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伊曼沙之境】第五章01(7/04 [打印本頁]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2-8 02:23
標題: 【伊曼沙之境】第五章01(7/04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7-4 18:57 編輯

楔子

傳說的道路在眼前驟然展開,
遙遠的星空和飄渺的雲朵。
乘著船跟隨著風到未知之地,
無上的榮耀與無數的錢財。
有選擇的餘地嗎?
哦,不。
踏上傳說之路是注定的必然,
芬芳的花朵及甜美的誘惑。








  華美的列柱、精美的浮雕與紋刻、白色系的石牆,一切組合成了莊嚴的宮殿。由細小晶石串成的簾幕形成了屏障,在左右晃動與晶瑩光芒流轉之間,隱約的夾雜著低沉的輕笑以及後頭若隱若現、微微彎起的嘴角。

  「主上,您真的打算這麼做嗎?」

  在簾幕前方五階階梯之下,一個衣著整的青年低著頭、單膝跪在他的面前,揚聲問到,從語氣中聽得出他不甚贊同主上的計畫。

  簾幕後頭的人影朝一邊歪了歪身子,是用左手撐著臉頰,西德里恩可以想像得到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一副君臨天下的驕傲笑容──事實上,他的確是一方君王。

  「西德,你不贊成?」

  那是優美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種空遠的飄渺感。那聲音停頓了會才又繼續說。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贊成,用這種方式比起過去三代直接任用從各國的指定家族中底定的人選要來得好,雖然素質不能夠確定,但這樣應該能讓那些作威作福、對別人頤指氣使的大祭司有所警醒吧。我知道你不會隨便反對我的計畫,也一定是有什麼理由才會這麼說,試著說說看你的理由吧?」

  從聲音裡聽得出他有些期待,但這對西德里恩來說是一種壓力,雖然主上已經說明他能夠發表意見,但這不代表他就可以暢所欲言,要如何說得委婉讓主上能夠聽進去,並且達到他的目的──放棄這個計畫,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而且他的主上脾氣古怪,他很清楚。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別有所猶豫,也別有所隱瞞,我會冷靜的聽你說完的。」

  看來主上也很清楚他自己的脾氣。

  西德里恩抬起了頭,因為他剛才都是維持低著頭的姿勢,現在看上去才發現他的頭髮梳理得很整齊,鼻上的無框眼鏡讓他俊朗的面目顯得有些嚴肅。

  「那麼,主上,您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想過原先應當繼承的人選、當朝的國王以及各國人民的心情嗎?」

  一陣沉默。

  「原先應當繼承的人選會先感到錯愕,然後會對被選中的他人感到憤怒。當朝的國王會感到慌亂,然後下令找出被選為王侍的人。各國的人民則會因為他們有機會被選為王侍而感到高興。」

  西德里恩聽完後,搖了搖頭。

  「各國的人民並不會為此感到高興,被選中的人或許會高興,但大多數的人會認為他們的國王做了什麼事惹怒了主上,所以才不任用兩千年前國王選定並且持續到現在的家族,之後人心必定惶惶不安,緊接著那斯多拉各國陷入動盪,可能會像兩千年前一樣進入戰爭期,嚴重一點,還可能藉由門之塔進入特伊莫爾連,到時候麻煩的會是我們。」

  簾幕後頭的人倒是有些不以為然。

  「西德,你是不是說的太嚴重了點,就算是那斯多拉的人全數聚集到四處門之塔,他們也進不來的,除非有魔法師,那是最基本的人員,沒有魔法師他們不可能進入特伊莫爾連。」

  西德里恩仍皺著雙眉,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現出他的焦躁和不安,但從接下來的話語中聽得出這件事情真的很嚴重。

  「您應該知道,」他凝視著簾幕上的黑色身影,「我們的能力最初的發源地就是那斯多拉。那裡的人或許不會魔法,但是其他的非人,例如妖精和矮人,他們都是很好的魔法師,甚至連能力不明的夜精靈也是!只要得到他們的幫助,進入特伊莫爾連並非不可能。」

  「呵呵……」

  又是那低沉悅耳的笑聲,從簾幕的後方傳來,卻又像是遠處幽幽飄來,空靈的笑聲。

  他笑了一會,西德里恩繃緊了神經,主上笑的時候並不代表他是因為開心才笑的,很多時候都是風雨前的寧靜。他開始思考自己剛才有沒有說錯話。

  黑色的身影移動身體換了個姿勢,他傾身,伸手撥開了簾幕。西德里恩首先看見的是細長的蔥指,接著是幾絲冰藍以及一抹好看的微笑。

  西德里恩頓時睜大了眼,黑色的瞳孔滿是驚訝。即使他與主上隔了五階階梯,他依然受到了不少的衝擊。

  「那就更不可能了,那斯多拉的人和非人不是一直都處不好嗎,這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時,他注意到了西德里恩的異樣,於是他收手放下簾幕,在清脆的聲響中,他語氣冷然的道歉。

  「抱歉,讓你受到衝擊了。」

  西德里恩勉強緩過氣來說道:「……不,主上您不必道歉,您是世界主,我是您的臣子,卻沒有足夠的能力承受您的魔力,該道歉的應該是我。」

  世界主擁有支撐特伊莫爾連的魔力,同時因為太過強大而讓旁人感到不小的壓力,對於不會魔法的西德里恩來說,那衝擊更形巨大。而簾幕就是屏障,間接隔絕了不少能量,使他受到的衝擊不至於因為太過巨大而無法承受。

  「那麼就這樣吧,用我的方式選下一任的王侍。」

  「可是,主上……」

  西德里恩想說些什麼來勸說卻被世界主在簾幕後的一個揮手阻止了。

  他的語氣冰冷,帶著不容反抗的氣勢:「他們將來是我的王侍,我要依我的方式選出人選。懂了嗎?」

  西德里恩彷彿看見了聲音的主人凌厲的眼神,他沉默了會才應聲。

  「……是。」

  「其實我已經將人選出來了,你要反對也沒有用,而且我剛才送出通知了。」

  聲音聽來有些雀躍,西德里恩不由得愣了會,最大的原因不是世界主的話語,而是那悠遠、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配上方才的語氣聽來有幾分怪異。

  「……那剛才您和我說那麼多是為了什麼?」

  他認為世界主應該不會做些沒意義的事。問完話的同時,簾幕後的人影隨即回答了他,聲音仍舊帶著某種程度的雀躍。

  「剛才只是在拖時間而已,因為我需要時間送出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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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設定了挺久的 這個坑一整個感覺很龐大(遠目
然後第一章不知啥時會寫完(抹臉
如果願意等就請跳坑吧(掩臉

請回覆
作者: 浮華    時間: 2013-2-8 08:11
主上您太過份了!其實叫我來只是告知而不是要我提意見,對吧?——by 西德里恩
為西德里恩默哀
期待大大更新(笑)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2-8 22:44
夜語,你終於又開坑了!(笑)
這次的感覺很有看頭,設定也很棒,更新感覺也會是重量級的質量。
有時候我還真想敲開你的腦袋,看裡面到底藏了甚麼,你想出來的東西都很厲害(笑)

感覺世界主是個有些童心未泯的人(?),作為他的部下,西德里恩也挺可憐的?(笑)
他似乎會想說:「這主兒可真難伺候。」
當我看見世界主說出他在拖延時間的時候,我彷彿看見了西德里恩一張囧臉(?!),太逗趣了XD

新坑加油啊(笑)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2-8 23:09
3# Dark乂獄

嗯...救我預定十章十萬字來說
一章的更新的確是重量級的(遠目
腦袋被敲開我就不用更文了(認真(為啥是想到這個?!

對啊 他的確童心未泯((?
哈哈 西德里恩好像被認定為命苦的人了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2-8 23:13
4# k0875337713


你哪篇文章不是重量級的?(笑)
哈哈,那只是個玩笑,你可別和我認真的討論阿(望遠)

好像當主上的只要童心未泯,屬下就得當個勞碌命?(搖頭)
噗......,他的確讓人覺得挺可憐(笑)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2-8 23:24
5# Dark乂獄

是這樣嗎? 總有一兩篇吧(認真
我知道是玩笑 所以才認真回了((?

其實世界主後來不怎麼出現了(遠目

話說第一章開頭兩千字就讓人很有暇想((這麼快就等不及劇透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2-8 23:28
6# k0875337713


都很多啊(笑)
喔?所以是這意思啊?(望遠)

主子不出現,屬下便是多跑腿!(啥歪理?!)

噗.....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2-8 23:34
7# Dark乂獄

等等 我對多的定義好像是四千字以上(認真
你真的懂那是什麼意思啊?(望

呃...說真的 後來出現的都是西德里恩(遠目

五位主要角色中的兩位真主角在開頭就相遇了
然後另外三位在很後面才出現(遠目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2-8 23:44
本帖最後由 Dark乂獄 於 2013-2-9 00:03 編輯

8# k0875337713


恩,你行(點頭)
哼哼(笑)

看吧,我就說唄(聳肩)

喔~為啥這設定聽起來有點眼熟?(歪腦)
所以,這篇是啥性向(這是重點?!)

沒阿,就有點好像在哪看過的感覺,錯覺吧?(笑)
喔喔,微微的是吧?放心我會催眠你的(?!)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2-10 23:03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2-11 23:46 編輯

第一章 綠匣子(上)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應該撿起。』
這是奶奶的教訓。
可是,當那東西上面寫了自己的名字,
甚至在自己身上標明了它屬於我時,
我還應該堅持它不屬於我嗎?
這樣真是太沒道理了。







  科特市位於凱諾瑪王國西部,因位置鄰近首都加爾納達,這個城市在短時間內發展成商業與時尚之都。科特市面朝廣闊的海洋,擁有多個港口,每天都可以看見無數商船卸貨與裝貨。這些貨物中,除了魚貨之外,占最大數目的莫過於要進獻給國王、價值連城的珠寶鑽石和上好的綾羅綢緞。

  遠離港口後,在科特市也有不少的劇院及酒館,酒館幾乎座無虛席,人滿為患,而客人除了一般的民眾外,大多是水手及搬運工人,因為他們都沒有欣賞戲劇的雅興,所以劇院大多是一般民眾,貴族及少出現在平民劇院,若想賺他們的錢……那就得看各家劇院戲劇和演員的品質與實力了。

  在凱諾瑪國內,王公貴族間有名的五家服裝工作室就有兩家在科特市的市中心,華美的馬車穿梭在市中心的街道上,從馬車上下來、衣著同樣華麗的女性不是『某某公爵的夫人』就是『某某伯爵的千金』,均擁有貴族的身分與地位。

  科特市頓時成為王公貴族一生中不去上一次就遺憾千年的地方。

  不過在市中心的外圍,人潮較少的街道,某個尚且寧靜的廣場,今天卻不太寧靜,除了聚集了不少的人潮,不時還可以聽見人們發出的驚呼與讚嘆。人群的目光緊盯著廣場中央,有些人驚訝的捂住嘴,接著不自覺的從嘴邊流瀉出讚嘆的話語;有些人則是因為人群中央的青年滑稽的表演而被逗得發笑;有些人則是熱切的討論著青年的身分究竟是不是某家有名馬戲團的成員。

  「來!看好囉,各位!」

  聽他出聲才發現他的聲音仍有些稚嫩,是少年的嗓音,若不論聲音,他看起來就是一位高大的青年。

  少年有一頭乾淨俐落的黑色短髮,在陽光下閃著柔亮的色澤,臉上畫了彩妝,看來頗似小丑,又像面具,但他並沒有穿小丑的衣服和膨大的褲子;相反的,他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衫,袖子向上捲起,以及黑色的舊長褲和舊布鞋。

  他的右手拿著一根木棍,轉著圈在手上把玩著;左手則是一頂褐色圓帽。他將帽子翻過,讓觀眾確認裡頭沒有任何東西,然後捏著帽緣將帽子倒持,手握木棍末端,用前端輕輕敲了敲帽緣。在場的群眾們莫不屏息以待,期待著接下來的精采表演。

  「看仔細囉!」

  少年揚聲喊道,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絢爛的火焰隨著他的手勢衝上天際,好似祭典上美麗的煙火,在空中停留了數秒便一閃而逝。

  「哇!」

  「怎麼做到的!」

  「好厲害!」

  人們的讚嘆聲隨著火焰的消逝逐漸傳出,銅板撞擊桶子的聲音也叮噹作響,觀眾揮著手喊著繼續,少年則是微笑著彎腰做出行禮的姿勢,接著他左右看了看觀眾熱烈的反應,然後挺直身體。

  「好!既然大家都希望我繼續表演,那麼我就再表演一項節目好了,就當作是送給大家的禮物!」

  木棍在帽緣敲了敲,一隻白鴿就從帽子內啪搭啪搭振翅飛出。

  「鴿子!」

  「哇啊,是鳥!」

  「那鴿子究竟怎麼塞進帽子的……」

  牠在少年的頭頂盤旋一圈後,降落在他的肩上。

  接著他將帽子戴回頭上,對觀眾一笑,從胸前的襯衫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抖抖手帕讓觀眾看過以後,他把手帕揉成一團,然後拋上天空。

  「啊,是雪欸,是雪!」

  「好美……」

  「我的天啊!咦?那是什麼?」

  「紅色的……好像是花?」

  手帕丟上空之後成了一片片白色的碎紙片,如雪一般降在廣場中央,襯著晚霞的火紅,宛如炎炎夏日與冬季雪景共存的景象,美不勝收。但在片片雪花的美景之中,有一朵紅色的花朵夾雜其中,正往下掉落。

  此時,少年伸出手臂,肩上的白鴿彷彿明瞭他的意思,拍了兩下翅膀落到他的手臂上,然後隨著少年揚手的同時振翅飛空。

  「去吧!」

  雪白的鴿子上下拍動雙翅,飛向天空,並在空中攔截了那朵紅花,衘在嘴裡飛往某個方向。

  出乎觀眾意料的,牠並沒有飛回少年的身邊,而是朝觀眾飛去,最後拍拍翅膀降在一個人身上。觀眾們驚訝的將目光投向鴿子送花的對象,他們以為,應該是少年心儀的對象、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卻在定睛一看之後,通通睜著眼不知作何反應。

  「……」

  鴿子銜的紅色花朵現在在那人的手裡,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朵花是玫瑰,紅色的玫瑰。而手的主人是一名少年,年紀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有一頭罕見的雪色短髮。鴿子停在他的肩頭,眾人的目光又全都投向他,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那個……這是?」

  他舉起那朵花,有些無助又不解的抬頭看向廣場中央的少年,臉上的笑容很尷尬。於此同時,觀眾竟然在幾秒內讓開了一條路,也一齊看向少年,莫不翹首等待著他的解釋。

  廣場上空的紙片雪花都差不多全數落到地面,有幾片落在少年的髪上,和黑髮形成強烈對比,看來特別醒目。他的臉上從表演一開始維持到現在的微笑已經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尷尬,臉上小丑般的彩妝讓僵硬的表情有幾分怪異。

  「……對不起,是小白搞錯了。」



  人群漸漸散了。

  在晚霞中,少年收拾起表演的道具,紅色的夕陽映照在他的臉上,為白色的彩妝添了分紅潤色澤。因為只有隨手撿的木棍和今天出門時帶出的帽子,以及他養的鴿子小白而已,所以算算今天的收入、將褐色圓帽上的灰塵拍掉後放進表演時放在一旁的木箱裡就算是收拾完了。

  行李和道具都少得可憐,在人群漸散的廣場,暮色中,只有他一人獨自收拾的畫面看起來有幾分寂寥。

  今天是他跟隨克里斯學習魔術五年後第一次正式表演,沒想到在表演的第一天就出糗,他明明已經告訴小白把花給在場的任一位小姐,不管那位小姐是貌美或是貌寢,身材是環肥或是燕瘦,他都會微笑面對,因為這只是表演而已。

  沒想到小白竟然找了個男孩子,真是連克里斯師父的臉都丟了。

  克里斯在科特市很名氣,甚至在首都加爾納達的貴族之間都偶爾能夠聽見他們在談論隔壁市的克里斯。他是一名魔術師,但並沒有特定的舞台。他在街頭或是廣場表演,每次的表演都必定吸引幾百人的觀眾圍觀。只要表演一開始,民眾就會拉著家人和朋友的手跑向廣場或是街道,一邊跑嘴裡還會一邊說:「是克里斯,我們的『魔法師克里斯』要開始他的魔術秀了!」

  曾經有馬戲團在科特市停留數日,碰巧看見克里斯在廣場的表演,那天表演的是繩圈與球的魔術,當克里斯手持繩圈讓球穿過時,穿過繩圈的球就消失不見了,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那位馬戲團的成員立刻邀請他去見他的團長,不過克里斯拒絕了。

  『我還有我的徒弟伊萊諾要照顧與教導呢。』

  當時克里斯一手捻著鬍子,另一手則拍了拍年僅十二歲的伊萊諾的頭,擺出表演時的專業微笑謝絕了那位馬戲團員。

  現在回想起來,伊萊諾都依然會覺得感動。他十二歲時,撫養他的奶奶因病辭世,將他託給了朋友克里斯,還好他是個守信的人,也剛好缺個徒弟,於是他便成了克里斯的徒弟兼打雜的小弟。

  向克里斯學習魔術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伊萊諾有時候真的覺得克里斯師父好像真的施了魔法在那些道具上頭,而不是使用一般的障眼法,例如繩圈與球的魔術他怎麼學就是學不會,每次球穿過繩圈後總是會掉下來,更別說讓它消失了。

  不過即使學不會繩圈與球,他在五年內也的確成長了不少,除了身理上的長高長壯之外,忙碌的生活和有趣的學習也讓他漸漸走出失去奶奶的悲傷,也學會了一技之長,以後至少不會餓肚子。

  「果然還是師父厲害。」

  伊萊諾坐在廣場中央的噴水池邊,兩眼毫無聚焦的看著逐漸走散的人群。他的語氣不是對自己技不如人的自卑和沮喪,而是對於回憶的懷念和感嘆。

  他今天離開家時,克里斯也說要離開科特市受邀到首都加爾納達的某位貴族家表演,所以他租了馬車就匆匆的前往加爾納達。

  看來克里斯的名聲在首都也越來越響亮,也許很快的就能進入宮廷表演。

  伊萊諾用噴水池的水將臉上的彩妝洗淨,當他抬起頭時,看見的是仍帶著些許稚氣的年輕臉龐。他拿出手帕擦乾臉上的水珠,撥開額前溼漉漉的黑髪,現在的模樣看來真有些狼狽,尤其他將襯衫的袖子捲了起來,於是他將袖子放下。

  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發現小白的影子。不知道牠飛去哪了,這種時候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就不給他晚餐吃了!

  「那個……魔術師?你的鴿子很有趣呢。」

  伊萊諾正提起木箱打算去找小白,因為聽見聲音而轉過了頭,首先看見的是一頭夕陽下染上一抹橘紅的雪色髮絲,接著是朝他飛來的一朵紅花。

  「咦?」

  他伸手接住那朵花,這對他來說不難。低頭仔細一看,這不是剛才變魔術時他用的那朵玫瑰嗎?

  『咕咕……』

  白鴿在少年的肩上拍拍翅膀,飛回了伊萊諾的肩上。

  他眨了眨眼睛:「你是剛才的……」接著他想起了什麼,「啊!很抱歉,剛才害你一起出糗了。」

  少年微笑著對他搖搖手:「不,沒關係。」然後他指了指伊萊諾的肩膀,「不過你能把那隻鴿子賣給我嗎?」

  「你說牠?」

  伊萊諾轉頭看了眼肩上的小白,臉上的表情彷彿說著:「這種小傢伙能值幾個錢?」接著擺出表演時的笑容向對方搖了搖頭。

  「不行,他是我表演時重要的夥伴,少了牠,有很多的節目就不能做了。」

  少年仍不放棄:「我對牠很有興趣,我從沒看過這麼有靈性的鴿子。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說不定我出的價錢能夠讓你再買個兩三隻都不成問題喔?」

  伊萊諾稍微打量了對方的穿著,衣褲、靴子和斗蓬,完全一副旅人的打扮,雖然都很樸素,但看得出來都是由很好的布料和皮毛所製成,似乎真的頗有錢財的樣子,可是伊萊諾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就算你出的價錢能讓我買十隻鴿子我也不賣,我和牠已經建立了表演時的默契,這可不容易訓練,而且小白對我有感情,我想牠應該不會輕易和你走。」

  「是嗎?」

  少年倒是不以為然,彎了彎嘴角,朝他肩上的小白招了招手,對牠說了幾句話。

  「原來你叫小白啊?說真的,這名字取得不好,不適合你高雅的姿態。不如來我這裡,我幫你娶個新名字如何?」

  「牠聽不懂這麼複雜的話啦!」

  伊萊諾有些無奈的笑著說道。緊接著,意外發生了。小白竟真的啪搭一聲拍著翅膀飛到少年的手臂上,就這麼背棄主人投奔新飼主的懷抱,讓伊萊諾看得傻眼。

  「嘿嘿……」

  少年的臉上有幾分得意,若有所指的朝伊萊諾眨眨眼,用手指搔了搔小白的頭。

  『咕咕。』

  「你看,牠現在說牠自願跟我走喔。」

  「……你的話很讓人生氣,不過最讓我生氣的是牠竟然會隨便跟人走。小白,回來!」

  小白歪歪頭,彷彿知道主人的心情般,牠又拍拍翅膀回到了伊萊諾的肩上。

  伊萊諾看了眼肩上自顧自整理羽毛的小白,微有慍怒的說道:「這才像話。」

  「真是奇怪,牠平常不會這樣隨便和人走的呀,該不會你和牠說了什麼,或者對牠施了『乖乖聽我的話』的魔法吧?」

  小白在他的雙肩和背部來回的跳來跳去,弄得伊萊諾有些不耐煩。

  「小白,別這樣!」

  「可能真的被我施了魔法喔。」

  小白依言安分的停在伊萊諾的右肩沒再繼續亂動。幾乎是同時,響起了少年充滿自信的嗓音,以及一抹笑容。

  「什、什麼?我是開玩笑的,你不要認真回答啊!」

  伊萊諾有些慌了,雖然他已經這麼說了,但少年給的答案模稜兩可,再加上他仍舊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說謊,反而讓他說的可能是事實的想法多了分可能性。

  面前的少年瞇了瞇眼,嘴角勾起的笑容似笑非笑,襯著那頭罕見的雪色短髮,竟有種奇異的妖豔美感。但並不能說他的臉蛋給人妖異的感覺,他的臉蛋看來就是一般的少年,卻白白淨淨,無一絲瑕疵。就這點來說,真不是一般的旅人該有的樣子。

  「看好了,『魔術師』,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魔法。」

  少年的話語很明顯的是在諷刺對方,他伸出一隻手在鴿子的眼前左右晃了晃,嘴裡輕柔的唸著『過來吧』,小白的頭也跟著左右晃動,彷彿被什麼給吸引了一般,接著他往後退,拉遠了距離,小白的眼仍跟隨著他的手,最後竟展開雙翅再次拋棄主人投奔陌生人的懷抱。

  「你、你究竟做了什麼……」

  看著小白在少年的手臂上站定,伊萊諾瞠目結舌。他剛才還對少年的話有些不以為然,甚至認為他該不會也會一些魔術的把戲所以才這麼說,但看了剛剛的表演,他不能夠確定那究竟只是魔術的把戲還是較為單純的魔法。

  雖然聽過魔法需要唸咒,但他說的那句『過來吧』就是咒語也不是不無可能,更何況小白真的飛過去了。雖然真的感到震驚與傷心,但疑惑與好奇卻在他接下來的情緒中佔了相當大的成分。

  魔法不同於魔術,他是真真正正的,並沒有經過障眼法讓它看起來像是真實的奇蹟,是的,魔法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奇蹟,魔法可以將幾個基本的元素為己所用,只要手一揮,就可以讓沙漠湧現出水;蓊鬱蒼翠的森林在剎那間被火焚燒,化作灰燼;在炎炎夏季,河川卻結了厚厚一層冰;晴朗的天空突然雷聲大作,一個閃光就是一塊焦黑;不用依憑任何工具,雙腳便離地而起,能在空翱翔。

  這些事情都不是常理能夠解釋,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所以魔法被人崇拜著,同時也被人懼怕著,擁有天賦、能夠學習魔法的人更是如此,不論是學徒還是魔法師。

  能夠將魔術不經任何修飾的表現出來,這令伊萊諾感到好奇,對他來說,魔術就是最神奇的事物,也許是些許較勁的心理,他想看看魔法是不是真的比魔術還厲害。

  「讓你看看吧,這是我的魔法。」

  少年嘻嘻一笑,伸手到伊萊諾面前攤開手掌,他仔細一看,原來是幾塊餅乾的碎片。

  「……原來小白是被你的餅乾吸引過去的,真是的,害我剛才還期待了一下。」

  伊萊諾不禁失笑,同時也有些失望。他的話勾起了少年的興趣。

  「咦?你真的認為我會魔法啊?你不害怕嗎?那種常理無法解釋的東西。」

  伊萊諾眨了眨眼睛:「不會害怕,倒是有些好奇,如果可以學習魔法,我真想試試用它來變魔術,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類似魔術的事情。」

  少年笑了,他的笑聲清脆,聽來令人覺得舒服,晚霞如墨在空中渲染開來,讓雪白的雲彩添了分柔紅,也讓少年的髪與頰上多了分紅潤。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魔術呢。我肚子餓了,你有住的地方嗎?不過你看起好像也是個旅人。有訂旅館嗎?還是要和我一起回我住的旅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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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設定好就有料了對吧?你說對吧?((?
下半篇正等我去寫(抹臉
話說那匣子還沒出現(指

請回覆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2-12 23:21
看到夜語你又開新坑 我就毫不猶豫的跳下去了
真是每次看都讓人驚艷不已((是這樣用嗎??

等待下半篇~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2-16 00:43
噗.....,花送錯人了(笑)
變魔術這個梗還滿新鮮的,當然是對我來說拉(笑)
伊萊諾看來是個很直率的人?(眨眼)
感覺他是個有趣,但是身世有點哀傷的人,好像所有故事的主角都不會有太愉快的身世.....(望遠)
但是他有個很好的師傅(笑)
克里斯給我的感覺是個很負責任的好老師,也是個值得結交朋友的人(望遠)
那個少年是誰呢?感覺上好像是個有趣的人,好像是個在故事中站有地位的腳色。(眨眼)

更新加油~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3-3 22:41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4-28 20:02 編輯

第一章 綠匣子(中)






  「你聽說了嗎?王侍的人選出來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每次都是在每年的一月一日公布啊!」

  身旁的人不給面子的罵完,提起桌上的酒杯又灌了口啤酒,重重的放下酒杯時發出一聲不小的聲響,杯內的液體被喝個精光,只剩杯緣仍殘留些許泡沫。於是他拿起酒瓶又添了杯酒,皺起的雙眉顯示他的心情不好,滿臉的不滿與鬱悶無法發洩的樣子。

  「哎呀,別這嘛。你知道嗎?今年特別不一樣喔,聽說除了大祭司,其他貴族,甚至平民也有機會能成為王恃呢!怎麼樣?聽到這個你還不高興嗎?而且今晚就會發出作為人選的信物,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送到人選的手上呢,一定是用魔法吧……」

  對桌的人一臉興奮的說道,他卻是有些心不在焉,對桌的人對於友人讓人掃興的態度感到些許不悅,輕皺起眉,見對方拿起酒杯又要一口灌下,他眼明手快的從對方手上搶過酒杯。

  酒灑了出來。

  「欸,你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啊?別喝了啦,這可是大消息欸!」

  「什麼大消息!全俄斯大陸有這麼多人,王侍卻只選出五個,我們怎麼可能會有機會?別妄想了!你要做夢自己去做,別拖我下水。」

  他狠狠的潑了對方一桶冷水,澆熄他對王侍燃燒的熱情,接著從他手上奪回酒杯。又為圓木桌添了灘酒漬。

  「酒還我!」

  「真是的,幹麻這樣掃興……」

  見他氣憤的將酒杯奪回去,他也沒生氣,一手撐著頰,兩眼看著窗外,臉上漸漸浮現微笑,不過看在對桌的人眼裡,那叫做傻笑。看來被澆熄的熱情又死灰復燃了。

  「哼……」

  從兩人隔壁桌傳來了一聲輕笑,不過因為周圍人聲吵雜,他們兩並沒有聽見。

  一頭雪色短髮,以及同樣雪白的膚色,黑玉似的眼珠子瞅了隔壁桌的人一眼,眼裡帶著幾分好笑和輕蔑,嘴角彎了彎,但並不是笑容。他一手撐著臉頰,手肘放在桌上,看起來一派悠閒,和對桌的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呃,辛亞德……」

  對桌的人輕聲喚道,語帶猶豫。一隻白鴿站在他的肩上,乖巧地梳理自己的羽毛。

  「怎麼了?」

  「你真的確定我能夠把小白……」

  還未說完,擔心的事情便發生了。

  「喂,你們。」

  一個服務生模樣的青年在看見他們之後快步走了過來,他的雙眉皺起,看起來非常生氣。伊萊諾見到對方直直的朝他和辛亞德的桌子走來顯得有些緊張,眼神不時的瞄向辛亞德,希望他能有點動作,不過後者看來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右手的食指撫著杯緣,好像正在思考。

  「你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怎麼可以把動物帶進這裡!」

  「呃、這個、那個……很抱歉,我不知道這裡的規定,所以……」

  伊萊諾很緊張,他是第一次來這種社會上流階層的人會來的地方,更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於是結結巴巴的看起來有些怯懦。而他肩上的小白也和對桌的人一樣事不關己的繼續整理羽毛。

  「你不知道?」

  服務生的聲音拔高了,一張臉充滿了鄙睨,輕蔑的看著眼前的伊萊諾,不認為他是因為糊塗才把動物帶進這裡。

  「你的眼睛瞎了沒看見門口的牌子嗎?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要是不知道,那麼你是進來做什麼的?要我告訴你嗎?這裡可是多米納多,科特市最有名的酒館!」

  伊萊諾縮了縮脖子,服務生則是伸手一揮,指著門口。

  「我可不想讓客人看見羽毛出現在盤子或是酒杯裡,給我立刻滾出去!」

  『碰!』

  辛亞德突然站起身,拍桌的力道讓桌上的水杯向旁邊移了些距離,水在杯子裡搖擺震盪。周圍的人也因為聲音而突然安靜下來,好奇的看向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而後女士們開始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那邊是在吵什麼?」

  「不知道呢,不過妳們看他們那身衣著,大概是走錯地方了吧。」

  說完,還聽見嘲笑似的笑聲。

  「那麼他現在是要和服務生討價還價囉?」

  「可能是看不懂菜單上的字,所以請服務生唸給他聽吧?」

  女士們拿著扇子掩嘴笑了。

  「你、你做什麼?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給我亂來,你不會想惹上這邊的老闆的。」

  服務生見辛亞德突然拍桌站起,以為他是因為聽見自己要趕他們出去而氣憤的準備以拳頭解決,於是趕忙搬出老闆的名號,希望對方能因為老闆在科特市的勢力而冷靜下來,然後乖乖出去。

  辛亞德緩緩的抬起頭,犀利的眼神對上了服務生,後者頓時感到一陣恐懼,心跳也不免露了一拍,方才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現在看來卻是有些戰戰兢兢。

  「啊。」

  只是一個瞬間,他的表情就變了。

  「不好意思,打擾到各位了。」

  他微笑著向周圍的人道歉,剛才那種冰冷的眼神彷彿錯覺般讓服務生感到些許茫然。

  「好了好了,你們只要出去就好。要我帶你們到門口嗎?順便把旁邊的掛牌上的字也唸給你們聽如何?」

  對於服務生的譏諷,辛亞德裝做沒聽見。他伸出一隻手揉揉太陽穴,對於自己的疏忽感到麻煩,更對眼前的人的態度感到不悅。

  「對於周圍不相干的人,吵到他們我可以道歉,而我也已經做了。至於你,服務生,鄙視人也要有個限度,雖然我們兩個穿得一身寒酸走進這種地方很奇怪,但你的待客態度是不是需要重新調整一下?」

  「什、什麼?是你們不看掛牌把動物帶進這裡的,對於這樣不看規定的客人我不認為我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好了,你們給我出去。」

  「把動物帶進這裡的確是我們不對,但你大可要求我們讓牠待在外頭,我們可以用完餐後再去找牠,不需要硬是把我們也一起趕出去吧?再說,這隻鴿子可是受過訓練,在外面待上一夜,甚至是幾天也沒問題。」

  雖然辛亞德不知道小白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待上幾天也沒問題,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非得要在這家酒館吃飯不可,誰叫旅館的伙食對他來說實在太難以入口,而且他很喜歡這家酒館的牛排。要不是這附近的酒館中餐點讓他滿意的只有這家,服務生的態度早就讓他把桌砸了,揚長而去,哪可能在這裡和對方爭辯。

  但平常的反應是他不屑和對方爭辯,而且附近也有能令他滿足口腹之欲的店家,可不是因為他沒有把握辯贏對方。他有絕對的把握讓自己能夠在這裡吃飯,而且他要讓這個嘴巴不乾淨的服務生難堪。

  想到這,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最主要的原因,果然還是我們這一身寒酸的衣著吧?」

  服務生紅了臉,不過是惱羞成怒。

  「你、你憑什麼……」

  「憑什麼?」辛亞德好笑的看著對方,「你的態度還不夠明顯嗎?不就是把我們當成不識字的鄉巴佬嘛。怎麼樣?認為我們沒錢嗎?我告訴你,錢在這裡。」

  他一邊說一邊俐落的從腰間的袋子裡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錢袋,將它啪一聲丟在桌上,幾個銀幣從袋口滾了出來。

  「如何?需不需要確認一下錢幣的真假啊?」

  「……」

  服務生啞口無言了,他本來是因為客人投訴有人將鴿子帶進酒館內才會出來查看是否真有此事。而在酒館繞了一圈後,的確在角落的一桌發現這兩個衣著明顯與他人不同的客人,而他們在他眼裡看來就是一副沒錢的鄉巴佬走錯地方還不自知的模樣,再加上老闆交代過這類看似沒錢的客人最好趕出去,他才會惡聲惡氣的想用『帶動物進來違反規定』這個理由連同他們一起趕出去。

  但他沒想到對方會乾脆的拿出錢袋給他看,一副完全看透他的想法的模樣。

  「沒話說了吧?」

  他都已經丟出錢袋了,他還能有什麼話好說?

  「有,給我把鴿子留在外面。」

  聞言,他轉頭看向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伊萊諾,後者因為辛亞德和服務生都一齊看著他而感到些許慌亂。

  「如何?」

  辛亞德投來的眼神好像在說如果他敢說不,他絕對會把他大卸八塊。

  「呃、那個,可以讓小白待在外面,完、完全沒問題!」

  伊萊諾笑得非常勉強,同時默默的在心裡向小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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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久沒更 所以我就把目前的進度先拿來發((好少
話說這篇帖子點閱人數有增加讓我有點訝異
我以為不過只有楔子+第一章上半會沒人看...
感謝願意跳坑的各位喔(笑
可是我不能保證我什麼時候會更文(抹臉
不過有回復我應該就會加把勁挪點時間來寫文吧(遠目

請回覆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5 17:00
看來路客的回覆居然被吃掉……
那麼重新寫過好了……

那位服務生應該需要好好被教訓下了(握拳)
居然瞧不起人家 真的是狗眼看人低……(挑眉)

夜語安
路客上來支持文文……(鞠躬)
如果你看到回覆有兩個的話 請不要去介意
路客的回覆居然被吃掉……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3-5 20:02
阿翔少說了一點啦,那個服務生完全是欺善怕惡,要是我早就一刀把他腰斬!(冷笑)
還有那些上流社會的有錢人,莫名其妙阿,自視甚高也要有個限度,那樣瞧不起人的態度真是讓人看著生氣,家
教真是有夠不好的,看來是需要學習如何尊重他人的俗人(聳肩)
再說了,是不是很有錢是一回事,服務態度又是另一回事。拜託,有哪個服務人員該用這種態度對待上門的客人
?態度這麼差,看了就讓人想砸店(冷笑)

最後,致小白,請你保重(诶?!)

更新加油!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5 20:10
呵呵呵……獄大大憤怒了哦(微笑)
嘛嘛……寫出來的畢竟是夜語 路客覺得夜語會更想要殲滅那些服務生吧(微笑)((哪來那些?!!!
啊啦……腰斬不好啊 要的話需要…………和…………掉才好
要不然他們會是學不乖(喝茶)

夜語 請無視路客這些回覆就是了(微笑)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3-5 20:17
本帖最後由 Dark乂獄 於 2013-3-5 20:29 編輯

16# 天翔


是阿,因為我看不慣也不喜歡這類人(笑)
腰斬是一種殺雞儆猴的方式,至於累犯?呵呵,或許我們可以討論後續?(不要再來了!)


恩,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喝茶(???)

孩子,這比恐怖片還恐怖,比血腥片還血腥,你還是別問吧?(笑)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5 20:21
本帖最後由 天翔 於 2013-3-5 20:25 編輯

是嗎?
那麼就是路客錯覺(聳肩)
嘛……路客也是覺得故事中一定多多少少都需要這一種角色吧
反而少了這些角色 總是覺得故事就不怎麼好看了(微笑)

啊啦……獄大大不要激動啦
反正那一位服務生也只是一個小小角色
很快就會被無視的了……(微笑)

哪裡有滿清十大酷刑哦?(偏頭)
只是現實十大酷刑而已(微笑)((什麽?!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5 20:33
本帖最後由 天翔 於 2013-3-5 20:44 編輯

呵呵呵……夜語還小 就不要教壞人家好了(喝茶)
那些OOOXXXX的事情和討論 夜語就忘記吧
反正也不怎麼適合(微笑)

嗯?現實十大酷刑?
呵呵呵……小孩子就不要學壞啦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這麼多 比較幸福

在路客的眼裡 夜語跟獄大大其實都還很小(微笑摸摸頭)
你們年齡其實都比路客還小吧……

啊啦…… 對哦 獄大大確實最小(微笑)
嘛……路客也不會說什麼(鞠躬)

獄大大 你還是繼續你的BL文文好了
想太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會變得……的哦(微笑)

但是在某些方面來說 獄大大比起夜語……
還更加單純(喝茶)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3-5 20:41
19# 天翔


哈哈,其實我是我們之中,最小的那一個。
只是夜語比我單純很多(聳肩)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5 20:52
呵呵……嘛 老實說
你們兩人都很單純的說 在某些方面
上次看到信這麼惡整了夜語
就這麼覺得
而獄大大呢……則是通過講話那裡看得出(微笑)
嘛~ 你們都很小的說 至少在路客觀點看齊的話(喝茶)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3-5 22:07
哈哈,這樣說起來我正年輕呢(高興)
年輕好啊,雖然我身子骨不是很好(常常腰酸背痛,像個老婆子),不過心靈年輕很好啊(笑)

喔?看得出啥?(好奇)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3-5 23:23
阿 更文了~
服務生對人的態度是很糟糕沒錯 不過就那個環境來說似乎有點理所當然?
就像是社會的黑暗面 永遠看不起下面階層的人
如果是我大概會跟辛亞德的反應一樣吧 很帥氣的把錢袋砸在桌上((誤
......不知不覺開始評論起服務生了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3-16 22:09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3-16 22:17 編輯

第一章 綠匣子(下)






  雪白的羽翼上下拍動著飛過下方仍舊人來人往的街道。即使是夜晚,科特市的街道會燃起街燈,一路直到盡頭。而許多店家夜晚也會繼續營業,這類的店家大多是酒館,通常在傍晚以後會越來越忙碌,因為生意比白天時要好,所以最近夜間依然繼續營業的店家也越來越多,已經近乎燈火通明的地步。

  牠拍拍翅膀,伸出腳爪抓緊樹枝,穩妥的站在上頭,白鴿收攏雙翅,持續吹來的海風令他感到寒冷,牠稍稍縮了縮身體。現在已經一月初了,雖然冬季已近尾聲,但夜晚的風和溫度依舊不可小覷。

  白鴿縮在樹枝上,今天的牠說起來真是倒楣,不但在工作時出了差錯,現在還沒有晚餐可吃,不過沒晚餐吃不是因為工作時犯的錯,而是因為主人被迫把牠丟在外面才能吃飯,所以牠必須在外面忍受寒風吹拂和飢腸轆轆。

  這不公平,可是牠也沒輒。



  「你好像沒吃多少呢。」

  辛亞德看了眼伊萊諾盤裡剩下近一半的牛排,然後又將視線轉回對方的臉上。他似乎有話想說的樣子。

  「呃……這個、嗯……」

  伊萊諾支支吾吾的不太敢開口,這副畏縮的模樣實在無法讓人聯想到他在廣場表演時的自信神采。

  辛亞德看得出他是在顧忌他說出來後怕會冒犯到自己,所以才猶豫不決。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咦?」伊萊諾愣了下,「哦……好吧,就是、嗯,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那個服務生愛怎麼說就讓他去說吧。我們不一定要在這裡吃飯的。」

  「你猶豫了這麼久,想說的就是其實我不應該和服務生爭論,直接去別家酒館吃飯就好?」

  伊萊諾不安的眨了眨眼睛,然後點點頭。辛亞德的表情則是有些古怪,接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引來附近幾桌的人側目。

  「噗哈哈哈……什麼啊,你認為我是因為你才特地跑來這裡吃飯的嗎?」

  止住笑以後,他用一種帶著睥睨的眼神看著伊萊諾,但那並非針對後者。

  「遇到那種情況,若是平時,我會先讓這張桌子碎成百片,再讓它從碎片化成粉末,然後一走了之。」

  他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片餅乾,然後掰下一塊握在手裡,接著漸漸用力握起右拳,白皙的膚上逐漸浮起青筋,在握緊又鬆開時,一些粉末夾雜著幾片碎屑從他指間滑出,伊萊諾看得有些膽顫心驚。他就像是真的會這麼做一樣,並非開玩笑。

  「粉、粉末?!等等,服務生不會阻止你嗎?」

  「當然會啊,不過在周圍的人看見我讓木桌在幾秒內化成灰之後就通通離我至少三公尺遠,連服務生也是。他們完全不敢靠近,我要走出門口時他們還會自動讓路呢。」

  「……這種事沒什麼好炫燿的吧?」

  「你不知道擁有力量之後,眾人看我的眼神……嗯、怎麼說,敬畏?害怕?那種強者般的感覺可是會讓人欲罷不能的。」

  伊萊諾的眼睛一亮,像是小貓看見了毛線球。

  「果然你是學過魔法的吧?你不是說你是從阿斯洛王國來的嗎,聽說那裡的納蘭多族和獸人相處的很好,是不是真的?我從沒見過獸人呢,他們是不是真的像是人類身上長滿毛髮的動物啊?牙齒和爪子是不是真的和野獸一樣尖利?」

  「我說的力量可不是魔法啊,那是另一種更為自然的東西,是與生俱來、無法抹滅的,就像山林中的野狼天生就懂得如何使用自己鋒利的指爪讓獵物難以逃脫、如何撕裂獵物的身體一樣。」

  辛亞德一邊說一邊低頭看看自己擱在桌上的右手,像是在確認自己的手是否真的有鋒利的爪子一樣。伊萊諾則是有些茫然。

  是什麼樣強大的力量比魔法還要自然?就他所知,魔法是最為純粹的力量,但辛亞德所說的自然不一定就是他所想的自然,而且他對於魔法一點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所說的異於魔法的力量是什麼,更別說比較哪個比較自然了。

  而且誰知道他現在說的話不是和他在廣場時一樣只是耍他的呢?

  突然,辛亞德收回視線,用右手撐著臉頰看著伊萊諾,回答他先前的問題。

  「我的確是從阿斯洛王國來的,獸人披著一身濃密且多彩的毛髮,各個長得魁武壯碩、人高馬大,力氣大得可以和任何野獸一拼。至於他們的長相,因為他們保有大部分獸類的特徵,所以說他們像是全身長滿毛髮的人類他們可是會很生氣的,他們對於自己的種族非常自豪、民族性很強、凝聚力也很高,不過他們的脾氣通常很溫和,但是如果你激怒一隻獸人,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有一群獸人準備找你了解情況,所以千萬別隨便招惹他們。」

  辛亞德頓了頓,端起酒杯啜了口酒,再次將酒杯放下時,杯內澄黃的液體輕輕晃了下。他突然將話題一轉。

  「你不是魔術師嗎,沒有和你師父去其他地方或國家表演過嗎?」

  剛才他們在走來多米納多酒館的路上聊了不少事情,也許是因為年齡相近的關係,除了交換彼此的姓名之外,多少都說了自己來自哪個國家和一些經歷,在西王國凱諾瑪首都加爾納達小有名氣的克里斯就是自己的師父這件事當然要拿出來炫耀一下。

  辛亞德似乎對伊萊諾的魔術很感興趣,問了不少魔術手法,有的伊萊諾願意回答,有的則持秘密的態度。當然,辛亞德還是對他的鴿子很感興趣,不時的在話語中提他想買下小白的事,不過伊萊諾沒有他所想的那般單純好騙,總是很快的就轉移話題。

  「師父沒有加入馬戲團,所以只在凱諾瑪境內各城市之間活動,大多都在柯特市和首都間往返。我時常和師父一起在柯特市的廣場表演,就像今天下午你看到的那樣,至於到首都……因為馬車費、服裝費還有道具費的關係,沒辦法每次都讓我一起去,所以在凱諾瑪,我最了解的城市僅限於柯特市。」

  伊萊諾說完,臉上露出些許羞赧的神色,眼神看向別處。

  「凱諾瑪佔據了俄斯大陸大部分的西部地區,要了解所有地方是很難的。再說,我生長的國家阿斯洛的國土和凱諾瑪差不多大,如果把位於大陸中下方的托勒伊公國的領地範圍也算進去的話,那就是全俄斯大陸最大的國家了!我看就算旅行一輩子也無法完全了解這些地方。」

  俄斯大陸狀似一條東航的帆船,凱諾瑪王國佔據了船尾,而阿斯洛則佔據了船頭,若把附屬於阿斯洛之下的托勒伊公國也算進去,那麼阿斯洛就佔據了半個船身了!

  「聽說阿斯洛最近的政治不太穩定,好像是托勒伊公國有些動作的樣子……聽說出境檢查很嚴格,甚至不讓人民出境,這種時候你還出來旅行好嗎?」

  伊萊諾小聲地說著。其實在來酒館的路上聊到辛亞德來自阿斯洛時他就很想問了,但是後者常常丟其他的問題來問他,讓他找不到機會問出口。他不動聲色地瞄了瞄四週的其他人,除了附近幾桌的小姐偶爾會怯怯的看一眼辛亞德──八成是因為他罕見的髮色──之外,沒有人注意他們。

  因為托勒伊公國的托勒伊公爵和阿斯洛王國的國王似乎因為婚姻問題而幾近翻臉,所以托勒伊公爵有想要脫離阿斯洛自成一國的想法,若他們真的因此而開戰,位在俄斯大陸後半船底部分,也就是托勒伊公國左方的西羅多爾王國就有機可趁,他們可是勇猛剽悍的沙漠民族卡亞一族──他們一直想要佔有更好的居住地──若他們在近逼東部時也北上進攻凱諾瑪可就不妙了,所以這類的話題現在算是禁忌,更何況這裡可能有貴族──就算不是貴族也多少和貴族有所交集。

  飯可以多吃,但話可不能多講。

  「沒想到才一個月,消息就已經傳到這了啊。不過我在禁令發布以前就已經踏在西羅多爾的土地上了,所以沒有受到影響。在我得知消息時,我已經橫越半個沙漠了,算算大概是三個星期前吧。那時候我正在向一個老伯買圓餅呢,他一邊碎碎唸著又要戰爭了,我覺得奇怪,一問之下才知道。」

  「你不打算回阿斯洛嗎?」

  辛亞德一笑。

  「回去做什麼啊?整天惶惶不安、擔驚受怕地等著他們有朝一日自動和解嗎?」

  他敏感且嘲諷的話語讓伊萊諾有些驚訝,他只不過是因為那是他的祖國而覺得應該要回去而已,沒想到竟然讓辛亞德的反應這麼激動。

  「……對了,你在西羅多爾有經歷什麼有趣的事嗎?」

  這種時候最好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

  「西羅多爾的首都實在沒什麼有趣的事,到處都是鄙視外國人的人民,沒錢就對人大肆侮辱,有錢就阿諛諂媚地討好,明明同樣都是人,只不過因為過去的歷史仇恨,甚或單純的膚色差異就先入為主的認為那個人種的人是異端,人類的情感真是容易被左右。」

  納蘭多族是俄斯大陸上人數最為眾多的民族,大陸上的五大國中就有三個國家的人民幾乎全屬納蘭多族。相較於其他族群,他們在社會上擁有較好的地位,在過去統一王國時期,居住在大陸西南方沙漠帶的卡亞一族時常因為食物與水源的關係侵入納蘭多族的居住地,在被抓獲以後便被當成奴隸使喚,那段歷史上的恥辱即使經過兩千年之久仍被他們銘記在心。

  辛亞德的膚色白皙,應該是納蘭多族的人吧。

  在他說完這段話之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辛亞德一手撫著杯緣,和先前一樣似乎陷入了沉思。因為感覺到飢餓,伊萊諾拿起刀叉繼續解決面前冷掉的牛排,兩人間只剩刀叉碰撞盤子發出的清脆聲響和周圍人群的說話聲。

  「如果問在西羅多爾有什麼有趣的事,大概就是王侍了吧。」

  「咦?」

  因為沒聽清楚,伊萊諾抬起頭看著對方,同時放下手上的刀叉。他正好拿起了酒杯,動作輕柔優雅,彷彿手中拿著的是一杯陳年葡萄酒,而不是一杯便宜的啤酒一樣。他嘴角的微笑是如此令人著迷,任何女人看了必定被他吸引,無可自拔。

  他啜了一口酒。

  「西羅多爾這個國家非常的需要王侍呢,已經到了必須的程度了。你有聽過雖然王侍每年都有重新徵召,但卻總是有一個人一直都沒被換下,過了一百年,他非但沒有死去,甚至連衰老也沒有,仍維持著任職時的樣貌的說法嗎?」

  辛亞德說到一半突然換了話題,伊萊諾雖然不解,但並沒有追問。

  「有啊,不過那應該只是想要神話王侍的言論吧。」

  「但是各國都有這樣的傳言呢。」

  這句話說得伊萊諾啞口無言。

  特伊莫爾連年年都從各國的大祭司家族中徵召新一任的王侍,王侍共有五人,負責特伊莫爾連和那斯多拉之間的聯繫。雖然年年都會徵召新一批人,但並沒有換下前一任的王侍,而是繼續延用。聽說王侍的死亡率很高,但是因為薪水高得能夠讓人在幾年內富可敵國,再加上這是世界主直接指定的人選,沒有拒絕的權利,所以大多數被選定的人仍欣然前往。

  雖然王侍負責兩個世界間的聯繫,照理說和國王有密切來往很正常,但真正受到國王信任甚至成為王室顧問的只有一人,而那人在時光荏苒中彷彿跨越了生命的界線,停駐一點,就這樣過了幾百年。他們不會衰老,不會死亡,他們侍奉的這一任國王死了,就改而侍奉下一任,如此循環不息。

  這是伊萊諾聽過的傳說,但他並不是很相信,若不是每年都會公佈新一任王侍的人選,他這個從沒見過王侍的人可能連王侍的存在也會遺忘呢!

  「你覺得王侍都是些怎麼樣的人啊?我指的不是他們的出生,而是……嗯,個性吧?」

  辛亞德的視線往旁邊移動,看向窗外,外面是即使是夜晚也仍然明亮的街道。

  「不知道呢,不過必定是一群除了彼此之外,孤獨的人吧。」



  「這傢伙真是會給人找麻煩啊。本來想趁他喝醉的時候讓他答應把鴿子賣給我,沒想到連醉酒後的瘋言瘋語都拒絕把鴿子賣給我,還說什麼『小白是他的兄弟,兄弟怎麼能賣呢』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的發言。」

  辛亞德將背在背上的伊萊諾放到床上,往他的身旁一坐,呼了口氣,一會兒扭扭脖子,一會兒又揉揉肩膀,看起來背著比他高大的伊萊諾走了這麼遠的路到旅館真的很累。

  他們在用完餐後就各自叫了一杯酒,辛亞德從遙遠的東國阿斯洛到了西國凱諾瑪,閱歷頗豐,除了自己祖國家鄉的風景趣事外,還會說一些一路上的見聞,雖然故事多少都有誇大的成分在裡頭,但伊萊諾仍聽得津津有味,兩人喝的酒也一杯接著一杯。

  克里斯時常和伊萊諾說些他年輕時如何從一個無名小卒到現在連在首都也小有名氣的故事,不管是沒錢的時候在野地紮營露宿,為了晚餐追著兔子跑遍森林,還是想要製造更好的震撼效果,結果卻導致魔術失敗,燒了自己的眉毛等等,伊萊諾都聽得很專注。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克里斯師父一樣厲害。

  伊萊諾喝了酒之後,也許是因為他離開家前沒能和克里斯好好的道別,讓他覺得有所遺憾,他開始對辛亞德說起自己和克里斯兩人的相處,無論是師父對於伊萊諾變魔術時的嚴厲認真,還是對於伊萊諾失敗時的溫言安慰,他也不管對方是否願意聽,只是一個勁的說,直到最後在酒精的作用下睡著。

  因為伊萊諾只有上半身橫在床上,辛亞德起身準備幫他調整好姿勢。

  「咦?這是什麼……」

  將他的身體打直之後,辛亞德正準備幫他翻過身,卻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見伊萊諾的後腰因為衣服掀起的關係,一塊肌膚上似乎隱隱約約的有什麼花紋。

  因為好奇,還有伊萊諾或多或少給他的一種異樣的感覺,他點起了油燈提到伊萊諾的身旁一照才看清楚。

  「這不是……」

  那的確是一個花紋,淡淡的灰色宛如胎記一般,卻呈現一個令人讚嘆的精美圖案。花紋大致成圓形,但從花紋呈現的圖案看不出具體是什麼事物。

  他伸手輕輕摸過花紋。很平滑,不是烙印,但看起來卻也不像刺青,到比較像是胎記……對,就是胎記。

  正當辛亞德還在思索時,眼前突然閃現一道光芒,在刺眼的金色光芒中,似乎有一樣閃著碧綠柔光的東西。

  「怎麼回事?!」

  他確實的感受到一種魔力的波動,令他本能的想要往後閃躲,但在做出反應前,光芒就消失了。

  「這是……盒子?」

  一個鑲著碧綠晶石、比手掌稍大的精緻木匣在光芒消失後莫名奇妙的憑空出現在他面前,這時伊萊諾翻了個身,眼看他就要壓到出現在床緣的盒子,他趕忙將盒子拿開。

  咚……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伊萊諾翻身時從床上滾下來了,辛亞德提著油燈往地面應該是聲源的方向一照,竟是他剛才救起的匣子。

  等等,這似乎有點不對。他低頭一看,匣子還在他的手上,那麼地面上的這個匣子是另一個囉?難道這匣子會自動增生不成?還是其實是在他手上的匣子出現的同時它也一起出現了,只是他沒注意到?

  辛亞德有些糊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假如他手上的這個匣子是不知道哪裡的什麼人傳送給他的,那麼躺在地上的另一個相同的匣子應該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但是要給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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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部分的內容都在介紹地理環境(遠目
希望有讓大家記住(抹臉
這帖還有人在看 我好感動((?

最近K在重播 我以為是日文版
沒想到是中文配音 聽到時一整個覺得好不搭啊(遠目

請回覆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3-17 09:56
很好看喔大大~~
兩人的互動很有趣
不過說真的我最在意的是小白他還在外面嗎.....
說的那不會老死的王仕就是那個世界王嗎?
內容很有趣會很想繼續看下去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3-18 23:08
最先要說的是,小白,你辛苦了(拍拍)

這篇感覺好豐富阿,地理和歷史都有,看著感覺很不簡單。(望上)
話說我還真沒想到辛亞德這麼暴力(抹下巴),把桌子變成粉末.........。
他怎麼沒把那個服務生(逼----------)掉阿?(笑)

是說我覺得,"不過他們的脾氣通常很溫和,但是如果你激怒一隻獸人,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有一群獸人準備找
你了解情況"這一段感覺挺恐怖的(笑),試想一群強大的獸人圍在周圍,要是我一定會很難受(望遠)

綠匣子給人的感覺很神祕,但我更感興趣伊萊諾身上的圖案!(指)
感覺會是和王仕有關的東西,而且聽你敘述好像很帥的樣子(閃光眼)

加油~等更阿!(笑)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3-23 18:12
辛亞德一定有暴力傾向((正色
原來獸人是個溫和的種族?嗯 而且很護短
不過沒想到所謂的綠匣子是這樣出現的 神秘的圖案耶 真的是胎記嗎???

最近也在看k 中配一開始的確感覺怪怪的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3-27 20:29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3-28 20:18 編輯

第二章 信(上)


  『信裡面包含了筆者的情意,不管是普通的噓寒問暖,還是細緻溫暖的關懷。我們所要做的,就只是細細的體會他們藉由文字所傳達的情感,然後做出回應。無論是好是壞,至少要讓對方明瞭自己的心意。』






  咚、咚咚。

  似乎有什麼敲擊物體發出的聲音,聲音並不大,但是卻足以吵醒睡夢中的人。少年翻了個身,刺眼的陽光直接灑在他的臉上,他反射性地瞇眼用手臂遮著額,想著大概是自己昨晚睡覺時又忘記拉上窗簾了吧。他看向聲源。

  咕咕、咚咚。

  窗戶因為敲擊者的力量而輕微地顫動著,發出不小的聲響。一雙圓圓的黑眼看著屋內的人,小小的鳥喙又往透明的窗玻璃敲擊幾下,拍了拍雪白的雙翅。

  咚咚、啪噠啪噠……

  在看清楚打擾自己睡眠的人是誰後,少年從床上坐起身,眼前卻突然變得白花花一片,頭昏沉沉的,他不由得停下準備站起身的動作,眨了眨眼睛,就這樣表情有些呆愣的在床緣坐了一會才起身。

  他走到窗邊,稍稍彎腰伸手開窗。

  喀卡啦……

  窗戶似乎卡住了。鴿子在窗玻璃的另一邊拍拍翅膀往旁邊跳了幾步,歪歪頭不解的看著屋內的主人努力的和窗戶奮鬥。

  少年墨黑的髮亂糟糟的,幾根黑髮翹出彎成怪異的弧度。他的睡相並不是很好,小時候還會踢被子,撫養他的奶奶常常需要替他蓋被子,以免他感冒。不過現在不用了,他在奶奶過世時學會了什麼是孤獨,學會了什麼是獨立。

  當時他看著肅穆冰冷的棺木,充塞在他心中的並不是難以言喻的感傷,而是滿溢而出、將胸口堵塞得近乎喘不過氣的空虛。那是一種彷彿放了很久很久,陳舊的東西突然之間被搬開的感覺,物體被搬開後留下的空位只剩一地塵埃顯示那樣東西曾經存在過。但很快的塵埃會被時間的風吹散,然後漸漸的,會有另一樣東西進駐這個空缺。當克里斯走到已潸然淚下的伊萊諾身後拍拍他的肩膀時,他就知道即使奶奶離開了,他也不會一直孤單一個人。

  喀啦啦……

  在經過一番努力後,窗戶終於開了,不過還是發出很大的聲響,看來這家旅館的窗戶需要上油了,雖然不知道其他房間的窗戶是不是也需要,但這個房間的窗戶是一定要的,不然可能有一天就再也打不開了。

  窗戶在被用力的拉開之後因為力道過大的關係,發出很大一聲撞擊聲。開窗的聲響讓停留在屋簷和屋頂上的麻雀與鴿子還有其他的鳥類受到驚嚇,驚慌的振翅飛往四面八方,幾支羽毛隨著牠們的遠去留了下來,飄落在地面、樹枝、窗台和屋頂上。

  「小白。」

  伊萊諾伸手搭在向外突出的窗台上,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帶著一股鹹鹹的海水味,拂過他的臉頰,吹開了額前的碎髮。墨綠的窗簾隨著風向室內擺弄著裙襬,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響。小白在窗戶打開後就飛了進來,停在床邊的木椅上。

  「小白,你昨晚過得還好吧?咦,這是什麼?」

  因為感覺口乾舌燥,所以他轉過身準備找水喝,順便問候一下小白昨晚在外過夜的情況,雖然大多時候都是他自問自答,但這樣子自言自語式的和鴿子說話似乎成為了他的習慣,一天不這樣互相對話(?)他就覺得不對勁。

  但他轉過身時卻看見小白所站立的木椅上有一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嵌在盒蓋上的碧綠石頭不知道是寶石還是水晶,盒身上刻有細細的花紋,即使不細看也知道做工的精細程度絕非一般人所能及的,盒身兩旁也鑲著較盒蓋上稍小的石頭,整體來說是一個精緻的木匣子,似乎頗為貴重,而且絕對不是他會擁有的東西。

  怎麼回事呢?伊萊諾歪頭回想昨晚的記憶。是他昨晚喝醉後糊塗地從別人那裡順手拿走的嗎?還是辛亞得忘記帶走的呢?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了室內,打亮了床舖和地面,也讓綠匣子閃著一種異樣的光采,尤其是盒蓋上的石頭,光滑明亮,彷彿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動。

  伊萊諾伸手拿起匣子,小白向一旁跳開,匣子被拿起後才發現底下有一張摺疊起來的紙張。他攤開紙張,工整秀麗的字跡立刻在眼前排開:


  你的酒量挺差的,還需要再多練習。而且你好重,我把你背到旅館後就覺得全身痠痛。
  大半夜的這個木盒子突然憑空出現,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不過看來是有人傳送給你的,而且好像限定本人才能打開。期望裡頭的東西對你有益。
  我有事得先走了。
  祝,聖歌特薇亞與你同在。
                                     帕米斯托•辛亞德



  「……」

  辛亞德似乎想到什麼就寫什麼,雖然還是抱持著很多疑問,但至少了解到這個盒子可能是屬於伊萊諾的,算是解除了一個疑惑。不過排除掉第一段的報怨,剩下的第二段和最後的祝福光是短短的幾句話就讓他的腦袋裡亮起了好幾個問號。

  首先,大半夜的盒子「突然」出現是什麼意思,雖然後面有提到可能是有人傳送給他的,但「傳送」又是什麼意思?他曾聽說魔法的確能做到將物品移往他處,但究竟是誰、還有為了什麼目的而將這個匣子傳送給他?

  再來,「限定本人才能打開」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辛亞德曾經試圖打開匣子嗎?但他為什麼打不開,難道也是因為魔法的關係嗎?

  最後,這個雖然不是重點,但「聖歌特薇亞」是誰?以祝福的方式來看,似乎是某種宗教的神祇,但這並非納蘭多族主要的宗教信仰。但伊萊諾並沒有想太多,只認為這可能是非主流的信仰而已。

  看來以上的問題是暫時找不到答案了,那麼說不定可以從盒子可能裝有的東西找到答案?

  打定主意後,伊萊諾將手上的紙條隨意地塞進口袋,小白一邊看著他一邊歪了歪頭,然後飛到他的肩上站定,看起來似乎也對匣子感興趣。

  細長的手指撫上盒蓋,稍一用力便聽見喀地一聲,盒子開了。

  同時,一股異樣的感覺包覆全身,他覺得喘不過氣,胸口悶塞得嚴重,彷彿巨石擋住了一個小小的通道。驚慌、無助、害怕這些感覺幾乎在瞬間從心底湧了上來。一股熱流從胸口擴散至腳底,他覺得全身發熱,最後一切的感覺也如來時一般旋風似地走了,只留下仍心有餘悸的他跌坐在牆邊,撫著自己的胸口喘著粗重的氣。

  小白驚慌地在室內拍著翅膀飛來飛去地繞圈子,潔白的羽毛掉落在床舖、地面和桌椅上。小白很少這樣,彷彿受了莫大的驚嚇,若是出現這種情況,伊萊諾應該也會同樣驚慌地想安撫牠,可是他的表情仍空洞地沒看進任何一樣東西。

  伊萊諾盯著面前的木椅椅背一會兒之後才突然回過神似地猛然看向手上的匣子。盒蓋是開的,裡面是一張捲起的小紙片,一條海藍色的繩子綁在上頭。接著他快速地解開繩子,怕會弄壞似地緩緩打開紙片。一行行地讀過內容之後,他的表情呆呆的,懷疑眼前所見的文字內容是不是有錯誤,不然就是送匣子的人送錯了人,渾然不覺背後早已被冷汗濕了一片,只感覺到心臟怦怦跳著像在打鼓。

  帶著淡淡鹹味的海風從窗外吹進室內,窗簾啪噠啪噠地在他的頭頂擺動著,偶爾還會拍到他的頭,木製的天花板在視線和窗廉間時隱時現。依舊亂七八糟的頭髮飛揚而起,彷彿欲隨風離去。

  風稍稍平息,伊萊諾看著天花版歪曲的紋路,喃喃地唸出兩個字:

  「王侍……」



  一月。

  寒冷冬季的尾聲;嶄新一年的開始,金色溫暖的陽光彷彿天使自天堂灑下的金塵,覆蓋在任何有形的物體上,各色各異的屋頂、高矮不一的樹梢、清晨即起的農民、汗流浹背的鐵匠、市集上快速走過的僕人……整個城市隨著暖陽照耀而甦醒過來,蓄勢待發地蠢蠢欲動著。

  北國米斯埃爾諾,有半數的國土位在冬雪漫漫長達半年的地,即是俄斯大陸的船帆。國內南北景致差異頗大,北方是大片的森林;南方則是氣候溫和的草原丘陵區,也是人口大量集中的地區。聽說大部分的矮人都居住在北部森林,曾有人在此發現非常矮小的木屋,門小得一般人得要辛苦的彎腰才能進入,屋頂的高度甚至連讓人直起身都不夠,桌椅、地毯,碗盤、廚具……一切就像是孩子玩的家家酒一般小巧可愛。

  不過森林裡有成群的野狼,牠們在夜晚發出令人戰慄的狼嗥宣示某塊地區是牠們的地盤,時常聽說旅人因為不慎闖入而遭到攻擊的傳聞,除了狼群之外也有少許的黑熊,看來北部林區除了想獵野兔和麋鹿的獵人之外,一般人是不會去那種危險地方的。而矮人大多居住於此的傳說也就遭到了質疑,現在較受世人相信的說法是:矮人已經在三百年前的種族衝突中滅絕。

  但即使稀少到幾乎不存在,「矮人」這個種族一直都存在於北國人民的心中。

  據文獻記載,矮人的身高不到一百四十公分,他們很矮小,但他們的雙手非常靈巧,能夠做出非常精細小巧的工藝品。他們個性膽小,卻對外界甚為好奇,對於從沒見過的新奇事物,會像調皮的小貓般慢慢靠近,然後碰碰拉拉,一有動靜就在瞬間一溜煙的跑走;他們的個性就如同他們的身高一般像個孩子。

  不過矮人之所以仍留存於人民的心中,除了他們特殊的身高和個性外,最大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他們是天生的魔法師──這也是種族衝突的原因──像是上帝為了補償他們身高上的缺陷一般,他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擁有較高學習魔法的天賦,各個都是能力出眾的魔法師。

  於是矮人成為各國拉攏的對象,甚至在同一國家的政治派系鬥爭中被搶來搶去,對那些人來說,擁有一個魔法師就等於擁有一支小型軍隊。除了魔法強大的破壞力之外,他們還有很多神秘的力量或是古怪的招數,在很多方面來說都是很好用的工具。怎麼能讓他們落入對手的手中,讓對方反過來對付自己呢?多數派系都抱持著這種想法,一直到現在仍是如此。

  因此,看起來明明是正常身高卻說自己是矮人族後裔的人也應運而生,他們通常強調自己會魔法,能夠帶給雇主什麼樣的好處,如何打敗雇主政治上的對手等等,說得天花亂墜,唬得對方一愣一愣的。但再怎麼會說還是得要拿出能夠證明自己會魔法的證據,所以這種不怕死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

  米斯埃爾諾最具權勢和地位的兩大家族,其中一個便是聽說和矮人族後裔聯姻的卡爾奇家族。當時曾有卡爾奇公爵是因為對方家族真的有魔法師,對於打擊政治上的對手有極大的幫助,而對方則是因為卡爾奇公爵的權勢才會屈於家族利益而勉強湊合的說法。但過了些時日,卡爾奇公爵非但沒有做出解釋,還在公共場合表現出和妻子感情甚好、相敬如賓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他們是因利益而結合。久而久之,這樣的謠言也就漸不可聞了。

  再次造成貴族間大肆討論的謠言是在他的第二個兒子,多羅•莫•卡爾奇出生幾年之後。

  「喂,像你這樣的傻子來這種貴族學校做什麼?不是應該待在家裡接受最最最低階的初級教育嗎?來這裡只會汙染我們的視野和空氣。快點滾回家去吧,智障!」

  帶頭的少年嘴角帶著戲謔扭曲的笑容,一把搶過被他們包圍在中間、矮小的孩子手上的書本。被圍在中間的孩子害怕得微微顫抖著,書本被搶走的時候,他並沒有做多少抵抗。少年拿著書本向後退了幾步,並一邊胡亂翻著書頁,紙張都被他弄縐了。

  「這什麼呀?《古俄斯語學習字典》?你知道你的名字在古俄斯語中是什麼意思嗎?是白痴!哈,你這什麼都學不會的矮子竟然還想學古俄斯語?先滾回家去把你的國語學好吧!」

  「那、那個是哥哥拜託我替他借的,才不是我要看的……你們、你們把那本書還我!」

  孩子很矮小,他的身高不到身周其他少年肩膀的高度,他似乎豁出去了,衝到那名少年面前想搶回自己的書,卻被對方往左邊一閃,躲開了。因為反應不及,他往前踉蹌幾步,差點跌倒。其他人在旁邊嘻嘻哈哈地笑著,有的人甚至還推了他一把。

  「想搶啊?你這傢伙竟然有膽子敢搶回去,平常不是都唯唯諾諾的任我們擺佈嗎?哦,我知道了,因為這是你『親愛的哥哥』拜託你幫他借的,對不對?」

  「還我!」

  孩子氣憤的衝向少年,少年向後退了一步,一個舉手,手上的書就飛到了孩子身後的少年手上,包圍的人一下子散了開來。孩子的視線跟著書本移動,本來衝向少年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然後轉而跑向那個接到書的少年。

  「達諾,接住!」

  少年拿著書本讓孩子追著跑了幾圈之後,將書本朝另一個人丟去。名叫達諾的人接住書本後,也仿照先前的人一般利用對方比自己矮小的優勢,拿高了書本不讓他拿,一邊辱罵一邊將他推開。

  這裡是學生來往的走廊,偶爾會有幾個學生經過,卻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阻止他們,大多數人在經過時只是瞥了一眼就匆匆走過,或者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唯恐惹上麻煩。

  很快的,書本又回到了帶頭的少年手上,他一點也不在意書本是否會受到損壞,將書本上下拋接著,書頁反覆翻開又合起。孩子被他們耍得團團轉,因為追著他們跑來跑去,他累得直喘氣,再加上因為緊張、氣憤和害怕,他感到全身發熱,汗水直冒。

  「要我還你嗎?這樣好了,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把這本書還你,怎麼樣?」

  「沃斯維,乾脆直接把書撕了怎麼樣?這樣他就不能和他哥哥交代了。」

  少年身旁的人如此建議,孩子聽見要把書撕了,激動的衝上前又想搶書,卻被其中一人用力一推,跌坐在地。沃斯維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那樣子也挺有趣的,不過我現在要做的事更有趣。喂,你說怎樣,多羅?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把書還你。」

  沃斯維將書舉到肩膀的高度,笑看著對方。多羅從地面爬起,眼睛睜得大大的,在沃斯維和書本間來來回回地看著,他的雙手抓著衣服下襬,兩手和身體因為不安和緊張冒著冷汗,最後他咬咬唇,似乎下定了決心。

  「好,你說。」

  「如果你退學在家自學,我就把書還你。」

  多羅睜著眼呆呆地看著對方,抓著衣襬的雙手更用力地握緊了。

  他有必要為了一本書而答應這種事嗎?可是這是哥哥拜託他的。

  雖然大多數人都因為他的家庭背景而不敢欺負劍術和學業成績不好的他,只會私下竊竊私語他是不是有智能障礙?他長得一點也不像卡爾奇公爵,究竟是不是公爵的兒子?也曾有人討論過他和他哥哥是否會魔法,或者擁有學習魔法的天賦,在十年前的測試中,哥哥並沒有這個天賦,而七年前他的測試結果也是令人失望。所以現在持續在討論的話題是多羅的智商和爵位繼承的問題,多數人認為最後應該會由能力出眾的哥哥繼承,但也有少數人認為可能會另尋他人,就是沒有人看好疑似智能不足的多羅。

  但像沃斯維這種同樣頗有勢力的家族,對於多羅的家族背景沒什麼顧忌,甚至以多羅為貴族間的恥辱,對他不是謾罵就是拳打腳踢,連卡爾奇公爵也對多羅毫不關心。唯一會對多羅展露笑顏的只有他的哥哥,哥哥很疼這個可憐的弟弟,不管是哄他開心、逗他笑,他總希望弟弟的臉上能有笑容。因此他總看不過去那些欺負多羅的人,常常擋在多羅的面前,替他趕走那些人。

  但多羅不想再接受哥哥的保護了,哥哥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他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更何況這種學生已欺負他人為樂的學校他也不想繼續待了,在家自學還比較清静。

  「怎麼樣?」

  沃斯維看著多羅面上的表情變化著,心裡知道他在掙扎,臉上就笑得越是開心。多羅低下頭,抿緊了唇。在家自學,父親會答應嗎?以他在學校的那種成績、屢屢讓父親失望,他有權力說話嗎?

  可是,那是哥哥要借的書。

  「我……」

  「多羅!」

  沃斯維身後的走廊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一聲清亮的呼喚,在看清楚來人之後,沃斯維皺起了眉,不滿地嘖了聲,將手上的書胡亂往多羅身上一塞,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之後,一群人就越過多羅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多羅,怎麼了?那些人欺負你嗎?」

  來人蹲下身看著多羅,後者抱緊手上的書本,抿著唇,一會後,他放開嘴唇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澄澈的淡藍眼眸看著對方的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有,只是在走廊上相撞,書本掉了而已。」

  「書本?」

  「你上次要我幫你找的古俄斯語字典。」

  「哦,那個呀。多羅好棒喔!我一直找不到那本書呢,謝謝你囉。」

  他從多羅手上接過書,並且寵溺地揉揉他的頭髮,頭髮在剛才的追逐中就已經亂了,被他一揉,就更加像是被暴風捲過一般。但多羅並不在意,他的心理甚至因為他手掌傳來的溫度而有點高興。

  突然,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啊,抱歉抱歉,哥哥都忘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這樣子對你。午餐時間到了,要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飯嗎?」

  多羅抬頭看著哥哥溫和的笑容,心裡升起一種莫名的溫暖和愉悅,他也回給哥哥一個微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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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在經過我的增補後 從五千多字進入六千字了(遠目
然後我目前的進度從七千多字進入八千字了(眼神死
看來一萬字寫完第二章根本不可能(趴
這章已經在介紹最後一個國家了 雖然不多
然後矮人族和他族的衝突可能要看看以後有沒有辦法在文內寫到...
還有多羅好可愛!(望著筆記本的塗鴉(發什麼花痴
最後總共五個國家不知道各位記住了沒?(眨眼
不過其實還有大陸周圍的島嶼(掩臉
哦哦對了 辛亞德其實是他的姓 他的名字是帕米斯托喔(掩面奔逃

請回覆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3-27 21:53
夜語安安
伊萊諾跟王侍絕對絕對有關係吧!!
多羅感覺好可愛呢~~傻傻又讓人好想摸摸頭啊((無可救藥了這個人
其實我對國家啊 地理位置阿有點沒轍
通常都是看久了才記得的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27 21:54
果然那個綠綠色的盒子就是王侍的傳送啊(微笑)
路客果然猜得對……
嗯……路客覺得下一位王侍應該是那對兄弟 或者是其中一位……
但是路客覺得弟弟的機會好像比較多……(苦笑)
大概啦……路客只是說說而已……(鞠躬)

夜語加油哦!
路客決定將你寫入路客的新文文……
嘛 名字會很直接 用著你在人設那裡的名字就對了……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3-27 22:16
30# 天翔

嗯嗯 其實我覺得我說得很明顯(望
會是哪一個就要請你繼續猜猜看啦∼

等等 新文是那篇静之歌嗎?(愣
什麼叫做名字會很直接?!
你要用我之前給你的人設? 個性一樣嗎?(歪頭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27 22:48
31# k0875337713


其實是路客腦殘……(微笑)
路客猜功不好……所以只能慢慢等待答案……(喝茶)

對(微笑)
名字很直接啊……那就是你的名字咯
路客平時在人設那裡如何稱呼你 那就是你的名字了……(微笑)
個性啊……呵呵……會有所不同(微笑)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3-28 20:39
本帖最後由 Dark乂獄 於 2013-3-28 20:40 編輯

伊萊諾小朋友終於接到任職信了!(啥鬼啦?!)
咳.......,話說,小白同志真是辛苦,外宿一晚上,忍受飢餓寒冷(???),一早進到主人房裡還要再被嚇一次......(望遠)。
是說聖歌特薇亞是什麼呀?感覺很厲害耶(眨眼)

矮人這個種族很厲害阿,手工精巧又富有魔力天賦。不過他們也是因為魔法上得天賦才會被人當作工具吧?感覺有利有弊拉,但是那些謊稱自己有矮人血統的人也真是不怕羞耶,為己利益騙人什麼的,果然我還是覺得挺可恥。(望遠)

多羅給人感覺挺令人憐惜的,很善良的孩子!雖然稍嫌自卑了點,但不能抹滅其本質,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挺不錯。個人感覺以後會成長得更為堅強、有能力!有潛力!(笑)
話說搞霸凌的小屁孩什麼的果然很讓人討厭阿(冷笑),我討厭這樣的人,他們太自視甚高,憑藉著自己有較高的社會地位,就認為可以隨心所欲的欺侮他人,這種行為很不可取。(搖頭)
最後,我想說多羅的兄長感覺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乾脆把他寫成弟控如何?(诶?!)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3-28 20:54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3-28 20:57 編輯

33# Dark乂獄

對啊對啊 他終於接到任職信了(淚(感動個毛
小白會自己找東西吃的你放心
咦咦 我在文裡有寫到聖歌特薇亞是某種宗教的神祇

不管如何 會有那種人的出現也是因為社會上有這個需要
只要有需要就會出現因應的機制
當然 那個因應的機制不盡然是好的(遠目

看來多羅的個性塑造也很成功(望
多羅就是那性子 因為功課和劍術都學得不好
再加上他抱有一絲希望的魔法天賦也落空了
這種自卑感終究還是環境造成的(遠目
我怎麼突然感傷起來了(抹臉
其實多羅的家族勢力挺大的 敢欺負他的也是家族頗有勢力的人

我只能說 我沒寫過弟控 所以...只能看後來會自己發展成如何了(遠目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28 21:03
嗯……路客覺得是多羅……(偏頭)
就這麼的感覺……(搔頭)
如果不是也無所謂 路客亂猜……(攤手)
其實路客覺得那位哥哥應該會是默默跟上去吧……(無奈)
雖然不會是弟控還是怎樣的 但是保護弟弟的心情 哥哥的總是強烈過人……

關於靜之歌啊……路客會慢慢來……
反正那裡也不會有什麽人去閱讀 所以就算沒有更新也無所謂(聳肩)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28 21:27
太好了 很可疑的兄弟情(微笑)
嘛……路客還是決定是多羅當王侍 因為覺得他比較有資格(偏頭)

其實不更新也真的無所謂(微笑聳肩)
路客最近還蠻無聊的 看看幾時心情好再說……(喝茶)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3-30 07:23
恩....大大叫我蝕吧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名字耶
多羅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
雖然有些自卑,但我想他還是會自信的地方
每個人對於自己的長處都會顯的比較有自信
不過那幾個少年看了真的很想打耶,可能是因為自己比較討厭霸凌
期待大大的下文喲~~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3-30 22:33
第二章 信(中)






  一大早的,伊萊諾就處在一種不安和困惑的心情中顯得悶悶不樂的樣子,早上在廣場的表演也是硬擠出笑容,如果觀眾多一點,即使不能解除心中的疑惑和那股不真實感,他至少還會覺得心情能夠開朗一點。偏偏今天的觀眾不知道是因為他表演的魔術有幾個和昨天的相同,導致他們沒有興趣看相同的節目,還是因為今天他的表現真的很糟糕,總是心不在焉、連連出錯,讓觀眾覺得失望……總之,今天的觀眾和自己的表現都不盡理想。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那個匣子出現得非常莫名奇妙,讓他想不去在意都難。匣子內除了那張用藍線固定的紙張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只是這個東西實在令伊萊諾不知道該怎麼辦,匣子裡的信上沒有寫到任何關於這樣東西的訊息,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和匣子有關,不過的確是在打開匣子之後出現的。

  「……」

  伊萊諾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一臉的疑惑不解,正確來說,應該是自己身上的某個圖樣。

  「這個……究竟是什麼呀?」

  他自言自語問了一句,伸手摸了摸胸口旁的一個花紋,一個工整的紅色圓圈,圓圈裡則是相同顏色的五芒星。這個紅色看起來不像是顏料,比較像是血的顏色,實在令人覺得怪恐怖的。他試著用清水洗掉這個花紋,可是絲毫不見掉色的跡象;於是他改用肥皂,但結果也是一樣。

  簡直就像是某種商品標記一樣。

  伊萊諾的心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隨即又覺得冒出這個想法的自己很奇怪,但他越看越覺得有這種感覺。如果按照信上的內容來看的話,除了他之外,應該還有四個人也擁有同樣的圖樣,真的就像是商品標記一樣呢。

  「算了,再怎麼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乾脆照信上說的去看看好了,不過不知道門之塔在哪裡……」

  伊萊諾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椅子上拿了外套和那件令他困惑萬分的綠匣子,就打算開門走出房間。

  咕咕……

  「啊,小白……今天我的表現沒有很好呢,我看連你都要罵我了吧。」

  伊萊諾開玩笑地對肩上的小白說道,伸手戳了戳小白的頭,卻被小白躲開了,他咕咕咕地叫著,好像在抗議。

  「嘖嘖,真的生氣啦?」

  他笑笑地一邊持續人類語言和鴿子語的詭異對話一邊跨步走出旅館的房間,卻被一個巨大的物體撞個正著。小白嚇得飛了起來,伊萊諾手上的匣子掉到了地面,發出撞擊聲之後伴隨著粗糙的聲音滑到牆角才停下。

  「啊……好痛啊,我的下巴……」

  撞到他的是一名高大的男子,剛才伊萊諾從門口出來的時候對方一個不注意就撞上了,伊萊諾的頭非常剛好的撞在對方的下巴上。不過比起揉著下巴喊痛的男子,伊萊諾倒是沒受什麼傷,只是有些茫然。

  「喂,你這傢伙撞到人都不會道歉的嗎?」

  男子比伊萊諾還要高大,骨架寬大、一身壯碩的肌肉、滿臉的鬍子,看起來很粗獷,不金讓人想像他的職業會不會是獵人或是傭兵。他雙手環在胸前,兩道劍眉皺起,正一臉不悅地俯視著伊萊諾。伊萊諾的身材看起來本來就像個大人,但是站在他面前和他一比,看起倒像是個孩子。

  「呃……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請你原諒我吧。」

  雖然明明是對方走路的時候不長眼睛,但如果一個簡單的道歉就能化解雙方的衝突,那麼何必去糾結誰對誰錯?只要能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道歉由自己來說又有何不可?更何況對方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好惹。

  「下次給我小心點。」

  男子仍舊不悅,不過看在伊萊諾乖乖道歉的份上放過了他,一邊碎碎唸著「真是,我的下巴痛死了」一邊沿著走廊繼續往裡頭走。看他身上背著兩個背包,應該是剛登記完住宿正在找房間吧。

  伊萊諾盯著離去的男子看了一會,然後突然想起掉在地上的匣子,趕忙走到牆腳去將它撿回來。疏不知,此時那個離去的男子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是掩藏不住驚訝的神色。

  「好了,小白我們去吃飯吧。」

  伊萊諾拍拍匣子上的灰塵,確認它沒有損傷之後,將匣子收進外套裡,撫了撫小白的羽毛。

  「伊萊諾!」

  雀躍的呼喚,從樓梯口的方向傳了過來。伊萊諾先是感覺到因為宿醉而傳來的頭疼才轉頭看去。是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少女,她的兩頰紅撲撲的,應該是跑著過來的。她在看見伊萊諾的臉之後,顯得更加興奮,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燦爛,浮起了兩個可愛的酒窩。

  「真的是伊來諾,真的是你!我沒有認錯對吧?你是伊萊諾•西斯特蘭對不對?」

  她很開心的跑上前,瞧著他的臉。

  「妳是……」

  「咦?不會過了幾年而已,就把我給忘了吧?」她撥了一下額前的髮,「你還記得這個嗎?我們以前時常玩的,『倘若有食』。」

  伊萊諾愣了下,隨即笑了。

  「『必該分享』。」

  隨後他們互相擁抱了一下對方。

  「朵蘭,好久不見了,妳變了好多,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聽見他這麼說,朵蘭也不甘示弱地雙手叉腰。

  「你也是啊,都長這麼高了,不是以前那個比我矮的小鬼頭了呢。這幾年過得好嗎?」

  「妳怎麼就只記得這個,至少也說說我變帥了吧。嗯,這幾年過得還不錯,師父教了我很多東西,等一下可以表演幾招給妳看。不過,最近倒是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呢……」

  朵蘭吐吐舌頭,俏皮地扮了個鬼臉。

  「你少自戀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伊萊諾抓了抓頭髮,不自覺的看了眼剛才和他相撞的男子離去的方向。剛才有聽到開門的聲音,應該是進房間了吧。

  「在這裡說不太好,回房間說吧。」



  房間不大,不過該有的都有,簡單樸素的床鋪和桌椅,很適合伊萊諾。伊萊諾走進房內,朵蘭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露出微笑。

  窗戶是開著的,風吹了進來,墨綠的窗簾似薄紗般飛揚而起,從室內可以俯瞰外頭鋪有紅磚的街道,一盞盞街燈現在正安靜地休息著,馬蹄踩出一聲聲規律的節奏,車輪輾壓過地面,驚動了地面上酣睡的塵埃和停歇路邊、緊盯獵物的貓兒,牠驚慌且快速的竄入巷弄,消失不見。

  墨黑的髮被風吹起,似柔亮的細絲,伊萊諾走到窗邊,喀啦啦地拉上窗戶,不知道是因為他現在要說的事情很嚴肅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還是只是單純的覺得風吹亂了頭髮而有點討厭呢?

  朵蘭隨意地拉了椅子就坐下,將背袋掛在椅子上,彷彿這裡是她熟悉且居住許久的家,她的態度從容,沒有一點拘束或是任何不安的模樣。一坐到椅子上,她就整了整裙襬,將一道道皺摺撫平,然後抬起頭看向伊萊諾,卻發現對方也正在看她。

  「怎麼了?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

  她的態度依舊從容,臉上甚至帶著微笑,反倒是伊萊諾有些驚慌。

  「呃、不,沒什麼。只是發現妳真的變了……變了好多,妳以前都不願意穿裙子的,像個男孩子一樣,整天和我一起在孤兒院裡到處跑,我們一分鐘也靜不下來,非得找些事情做做。還常常因為把自己弄得全身髒兮兮的而被多那莉老師罵。妳還記得嗎?這時候妳就會朝她扮鬼臉,結果只是讓她罵得更兇。」

  他說著說著,就往後靠在窗台邊,兩手交握著放在身前,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應該是朵蘭因為不甘和爭勝心趁著廚房的阿姨們不在的時候,偷偷溜進廚房想拿菜刀嘗試切菜,結果不但沒切到菜,還因為一個重心不穩而劃傷了伊萊諾的手。傷口似乎挺深的,但他只記得他當時一直哭,朵蘭雖然驚慌卻還記得應該去找多那莉來,這件事才在哭聲、驚呼聲和責備聲中落幕。

  後來廚房阿姨們加強了廚房警戒,將房門牢牢的鎖上──而且是好幾道鎖,那可花了不少錢──免得他們兩個小鬼頭完好無缺的進去卻缺一少二的出來,那可就不得了了。

  「沒辦法,收養我的洛斯馮伯爵說:『如果妳是個淑女,就應該穿裙子。』所以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將就一下,至少它們的質料摸起來比較柔軟。」

  他們兩個原本都是流落街頭的孤兒,在同一天被多那莉發現並且帶回去,也因此才互相認識。伊萊諾當時只有五歲,而朵蘭則是六歲。伊萊諾不記得自己當時是為什麼被棄於街頭,不過朵蘭似乎很清楚她自己被拋棄的原因,但她從來不曾向伊萊諾提起過,那是她心中的一塊禁區,小小的、令人難以踏足。

  因為在同一天到達孤兒院,雖然在這裡的大家都是孤兒,但他們兩個卻格外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很快的便成為朋友。朵蘭的個性十足活潑好動,比男孩子還要像個男孩子,常常拉著伊萊諾東奔西跑,探探各處,找尋新鮮有趣的事物。不過探險是要付出代價的,兩個人時常因為惹禍上身而被罵得狗血淋頭。

  「那真是辛苦妳了,穿裙子就會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了吧?像是爬樹或是去樹林裡探險,還有跳躍奔跑之類的。」

  伊萊諾微笑,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這傢伙竟然笑得這麼開心,不會還在記恨小時候我每次惹麻煩都把你拖下水吧?心眼別這麼小,小時候不懂事,時常做些自己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真是天真可愛又無知的事情,就別計較這麼多了。」

  「這可不是我心眼小,妳每次都不顧我的意願硬拉我一起陪妳去探險,還讓我因為妳闖的禍而一起被罵,實在令人難以忘懷。」

  「哪有?一開始你的確挺不情願的,但是次數多了以後,我去找你時你看起來甚至很期待,哪裡有不情願?別隨便扭曲事實。」

  伊萊諾看著朵蘭的笑容,然後眨了眨眼睛。

  「對了,妳是怎麼找到這的,如果是去師父家找我,我可以理解。可是跑到旅館來找我就讓我覺得奇怪了,妳應該不知道我目前住在這家旅館吧?」

  看來是被說中了,他才會突然轉移話題。

  伊萊諾離開克里斯的家之後,因為沒錢的關係,所以就在廣場表演賺點錢。利用自己是克里斯的徒弟這件事實來吸引觀眾的確很成功,雖然後來小白搞砸了表演,但還是賺了不少錢,過個幾天應該不成問題。

  「我在兩天前入城後沒多久就遇到了克里斯,他在馬車經過我身旁時認出了我,我們兩個聊了一會,他說他走得太匆忙,一時竟忘了給你食宿費,但你很可能離開家了,於是他給了我你可能會去的旅館地圖,讓我來找你,順便把他委託我拿給你的錢帶給你。」

  朵蘭說完,從隨身的背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遞給了伊萊諾。

  「這樣啊。師父還有說其他的事情嗎?」

  也許是是沒有這個心情吧,他只是看了眼袋子,並沒有確認裡頭有多少錢就將它收進口袋。感覺腿側沈甸甸的,但仍舊沒有讓他感到比較安心。

  「沒有,他似乎很急,所以匆匆忙忙的又走了。好了,你就別再拐彎抹角了,看你這麼緊張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看的細眉蹙起,朵蘭的態度很嚴肅。

  「啊?」

  伊萊諾先是愣了下,接著露出一種混雜著不安和無奈還有些許開心的微笑。他的雙手依舊交握著。

  「被妳看出來啦?我本來想先緩和一下氣氛,和妳敘敘舊的,沒想到妳強烈的好奇心依舊沒變,這麼想知道這件事。」

  「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來你很不安吧。看來這件事情挺嚴重的。敘舊可以等一下在敘,反正我又不急著回去……好了好了,你就快點說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你想辦法。」

  伊萊諾做了一次深呼吸,但看起來比較像是嘆氣。

  「妳知道今年王侍的人選出來了吧?」

  「嗯,聽說沒有任用一直以來既定家族的人選,而是隨機的選出五個人,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甚至連路邊行乞的乞丐都有被選中的機會。」

  她覺得身體在發熱,心臟跳動的節奏在耳朵裡迴響,嘴巴乾澀異常,於是她嚥了口口水。朵蘭的心中已經有個底了,但還是要聽他把話說完。

  「嗯,沒錯。妳知道辨別人選的信物是什麼嗎?」

  「有聽說,皇室宣佈的消息是一個盒子,連圖都畫出來了。」

  「我有那個信物。」

  朵蘭放在雙腿上的手握了握,兩眼緊盯著伊萊諾。

  「我看看。」

  伊萊諾從外套內側拿出綠匣子,看見匣子的瞬間,朵蘭的雙眼睜大了。烏雲遮住了陽光,室內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些,窗戶已經關上了,並沒有風吹進來,但是仍讓人覺得有點冷。明明沒有光芒的照射,匣子上的寶石卻在黯淡的空間中閃著詭異的光采。

  這種東西,過於精緻,不應該碰觸,更不應該擁有,它就像是會招來災厄的潘朵拉之盒,不能夠開啟。

  一瞬間,朵蘭的腦海裡閃過了這個想法,她說不出為什麼,只覺得心裡閃過危險的信號。伊萊諾走到桌邊,將匣子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

  朵蘭左右端詳著匣子,她並沒有拿起它,也沒有碰觸,戰戰兢兢地像是怕會將它弄壞。

  「如何?」

  「裡頭有任何東西嗎?」

  「有一封信。」

  伊萊諾打開匣子,拿出那封早上令他驚訝萬分的信,遞給朵蘭。

  「你打算怎麼做?」

  將信還給伊萊諾時,朵蘭問道,臉上的表情很嚴肅,看起來似乎是在擔心對方。

  「不知道。這個東西已經陪伴我一整天了,我還是一點真實感都沒有……我還是覺得它不應該屬於我。我是說,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王侍,自從奶奶過世後,我只是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練習師父教導的魔術,它……它像是一位強橫的客人,在拜訪過後卻不願獨自離開,硬是要拉著主人和它一起回去。它徹底的打亂了我對未來的計畫,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朵蘭只是坐在位子上靜靜地聽他說著,連伊萊諾最後滑坐在牆邊也沒有過去安慰。她知道他不喜歡讓人看見他紅著眼眶紅著鼻子的模樣。

  克里斯離開了,這個匣子的突然出現令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人能夠和他討論,更沒有人能夠給他建議。他壓抑著無助和不安一整天了。

  「要不要先去門之塔看看呢?」

  朵蘭走到他身旁,拉著裙子坐下。伊萊諾吸了吸鼻子。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我不知道門之塔的確切位置。」

  「也對,門之塔這個詞現在可是敏感的話題,不好隨便找人問。今天是消息公佈的日子,應該沒傳得這麼快,要不你先離開柯特市,先遠離這裡,到北方去,到時候在隨便找個村人問問。」

  伊萊諾開始思考。

  「妳剛才說皇室宣佈消息時,有連同匣子的圖一起公佈對吧?」

  「嗯。怎麼了?」

  「這個匣子,除了妳之外,可能還有其他人看過。」

  朵蘭很驚訝。

  「什麼時候的事?」

  「剛才我要到一樓去吃午餐,在開門的時候撞到了人,那時候匣子掉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但是很可能有。」

  「今天太晚了,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出發。」

  「嗯。」

  伊萊諾看著地面,似乎還在想什麼。朵蘭起身,拍了拍裙襬上的灰塵,走到她剛才坐的椅子邊,拿起隨身的背袋。伊萊諾有些猶豫的開口。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妳。」

  朵蘭看著他的側臉,偏了偏頭。

  「如果你覺得我能夠幫你就應該說。」

  「好,我了解了。」

  伊萊諾也站起身,拍拍沾了灰塵的褲子,然後解開襯衫上的第一、二個鈕釦,拉開襯衫,露出了底下的紅色標記,然後轉身面對朵蘭。

  「妳看這個。」

  那是鮮豔的紅,圍成了圓圈和中間的五芒星,那樣的紅色,與其說是美麗,不如說瑰麗得令人恐懼。朵蘭很想退一步,但終究沒這麼做。

  「這是什麼?刺青?」

  他慢慢地將釦子扣上,低著頭,似乎仍在思考。雖然伊萊諾比朵蘭還要高,但因為他低著頭,她只能看見遮住額頭的烏黑碎髮、細長的睫毛、有些紅腫的眼角、還有仍舊有些發紅、英挺的鼻子。她突然發現,伊萊諾也變了很多,不但身形拉高了,連圓潤的臉頰現在看來也是瘦消了不少,看起來更像個男人。

  「我也不知道,在打開匣子時,它就突然出現在我身上,我想可能是魔法。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另一個信物?」

  「有可能,但是那個匣子還是盡量保管好會比較好。」

  「嗯,我知道。對了,朵蘭。」

  伊萊諾抬起頭,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朵蘭很清楚的在他眼中看見無助和不安。烏雲移開了,陽光又照進了室內,但是打在伊萊諾臉上的光芒卻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格外的蒼白。

  「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好。」

  朵蘭上前抱住伊萊諾,因為比對方高的關係,伊萊諾得要稍微彎腰才能抱住對方。朵蘭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伊萊諾則是把頭埋進她的肩膀。兩個人互相感受著久違的擁抱、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暖,這可能是最後的擁抱,也可能是最後一面。

  「好了吧?你這個愛哭鬼。」

  「我才沒有哭。」

  伊萊諾掙脫她的懷抱,臉頰上有著可疑的紅暈。

  「對了,朵蘭,妳剛才是怎麼看出我很不安的?」

  她朝他一笑,兩頰浮起了可愛的酒窩。

  「因為你不安的時候總是會摸著你左手上的疤痕,眼神還會一直飄來飄去的,一下子看地面一下子又看窗外,要看不出來實在很難。」

  伊萊諾用一種「我真的有這樣做嗎?」的眼神看著朵蘭,後者只是笑著,開玩笑似的給了句忠告。

  「你還是太單純了伊萊諾,小心很容易受騙喔。」

  伊萊諾突然想起昨晚背他回旅館的辛亞德,若是他有意偷走他身上的錢,是如此的輕而易舉,看來以後要小心不要隨便和陌生人喝酒。

  「那妳……會不會想要這個匣子?」

  伊萊諾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了。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在問:「妳想不想成為王侍?」但他現在對於那個詞有點反感,而且這麼問太傷感情,所以他只是含蓄的問她想不想要匣子。

  「不會。」

  他驚訝的抬頭,卻看見朵蘭低垂著眼簾,臉上顯現疲憊的神色。他以為王侍是每個人的夢想。

  「其實我也曾羨慕過那些有錢有權又有勢的王侍,他們一出生就在貴族家,衣食無缺、備受呵護,未來還能夠擔任這種高高在上的王侍,實在是令人羨慕又嫉妒。但是當我被洛斯馮伯爵收養之後,我才知道擁有一切美好的背後要背負多大的責任,我是他們的養女,也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未來我得繼承家業,繼承伯爵的頭銜和這個頭銜下的責任。」

  朵蘭抬眼看著對方薄藍的雙眸,眼裡是嚴肅和堅決,她開口說出她的忠告,字正腔圓,令人心頭一震。

  「伊萊諾,你要知道,一個人擁有的權勢越大,佔有的位子越高,所要負的責任就越大。」

  她呼了口氣,像是因為累了,又像是對於過往經驗的嘆息。

  「就當是,我這個大你一歲的姐姐給你的忠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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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不久前才更新過
於是翻回去看一下日期
結果我三天前有更新過
然後我就驚訝了(遠目

請回覆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30 22:45
可憐……原來王侍也不見得好到哪裡趣地說……
嗯……路客看了這篇之後 就覺得……

伊萊諾 你好是去當當王侍好了((什麽?!!

畢竟路客覺得應該王侍雖然會有很重很重的責任……
但是一想到那一位世界王的時候……就無奈囧了下……

路客其實還真的很想要看一看他們當上王侍時的故事……
可能會有趣……

夜語加油哦(微笑)
路客文文已經出現了你……(微笑中溜走)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30 23:26
其實夜語 路客覺得你應該去出本子
這樣子一定會很暢銷……
你的故事背景都蠻與眾不同的說……(微笑)

加油吧 或許某日 路客在市場看到…… - 作家『夜語』??(微笑)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3-30 23:38
本帖最後由 天翔 於 2013-4-1 00:19 編輯

呃……不會啊(微笑)
路客都已經將你寫出來了……(指)
要知道答案的話 可以去看看……反正最後那一張就有你了……(偏頭)

嗯 有夢想是很不錯的事情啊(微笑)
加油哦! 路客會支持你的(微笑)

嗯……怎麼看到路啊(偏頭)
那個……路客也不知道叻……那個得問問看你的人物了……
她畢竟是高級能力者(指)((夜:……

嗯……關於那一點 路客在前面都有說過
每一位能力者都不會擁有什麽美好的回憶的……
所以自然夜的背景故事都還蠻淒慘的……

嗯……路客好像沒有把原本夜的人設放入
就蠻直接借用你的個性進入文文……
但是也不完全利用你的個性……(微笑)

別擔心 獄大大也會在裏面(微笑中溜走……)((喂!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3-31 07:34
我還蠻喜歡朵蘭這個角色的
感覺帶有活潑卻又不失穩重的姐姐
伊萊諾有個人可以述說對他來說應該算是件開心的是吧?
畢竟在那種時候總會想說出,希望對方解決或只是單純的抒發
期待大大的新文
作者: Dark乂獄    時間: 2013-3-31 23:13
恩.......,看來突如其來的工作機會另伊萊諾感到徬徨了,身邊總是需要一個人來陪伴的,朵蘭是為好聽眾也是個可以提供建議的好朋友。
不得不說,伊萊諾沒有多強大,事實上在某方面來說他還挺脆弱的(個人認為拉),所以我覺得他需要一個可以給他依靠的朋友或搭檔,因為他需要一個可以令他安心的地方(望遠)。雖然我說他沒有很強,但是該堅強的點,我相信他還是足夠的(笑)

朵蘭這個腳色我還滿喜歡的喔(笑),個性很開朗大方,有時候也是會有細心且貼心的一面,我想伊萊諾有這樣的青梅竹馬,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吧(眨眼)
對於伊萊諾來說,朵蘭是個很重要的人吧?能夠這樣了解自己、關心自己的朋友可是不多得的呢。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4-1 00:08
43# Dark乂獄

其實我想過把第二章的標題取名為徬徨欸(眨眼
不過後來又覺得用這個標題的話 文前的一小段話我就不知道該寫什麼了((?
嗯 任誰無助不安的時候都會想找個人來陪的
我很想問你覺得伊萊諾哪裡強大? 我一直覺得他有點笨笨呆呆的 實在不怎麼強大
某方面是哪方面啊? 我是覺得每個人都需要一個能夠依靠或訴苦的人啦 畢竟人是群居的動物嘛 雖然沒有像兔子一樣一個人就會寂寞而死 但是將心事悶在心裡總是不好的(遠目
嗯 朵蘭的確是伊萊諾很重要的朋友
話說下一章應該就會進入劇情的其中一個高潮了(遠目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4-3 20:53
看完楔子就覺得這一定是個非常有趣的故事ww
第一章的開頭就讓人倍感期待www
天啊  小白也太可愛了  它該不會認為辛德亞是女生吧((笑倒
抱歉最近比較忙  一直說要來看這篇結果到現在才來OAO
連三次段考的成績都一直掉,真是讓人有點灰心呢...

總之請夜語大加油囉ww這個坑我也跳定了XDD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4-4 17:23
段考完後來看文真的是一大享受

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是很現實的一面,可以選擇的話或許當個普通人是最幸福的
但是伊萊諾顯然沒有選擇的機會......
不過至少他有朵蘭這個好朋友,總比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好多了,雖然我想該碰上的麻煩一樣不會少的

夜語可以去投稿看看的說~
這樣的文我想編輯(評審?)大人不會拒絕你的投稿的XDD
我還蠻想看到實體書的其實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4-5 02:38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4-5 14:14 編輯

第二章 信(下)






  一月二日。

  米斯埃爾諾王國在季末暖陽初照、恍若春神初至的清晨,霧還未散便已極為忙碌,事實上,真正忙碌的是那些跑遍全國公佈消息的使者們,而忙碌的使者也並不限於米斯埃爾諾一國,而是全俄斯大陸都是如此忙碌。在千百年前即已揚帆的船,忙碌沸騰得彷彿今日才是首次出航,興奮、害怕、期待、猜疑……所有的情緒都聚集在這沉寂已久、幾近生苔的帆船上。

  是的,全大陸都在討論這則由特伊莫爾連藉由各國國王向全大陸人類及非人宣佈的消息。信物已傳達至五位人選的手上,他們必須在一個月內到達各國所屬的門之塔,藉由門之塔進入特伊莫爾連接受世界主受封王侍的儀式,之後便是所謂的正式任職。

  但是,誰也不知道各國的人選是誰,長什麼樣、高矮胖瘦、社會地位、擁有的財產多寡……一切皆成了謎,好奇議論的不止各國的人民,還有各國的國王莫不急著找出王侍的人選。但消息才公佈第一天,人選本身有沒有得知消息是一回事,願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人選並且獲得信物又是一回事,當即各國王侍人選成了最神秘的人物,貴族間、平民間互相猜忌,甚至互開玩笑。「你是不是王侍人選?」「有沒有拿到綠匣子?」幾乎成了今日見面的問候語。

  平民的議論紛紛帶有興奮、期待和看好戲的心態,也有人抱持著嗤之以鼻的態度,認為這只不過是祭司界為挽回日漸下滑的名聲才放出這種消息;相較於看好戲大過於互相懷疑的平民,貴族間的議論就不若市井街道的人們熱鬧與興奮,他們互相猜忌,深怕自己身邊的人就是得到匣子的人──也就是將來政治勢力將會擴大到他們無法與之抗衡甚至被打壓的人。這樣的氣氛,也在他們的孩子之間逐漸擴散,彷彿滴入清水的一滴墨。

  多羅獨自一人在學校餐廳內穿梭著,低著頭步履緩慢,兩手捏著身體兩側的衣角。他偶爾會停下腳步神色緊張的抬頭小心瞄著周圍的人,深怕自己遇到最不想看見的人。那些人總是以欺負他為樂。

  前方傳來一陣叫罵聲,從聲音聽來,似乎是剛才那個在走廊上霸道地搶走他的書的人。

  「米斯埃爾諾的王侍若不是我,我就會想盡辦法得到?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妳的意思是我沒有那個恭喜被選中的人的風度嗎?還是我會利慾薰心而動手搶奪?哼!區區王侍,妳認為我會希罕嗎!」

  那的確是沃斯維的聲音,聽得出他很憤怒,但仍有理智。此時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相較於沃斯維的激動,她則是慢悠悠的,帶著一種自信。

  「人家說話你要長耳朵,別自己斷章取義,扭曲其意。我說的是你父親,也就是伊多迪公爵,可不是說你啊,你緊張什麼呢?還有信物的互相爭奪將是一個必然的發展,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俄斯大陸必將掀起一翻動盪。你也沒辦法保證自己最後不會成為其中的一份子吧?」

  餐廳的一角聚集了不少人,那也是聲音傳出的方向。因為好奇心的驅使,多羅擠到了人群裡,想看看是怎麼一回事,看看是誰能夠讓那個霸道的沃斯維氣得咬牙切齒。

  很快的,多羅如願擠到了前面,但他並沒有大膽的站到最前面一排,而是隔著一排人,站在兩個人之間的後方,從縫隙中看出去。

  沃斯維站在餐桌邊,一隻手按在桌上,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雙頰因為情緒高昂而發紅,他瞪著對桌笑得一派輕鬆的少女。

  「啊!」

  多羅不禁小小地驚呼出聲,因為握斯維瞪著的少女正是大祭司家族之一的芙蕾爾•莫•緹納斯!他睜著一雙圓眼從縫隙中盯著她瞧,這是一位他只聞其名,卻從未見過的人。

  據傳聞,緹納斯家族向外宣稱他們保持中立,而對於國王,那只是對國家該盡的義務。因為大祭司與國王親近的程度僅次於王侍,所以是貴族攏絡的對象,但緹納斯家族堅守著他們的信念,始終不為所動。而芙蕾爾是貴族和平民間頗具名望的小姐,她雖身在大祭司家族,卻不驕傲自恃,在政治上也有一番自己的見解,但也同樣守著家族的信念和傳統。

  他不僅在貴族和平民間受到好評,聽說她的長相也是毫不遜色,面色白淨,眉目如畫,舉止間流露出一種靜謐祥和卻不失莊重的感覺,現在看來傳言不假。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看在沃斯維眼裡好似在嘲笑他激動的舉止,但其實她是因為其他原因而莞爾。這時,沃斯維咬咬唇然後開口了,他衝著對方冷哼一聲:

  「那麼妳呢?妳就不想成為王侍嗎?王侍所擁有的權勢、錢財和地位,妳就不想要嗎?」

  芙蕾爾的回答只是朝他一笑。

  「權勢、錢財和地位?你認為那就是人生的一切了嗎?還是這樣才能夠滿足你的虛榮心、才能夠讓你建立自信?」

  「妳……」

  「我這樣說好了,你這有權有勢的貴族孩子懂什麼是王侍嗎?你知道王侍的背後承受的是什麼嗎?你一個普通貴族有比一個大祭司家族的人了解王侍嗎?」她嘆了口氣,神色轉為哀傷,「你們每個貴族都是這樣,只看見深潭上層肥美的魚,卻看不見潭底吃人的怪物。」

  此番言論一出,學生餐廳頓時一片譁然,議論的聲音此起彼落。沃斯維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轉成了憤怒的紅。她竟然讓他當眾出糗,竟然讓他這個小伊多迪公爵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他絕對會討回來!

  「啊!」

  圍觀的眾人突然一陣尖叫,前排的人紛紛往後退,後面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邊喊著怎麼回事一邊被擠得跟著後退,頓時亂成一片。

  「呀!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往後退?」

  「噢!哪個笨蛋踩到我的腳了!」

  「做什麼?別推啊,現在是怎麼回事?」

  多羅站在第二排,他當然清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並沒有尖叫也沒有退步,只是被眼前的畫面給嚇到了。接著,他就被第一排的人往後推擠,一個不慎,他就跌倒在地,差點被人踩過。

  沃斯維抽出腰間的配劍,憤怒的用劍尖指著芙蕾爾的鼻子。

  「妳就非常了解王侍是吧?這麼說來妳也了解魔法囉?不如我們來比一場如何?」他露出邪惡的微笑,彷彿已經勝券在握,「妳用魔法,我用劍,來一較高下。」

  芙蕾爾仍坐在位子上,一點也不驚慌,她冷漠地看了一眼指著自己的劍尖,然後看著沃斯維。

  「學校禁止學生私下決鬥。」

  沃斯維以為她在害怕。

  「哦?妳在害怕嗎?哈,大庭廣眾之下,沒看見周圍的人都是證人嗎,這哪是私下決鬥?快點回答啊,還是其實你根本一點也不了解王侍,只是在吹噓罷了?」

  「真難看,你只不過是想藉此挽回顏面而已。」

  她說完,聳聳肩後就推開椅子起身離開,周圍的人也很配合的讓出一條路,安靜的看著她離開,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沃斯維站在原地,劍尖無力的垂地,他低著頭,雙拳,緊緊握著。她看穿了他的想法,不屑他的言行,她無視他,讓他在眾人眼裡看起來像是任性吵鬧的小孩在無理取鬧。

  「你們看什麼看?小心我手上的劍可不長眼睛!」

  他氣憤的對周圍的人吼道。眾人先是看看他,然後又左右互相看了一眼,最後一個一個的都走了。

  「好了好了,沒什麼好看的了,走把走吧。」

  「搞什麼啊,還以為有好戲可看了。」

  「你猜緹納斯會不會魔法?看她那麼自信,說不定真的會喔。」

  「他是候補大祭司嘛,說不定真的會呢……」

  多羅抱頭蜷縮在地,過了一會,他顫抖著抬起頭看看四周,才發現人群漸散了,而沃斯維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神色夾雜著憤怒、怨恨和不甘。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現在待在這邊不太妙,他也沒有當別人出氣筒的喜好。

  「唔,好痛……」

  大概在剛才因為沃斯維突然拔劍而出造成的混亂中被踩了幾腳,他覺得右手臂熱熱麻麻的一陣疼痛。

  「哦,瞧這誰呀,原來是我們的小智障多羅啊,你在這邊幹麻?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沃斯維的臉上笑著,卻讓人覺得戰慄。多羅縮著身子,不安的瞄了瞄左右,有些人在看著他們,但他知道那些人只會冷眼旁觀,根本不會出手幫他。他往後退了一步。

  「不、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沃斯維的表情冰冷,「像你這種廢物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你在嘲笑我嗎?嗯?說話啊。」

  他的劍尖轉而指向多羅,朝前用力一戳,多羅嚇得往後踉蹌幾步,劍尖並沒有擊中他。他想拔腿就跑,可是沃斯維盯著他的眼神讓他無法動彈,他站在那裡拽著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沒有……」

  「哼,你想成為王侍嗎?你不是矮人族的後裔嗎?不是會魔法嗎?表演幾招來看看如何?呵,你根本不會,對吧?你和你哥哥都一樣,甚至連你母親也是,都是騙子,都是偽裝成矮人後裔的騙子!靠這種騙術輕而易舉的攀到了卡爾奇公爵這株高枝,實際上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會,不過是騙子罷了。這種貴族學校,根本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多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盯著面前的人。

  「……你說什麼?」

  沃斯維不禁失笑。

  「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貴族間一直流傳的謠言啊,你母親是騙子,而你是騙子的小孩。」

  多羅感覺得到,心中有股熱流正逐漸流遍全身,心底有把火正替它加熱,逐漸升溫;他感覺得到,顫抖的雙拳,憤怒的情緒,嘴巴彷彿不是自己的,因為它正說著他絕對不敢對沃斯維說的話。

  「……收回你的話。」

  「什麼?我聽不見。」

  「我說,收回你的話!」

  沃斯維看著他憤怒地顫抖著身軀,彷彿豁出一切才喊出這句話,嘴角竟勾起了笑。

  「我不收。」

  「我母親才不是騙子。收回你的話。」

  「你證明你會魔法,我就相信你是矮人族的後裔。」

  因為這句話,多羅的表情從憤怒轉成了呆愣,然後是猶豫。

  他根本不會。

  沃斯維看著多羅困擾的表情就覺得開心,把剛才的屈辱給拋到了腦後,一心想整多羅,他越困擾、越難過,他就越是覺得心花怒放。

  「好。」

  多羅的回答令他錯愕。

  「你說什麼?」

  「好,我答應你,兩個月後我就證明給你看。」

  但他並沒有讓驚訝的情緒維持太久。

  「為什麼要在兩個月後?你現在就證明給我看。」

  「……」

  多羅禁聲不答,一臉的猶豫不決。沃斯維說完卻又轉念一想,他確信他根本不會魔法,那麼與其現在讓他現在出糗,不如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來看多羅表演,最後在所有人面前出糗來得大快人心。兩個月,反正才兩個月他是能變出什麼把戲?

  「我改變主意了,就照你說的吧,兩個月後你要證明你會魔法,就這麼說定了。」

  「好。」

  沃斯維將劍收回劍鞘,滿意地微笑著離開了學生餐廳。其實學校並不允學生私自隨身攜帶劍,但沃斯維讓他的父親,也就是伊多迪公爵向校方施壓,才讓學校以「小伊多迪公爵身分高貴,未避免遭遇不測,允許隨身攜劍」這種沒人相信的理由滿足他的虛榮心。

  一直到沃斯維離開,多羅都只是看著地面聽著他的腳步聲逐漸遠離。許久,他握了握拳,抬起頭轉過身要去找拿午餐的哥哥。

  「……」

  「你剛才和他約定了什麼?」

  多羅看著面前的人,他最愛的哥哥,心情複雜。

  「……」

  「七年前的測試不是失敗了嗎?你剛才和他約定的,有辦法做到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多羅?為什麼要約定這種沒辦法達成的事?你想讓父親難堪嗎?你和父親的關係不是很好,但是有必要讓整個卡爾奇家族陪你一起丟臉嗎?你這樣讓父親以後面子往哪擺?」

  「不、不是的,哥哥……我有辦法,真的,我有辦法……」

  這不是平常那個溫柔微笑的哥哥,他的眉頭是皺著的,嘴角是平直的,甚至還向下彎,眼神帶著失望和擔憂。這不是平常的哥哥。

  「現在該怎麼辦?沃斯維他一定會把所有人都找來一起看笑話。」

  哥哥將餐盤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扶著額很頭痛的樣子。他現在已經沒心情吃午餐了。

  「你不會魔法,我也不會,沒辦法代替你,嗯……也許可以找個魔法師來代替你,但是要去哪找你這種身型的魔法師呢……」

  多羅在一旁拉了拉哥哥的袖子,他回過頭,多羅看見的是為他的事情而擔憂的哥哥。

  「哥,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

  他半信半疑的看著多羅,弟弟從沒隨便和人約定這種事,所以這次的事情看在他眼裡就只是多羅因為一時的情緒激動才會答應,但現在弟弟的臉上充滿了笑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即使這是他所希望的看見的,卻仍讓他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他弟弟。

  「嗯,我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

  「早上的時候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其實……我有拿到那個和消息公佈的圖上一模一樣的匣子,我有把圖拿來和匣子比對過了,真的一模一樣,所以不會錯的。」

  「你是說……」

  多羅看著他,又露出了笑容。

  「嗯,我是王侍的人選,所以是一定會學習魔法的。」

  這句話,如一道響雷般給了他的心靈一記重重的打擊,弟弟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一瞬間不若以往所見的那般單純美好了。



  遠方的山巒在早晨薄薄的氤氳中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只有在地平線的另一頭有坡度平緩的丘陵,一樣在晨霧中模糊不清,因為距離較近,所以比後方遙遙的山巒看起來還要清楚些。

  早晨的空氣是冰冷的,潮濕中有著一股清草與泥土的味道,令他感到無比的熟悉,也令他的精神為之一振。他在一月一日連夜離開了旅館,走夜路對他來說並不會令他困擾,他的步速甚至不會因為夜晚的黑暗而減慢,或者需要小心翼翼的小心腳下,免得被什麼東西絆倒。今天已是一月三日,他已經離開了柯特市,現在在加爾納達的邊緣遊走。他並不打算進城,而是繼續北行,夜晚就在原野露宿,他不怕野狼,那對他來說並不構成生存威脅。

  沙沙沙……

  他在草原上前行,靴子在草上摩擦而過,發出細碎的聲響。這裡沒有其他人,所以他將斗篷的兜帽拉下,在城內常常有人會因為它的髮色而好奇的問東問西,那令他感到厭煩。不過就是髮色而已嘛,就像動物的毛色有很多種一樣不是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時常這樣想,但總有人會衝著他的髮色問他是哪個民族的?是不是已經瀕臨絕種?或者被女孩子們用愛慕的眼神羞怯的偷偷看著他。這實在是一種怪異的感覺,至少對來說是如此。並不是說他沒被女孩子喜歡過,而是那種看著他的眼神,不是以往的厭惡嫌惡,令他感到不習慣而已。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會習慣的,

  他一邊走一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先是遇見了一位魔術師,而那位魔術師有一隻很有趣的鴿子,他挺好奇那隻鴿子為什麼願意跟隨著那位魔術師,所以曾經在魔術師沒看見的時候問過牠,牠的回答竟是奉命守護所以才在他身邊,這理由如果聽在他人耳裡實在好笑,一隻鴿子是要怎麼保護一個人呢?牠連保自己都很困難了吧。不過他相信鴿子的話。

  想到這,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分笑容。那隻鴿子的來歷實在令他很好奇,不過魔術師對那隻鴿子用情很深,實在很難拐到那隻鴿子。雖然最後作罷不再要買魔術師的鴿子,但他挺想再見魔術師一面,和魔術師在一起也是很開心的,至少他不像是要將他拐去賣的人口販子一樣擺著一副虛偽的笑臉。而他們的確能夠再見,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霧漸漸散了,像是漸漸揭開謎底一樣,藏在霧後的景色也一一明朗了起來。山巒仍舊羅列於遙遙天邊下,一排如凝結的波浪般,深綠的色澤。眼前碧綠的草似無盡的地毯,綿延至看不見的丘陵後方,風一吹,草就順勢彎倒,成了一波波的浪。還能夠看見丘陵上的住屋炊煙裊裊升起。

  太陽也露臉了,陽光照在他的髮上反射出溫潤的白。一切都明朗了起來,卻讓一片的草原在陽光下透著一分孤寂,而他在這分孤寂中前行。

  也許今夜不露宿了,在前面找個人家借住一晚吧。

  他抬起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天,一彎淡淡的幽藍,嵌在這片無雲的天,好像在對他微笑。

  還是算了吧,他想。

  今夜依舊是孤單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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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我終於公佈第三個王侍人選了
可是還有兩個還沒介紹(遠目
我原本預計要在章二介紹完 看來要全部往後延了
話說大家會不會好奇伊曼沙是什麼?(眨眼
我在文內一點都沒提到呢 什麼時候才會寫到呢?(遠目
對了 最後千字只有描述的部份 雖然沒有明說 但應該知道是誰吧?(望

請回覆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4-5 07:24
原來小白不是正常的白鴿?!
多羅有信心了,這是個好的開始
伊曼沙嗎?有點好奇
那感覺好像在神話曾出現過,又好像沒有
其他兩個人是誰好期待喔
期待大大的新文~~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4-7 14:23
多羅果然是有辦法的!!加油吧 孩子~
好奇小白是奉誰的命守護伊萊諾 克里斯嗎??
伊曼沙真的頗有神話感 有種古老外語發音的感覺哈哈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4-13 11:45
最後那段應該是描述辛亞德吧www
不忍說我一直在腦補他和伊萊諾((欸#
雖然伊萊諾和朵蘭的感情很好,但我覺得他們應該比較像姊弟的關係(?
亦友亦家人的感覺(笑)
伊曼沙...感覺應該是關於魔法的東西(?)
像是一個聖物什麼的www
有點擔心伊萊諾撞到的那個人會不會對那個綠匣子圖謀不軌XD
然後我總覺得伊萊諾應該打開那個錢袋的搞不好裡面有克里斯給他的信息(?
((我一直在碎碎念...(艸)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4-15 00:05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4-15 00:07 編輯

第三章 強盜(上)


你有沒有一袋子金幣呢?給我一點用吧。
你有沒有一桌子食物呢?分我一些吃吧。
你有沒有一櫃子衣服呢?送我一套穿吧。
哦,如果你真的分給我就踏錯了路。
一袋子金幣,全部給我吧。
一桌子食物,全部給我吧。
一櫃子衣服,全部給我吧。
哈哈!我們是貪得無饜的強盜。







  「你要小心。」

  好看的柳眉微微皺起,在眉眼處凸起,這樣的表情在她臉上出現實在少見,平常她的臉上都是笑容滿面的,頰上還會出現兩個酒窩,像個調皮愛玩的孩子。

  「嗯,我知道。」

  面前的人輕聲回應道,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他的情緒,但從聲音裡透出一分疲憊。

  早晨的霧氣冰冷,薄薄的飄散在這座與海港相連的城市,也飄散在這條不甚寧靜的街道。兩匹馬兒的吐息聲伴隨著清晨才從酒館回家搖搖晃晃的身影、寥寥幾人在街道走過時發出的踏步聲以及肩上的鴿子咕咕叫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這時,從他左側傳來了馬車夫的叫喊和馬兒踏地的聲響。

  「客人!請問要走了嗎?」

  「再給我一分鐘!」

  他朝著馬車頭的方向回道,接著便聽見馬車夫碎碎唸著「這麼一個窮小子,和貴族千金談什麼戀愛,現在依依不捨,我看過個幾天就會找到有錢的貴族少爺,把你忘囉!」馬車夫說得並不大聲,但也不是僅限於自己一個人聽見的範圍,他想大概是馬車夫對他的報怨吧,但他並不是很在意。

  他對著面前的女孩露出表演時的招牌笑容,行李(也不過一個箱子)都已經放到車上了,於是他伸出空空的雙手,在她面前來回的筆劃幾下,說:

  「朵蘭,妳看喔。」

  「什麼?你要變魔術嗎?」

  朵蘭眨了眨明亮的大眼,臉上終於揚起了笑容。

  「都要離開了,就別搞怪了,伊萊諾。」

  昨天因為時間太晚,旅館供應午餐的時間已經結束,伊萊諾就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酒館,她答應了。出了房間之後,他們特別留意了是否也其他人從房間出來,但是並沒有。之後,他們走在街上也是繃緊了神經注意周遭,但一直到了酒館一切都很正常,完全沒有異樣。兩人面對面坐在一桌,互相沉默,許久後,伊萊諾突然伸出一隻手在朵蘭面前一揮,一朵玫瑰便出現在他手裡,令她有些驚訝,但伊萊諾只是笑笑:

  「克里斯師父教的,妳沒看過我表演吧?」

  朵蘭知道伊萊諾是想緩和氣氛,既然一路上都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在監視或是跟蹤他們,那麼應該暫時沒什麼好擔心的。之後伊萊諾又表演了幾個魔術,像是從她的耳朵後面拿出一張牌──她根本不知道他有攜帶牌──或者是一顆小球──她也不知道他有帶這個──等等,雖然她知道魔術都是使用障眼法,但還是對於魔術的神奇感到驚訝。

  「這是最後一次了,妳以後有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呢。」

  因為霧氣只是薄薄的,在一百公尺外都還能看見隱約的人影,她清楚的看見了距離自己只有幾十公分的伊萊諾臉上的表情,那仍舊是表演時的微笑。

  「好吧,那麼這次你要表演什麼呢?」

  伊萊諾舉起雙手在她面前掌心對掌心交疊,右手滑過左手的手背,一朵色澤粉嫩的花就出現在他的左手,他將花遞給朵蘭,她接下花朵。

  「我沒錢買花,只好從路邊摘了。」

  伊萊諾不好意思的用左手撫了撫後頸,微低著頭瞄著對方的表情。

  「謝謝。」

  雖然伊萊諾不是真的沒錢,但朵蘭知道他將要遠行,而他身上的錢確實很少,連馬車都只能租最便宜的,也因為租了馬車而使得他未來幾天的伙食費可能會不夠。

  「客人!該走了!」

  「好!」

  伊萊諾朝車頭的方向喊道,轉頭給朵蘭一個擁抱,朵蘭也回抱他。他輕輕揚起微笑:

  「祝我成功。」

  「祝你成功。要活著回來,一定。」

  「好。」

  之後,伊萊諾坐上馬車,朝窗外說了句話。

  「再見。」

  平平淡淡的、普通的一句話,竟讓朵蘭頓時感到鼻子一酸,眼前的畫面不管是馬車、街道還是伊萊諾困擾的笑著要她笑一個的表情都逐漸在視線中模糊,彷彿不是真的。

  「再見……一定還要再見……」

  馬車門關上了,在晨霧中行人漸多的街道上緩緩遠去,噠噠的馬蹄聲和老舊輪子發出的吱咿聲在耳畔迴響,馬車的影子,背著穿透薄霧的陽光漸行漸遠。

  風略過了耳際,帶起了她紅褐色的髮,如細絲一般在空中飛揚,她低了低頭,伸手將飛到面前的髮勾到左耳後,突然看見了右手上的花,花瓣是粉嫩的色澤,似女孩紅撲撲的臉頰。

  「起風了,霧應該很快就會散吧。」

  她看著手上的花自言自語,想著剛才伊萊諾最後的話語。

  『花,還喜歡嗎?』

  『啊,喜歡。』

  冬日盛開的菊花,所代表的,是離別。

  他知不知道呢?還是只是湊巧摘了這朵菊花而已?


  而菊花啊,還象徵著風燭殘年,死亡的意味。



  「加斯羅少爺,您叫我嗎?」

  一名年約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整齊的服裝,連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全都向後梳去,有幾根翹了出來,垂在額前,將他一絲不苟的形象緩和了些,但仍給人嚴肅的印象。

  門是關著的,他背對著站在門口,看著位於房間後方的一個身影。一張檀木桌,桌上零落地擺著幾張紙和書,一旁還有一瓶墨,墨的旁邊擱著一隻羽毛筆,似忽剛才在寫什麼但因為他來了才放在一旁的樣子。桌案前則是一張椅子,從椅背後方可以看見垂下來的不知道是座墊還是毯子的一角,金色的裝飾穗垂了下來。

  「啊,多佩爾,你來了。」

  椅子上的人稍微偏了偏頭,白金色的髮從椅子的左邊滑了出來,接著是翹挺的瓊鼻和微笑的嘴角,微瞇的眼是幽暗深邃的藍,看向站在門口的他。

  「是,請問少爺有何吩咐?」

  加斯羅朝桌案上的某樣物品看去,右手習慣性地玩著垂在椅子把手處的毯子裝飾穗。他看著桌上的物品,喚了聲多佩爾,後者應聲上前,來到了他的座位旁。

  「……!」

  「你看這個是什麼?」

  「少、少爺……這……這不是……」

  多佩爾面無表情的臉在看見物品的瞬間變了,他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好了。這樣東西怎麼會在這個家裡?應該說,這樣東西為什麼會在少爺這裡?

  加斯羅,莫•麥斯威爾。麥斯威爾家族在六年前因為破產而導致家道中落,麥斯威爾伯爵在絕望之際,將僅剩的錢分給僕人們讓他們回家鄉去後,這棟佇立在山丘上六十年華麗卻寂寞的宅子就只剩下伯爵、加斯羅、他及幾個從加斯羅的爺爺還在世時就跟隨的忠心的老僕人留下來而已。

  當時多佩爾看著年僅十二歲的加斯羅睜著一雙澄澈的藍眼看著坐在柔軟溫暖的皮椅上、雙手掩著臉面苦惱著未來該怎麼辦的伯爵,那模樣是如此天真單純,他只是一個孩子,卻得跟著父親過苦日子。家道中落的貴族,在貴族間成為笑柄,皆避之唯恐不及;在平民間卻仍是被厭惡的對象,即使他們幾乎沒了權力和錢財。他們夾在貴族和平民間,什麼都不是。

  他看見加斯羅上前幾步,站在伯爵面前問父親在煩惱什麼,伯爵抬起頭,顫抖著雙手抱住了兒子小小的身軀,艱難地說著以後沒辦法讓他過好日子了,要他體諒、好好聽話……加斯羅湛藍的雙眸轉成陰鬱的藍。他看見了,清楚看見了。他還在驚訝中,只見加斯羅輕輕推開父親的懷抱,一臉堅決的說他會讓麥斯威爾家族重拾往日的榮耀。

  他當時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往後,他見證了少爺的那番話不只是小孩子想替父親討回公道的天真想法。加斯羅很聰明,聰明到令人嫉妒,同時也令人戰慄,他的學習力是常人的好幾倍,一樣東西到他手裡,不管是詩集還是樂器,他總能在幾個月後就會作詩和演奏,他甚至學得比一個老師還要好。加斯羅察言觀色的能力也是令人不敢恭維,他十二歲就能推理往後的政治情形,而且彷彿預言般一一應驗。這個孩子的聰明有時候令多佩爾覺得可怕,他只能找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少爺──天才。

  伯爵樂見自己的兒子如此鶴立雞群,卻同時發現聰明的兒子人緣並不好,這對兒子未來作為麥斯威爾伯爵時將會是很大的缺陷,而這個缺陷的原因也是因為他的聰明,因此早已開始學習更難的知識的加斯羅依然被迫待在不合自己程度的班級,成了一個被迫永遠收起自己漂亮羽毛的孔雀、永不能再唱歌的黃鶯。

  最終,加斯羅受不了了。他無法忍後每天得要在課堂上妝出一副自己對於課本的內容還不了解的模樣,更無法忍受周圍同齡的孩子用一種鄙視唾棄的眼神看他。他明明比他們聰明!為什麼非得配合他們?直到加斯羅毅然決然的向麥斯威爾伯爵說他要休學在家自學時,多佩爾才發現像少爺個性這麼好的人也不可能對自己的能力一點也不驕傲。

  加斯羅已經在家自學三年了,除了父親和管家多佩爾幾乎沒和什麼人交往,伯爵很擔心兒子在繼承自己之後在政治上會沒有立足之地。但是現在有這樣物品就不必擔心了。

  它代表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而且如果願與全國為敵,甚至可以連國王也不放在眼裡。

  「多佩爾,好難得看見你這麼驚訝呢。」

  加斯羅的臉上笑容依舊,眼眸仍是幽幽的藍,彷彿承載了無人理解的秘密。他放開一直把玩的毯子裝飾穗,伸手撫上桌面的匣子,綠色的晶石彷彿在黑夜誘惑眾生的惡魔,反射著令人戰慄的光芒,在耳邊耳語著快點將它開啟。

  好一個誘惑的魔物啊。

  加斯羅微笑:「多佩爾,備車,我要去門之塔。」

  多佩爾還處在震驚的情緒中,因而不若以往只是沈聲答是,而是提出他的疑問。

  「少、少爺……您真的是……王侍的人選?」

  加斯羅的回答是將綠匣子丟給他,多佩爾慌忙的接住,不解的看看少爺又看看匣子。有時候他這個四十二歲且經驗豐富的人真的不懂眼前年僅十八歲卻聰明過人的少年的想法。

  「打開看看。」

  加斯羅擺手示意他打開,他遲疑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伸手覆上匣蓋,他稍用了點力,但卻沒有如預期聽見開蓋時的輕微聲響,於是他加大了力氣,但是依然毫無動靜。

  怎麼會這樣?

  「打不開,對吧?」

  多佩爾看向加斯羅,後者的臉上帶著微笑。如玉般白皙的手伸了過來,從他的手上拿回了匣子,喀地一聲便輕而易舉的打開了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打不開的匣子。匣子裡似乎放著什麼,加斯羅將它拿了出來,是一封信,上面綁著一條藍色的繩子,他優雅地將繩子解開並且一邊微笑地說道:

  「這個匣子被下了魔法,只有應得的人才能夠打開,而且……」

  繩子落在桌上,彎彎曲曲地相疊在一起,他慢慢打開捲起的信。

  「而且還另外下了只要蓋子一開,就會在開蓋者的身上烙下印記的魔法。」

  他將信遞給多佩爾,後者接過信,卻看都沒看一眼,只是有些茫然地問:

  「印記?」

  「在這裡。」

  加斯羅解開襯衫的釦子,拉下左邊的衣袖,一個奪目的紅色紋案便出現在他眼前。那是多麼令人不寒而慄的紅啊。

  少爺的雙瞳看起來仍是幽幽的藍,唇角仍微微地笑。

  他拉上衣服,將釦子一個個重新扣好,一邊說道:

  「這個印記代表的意思是……『高貴且神聖之人』或者是『不可冒犯之人』。」

  最後一個釦子扣上,他起身走到衣櫥邊,打開衣櫥的門,裡面一套一套的衣服都是幾年前流行的款式,現在已經退流行了,不過他沒有將它們換掉,因為他們家並沒有這個錢讓他追逐時尚,而他也並不是很在意。

  他隨意地選了一套衣服,將它從櫃中拿出,那是袖口有著繁複花紋的襯衫和皮褲。他走到床邊將衣服放在床上,轉頭對著多佩爾說:

  「去備車吧。」

  「我去叫僕人來替您更衣。」

  「不用,你去幫我備車就好。」

  麥斯威爾家族現在已經不像六年前那般只有幾個老僕人願意跟隨,現在已經能夠僱得起打掃翰服侍的僕人了,但加斯羅已經習慣自己更衣,有人替他更衣反而令他尷尬,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選專門服侍自己的僕人,全都是自己做。

  「是。」

  這次多佩爾終於低頭答是,向加斯羅行禮之後便退出房間。但當他握著門把將門開到一半時,卻突然停下來不再動作。

  「少爺,可以容我說句話嗎?」

  「你說。」

  多佩爾仍握著門把,看著門口地面橫過走廊的地毯,並沒有看向加斯羅。

  「少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沒有您聰明伶俐,我知道您的頭腦運作模式一定和我們這些庸俗之人不同。您還小的時候,在我的眼裡您只是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您十二歲的時候吧,我發現您的雙眸漸漸地不再澄澈,您的思維逐漸令人無法理解、無法看透。少爺,王侍不是一個可以在玩膩之後便隨意拋棄的東西,請您好好思考是否前去赴約。」

  「……」

  加斯羅明白多佩爾的話,對他來說,沒有多少知識的學習令他覺得有趣,因為那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容易了,他太過輕易就可以學會,王侍的出現令他乏味的心燃起了興趣的火苗,但是火苗燃燒得越旺卻也使有限的氧氣越快被用光。但是加斯羅可不這麼想,他認為那個領域應該會有很多流通空氣的窗。

  「只要有夠多的窗就可以了,那樣子窗外的風景就會永遠都看不膩。」

  加斯羅看著床上衣服,多佩爾則是因為不懂而轉過了頭,但看見的景象卻令他握著門把的手不自覺鬆了力道。

  加斯羅的雙眸仍是帶著灰暗的藍,像是幽深的潭看不見底,一片葉落在了潭面,那蕩漾的水波,是興奮;那激起的水花,是瘋狂。

  他回過了頭,露出微笑。

  「去備車吧,多佩爾。」



  粉嫩的花瓣,細長的花莖,杯緣映著陽光閃著刺眼的光,杯內的水輕輕的晃動著,逐漸趨於平靜。她原本想丟掉這朵花的,因為看著它總讓人覺得不安,但是她終究還是捨不得,這可是他離開前留給他最後的東西了,他們以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不對不對,她坐在桌前搖了搖頭,什麼不會再見,這什麼不吉利的想法。

  她又搖搖頭,甩掉這個令她感到不安的想法,推開椅子起身往門口走去。今天就要回家了,所以得要去櫃檯退房間。

  他伸手準備開門,卻在手指碰到門把前,看見門把在無人施力的情況下自己轉動起來,她頓時感到警覺,縮回了手。

  怎麼回事?難道外面有人嗎?他沒有叫客房服務,所以應該不太可能是櫃檯人員,難道會是走錯房間的人?

  這些想法一瞬間在她的腦海內閃過,她總覺得似乎不是走錯房間這麼簡單,於是她往後退,退到了床邊,試圖找尋能當武器的東西。

  喀啦……

  此時,房門開了,她拿起桌前的椅子擺出防禦的姿態,緊盯著門口。首先是一個高大的男人,門在他的面前看來小了很多,他甚至得要稍微低頭才能進到房間,他一進到房間就從腰間抽出一把彎刀,凶狠地朝她揮舞幾下。

  「勸妳乖乖聽話,不然可會受傷的。」

  冷汗順著她的臉龐滑了下來,滴在地面,形成一個小小的、灰色的圓。她瞄了眼高大的男子,又看了眼他手上鋒芒閃爍的彎刀,又再看看他一身壯碩的肌肉,領悟到他那身肌肉絕對不是擺好看的。

  「想反抗?」

  高大的男子一挑眉,左手在彎刀的刀面撫過,舌頭舔了舔唇,表情猙獰了起來。接著,他右手一揮,她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光的線條在眼前閃過,手上的椅子便斷成了兩節。

  「怎……怎麼……」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手上的椅子,手一軟,椅子便落到了地面,險些砸到自己的腳。

  「喂,怎麼樣?需不需要幫忙?」

  「對啊對啊,對付一個丫頭,他真的需要幫忙,不然找我們來是做什麼的呢?」

  從門外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似乎是男子的同夥,他們說著調侃的話,一點也不緊張,語氣中甚至帶著玩笑的意味,根本不把瘦小的她看在眼裡。

  「吵死了!你們給我安靜!要不是這次的事真的很重要,我才不想讓你們兩個嘴賤的傢伙來分一杯羹!」

  男子憤怒的吼回去,又轉頭看向呆若木雞的她。

  「好了,給我乖乖聽話,不然小心我手上的刀可利得很。」

  她抬眼瞄了眼在門外的兩人,都和男子差不多高大,不過其中一個和另外兩人比起來瘦小許多,而另一個人雖然高大,但他身上的與其說是肌肉倒不如說是肥肉,瘦子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在擔心什麼,胖子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你們想怎麼樣?」

  「轉過身去,把手背到背後。」

  她依言照做,粗操的繩子被粗魯地纏上她的手腕,並且被緊緊地固定在她手腕上,然後又是一條繩子繞到她的胸前,連同手臂一起綁起。她試著動了動身體。

  綁得還真是結實……

  接著一件大衣被批到她的身上,把繩子給完全遮掩了起來。男子拿著彎刀在她的背後戳了戳,因為疼痛,她往前走了幾步。

  「給我走。」

  他們應該是要帶她去什麼地方。如果是要搶劫,男子可以在一進到房間之後就動手殺了她,他的身手這麼好,殺她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但是在旅館搶劫實在是不太可能會發生的事,除非他們想要引起騷動。

  既然不是搶劫,那麼難道是要擄人勒贖?此時,後頭的男子碎碎唸道:

  「真是,我們這些強盜竟然還得要靠人質才能搶劫嗎?」

  看來真的是擄人勒贖。

  不過他們自稱是強盜,怎麼會突然做出擄人勒贖這種高風險的事?而且是要向誰要贖款?

  「洛斯馮家族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佯裝憤恨地瞪著他們三人。

  「啊?那是妳所屬的家族是嗎?妳認為我們綁妳是要向妳的家族要贖金嗎?那種卑鄙的勾當我們才不做,這次例外。」

  男子收起彎刀,手上拉著一條繩子,繩子的另一端則是她手腕上的繩子。他推了推她,要她走出房間。外頭的兩個人走在前頭,男子走在後頭,她則是被夾在中間,一起走下樓梯,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這群人是強盜,卻幹出擄人勒贖的事情,既然不是向她的家族要贖金,那麼是向誰要?

  她的腦海閃過了一個不可能的想法。

  一滴冷汗從她的額頭滑下,溜過臉頰,在下巴處稍稍停留,最終,落在樓梯間。

  她必須想辦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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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故事真的進入高潮了
不忍說我覺得加斯羅好帥WW
然後朵蘭被綁了不要打我(掩面奔
不過我覺得之後的劇情應該會更想打我((?!

請回覆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4-16 20:37
50# angel0425
喔喔喔  聽到自己喜歡的配對是官配真是太好了((#
對呀  我考完試了www超開心XDD

加斯羅真的好帥www
聰明又成熟穩重,還帶有一股冷傲的氣質(?)
唉...居然是菊花...
伊萊諾還真的是選錯花了啊...
然後那個強盜頭頭怎麼看就是那個撞到伊萊諾的人ww
朵蘭真的是個好姊姊www
要是強盜敢傷害她我就跟那個強盜拚了((欸#
放心我不會打夜語ww我只會想打裡面的人物XDD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4-20 12:37
第四個出來了~~
這次的人感覺好孤傲....
不過身為天才就是會有孤獨的問題,因為沒什麼人懂他...
為什麼我想到朵蘭的遭遇是.....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4-20 23:08
第三章 強盜(中)






  從長方形的車窗看出去的風景是一片草原,在草原的後方是高起的山巒。彷彿常常的畫卷般,一片的翠綠直往後方緩緩退去,和散步的老人一樣悠閒。圍繞在耳邊的是從出發到現在不曾停歇的馬蹄踩地的噠噠聲和輪子發出的吱咿聲,偶爾還會因為路面不平而顛簸一下。

  喀咚,輪子似乎壓到了一個挺大的石頭。

  伊萊諾坐在車窗內看著窗外的風景,畫卷在他眼前攤開,卻是一成不變的風景,就像他在奶奶過世後這五年來一成不變的生活,雖然每天都會看見不一樣的人們,每天都和克里斯一起面對不同的觀眾,但是他的生活一直在魔術、練習和觀眾之間打轉。每天的生活都過的很豐富,常讓他累得倒頭就睡,但在他這麼認為的同時,王侍這個遙不可及的名詞硬是嵌入他的生活,讓他明白原來自認為別人所沒有的生活只不過是在一個小圓圈裡打轉。

  伊萊諾現在的心情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和不安,還有一股不真實感,但不真實感正在漸漸消退,他算是接受了這件事。不過煩躁和不安依然存在,而且同時還有一種矛盾的情緒,他一方面希望這個硬是嵌入生活、強橫的客人能夠快點離開,讓他越快回到原本的生活越好,但另一方面他內心的一種最原始的、屬於孩子的好奇心卻又要他去瞧瞧、去看看王侍是什麼?是否真如傳說一般厲害?

  內心分裂成了兩個相同的人,其中一個知道這種位高權重的人物不是他該碰觸的,也不是他能夠勝任的,使他秉持著理性將陌生的客人隔絕在外;另一個則是受到好奇心的驅使,拋下一切、開了門,想好好瞭解並招待這個陌生的客人,所以兩方陷入了爭執。

  喀咚、吱咿……

  他同時發現,這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職位在真正降臨在他身上時,他所感覺到的除了不安和煩躁之外,沒有半點開心的情緒,尤其在聽了朵蘭給他的忠告以後。人們羨慕的只是王侍所能得到的錢財和地位,若是提到王侍所背負的是超越國家間和平的兩個世界間友好關係的沉重責任,那大概除了大祭司家族外,沒有人願意碰觸這個領域吧。

  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讓伊萊諾從思緒中回過了神,窗外的風景仍是慢慢地後退,這輛馬車依然是緩緩前進,再說這輛老舊的馬車無法承受馬兒快速的疾馳,那麼是其他的馬車?

  伊萊諾推開窗,把頭伸出窗外往馬車後方看去,風吹亂了他墨黑的髮,在他眼前飛揚。他看見三匹馬在馬車後方遠遠的幾十公尺外朝他乘坐的馬車奔馳而來,一開始他看不清楚馬匹上的人,但是距離一下就被拉近了,以他們駕馭的馬匹和人的大小看起來,三個人都很高大。其中一個滿身肌肉,另一個則是滿身肥肉,這兩個人的馬匹後面還有一個相較起來較為瘦小的人。

  這些人要做什麼?攔車行搶嗎?

  這時,一身肌肉的男子突然改用左手拉著韁繩駕馭馬匹,然後空出的右手則是從腰間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彎刀,刀面在陽光下反射著不詳且鋒利的光芒。他向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之後就讓馬匹加快了速度,不用幾分鐘便到了馬車後方,男子從後方繞到左側,因為伊萊諾從馬車右邊的窗戶看出去,所以男子繞到馬車左側要做什麼他並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不代表他猜不出來。

  就在他拿起箱子打算叫肩上的鴿子飛出窗外時,馬車突然一個劇烈的晃動,箱子掉了,匡噹一聲撞上馬車的壁面,小白很會看情況的趁亂從窗戶飛了出去,伊萊諾則是因為重心不穩而撞到了頭。

  在那一陣劇烈的晃動之後,馬車輪子的聲音就突然變大了,而且車內的感受更加顛簸,馬車似乎有崩解的趨勢。八成是一邊的輪子出了問題,大概是剛才那個男子用彎刀砍的吧。

  伊萊諾打開前方的一個小小的長方形拉門,叫了聲驚慌失措的馬車夫。

  「小子!現在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是你的仇人嗎?」

  馬車夫看著繞到他前方的兩匹馬,馬上的兩人還亮出了武器。

  「不是,不過他們要殺我就對了。你千萬別停,要是停下來他們可能會連你都殺了!」

  「但是馬車快散了!」

  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伊萊諾被迫向後倒去,後腦又一次撞上壁面。因為第一次的攻擊並沒有讓馬車的輪子脫離,所以拿彎刀的男子又攻擊了第二次,這次輪子終於脫離了馬車,但是還有三個輪子。

  「該死!再撞下去就要腦震盪了!」

  伊萊諾咒罵一聲,又往拉門口看去,馬車夫已經開始減速了,他一驚,喊道:

  「不能停!」

  「不停馬車就要散了!」

  「停下來就等著被他們殺!」

  「我、我不管了!」

  馬車夫說完,一點預警也沒有就往旁邊一跳,跳車逃了,他在草地上翻滾好幾圈才停下,差點被拿彎刀的男子的馬匹踩過。

  馬兒不知道受了什麼驚嚇,開始疾馳,而且還在中途變換了方向往右轉去,突如其來的方向改變讓車身往左邊倒去,右邊的車輪都離了地面,僅剩左邊的一個車輪在支撐。

  伊萊諾不受控制的跟著車身倒向左邊,中間還翻了一圈才撞上壁面,他覺得眼前白花花一片,連忙搖了搖了頭。如果現在昏倒,一切就都完了。

  所幸車身奇蹟似地沒有翻倒,但馬兒仍往未知的目標疾馳而去,車輪在草地上輾過,揚起了草屑和塵土,三個襲擊者駕著各自的馬匹移到了馬車後方,馬蹄踏過之處,塵土飛揚。

  伊萊諾定了定心神之後,想到現在他乘坐的馬車根本沒有人駕駛就緊張起來,而且馬車在過快的速度下一路顛簸而行,輪子和車身發出的聲音讓他覺得這輛馬車在這個速度下撐不了多久就會散了!

  他想讓馬車停下來,馬車前方的拉門口應該足夠讓手伸出去拉住韁繩,可是車身搖晃得這麼厲害,很難穩住身體,韁繩也在空中胡亂飛舞,要抓到它好像不太可能,再說在他抓到韁繩之前馬兒搞不好又來一個急轉彎,誰也無法保證下一次一邊車輪離地後不會翻車。

  看來現在最好的方法是像馬車夫一樣跳車,但是馬車夫跳車後可沒有會追著他的敵人,他跳車後可是有啊!而且那三個人不要說和他們戰鬥了,大概在跳車後還未從草地上爬起他就被幹掉了!

  不過現在看來比起未知的下一次可能會翻車的風險,跳車以後和不可能打贏的三個大漢一拼較有一絲希望。

  也許人生就是要拿命去賭一次才能體會生命和活著的美好。

  「只好祝自己好運了。」

  伊萊諾提著箱子勉強在搖晃的車內站起身,打開車門,沒想到門被風一吹就重重的往另一邊撞上車身,接著竟然承受不住而斷裂,他驚訝地看著門板在空中翻滾幾圈後落在草地上。一陣風灌進了車內,草屑和沙土也被風吹了進來,風聲在他耳邊呼嘯,衣襬被吹得飛揚而起,好像在宣示它的強大與狂暴。

  突然,馬兒的嘶鳴響起,接著又是一個撞擊,車身猛烈晃動卻依然持續往前行進,這次他扶住車門兩側沒再撞上壁面,然後聽見似乎有什麼東西落水的嘩啦聲,他頓時感覺不妙,於是慌忙往前一跳,卻看見一片碧藍的水面,

  「!」

  咚嘩!

  原來他在跳出車外的時候,車身剛好落進水裡,所以他也就跳進河裡而不是草地上。水花濺了起來,他浮出水面,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卻看見水面上有個黑色的影子遮蔽了陽光也佔據一部份的水面,當然,他也被籠罩在內。

  嘩啦!

  那巨大的物體壓了下來,他感覺到頭上傳來撞擊後的劇烈疼痛,眼前就只剩一片漆黑。



  「我們該怎麼處理這個東西?」

  一個寬大的且華麗的房間內,地面上鋪著的是南國產的高級地毯,紅色的地毯在稍嫌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流淌的鮮血,房間兩側的窗簾被拉了起來,讓房內顯得更加昏暗,一股異樣的氛圍早已遍布房間的角落,房內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嚴肅的神色,除了一個人例外。

  「父、父親,那個是我昨天早上……」

  「閉嘴,多羅!你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對我們家族有多麼重要,竟敢私藏!」

  「……」

  多羅嚇得噤了聲,低著頭縮著肩膀坐在椅子上。

  他覺得內心有某種東西像一塊經過長久時間風化的石頭般出現裂痕,逐漸崩解。那逐漸被毀壞的東西是什麼,他不想去了解,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輕易碰觸裂開的傷口,那樣只會使自己痛不欲生。

  「父親,請別這樣罵他,那匣子是多羅昨天早上發現的,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所以到今天他和我說時我才知道他有這樣東西。」

  「好了,納羅,你就別幫他辯解了,我知道他總是黏著你,一定是他拜託你這麼說的吧?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重點是我們該如何處理這東西。」

  多爾奇公爵將兩手交握,手肘放在桌上,看了眼擺在桌子中央的綠匣子,而後又嘆氣,低頭揉著太陽穴。

  突如其來的好運降臨多爾奇家族,令他欣喜不已,卻又同時因為王侍的人選不是大兒子納羅而是小兒子多羅令他的心從山峰跌到了谷底,這樣的安排並不是他想要的。難道要放棄納羅改讓多羅繼承爵位嗎?可是多羅連基本的知識都學不好,還讓他進入政治這種耍心機、話裡藏話的世界,不要說壯大多爾奇家族,沒有把自己葬送掉就已經是萬幸了。

  雖然多爾奇公爵對多羅的態度都是如此冷漠,但他並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曾有一段時間他試圖找出治療小兒子的辦法,但是都無效,他對多羅的關心從溫言軟語成了憤怒的辱罵。對於魔法天賦的測試,納羅測試的結果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他曾期待多羅會擁有,但是多羅的測試也是失敗,於是他對多羅的關心從辱罵成了冷漠,改而好好培養納羅。

  「多羅,你先出去吧。」

  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說道,看也沒看多羅一眼。等多羅終於出去並且關上門之後,他抬起頭,有些許皺紋的臉上是絕決的神色,眉眼處皺了起來,魚尾紋加深了痕跡。

  「這樣吧,納羅,你代替多羅去門之塔。」

  「什……什麼?」

  「以多羅那個樣子,去了也只是給人看笑話。」

  「可、可是,父親,多羅是世界主指定的人選,而且匣子除了多羅之外其他人都打不開。」

  即使這計劃的確使納羅有些心動,但是違抗世界主的旨意擅自替換人選是多麼大的罪他可不敢想像,所以他試著勸說父親放棄這個計畫。

  沒想到父親竟露出一抹微笑,眼角的魚尾紋因為笑容而皺了起來。

  「魔法嘛,可不是只有他們才會,要找個魔法師,還不簡單嗎?家族裡可不少呢。」

  納羅看著多爾奇公爵的笑容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

  「……我知道了,我代替他去。」

  多爾奇公爵被歲月刻畫痕跡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門外,多羅靠在門板上,兩手緊抓著衣服看著地面,喉嚨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大喊大叫一番,好發洩他現在情緒。

  哥哥背叛了他?如果他沒有聽錯,是的,哥哥背叛他。

  心裡頭的某樣東西因為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在瞬間碎裂崩解,化成了塵土,消失不見,就像是經過風化,只要稍微一碰就會從一塊有著裂痕的石頭成為風中沙塵的石頭般,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啊啊……從心中消失的東西是什麼呢?是信任嗎?還是期待?他順著門板滑坐在地,捏緊了胸前的衣服,溫熱的液體在臉上滑過。

  他輕易地碰觸了傷口,所以現在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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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諾掉進河裡了 而且有淹死的趨勢(遠目
那砸下來的東東猜得出來是什麼嗎?
有沒有興趣猜猜是誰來救他?WW
然後多羅...就那樣了((哪樣
結果兩邊都悲劇這樣(遠目
不對 好像是三邊悲劇 要加朵蘭那邊
......我到底把這個故事分了幾線在寫啊?(愣

請回覆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4-20 23:35
於是伊萊諾被追殺到水裡去了(?)
砸下來的東西應該很重吧 感覺好痛XD

可憐的多羅 沒想到連哥哥也背叛他啦......
再次的權力與慾望啃蝕了人的心靈
我突然發現這篇似乎講到了很多關於這類的事?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4-21 08:33
很痛吧?那感覺超痛的說...
幸好水還有浮力這東西,不至於被壓死,但河邊還有人在等.....
只能說你的命真坎坷啊伊萊諾
事實上一直以來就只有他哥哥站在多羅那裡吧
然而就連最親愛的哥哥也背叛了他
也難怪他會有那感覺.....
孩子乖,你的未來是光明的啊!!
我想朵蘭的遭遇嗎?大大你猜吧!我想了一大堆黑到一個不行的遭遇.....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天翔    時間: 2013-4-21 11:01
嘛……路客就說夜語一定會寫出背叛得文文……
嗯……(喝茶)路客覺得那幾位應該會擁有一段可憐的故事才會慢慢當上王侍……
要加油哦!
路客過來支持文文了(鞠躬)
作者: 北御信    時間: 2013-4-21 11:09
太絕了!(淚~)
怎麼可以這樣!人家是你弟弟叻!居然爲了、爲了這樣的東西而背叛對方!(怒)
夜語 你製造出來的人物 有時候會讓我很想要海扁對方啊啊啊啊啊!

但是 很好看 沒有這樣的劇場 故事也不可能繼續下去的說……要加油哦!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4-21 20:11
唉...其實我只想打強盜,不想打納羅欸ww
我覺得人總會有自私的一面,
尤其納羅他本身擁有一些才華,總會希望能為家族做一點事吧?
不過最重要的,我覺得他也想證明自己、替自己爭取榮耀之類的(默)
但是小多羅還是很可憐(淚)
然後希望伊萊諾和朵蘭都不要有事啊~~
我該指望強盜們會改過向善嗎?((不太可能#
救他的人該不會是加斯羅吧?
還是克里斯?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4-28 17:34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4-28 17:50 編輯

第三章 強盜(下)






  河水清澈,平靜的水波曲線輕輕掠過河底灰石上的青苔,一塊破碎的木板碎片順著河水飄了過來,撞上從河中突出的石頭,細長的木片轉了個方向,繼續順流而下。

  若順著木片漂流的路線往回走,就會看見更大的木板,有兩塊在河岸邊,其他的幾塊則是在河面上浮動,三個原本應該是輪子的木輪軸散落其間,兩匹馬在岸邊的草地上吃草,牠們剛剛因為馬車翻覆而差點被一起拉進水裡,現在看來倒是一派悠閒的模樣,甩動著馬尾。

  在離岸邊稍遠的地方則是有另外三匹馬被繫在樹上,應該是為了避免牠們走遠。而這三匹馬的主人正在岸邊檢視馬車的殘骸,似乎在找尋什麼。

  「都找了快一個小時,馬車的碎片也都被我們翻遍了,就是沒看見那個黑髮小子!他到底去哪了?怎麼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

  從他的聲音聽得出他的急切和焦慮,瘦長的臉上是皺起的雙眉,他的身材高而瘦,和另外兩人一比,看起來簡直弱不禁風。

  「喬利諾,你冷靜點,現在要找的不是那小子,而是匣子。」

  「可是,莫威德,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看見那匣子,一定還在那小子身上!現在又到處都找不到人,八成是過河之後逃走了。」

  「……」

  莫威德沉默,乍看之下好像是被喬利諾說得啞口無言,但事實上他是坐在岸邊的石頭上低頭思考著現在的情況。喬利諾也看得出他沒理會自己的意思,於是摸摸鼻子就走到木板散落的地方繼續找可能掉在此處的匣子。

  喬利諾的話並沒有錯,因為他沒看見當時的情況,所以認為黑髮小子──也就是伊萊諾──一定是帶著匣子逃走了。

  馬車翻覆時,莫威德騎著馬跑在最前面,所以他有看見當時的情況。當時伊萊諾浮出水面,正左右張望地想搞清楚他身在何方,接著落水的馬車向一旁傾倒,而伊萊諾剛好在馬車壓下的範圍之內,他確實清楚看見伊萊諾埃了馬車一記。

  如果沒有昏倒的話,那應該會看見他上岸,但是卻沒有,他們甚至從馬車傾倒的地方沿著河流前後幾十公尺查看有沒有人上岸,或者是上岸的痕跡。

  但是草地都是乾的,也沒有人踩踏過。

  那麼他是去哪了?他不在這裡,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沒留下任何東西,莫威德對於這種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情只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他一直忌憚的守護他的獵物的人,他能夠感受到對方強大的存在力量,卻無法看清他在何處,所以他才抓了人質,但是還沒來得及威脅就讓人跑了。

  「那個可惡的白色精靈……」

  莫威德啪一聲捏碎了一直到剛才都還在手上把玩的石頭,手臂上青筋扶起,看來對於黑髮少年的守護者很是憤怒,但他卻沒有辦法,因為敵在暗,他在明,他不知道對方在何處,根本無從採取行動。

  他不知道伊萊諾是如何得到如此強而有勢的守護者,在此之前,他也只是聽說過而已,沒想過世上真有這樣的族群存在,不,應該說某種形式的存在體更為貼切。

  「嘖,我一定會拿到那個匣子。」

  他霍地從石頭上站起,環視了一下四周,卻不見喬利諾的蹤影。


  岸邊一顆頗大的石頭突出水面,石頭和水底間的縫隙有一絲刺眼的光芒,一閃一閃地像隻美麗且媚惑的眼眸。水是清澈的,但那縫隙間卻是幽暗的,只有那絲光芒彷彿統御者一般在那片黑暗中閃耀光芒。

  喬利諾沿著河邊走著走著突然被這道光芒吸引,明明並不起眼,而且還是一處黑暗的縫隙,而那道光芒也是螢火蟲般幽幽的綠,怎麼想都不可能會注意到。

  因為好奇心,他站到石頭上蹲下並且往細縫中看去,在水底幽幽黑色一片中,他看見了發出光芒的東西,不,怎麼看這東西都不會發光,應該說是反射光芒才對。但是在水面下因著水波而閃動的幽綠光芒不禁讓他覺得那東西真的在發光。

  那是一個木匣子,上面鑲著幾顆翠綠的寶石,直直地卡在石頭和水底形成的縫隙中。

  喬利諾將手伸進水裡,抓緊了匣子用力一拔,匣子拿出水面時,上面的寶石映著陽光流轉晶瑩光華,美麗異常。

  「這就是……莫威德要找的東西?呵,原來那小子逃走了卻忘了這個嗎?」

  他高舉著匣子對著陽光,欣賞著寶石反射的美麗光芒,突然,他發現似乎有異樣。

  「咦?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這東西沒有濕?明明才剛從水裡拿出來的……奇怪……」

  喬利諾用乾的左手拿著匣子,看著自己的右手。水珠順著手指滑下,流到了手腕,他的手的確是濕的,但是左手卻沒沾到任何一滴水,而匣子摸起來的感覺也是乾燥的。

  他將匣子浸到水裡再拿出來,它依然是乾的,好像受到了什麼力量保護。他有些驚奇地看著匣子,突然想起莫威德曾經說過這個匣子上應該被下了魔法,畢竟是世界主送來的東西,期望它只是個普通的匣子似乎太過天真。

  想到這,他又突然想到:自己並不是指定的人選,拿著匣子沒關係嗎?

  「喬利諾。」

  魁武的身材和肥胖的身軀,那樣貌光是遠遠的看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沙沙沙地走過草地,他來到喬利諾面前。仔細看才發現,他的髮色是淺淡的褐色,雖然因為圓圓的臉頰而瞇成了一線,但仍看得出眼尾有些上翹,這些特徵都和喬利諾極為相似。

  「莫威德在找我們了,你還在這邊做什麼……你手上那是什麼?」

  「啊,哥,你看這和紙上畫的一模一樣對吧?」

  喬利諾喊的這聲哥並不是因為集團中地位高低不同為表敬意而喊的,喬利諾•達伊和培德諾•達伊兩人是一對兄弟,他們同時進入集團,每每任務的執行都是兩人一起,在集團內也頗有名氣。喬利諾有個外號「鷹眼」,而培德諾則是「劊子手」。

  「給我,我看看。」

  培德諾急切地從弟弟手上搶過匣子,左右端詳著,他越看越是興奮,臉頰的肉都被笑容擠成了一團。

  「對,沒錯,這的確是那個匣子。太好了。莫德威還不知道你找到匣子了對吧?」

  「……對,他還不知道。」

  喬利諾語帯猶豫地回答。他並不是因為心虛──事實上他的確沒有告訴莫德威──而是因為培德諾臉上的表情令他覺得陌生,那微笑像是在計畫什麼。喬利諾知道哥哥雖然因為身材臃腫而給人一種腦筋不好的印象,但人不可貌相,哥哥的計畫連最了解他的喬利諾都不一定能夠猜出,更何況是其他人。

  「那我們走吧,現在。」

  喬利諾一驚:「等、等等!哥,你要……帶著這個匣子逃走?」

  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培德諾回過頭,眼中是堅決和一種無法掩藏的欲望。

  「我受夠總是受人指使、在任務完成後卻還得讓他人分一杯羹的日子了,每次和那些同伴一起執行任務,功勞幾乎都是我們的,卻還得和他們平分戰利品,我早忍他們很久了,現在有機會還不趕緊離開嗎?同伴……哼,我看根本是一群廢物!」

  「可是他們會追殺你的!」

  「我?喬利諾,你不跟隨我嗎?」

  在培德諾眼裡,弟弟一直都是最大的支持者,而這次他也應當跟隨自己,他們從小就相依為命,本來就應該如此。

  「我……」

  喬利諾頓時猶豫不決,如果把匣子拿去賣給那些貴族,一定能夠賣到他們一被子也無法賺到的天價,但是以培德諾的話來看應該是要去門之塔,而且王侍只能由他們之中的一人來擔任吧?他相信哥哥會和他分錢的。雖然錢財的誘惑很強大,但對於集團追殺的恐懼拖住了他的腳,要他再三考慮。他見識過集團中那些人的身手,那絕對不是他惹得起的。

  但是培德諾想得確是與他相反的事情的另一面。

  「沒什麼好怕的,我會讓我們在被追查到之前進入特伊莫爾連。」

  瞇起的眼裡是堅決,摻雜在其中的即使是強烈且醜陋的慾望和貪婪,他也依然是能夠在戰鬥中互相倚靠與掩護的信賴的哥哥。



  廣闊的翠綠草原在車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中逐漸成了綠褐摻雜的乾草原,然後草漸漸變得稀疏,最後甚至成了荒涼的漠地。

  一座塔在遙遙的黃沙地上矗立,如無葉的參天大樹,又似極為巨大且冰冷的祭壇,它是來自異界的美麗之物,那冷藍的色調和周圍的漠地形成了對比,彷彿在強調它本就不屬於此,但卻又和一地的寂寥相互契合。它高聳佇立於此長達千百年之久,那雄偉與壯麗是為兩個世界帶來和平的象徵。

  是的,那高聳的塔即為門之塔。

  而這座塔就位在托勒伊公國和西羅多爾王國交接的國界上,麥斯威爾家族的領地剛好位在這附近,只需要一天半的車程就能夠到達。

  一開始這座塔並不是設在兩國邊界上,應該說它站立的位置原本並不是邊界。當初凱諾瑪王國因為戰敗而將仍是其國土範圍的西羅多爾割給了托勒伊公國,凱諾瑪當時認為一片荒漠的西羅多爾並非重要之地。沒想到西羅多爾的卡亞族人民竟起而反抗托勒伊的接收,凱諾瑪出兵幫忙,但兩國軍隊卻敗在強悍的沙漠民族之下。在那之後西羅多爾和托勒伊的邊界就順著山脈往下延伸並且橫過了門之塔,這條邊界沒再做多少異動,就這樣維持了兩千年之久。

  噠、噠、噠、噠……

  馬蹄聲規律的在耳邊迴響,他看著窗外的風景似乎在思考或者只是單純的發呆,但是發呆這種事不像他會做的事情。白金色的短髮在陽光無法照到的馬車內仍然令人移不開眼睛,眼底是幽深的藍,看不出情緒。

  「少爺,可否容我問個問題?」

  他的雙眸沒有任何移動,仍看著窗外。

  「說。」

  「請問您從哪裡得到關於魔法的知識?」

  聞言,加斯羅揚起嘴角,無聲地笑了。他終於轉過頭面對多佩爾,眼裡有著幾分賞識。

  「果然薑是老的辣。」

  「……」

  多佩爾沒有說什麼,嚴肅的表情柔合了些,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這句話應該是加斯羅對於他的誇獎吧。

  加斯羅收起靠在窗邊的手,坐直了身體,抬起左腳放到右腳上,兩手則是放在腿上,嘴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我在父親的書房發現暗門,在那些書櫃中有其中三櫃在機關啟動後會翻轉過來,呈現出另一側的書,那些輸基本上都和魔法有關,歷史、語言、演變、基本元素、攻擊、防禦……應有盡有,我就是從那些書上學到匣子打開後出現在我身上的五芒星所代表的意義,以及它的作用……」

  「它的……作用?」

  加斯羅的笑容加深了些,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上沒有任何裝飾,完全是實用性大過於裝飾性的物品,看起來和他不太搭調。接著他伸出左手食指,用匕首在上面輕輕劃了一道傷口。

  因為疼痛,加斯羅不禁皺了皺眉,這是多佩爾多年來第一次看見他難得將情緒寫在臉上。

  「少爺……」

  血順著白皙的手指流了下來,多佩爾看了差點掏出手帕來處理加斯羅的傷口,他沒這麼做是因為少爺這樣傷害自己一定是有什麼目的,他不會做無意義的事。

  「你看。」

  加斯羅將手伸到多佩爾面前攤開,正當多佩爾疑惑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傷口上的血珠像是被吸收一般漸漸消失,並不是乾固而是真正的消失!而血珠消失後底下的傷口也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癒合,最後除了滑下手指、細細的一行血之外,手指彷彿從沒被劃傷似的完好如初。

  多佩爾驚訝的瞪大了眼。傷口在極短的時間內癒合了,這怎麼可能?

  「我身上的五芒星帶有治癒的魔法。世界主大概不希望人選隨便就死了吧。」

  加斯羅自己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鮮血,然後收回口袋。

  「少爺,老爺知道書房的機關嗎?」

  「依我的觀察來看,父親不知道。」

  「……」

  多佩爾沒再說什麼,但臉上嚴肅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僵硬(或者說變得更可怕)。

  「你在猶豫什麼,對吧。」

  多佩爾抬起頭看著加斯羅,後者的臉上仍是淡淡的笑,那是看不出情緒的笑容。加斯羅的嘴角上揚了些,幽藍的眼微微瞇起。

  「我並不怕你告訴父親關於書房有機關的事,因為你很快就會是我的管家,過了今年二月後,要怎麼處置你將會由我決定。」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多佩爾看著加斯羅仍是微笑的表情就覺得背上爬滿了冷汗。

  傳來了煞車的聲音,馬車同時晃動了下,就停止了前進。加斯羅往窗外的風景看去,伸手開了車門,同時說道:

  「而且我可沒有告訴你機關在哪,你和父親說了也沒用。」

  「……」

  多佩爾的臉色僵硬地跟著加斯羅下了車。

  一片荒涼寂寥的漠地,黃沙在風中飛舞,風的味道是乾澀的,和領地裡的風的味道不同,這裡是他的國家的邊界,門之塔就矗立於此,它沒有任何守衛看守,因為並不需要,沒有能力的人就無法對它造成傷害,也無法進入。

  加斯羅往前邁步,朝著宏偉的冰色建築走去,走了沒幾步他突然停下腳步,跟著他的多佩爾也同樣停下,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

  「多佩爾,你留在這。」

  「是。」

  他步上了藍白色的階梯,沒有去看華麗的浮雕裝飾。風帶起了他白金色的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手上的綠匣子卻閃耀著詭譎的幽綠光芒。

  「沒有匣子,就算擁有印記也無法進入門之塔;有了匣子,沒有印記也同樣無法進入。這是一道需要雙重鑰匙的門鎖,缺一不可。世界主,你存心要俄斯大陸陷入混亂嗎?」

  風呼嘯而過,沒有給予任何回答。



  上方是遮天的濃密樹葉,影子覆蓋了周圍所有的一切,嫩綠的草皮上躺著一個人,他全身濕透,頭靠在地面突出的巨大樹根上,身體半臥半坐地躺在草地上,墨黑的髮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額頭,水珠順著髮尾滴落在草地上。他的雙眼是閉著的,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但蒼白的臉色卻又讓人覺得他正處於危險的狀態。

  白色的光凝成了羽毛般的形狀,緩緩飄落,卻在落地前緩緩融化消失,就像近期漸漸顯露春天已到的融雪般。這裡是樹林的深處,就算是白天也顯得昏暗,他彷彿是黑暗中亮起的瑩火,卻獨自散發著光亮。銀白的眉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擔心身旁那躺著的人。

  他垂下眼簾,將頭靠在背後的樹幹上,羽毛般的光芒碰到了樹幹之後也如雪般融化消失。他的髮也是銀白的色澤,如瀑般流洩於地。他伸出同樣泛著淡淡光芒的手輕輕撥開他濕漉的黑髮。閉起了眼,低聲輕唱著一段歌曲,旋律平緩悠遠,似流傳了千年、跨越了時空再次被他們的子孫唱出。

  聽,那低沉的嗓音,那流傳了千年的歌曲。

  遙遙伊曼沙
  其地若浮空
  其景若詩畫
  力量興於此
  妒者覬覦之

  遙遙伊曼沙
  其地若浮空
  其景若詩畫
  妒者起而奪
  此後千年無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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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盜和強盜也搞背叛(抹臉
然後加斯羅最先到了門之塔WW
最後一位人選看來要下章才能介紹(這樣根本一章介紹一個了嘛
最後一個分隔點(?)之後的內容看得懂嗎?WWW
然後我終於寫到伊曼沙了(灑花
那歌詞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文言
而且還很整齊(遠目
話說這章寫完已經進入五萬字了=口=
十章十萬字看來不可能了(抹臉
別人的不可能是怕寫不到
而我的不可能卻是寫太多......((欠揍

請回覆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4-30 21:19
唔...照那首歌的敘述看來,伊曼沙好像是一個充滿魔幻而古老的土地?
而且似乎還消失了(?)...
加斯羅越來越腹黑了XDD  突然間覺得(加斯羅X多佩爾)會很有趣((欸你#
糟糕我覺得我的思想已經腐不可測了(掩面)
發現這篇開頭才第三章就出現了好幾個親情之間的糾葛(?)
不管是兄弟間的裂痕、還是強盜兄弟的決定,一切都是因綠匣子而起...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5-2 22:14
這是......人的劣根性?
為了利益什麼都能放棄 縱使只能短暫擁有
加斯羅真的挺腹黑的 可怕的微笑

話說那個縫隙裡的匣子是伊萊諾的?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5-4 08:24
眼前有利益就馬上放棄夥伴....
不過我在意點很奇怪耶
朵蘭在哪裡呀?

加斯羅走的好順喔~~而且好強...
絕對不想要跟這個人談利益,否則死的是自己...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5-20 20:08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5-20 20:18 編輯

第四章 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上)


謊言是美麗且多彩的糖衣,它用賞心悅目包裹住醜陋的真實。
一如我用謊言包裹住自己,企圖藉虛假獲得重生。







  周圍有很多的聲音,有人說話的聲音,有嬉笑的聲音,有跑跳的聲音,然後,除了藉由聽覺所感覺到的聲音之外,他還藉由觸覺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撥了一下他的頭髮。如果說剛才聽見的那些聲音朦朦朧朧、有些虛幻,那麼現在被摸了一下的感覺就真實得令他顫慄,讓他仍在掙扎貪睡的意識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呀啊啊!動了動了……

  嘻嘻嘻嘻……

  醒了醒了醒了呢……

  孩子般稚嫩的嗓音,帶著純真、帶著好奇、帶著快樂的笑聲湧進了他的耳朵。黑色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一雙黑玉般明亮的眼珠子隨著眼皮的移動而逐漸呈現在這陌生的空間。

  「……」

  他張開了眼。

  茫然了一會,他才感覺到自己身處的地方很陌生。因為躺著,他看見的是一片陰鬱灰暗的天,卻沒再聽見剛才那些笑語聲。於是他坐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赫然發現這裡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其他人。

  他站在原地轉了一圈,四周是一片荒蕪的沙漠,在沙地中突出幾株枯黃的草和乾癟的細枝,還有看得出原本壯麗輝煌的建築廢墟,大小不一的石塊散落在沙地中,被沙掩埋。風呼呼地吹,揚起了他的髮和衣襬。

  這個空間很靜,靜得只剩下風聲和風穿過建築殘骸時鬼哭般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生命於這個地方似乎不存在,只剩幾株乾草在苟延殘喘,也許不久後它們也都不會存在。

  因為在這裡呆站著也不是辦法,所以他邁開步伐踩著沙和石塊朝某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四周,不管走了多久,周圍都是千篇一律的風景:沙、乾草、樹枝、廢墟、石塊。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為累了,所以蹲下來休息。他抬頭看看天,覺得很奇怪,這裡明明是一片沙漠,陽光卻被灰色的雲覆蓋,一層一層,似乎永無撥雲見日的一天。再低頭看看腳底的沙,也是同樣怪異,他很早就發現了,這裡的沙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因為它是藍色的──和天空一樣陰鬱的色彩。

  休息夠了之後,他起身繼續前行。

  他一直走,彷彿有目的的旅人,但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自己正走往何處,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去。這裡看起來是那麼的奇怪,這樣隨意亂走好嗎?他現在又是要去哪呢?但是他連自己如何來到這裡的都不知道,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又有誰能夠回答呢?

  他一直走,直到看見一排聳立的黑色石碑才停下,石碑總共有五座,一字排開,他上前幾步,走到其中一座石碑前。

  黑色的石碑雖然邊角有些磨損,但表面仍很光滑,隱約有著紋理,伸手撫過石碑表面,冰冰涼涼,上面刻著他無法解讀的文字。

  他在這些石碑間走了幾圈,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繼續走。如果說剛才一直驅使自己走到這的是某種未知的力量,那麼那股力量大概在暗示他這裡就是目的地了。

  雖然力在此處的黑色石碑經歷了一段時間而風化,但和剛才一路走來所見被沙掩埋的廢墟比起來就年輕很多,也就是說這些石碑是在這個曾經輝煌的地方音為什麼變故而變成廢墟之後才立的。雖然看不懂石碑上的文字,但上面刻的除了文字之外還有數字。也許是紀念碑,但紀念的是人還是事就不得而知了。

  驅使他的力量在他走到這裡之後便消失了,那麼這裡就是目的地了嗎?但是這裡一個人也沒有,難道那股力量要他見的就是這些石碑嗎?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他總覺得這裡應該有人,不管是剛才朦朧中聽見的聲音,還是力量的暗示,他都覺得這裡應該會有人。

  因為不如預期──即使他覺得莫名奇妙──而出現的失望和從剛才一直壓抑到現在的不安和焦躁化作了他的行動,他一邊來回地踱步一邊想著該怎麼辦,要回去嗎?可是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還要回去?而且他能回到哪裡去呢?也許應該在這附近看看?

  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道清亮的嗓音打破了這裡足以令人窒息的寧靜。

  『不好意思,失禮了。』

  他回過頭,是一位年紀比他稍小的少年正朝他走來。少年有一頭很柔亮的褐色鬈髮,臉上有著看似容易親近的笑容,身上的衣著是從未見過的寬鬆衣袍,他的雙手交握在身前,以一副侍者的態度低頭道歉:

  『我沒管好瘋顛的精靈,讓你受到他們的騷擾。我在此替他們向你賠罪,真的非常抱歉。』

  說完他便非常有禮地九十度彎腰鞠躬,讓他看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些「沒關係,我不介意。」的客套話讓對方有台階下,因為他根本不懂少年指的是哪件事。

  「那、那個……請問你是這裡的住民嗎?」

  少年抬起頭,一手摸著下巴盯著他看了一會後,揚起了待客時的笑容,說:

  『當然是了。對了,我看見你在石碑旁走來走去的,是在找什麼嗎?如果需要幫忙的話請儘管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地幫你。』

  對於第一次見面、一點交情也沒有的人擺出如此有禮又厚道的態度,實在是很討人的歡心,因此他沒有多做懷疑就握住對方的雙手,彷彿抓到救命繩索般興奮地說到: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煩惱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可以請你先跟我介紹一下這裡是哪裡嗎?」

  少年被他有些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又露出笑容。

  『當然可以,能作殿下的導引是我的榮幸,請你跟我來吧。』

  少年說完便漂亮地轉身經過那排石碑,繼續往石碑後方走去,他並沒有注意到少年隊他的稱呼有何不妥,只當是異國對客人的稱呼。他好奇地跟過去,一邊走一邊簡單地自我介紹:

  「呃,那個……我叫伊萊諾•西斯特蘭,出生在凱諾瑪王國,是一名魔術師。」

  走在前頭的少年突然停下腳步,身影僵了僵,突然轉過身看著伊萊諾,眼裡依稀泛著淚光,突然地變化讓伊萊諾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地安慰:

  「怎、怎麼了?別哭啊,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如果我說錯話了,我跟你道歉,別哭喔。」

  淚水凝成一顆顆豆大的水珠滑落他的臉龐,少年一邊抹著臉上的淚水一邊抽抽噎噎地說道:

  『殿……殿下你不記得了嗎?而且改了名字……難道什麼都忘了嗎?父母、僕人、朋友、還有我……你都忘了嗎?我們……我們不是曾經一起在這裡玩過嗎?我們兩個是朋友,你曾經這樣對我說過啊!我以為剛才只是殿下在和我開玩笑,原來……原來你真的什麼都忘了,好久好久……我等你回來等了好久,沒想到卻是這樣……』

  少年說到最後纂著伊萊諾的衣服,雙手顫抖著,頭抵在對方的胸膛痛哭失聲。

  『殿下、殿下……殿下……』

  一聲聲的殿下飽含了無數的情感,但伊萊諾不能夠理解少年對他如此強烈的情感是從何而來,他甚至不認識這位少年。

  一種莫名奇妙的情緒油然而生,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地抗拒少年這種強烈的情感,最後他推開少年,後退了幾步,卻猛然發現自己正喘著氣,心臟跳得很快,像是要破膛而出。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這讓我感到厭惡……別再這樣了……」

  伊萊諾說完就發現自己這次是真的說錯了話,少年的臉色在瞬間刷白,一雙明亮的眼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淚水仍在他的臉上,緩緩地滑落,褐色的短髮被風一吹就飛到了眼前,沾到淚水就貼在臉上,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

  「對……對不起。」

  伊萊諾低頭道歉,少年的年紀比他小,即使不認識,被別人說討厭自己對誰都是一種打擊吧,更何況他看起來很喜歡伊萊諾,還說曾和他是朋友什麼的,想必那打擊一定更大吧。

  嘻嘻嘻嘻……蘭德哭了,把蘭德弄哭了呢……

  弄哭了呢……

  弄哭了呢……

  呵呵呵……不行,不行的喔……

  不行的喔……

  不行的喔……

  又是這些聲音,看不見發出聲音的人,卻聽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雖然聽起來差不多,但之前的帶著天真和好奇,現在的則帶有不少的惡意,但伊萊諾並不知道這份惡意針對的是少年還是自己。

  不行喔不行喔,不能夠傷害蘭德喔……

  不能夠傷害蘭德喔……

  不能夠傷害蘭德喔……

  看來少年的名字叫做蘭德,而那份惡意針對的人是伊萊諾!

  『你好像該回去了,瘋顛的精靈雖然喜歡捉弄人,但是他們似乎對於還算清醒的我起了保護意識。剛才因為我的情緒起伏大了些,他們就把你認定為敵人了。快點走吧,現在的你並不屬於這裡。』

  少年蘭德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勉強揚起一抹笑容,帶著三分不捨,三分無奈和四分悲傷。伊萊諾看見他的笑容而愣了一會,但隨即便被蘭德身後如霧般漸漸凝結的身影嚇得動彈不得。

  一個一個,男孩、女孩,飄逸的白髮,翩然擺動的裙襬,輕盈地飄在空中的身體,一切都罩上了一層光輝,光芒多到會溢出來般在空氣中凝結成一個個光團,緩緩飄落於地。

  蘭德身後出現的不論男孩女孩,都在同時舉起雙手,像是整齊劃一、練有素的士兵,一瞬間,他們的手上都燃起了幽幽的藍色火焰,映著他們蒼白而戲謔的臉龐看來令人戰慄。

  『能不能夠放過他呢?』

  蘭德面有難色地轉頭問身後飄飛的瘋顛精靈。

  嘻嘻嘻……不行不行,蘭德很重要很重要……

  很重要……

  很重要……

  蘭德蹙了蹙眉,一臉歉意地看像伊萊諾。

  『對不起了,我沒辦法使他們動搖。你找到回去的路了嗎?』

  「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是要怎麼回去?」

  伊萊諾看著那些瘋顛精靈,背上爬滿了冷汗。那些藍色的火燄再他們的手上似乎一點也不燙,一搖一晃的就是不會熄滅,也許是魔法吧,他想。但緊接著他又想到:被那種奇怪的火焰燒到會不會死?

  接下來的情況就不容他多想了,因為瘋顛精靈們揚起了蒼白的雙手,一個揮舞就是萬火齊發。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慢了,瘋顛精靈們揮舞雙手的動作、火焰落下的速度……一切都向再折磨他一般以最慢的速度讓他看個清楚,讓他看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

  『找不到路嗎……』

  蘭德的聲音在絢爛的藍色火焰中響起。

  『即使你不記得關於這裡和關於我的一切,我也無法眼睜睜看你在這裡殞落。』

  火焰落下了,落在沙地上、廢墟上、還有他身上,被藍色火焰接觸到的東西皆凍結成了冰。他在沙地上翻滾,先是感覺到手臂被凍得沒有知覺,接著是大腿、臉頰、身體……漸漸地不再擁有知覺。

  「啊啊啊啊──!」

  在聽見自己發出慘叫之後,殘餘的意識無法做出思考,只知道自己聽見了一個聲音,輕柔而鼓舞人心。


  迷路的孩子啊,無須徬徨。
  抬起你的頭,仰望夜空,
  星星會為你指路,
  月亮會對你微笑。

  迷路的孩子啊,無須在意。
  閉起你的眼,合起雙手,
  錯誤不代表失敗,
  成功未必是幸福。

  迷路的孩子啊,無須害怕。
  張開你的手,擁抱未來,
  我會做你的臂膀,
  我會做你的支柱,
  正確的路在你我心中。



  墨黑的眉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眼,感到身體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因為惡夢還是太久沒有活動,黑髮貼在溼溼的臉上,他伸手摸了摸臉,是冷汗。他坐起身,蓋在身上的東西滑落,他低頭一看,充當被子的是斗篷,而他現在除了底褲其他都沒穿。

  「怎……怎麼……」

  他憶起了自己昏迷前的記憶,先是被三名大漢追殺,然後被迫跳車,最後卻跳進水裡,結果挨了什麼東西一技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用魔術把自己變到這裡來,卻睡著了嗎?魔術師。」

  他回過頭,在巨大的樹根上坐著一個人,樹影斑斑駁駁地在他身上交錯,微風帶起他雪白的髮,也勾起他嘴角令人迷醉的笑容。

  他愣了幾秒,隨即笑開了,他開口用有些乾啞的聲音叫出帯他走出惡夢的人的名字:

  「帕米斯托•辛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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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忙啊 一下子校慶一下子又畢旅的(趴
咳...回到正題
辛亞德又出現了 大家有沒有很高興啊?
這樣接下來就可以讓他們繼續培養感情了WW
是說這裡超出我預計的字數太多了怎麼會這樣...
咳...這章應該會是個重點篇章吧(?
當然是有關辛亞德的囉 還有希望大家記住他的名字叫帕米斯托 辛亞德是姓喔(眨眼

請回覆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5-20 20:35
唔.....所以伊萊諾其實是某個國度的王子!?還是只是長相相似呢

辛亞德又出場了~~好久不見
老實說我覺得他的姓比名字好記多了其實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5-22 18:22
感覺蘭德是個感情豐富的人呢...
不過其實也不能怪伊萊諾吧,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遺忘了什麼(默)
於是辛亞德又出現了www((你情緒也轉換太快了吧#

另外,總覺得這一章開頭關於"謊言"的句子,
似乎跟伊萊諾的遺忘有關?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5-24 23:58
那個夢還真真實啊....
好氣蘭德身後的孩子們,還有依萊諾的反應
感覺都好神秘的說
然後就是辛亞德好久不見哩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5-25 07:05
對不起大大....我打錯字了...
是好〝奇〞.....
不好意思....
不過原來那個白色精靈就是辛亞德喔?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5-26 01:43
第四章 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中)






  匡噹!

  一聲鐵製物品特有的脆響在這處靜謐的空間迴響,久久不去。

  啾啾、吱吱……

  本來在高處窗邊的鳥兒各個因為這聲音而振翅飛去,鳥鳴聲也隨著鳥兒的飛遠漸不可聞。

  她抬起頭看了眼面前的人,不禁瞇起一雙好看的美眸,眉間也因而聚攏起來,因為來人背著陽光的關係,她只看見一道瘦瘦高高的人影,看不清他的面貌,但依稀看得出對方應該是名男子,一名笑容如狐狸般狡滑的男子。

  「這給妳吧。應該知道怎麼用吧?我想即使是貴族家的小姐也應該知道怎麼用才是。」

  他雙手叉腰,由上往下地睨著她,頭稍微往一般側了側,嘴角勾起的笑容怎麼看都令人不快。

  「……」

  她沒理會他,低頭看向被對方丟在自己腳前的東西──一柄小刀。

  她不禁覺得有些古怪。這裡是柯特市郊外的一處廢棄房屋,木屋塌陷了一角,附近的草高至膝蓋,甚至延伸到屋內,屋裡覆蓋了一層灰塵,到處可見把這裡當作家的小型昆蟲。破碎斷裂的木頭散落在屋裡的一角,陽光柔柔地照進屋頂的破洞,在地面形成一塊一塊破碎的金毯子。

  她被帶到這裡來安置已經過了三天,她坐在一把椅子上,雙手和椅子都被反綁在身後的柱子,有四個人看守,分成兩個人一組,一個負責門內,另一個負責門外,這樣既可以注意外頭的動靜,同時也可以監視屋裡的她有沒有試圖脫逃。

  他們每三個小時換一次班,現在是換班的時間,她先是聽見屋外有說話的聲音,接著就看見一個人開門進來,他身後是守門外的守衛,守衛朝守門內的人招手示意他到屋外之後就只剩下眼前的人和她。

  屋頂的破洞靠近門的左側,今日陽光燦爛,因為藉由洞口灑進屋裡的光芒耀眼得讓她睜不開眼,而他就站在光芒下,背著光,以一種聖人般的姿態睨著她,讓她覺得倍感壓力。

  然後他丟了一把小刀在她腳前,而她只是聽著那物品落地時的脆響、看著能救自己一命的東西沒有說話。

  「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她抬頭看著對方,陽光仍舊強烈,她依然得瞇起眼。

  依稀似乎看見他的唇角勾了勾,笑意更濃,其中帶著一絲玩味,看來倒有點兒像是捉弄般的嘲笑。實在令人不悅。

  他挑起左邊的眉毛:「什麼意思?小姐,一般人對救命恩人應該會感激涕零、拜謝再三吧?結果妳卻問我什麼意思?我可是在救妳啊小姐!這樣懂不懂什麼意思?」

  聽了這番話,不但沒解答她的疑惑,甚至還讓她的戒心更盛,兩彎柳眉蹙起,映照出對方模樣的瞳孔閃爍著不信任的光芒。

  「你是他們的同夥,卻特地支開那些守衛放我走,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她想到幾種可能。第一種是真的放她走,但這個機率渺小的可能馬上就被她刪除了。第二種是他們找不到伊萊諾,要借助她的離去好找到人,因為她離開後第一個去找的很可能就是伊萊諾。第三種……她抿了抿唇,第三種是他們變相的虐殺,先讓她嘗到自由的滋味,然後在從後方無情殺害。

  「目的?」

  他不禁失笑,笑聲低沈沈地在空屋裡縈繞。他突然湊到她面前,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他的手指沿著她的領口在肌膚上畫著曖昧的弧度,他在她耳旁說了句話:

  「妳到底知不知道……妳只是階下囚?」

  接著他輕笑一聲,撿起地上的小刀塞進仍處在震驚羞憤屈辱中的她手裡,轉身朝門口走去。她在燦爛的光華下看見絲絲深黑青藍劃過美麗的弧度。

  多麼刻骨銘心。



  伊萊諾試著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發現自己的身體很僵硬,甚至連走路都有點不太穩,像是好幾天沒有活動過的感覺。

  他穿上衣服後就在附近走走繞繞,辛亞德也沒阻止他,看了眼他走往的方向,確認他去哪後就自顧自的收拾斗篷和行李。

  伊萊諾繞著巨大的樹根走著,抬頭往上看,樹幹粗大到足夠十人合抱,樹葉濃密遮天,陽光照下來只剩點點斑駁,每一步的踩踏都是草皮沙沙的呻吟。周圍還有很多動物的聲音,不輪是小動物竄過草叢發出的聲響還是不知藏於何處藉由鳴叫聲來溝通的鳥兒,各種自然的聲音都充滿此處。

  這裡大概是森林深處吧,不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的。他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進行思考。

  如果說帶他來這的是辛亞德,那麼他是背著自己走了多久才從河邊到森林的?依他過去曾看過地圖的模糊印象,從河邊走到這至少也要三天吧,難道他睡了三天嗎?不,辛亞德是什麼時候遇到他的?而辛亞德就這樣背著他走三天嗎?

  伊萊諾抬頭,看見辛亞德已經收拾完東西,正坐在樹根上欣賞風景,他的右腳縮起踩著樹根,手放在膝蓋,嘴角似有似無地勾著淡淡的笑,雪白的髮和白皙的臉上葉影斑駁,那模樣看來真是無比愜意,堪比任何畫還美。

  「回來啦?」

  伊萊諾頓時回過了神,看見辛亞德跳下樹根,斗篷在他身後鼓動飛起又落下,他一邊走一邊說道:

  「身體恢復得還不錯吧?」

  「嗯,還可以。你剛才在看什麼呀?」

  辛亞德一抬頭,又是一抹勾人的笑:「對了,你好像沒發現,小白也在這呢。」

  他的目光朝著剛才遠望的方向移去,伸手指指某棵樹上一抹白色的小小身影,那身影拍了拍翅膀,歪歪頭,振翅飛到辛亞德的肩上。

  「小白!」

  伊萊諾欣喜地叫道。他剛才在這附近繞來繞去就是為了要找小白,但是到處都沒看見,還以為小白沒有跟著他過來,原來是在辛亞德那邊啊!

  咕咕……

  久違地再次聽見小白的叫聲讓伊萊諾安心了許多,身邊有個熟悉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讓他感到比較安心,心理浮現的溫暖不禁讓他想到夢境中自己一個人在沙漠中漫無目的的恐懼,那恐懼就和失去奶奶時一樣,令他茫然無助,想躲進被窩裡,讓心有個依靠。

  小白抬頭看了眼辛亞德後,又轉頭看了眼伊萊諾,最後拍拍翅膀飛到了伊萊諾的肩上。

  伊萊諾看著肩上的小白,伸手戳了戳牠的頭,全然沒注意到小白剛才看辛亞德時,眼裡閃現而過的異樣光芒。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如果連你都不見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小白偏頭閃開了伊萊諾朝他戳去的手指,伊萊諾建戳牠不成,改用手撫了撫牠的羽毛,一邊說道:

  「謝謝你救了我,以當時的情況,若沒有你的出手相救,我大概已經不在這了。」

  辛亞德因為他的話而一陣心驚。難道他發現了嗎?不可能吧?伊萊諾沒注意到辛亞德的臉色有異,仍是繼續說,手上撫摸羽毛的動作卻停下了。

  「不過我們還是不要同行吧?和我一起走你會很危險的。」

  在伊萊諾看來,辛亞德剛才收拾完行李後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在原地等他回來,應該是要和他一起同行的意思。

  「……啊?!」

  結果原來他並沒有發現,辛亞德不禁在心中吶喊:真是的,說話就好好的對著人說啊!這樣害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心跳一陣凌亂啊!

  伊萊諾眨了眨眼睛,對於他有些過於驚訝的反應感到奇怪。

  「我沒辦法和你說明原因,不過你不要和我同行真的比較好。」

  有些動搖的心緒很快就恢復了,辛亞德的臉上又勾起了平常令他看起來挺精明的笑容,潔白似雪的眉毛輕輕揚了揚。

  「不能說?」

  「不能說。」

  「真的?」

  「真的。」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看得出雙方的堅決。

  辛亞德突然低頭將手伸進斗蓬內拿出一樣物品,伊萊諾一看見那樣物品,黑玉般的眼睛在瞬間睜大了,無數個思緒在心頭閃過,無數個想法也在腦海成形。

  「是因為這個嗎?」

  辛亞德的臉上笑容依舊,現在看來甚至似乎有幾分戲謔,但伊萊諾只是盯著他手上的物品久久無法移開。

  他手上的物品鑲嵌的晶石晶瑩若寶珠、溫潤若玉石,綠色青翠如嫩草,嶄新光明卻又擁有晦暗媚惑的魔性吸引人的目光,讓人想要擁有、佔有。

  這個是他曾經遺失的綠匣子嗎?

  為什麼辛亞德會有這樣東西?他將他從河裡救起時一併拿起的嗎?那麼為什麼又會在他身上呢?他也像其他人一樣想要王侍這個位子嗎?

  思緒和想法複雜帝交織在一起,無論哪個問題他都沒有確定的答案。雖然他藉由先前所見,覺得辛亞德應該對爭權奪勢不感興趣,但是人不可貌相,更何況他們認識才不過一個晚上。隱隱間心裡的某個想法正遭到挑戰,有被顛覆的危險。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

  他笑容依舊:「不能有?」

  伊萊諾輕皺起眉,對他的態度感到些許不悅。

  「不是,只是……你怎麼會有這個?這可是……」

  辛亞德將匣子收回懷裡,替他接下他要說的話,眼眸低歛,眸色灰灰漸由淺轉濃。

  「這可是王侍的信物,是吧?」

  「……」

  他輕抬雙眸,見對方不再說話,面色凝重,似風雨欲來的前夕夜晚,風颳滿樓,凌亂一片,令人驚訝復又猜忌擔心。

  「你放心吧,這是我的信物。」

  伊萊諾難掩驚訝:「你是說……」

  「對,我也是王侍的人選。」

  突然,伊萊諾向後退了一步,險些腿軟站不住,雙手顫抖著,但臉上的表情顯示他已經鬆了口氣。他撫著自己的胸口,似在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

  「太好了……我以為必須和你搶奪匣子呢……」

  辛亞德看著他的反應眉間漸漸聚攏,眼裡的光芒閃動,過往曾經美好的回憶逐漸被勾起,在心頭縈繞,那樣子翩然的身影,眉眼間的靈動、唇角的笑,一切在一場意外後全變了調,微笑不再,紅顏消損,心,在激盪後趨於死般的平靜。

  「你相信我?」

  「什麼?」

  「你就這樣相信我?你不怕這個匣子其實是你的,而我只是將它占為己有?你不叫我提出能夠證明這匣子是我的東西的證據、不叫我試著打開看看?真的就這樣相信我?」

  樹影依舊在他身上斑駁搖曳,白色的短髮即使沒有光的照耀也是美麗若冬日第一場雪,或者奔流而下的瀑布,又或者捲起千層的浪花,但他的神情,不復平靜,眼眸色澤濃艷不再清澈,緊咬著唇,似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相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伊萊諾說著,一邊靠著一旁的樹根坐下,態度自然而不做作,似是天性使然。他抬頭朝辛亞德粲然一笑。

  「而且你現在會這麼問我不就表示你的確是人選,沒有騙我嗎?」

  他伸出手,拉起辛亞德的左手,後者僵硬地輕顫了下,但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拉起,也任由蒼白手背上的紅色紋案因他的動作而脫離衣服的遮擋呈現在他眼前。

  「更何況,證據不是在這嗎?」

  伊萊諾早在他拿出匣子的時候就看見他的左手有這個眼熟的圖案。

  「……」

  辛亞德因而啞然,原來伊萊諾不如他所想的呆嘛。

  伊萊諾放開他的手,怵目的圖案又藏回了衣袖底下。辛亞德的表情趨於平靜,眸底深沉,似在深思什麼,他咬著下唇,雙手握緊了,鬆開,又握緊,再鬆開,最後他放開早已紅得幾乎溢血的嘴唇,神色平靜勝過以往。

  他彎腰坐在地面,草因為斗篷和衣服的摩擦而發出沙沙聲響,雙眸低歛,以極為平淡的語氣說:

  「不要相信我。」

  「為什麼?」

  伊萊諾的臉上寫滿了訝異,得經過什麼樣的遭遇,才會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因為你會後悔的。任何人都會。」

  正當伊萊諾還在震懾之際,辛亞德的語氣一轉,帶著一種天生的自傲從容,雖然是由下往上,但他的氣勢卻一點也不輸坐在樹根上由上往下看著他的伊萊諾。

  「再說,我有說過我要和你同行嗎?不過看在你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份上,我就聽聽看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再考慮是否與你同行吧。」


  不要相信我。

  因為你會後悔。任何人都會。


  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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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諾身世悲悽就算了 辛亞德的身世也是這般悲悽是怎樣(艸)
朵蘭獲救了 不過究竟是禍是福還有待商榷(認真
然後有些文字似乎有點偏離我平常會寫出來的東西(?
不過不要太在意 那只是我最近看了小說有點影響而已(抹臉

請回覆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5-26 07:32
我好像突然領悟白色精靈是誰了耶
一看到關鍵字,想法就突然連通了
幫助朵蘭的是誰還蠻在意的,是幫她還是害她,亦或是想要看一場戲都還不確定
不過辛亞德原本就在森林附近嗎?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5-26 15:49
辛亞德的身世真的意外的悲戚啊~居然不能相信自己
看到樓上的留言 我似乎忽然知道白色精靈是誰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呢~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5-26 20:49
69# k0875337713
天啊這兩個人怎麼都這麼悲催OAO
而且有一段到底...
是伊萊諾讓辛亞德想起過往情人嗎XD
朵蘭怎麼好像被調戲了的感覺...怎麼想都覺得不妙耶(遠目)

嗯...有一些寫法的確跟平常不太一樣,
例如辛亞德和伊萊諾的對峙中,好幾次的敘述斷句都比較多,
有點像詩的韻味,又有點歌詞的感覺(?)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6-2 23:02
第四章 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下─01)






  他們在森林裡走了三天才又看見寬廣的草原。

  伊萊諾問了辛亞德他一直很疑惑也很好奇的問題,就是為什麼他會在森林深處?因為這裡離河邊很遠,如果是為了救人,一般人應該會就近讓傷患躺著休息。就算要移動傷患,也會選擇對傷患較有利的地方,例如醫院、旅館、或是某位好心人的家裡,而不是蚊蟲多又危險潮濕的森林裡。

  「我在河邊看到落河的馬車,還有幾個人在找東西,嗯……大概三個人吧?而你又在附近,我想他們要找的可能是你,但他們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所以就背著你往森林的方向走。」

  他聳聳肩,眼珠子轉了圈,看起來有幾分無辜,眼神若有似無地飄向伊萊諾肩上的白鴿。

  「本來我並沒有打算要走到森林的,因為那可是要走三天的路程才能到達,實在太遠了。但後來我發現的確有人在跟蹤我們,於是迫不得已只好走到森林,我擔心在他們找到那裡時我們會被發現,就背著你又走了段路到這裡,也就是森林深處。因為你掙扎著好像很痛苦,所以我才把你放下來。」

  他回頭看了眼後方的樹木,眼神飄得很遠,伊萊諾猜想那應該是來時的路。

  「不過現在看來是我過度擔心了,因為根本沒有人跟來。」

  伊萊諾沉吟了一會,看起來是在思考他說的話。他想到他醒來時,辛亞德說:「你用魔術把自己變到這裡來,卻睡著了嗎?魔術師。」只是個玩笑話。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那你脫我的衣服幹什麼?」

  辛亞德不禁失笑。

  「你因為做惡夢而全身是汗,不幫你把衣服脫了擦擦身體,難道要我放著不管嗎?不過說真的,雖然春天已經到了,但你穿得也太少了吧?會感冒喔。」

  「……」

  之後,伊萊諾告訴辛亞德河邊的三個人在找的就是他,跟蹤他們的應該也是那三個人,而且那些人想殺他,而起因便是因為綠匣子,也就是王恃的位子。

  本以為辛亞德會因為可能有性命之憂而和他分道揚鑣,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出乎意料的從容,臉上完全沒有一點凝重的表情,甚至還有一絲微笑。

  「這也沒什麼,人之常情。」

  他又聳聳肩,看起來頗不以為然。接著,他一邊從腰間的包裡拿出一片肉乾咬了一口,一邊繼續問道:

  「不過你不想搶回來嗎?」

  「搶回來?」

  伊萊諾先是看了眼他手上的肉乾才接著應聲,他感覺到口裡在分泌唾液、胃在敲鼓,換句話說,他餓了。

  辛亞德又從包裡拿出一片肉乾遞給伊萊諾,自己則咬著肉乾有些含糊地說道:

  「沒錯,把綠匣子搶回來。」

  伊萊諾一臉驚訝。難道真有搶回來的可能嗎?面對那三個看似經驗豐富又老練的人,真的搶得回來嗎?如果是辛亞德的話,他總覺得似乎有可能,不管是因為對方的自傲從容,還是出自第六感的直覺,他都覺得應該有這個可能。

  他愣了一會才想到手上有肉乾,於是咬了一口肉乾,一股濃厚的鹹味和肉香隨即在口內散開。

  伊萊諾好奇地問道:「怎麼做?」

  辛亞德把手上剩下的半片肉乾塞進嘴裡,咀嚼了幾下便吞下肚,接著又舔了舔殘留在纖白手指上的味道才瞇了瞇雙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這個嘛……」

  第一天的晚上,辛亞德說由他來守夜就好,伊萊諾一聽連忙搖手拒絕,理由是因為他睡了這麼多天,精神上能夠支撐下去,而辛亞德因為照顧他,又走了一天的路,想當然一定很累,所以應該讓伊萊諾來守夜,辛亞德去休息才是。

  但是辛亞德很堅持由他來守夜,不論伊萊諾怎麼說,他就是不願意讓他來守夜,於是伊萊諾只好摸摸鼻子灰溜溜地縮進斗蓬裡睡覺,辛亞德則是坐在樹根上和小白大眼瞪小眼,期間辛亞德的表情變了幾次,最後一臉無奈地看著面前的鴿子無語。

  辛亞德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從樹根上一躍而下,躡手躡腳地走到伊萊諾身旁,把臉湊到他面前,結果只見一張熟睡的臉,額前的碎髮斜斜地在額頭上散開,就著隱約的光線可以看見黑髮襯著他的睡顏看來像個孩子。

  看見他的臉,辛亞德的臉上罕見地揚起一抹溫和的微笑,但隨即便消逝了。他惡作劇似地拉了一下伊萊諾額前的黑髮,後者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醒來。

  他起身走回樹根旁,抓了抓頭髮,抬頭對著站在樹根上看著他的白鴿無奈地說道:

  「我們都同樣走了一天,但不習慣旅行的他一定比我還累,卻還是堅持要由他來守夜,真不知道該說他可愛,還是……」

  他突然噤了聲,表情顯得有些哀傷,眼神沒有交聚,過了一會後,他才喃喃地說出一句話。

  「他還只是個孩子,而我……也同樣是,對嗎?」

  白鴿歪了歪頭,似乎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或者其實根本沒聽懂這種語言。辛亞德沒有理牠,自顧自地坐回樹根上,低歛的雙眸顏色很深,在黑暗的環境下閃著詭亮的眸光,一夜無眠。

  第二天的晚上,辛亞德也非常堅持由他來守夜,無論伊萊諾怎麼說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定,像是「輪流守夜對辛亞德比較公平」、「不能總是讓辛亞德來照顧自己」之類的理由都說過了,甚至連「辛亞德這樣做就是看不起他」都搬出來講了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在第三天的晚上,辛亞德終於因為被煩得受不了而對伊萊諾吼了句「明明就比我還累,還不給我滾去睡覺!我明天可不想背你!」,於是他只好又摸摸鼻子乖乖縮進斗蓬睡覺。

  第四天早上,兩個人早早起床(事實上辛亞德依舊沒睡)收拾東西之後就出發了。這三天他們都是照著辛亞德的地圖走的,因為辛亞德是第一次來到凱諾瑪,這座森林更是從沒走過,所以他們也不確定自己預估的三天是否能夠走出森林。

  「你不是凱諾瑪的人民嗎?可是這座森林你卻連來都沒來過?」

  聽見伊萊諾也說他不確定走出這座森林需要多少時間,辛亞德不免調侃了句。伊萊諾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我說過我最了解的只有柯特市,你之前都沒在聽我說話是嗎?」

  「如果今天還走不出去,我們就得像你師父克里斯一樣追著兔子跑遍森林了。」

  辛亞德沒理會他的反諷,提起裝食物的帶子抖了抖,裡頭空空的沒有多餘的重量。伊萊諾則是坐在石頭上一邊用樹枝撥了撥已經被澆熄的篝火,一邊蹙了蹙眉,皺皺鼻子,有些無力地說道:

  「你不要拿我師父揶瑜我好不好?這樣很傷人。」

  辛亞德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伊萊諾的臉垮了下來,眼眶有些發紅,一副快哭的模樣。這模樣讓辛亞德嚇了一跳。

  「沒這麼嚴重吧,我說的話有到讓你哭的程度嗎?」

  「什麼?」

  伊萊諾揉了揉眼睛,皺著眉抬起頭,一臉不懂對方在說什麼話的樣子。看了他的反應,辛亞德有些猶疑地說道:

  「你的眼眶紅紅的。」

  伊萊諾又揉了揉眼睛,話語有些含糊。

  「哦,只是昨晚沒睡好而已……」

  聞言,辛亞德只是挑了挑眉。這個躺下後十分鐘內就可以睡著的傢伙昨晚竟然沒睡好?他記得昨晚依萊諾也是十分鐘內就進入熟睡的狀態,怎麼想都應該不會沒睡好。但是現在看他的樣子倒挺像是真的沒睡好的樣子,難道是做惡夢了?

  「為什麼沒睡好?」

  「沒什麼,只是有點擔心……」

  「……」

  辛亞德沒再說什麼,看了他一會後似乎嘆了口氣,隨後就去收拾東西。伊萊諾繼續用樹枝戳著熄滅的篝火,兩人間瀰漫著一種微妙又尷尬的氣氛。

  辛亞德收拾完後叫了他一聲,伊萊諾便提起箱子跟在他後面走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不知道多久,期間一直都沒有說話。

  伊萊諾這三天的態度都有些憂鬱,但一路上還會和他說笑打鬧,沒有像今天早上這麼明顯的把憂鬱表現在臉上。也許是因為真的沒睡好的關係吧,辛亞德同情似地回頭看向伊萊諾,後者沒注意到他的視線,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腳下的草地和石頭、跨過突起的樹根。

  辛亞德回頭想了一會後,在經過樹叢的時候非常順手的摘了什麼,接著他放慢腳步,逐漸和伊萊諾並肩而行。

  「別老擺著那副憂鬱的表情嘛。」

  「嗯?」

  伊萊諾抬起頭,卻沒有如預期的看見辛亞德的臉,而是一串紅色的果實,紅色的表面還沾著清晨的露水,晶瑩飽滿像美麗的玉珠。

  「給你吧,這個沒毒,可以吃。」

  辛亞德一手拿著那串果實在他眼前晃了晃,另一手則是拿著另一串果實咬了一口,朝他笑了笑。伊萊諾也不疑有他的接受了他遞過來的果實,心裡頭還一邊想著辛亞德真是博學多聞。

  「你怕那些人會先到門之塔,是嗎?」

  伊萊諾一愣,原來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嗯。」

  「你怕搶不回匣子嗎?」

  「嗯。」

  「這樣啊……」

  伊萊諾停下腳步,辛亞德卻繼續往前走,右手上下拋接著那串果實,伊萊諾看見那串果實被拋到了半空,辛亞德轉過了頭,陽光照得他的髮熠熠生輝,臉上的笑容因為背光而模糊難辨,他的話語夾雜著風聲和鳥鳴傳進了他的耳裡。

  「那麼,你害怕死亡嗎?」

  他因為辛亞德的話而被震懾得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辛亞德沒理會他,以手遮額看著面前的燦爛陽光喃喃自語。

  「什麼嘛,原來再走兩個小時就可以出森林了,昨晚真不該露宿的……」

  「我……哇啊!」

  伊萊諾上前一步想說些什麼,結果卻因為絆到地面的樹根而跌了一跤,小白眼明手快的轉移了休息地,飛到了辛亞德的肩上,伊萊諾手上的果實成了最悽慘的犧牲品,被他壓得非常徹底,辛亞德在一旁看了很沒同情心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伊萊諾勉強抬起頭,瞪著辛亞德的眼神好像在說「都是你害的,竟然還敢笑。」,他用手撐起身體,隨即感覺到從膝蓋和手肘傳來熱辣的疼痛。

  「要不是你讓我分心,我哪可能會跌倒。」

  他坐在地面捲起袖子查看自己的傷是否嚴重,一邊抱怨了句。一旁辛亞德仍舊笑得很誇張。

  「……我看你真的不適合旅行。第一個,你太相信人類了,我隨便拿個果實和你說沒毒你就隨便相信,要是那真的有毒你不就完了嗎?第二個,你在夜晚太沒有警覺心了,這裡可是森林,就算是大草原也不保證沒有野狼在附近。第三個,你這傢伙實在是很笨手笨腳的,我看沒有人顧著你,下次是不是就跌下懸崖了?哈哈哈哈……」

  他看了眼手肘上的傷口,還好只是擦破皮而已,並不是很嚴重,應該幾天後就會癒合了。

  「我只不過是個魔術師,而且是第一次旅行……你有必要說成這樣嗎?」

  辛亞德停止大笑,低頭看著一臉鬱悶又氣憤卻不知道該往哪發洩的伊萊諾,接著他朝他伸出一隻手。

  「好啦,我承認我說得有點過分。來吧。」

  伊萊諾原本賭氣似地看向別處,見他伸手要拉他起來,也把手伸過去。兩手相握,辛亞德一個後退就把比他高大的伊萊諾給拉起,看起來竟是毫不費力。

  「明明就很過分,尤其是最後一點,我才沒有笨手笨腳的!」

  「是是是……」

  「你很敷衍欸。」

  「好啦好啦,我道歉。對不起喔。」

  「……敷衍。」

  「噗……哈哈哈哈……」

  於是辛亞德又因為伊萊諾的反應而笑了一會,一旁的伊萊諾實在不懂他為什麼可以笑得這麼誇張,只好不理他,自顧自地坐回草地上捲起褲子查看膝蓋上的傷口。

  過了一會後,辛亞德總算是止住笑了。他走到伊萊諾面前問道:

  「你害怕死亡嗎?」

  伊萊諾停下檢查傷口的動作,思考著他問這句話的意義。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對辛亞德來說有什麼意義,又或者能給予辛亞德什麼樣的保證,所以他只能老實的回答。

  「我當然害怕死亡。這個世上有誰不害怕死亡?如果有,我想那個人一定早已沒有了心,或者是……早已對這個世界痛心欲絕了吧。」

  風吹過,彷彿是在認同他的話語般,草騷動著沙沙作響。風帶起了他們兩人的髮,黑色和白色被風撩起美麗的弧度,在風中舞動。辛亞德的笑容不再,面色變得有些陰鬱,但伊萊諾因為看著地面而沒有注意到。承認自己的恐懼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搶回匣子,不如我說出這四個字這麼簡單,要擔心的也不是搶不搶得回來,而是性命的安全與否……你說過,你相信我的,對吧?」

  伊萊諾抬起頭,他看見辛亞德朝他伸出手,背著光的面容很蒼白,表情卻很堅決。

  「那麼你就把你的性命交託給我,我會替你,搶回匣子。」

  「……」

  伊萊諾表情愣愣地看著他,接著他低下頭,頭髮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很抱歉我不能把性命交給你。」

  辛亞德先是驚訝,隨後卻是一種矛盾的情緒,他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開心,是因為伊萊諾對人還有點戒心;難過,則是因為救贖般的希望就這樣拒絕了他。

  救贖,終究還是只能由自己來給予自己。

  「但如果是互相倚靠的話,我就接受。」

  辛亞德還沒反應過來,伊萊諾就握住了他伸過去的手,臉上揚起了朝陽般燦爛的笑容。

  彷彿能夠給予永凍的地牢照進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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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只是預定劇情的一個小段落(遠目
......究竟是怎麼爆到這麼多字的啦!(抱頭
回到正題 這兩人實在......好可愛WWW((這不是正題吧?!
好啦 其實我一直有在透漏關於辛亞德的一些線索
不過看來好像越來越神秘了呢(摸下巴

請回覆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6-4 11:53
這其實是描述辛亞德和伊萊諾的友情之章是吧www
辛亞德的過往到底是有多悲劇~彷彿永凍的地牢啊......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6-9 03:22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6-9 03:25 編輯

第四章 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下-02)






  他們走出森林後,抬頭第一眼就是一匹正在低頭吃草的馬。伊萊諾正在疑惑,辛亞德竟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那是你的馬?」

  伊萊諾一臉吃驚的看著辛亞德,他正伸手撫摸那匹馬頸部的鬃毛,馬兒從鼻子噴氣,甩了甩尾巴。

  他觀察了一下這匹馬,牠的毛色為褐色,色澤亮麗,靠近腳底的毛則是白色,看起來就像是穿了雙白襪一樣。紅棕色的眼眸炯炯有神,昂首擺頭間氣勢不凡,就算伊萊諾不懂得看馬,牠也看得出來這匹馬是匹好馬。

  想到這,他又再次體認到辛亞德果然是有錢人。

  不過既然有馬,為什麼還要背著他進森林?把他放到馬背上,不管是這樣拉著馬前進或是直接騎著馬進森林,行進的速度都比直接背著他徒步走要快吧?

  「對啊。」

  辛亞德頭也沒回地答道,他伸手去拉韁繩,馬兒卻甩甩頭,腳蹄踏了踏地,並且往後走了幾步,好像在抗拒辛亞德的碰觸。韁繩從他手中脫離,他雙手插腰,對於馬兒的反應很無奈。

  「不過牠不太聽話,有點令我頭痛。」

  「牠看起來好像很怕人。」

  辛亞德回過頭,給了伊萊諾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他聳聳肩,又回頭看向與他有一段距離的馬。

  「不,你錯了,牠只對我這樣抗拒。」

  結果他得到了伊萊諾不相信的眼神。

  「別這樣看我,你上前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伊萊諾依言上前幾步,發現馬仍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甚至低下頭開始吃草。微風徐徐吹過,黑色的鬃毛輕輕揚起,牠看起來倒是挺愜意的。

  伊萊諾又走了幾步到馬兒面前,牠抬起頭看著他,彷彿在審視他對自己來說是不是威脅,一會後,牠無聊似地移開了視線。他伸手撫摸馬兒的頸部,發現牠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他根本被一匹馬無視了嘛。

  「……還真的是這樣。不過這匹馬怎麼會在這裡?」

  「我叫牠先到這裡等我的。」

  伊萊諾難掩驚訝。

  「原來你會和馬溝通。」

  對於伊萊諾的反應,辛亞德只是挑挑眉。

  「有什麼好驚訝的,你不也會和鴿子溝通嗎?」

  伊萊諾偏頭想了會,他的確會和小白說話,小白也時常表現出牠能夠理解的模樣,這樣想之後,辛亞德能夠和馬溝通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他並不知道像小白一樣如此有靈性的鴿子在俄斯大陸找不到第二隻。

  「不過牠這麼討厭你,會聽你的話嗎?」

  伊萊諾摸著馬兒的鬃毛開玩笑似地問道。沒想到辛亞德眼神一凜,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和牠說:『如果我走出森林後沒看見你的蹤影,無論你到天涯還是海角,我都會把你找出來做成燉馬肉!』所以牠就乖乖聽話了。」

  他走到馬兒面前拍拍牠的臉,馬兒僵在原地,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完全不敢看向站在身旁的辛亞德。他聲音低低地對馬兒說道:

  「你那一腳還真是痛啊,我的手到現在都還在痛呢。」

  辛亞德現在給人的感覺帶著某種程度的殺氣,眼神很冷,但他的語氣更冷,尤其是配上他那張完美無暇的臉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看來辛亞德對這匹馬有著解不開的仇恨。

  伊萊諾突然想到:馬是怎麼知道他們從森林出來的位置在這裡?這座森林這麼大,而他們又是第一次走,就算會和馬溝通,應該也無法告訴牠先到這裡等吧?那麼,若不是這匹馬的追蹤能力太高超,就是辛亞德在說謊。

  因為假定馬的追蹤能力很高超似乎太愚蠢,所以伊萊諾假定辛亞德在說謊,事實上他來過凱諾瑪,更來過這座森林。

  但他為什麼要說謊?這種小事又有什麼好說謊的?或者該說……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內,他所說的話有多少是謊話,又有多少是真話?

  辛亞德的表現一直都很成熟,偶爾會有點兒幼稚,在與他人的應對上都比伊萊諾來得從容與自信,但是他成熟卻不穩重,看似和他大方談論自己的事,實際上最終除了表面之外對辛亞德的一切都不清楚。

  「你怎麼了,伊萊諾?」

  伊萊諾猛然回過神,發現辛亞德正看著他。

  「回神啦?剛才在想什麼呢?一副呆呆的模樣,難道是在想哪裡的貴族小姐?啊,你不是說過你曾和克里斯一起在首都表演過嗎,難道是加爾納達的……」

  聞言,伊萊諾竟然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連話都說不好了。

  「才、才不是!我才沒有想什麼貴族小姐呢!你、你別亂說!而且我只是在想,在想……」

  「想什麼呀?」

  「……」

  伊萊諾低下頭。總不能說他是在想辛亞德是不是騙子吧。

  辛亞德見他這副模樣,不禁莞爾,最後卻還是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他一邊捧腹笑得彎腰,一邊用手拍著伊萊諾的肩,後者依舊不懂他在笑什麼。

  「哈哈哈……你……你真是……沒、沒想到你這麼純情……」

  伊萊諾沒理他,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對了,你為什麼不帶這匹馬一起進森林?」

  「……什麼?」

  辛亞德止住笑,抬頭卻見伊萊諾蹙著眉有些嚴肅的模樣,雖然辛亞德的笑聲很好聽,但是引發他笑的人是自己時,再好聽的聲音也會變得難以入耳吧。他連忙咳了聲,拉了拉斗篷,想挽回一點自己的形象,不過他不知道他的形象早在他因為伊萊諾跌倒而笑得不能自己的時候毀了。

  「哦,因為牠走得太慢了──基本上是因為牠很怕我,一直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而且牠這麼顯眼,很容易被跟蹤者發現,再加上……」

  辛亞德沒再說下去,一反剛才大笑的模樣,眼神開始迷茫起來,表情變得陰鬱,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辛亞德……你還好嗎?」

  伊萊諾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他回頭朝伊萊諾笑笑,笑容看來竟有些虛弱,但更多的是沉重。

  伊萊諾突然間覺得,這個笑容拉開了他們的距離,辛亞德似乎隱瞞了什麼事。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但在他看來,隱藏在那抹笑容之後的是令辛亞德想掙脫卻掙脫不了的事物。

  但是虛弱的笑容很快地就被他用比先前見過還要自信燦爛的笑容取而代之

  「何必叫得這麼拘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還有我很好,沒事。你不用擔心。」

  「好吧,帕米斯托。真的沒事……就好。」

  伊萊諾原本想問「真的沒事嗎?」但是看見辛……不,現在要叫帕米斯托,看見帕米斯托的笑容之後怎麼樣也問不下去。他的笑容就像面具一樣,將無數個複雜的心思甚至某部份的自我以一種肆無忌憚的態度隱藏在面具之後。

  而被他緊緊保護起來的,究竟是多麼令他不願展示在眾人面前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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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開始認真學業 再加上我要升高三了
所以以後的更新字數就不會那麼多
可能一次兩三千字而已吧?
然後是否一星期更一次我無法確定

怎麼感覺這段落的內容一下開心又一下憂鬱的啊(望
這章還沒結束 大概還要一到兩個段落吧...?((什麼不確定的語氣

請回覆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6-10 21:10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6-10 21:17 編輯

第四章 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下-03)






  「咦?原來你除了會騎馬之外,還會劍術啊。」

  他們兩人同乘在一匹馬身上,伊萊諾曾問過這匹馬是否有名字,卻得到了辛……哦不,應該說帕米斯托很隨便的答案。

  「沒有。現在取一個名字也可以,就叫『備用食物』吧!」

  帕米斯托說完還冷冷地哼了一聲。

  當時他們並沒有騎在馬身上,也好在他們沒有騎在馬身上,不然後果頗有可能是被馬從馬背上甩下來,接著被馬蹄踐踏幾腳以解牠的心頭之恨。

  不過這也只是伊萊諾的想像,因為那匹馬除了睜大雙眼、身子僵硬之外沒有多餘的反應。

  「備用食物是不是有點難唸,我們換個名字如何?」

  伊萊諾見馬兒僵硬的模樣看來實在有點可憐,在於心不忍的情緒之下決定幫幫這匹馬勸勸帕米斯托,看看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嗯,的確有點難唸。」

  正當伊萊諾在高興他願意幫馬兒換個名字的時候,卻聽見帕米斯托接下來令人無力的話。

  「既然如此,就簡稱『備食』吧!」

  看來帕米斯托存心和這匹馬過不去。

  「……我覺得還是不太好聽,真的不再想別的名字嗎?叫小紅小黃小白小黑都比叫備食好聽啊!」

  帕米斯托似乎覺得不耐煩,雪白的眉輕輕皺了皺,雙手交叉在胸前,以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說道:

  「我倒是覺得我們現在不應該在一匹馬的名字上糾結,雖然現在追殺者似乎被我們甩掉了,但是對於這點我們也不能夠完全確定。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更有警覺心一點嗎?」

  「……好吧,那就不要在馬的名字上糾結,你要叫備食就叫備食吧。」

  伊萊諾心裡隱隱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匹馬。

  之後,帕米斯托輕盈一躍便帥氣地跨上馬背,他拉著韁繩揚起一抹足以令眾生傾倒的笑容,朝表情呆愣的伊萊諾伸出一隻手。

  「來吧,我拉你上來。」

  「……」

  除了偶爾閃現的陰鬱,帕米斯托無時無刻看來都是如此的自信,即使身材嬌小也無法掩蓋他身上散發的燦爛光芒。

  他看來如此耀眼,也許自己在舞台上表演的時候也同樣耀眼,但他總覺得自己的光芒一定不及他的吸引人。

  「對了,辛……帕米斯托,我可以問你今年幾歲嗎?」

  若雪般潔白的短髮在風中散亂飛舞,斗篷的兜帽隨著身下馬匹的奔跑而上下跳動著,斗篷也一直往後飛去。伊萊諾抱緊了一點身前的人,免得自己跌下馬背,同時發現帕米斯托真的很瘦。

  「怎麼突然問這個?我今年……十七歲。」

  帕米斯托說到一半時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但伊萊諾並沒有注意到,他正專注於馬匹跑過草原的速度是如此的快,和馬蹄踏過之處飛起的草屑和塵土。

  「沒什麼,雖然我知道你和我年紀差不多,但我不知道你正確的歲數。不過這樣說起來……」

  帕米斯托對備食喊了聲慢點,備食也乖乖的放慢速度,雖然牠和帕米斯托一馬一人處不好,但是基於可能會從活生生的馬變成桌上的馬肉菜餚的前提之下,備食對於帕米斯托的命令完全不敢違背,都以一副戰戰兢兢的態度去執行。

  「什麼?」

  伊萊諾原本在看天空,聽見自己的話勾起了帕米斯托的興趣後,唇角漾起了頑皮的笑容,他把頭湊到帕米斯托的肩上,好讓他能夠聽清楚自己的聲音。

  「這樣說起來,你要叫我哥哥喔!」

  「哈啊?」

  帕米斯托差點沒從馬背上跌下來。

  重新穩住自己後,他大力的抗議。

  「不要!你這個看來無時無刻都需要人照顧的笨蛋憑什麼要我叫你一聲哥哥!」

  「當然是憑我比你大一歲啊!不過我看起來真有那麼嬌生慣養嗎……」

  帕米斯托抵死不從。

  「靠!我才不要!」

  「讓你叫我一聲哥哥又不會少塊肉,而且以你的身高來看還挺合適的耶。」

  「……我的身高不需要你來提醒。還有小心咬到舌頭。」

  「謝謝你的提醒。」

  伊萊諾看著眼前的帕米斯托,嘴角帶著捉弄得逞的笑,突然想到這幾天都是帕米斯托在捉弄他,這次終於有機會回報一下捉弄回去。捉弄人的感覺還真的是挺有趣的,只可惜他現在坐在他身後,看不到帕米斯托的表情,不然那一定更有趣。

  「是啊,我的劍術還挺厲害的喔。」

  聽見帕米斯托的聲音,伊萊諾從回憶中回過神。

  現在備食的行進速度很慢,牠載著他們慢慢地在草原上走著,之前在路途中遇到一條河,他們下馬讓備食喝水,也為自己解解渴,順便補充水袋的水。

  伊萊諾看見木片順著水流從他們來時的方向漂來,便猜想這應該是他先前跳下去的河,但帕米斯托不這麼認為,後來看了他的地圖後,證明這的確是伊萊諾跳下去的河,因為凱諾瑪境內只有這條河,這條河也是孕育凱諾瑪茁壯的母親──聖多依河。

  之後,帕米斯托脫了衣服,只穿著底褲就跳進河裡游泳,伊萊諾在一旁看了目瞪口呆,現在可是一月,雖然逐漸告別冬日迎來徐徐春風,但天氣依然很冷,就這樣跳下去根本太過魯莽!

  「哇啊啊!好冷!」

  「……你發神經啊?現在可是一月欸!在這種天氣跳下河裡根本是白痴的行為。而且你這麼莽撞的跳下去,小心河底可能有暗流。」

  伊萊諾勸道,但帕米斯托仍不改他不以為然的態度,反而勸伊萊諾和他一起玩水。

  「哎呀,那種東西對我來說不是問題啦。不過你不下來嗎?已經三天沒洗澡了應該很難受吧?」

  「……」

  ……原來帕米斯托跳下河是為了洗澡嗎?

  他們的確已經三日沒洗澡了,好在現在的天氣還算冷,若是遇到夏季,三天以來累積的汗臭一定很可怕!

  最後伊萊諾因為禁不住誘惑,再加上坐在一旁等也很無聊而跟著跳下水。

  「好冷!」

  伊萊諾才剛跳下去,帕米斯托就朝他潑起水來。

  「噢!別潑啦!」

  於是之後兩個人互相潑來潑去地玩了一陣子,完全忘了水有多麼冰冷,備食則是在一旁吃草補充體力。兩個人玩夠了之後上岸把衣服套回去,吃了點乾糧就草草上路。

  「那你的劍術到什麼程度啊?」

  伊萊諾從他肩後探頭問道,他的黑髮還濕濕的貼在額頭上,不過髮梢已經不滴水了。

  「嗯……大概是可以在劍舞鋒迴賽上奪冠的程度吧。」

  「真的?!你曾參加過那個比賽?」

  劍舞鋒迴賽,那可是俄斯大陸上最具規模的劍術比賽,每隔三年舉辦一次,各國輪流舉辦。

  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只要付得起報名費就可以參加,但是每年參加的人還是以貴族居多。

  對貴族來說,這是展露劍術才能為自己掙得榮耀與頭銜的機會,如果運氣好,可能還會受到公爵的青睞而被招收成為公爵的騎士。對平民來說,這是翻身的機會,但畢竟吃得好穿得好又資源充足的貴族總是比一般的平民要來得壯碩,所以能夠在劍舞鋒迴賽中奪冠的平民可謂寥寥無幾。

  帕米斯托回頭看了一眼伊萊諾,他的雙頰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還是因為剛才在冰冷的水裡玩過,而使得身體啟動生理機制發熱而泛紅,白皙而細緻的肌膚上透著粉嫩的色澤,有那麼一瞬間,伊萊諾覺得眼前的人美得男女莫辨,不禁令他屏住了呼吸。

  此時,帕米斯托朝他一笑,令伊萊諾覺得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過如此。

  「你又在發呆囉,伊萊諾。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讓你一直盯著我看。」

  「……不,沒有,只是你的頭髮遮到眼睛了。」

  帕米斯托回過頭,撥了撥額前的白髮。

  「那個比賽……我參加過,但並沒有奪冠。」

  他放下撥頭髮的手,兩手握著韁繩,看著前方,那深邃的黑瞳遠遠注視的,究竟是墨綠綿延的山巒,還是遙遠卻不曾模糊的記憶裡,當時的自己?

  「……不,應該說,我本來會是冠軍的,但是因為我嚴重違反規定而被取消冠軍資格,甚至連未來再次參加劍舞鋒迴賽的資格都被我因為那次意外而丟了。」

  「你……做了什麼?」

  伊萊諾有些怯怯地問道。雖然看不見表情,但聽帕米斯托的聲音,他猜想應該是這幾天以來偶爾會出現的陰鬱又發作了。

  「呵,沒什麼,只是在決賽時把我的對手以一種極為慘忍的方式虐待致死而已。」

  帕米斯托垂著眼,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但他突然想到坐在他身後的人看不到,所以就收起了笑,表情變得很冰冷。

  那次的比賽,不只是讓他丟掉了冠軍和往後的參賽資格,同時也讓他在那之後的生活,永不見天日。

  伊萊諾的手仍抱著他,但雙手難免因為被他的話語和如此輕鬆的態度震撼而微微顫抖著,帕米斯托當然感覺得到,但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他大概嚇到對方了吧。

  帕米斯托的雙眼緩緩地移到了如針般根根密密直立的草地上。現在沒有風。

  他們終究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帕米斯托習以為常,甚至覺得沒什麼的事情在伊萊諾眼裡可能是十惡不赦天理難容的事情。但他不知道,他忽略了自己剛才那番話裡隱含的痛苦和憤恨,這些伊萊諾不是沒有察覺。

  在紛紛雜雜的思緒交錯之後,他認為:若是不願傷害伊萊諾,那麼他們就應該分道揚鑣。

  雖然之後再見面的機會根本是百分之百,但至少在下次見面前的這段時間內,他不希望令自己認同的伊萊諾待在如此危險的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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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天只要更新兩千字
我...日更絕對沒問題!((驕傲個毛!

看來辛亞德根本時不時就要搞憂鬱一下了我說(抹臉
還有這章爆字爆得太嚴重了 都快兩萬字了我的天(遠目

請回覆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6-11 19:57
哇 一次兩篇~
所以辛亞德其實是個危險人物是這樣?
不知伊萊諾會做何反應......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6-11 21:39
大大你好~~
總覺得辛亞德背後有個很深遠的苦衷
而那個被他虐死的人是不是做了讓他憤至極的事情呢?
不過伊萊諾會感到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他所見過的世面比較少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6-12 22:19
這一對小倆口(O)真的好可愛www
互相玩弄對方然後又時不時的閃一下,有種他們身周開出粉紅色小花的氛圍((什麼啦#
夜語大加油www
我也準備要開始努力了(嘆)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6-15 01:45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6-15 12:33 編輯

第四章 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下-04)






  兩個人維持著無言的尷尬,帕米斯托不再多說什麼,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伊萊諾有點擔心他,不過擔心的不是他現在的心情美麗與否,而是擔心他這樣恍神可能無法應付臨時的狀況,尤其韁繩在他的手上。

  正這麼想的時候,一個更讓他如坐針氈的想法躍入了他的腦海,他想到之前跳河前,馬兒因為受到驚嚇而拉著馬車狂奔,中間的急轉彎導致差點翻車到現在還讓他心有餘悸。

  當然,他還是挺擔心怕米斯托心情憂鬱的情況,不過對於馬兒可能造成突發狀況的擔心在這時候就領先於對他的擔心。

  沒辦法,人多少還是自私的,要發揮他的關心也得在性命無憂的前提下才能做出表示。

  正在伊萊諾猶豫是否要打斷沉思的帕米斯托時,遠遠地看見前方有村莊,於是伊萊諾興高采烈的指著前方打破連他也要憂鬱起來的沉默。

  「前面有村莊!」

  帕米斯托瞄了眼從他左肩後方伸到臉側直指前方的手指,那上面有著一層又一層的厚繭,還有一條橫過手心怵目的疤痕,這也是吸引他目光的原因。

  「我怎麼覺得你看到村莊的反應好像特別高興?」

  「當然啊,三天都只吃乾糧,你可能吃習慣了,但我這個才剛開始旅行三天的人實在無法忍受。」

  其實伊萊諾並不是很在意每餐吃的是肉乾配野菇野菜還是溫熱的麵包塗上柔軟的奶油配上馬鈴薯泥。事實上他並不挑食。只是這種時候不找個理由搪塞他就無法掩飾他的尷尬。

  帕米斯托只是挑挑眉,無奈地微笑咕噥了句話。

  「小孩子。」

  「什麼?」

  「不,沒什麼。我什麼也沒說。」

  他回過頭看著遠處的村莊,眼裡浮現難得的溫柔。但那份溫柔很快就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與之矛盾冷酷。

  堅毅的眼神、削尖的下巴,那墨黑如潭的眼瞳裡交織著矛盾的心緒,而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在傍晚時分,他們到達了村莊。

  進入村莊之前,他們兩人都將斗篷的兜帽給拉上,因為不知道那些追殺者是否也在這座村莊。

  基本上,若是不想冒著曝光行蹤的危險進入村莊,他們大可直接改道從村外繞過,但是他們還有一個更根本性的問題──糧食的不足,因為突然多了個伊萊諾導致帕米斯托原本預計再過個幾天才需要補充的乾糧提早出現了空袋的危機。

  除了乾糧問題之外,他們兩個一個是東國阿斯洛來的旅行者,一個是西國凱諾瑪柯特市的魔術師,兩人皆從未到訪過凱諾瑪北部,而凱諾瑪的門之塔就位在境內北部地區,只是他們並不清楚正確的地點。

  雖然帕米斯托有地圖,但是門之塔對國家來說極為重要,即使塔已立千年因魔法的緣故而無絲毫損壞,他們仍是不敢輕忽。門之塔所代表的不只是過去大祭司溝通特伊莫爾連的唯一管道,也是國庫某部份的財源,對人民來說更是神的象徵。

  如此重要且神聖的事物當然不能隨意的當成觀光景點標在地圖上讓人來尋找。

  但其實這些都不是最大的原因,糧食方面,抓點小動物如兔子之類,或是採摘野菜──伊萊諾能分辨其中一些能吃與不能吃──就可以解決。而村莊也不是只有一個,況且遠離這裡才是當務之急。

  而這個讓他們進村的最大原因就是帕米斯托,當時他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咦?要進村?」

  他們下馬討論不到五分鐘就由帕米斯托如此決定了,伊萊諾感到一陣錯愕。

  聽見帕米斯托毫不猶豫的說要進村莊,他反而開始擔憂這麼草率是不是會招致危險。帕米斯托則是朝他投來一個不解的眼神。

  「怎麼?你剛剛不是還很興奮的嗎,現在又不要了?」

  「因為……」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剛剛只是臨時掰出來打破讓他因為受不了而考慮決定是否跳馬的沉默的理由,而且在仔細思考過後,進村莊真的不是什麼好選擇。

  「……不知道那些暗殺者是不是也已經找到這個村子,還是別進村好吧?」

  看見伊萊諾猶豫了那麼久才說出這個乍聽之下很嚴重,實際上的確很嚴重的理由來說服他不要進村,帕米斯托只是嘆了口氣,然後將兩手搭到他的肩上,眼裡的堅持彷彿能夠刺穿伊萊諾的胸膛從後背穿出。

  「咦?」

  「我現在要說一個為什麼要進村而且很重要的理由,你給我認真聽好了。」

  「啊、嗯。」

  看帕米斯托這麼認真,伊萊諾也不由的豎耳認真傾聽。

  「我•已經•三天•沒•睡•了!」

  「……」

  五個停頓點,頓得鏗鏘有力,伊萊諾一時無法反應,許久後才迸出一句驚呼。

  「哈啊?!」

  「你沒聽清楚嗎?我說我已經三天沒睡了,現在眼皮都在打架,再不找張舒服的床讓我睡覺,我保證等下上馬不到五分鐘就會從馬背上跌下來。」

  雖然帕米斯托這三天以來都負責守夜,但是在白天時看起來完全沒有打瞌睡的跡象,伊萊諾見他精神好便也不多問,只是晚上一提到由誰負責守夜,他還是會努力去爭取自己出一分力的機會。

  這三天下來,帕米斯托的精神狀態一直都很好,伊萊諾便很單純地認為他是那種睡眠時間只需要短短幾個小時的體質的人。

  事實上,看見村莊前帕米斯托沉默的原因十之八久是因為想睡覺。

  「可是你的精神看起來一直都很好啊?」

  「那只是我沒說而已。」

  見伊萊諾露出一副歉疚的表情,他稍稍放柔了聲音。

  「哦,別擺出那種表情嘛。個性單純並不是你的錯,你沒察覺也不是你的錯,因為我把它隱藏起來了。你知道好心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壞人不多,但是只要一點就足以害人無數;世上更多的是那些袖手旁觀的人,他們或許會做一點善事,卻不會插手別人的惡事。所以我不能夠把情緒表現在臉上,因為這樣就會讓壞人有可趁之機,而袖手旁觀的人太多、好人太少。」

  「……」

  帕米斯托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就是無法引起伊萊諾的共鳴,畢竟他所接觸的都是看表演的觀眾,觀眾不會對他另有所圖,他們喜歡他的表演。至於和貴族的應對,全都由克里斯替他處理了。

  他的人生到目前為止都沒遇過什麼壞人,在街頭將他帶回孤兒院的多那莉阿姨是個好人,孤兒院認識的朵蘭是個好人,領養他的奶奶是個好人,後來接手撫養與教導他的克里斯也同樣是個好人,在他眼裡,甚至連來路不明的帕米斯托也是個好人。

  他輕嘆口氣,對神色複雜的伊萊諾拍拍肩。

  「別太在意我的話,畢竟你還只是小孩子嘛。」

  「被一個比我矮、小我一歲、應該叫我哥哥的人說是小孩子的感覺真奇怪。」

  「你就是要提我的身高就是了?你再單純也應該知道別人的痛處和逆鱗是碰不得的吧?」

  「誰叫你要一直說我是小孩子嘛……噢!好痛!你竟然打我的頭!」

  帕米斯托舉起手刀就往伊萊諾的後腦杓──因為不夠高所以敲不到頭頂──敲下去,不輕不重,會很痛卻又不會有外傷,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

  以帕米斯托的一記手刀為開始,兩人從互相追逐到互相丟石頭,最後兩個幼稚鬼才猛然驚覺自己浪費了很多時間在這件無意義的事情上。

  於是兩個人又有一句沒一句的一邊互相怪罪、講著毫無邊際的事情一邊騎著備食進入村子找旅館。

  他們挑了一間沒什麼人的旅館進入,帕米斯托很謹慎地說必須有一個人來注意周遭,另一個人則是辦理住宿,結果由伊萊諾去辦理,帕米斯托負責警戒。

  雖然伊萊諾曾質疑過他還有精神來警戒嗎?但這個問題馬上被帕米斯托自信又驕傲的一句「我負責守了三天夜,什麼事也沒發生,就算有也被我解決了,你覺得只是警戒個幾分鐘對我來說有問題嗎?」反問得啞口無言。

  不過這反而讓他想到前三天晚上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吧?

  但現在要擔心的不是這些已經過去的事,伊萊諾乖乖的去辦理住宿。但是過了五分鐘後,他有些困擾的和站在角落的帕米斯托說旅館沒有單人房了,但是還剩下一間雙人房,櫃檯的小姐問他們要不要。

  「只要能睡覺就好。」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帕米斯托極度需要睡眠,如此謹慎的他竟然連為什麼一家似乎沒什麼人的旅館會因為客滿而沒有房間都沒注意到。

  既然他沒意見,伊萊諾自然就是和櫃檯小姐說要這間雙人房。

  兩個人拿了鑰匙就去找房間,沿著因為老舊而發出呻吟的樓梯到了二樓,順利地找到了房間,但當房門打開後他們的表情都在瞬間扭曲了不少。

  「……」

  「……」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光潔的木製地板,接著視線很快的就被左邊靠牆的雙人床給吸引過去,因為它看來實在頗為高級,從上面垂掛下來的輕纱羅幔和房內的裝飾再加上因為未點燈而顯得昏暗的視線,使得房內的氣氛極為曖昧。

  「這……你確定沒搞錯房間?」

  兩人目瞪口呆許久後,帕米斯托首先提出質疑。

  「……如果搞錯的話,這間房應該是無法用我手上這支鑰匙打開的。」

  伊萊諾看著手上的鑰匙若有所思地回答,帕米斯托的臉色在驚訝、扭曲之後很快就恢復成平常自信從容的模樣,只是這次臉上多了點倦意。

  他拉下斗篷的兜帽,接著毫不遮掩地打了個哈欠。

  「隨便啦,我要睡了。如果你覺得待在房間無聊的話就去外面逛逛吧,不過要記得穿上斗篷喔。」

  他走進房內,脫下斗篷後隨手丟在椅子上就倒在床上,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

  「原來櫃檯小姐那時候奇怪的眼神是這個意思嗎……」

  伊萊諾似乎自我理解了什麼,自顧自的喃喃自語幾句後也跟著進入房內。

  他將斗篷脫下,掛在椅背上,小白從他的肩上飛下,站在窗緣整理羽毛,木箱被他擺到桌上,打開看了一下裡頭的東西:一頂破舊的帽子、一副牌、三顆球、一朵乾枯的玫瑰。以上這些就是他所有的行李。

  哦,不。還有……

  他從褲子口袋內拿出克里斯託朵蘭拿給他的錢,因為之前是帕米斯托替他脫衣服的,所以他有看見這袋錢,後來還給他時他有檢查過,袋子沒有被打開過。

  「要我幫你買晚餐嗎?我大概在那之後回來。」

  伊萊諾頭也沒回地問道,他的眼神停留在那袋錢上面。

  「……」

  帕米斯托沒有回答,伊萊諾走到床邊,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帳幔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線,他的姿勢依然是剛趴上床時的樣子,看來接觸到床舖後就直接進入夢鄉了。

  潔白柔亮的髮覆上了一層灰色陰影,散亂在枕頭上,臉龐白皙,眼睫細細長長的形成了淡淡的影子,蒼白的嘴唇微微張著,緩緩的吐氣。

  見他如此疲累,伊萊諾不禁想到不久前帕米斯托說過的話。

  ──所以我不能夠把情緒表現在臉上,因為這樣就會讓壞人有可趁之機,而袖手旁觀的人太多、好人太少。

  得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才會對人類不信任到如此地步?對任何人都採取防備的姿態,對任何人都抱持懷疑,沒有人能夠踏進他的心房,這樣子的他是否一直都是一個人?是否一直都是如此孤單?

  伊萊諾一個人思索了許久,他沒有體會過那種心情,所以無法完全理解。

  想著想著突然間感到肚子餓了,他抓抓頭,拿起椅背上的斗蓬、帶上小白就開門出去了。

  「……」

  房內頓時靜寂一片,睫毛輕顫,一雙墨色且稍嫌無神的眼悄然睜開,微張的唇角沒有弧度。

  幽微的香氣瀰漫了整個房間,彷彿在一點一點催發人類內心最深沉壓抑的欲望,血管中的血液沸騰鼓譟,胃部有股熱源,熱流逐漸流遍全身。心臟跳動的節奏是打破寂靜的序幕;喘息呻吟是痛苦的奏章。膚上起了疙瘩,額上冒著冷汗。

  「啊……」

  發出的單音,飽含痛苦。

  他翻身,抱緊了自己。

  並且突然想到──今天是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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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最後一句後 我就翻去前面的章節認真的確認我日期是否算錯(艸)
結果事實證明 我沒算錯(大笑(驕傲啥
故事中的今天是幾號是重點喔 我都特地標了喔
所以加油努力地去算今日幾號吧b(眨眼

對了 我想問一下劇情行進速度會不會太慢
還有是否枯燥乏味很無聊之類的(認真
請各位幫幫忙吧 畢竟每個人對有趣和無聊的定義是不同的
也許我的有趣和你們的無聊其實是相同定義喔((?
嗯...持續爆字中--完((what

請回覆 期待哪位高人來指點一下 期待哪位讀者來催文QAQ(雖然我根本不需要催也會寫(這就是悲劇所在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6-15 06:25
我覺得不會耶
大大都維持在不快不慢的速度,而且途中的插曲讓故事不會太無聊
不過綠匣子為什麼會在伊萊諾口袋裡啊?他的不是被偷走了嗎?
我想好像大概知道辛亞德是哪一族的,應該吧....
我覺得大大寫的很好喲~~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6-15 14:28
日期啊...特別跑回去從頭翻了一下www
是1/7嗎?還是1/6?
其實我超沒有時間概念的XDD每次寫長篇都掛在這裡OAO
進展速度我覺得很ok呀,描寫得很細膩,劇情也很有趣~

於是應作者要求我決定明天要來催文了!!!((什麼啦#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6-15 17:42
雖然說日期是重點 但我還是懶的回去算......((糟糕耶你
個人認為劇情的進度把持的還不錯~
而且各個主線交錯也配得很好~
夜語你的進度已經快到我幾乎每次上來都有新文可以看了耶((望
這樣催文該如何催起啊((歪頭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6-16 18:36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6-16 18:37 編輯

第四章 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下-05)






  伊萊諾在街上走走繞繞,發現有迎接春神的慶典,街上各處點起了燈,人群湧動,叫賣的聲音此起彼落,比白天時還要熱鬧。這大概也是旅館客滿卻沒什麼人的原因吧,因為大家都出來湊熱鬧了。

  他買了一條麵包和一塊起司,還有四根烤香腸和兩串烤肉。之所以買這麼多肉類食物是因為帕米斯托真的很喜歡吃肉,這點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有意識到了,真正體會的時候是在這三天以來的生活,他那看見野菜時的眼神好像在說沒有肉他就活不下去一樣。

  他抱著一袋子食物要走回旅館,這時遊行車隊正好經過他的面前,他看見車隊上打扮華麗的人向群眾灑花瓣,並且揮手和鞠躬致意,群眾看見他們灑花瓣,各個爭先恐後的搶起花瓣來,他也被群眾往前推擠,不得以只好跟著前進。

  但是過了一會後,伊萊諾發現他們搶的不是花瓣,而是夾雜在花瓣中一起被丟出來的東西,因為太遠了他看不清楚那是什麼,不過藉由那東西因為燈火而反射的光芒,他想那應該是類似透明玻璃珠之類的東西吧,畢竟遊行要灑這麼多,總不可能用昂貴的珠寶晶石吧。

  回神時,他突然意識到眼前有東西朝他飛來,圓圓的,應該是小球一類的東西。為了避免被球砸到,他空出一隻手,用單手抱著袋子,一個伸手就接下了那顆球。

  其實如果只是怕被砸到的話,只要往旁邊閃開就好了,而且伸手去接如果沒接到也同樣會被砸。但是多年來練習魔術的經驗讓接球的動作成了反射動作。

  他低頭一看,是一顆金色的透明珠子,讓它在手上左右滾了滾,很光滑,看起來就是普通的玻璃珠。

  這該不會就是混在花瓣裡一起被丟出來的東西吧?

  「啊!我想要的那個珠子被你搶走了。」

  因為聽見聲音而轉過頭,伊萊諾看見一位他應該要稱呼一聲哥哥的人用一臉可憐兮兮又渴望的眼神望著自己,不,應該說是望著自己手上的珠子。

  「這位臉色看起來很和善的小弟,你手上的金色珠子是我剛才想要搶接的。」

  伊萊諾偏了偏頭,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很新奇。不過就是個珠子而已嘛,路上的店家隨便找都有啊。

  「這珠子有什麼意義嗎?為什麼大家都搶著要接啊?」

  伊萊諾認真的看著對方,突然發現他的髮色很特別,深黑中隱隱帶著青藍色澤。他的眼神依舊盯著他手上的珠子。

  「你手上的金色珠子代表的是錢財,意指今年會有財運。另外紅色代表愛情,會有桃花運;藍色代表清明,在做決定的時候不會出錯;綠色代表和氣,會交到很多朋友……另外就算是乍看之下令人反感的色彩也都有好的意義,例如黑色代表的就是靜寂和肅清,往後一年都沒有小人煩擾。」

  他真是佩服這項儀式的創始人能夠賦予各種顏色好的意義。

  他看了一眼伊萊諾的臉──他從一開始就一直盯著珠子看,從沒移開過──然後又低頭看著他手上的珠子。

  「你可以把那顆珠子給我嗎?我實在很缺錢。」

  他打量了一下對方的穿著,用麻布做的粗糙衣褲,羊皮製的鞋子,頭髮隨意地綁成一束,鬆鬆的垂在後頭,看起來像一束捲曲的小馬尾。整體看來,似乎真的很缺錢的樣子。

  「不行喔,我也很缺錢呢。」

  雖然伊萊諾不相信光憑一顆珠子就可以帶來財運,但是自己拿到的東西怎麼能夠輕易奉送給別人呢?

  「咦?你這樣很過分欸。」

  「怎樣過分了?」

  「我都回答問題了你不是應該要把珠子給我嗎?」

  「我不記得我有說過這種話,你這邏輯是從哪句話得出來的?」

  「臉色和善又帥氣的小弟,看在我比你年長的份上,就把黃色珠子給我吧。人家不都說要禮讓年長者嗎?」

  一般「禮讓年長者」中的年長者應該是面上皺紋無數、白髮蒼蒼、背部佝僂、拄著手杖的老人才是吧?

  「拜託啦,臉色和善、英姿煥發、氣宇不凡、潘安在世、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見對方這般渴望,連奉承的形容詞也越加越多,而且不知道是因為找不到詞,還是根本不經思考就說出口,竟然連形容女性的詞語都出現了,再不阻止他八成連回眸一笑百媚生都會出現。

  「好、好了,夠了,我知道你很想要這個珠子,拜託別再說了。」

  「真的嗎?所以你要給我了嗎?」

  聽見伊萊諾這麼說,他馬上露出一副小狗般的眼神,渴望地看著伊萊諾。

  「不,沒有。」

  「啊──」

  他馬上哀號並且露出極為失望的表情,好像被拋棄或是被辜負了一樣,視線又移向伊萊諾手上的珠子,眼裡的渴望幾乎化成了實體,直直地打在他的手上,讓他覺得再讓他看下去手說不定會被看穿一個洞。

  不過這種合自己意的時候就認真看著對方,不合意的時候就馬上轉移視線的人實在很容易激發人不悅的情緒。

  但是伊萊諾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以他單純而且脾氣好的個性看來,他只是覺得對方的反應很有趣,就像是變魔術時觀眾的反應一樣,不過他覺得眼前的人的表情更加的豐富有趣。

  伊萊諾展露一抹和藹的笑,以吸引女人目光這方面來說,他的笑容有種令人心情不自覺好起來的效果,帕米斯托的笑容雖然很自信燦爛又迷人,但是卻因為帶著某種程度的防衛,反而讓人覺得有距離感。

  「別失望,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答的出來,我就把珠子讓給你。」

  「哦哦!真的嗎?那你快問吧,快點。」

  看他一副如此期待的模樣,伊萊諾突然想到帕米斯托在變得對人不再輕易相信之前是否也曾有過這種表情?

  「嗯……你知道阿斯洛禁止出境的禁令發布日期嗎?」

  因為想到帕米斯托,結果就很順口的問起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哦,這個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去年的十二月二號,不過最近似乎就會開放了,畢竟是國界全面封鎖,人民怎麼可能不反對,能撐過一個多月就不錯了……啊,我看見我朋友了,我先走囉。祝你在慶典上玩的愉快!」

  他說著說著好像忘了自己回答問題的目的就是要拿到伊萊諾手上的金色珠子,看見人群中有自己熟識的人便很快的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咦?等等,這個珠子你不要了嗎?」

  伊萊諾剛才因為思考他說的日期而沒注意到他後半段的話,直到他說要走了才猛然回過神來。他上前幾步,將拿著珠子的手伸向前,他回過頭,朝伊萊諾笑了笑。

  「不了,搶奪他人的幸福會遭到報應的。況且我再去搶接就有啦!」

  這時,只聽見咻一聲,原本黑暗的天空立刻被綻放五彩繽紛的煙火照亮一瞬。接著便是連環的煙火秀,無數道光彩在夜空盛放花朵,無數種色彩在人們的臉龐閃現。

  花花綠綠的色彩一幕幕交錯,伊萊諾看著他跑進人群,似乎搭上了什麼人的肩膀,談笑愉快的逐漸消失在人群。

  「搞什麼啊……」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莫名有種被耍的感覺。但那也只不過是對方的情緒和行動變換太快使得他無法適應而感到反感而已。他抱緊了袋子。

  他努力的說服自己,但是直覺卻讓心裡的不安和不悅逐漸擴大。

  「十二月二號嗎……」

  晚風吹拂,黑色的髮輕輕飄動,即使夜晚寒冷,人們仍待在戶外盡情玩樂,因為這是一年一度盛大的迎神慶典,迎接春神的同時也為未來這一年的收成祈求豐收。人們的心情是歡欣鼓舞的,但他的心情卻彷若回到了寒冷刺骨的冬日。

  這幾天來和帕米斯托相處的回憶片段紛雜交錯,最後心裡頭的某塊地方似乎喀地一聲,出現了裂紋。

  得出的結論使他的腦海敲起了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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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來日更了這樣WW
不過這樣就沒有人會來催文了(認真(你究竟想怎樣
其實我今天寫完了章四 不過我沒有全貼上來
意思就是說還有一段 但是那段有四千字(認真
讓我有點存稿 也讓我吊一下各位的胃口吧
下一個段落真的爆了很──多的東西唷(眨眼
包刮辛亞德的身份和比賽的事情(遠目
然這裡出現的路人甲不是路人甲喔
啊啊 對了 我下次更新應該是結業式那天吧?

請回覆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6-17 07:24
路人甲部是路人甲?!
難道他是大大放的迷霧彈嗎?
不過看到他們的互動就有種伊萊諾在逗小孩的感覺....

大大要日更了喔?好厲害!
因為本人打文的時間超不固定的,所以對我來說能日更的人真神!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6-17 20:41
路人甲出乎意料的多話耶((等等他就叫路人甲了嗎!?
不知道他的再次出現是什麼時候

怎麼辦才剛看完我就已經在想下一章了
不過為了段考不要爆炸......還是暫時專注在教科書上好了
結業式明明離我好近卻又感覺好遙遠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6-28 13:52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6-28 13:54 編輯

第四章 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下-06)






  隱隱約約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他皺了皺眉,試圖翻身,但是卻發現身體使不上力。也許是因為剛才的發作耗費太多的心神和體力去壓抑,而導致他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移動身體,現在甚至連抬一下眼皮都是萬分吃力的事。

  好像有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袋子的聲音。他勉強抬起一邊的眼皮,在糢糊的視線中看見的是一道站在桌邊的人影。

  是誰?他不知道。

  接著那個人從桌邊移動到了床邊,他只看見模糊的身影,接著因為實在太累了使得他又閉上眼睛,就在他準備進入夢鄉的時候,一道碰觸讓他驚醒過來。

  有人把手按在他的左肩上。

  「誰?」

  他顧不得身體的疲累,大腦在察覺到疑似有危險的時候身體就反射性的彈坐起來。他用左手抓住對方按住自己肩膀的右手,空出的右手則是倏地伸向對方的頸部,所有的動作全在一秒內完成,迅速、漂亮、且致命。

  「哇啊!」

  「……伊萊諾?」

  聽見聲音之後,大腦才算是正式開始運作,也才看清來人是誰。

  伊萊諾一臉的驚恐,很明顯是被他的反應嚇到了,他的手停在對方頸前一公分,並未直接接觸到頸部,但是手上的爪早已伸出,指尖碰到了他的肌膚。

  雖然看不見對方環住自己脖子的手,但伊萊諾感覺得到那令人戰慄的觸感,他有一種剛才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一回的感覺。

  「帕……帕米斯托,我只是想叫你起床而已,沒必要這樣吧?」

  他一直努力往後縮著脖子,其實他很想直接後退幾步保持距離,但是他的右手被對方扣住,根本別想後退。

  帕米斯托一聽,有些黯淡的眼神顫了顫,然後向四周移動緩緩掃了一眼,似乎在確認周圍沒有其他危險,最後雙眼的視線盯在伊萊諾的臉上。

  驚恐。

  那是驚恐的表情,但是很快的就被擔心的眼神取而代之。伊萊諾蹙著眉,語氣夾雜著不安和擔憂,問道:

  「你……還好嗎?」

  「……沒事,只是做惡夢而已。抱歉,嚇到你了。」

  這話有一半是謊話,他沒有作惡夢,因為已經累得連夢也沒有出現,但是剛才手搭上肩膀的感覺卻喚醒了過去的惡夢,所以他才會有強烈自衛性的反應。

  帕米斯托一鬆手,伊萊諾立刻後退幾步,靠到桌子邊。如果做惡夢的反應是反手壓制他人然後扣住對方脖子,那還真是恐怖。他以後大概不敢再親自叫他起床了。

  「哦,好香的味道……烤肉?」

  聞道食物的味道之後,帕米斯托有些茫然的表情立刻換上了一臉興奮。他興高采烈的下床想去翻袋子,但是腳才一踏到地面就腳步不穩的晃了一下。

  「怎麼了?你還好吧?頭暈嗎?」

  伊萊諾連忙上前扶住他,後者一手撐著牆面,一手扶著額,倒不是真的頭暈,只是有些虛脫而已。

  「沒事。」

  掙脫伊萊諾的手之後,他馬上迫不及待的湊到桌邊翻起袋子,一樣一樣的把裡頭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看到烤肉和香腸之後歡呼一聲,拉開椅子坐下便開始吃起來。

  伊萊諾坐在床緣,沒阻止他,也沒說要留給自己一份,其實他在回來之前就已經沒心情吃了。

  「帕米斯托,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問吧。」

  伊萊諾猶豫了一會才開口。

  「你是什麼時候出境的?」

  聞言,帕米斯托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這是很笨拙的問法,極容易挑起他人的警戒心。他抬頭看著伊萊諾,他很不安,一直撫著自己的手。反觀他這個被質問的人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咬下第一串烤肉的最後一塊肉。

  「我有點忘了,總之是十二月初。」

  「幾號?」

  「嗯……五或六吧。」

  伊萊諾不自覺的抿了抿唇,焦躁不安的扭動身體,似乎想調個舒服的坐姿。房裡瀰漫的香氣似乎在刺激著他的嗅覺,腦中的思緒越理越亂,理智和自我逃避陷入交戰。

  「你說你參加過劍舞鋒回賽,是第幾屆的?」

  最終,理智勝過了逃避。

  帕米斯托沒有馬上回答,臉上的笑容逐漸消逝無蹤。他把手上的竹籤啪一聲折斷,丟進原本的袋裡,才回頭看著伊萊回答:

  「第六十八屆。」

  伊萊諾不禁倒抽一口氣。不難道真如他所想的一樣?

  「這樣說吧,我不是人類,所以不能以你們的年齡觀念來衡量我的外表和心靈,我在族裡還算是個孩子。」

  今年是俄斯曆兩千年,第六十八屆劍舞鋒迴賽在俄斯曆一九零四年舉辦,那也是近百年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比賽,而當時發生的意外更是劍舞鋒迴賽兩百多年來的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情。

  聽說當時參賽者中有一位能力極為出眾的貴族白髮少年,他在預賽時就以極短的時間讓對手敗下陣來俯首認輸,幾乎是比賽開始的魔法信號剛發出就結束比賽。因為他是第一次參加比賽,下注的人們並不看好他,沒想到他在預賽就如此令人驚豔。而於此同時,另一邊也有一位少年和他以一秒之差同時擊敗對手,而且似乎是出自同一家族的人,全場譁然。

  之後的三場複賽白髮少年也以極短的時間和極為漂亮的成績擊敗對手,這讓將賭注下在其他人身上的人不禁開始感到絕望,惟獨下在似乎能與之一敵的少年身上的人還有點希望,觀眾席上也有不少支持他和為他加油的觀眾,另一邊的少年也同樣擁有一群支持者。於是兩名少年在一票觀眾的支持下不負眾望打入決賽。

  對手是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照理來說白髮少年不應該膽怯,因為他連比自己年長的對手都能輕而易舉的擊敗,但是他看見對手時很明顯的不太自在。在比賽開始的信號發射之後,兩個人都沒有動,對峙一會後,兩人竟開始說起話來。

  一開始他們的氣氛就很緊張,以氣勢來說,白髮少年的對手略勝一籌。他們互相挑釁對方,卻沒有一方願意先動手,最後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話,白髮少年終於沉不住氣揮劍朝他砍去。這兩個人都是一路非常順利的打上來的,觀眾們對於兩人會在決賽時一較高下並不意外,但是卻沒有人敢說哪一方會贏。

  在幾次交鋒後白髮少年逐漸佔於下風,期間他們的對話仍斷斷續續的持續。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什麼話,白髮少年的攻勢突然凌厲起來,少年一驚,卻已太遲。

  淒厲的慘叫聲傳遍全場,他的右手就這麼硬生生地被削了下來。

  劍術比賽中受傷是很常見的事,雖然曾經有過參賽者在比賽中失去性命的事,但是那些人在重傷對手之後通常不會再繼續攻擊。

  對方已經沒了右手,而且又受這麼重的傷,早已無法繼續比賽,但是白髮少年沒有停手,劍尖移到他的左手,接著又是一聲慘叫。工作人員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接著卸去他的雙腳,慘叫不絕於耳,怵目的鮮血、肢體殘骸和肉塊散佈場上,觀眾席上鴉雀無聲,人們皆是驚恐萬分,而白髮少年仍未停手。

  最後十多個工作人員好不容易拉開白髮少年,在魔法師的協助下,才讓情緒激動的他陷入暫時昏迷的狀態。

  之後,因為工作人員中有諸多傷亡,加上觀眾反對的聲浪使得主辦單位取消他的冠軍資格,並且喪失往後的參賽資格。

  伊萊諾曾經從克里斯那裡聽過這個故事,但當時他只是覺得那名白髮少年很殘忍,再加上他對劍術不感興趣,也就忘了這個故事,現在想來,那名白髮少年的家族是……

  辛亞德。

  那麼說來,他殺的人是自己家族的人?不,現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房內的香氣突然又清晰了起來,就像剛才一樣。他皺皺鼻子。

  他突然想到,帕米斯托的年齡至少有一百歲,但他卻說自己在族裡還只是個孩子,那麼之前說過的十七歲也是假的嗎?還是其實是換算過來的?

  哦,可惡!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煩躁的捏捏自己的鼻子,又挪動了身體調整坐姿,那股香氣讓他有點受不了。

  「我不深究你的種族問題,但是能夠請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嗎?」

  「什麼意思?」

  他的話乍聽之下實在很矛盾。伊萊諾躊躇了一會,突然想到對方都這般坦白地自己承認不是人類了,那麼他還猶豫什麼?

  「你剛才說你出境的日期是十二月五或六號,但是禁令發布日期是十二月二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過你在禁令發布前就已經在西羅多爾了。」

  這話是在質疑他說謊,他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但並非因為謊言被拆穿,而是自己竟然沒注意到自己的話和先前有所矛盾。他露出一抹氣勢逼人的笑容,挑了挑眉。

  說一個謊,就得用其他謊話來圓謊,而無數個謊話拼拼湊湊,總會有漏洞。

  「你是從哪裡得知禁令發布日期的?」

  「問的,隨便問誰都知道。」

  事實上他只問過一個人,但是對方的表現這般自信,自己明明是質問的人,現在看來卻像是被質問的人一樣,看著對方心裡頭就有氣,他感到不悅又彆扭,之前和他相處的時候也沒感到如此強烈的壓迫感,彷彿要逼得人無所遁形。

  「別人隨便說你就信?你單純到這種地步?這應該可以稱之為蠢了吧。」

  「那些人沒有理由騙我,這種事也沒什麼好欺騙的,再加上你是很危險的人物,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

  他的這種態度實在很令人生厭,伊萊諾的眉又蹙緊了幾分。帕米斯托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聳聳肩,一副看他怎麼說的樣子。

  「既然你是非法出境的,我猜測你大概有什麼不得以的理由,而且以第一次見面時你的說詞看來,你在一個月前就橫越了半個沙漠,如果假設當時的時間是十二月十日,那麼你出境後只在四或五天內就走過半個西羅多爾,這速度簡直像是在趕著去哪一樣,但是以你的態度看來,你並沒有急著趕去哪裡。」

  帕米斯托曾在初遇時說過他在三個星期前橫越了半個沙漠,當時是一月一日,以今天一月十日來看,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出了森林之後看見的備食,一月一日那天並沒有看見你帶著牠,當然,你在這幾天內買了一匹馬並不奇怪,但是買了一匹不聽話的馬就很奇怪了。坐騎當然是越乖順聽話越好,免得容易出什麼差錯,但是你卻買了一匹不聽話的馬。這是為什麼呢?」

  伊萊諾的眼神緊盯著他,期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變化,但是後者依舊神色自若,嘴角甚至帶著一抹微笑。

  他突然覺得房內的香氣更濃了。

  「其實這匹馬並不是買的,而是搶來的。你可能被追殺而需要有個速度快的工具讓你逃離,所以才不分聽話與否就搶奪。你身上的衣物若仔細看其實材質優劣等級相差很多,只是平常被你用質料很好的斗篷遮起來而不容易注意到。」

  伊萊諾的眼神往下掃了一眼他的靴子,接著視線移動掃向他的衣服,最後停留在他的臉上。

  「例如你的靴子是真皮做的,但是上衣卻是麻布衣。我猜測你身上大部分的東西都是以搶或偷的手段得來的,因為你必須這麼做才得以生存。」

  伊萊諾因為表演需要,所以對於服飾有點了解。

  帕米斯托的笑容在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的同時成了冰冷的俊顏,眼眸逐漸暗淡了下來。

  「那麼,你最後得出什麼樣的結論?」

  伊萊諾看著他,神情有些複雜。

  他現在是怎樣?剛才還一副極為自信,彷彿伊萊諾說不倒他一樣,現在卻是這副因為受傷而擺出防衛的態度,臉色冰冷得好像連室內都開始降溫。

  伊萊諾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如果說平常笑臉迎人的溫和模樣如春風般令人覺得溫暖舒服,那麼現在鐵青著臉的表情就好似肅殺逼人的秋風。被欺騙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受,更何況對他來說這不是欺騙,而是背叛。

  伊萊諾認為只要自己向對方表示友好、表示信任就能夠使對方軟化,進而讓對方付出相對的回應,他不懂自己一廂情願的付出得不到回報,而當這種情況發生時,兩人必然走向分離。

  「我的結論是:你是逃犯。」

  逃犯,好個貼切的詞語。

  帕米斯托垂下眼簾,慘然一笑。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

  聞言,伊萊諾的雙眼微微睜大了些,一時間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接著便很疲累似的閉了閉眼,交握的雙手分了開來,他舉起雙手揉了揉太陽穴,卻阻止不了他曾說過的隻字片語在耳邊縈繞。


  不要相信我。
  因為你會後悔的。任何人都會。



  房裡逼人的香氣,實在很令生厭。

  「可惡……」

  他早警告過了,不是嗎?伊萊諾捏緊了左手,輕微地顫抖著。

  多麼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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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太久了 要說什麼都忘了(抹臉
如果推論詭異請提出來吧(艸)

請回覆
作者: night6333    時間: 2013-6-28 22:09
這個嘛......這個爆的也太大了XD
原來帕米斯托不是人類!?
我推理能力不是很好恕我挑不出毛病www
那一開始他為什麼要救伊萊諾?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6-29 09:16
那個帕米斯托是獸人嗎?
因為他伸出抓子之類的東西,我就猜可能是吧....?
我覺得推理沒什麼問題,不過腦子不太靈光要看幾次才看懂...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7-4 11:27
呃呃我有種被虐到的感覺...
好像心愛的cp被拆了一樣((什麼啦#
然後我還是有點不懂為什麼伊萊諾會選擇相信路人甲(?)
也許那個路人甲只是搞錯日期或者隨口說一個答案啊...
所以,也許伊萊諾在路途中就多多少少有一些懷疑了,
路人甲口中說出的事情只是引爆了不信任感而已...
把一切串聯起來,那麼就指向最終的答案了。
唉~我現在有點神智不清只顧著為這兩人嘆息((#

啊對了,我有說過我要來催稿的XDD
下一章下一章下一章~~~((#
作者: k0875337713    時間: 2013-7-4 18:55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7-4 18:58 編輯

第五章 過街老鼠 01


人們看見我偷食時,喊殺喊打;
我跑過人們腳邊時,各個驚嚇蹦跳。
何須如此、何須如此?
我只是為了生存。







  「我去洗澡。」

  在雙方都沉默很長一段時間後,帕米斯托以這句突兀的話打破了沉默。他剛才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壓抑力量的爆發,因而流了一身汗,而且既然填飽肚子了,去把一身臭汗洗掉也比較舒暢,還可以順便逃離這種尷尬又令人坐立難安的氣氛,真是一舉兩得。

  「……」

  伊萊諾沒有說什麼,連看也沒看他一眼。直到聽見開門和關門的聲音之後,他才往衛浴間的門看了一眼,接著彷彿厭惡般的收回視線。雙手掩住臉,然後合起手覆住鼻翼兩側,拇指抵著下巴,手肘撐在大腿上,眼神看來很疲憊。

  真是荒謬。

  他呼出一口氣,希望不安和害怕能夠隨著這口氣一起吐出。

  雖然剛才那樣冷靜地將自己的推論分析一件件地告訴帕米斯托,絲毫連聲顫音都沒有,但是事實上他的心裡其實很害怕。

  他知道自己的假設很荒謬,逃犯?如此漂亮、光鮮亮麗、甚至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竟然會是逃犯?這怎麼可能?

  哈,怎麼想都很荒謬。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他之所以做出如此荒謬的假設,起因是下午帕米斯托說自己曾參加過劍舞鋒迴賽的事。以他的年紀來說,最有可能參加的是去年或四年前的比賽,如果他真的在比賽中做了這麼殘忍的事,他怎麼可能沒有聽聞?那可是開放平民觀賽的競賽,雖然他沒去看比賽,但是主辦單位要壓下消息是不可能的。

  他卻沒有聽過這樣的事,這是怎麼回事?

  第一個假設:帕米斯托在說謊。

  第二個假設:他參加的不是最近幾年的比賽。

  如果選擇第一個假設,想到當時帕米斯托聲音裡的痛苦,他就無法這麼認為。

  但是選擇第二個假設又不合理,劍舞鋒迴賽最低的參賽年齡是十二歲,帕米斯托只有十七歲,除了去年和四年前的比賽之外他不可能還參加過其他屆比賽。

  如果要讓這個假設合理,那麼帕米斯托的年齡絕對不只十七歲,再加上這幾年的比賽都沒有聽聞過比賽中發生意外的消息,這個假設似乎不是那麼荒謬。

  況且大陸上又不只人類一族,還有其他非人的種族,而其他族類年齡上限超過百歲的並不少,對於非人參賽方面主辦單位會做調整,例如年齡需要經過換算看是否符合最低標準、非人力量禁用等等。

  再加上他在比賽中做了那樣的事,如果是平民,而對手也是平民的話,會交由司法判刑,但如果對手是貴族的話,大多會由對方家族直接處理,除非他背後有靠山。

  以帕米斯托會劍術,也會騎馬來看,他應該是貴族,但是不知道他的對手是平民或者貴族,又或者有頭有臉的富家子弟。

  平民這個選項一下就被他踢除了,因為一介平民能夠讓一個貴族子弟對他恨之入骨,將他挫骨揚灰的機率實在很微小,他便假設帕米斯托的對手是貴族或是富家子弟。但接著推論的變數就太大了,不管是貴族還是富家子弟都得知道雙方家族的勢力才能夠判斷帕米斯托被如何處置。

  當時推論至此,算是卡住了。

  但是他突然想到帕米斯托那身質料優劣相差甚大的衣裝,接下來的推論就如他告訴帕米斯托的一樣。

  伊萊諾又呼出一口氣,放下雙手。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還要回來,其實在得出推論的結果之後,他大可直接逃走。他身上有錢,小白也在他身邊,在旅館的箱子不用回來拿也沒關係。

  但他還是回來了。為什麼?

  是因為想要確認?不,或許有部分的原因是想確認,但是更根本的原因是什麼?

  他不願相信。

  為了這個「不相信」,他冒著性命危險回來,實在很愚蠢。

  帕米斯托不是人類,就算他手邊沒有劍,以剛才叫他起床的反應看來,即使手無寸鐵他也能致自己於死地。

  當然,這是以帕米斯托想要封口又選擇極端的方式為前提之下所做的假設。

  他付出的信任被打了回票,被背叛的感覺讓他覺得對方的欺騙很令人厭惡,但是想到帕米斯托早就警告過了,而且如此明確的表現出對自己的不信任,他就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他們只相處了三天,帕米斯托不信任自己是必然的。

  雖然明知道錯的是自己,他不應該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會幫助自己,但是即使他知道這樣做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怪罪他人還是總比怪罪自己讓自己無處發洩厭惡懊惱的情緒要來得輕鬆許多。

  相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他真是愚蠢。

  「你知道嗎,你現在正和一個殺人經驗挺豐富的逃犯共處一室。」

  「……我知道。」

  帕米斯托不知道什麼時候洗完澡了,等到伊萊諾意識到衛浴間傳來的水聲已經停了的時候,才發現帕米斯托站在桌邊靠著桌子。

  他的頭髮還濕濕的貼在臉側,臉頰上有著微微的紅暈,上衣是粗操的麻布衣,因為尺寸太大,他的鎖骨和胸口都露了出來,伊萊諾看見那片肌膚上似乎有一些疤痕。

  伊萊諾很緊張,僵著身體不敢亂動。得知他是什麼樣的身分之後,他總不由自主的盡量不要冒犯到他,免得他心情不好就找他發洩。

  帕米斯托的雙手交叉在胸前,身體向後靠在桌子邊,接著他放下手,右手手指在桌面上敲著,左手則是按在桌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沒多久,他停止了用手指敲著桌面,移動雙眸,深沉的黑瞳彷彿看不透心思,斜斜地掃了伊萊諾一眼。接著他勾起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

  「我以為你會走。」

  「什麼意思?」

  伊萊諾的口氣不太好,才問完他就有點後悔,但接著這情緒就被他拋到腦後,因為想通帕米斯托的話而再次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笨蛋。

  「……該死。」

  帕米斯托轉過頭,笑著看向他。

  「怎麼樣?後悔自己沒趁我去洗澡的時候逃走嗎?」

  他稍稍瞇了瞇眼,臉上笑容依舊,伊萊諾覺得他的笑容很令人討厭,但同時卻又覺得這樣的笑容好像曾經在他臉上看過。

  「還是你後悔當時不該把那朵玫瑰丟出?」

  因為沒有丟出那朵花,他們就不會相識,更不會一同旅行,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搞得氣氛尷尬,處在分手與不分手的問題之中猶豫不決。

  回憶在眼前又上演了一次,當時的他們對於彼此都還不了解,也許不要了解一切是最好的,當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之後,除了招來殺身之禍之外,就是徒增煩惱,搞得自己得做出選擇,卻覺得任何一個選項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伊萊諾一直沒有說話,看著自己放在膝上的雙手似乎在出神,帕米斯托沉默了下來,臉上明麗的笑容也逐漸消失無蹤,沉下臉色之後,表情變得冰冷可柨。

  是時候該分手了吧,這樣子也達到了他所希望的目的。

  「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就──」

  「不。」

  帕米斯托的話被打斷,他愣了一會才又找回聲音。

  「……什麼?你在開玩笑吧?」

  「不,我不後悔和你相遇,畢竟沒有你我現在就不會在這。」

  帕米斯托愣了一會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救了他的並不是他,他這樣子的感激他承受不起,而且也與他所希望的結果不同。

  「不論你先前做了什麼樣罪不可赦的事情,至少在我看來,那個人一定對你做了什麼令你無法原諒的事,你才會在比賽上那樣對他。雖然我並不認同以暴力來解決問題,但那是你的原則,別人怎麼說都無法令你輕易改變。我知道你並非你所說的那般暴力,你的溫柔太過脆弱,所以你用自信撐起防護,用笑容畫清界線,使得誰也別想輕易接近你的心。」

  伊萊諾抬頭看了帕米斯托一眼,似乎很滿意他驚訝的表情。他有些猶疑地說道:

  「我半夜醒來時看見過你的表情。」

  他伸手拉起一撮額前的黑髮。

  「還有你拉我的頭髮。」

  帕米斯托愣在原地。

  他以為伊萊諾是個單純的傢伙,因而放心不少,沒想到自己在夜深人靜旁人都沉沉睡去時卸下武裝的一面會被他看見。

  單純並不等於笨,他很深刻地體會到了這點。

  但他終究還是一個見識不多的孩子。

  「你想要眼見為憑是嗎?好,我就讓你看看。」

  帕米斯托揚起一抹決然的笑,伊萊諾正在疑惑,接著便看見了令他為之瞠目的事。帕米斯托的右手起了變化,他的手背上青筋浮起,銀白的毛髮從皮膚表面長出,漸漸覆蓋整個手掌,並且蔓延到前臂,手指漸粗,指爪黑硬而且鋒利。

  那是一隻獸類的腳爪,銀白的毛髮就和他的髮色一樣。

  伊萊諾嚇得站了起來,驚恐的後退幾步,撞上身後的牆面,又嚇了一跳。

  帕米斯托輕喘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變化後的右手,試著握了握。很好,力量還是受自己控制,稍微嚇嚇對方應該不至於爆走。

  「可怕嗎?這種反應我見多了。」

  他的眼神彷若地獄來的惡魔,天使般美麗白淨的臉上、朱紅的薄唇勾起戲謔的微笑,眼裡所見的,彷彿只是他腳掌下踩弄的玩具。

  伊萊諾像是無助又弱小的老鼠,在貓咪緊緊盯住自己的眼神下無法動彈,只能嚇得瑟瑟發抖。

  他將爪伸向他的脖子,輕易地便環住了看似不甚纖細的頸部。伊萊諾睜著一雙眼看著自己被扣住,他感覺得到腳掌傳來的熱度,毛髮摩娑的微癢觸感,和尖利的爪子不輕不重玩弄似地來回劃著他的肌膚。

  他想自己一定是腳軟了,不然比他矮的帕米斯托現在看起來怎麼如此高大?那樣子的眼神他不曾在誰的臉上見過,而如此可怕卻又無法令人移開視線的眼神他可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嚇到說不出話了?」

  他勾起諷刺的笑。

  「第一次見到而沒失禁算是不錯了。」

  伊萊諾顫了一下,隨即感覺到疼痛和液體滑下脖子時有些癢的觸感。帕米斯托劃著劃著一不小心就因為太過用力而劃破了對方的肌膚,鐵銹般鮮血的腥味對他來說是種嗅覺上的刺激,尤其現在是力量的好發時期。

  「……」

  他感覺到自己手上的力道變大了。不能夠這樣做,他告訴自己。但是手彷彿不是自己的,力道又加大了許多,這樣下去說不定會直接把對方的頸骨捏斷。

  「啊!唔、啊啊……」

  伊萊諾痛苦掙扎著,本能地伸手去抓扒他的手希望能藉此讓對方鬆手,但是他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而伊萊諾的臉色開始逐漸漲紅。

  「放、不……要……」

  突然間,束縛消失了,伊萊諾跌在地面不住的咳,臉上的潮紅逐漸退去。帕米斯托卻驚恐的往後退,直到撞歪桌子才停下,握緊了右手好像怕它會脫離自己的控制。白色的毛髮逐漸褪去,回到了人類該有的模樣。

  「分手吧。」

  等到伊萊諾緩過氣來意識到有人站在面前而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的是帕米斯托不再微笑的俊美容顏,單薄卻凜然的身影彷彿永不溶解的冰山。

  不等伊萊諾回答,他就逕自走到衛浴間,留下仍心有餘悸的伊萊諾坐在地上發呆。

  洗了幾把臉之後,帕米斯托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被本能慾望佔滿而渾濁的眼神,是他嗎?

  水珠順著纖白的臉頰滑落,雪白的髮還是溼的。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覺到: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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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就說我要拆了兩人((你最好有說
是說路人甲應該要後面點才會出現
不過可以確定是在這章
話說其實這是存稿(艸)
我這幾天又陷入了低潮期 一個字也沒動
而且中間還打算暫時放棄這篇文或是重寫什麼的
不過我在想了很多之後又回來了這樣(笑(笑個毛
好啦 總感覺心裡這樣沉沉浮浮的不是很好
還請大家多擔待啦(鞠躬(what

請回覆 推論詭異請提出(認真
作者: m861207    時間: 2013-7-7 11:24
低潮期是每個人都會有的
畢竟人不可能每天都快樂
那時候靜一靜不然找人聊天是最好的
謝謝大大又回來,我會繼續支持的

嗯....說著的在我看來帕米斯托是為了伊萊諾好才提分手的
不過又另一半也可能是為了自己
伊萊諾會害怕是正常的,畢竟他還是一般人
帕米斯托的過去...很讓人在意,會讓人變成不相信人想必都是有理由的
期待大大的下文~~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7-8 18:26
「過街老鼠」指的該不會是那個路人甲吧?
帕米斯托真的讓人畏懼又讓人心疼...
因為上一篇已經被打擊過,所以現在看反應沒有那麼大了(默)
「還是你後悔當時不該把那朵玫瑰丟出?」

這句讓我想歪了((你##
如果不知道前面劇情會以為是伊萊諾丟花引誘帕米斯托(X)((←出自歌劇卡門劇情

低潮期啊...
真的有時候會這樣(嘆)
像是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就算是自己有興趣的也一樣...
但是雨過天總會放晴的,
夜語大就好好休息等待這段期間過去吧!
小安支持你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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