也看不到「父親」那猙獰的笑臉了……因為肉眼可見的濃烈暗元素正包圍著我,迫不及待的進入我的身體、瘋狂地在我身體裡肆虐。
椎心刺骨的疼痛讓我一度想放聲大叫,但是,我咬牙忍了下來,不但是因為怕被抹消,更重要的是──我不會有感覺的!
「父親」是這麼認為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不會有感覺的。
任憑暗元素的侵襲,我學著讓身體跟意識分離,所以,我當然不會有任何感覺,直到暗元素無一遺漏的進入我的身體被吸收殆盡,我才讓意識跟身體重新有了連結,雖然一瞬間有脫力的感覺而腳步不穩,但是我很快就站穩了。
「不愧是我最完美的孩子。」「父親」滿意的看著我,眼中滿滿的讚許,但是我還是可以看到他眼中深處令我深感厭惡的貪婪,「這樣下去絕對可以成功的。」
「父親」細細地撫著我的臉,我多麼想拍開他這個令我厭惡的髒手……但是我還是沒這麼做,我只是一昧的告訴自己:只要忍過去就可以了。
「好了,我親愛的孩子啊!回去休息吧!」
「是的,父親。」
轉過身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我知道半年之後還會再次踏入這個地方,只希望到時候的我依然是我。
我不相信神,自從有意識開始……
因為神若是存在,我就不會存在了。
但是,或許真的有神,而神也真的是聽到了我的祈求,讓我遇到了這個扭轉我命運的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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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髮妖怪!滾開!」
「紫眼怪物!滾出去!」
「髒東西!滾出去!」
三個小孩子站在大樹的陰影底下,一邊惡狠狠地叫囂著,一邊拿小石子丟向我。
那些猙獰厭惡的嘴臉,我想,我早就習慣了吧!
人總會對不同於自身的事物產生恐懼而想抹殺它。對他們而言,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很不湊巧,一顆石頭不偏不倚的砸向我的額頭──這對我並不構成威脅。
一彈指,一層薄薄的暗元素形成保護膜直接擋住了迎面而來的石頭,而石頭在碰觸到薄膜上的那一刻,瞬間風化變成細沙。
「啊!妖怪要吃人了!」
「怪物!怪物!怪物要殺人了!」
「快跑啊!快啊!」
白癡!
村裡的孩子連滾帶爬的跑回村裡去了,跟剛剛那副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比起來真是可笑極了!
是啊,可笑極了!
「我連這個都沒使出來。」純粹的、蠢蠢欲動的暗元素形成飽滿的圓球凝聚在我的掌心。
只要這個一丟出去,那些對我不敬、惡劣的蠢蛋都會死光光,就像剛剛那顆石頭一樣。
明明很簡單的,因為「父親」也是這麼輕而易舉的奪走別人的生命,但是我……
牽動臉部肌肉,不知為何想笑一笑,但是我不知道這樣笑對不對──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我笑過。
沒錯,不管是「父親」還是那些村人,對我,都是猙獰、充滿惡意的。
──差別只在,一個不會恨不得殺了我,一個不會虛情假意地呵護我。
甩甩頭,這些都是無意義的,我只需要做好我該完成的事:幫「父親」收集村莊外那些月見花開花過後殘存下來的枯萎莖根。
沿著小溪,不用想也知道,頭頂上那繁茂的樹枝裡藏了多少生氣盎然、活潑亂跳的松鼠和鳥兒,清脆的鳥聲和從樹葉間灑落下來的陽光徹底讓我鬆了一口氣。
沒有「父親」、沒有暗元素──除非我召喚它們──更沒有那令人厭惡的潮濕陰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多麼渴望這片湛藍色的天空和溫暖的陽光──但是我不能,也無法擁有。
輕輕揮動手腕,聚集少量的風元素,愉悅的清風緩緩抬起我的身體到樹頂上,抬頭仰望那晴朗無雲的藍天和燦爛的陽光。
手一揮,環繞在週遭的風元素便依照我的意志而動,身體跟著前進。
無論如何,我永遠都無法掙脫這永無止境的地獄吧……因為我根本就不該存在於這世上。
「啊!又射偏了!」
射偏?
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解開了,伴隨著呼嘯聲一隻箭險險從身旁擦過,本就少量的風元素被擾動消散,再加上根本就預料不到會有這種事發生,因此,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我跌了下去!
這種偏僻的村莊怎麼會有這種白癡、愚蠢而且技術超級爛的弓箭手!!
「啊!」
揉揉著地的屁股,也幸好是屁股著地,所以並不怎麼痛,不過……
再怎麼說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應該都會很痛的,再加上剛剛的慘叫聲並不是我發出的。
很明顯,我的下面應該是那個天殺的爛弓箭手所做成的人肉墊,就舒適度來說還算挺不錯的,姑且不論他是否還活著。
「痛!痛死了!」
看來他還活著。沒辦法,只好站起來從他身上離開了。
「啊!……啊!……啊!」
三聲淒厲的慘叫跟我離開所踩在他身上的那三腳應該是沒關係的,我並沒有計較剛剛那個意外而故意加重力道踩他。
「你……你肯定是故意的!」脫力虛弱的稚嫩男聲傳來,那哀怨、憤恨的語調活像是我對不起他。
是你對不起我好不好!
「你……你……」
看起來奄奄一息的他,居然還能撐起上半身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我,真的挺厲害的,不過看他大概離死期不遠了。
清新的草味和泥土黏在金髮上,不過還是無法掩蓋那耀眼的淺金色澤;琥珀色的眼睛純粹而天真,漂亮的宛若真正的琥珀,看著這樣的眼睛實在是令人很難對他生氣。
他的一切就像是太陽一樣那般溫暖,可是現在他卻有了汙點──琥珀色的眼睛倒映著我的身影。
紫黑色的長髮、淺紫色的眼睛是惡魔的詛咒,我這一生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我跟其他人的不同註定了──我要被這個世界遺棄,只有「父親」才會需要我。
「你……」他仍舊指著我,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真是浪費!這麼漂亮的金髮和琥珀色的眼睛居然長在一個白癡身上!
「你……」
這傢伙該不會腦袋撞傻了吧?只會你你你個不停!唉,我還是不要跟這傢伙扯上關係比較好。
「你……」他的琥珀色眼中是我將要離去的身影,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眼瞳緊縮了一下。
「噢,美麗的女士,請等一下,我想身為紳士的我必須要……」
女士!?
「這位女士請等一下!」
我停下腳步,回頭斜睨這個蠢到連性別都分不清的「豬」!不,說他是豬恐怕豬都會集體撞牆自盡。
「你是在叫我嗎?」我幾乎是咬緊牙根從齒縫間擠出這些話來,好不容易忍住送他千百個暗元素球的衝動。
「當然,美麗的女士。」他優雅的走到我面前優雅俐落地彎腰鞠躬並輕輕地牽起我的手。
很完美的貴族禮節,看來他是某貴族的少爺。不過,現在貴族的素質沒想到會低落成這樣──雖然他是我第一個見到的貴族,不過其他貴族的素質可想而知。
「等一下!」在他準備要吻上我的手背時,我制止了他。
我可不想被一個男人親,尤其是蠢到連豬都自嘆不如的傢伙。
「有什麼問題嗎?女士。」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而身上依舊有泥土黏附,真是個一點自覺都沒有的蠢蛋。
「我有東西掉在地上了,可以請你幫我找找嗎?」
我絕對要好好修理這個蠢蛋!從小到大我還沒被人當成女孩子過!
「當然沒問題!女士。」他蹲下去,果然依照我所說的話去找,「請問是什麼東西?」他抬起頭,一臉真誠的看著我。
「當然是……」抬起腳,瞄準他那張呆臉,「……你丟掉的智商!」
碰!一張臉就被我踩在腳下,轉轉腳底,除了他發出的聲音有點吵之外,整體還算不錯,這就是大快人心的感覺吧!
「連性別都看不出來!蠢蛋!我是男的!男的!男的!聽清楚了嗎!」停下腳,滿意的看到自己的鞋印在他的臉上完美呈現,「要是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叫我『女士』,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話說完,我直接頭也不回走了。
撇開這個插曲不談,我輕鬆地把月見草收集回來了。總而言之,今天就某方面來說應該是我有史以來過得最糟的一天!
不過,我該知道「沒有最糟,只有更糟」這個道理。
第二天,我又在同一個地方看到了那張欠扁的笑臉。
「美麗的女……不,我是說……呃,先生?」
「有事嗎?」冷冷的說完後,對面那張本來就欠揍的笑臉瞬間轉換成人見人開扁的極燦爛笑容模式。
「關於昨天我冒昧的行為為您帶來的困擾,在此,我向您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在我面前的他說完隨即優雅地九十度彎腰道歉。
「……就這樣?」
「就這樣。」
「這是道歉?」
「呃,不對嗎?」
「你覺得這是對的?」
「父親說過做錯事一定要道歉。」
「所以?」
「父親還說只要誠心誠意的鞠躬道歉就一定可以被原諒。」說完後還附送一張白痴愚蠢的笑臉。
只要誠心誠意的鞠躬道歉就可以被原諒?那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整天想著要復仇、覺得這世界不公平了。
「我叫諾爾,你呢?」
……這種天真到無藥可救的人果然是我最無法忍受的!
「喂!你要去哪?……喂!」
「讓開。」這個白痴看不出來我根本就不想理他嗎?!還要攔住我,真是蠢得可以!
「我說,我都報上我的名字了,你也該報上你的名字吧?」明明是他大言不慚的攔在我面前,卻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質問我。
無奈的在心裡嘆口氣,這就是所謂的「無賴」吧?
「讓開。」平板無起伏的語調充分顯現我的不耐,再加上……我釋放的殺氣,我想,這樣應該足夠表達出我有多麼的不悅。
「不讓!」某個不知死活的白痴還繼續擋在我面前。
「讓開。」一絲絲的暗元素隨著我的心情聚集而來,蓄積的力量只要我願意,擋在面前的一切都會化為塵埃。
「不讓!」某個白痴依舊繼續他的找死行為。
……我總算見識到一個無賴的臉皮可以厚到什麼地步。
「你到底想怎樣?」
唉!被無賴賴上了,就是這種無奈的感覺吧!
「你的名字還沒告訴我!」
……我錯了,他不是無賴,而是個貨真價實的「白痴」,神經大條到不知道什麼叫做危險,我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卓賽亞。」
這樣子總行了吧!
「卓賽亞、卓……喂,你去哪?」
「不關你的事。」回頭看都不看那個白痴一眼,一團灰黑色的煙霧隨即將我的身影隱藏起來。
碰到死纏爛打的白痴,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他眼前消失!既然你不走我走總行了吧!
一連好幾天,森林都籠罩在怪異的灰黑色濃霧之下,村人們千叮嚀萬囑咐孩子們絕對不要靠近森林,不過──我實在搞不懂那個白痴為什麼每天都可以準時到森林報到?!
「卓賽亞!卓賽亞!卓賽亞你在哪裡?卓賽亞……」諾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探周遭,在能見度極低的情況下,邊摸樹幹邊前進,先踏出右腳確定地面上的樹根不會絆倒他,才讓左腳跟進。
不過,不一會兒,伴隨一聲碰,呈大字型的大型路障就緊緊貼在地面上。
即使摔了那麼多次這傢伙還是追著我不放。
五天了,他少說至少摔了五十次,而且還沒加上第一天──因為我去另一邊的森林摘月見花了。
結果第二天我就看到這個白癡滿身都是擦傷的大聲喊我的名字,本來我還不知道那些傷是怎麼回事,藏在樹上看了不久後,我就知道這是為什麼──這個白癡還真的不是普通的笨,雖然濃霧是我放的,不過能摔這麼多次真的很不簡單!
「回去吧!」我跳下藏身的樹枝走向大型路障。
「小卓!」大型路障蹦地彈起,回復成人見人開扁的模樣。
「你叫我什麼?」聲音陡然下降好幾度,我真想把這個白痴的腦袋剖開來看一看到底怎麼長的!
「小卓,好久不見了!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你找好久。」某白痴仍舊完全無視我的殺氣自顧自地說。
「……快回去,別再找我了。」
「為什麼?」諾爾的聲音裡竟然有一絲委屈。
「沒有為什麼!不要再追過來了!」
轉頭就走,不去看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即使我知道他會很難過(應該),不過,這樣絕對是最好的……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確定沒有腳步聲跟著後,表示這次他終於肯好好聽別人說的話了。
看來,他還是有腦袋的……
這樣絕對是最好的……
沒錯……這樣絕對是最好的……
即使……
「小卓!」陰魂不散的某人突然拿著一堆枯草出現。
「!」……我想,我真的被他嚇到了。
後退幾步,我真不知道我該用什麼表情才好,眼前的人還是用那種白痴式的笑容衝著我笑,手上拿著的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月見花枯萎的莖葉。
「為什麼……」
「你說什麼?」諾爾走近幾步,傾身向前。
「我說!你這個白痴是沒有腦袋嗎?!聽不懂人話嗎?!叫你不要跟著我是聽不懂嗎?!這不是建議而已!是警告!是警告!是警告!聽懂了嗎?!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就趕快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為什麼?」諾爾依舊是那副過分燦爛的白痴式笑容,直直地看向我的眼裡,那清澈的琥珀色逼得我不得不直視。
裡面的平靜和溫暖如此陌生,但,那些都是我不需要的。
「因為我會殺了你。」──沒錯,這是絕對的!
就算不是我,「父親」也會動手的。
「騙人!」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抿起嘴角微微下垂,似乎是在生氣,而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份……責備?
「為什麼要說謊?說謊一點都不好玩不是嗎?!」
「我沒有在說謊!」
「你有!如果你要殺我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可以了,之後也有多機會不是嗎?還有前幾天的那些小孩子,你也可以殺了他們的,不是嗎?可是你並沒有這麼做!卓賽亞!你並不是壞人!不是會殺人的壞人!」
「住口──!不要自以為很了解我!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他都知道……所有的……那些小孩子和我藏在樹上的事……
胸膛大大地起伏,呼哧呼哧的喘氣著,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激動,不過,對面的人跟我也差不多情況。
「就算如此,那又怎樣,」聲音中帶著不屑,我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應該很像那些厭惡我的那些人醜陋的嘴臉,冷哼一聲,尖銳地反問道:「那你呢?憑什麼?憑什麼自以為了解我?!我告訴你!我殺過人!很多很多人!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諾爾點點頭,隨後苦惱地皺起眉頭,「憑什麼啊……應該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吧。」說完,諾爾招牌的燦爛傻笑。
「我們什麼時候是朋友?」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問道。
「現在啊。」諾爾無辜地眨眨眼,「因為父親說過朋友都是不打不相識的。」
眉角抽動,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這個邏輯究竟是怎麼得出來的!?雖然我沒有朋友,但是用膝蓋想也知道,朋友不是這樣交的吧!!如果每個朋友都要這樣交,不累死也遲早會被打死的吧!!
「先不說那個怪怪的理論,我們什麼時候打過?」
「你吼了我,我吼了你,不就是打過了?」諾爾疑惑地眨眨眼,一副完全認為自己沒說錯的模樣。
這個人絕對沒有腦子這個東西,白痴無誤!
「這樣叫做吵架!」
「打跟吵不是都一樣?」
「不一樣!絕對不一樣!」扶著額頭,真的深感無力完全不知道該拿這個白痴怎麼辦才好。
「算了……你這個白痴……」
嘆口氣,一抬起頭就看到對面的白痴眼中有著莫名的光亮和激動,害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嚥了一口口水。
「你、你幹嘛?」
「你說我是白痴。」
這個白痴朝我走近了一步,我也後退了一步。
他是哪根筋突然接錯了?!那一臉呆樣是怎樣?還有!不要再過來了!
「所、所以?」
「父親常常被說是白痴,有一天我問父親為什麼,父親說這是朋友之間友誼的象徵。所以,」可疑的光亮從諾爾的眼中激烈地放出,「我們果然是朋友!」
「不過……」眼中的激動退去,諾爾摸著下巴,琥珀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似乎在思考該怎麼說才好,過了一下子,才抓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白痴這個詞還是少說比較好……畢竟不怎麼好聽。」
你還知道不怎麼好聽!?還有你父親都是這樣教小孩子錯誤的觀念嗎?!誤人子弟就算了,居然連自己的小孩都不放過!一定是因為自己的人生已經毀得差不多,所以連自己兒子的人生都一併毀了吧!
真好奇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說……白痴跟朋友絕對一點關係都沒有!會被說白痴絕對是人的問題!」
「所以是我有問題,父親也有問題?」
沒錯,你終於發現你和你父親都有問題了!
「怎麼辦?小卓!我居然沒發現父親生病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會不會?會不會?」諾爾焦慮地注視著我,現在的我對他來說應該就像一座燈塔一樣,期待我為他指引方向吧,不過──你完完全全搞錯方向了,根本就差了一百八十度!
這已經不是教育錯誤的問題了!這根本是基因錯誤導致智力發展不足啊!!
還有──
「不准用那個可笑的名字叫我。」
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再被叫這種可笑的名字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父親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不可能有什麼問題啊,為什麼……」諾爾皺眉思索,單手支著下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總是選擇性地忽視我的問題。
你父親的問題絕對不在身體健不健康,而是腦袋正不正常。還有,你完全不去想你也有問題嗎?
「我說你……」
「對了!差點忘了!」諾爾將手中的那堆枯草遞給我,「這是你一直在蒐集的東西吧?」
眼前的明明就是如此熟悉的東西,此刻卻很陌生。
「……」該拿還是不拿?
「我找錯了?」諾爾十分緊張地盯著我看。
「沒有,我的確是在蒐集這個。」
「呼,幸好沒找錯,幸好、幸好……」
「謝謝。」泥土的味道混雜著草腥味,枯黃色的葉子和萎靡的淡色花朵,是枯萎的月見花,但是拿在手中的感覺卻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很溫暖……
「呃,不客氣……」諾爾搔搔臉頰顯得十分不自在,跟剛剛那副呆樣截然不同──雖然也很呆就是了──讓我一頭霧水。
「你怎麼了?」
「那個……該怎麼說……我沒想到你會跟我說謝謝。」呵呵乾笑幾聲,諾爾的眼神左飄右移,手不安分地抓了抓因摔倒而亂掉的金髮,臉上有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不好意思的說:「而且,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很像女孩子。」
「轟!」
響徹森林的巨響伴隨深黑色的濃煙,諾爾跌坐在地,臉上是劫後餘生的空白表情。
「小……小卓?」諾爾聲音顫抖地呼喚我的名字。
焦土和深達三尺的深坑在諾爾張開的雙腿之間──正是我的傑作!
我像女孩子?!哪裡像女孩子?!居然說我像女孩子!!這根本是在嘲笑我!!
「我說了,我是男的,聽、清、楚、了、嗎?!!」
眼前的白痴馬上點頭如搗蒜。
轉身,揮手撤掉籠罩森林的濃霧,我想,我今後應該沒有清淨的日子了,不過──我居然學會怎麼笑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應該算是我第一個朋友。我不知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後悔有這個朋友,但是,我想至少從今以後不會再孤單了……
***************
號外!號外!小卓被調戲了!(誤)
原來諾爾從小就很有潛力啊XDD (什麼潛力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8-28 21:10
第二章 神秘委託(上)
兩道灰白色身影穿梭於陰暗的巷弄內,途中好幾次遇到岔路,但相似的小巷並沒有讓兩人停下,宛如早就走過好幾百遍般的熟悉,右轉左拐前進右拐……就像本能一樣,兩人快速地行走,這彎曲複雜的路線竟沒有讓兩人暈頭轉向,直到兩人走到巷弄的盡頭眼中映入一道高聳的斑駁灰牆為止。
「繁星殞落之刻……」
其中一人如同歌唱般輕輕地將字句化作優美的音符化在空氣中,以自身為中心用肉眼可見的透明漣漪向外擴散著。
「眾花凋零之時……」
另一人也跟著以歌詠的方式將字句化作大自然的天籟般,直接憾動著聞者的靈魂,同時以自身為中心激盪出一圈圈透明的漣漪。
「……嶄露新契之光!」
兩道不同的優美嗓音在最後融為一道,共鳴達到最高點的一刻,兩人周身的漣漪也一同化為唯一一個,變為肉眼可見的淡藍色波動一波波地撼動著灰牆。
似是回應淡藍色的波動,斑駁的高聳灰牆散發隱隱的白芒,從原來的一小部分擴散至整個牆面,直到歌聲停止、淡藍色的波動也停止之時,隱隱的白芒赫然在一瞬間大放。
耀眼的白芒大放過後,斑駁的牆面已不復存在,迎接的是一陣陣撲鼻的清心花香,清新的花香讓聞到的人在一瞬間整個都清醒過來,所有腦袋的思路變得異常的清晰。
「雙胞胎?」溫潤的嗓音如同暖流流過心坎,讓人疲憊的心在她的聲音之下得到暫歇的寧靜空間。
純潔的白、鮮豔的紅、可愛的粉紅、亮麗的黃、瑰麗的紫、奇異的藍和蒼翠欲滴的綠布滿視野,一整片如同世外仙境的美麗花海讓人移不開眼,而花海中央有一棵突兀卻和諧的茂盛大樹正活力旺盛地向天際伸展枝枒,樹下則擺放了木桌和木椅。
純樸的木桌沒有繁複的雕飾,只雕了幾條簡單的線條在上頭,桌上擺著一壺花茶和幾個茶杯以及一盤剛出爐的餅乾,處處顯示著主人簡單、樸實的個性。
「你們是凱拉斯說的那兩個孩子吧!來,快坐下!茶涼了,就不好喝了。」
木桌前年輕的少婦溫柔的說著,像是對待孩子一般朝兩人招招手露出慈母式的和藹笑靨,眼中滿滿的寵溺和溫暖,如同她的聲音給人的感覺,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非常理所當然像是小孩一樣,享受她的關愛、她的包容和她的溫暖。
即使她看起來年紀並沒有多大大概二十五歲上下,還是讓人覺得她的慈愛非常自然沒有任何造作。
兩人的身後哪有什麼陰暗的巷弄,早已變成了這一望無際的花海的一部份,兩人在美麗的少婦催促之下這才動身走到大樹下。
金棕色的長髮用銀色的髮夾固定盤起,幽潭般的碧綠眼眸彷彿有源源不斷的暖意,讓人第一眼就喜歡上這位美麗優雅的女士,因為她帶給人感覺就像是家的溫暖。
兩人在木桌前坐定,退下斗篷連帽露出那連神祇都不見得能比得上的絕美臉龐,少婦看到後眼中的驚艷一閃而逝,幽潭似的碧綠眼眸依舊盈滿暖意。
「很漂亮。」
少婦發自內心不帶任何惡意的稱讚讓希薇亞臉紅了,畢竟能得到如此純粹溫柔的稱讚實在是一件很開心、很棒的事。
「謝謝您的稱讚!」
希薇亞羞窘地紅著臉,靦腆地微笑感謝少婦的稱讚,沒來由地真心打從心底非常喜歡這位女士。
「溫特妮女士,感謝您的稱讚。」一旁的艾格勒斯微笑道,隨即正色說道:「關於任務的事,我們都有粗略的瞭解了,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需要額外補充的嗎?」
「有的。」溫特妮眼簾半垂著像是要掩蓋住眼底的哀傷,「本來是要請你們奪回一樣東西,但是現在,我想請你們幫我救一個人。」
「人?」
「是的,我的丈夫,同時也是薩攸有名的將軍──艾登特•蘭•登瓦洛特。」
溫特妮說完後緊張地看著對面的兩人,艾格勒斯低頭沉吟了一下後看向坐在一旁的希薇亞,果不其然的看見希薇亞眼中的堅毅,艾格勒斯無奈地無聲笑了笑。
「既然是凱拉斯叔叔拜託我們接的任務,無論任務內容如何,我們都一定會完成的,請放心吧!溫特妮女士。」
聽到艾格勒斯的話,溫特妮放心地吁了一口氣,一旁的茶壺無人拿起卻自動的飄起將茶水注入茶杯中,而注滿的兩杯茶分別自動的往艾格勒斯和希薇亞面前滑去。
「謝謝你們。」溫特妮溫柔的笑了,優雅地端起面前飄著花香的茶杯,「這是我親自泡的花茶,別客氣,請喝!」
希薇亞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啜一口,清新的花茶頓時滋潤了乾澀的喉頭,帶來甘甜的餘味留在齒頰久久不散。
「溫特妮女士,您一點也不擔心您的丈夫嗎?」
嘴裡還餘留著清新淡雅的花香,希薇亞眼露擔憂的問道。
「不要緊的,那個人什麼世面沒見過,他絕對會沒事的,所以,我現在能做的事……只有相信他還有相信你們了。」
溫特妮勾起微笑,充滿暖色的碧綠色眼眸清楚的映著面前的兩人,這份相信不由得讓讓兩人微勾起嘴角。
「對了,凱拉斯真讓你們叫他叔叔啊?」
溫特妮勾勾手指,眼中滿滿的興味,一旁裝有餅乾的盤子飄起飛到自己的面前拿了一塊後,盤子又繼續飛到兩人的面前,兩人各取一塊後,盤子又回到原位。
「嗯,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這個餅乾好好吃呢!」
希薇亞放進口中的餅乾仍是熱的,軟硬適中的口感和餅乾特有的甜甜香味讓少女驚喜的出聲。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希薇亞已經完全將眼前的少婦視為親人一樣,所以動作不像一開始那樣的拘謹。
「好吃的話就多帶幾個回去!」
看到希薇亞驚喜開心的笑臉,溫特妮加深嘴角的笑意,大方的勾勾手指,裝在盤子裡的餅乾隨即飛落在少婦面前攤平的絲絹上,等到餅乾全都在絲絹上後,絲絹馬上自動打起了漂亮的結變成一個小包裹飛到希薇亞的面前。
「不、不用了,這怎麼好意思……」
「小希,既然是溫特妮女士的好意就收下吧!對吧?溫特妮女士。」
艾格勒斯收下飄在半空中的小小包裹,放在自己與希薇亞的中間。
「是啊!別客氣!喜歡就拿去!……你們也不用叫我女士了,我也大不了你們幾歲。」
「好的。不過,溫特妮女……溫特妮妳剛剛說凱拉斯讓我們叫他叔叔有什麼不妥嗎?」
希薇亞問完後一瞬間看到溫特妮對自己俏皮地眨眨眼,非常確信剛剛那個如少女一般的頑皮的動作的的確確是面前的人所為後,額上貌似出現了一些冷汗,一邊用眼角餘光看向自家哥哥那噙著優雅微笑的側臉。
「嗯……的確是有些不妥,他當你們的爺爺都可以了,因為他是我的祖父。」
溫特妮促狹地瞇起眼說出的爆炸性發言讓兩人一下子呆愣住了。
「凱拉斯、凱拉斯是妳的爺爺?!」
艾格勒斯驀地站起,堪稱完美的優雅從容表情瞬間變得扭曲,並極力壓住眼底的熊熊怒火,看來艾格勒斯真的對少婦說出的「真相」十分驚訝。
「是,他是我的外祖父。他是個很隨性的人,所以他都讓我喊他的名字,久而久之我就習慣叫他的名字了。」
溫特妮靦腆的笑了,倒是艾格勒斯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下,剛才的失態一轉眼全都消失無蹤,而希薇亞則維持著僵硬的笑臉。
「不、不愧是凱拉斯叔叔的外孫女,操偶的技術真的很厲害呢!」
希薇亞尷尬的笑了幾聲連忙扯開話題。
「難怪凱拉斯那麼注重那張臉皮,他保養得可真是好。」
艾格勒斯一臉敬佩連語氣都相當恭敬,但是仔細看還是可以發現他眼底有著一抹不屑。
「哥哥、哥哥!」
希薇亞緊張地壓低聲音警告,但是身為被警告的艾格勒斯倒是一點自覺都沒有的對希薇亞淺淺一笑,隨意的單手支頰。
「小希,記住要敬『老』尊賢,以後不准叫凱拉斯叔叔了!要叫『老爺爺』!明白嗎?」
艾格勒斯十二萬分認真的對一旁的希薇亞說教道,希薇亞只得尷尬的笑著點頭答應。
「呵呵,我記得他以前的同伴說過他什麼『人家是重色輕友,你是重臉棄友』!因為他缺了一個材料要做養顏美容的藥,對方是個女孩喜歡上了他的同伴,他就用同伴跟對方換那個材料呢!」
溫特妮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還有一次,那次我印象很深刻,就是我十三歲的時候跟他去一趟城裡,結果城裡的人都誤認他是我的哥哥,還說了很多稱讚他的話呢!像是『這麼辛苦,一個人還帶妹妹來城裡,真的是一個好哥哥!』之類的。」
溫特妮掩嘴輕笑,但是兩人的頭上卻貌似同時降下好多條黑線。
這種令人尷尬又特殊的經驗的確是該印象深刻,但是能夠毫不在意的說出,溫特妮也很讓人佩服!
「不要跟他說喔!」
溫特妮對著兩人眨眨眼,眼中滿是狡黠。
「好,我們不會跟他說的……那溫特妮你的操偶技巧是跟凱拉斯……學的?」
希薇亞想了想還是將叔叔兩個字吞回,但是要稱他為老爺爺又覺得奇怪,只好跟溫特妮一樣直接講名字就好。
「是。雖然凱拉斯很隨性,不過身為操偶師的他可是非常嚴格的,對操偶的要求真的不是一般的高!」
溫特妮苦笑了一下,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變得悠遠而露出懷念的表情。
「在他嚴格的教導之下我成為了操偶師,成為操偶師的過程固然辛苦,但是能夠成為獨當一面的操偶師是我的夢想,而我的夢想的確是實現了。給予、完成我的夢想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爺爺,所以,我非常以身為爺爺的弟子為榮!」
透過樹葉間縫隙的陽光灑落在少婦的臉上,金色的柔和光芒看起來格外的耀眼,溫特妮和煦溫柔的微笑中有著其他時候所沒有的那種充滿自信的驕傲,一時間,竟讓兩人都為此而目眩呆愣。
「哎呀!果然是過了少女的年紀了!怎麼情不自禁跟你們說了這麼多呢?是因為我也快要踏入老人的行列嗎?」
溫特妮苦惱的揪著眉,扭捏又羞窘地用自己的雙手捧著雙頰,一改先前優雅高貴的儀態,像個害羞的少女要像心愛的人告白一樣的手足無措跟臉紅,看得兩人又再次呆愣──因驚訝而目瞪口呆。
「……應、應該不是因為溫特妮妳的年紀吧!」希薇亞僵笑著說。
「我想也是!」溫特妮聽到希薇亞的話後立即開心的回應,雙手像女孩一樣淘氣地拍在一塊兒,但是少婦馬上就發現到自己的失態而立刻端正坐好,「呵呵!我一不小心就失態了,請不要見怪啊。」
「沒、沒關係!」
「咳咳!」艾格勒斯清清喉嚨,「總之,我們一定會將您的丈夫救出,這一點我們可以保證!」
「謝謝!……對了!差點忘了!」
兩人偏著頭,屏息以待少婦將要說出的下文。
「他們有一個很厲害的陣術師,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找來這個陣術師的,但是這個陣術師可是貨真價實的陣術師!」
「您的意思是……?」
艾格勒斯瞇細了眼,如同面具一般優雅有禮貌但明顯疏遠的表情一改,臉色瞬間凝重。
「那個陣術師很有經驗,我之前曾經潛進去一次,不過遇到那個陣術師之後就只能放棄了,對方不論一開始的佈陣還是後來的應變都無懈可擊,連本身的戰鬥能力都不容小覷,若不是我剛好有帶到最強的『偶』,恐怕現在也無法跟你們這樣說話了。」
溫特妮以嚴肅的神情訴說著,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是一個久經歷練的人才能發出的,沉穩、從容卻讓人明顯感到壓迫,但是這份壓迫不是令人窒息,是會令人正眼看待眼前之人的壓迫感。
「我知道了,感謝您提供的消息。關於那個陣術師我們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所以就請您安心的在這裡等待我們的好消息。」
「我會的。」
「小希,我們走了。溫特妮女士,我們告辭了。」
艾格勒斯站起身,不忘了向溫特妮微微彎腰致意,順手將放在桌上裝有餅乾的小包裹拿起。
「溫特妮,再見了!」
希薇亞對溫特妮揮揮手。
「再見了!希薇亞、艾格勒斯。」
溫特妮帶著微笑向兩人揮揮手,兩人的身後出現了來時的那條巷弄,揮手致意完後兩人走回巷弄之中,而那條陰暗的巷弄在兩人走進後迅速的消失在花海之中。
「爺爺這次真的收了一個好徒弟呢!」溫特妮感嘆著,將手中的花茶一飲而盡。
「命運總是殘酷的……艾登,我這麼做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呢……」
***********
剩下的星期天貼上
作者:
淡詠
時間:
2013-9-8 17:12
非常抱歉!!!!(深深一鞠躬)
最近有一些事情所以沒更新
但是!!絕對〝不是棄坑〞!!!!
下禮拜會補更到第三章
之後的進度會變成一周半章
假日更 但不保證是星期六還是星期日固定更
之後如果穩定的話又可以回復到暑假的狀態或是固定更
會跟各位大大說明的!!
感謝喜歡神靈的你/妳 請繼續支持 感謝~~~~!!
如果淡某敢棄坑的話絕對會被爆打的 所以絕對不會棄坑!!!
(淡詠:不想被爆打 被人追……)
歡迎光臨 御見我 (http://pinkcorps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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