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風動鳴】金色流年<2/27UP*安闇,all闇,多CP同人衍伸BL向> [打印本頁]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3 14:37
標題: 【風動鳴】金色流年<2/27UP*安闇,all闇,多CP同人衍伸BL向>
本帖最後由 kaai00000 於 2013-3-2 02:24 編輯

此為原作本傳衍生文
腐向
標題不知道
CP還在想


怕踩雷請見諒,歡迎您繞道

這樣都還願意看下去的客棺,小妹先和您磕三個響頭


***********************************************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復生

張開眼,他看見天頂有光落緩緩流下,蔭蔭蘊蘊,身邊無數的氣泡在光芒下像一顆顆金色的珍珠一般,幽幽往上滾去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什麼地方,在這彷彿夢境,抑或是現實的空間中,周圍是滿滿一片金色光暈,從容和緩的閃爍。
這個奇妙的空間寂靜而溫暖,他在液體似的光芒之間浮浮沉沉,耳邊偶爾傳來水泡湧起的溫潤聲響。
將意識點點滴滴收攏,四肢在金色氣泡的簇擁下慢慢恢復知覺,他能感覺到緩緩浮升的水泡從身體各處輕盈的溜過,留下奇異的觸感

癢癢的

放空了一下,然後思緒開始運轉
光芒落在他蒼白的臉上,英俊挺拔的五官照映出金色的輪廓,光線朦朧的穿過某種邊際,邊際透一圈圈圓弧的波紋由小到大,清晰到消散,透過波紋光芒閃耀出一種眩目卻不刺眼的色彩。
遠處傳來像是詩歌一般的樂聲,悠遠綿長的迴盪在這個靜謐的空間中,莊嚴悅耳…



這就是復生嗎?




***  ***

「艾洛德!」
一個月一次在瑪索西加的集會,艾洛德不小心打了個盹,音笛拍拍他的肩膀,端正的眉頭在他清秀的臉上皺了一下
「我唱詩,你竟然在睡覺?」
「啊哈…對不起嘛…因為音笛的歌聲實在太好聽了…」
艾洛德尷尬的笑著,眼神飄向一旁不敢對上音笛那雙水藍晶亮的眼睛,他困窘的搔著腦後的黑髮,原本柔順的黑髮被他撥的亂澎澎
「每一次聽到音笛唱歌都覺得好幸福,因為太幸福了所以不小心就睡著了」
「算你識相」
音笛笑道,他總是拿這個搭擋沒辦法

春天的晨光從瑪索西加神殿頂篷的琉璃窗落下,肋柱水晶般的建築材質微微反射出螢彩的光澤,巍峨莊嚴神殿大廳在陽光下更顯得光彩四溢,流動著華麗綺霓的氣氛。
空氣中瀰漫著春天特有的花香味,溫溫鬱鬱沁的人們心頭泛起絲絲甜意,

在D.M.B被摧毀後,世界平靜了一小段時間,準祭司們接替了上一代的任務,扛起了傳遞神諭,守衛光明的責。不過寧靜的日子並不長久,D.M.B的殘黨,反神的集團,陸續興起的新異教都是新的問題

除了面對來路不明的刺客和異獸,還出現了從未見過的妖魔,妖異的模樣,簡直就像來自地獄的不速之客
幾個神座為了避免突發狀況,退休後選擇和孩子住在原先神殿裡,偶爾也會幫著擊退來犯的外敵,替新祭司們帶來有效且強大的助力,即便有新敵人的出現,倒也不是太大的威脅

想到這裡,音笛看向在遠處偷偷打盹的茵,然後再看向一旁對著他傻笑的艾洛德,忍不住有種近似於感激的情感在心底迴盪

雖然不是太和平的日子,不過如果能一直能這樣溫暖而幸福的下去就好了
他聽見自己心裡有聲音,小聲的這樣說



「主席,光之池那邊...」
一個侍從從入口處走了過來,在艾洛德耳邊說幾句,艾洛德一臉狐疑的看往光之池的方向,在一旁的音笛注視著艾洛德的困惑表情,也往同個方向看去
艾洛德猶豫了一下,然後對侍者點點頭

「怎麼了?艾洛德?」音笛輕聲的問
「不,沒什麼,嗯…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樣啊」
艾洛德溫和的笑著,音笛注視著這張溫厚的笑臉,數十年過去還是這張稚氣未脫,帶點傻氣的臉,彷彿永遠都會這樣溫柔的對他笑著

「啊啊───!!」
在他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侍女的驚叫聲從光之池的方向傳來,銳利的劃破瑪索西加安逸寧靜的早晨



(待續)

***
有錯字肯請各位海涵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2-7-13 16:29
是誰復生!!

是神闇嗎?
期待謎底揭曉~

還有前面的描述用詞很優美
希望可以分一下行,方便閱讀
作者: 卡洛兒    時間: 2012-7-13 18:21
神闇!是神闇嘛!!
那安加西奈會回來吧吧??(喂你!!)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5 21:34
果然都是安闇fans嗎!!??
痛哭流涕中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2-7-15 23:25
嗯,我是羅闇、艾闇、安闇都可

很喜歡艾闇
在本篇最後很感動~
但畫圖還是安闇為主.........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6 10:08
本帖最後由 kaai00000 於 2012-7-16 15:48 編輯

他站了起來,突破光芒的邊際後,這才有了真實存在著的感覺
四周光暈裊娜,瀰漫著閃閃爍爍的光芒,他看不清楚四周的景色,只覺得這裡的空氣微涼,但十分乾爽
很快的適應了復生後四肢的僵硬感,向前走了幾步,他發現自己踏在水灘中,身後有淺淺的水聲,嘩啦啦的打在地上──方才...是泡在水裡嗎?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女性刺耳的驚叫聲毫無預警的在前方響起,運轉中的思緒硬生生被突如其來的干擾打斷,他有些不悅的抬起頭

「呀啊!!!??是…是誰??」
一個打掃中的神殿侍女失聲驚叫,然後警戒的看著光芒中的人影
「難…難道是上神大人嗎?」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他禁不住皺眉,正想開口的時候,他聽到了許多腳步聲朝這裡傳來
感覺道光芒漸漸散去,四周的景色好像似曾相似,然後,他看見幾個熟悉的輪廓在光暈中清晰了起來



「父…父親!??!?」
艾洛德看著佇立在光之池前方的男人
「伯,伯父??!」音笛緊跟著艾洛德的腳部,一抬眼卻看到這個光怪陸離的畫面
一個死去數十年的男人,現在以疑似裸身的狀態站在光之池前方

他怎麼闖進結界的?不…以伯父的能耐是很有可能…..但我們這麼多人都聚在瑪索西加的大殿竟然會沒半個人發現?這不太可能……,還是?
音笛的思緒飛快的轉動著,卻怎麼都得不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他看向艾洛德,對方卻只是一臉吃驚的望著前方,音笛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那個看向那個男人

光之池內的聖水失控似的湧出,緩慢而澎派的自容器內宣洩而下,泛著光芒的聖水漫延了整個空間裡近乎一半的面積,四周有螢黃色的光芒點點耀動,螢螢閃閃的,神聖光耀的結界內一下帶了點夢幻朦朧的氣氛

那個男人臉上帶著看不出情緒的表情,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站在那裏,他的俊容和體格依舊,還有那依舊令人羨慕幾近完美的體態,不變的還是那一付不可一世的神情,泰然自諾的掃視眾人


「怎麼?還不替我拿套衣服來?」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6 21:59
亞爾飛和維西風塵僕僕的替英俊祖父拿來衣物,一籮筐的放滿了好幾個箱子:
幾分鐘前父親用精神波一而再的叮嚀,叮嚀,再叮嚀:

這位爺爺很挑剔的,比吃人的怪獸還要可怕,一定要挑幾件漂亮點的….不然我們都慘了...


兩人在衣物間內翻來找去,不敢忘記艾洛德的諄諄提醒
兩個年輕小伙子剛接班沒多久,整天穿著的都是款式類似的祭司袍,也搞太不清楚怎麼樣的便裝才稱得上漂亮
亞爾飛苦惱了很久,便向維西提議由自己的父輩們開始參考

「艾洛德爸爸啊,我覺得他天生很長帥了…好像穿什麼都差不多,所以沒特別注意過他平常打扮啊」
亞爾飛搖搖頭
「音笛爸爸…嗯,跟艾洛的爸爸差不多,不過就是打扮太秀氣了點,有一點點像女人,穿爺爺身上似乎不太適合…」
一旁的維西想了一下,似乎在模擬那個畫面,然後又像被雷劈到一樣,用力點頭
「維西,那你爸爸呢?」
「嗯…亞維康爸爸嗎…」
他面有難色的遲疑了一下,努力回想著父親平常時的打扮…
關於父親的回憶走馬燈在他腦中旋轉

一秒

兩秒

三秒

「我覺得不太行…」
維西面色沉重的下了一個結論


兩個年輕神座苦惱了好一會兒,都快把頭皮給抓破了
挑衣服這種麻煩事怎麼比擊退敵人還要困難啊…
艾洛德的德精神波沒多久又傳來催促,維西趕緊搬來幾個置衣用的木箱,兩人手忙腳亂的抓了一大堆衣服往衣箱裡面塞,七手八腳也把三個花紋精緻的檀木箱給塞滿了,然後飛快的扛回瑪索西加神殿,決定讓這位英俊的祖父自行挑選。

「亞爾飛...你確定這樣形的通嗎?」
「管他的,大不了拿回去讓艾洛德爸爸挑吧」

(7/16待續)
----
錯別字請自行略過(靠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8 12:16
5# 攸白


我也莫名的喜歡艾闇哈哈哈~
不過可能會被眾多艾音粉絲毆打致死>___<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8 12:16
3# 卡洛兒


啊哈哈哈哈CP超明顯>///<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8 15:24
本帖最後由 kaai00000 於 2012-7-18 15:31 編輯

深怕惹得父親不滿,艾洛德在看了那三個裝得滿滿的箱子後搖搖頭,最後還是音笛看不過去,幫忙從衣服堆中翻翻找找,挑撿了幾件遞過去給一旁侍女們
侍女們小心翼翼的接過,然後戰戰兢兢的服侍眼前陌生的男人著裝
       
「不是要你們挑幾件就好嗎?真是的~」
音笛敲了敲兩個年輕神座的腦袋,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神情,似乎也沒有責備的意思

這時候的亞爾飛和維西已經接替成為新任神座祭司一段時光
已蛻變成翩翩少年的他們不再是過去那懵懂生澀的嬌小模樣,只是在這位擁有怪力的非人祖父面前,兩人還是按耐不住內心對這位傳奇人物的好奇與崇拜,緊張性奮的在那個男人身邊東瞧西看

亞爾飛記得,很小的時候每每聽到叔叔伯伯們講起這個名子,都是差不多的形容:
安加西奈是絕對的強者,是不合理存在的天才,除了神以外的生物,在他面前都會自嘆不如

雖然是自己的祖父,但亞爾飛卻只見過安加西奈寥寥可數的幾次,
每一次看到這個男人,他都是沉著一張臉,冷峻的面容看不出有什情緒,鋒芒在他漆黑的眼裡流動,永遠一付生人勿進的模樣

見面不超過十跟指頭就可以數出次數的時候,
他看見他的的祖父安靜的躺在前方,
他一動也不動,風吹過他的臉和頭髮,髮絲揚起了一個看起來也很沉默的弧度,祖父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他就在那裏看著他,什麼時候會起來呢?
那時候音笛爸爸對自己說:亞爾飛,你的父親死了
可是他後來卻又活起來了

那麼爺爺呢?
他要什麼時候才會活起來呢?


那時候的自己還太小,年幼的到不了解奇蹟所代表的涵意
以及在那令人心痛欲碎的,痛徹肺腑的,死別與生離的故事背後,到裝載著多少犧牲與義無反顧…

天光溫和的灑在安加西奈輪廓分明的臉上,替冷硬的線條鋪上一層朦朧的微光,乾淨的唇線沒有起伏的躺著,幽曇似的光澤微弱的映著
就算僅剩一句軀殼,他還是那樣的優雅而完美,寧靜的躺在那裡
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神聖的就像上帝…



艾洛德將手按在亞爾飛肩上,他的眼睛有些紅,像是指頭擰碎花瓣後的嫩紅染上了他的眼睛,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栩栩如生活動著的,自己的父親
安加西奈沒有太多的表情,他一向不喜歡被人碰觸,當然穿衣服也不例外。侍女們神色緊張的將衣物遞給他,他接手後自行套上,穿戴整齊,再接著下一件的著裝工作

艾洛德覺得眼眶有點熱,似乎有火苗在舔舐他的眼角,蒸騰著他愈發模糊的視線
關於現在
關於復生的一切,父親的一舉一動真實的像是在夢境裡,回憶中
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蹟,才能讓這個男人再次佇立在這片天空下,讓陽光替他拉出一條帶著金色光輝的影子

(待續--7/18)
作者: 魔葉    時間: 2012-7-18 17:37
我喜歡安闇!更喜歡安加西奈!所以安加西奈復活本人真的好開心~~~~
作者: 吾至上    時間: 2012-7-18 18:12
1# kaai00000
神闇?
我始終對他和安加西奈有著不良遐想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9 09:46
11# 魔葉


我也好喜歡安安(←是很熟嗎?
毒舌和囂張這個部分好有萌點喔嗚嗚嗚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19 09:47
12# 吾至上


因為原作本身就一直在誤導(?)我們啊啊啊啊啊啊
看了西羅納以後才知道原來安安(←喂)不喜歡女人啊......
嗯.......這是要告訴我們什麼呢......
我鼻血滿面了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20 09:47
艾洛德將手按在亞爾飛肩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栩栩如生活動著的,自己的父親
安加西奈沒有太多的表情,他一向不喜歡被人碰觸,當然穿衣服也不例外。侍女們神色緊張的將衣物遞給他,他接手後自行套上,穿戴整齊,再接著下一件的著裝工作

艾洛德覺得眼眶有點熱,似乎有火苗在舔舐他的眼角
關於現在,關於復生的一切,父親一舉一動真實的像是在夢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蹟才能讓這個男人再次佇立在這片天空下,讓陽光替他拉出一條帶著金色光輝的影子

這個想法同樣在其他人的腦海中環繞,音笛,亞爾飛,維西,還有緊接著趕來的羅提與被跩著過來的培里亞

「哇嗚~這不是席德烈斯伯父嗎?~~~」羅提睜大眼睛,忍不住驚呼,驚訝之餘還不忘吹個口哨
培里亞面無表情的看著被羅提跩住的衣角
「伯父可真厲害!!都躺幾十年了,竟然還可以爬起來」
培里亞試著扯回自己的袖子,但一旁的羅提卻一手抓得更緊
「該不會…伯父是一路從上神那裡殺回來的吧!!!哈哈哈」
哈哈哈,他豪邁的笑起來,羅提似乎很滿意自己的結論
培里亞抗議無效後無奈的看著自己被扭成詭異形狀的袖子一角


「羅提,你也是同類,何不說說你的情況」
音笛冷著一張臉,看著那個火紅髮色的男人,他還是過去那張年少俊朗的臉,充滿熱情的生息與年輕的光彩
那一天,也是一個不怎麼特別的早晨,一群侍女匆匆忙忙的跑來通報,然後一群人手忙腳亂的跑去瑪索西加的光之池,看到的是羅提孤伶伶的縮在那裡,看起來有點悽慘,全身一絲不掛,還濕淋淋的,他用小狗般濕潤的雙眼看著自己,然後說「音笛我好冷喔…」


音笛從沒想過會有復生這種事情


「不知道嘛!!!我只記得…最後是聽到有人對我說,你好煩!你滾,不要再來這裡了!之類的話…」
他思考了一下,左手騷騷紅色的腦袋,然後笑嘻嘻的說,右手還不忘扯扯培里亞那塊可憐衣角
「其他忘記了,反正醒來的時候我就在這裡了!!」
「看來羅提是被趕出來的呢,撿到一條命啦!」
艾洛德在一旁開心的陪笑
「不過能再見到羅提真是太好了!!」
「嘿嘿嘿~誰知道呢?雖然搞不清楚,但是多了一條命也不錯!」

音笛一語不發的站在艾洛德身邊,沉默了許久,他抬起頭,看向身旁的搭擋
像是感受到視線一般,艾洛德收起笑容,回過頭看向那雙水藍色的眼,音笛不著痕跡的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艾洛德點點頭,然後他向前,走向自己的父親
「父親」
他喊道
安加西奈披上一件紫紅色塔夫綢的長袍,身旁的侍女遞上一條深紅緞子的衣帶,他看了一眼,抬抬手,另外選了一條黑色暗紋的呢絨衣帶

「怎麼?」他自顧自的將那條衣帶繫在腰上,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


---(7/19)---
尼馬這種瞎聊淡扯的寫法真不知道要扯去哪...
前途一片渺茫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2-7-20 10:05
羅提小狗般濕潤的眼神......XD
羅提好搞笑~一復生就對著音迪說[我好冷](笑倒
你到底是要多麼沒一般人的神經阿~XD

羅提也復活了真開心~
感覺很歡樂~www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25 14:40
16# 攸白


有羅堤超歡樂(?)

不過我也喜歡無理頭亞維康阿!!!!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25 14:42
「父親」
他喊道
安加西奈披上一件紫紅色塔夫綢的長袍,身旁的侍女遞上一條深紅緞子的衣帶,他看了一眼,抬抬手,另外選了一條黑色暗紋的呢絨衣帶

「怎麼?」他自顧自的將那條衣帶繫在腰上,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

艾洛德吞了一口口水,像是有了某種覺悟一般,說了聲父親抱歉了,然後用電光一般的速度扯開自己父親的衣領,綢緞發出淒慘的撕碎聲,安加西奈線條分明的肌理瞬間暴露在瑪索西加莊嚴的光輝下

「果然…」
艾洛德注視著父親的胸口,那裡有個不大不小的傷疤,淡淡的暗紅色淺淺爬在新生的肌理上,像一條被填補過的裂口
音笛在艾洛德身後輕輕的倒吸了一口氣
──是那條傷痕
那幽黯的回憶,透過映照在水晶體中的傷痕,瞬間從記憶深處襲來

直到現在,他還是忘不了那一個夜晚
一整天他的眼皮都一陣一陣的跳動,心情一直無法平靜,忐忑跳動亂了呼息
在那個夜晚裡,他依循著訊號找到了目的地,然後,他看到安加西奈安靜的坐在溪谷中
那時的他已沒了往昔那道張狂的氣燄和不可一世的嘴臉,月光給他鍍上一層柔和的顏色,俊逸的五官帶著朦朧飄渺的色彩,而他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而已

音笛依然記得當時那個冰冷詭異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

在寂靜近乎無聲的溪谷裡詭魅般的迴響

一聲,兩聲

腥紅的顏色唱著某種奇怪的小調,從心上的裂口一點一滴,輕快的滾落下來,在地上凝聚成一抹詭挶的輪廓



看到這個傷痕,音笛還是忍不住悲傷:
當初看到這樣子的伯父,讓他無法自拔的將安加西奈和艾洛德的身影重疊.
現在失去了這個人──就連這個非人一般怪物也倒下了
當時,他有預感自己必定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



「父親」
「伯父…」
艾洛德的聲音把音笛的思緒拉回現實
音笛向前了幾步,像是想確認什麼,艾洛德卻先他一步伸出手往那個傷痕的方向碰去

「父親…這個是…」
話音未落
就在即將碰觸到那個傷痕的時候,他抬眼就對上父親那對深沉的黑眸子
然後
一個肉色的影子瞬間附蓋了他的視線,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瞬間,一種熟悉的強烈痛覺,液體濃郁炙熱的觸覺,在電光石火中襲來
年幼時悲劇般的走馬燈童謠似的在他腦中響起…

「艾洛德~~~!!!」

他就這樣一拳打過來,艾洛德從嘴裡開出腥紅的血花,在眾人的驚呼下,面向天頂晨光,接著投入地板冰冷堅硬的懷抱

「本大爺準你小子碰我了嗎?還有,你的血搞的我髒死了」
他甩甩手
「害我現在要去洗澡了」
安加西奈瞧了正在和地板做親密接觸的兒子一眼,丟下目瞪口呆的眾人,頭一轉朝著愛修諾神墊的方向風風火火的走了


這個人…就算從墳墓裡爬回來還是這麼囂張啊
──音笛

伯父真是太有格調了
──羅提

………(羅提我的袖子…)
──培里亞



(待補)
-------------------------------
(7/25)
已經忘記自己打到哪了...0__0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30 15:46
沐浴後,他換上了一套真絲綢緞的祭司袍,緞料的絲紋經線上印滿了精緻的紋樣
這種精工編織的提花緞子稱做花焰緞,聽說是遠從東方國家流傳過來的精工織法
安加西奈十分喜歡這種花紋圖案的綢緞,侍女遞來的幾件他都十分滿意,看來看去最後他挑了這套帶有紫水晶光澤的黑色緞子換上

他不疾不徐的走在愛修諾的長廊上,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愛修諾神殿裡的恃從們一大清早還來不及搞清楚這位天外來客的身分,就被他處處挑剔,催毛求疵的舉動搞的人仰馬翻
只是看到那張和主席向貌神似的臉,雖有埋怨卻又不敢抗命,只得小心翼翼,絲毫不敢怠慢的服侍這個”雖然和主席長得很像,但氣質卻天差地遠”的男人

音笛放不下心,在艾洛德從地板上爬起來以後先行趕到愛修諾神殿尋找安加西奈的行蹤
才一踏進大門就看到侍從們哭喪著臉,驚恐的詢問那個囂張男人的身份
你一言我一句得哭訴著那個男人有多麼的難搞,多麼的──

「你們說我怎麼樣了?」

安加西奈充滿磁性的嗓音鬼魅般的從長廊的入口響起
侍者們一個個像是被電擊擊中般僵硬了一秒,然後在第二秒的時候瞬間鳥獸散,留下一臉汗顏的音笛
音笛猶豫了一下,像是思考著該說什麼,然後揚起笑容對上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伯父,感覺還好嗎?」
「嗯」
安加西奈動了動頸子,感覺一切狀況都不錯

「怎麼,羅提那小子從上面被踢下來了?」
「是的,大概早伯父半年的時間,那時他也是從光之池結界裡出現的」
「是嗎?」他思索了一下「過去有聽過關於復生這種事情嗎」
「除了艾洛德那次…再來就是羅提和伯父您了」
音笛一雙藍眼帶著笑意,若有似無的打良著安加西奈
安加西奈一像是個敏銳的人,他自眼角餘光中注意到音笛的舉動,卻也沒說什麼
他一向不討厭這個伶俐漂亮的晚輩,復生前和他也算熟識:在艾洛德半死不活的期間,音笛常來拜訪他,偶爾也會帶著亞爾飛來給他看看,雖然他明白單是這樣並無法排解自己的寂寞,但有人可以說話總是好的
現在見音笛這樣對他自頭到腳的打量,一副不信任的神色,他倒沒什麼不滿,但也許換成別人這麼做,會翻臉吧

「那還真是神蹟啊」
安加西奈淡淡的說,復生對於自己來說,還真是從沒想過的事情
「真是連死後都不得安寧啊,就這麼不想讓我休息嗎?」
「伯父快別這樣說,見您回來可是對我們很大的幫助呢」
一旁的音笛見他這樣說,以為他又動氣了,連忙安撫起來,一雙水藍美麗的雙眼水潤潤的看著他
安加西奈見他這樣,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頓了一下,然後英俊的臉又擺出一附百般無聊的表情,等著音笛說下去

音笛見他沒說下去,便藉機和安加西奈大略說明的一下現今的狀況,包掛新的敵人和神座們接替後的情況
安加西奈一語不發的聽著,偶爾東看看,西看看,一雙漆黑的瞳子四處張望,一附煩躁的模樣,不過對音笛的解說卻是沒有打斷的意思
音笛也沒看漏那個男人的目光和舉動,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從容的陳述,等說了一個大概後,他恭敬的問道
「伯父,您在找些什麼嗎?」
「不,沒什麼」
「還是想問什麼呢?」
「沒有」
「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會毫不保留的告訴伯父喔!」
他睜著那張圓潤晶亮的藍眼,一臉笑吟吟,一附人畜無害的樣子
安加西奈和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對看約莫幾來分鐘的時間,嘆了一口氣,他墨黑的瞳子流轉,自音笛的臉上一開銳利的目光

「復生的…就我跟羅提兩個人嗎?」
「……. 咦?」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音笛先是愣了一下
但聰明如他,音笛的腦袋很快的解讀出那個問句背後的意思
他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快速的分析出自己認定有九成機率正確的答案
又思索了一下,然後他做出疑惑的表情,用不解模樣看著安加西奈
「伯父的意思是…?」
安加西奈也看著他
玄黑色的瞳孔閃爍冰冷深邃的流光

「不,沒什麼」

傾刻的沉默,他的睫毛很長,黑亮亮的低垂著眼,從面前的髮絲透過去音笛看不見他墨黑的瞳
安加西奈像是在思考些什麼,良久,他轉身,和音笛揚揚手,往長廊的另一頭走回去
步伐在米金色的地磚上踩出規律的節奏,彷彿驅散了愛修諾千百個晝夜以來的寂靜,低沉而明亮的回響在春季光華爛漫的天光中

他自顧自的走了,沒看見音笛那雙海藍的眼睛閃過狡訐的光彩


(待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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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真是又臭又長...
作者: Viola    時間: 2012-7-30 17:00
喔喔喔!大大!
超好看的啦!
如果可以的話...
還想看下去~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2-7-30 21:50
喔~音笛你瞞了什麼?

神闇會復活嗎?
好想看羅緹撲向教主大人,感動流淚喔~
愛洛德也會很開心的~咩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7-31 10:10
---------------插曲1-------------

「為什麼退休後還要出任務呢….嗚嗚嗚…」
亞維康看看手裡的長籤,鮮血似的顏色怪刺眼的,好像在對他笑的樣子。

他走在孟斐城郊外的田野裡,附近只有零零星星的農舍,村落都稱不上的鄉野景色樸實。

農作物生長到約莫小腿的高度,許久未有人經過的小徑只剩下隱隱約約的輪廓,亞維康走在田野阡陌縱橫的小路上,種滿稻子的農地還未到結穗的季節,好像踩進一片青青綠綠的汪洋,一陣風吹過,連接起一道油綠色的浪濤自遠方綿延而來,一股鬆軟乾爽的觸感打上亞維康的腿,留下植物新生的的青嫩氣息。

他悠閒的漫步在田野間的,心情開朗不少,突然,他聽到遠方有馬鳴嘶吼傳來,以及斷斷續續的哭鬧聲和男人咆哮的聲音。
亞維康直覺不對勁,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遠方的山丘的那頭似乎有馬車和人影,幾個人拉拉扯扯的,

他嘖了一聲,驅動體內的魔法,瞬間移動挪移至山丘附近,然後悄悄的移動到馬車後方
亞維康觀察了一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逃跑的稚齡少女,兇惡殘忍的人口販子,偷渡在田野間的囚車,和有一車子沒有未來的奴隸。

鄉野的午後純樸而美好,微風帶來農作物清新乾爽的芬芳,不合時宜的劇情在爛漫的午後春光裡荒腔走板的上演



「啊…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有人口販子這種東西啊…對了,你…」
在撂倒一群彪形大漢後,亞維康拍拍一身細細碎碎的落葉和雜草,正想和女孩說些什麼的時候,獲救的少女匆忙又緊張的向他道謝,然後轉身往遠方的農舍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我都還沒說完耶><」
亞維康看著少女越來越小的身影,小聲的自言自語。

他沒好氣的踢了路邊無辜的小石頭一腳,小石頭飛了短短的距離,然後咚一聲撞上被亞維康毀了兩個輪胎的馬車。

「啊~~忘記解救受難的人質了!!」
他敲敲自己的頭,三步併兩步的跳過去,左腳不小心踩到一個四腳朝天的大漢,他抖動一下,發出一聲低沉的怪叫,接著又是動也不動的躺著。

馬車失去了一半的輪子,失衡的傾倒在一塊澄黃帶綠落葉堆裡。
亞維康扯開鬆一半的鐵鎖,隨手丟在地上
拉開門,馬車裡暗暗的

然後
他對上一雙眼睛


倏地,一群野鳥振翅飛過,連成一抹白色的弧線飛往遠方天際。

樹葉自枝頭飄落。
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又一陣風吹來,稻子浪潮般的奔騰過來,一路朝向遙遠的邊際。

世界在春光裡緩慢而悠閒的運作。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8-2 00:53
喔~音笛你瞞了什麼?

神闇會復活嗎?
好想看羅緹撲向教主大人,感動流淚喔~
愛洛德也會很開心的~咩
攸白 發表於 2012-7-30 21:50


都是我的錯啊嗚嗚嗚嗚嗚
照這個進度我自己都快忘記自己寫到哪了ˊAˋ
其實這是一篇很沉重的文章(喂
說出來我自己也不相信...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8-2 00:54
喔喔喔!大大!
超好看的啦!
如果可以的話...
還想看下去~
Viola 發表於 2012-7-30 17:00


謝謝T___T
風動鳴同好呀~~~~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8-3 11:57
-------------插曲2--------


「喂,培里亞」
羅提自後方快步走來,搭上培里亞的肩,培里亞看了他一眼,皺皺眉,沒說什麼
沒見對方反抗,他笑嘻嘻的,把整隻胳膊都掛了上去,兩個人半搭半摟似的走在加爾西達神殿的花園裡

培里亞抬起頭,透過樹葉看到青綠的午後,陽光順著葉隙落到地上,在晨露尚未退去的草坪上瀲起一片晶晶閃閃的綺光。
光斑跳上他白皙秀氣的臉上,他輕輕的瞇起眼,暖風自他面前吹來,芝麻奶油色的短髮絲絲揚起,春季的午後溫暖而美好,帶有花朵和青草綺旎芬芳的味道。
培里亞原本打算獨自在花園渡過一個下午的,他帶了幾片麵包一個人來到花園,四處張望了一下卻沒看見小鳥和鴿子的行蹤,他低頭看著麵包,然後───
然後這個男人就冒出來了

一定是他把小鳥們都嚇走了
培里亞心想,無奈的任憑羅提把整條手臂都攀上自己的肩膀

「我說,培里亞,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才想問你咧….
培里亞又無奈,目光凌厲的掃向羅提,不過羅提倒不怎麼在意,自顧自的在培里亞身上東摸摸,西聞聞
「哇~這不是那魯家的特製麵包嗎?」
羅提嘻嘻笑笑的,一手就把培里亞原先準備好的小鳥飼料給搶了過來

無奈
無奈
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培里亞還真是想不透,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和這種傢伙成為搭擋,到底造了什麼孽要和這個男人糾纏這麼久,就連死了都可以爬回來嘻嘻哈哈的在他旁邊團團轉

更想不透的是

當自己看到縮成一團,渾身濕泠泠,卻還頂著那張爽朗面容的羅提,衝著他一臉燦爛喜悅的傻笑
「培里亞,你想我嗎?」
柔和的光輝輕柔的落在他身上,流光逸彩之間,他身後有螢螢閃閃的光芒耀動,就像開出一對光輝的翅膀

培里亞頓時有種莫名的衝動,有一股沒來由的躁動自他的心口襲來,火熱灼燒的觸感襲上他乾澀已久的眼眶
他想說些什麼,但那炙熱的感覺彷彿連他的聲帶也一同燒掉,他張口,卻只能發出沙啞的嗚咽聲

羅提就在那裏
那個煩死人的傢伙

可是他就在那裏


模模糊糊的,培里亞覺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朦朧了,他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一點辦法也沒有
陌生的情感很快的將他淹沒,他無助的看向前方


羅提呢?
他還在那裏嗎?
搞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模糊不清的視線裡,羅提好像看著他,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說些什麼…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害的…



「培里亞,在想什麼啊?」
回神,羅提的手還是搭在他的肩上,他掙扎了幾下,看了看對方一附沒要放人的意思
「對了~好幾天沒看到亞維康了,那傢伙自從去孟斐那邊巡視回來就一直神神祕密的,不知道在搞些什麼,怪理怪氣的」
他隨口說了幾句,打了個哈欠,攏攏手,培里亞整個人被他扯了過去,他試著堅持抵抗了一會,最終還是宣告放棄,沉著一張萬分不願意的臉,怒瞪那條還在擺呀擺的手臂。
「不過他本來就是個莫名其妙的人嘛,見怪不怪了…說不定他藏了個女人,如果是真的我還要好好的恭喜他呢!」
羅提一附沒事的樣子自顧自的說下去,這人在某方面來說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五月的陽光柔和而溫暖,鳥兒們自樹蔭間探出來,躲在枝頭上唱著清脆的小調,粉紅色的花朵在花園中綻放,吐露著清新甜美的芬芳,春季的午後悠閒而美好,一地爛漫綿軟的春光…
「培里亞,你還記的那個人嗎..他…」
他的聲音化在風裡,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說了什麼。
培里亞有些想睡了,羅提喋喋絮絮的聲音歌聲一樣的乘風走了,一下子離的好遠好遠。
風中帶著粉紅小花甜甜香香的味道,軟軟的吹過來。

他聽見有一個聲音,低沉安穩的對他耳語

「祝好夢,培里亞」

那人手上握了隻潔白綻放的薔薇。




有一股酸澀的味道溜上喉頭。
不過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8-3 16:53
本帖最後由 kaai00000 於 2012-8-3 16:54 編輯

這幾天的亞維康很反常──

這是薇莉安兩個星期以來的結論,先不論他胡亂的在神殿忙進忙出去不知道在瞎忙些什麼──反正他老是莽莽撞撞的。
而反常的地方就在於──那個老是橫衝直撞的傻小子,老是一付小心翼翼不知道再隱瞞什麼的模樣實在…很明顯。

薇莉安其實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去研究亞維康到底在隱瞞什麼,但是看他一派反常的樣子實在是有種說不上的感覺,好像一根羽毛在他心上飄來繞去,落不下,又飄不起。

在這樣的日子持續到第18天以後,薇莉安開始有點按耐不住了,她低著頭走在瑪索西加中庭的長廊上,她的柔軟蓬鬆的捲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極了金子顏色。
他看見培里亞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陽光下還是那張豪無表情的臉。

「喂──陪里亞!!」她呼喊道,然後快步走向聞聲看向她的培里亞「吶吶,培里亞,早上好啊~」
對方點點頭。

「我問你喔」
環顧一下四周,她顛起腳尖,在對方耳邊悄聲的說道
「你覺不覺得,亞維康最近很奇怪啊?」

培里亞停頓了一下,冰冷顏色的眸子若有所思的轉了轉,然後對著薇莉安再點點頭
「我就說吧!!跟你說喔…亞維康他最近#$%&*….」

薇莉安也是屬於一旦開口就停不下來的類型,豐潤的嘴唇不斷的吐露說著這幾天以來在她心裡盤旋不下的疑惑。
培理亞在一旁安靜的聽著,他很安靜,在薇莉安的滔滔不絕中他沒有打斷任何一句話,也沒有險露出任何不耐煩的模樣

早晨的陽光溫暖的灑在靜謐的工會的地磚上,質地不同的的紋路反射出些微相異的光采,組合出一道道光華螢彩的輪廓

「薇莉安!培里亞!早上好啊!」
艾洛德從長廊的另一邊走來,笑盈盈的向他們打招呼
「艾洛德早安」
見到艾洛德過來,培里亞還是點點頭,薇莉安將一邊的長髮撩到耳後,笑靨在晨光下燦爛如花
「今天的天氣也很好呢」
「是啊,艾洛德是來散步的嗎?」
「是呀,父親起的很早,他也順便叫醒我了…」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心有餘悸般露出怪異的神色「我就想說…來散散步,順便把昨天的文件拿回辦公室」
「伯父得起的很早呢,聽說她的作息一項非常有規律」
「是啊…規律到非常嚴苛的地步…」
說到這裡艾洛德忍不住苦笑,薇莉安也笑吟吟的看著他
一旁的培里亞正看著中庭花園草坪上的鴿子發呆
「對了」
看見培里亞和鴿子們對看的情景,艾洛德望向薇莉安
「好像很久沒有看見薇莉安你的搭檔了啊,亞維康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嘛…說到這個亞維康,我剛剛才和培里亞說的呢」
薇莉安嘟起嘴,豔紅的雙唇像要跟誰接吻似的。

「這幾天他真的很奇怪呢,躲躲藏藏的,好像在隱瞞什麼….」

「先前我想起他曾提過,他有幾本關於園藝的書,我想跟他借來看看怎麼栽種向日葵…就派了人去那他那裡跟請他借來看看,誰知道,他竟然說什麼”見客時間已過,明日請早”,然後把我的人給趕了回來!再過了幾天也是這樣!」

停頓一下,她接著說

「後來我等不及,就自己去找他了,誰知道我才剛在門口喊他,他竟然築起結界把我擋在外面呢!只是借本書而已呢,反應也不用這麼大吧?」

薇莉安說完,聳聳肩,柔軟的捲髮在陽光下擺動輕盈擺動,金沙似的光輝閃閃發亮。
艾洛德搖搖頭,嘆了口氣。
「這樣可不行啊,他上次巡視回來的報告到現在都沒有交…這樣我很難交代的…」
「是啊,雖然神座祭司的職位已經交接了,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是大家都說好了的」
薇莉安點點頭。
「如果不把事情做好大家都很不方便的」說完,她看向艾洛德,他俊朗的五官難得嚴肅起來,帶著困擾的神色,薇莉安想了想,又說
「不然大家一起去找他怎麼樣?如果是艾洛德,他也不能愛怎樣就怎樣吧?」
「咦…可是…」
「哀呀!就這樣決定吧!!」
艾洛德被薇莉安被推半就的帶走,在掙扎之餘他還不忘一手跩著一旁發呆的培里亞衣領,培里亞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艾洛德拖著走。

三個人的影子在晨光照射下歪歪扭扭的,像某種昆蟲,爬呀爬的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待補)
-------
8/3

周末愉快!
作者: 洛德烈斯    時間: 2012-8-3 20:20
好看!好看!
大大加油!
本人是新讀者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8-9 09:16
好看!好看!
大大加油!
本人是新讀者
洛德烈斯 發表於 2012-8-3 20:20


謝謝T__T
這幾天比較忙~等等再來補進度~(被揍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8-10 17:31
----一群人拉拉扯扯的終於到達沙普瑟神殿門----
「喂!!」
薇莉安對著門口大叫,他白皙的臉蛋上紅撲撲的,像極了粉粉嫩嫩的甜桃
「亞維康!!你到底要不要把書借給我啦!!!」
她說完,露出難得犀利的目光掃了艾洛德和培里亞一眼,艾洛德頓時發覺薇莉安似乎是個惹不得的女人
「還…還有你的報告啊…」
他努力提高音量,薇莉安在一旁滿意的點點頭「啊…..再不交報告音笛會來找你的…..」
「你再裝死我們就要破人而入啦!」
薇莉安又補了一句,這時候的艾洛德正紅著一張臉在旁邊喘氣

話音剛落,果然傳來亞維康語帶急躁的回應
「你你你你們不要來煩我啦!!!我…我我我現在在洗澡啦!!」
薇莉安差點吐血,她還以為這是身為女人才會用的藉口,一旁的艾洛德也忍不住三條線…
「我管你在做什麼呢!總之快點把書借給我!!」
「亞維康…報告書…」
「我這幾天很忙啦~~~!!!書我一定會借你!!!薇莉安小姐妳別生氣嘛!」
亞維康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慌張,支支吾吾的,這下連艾洛德都開始好奇起來了,亞維康到底再隱瞞什麼呢?
「你這句話已經說兩個禮拜了!而且你到底有什麼好忙的?」
「總之就是….很忙啦!!!快忙死了!」

他急躁的說完,語氣明顯是不想再對話下去的意思,這點讓薇莉安十分不滿,過去亞維康對他總是畢恭畢敬的,走在他旁邊也總是小心翼翼,深怕惹得她不高興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現在卻態度一變開始對他大小聲了起來?
就在薇莉安開始決定要破門的同時,神殿正門一道光芒閃過,前方瞬間出現一道嚴實的魔法結界,一下子把三人阻擋在外
「這下子要破門而入恐怕也沒辦法了」
艾洛德敲敲那道透明而紮實的結界,拳頭果然被彈開,在結界上漾起一圈圈水波似的波紋
「這個亞維康….」
薇莉安有些惱火,其實她也不是這麼在意那本書的,只是現在最不令她開心的,莫過於亞維康對他瞬間轉變的態度
那個一直在她身邊團團轉的男人,她本以為他一輩子就是會跟著自己的
「不然先回去吧,我在跟音笛商量看看,他應該會有辦法的」
艾洛德拍拍薇莉安的肩,然後回頭看看一旁正在跟樹上小鳥對望的培里亞

正午的陽光熱情的親吻著晨露,嫩綠的草地上一點露水也沒留下,微風吹過一地乾爽青嫩的氣息
達沙普瑟的桃花樹也盛開了,嫩粉色的花苞綻放在五月爛漫的春光裡
不曉得父親正在做什麼呢?
艾洛德自顧自的的想,自父親回生後,他倆似乎也還沒有機會好好說到話,再想想父親,一如眾人所知道的那樣,他一向是個難以捉摸又脾氣暴躁的男人:想做什麼,想去什麼地方,沒有人管得了,攔也攔不住
該不會真的像羅提說的,他或許真的是從上神那裡一路殺回來的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等等,艾洛德」
薇莉安突然喊了他
「我知道亞維康一直很崇拜你的父親…現在剛好,伯父復活了,我們這就去把他請來,把亞維康那傢伙抓出來」
艾羅德看著薇莉安,有怒意爬上她的眉頭,那雙湛藍的眼在午後的陽光下閃著鋒利的光彩,他從未看過薇莉安這樣的表情,一直以來他都認為不論亞維康再怎麼惹惱薇莉安,薇莉安也不會在乎,他們都以為,他在她心裡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那麼這股怒意自何而來?
這個問題同樣也在薇莉安心中翻滾,打轉,她想不明白,也說不清楚
不過她忍了下來,告訴自己眼前的問題是必須優先解決的
「麻煩請伯父來幫忙了,艾洛德」

艾洛德看著薇莉安,有坐立不安的感覺,他連忙看向不知跑哪去的培里亞,卻發現培里亞在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著他
培里亞聳了聳肩,好像睏了的樣子,他撇了薇莉安一眼,一臉無奈的點頭

艾洛德苦惱了起來,父親那樣大的架子,這點雞毛小事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他開口
先別談到請不請的動那位金尊大佛爺,光是讓她他聽到連這種無聊的事情也要勞煩他老人家解決,不曉得自己會不會先被剝皮啊…說不定還會找來一蟲子教育他…啊~~~~~

艾洛德想起父親過去的暴行就忍不住發抖
在薇莉安的催促下,他一臉無可奈何的用精神波尋找父親的氣息,確認了父親並沒有在休息後,他打開魔法影像與父親對話

由魔法傳回的畫面中看去,愛修諾中庭的白薔薇花苞悄悄的萌發,純淨而美好的樣子,嬌滴滴的靜待綻放,一旁的父親正在長椅上裡看書,就連翹著腿的坐姿也是端正優雅的模樣,一副愜意的樣子

薇莉安探過來,優雅的向安加西奈執裙,簡單的寒暄後,她向安加西奈重新解說了一次亞維康事跡,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聽薇莉安滔滔不絕說得天花亂墜,一附亞維康要圖謀造反似的…

看了一半的書擱在腿上,對方靜靜聽著,出乎意料沒有厭煩的神色
沒見父親不悅,艾洛德鬆了口氣

他看向父親身後,中庭裡一片春意盎然
花圃裡稚嫩的白薔薇花苞一朵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害羞似的等候花開

再過一陣子,中庭裡將是一整片純白乾淨的顏色吧
他試著想像那個開滿薔薇的畫面



沒來由的,她突然想起一個人



── 一個只活在夢中的人,一個只放在心裡深處的名子


那人有一頭銀色的髮,冰色的眸,在朦朧月光中映出蒼白的幻影

記憶中,夢境裡
白薔薇開滿整片愛修諾的花園
他站在滿是星子的夜裡,比月色更美髮絲在夜風中飄逸飛揚,冰藍色近乎透明的眼眸中泛起冷淡的微笑
他伸出手,是白薔薇的顏色,
他開口語調比月光還要清冷

「跟我走,艾洛德…」





肩上有暖暖的溫度傳來
是薇莉安正在拍他的肩,艾洛德一下子清醒過來

「伯父說他願意幫忙喔!嘿嘿~」
薇莉安吐吐舌,用她甜美悅耳的聲音對艾洛德說道
心情大好的她變回平常嬌嫩可愛的模樣,和先前擁有一雙銳利眼神的薇莉安簡直是不同的兩個人
看在自己眼裡,這樣的轉變更讓艾洛德對薇莉安敬畏起來

一陣不帶暖意的風襲來,樹木枝枒搖曳擺盪,發出細細碎碎哭泣般的聲音,枝頭上的禽鳥四處張望,倉皇振翅
瞬間的電光石火
身後有魔法的氣息傳來,三人猛然回過頭
雷光在不遠處的空間中劃開一道烈口,一道光芒閃過後,四周又瞬間恢復平靜

安加西奈突然施展魔法,瞬間挪移過來,復生的他使用魔法依舊依附游刃有餘的模樣
他優雅的撥撥劉海,手上還拿著那本沒看完的書
「父…父父父親!?!?!?」
艾洛德驚訝的看著他
從未想過父親竟然也有如此高超的行動力,艾洛德的表情好像比敵人突襲還要來的令人震驚
「不愧是伯父,還真是說人人到呢!好些日子不見您似乎更加英俊了~」
薇莉安笑的燦爛,美麗的臉龐喜孜孜的,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染上嫩紅的光澤,蜜桃的甜美水嫩
安家西奈看著她,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
「寒暄就免了,你說的那個傢伙就在這裡面嗎?」
他往達沙普瑟神殿的方向撇撇眼,薇莉安笑著點頭
「呃…父親,您怎麼突然會願意幫忙呢?」
「怎麼?好像我一直很小氣又自私的樣子?」
「本來就是…啊啊啊好痛好痛!!!!」
安家西奈在兒子那張和自己相仿的臉上擰了一下
「我…我的意思是說…像這種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是怎麼敢勞煩您…」
艾洛德一手摀著臉,可憐兮兮的看著父親
「哼,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剛好來會會那個敢向我挑戰的逆賊」
逆賊?
艾洛德瞪大了眼
「伊西塔加的小子還真是自以為翅膀硬了,毛都還沒長齊就當起亂黨來了啊」
亂黨????
「薇莉安到底是說什麼啊…」
這個誤會還真的大了,艾洛德實在不知道該從哪一點接切入,只能在一旁扶額加喃喃自語

「那麼~~!我們一起抓拿他吧!伯父~」
薇莉安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雙海藍的雙眼圓滾滾,水汪汪,笑吟吟的看著席德烈斯父子
艾洛德看見她那個笑容不禁一陣惡寒
「不是我們,我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紫黑色的衣袍揚起,陽光下勾花的紋彩澎派張揚
艾洛德得看著父親和薇莉安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後連忙跟了上去


亞維康
我真的救不了你啦…!!

----
8/10

錯字的部分請先腦補T_T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2-8-20 18:51
神闇神闇神闇~你什麼時後才要出場!!(別催
羅緹、安加~快去面對神闇(淚,最近沉浸於風飄中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9-19 10:46
他睜開眼,帶著春意的光線自緊鄰窗鋪的窗子外照進來
天空很藍,有幾朵雲慵懶的躺在那裏,圖畫似的一動也不動
陽光爬到天頂正上方的位置,難得,這個早上自己一點睡意也沒有

緩緩的爬起來,四肢有微微麻痺的感覺,他靠在白色窗台上,沒有焦點的望著窗外一片春光旖旎

「今天起的很早喔!哈哈」
亞維康走進來
「啊!我忘記敲門了」
他抓了抓栗子色的短髮,一臉抱歉的說道


「對不起啊,我總是忘記…」
對上亞維康的眼睛,對方微微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溫和的看著他。

他只穿著一件素白寬鬆的上衣,衣領在自窗外吹來的微風中隨興垂下,不帶血色的膚色自頸子延伸到鎖骨,在肩膀處凝聚出一點蒼白的光澤。

亞維康走過去,將自己的披風取下披在對方身上。
「把窗關上吧?會著涼的」
亞維康輕聲的說,而他只是搖搖頭,眼神又飄向窗外

窗台上的葉薔薇在某個午後悄悄的開滿了整個玻璃花台,一片柔和白淨的色彩中瀰漫著若有似無的艷麗花香,自白色花瓣的空隙間看過去,外面是一片綺麗繽紛的色彩

亞維康看著他,心裡有種平靜踏實的感覺
近似寧靜與滿足之間的喜悅
那天在囚車裡,昏暗的空間內,一雙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像是夜空中的星子,晶瑩而澄澈的閃耀著。
好像這個人天生就有種特質,乾淨的,恬淡的,風就能帶走的純白清麗。
就像窗台那一片悄然綻放的夜薔薇。

「迪洛西,我…」
他突然開口,迎上那張回過身蒼白娟秀的面容。

回憶千迴百轉,記憶中流年的天空是金黃色的烽火漫延,遠處的天邊有血紅的狼煙冒竄。
他站在殘破的廢墟裡,破碎的花窗,幼童的屍體,一個少女抱著參破的遺體失聲痛哭。
一切悲劇的源頭直指向那個一頭蒼白髮色的青年。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想要保護這個水晶般的人。
尤其在他──
「叛賊!!!還不束手就擒!!??」
「呃,老爸,您這是什麼老掉牙的台詞」
兩個墨黑髮色的男人一前一後破門而入,亞維康嚇了好一大跳,自己的結界遭破壞自己卻完全沒有發覺嗎?

他警戒起神色,卻發現來者是自己熟悉的人..和跟熟悉的人很像的…等等

「伯伯伯伯父!!!??您您您您不是死了嗎哇啊──」
在亞維康來不急反應的時候,安加西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念出魔法,亮紫色的電光在房間中爆裂開來,磁極啪滋作響,一片刺眼的白光後,是亞維康像小蟲子一樣被電癱在地上。

艾洛德趕忙上前,他拍了拍半昏半醒的亞維康,見對方嘴裡碎碎念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好像沒什麼大礙,他才鬆了口氣。
「父,父親…下手太重──」
他抬起頭,在還未回首面對安加西奈時
他漆黑瞳子對上了床上那雙淡琉璃色的眼睛。

「神?神闇!?」
那人還是像記憶中的模樣,一個水晶一般的青年,一頭長髮柔白似雪,清麗的輪廓和回憶相比似乎更加蒼白清瘦,那雙天空色的雙眼依舊清亮,澄澈如水的看著他。

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起,堆疊出一個微彎的形狀,他看了艾洛德一會兒,撐起身,下床。
他走到亞維康的身邊,然後蹲下,輕輕的提起他的手臂,溫和的按撫著,似乎是想減輕亞維康的痛苦似的。
一切的動作都十分自然,彷彿天經地義的發生著。面對艾洛德,或是艾洛德身後的安加奈,他似乎沒有一點要攀談的意思。
艾洛德覺得奇怪,回頭看著父親,卻發現父親也是神態自諾的模樣。
「父親…他…」
話還沒說完,安加西奈身後突然冒出了抱著一本厚重精裝書冊的薇莉安和面無表情培里亞。

「亞維康!書我就先…….咦!!他不是那個……那個….那個教主嗎!!!???」
薇莉安一雙大眼瞪著更大了,她驚訝的看著半跪在亞維康身邊的銀白髮色的青年。
「怎麼會…他不是死了──」
話一出口,薇莉安對上艾洛德示警似的目光,她悄悄的瞥了一眼安家西奈。

見對方雖然沉默,但臉上似乎沒有不高興的神色,薇莉安喘了口氣。
腦筋轉了轉,再看看地上的亞維康,她突然一聲低呼

「我知道了!亞維康這這子躲躲藏藏的,想必就是在想盡辦法藏這個教主吧!!」
她一手抱著書,一手插在腰上,一臉憤憤不平的看著地上的亞維康
「他也太大膽了吧!!竟然為了這種事情把我關在門外…!」

似乎是薇莉安的憤怒起了作用,躺在地上的亞維康皺起眉,睜開眼,慢慢爬了起來。
「唔─好痛…伯父…」
一抬起頭,看到了四周的人們神色凝重的看著他,瞬間有僵硬的感覺。
他見艾洛德在一旁,面色凝重的看著他,正想著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對方先了他一步開口:

「亞維康,請你解釋一下,神闇…為什麼會在你這你?他在你這邊多久了?」
他按著亞維康的肩膀,雖是不輕不重的力道,亞維康卻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

──艾洛德這傢伙怎麼回事…??


他看著艾洛德那雙黑色的瞳子,再偷偷瞄向後方那雙漆黑的無光的眼睛。
雖然是面無表情的英俊臉孔,但卻給他一種獵鷹盯上獵物的感覺。
好像還是艾洛德較好應付一點──

「呃,我先說…」
亞維康嘆了口氣
「他不叫神闇,他叫迪洛西。」

艾洛德的眉頭挑了一下。他的父親和培里亞依舊面無表情。薇莉安一臉看好戲的臉。

「也許他以前是你們說的那個誰吧,」
他聳了聳肩
「但是他現在失去記憶了,我在孟斐郊外找到他的時候就這樣了,什麼都記不起來的樣子。」

「剛找到他的時候,他被人口販子抓著,好像是要送去哪裡賣掉吧,途中剛好被我遇到。」

「我把他從囚車裡拎出來的時候,他全身都是傷,不曉得被做過什麼可怕的事情。更殘忍的是,他連舌頭都被割掉了。」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眉間似乎有怒意在燃燒,一失往常開朗熱情的模樣。

艾洛德吞了口口水,看像向身邊半跪著的…迪洛西?,對方只是安靜的低著頭,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雖然後來用魔法治療過了,舌頭也復原了,只是他到現在還是不怎麼說話。」
「所以他是啞了?」
薇莉安插嘴
「不怎麼說話不代表不會說話,總之就他現在比較沉默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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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字請自行腦補(靠

沒節操的老姐姐跑去萌MAGI和頭文字D所以!#%$&*
先開個新坑好了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2-9-19 23:21
QAQ被拔舌!!還好恢復了,是誰那麼殘忍
神闇竟然失憶了嗎?(艾安臉色一凝
但這樣不就算亞微康將他就回來的(思考
該不會神闇知後都跟在亞的身邊(艾安像亞放冷、黑氣
作者: 優玄夜    時間: 2012-9-20 19:23
我竟然猜對了?我猜亞維康是因為神闇的事才神秘的!
但神闇失憶了?安加西奈會怎樣呢?期待下篇~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9-22 01:18
QAQ被拔舌!!還好恢復了,是誰那麼殘忍
神闇竟然失憶了嗎?(艾安臉色一凝
但這樣不就算亞微康將他就回來的(思考
該不會神闇知後都跟在亞的身邊(艾安像亞放冷、黑氣
攸白 發表於 2012-9-19 23:21


為什麼是拔舌我自己也不知道啊T_T
早知道讓他當個啞巴(????)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9-22 01:21
我竟然猜對了?我猜亞維康是因為神闇的事才神秘的!
但神闇失憶了?安加西奈會怎樣呢?期待下篇~
優玄夜 發表於 2012-9-20 19:23


啊哈哈哈,大人真是英名神武,明察秋毫啊!!
雖然是很老套的 失去記憶梗,希望能些下來能有更好的發揮方式啊T____T
不然這個CP在原做就夠悲劇了,衍伸還要被同人女亂搞就太慘了嗚嗚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1 14:42
「雖然後來用魔法治療過了,舌頭也復原了,只是他到現在還是不怎麼說話。」
「所以他是啞了?」
薇莉安插嘴
「不怎麼說話不代表不會說話,總之就他現在比較沉默就是了。」

艾洛德看著神闇,一股苦澀的味覺爬上咽喉。
他還是低著頭,沉默著未說句話。雪色的髮柔順的垂在肩上,像凍結了的瀑布,泛著冰冷的光澤。

他也復生了嗎?是在什麼地方醒來的?再遇到亞維康之前,又他是怎麼過的呢?
有太多的問題在腦中迴旋。
艾洛德伸出手,試圖觸碰那蒼白的皮膚,那像雪一般的顏色,是否還帶有溫度?

「…你..還好嗎?,神闇」
「是迪洛西啦!」亞維康打斷他

他伸出手,輕輕的碰在不帶色彩的長髮上,神闇沒有出聲,但也未表示抗拒。
到底過了多麼久,久到他甚至不敢再去想念這個人了。

回憶中的薔薇綻放,盛開,枯萎,凋零,
將他下葬後,他從音迪那裡得知那銀白髮色的身世,還有隱藏在澄澈悲傷的藍眼睛下,那苦澀的,沒有結局的故事

當艾洛德正想對神闇說些什麼的時候,父親清冷的聲音突無預警的響起
「艾洛德,沒事我要回去了」
「咦?父親?」

安加西奈沒等艾洛德說完就轉過身,靛青色的披風揚起一個俐落的弧度。
艾洛德先是愣了一下,又趕忙拉住父親的手
「等等,父親…怎麼突然要走?」
「不過就是個女人,別浪費我的時間」

等等
女人──????

環顧四週,亞維康小小的房裡,除了神闇所有的人都看著安加西奈,後者忍不住的皺眉
「怎麼?既然沒事,我可以走了吧」
他撥開愛洛德的手,揚揚手,半雙腿已經跨出了房門。

一旁的亞維康看在眼裡,滿臉疑惑的看著愛洛德和安加西奈
身邊的神闇還是安安靜靜的,他見亞維康沒什麼事,鬆了一口氣似的,神情柔和的看著他。
亞維康不太清楚安加西奈和神闇有怎麼樣的過去,他只從音笛那裡聽來,這兩個人似乎是舊識。
不過在他的認知裡,神闇是迪洛西,而迪洛西失去記憶了,所以他對席德列斯伯父和艾洛德沒反應是很正常的事情。

陽光自長廊的靜頭照出一個模糊的亮度,磚白色的石板上泛著澄黃色的光澤,時間已經來到落日時分。

「嗯..雖然這樣問有點失禮,」門邊的薇莉安突然開口,她眨眨眼,看著安家西奈欲離去的背影「伯父,您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不知道」安加西奈回頭, 他頓了一下,俊冷的臉上露出一個帶點疑惑的複雜神色
「我不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

**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1 14:43
***

***

時間很快的走入5月。
雨水滴滴點點的打在艾修諾的花園裡,安加西奈看著即將綻放的白薔薇的花苞在雨中搖搖欲墜,索性用魔法做了一了個半圓的防護罩擋在花園的上方,仰頭就能看到雨滴破碎在透明的屏障上。

短暫的雨季過後,後快便會進入夏天。

艾洛德找了個醫療相關的職位安置神闇,還體貼的幫他準備一個溫室讓他能種花種草什麼的。
對方聽到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艾洛德和亞維康花了點時間說服其他現任與前任的神座祭司,不過最讓艾洛德頭痛的還是音笛。
音笛得知後生氣了很久,他尖聲的向艾洛德抗議前D.M.B教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尤其是踏進馬索西加。
為此他和音笛爭執了好一陣子,亞維康只好帶著神闇去旅行一星期,等回來後,愛洛德和音笛卻開始冷戰,他們彼此不說話,不一同出席會議,音笛甚至不進公會整整3個星期。
為此亞維康表示遺憾,他拉著神闇躲回達沙普瑟。

後來,心軟的艾洛德終究是妥協了,他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安撫音笛,最終音笛也接受了艾洛德的勸說。只是他還是不喜歡神闇,他告訴艾洛德:世界這麼大,沒理由這個人會沒任何目的出現在這裡。

神闇在溫室裡種了許多植物,有些只開花不結果;有些只生葉子,卻不開花。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溫室裡面,除了亞維康來接他回去或吃午餐外哪兒也不去。
艾洛德偶爾會來,但他總是來匆匆去匆匆,深怕逗留久了又讓音笛不高興。
祭司們開始習慣了那個蒼白的身影,他們有時會來和神闇取一些藥方,或者請他製做些藥劑。神闇未曾拒絕過誰,他總是沉默著點頭,然後不再多說一句話。

偶爾,有人會在放晴的夜晚裡看見神闇坐在馬索西加的中庭發呆看月亮。
他的長髮和皮膚在夜裡是和月光一樣的顏色,如同被滴入月華的孩子,不拴緊就要飛回月亮上了。

某一個沒有下雨的夜晚,安加西奈突然的睡不著,鬼使神差散步到馬索西加的中庭。
很不湊巧的,神闇剛好也在那裡,他倆對看了一眼,誰都沒開口說話。
安加西奈在神闇對面的長椅上愜意的坐下,一小段時光的寧靜後,他開口問道
「這裡開的是什麼花?」

神闇地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泛著月光的顏色。

「啊,抱歉,我忘了你是啞巴」
還未等神闇回答,安家西奈又補了一句。

夜裡的他眼睛和髮絲是更加深沉的顏色,若說神闇是月光的色彩,那安加西奈便是一身的漆黑的夜色。

「那是月季。」
清漠的嗓音在中庭裡冷冷的回響。
安加西奈吹了個口哨,毫不意外的看著那雙冰藍色的眼睛。

***(待續)***

10/1
雖然後段已經寫好了
中間的部分卻不知道怎麼補完(倒
填新坑去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2-10-3 21:07
喔喔~!!感覺意境和場景都寫得好美喔~
一直感受到一股透明清涼的氣息~
看到神闇一個人待在中庭裡感覺有種飄渺感~
還有安闇有互動了!!(灑花

最後是建議kaai00000你標題上的日期可以改一下~
每更文就改成當天的日期吧~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5 16:41
喔喔~!!感覺意境和場景都寫得好美喔~
一直感受到一股透明清涼的氣息~
看到神闇一個人待在中庭裡感覺有種飄渺感~
還有安闇有互動了!!(灑花

最後是建議kaai00000你標題上的日期可以改一下~
每更文就改成當天的日 ...
攸白 發表於 2012-10-3 21:07


這日期象徵了這個坑正在日益漸深..(喂
完全忘記了這個標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自己也好感動T_T
挖了兩三個月的坑,現在後續要怎麼掰下去我完全想不倒了(暈
滿腦子只想的到HHHHHHHHHHHHHHHHHHHHHHHHH...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11 17:31
***

培里亞今天起的很早,他想起昨晚好像忘了一包堅果在工會裡,於是他隨意打裡了一下,決定去公會一趟。

清早的馬索西加是十分莊嚴靜謐的,鳥類在枝頭啾啾鳴叫,細細聽就能聽到風穿過葉隙的聲音。
風劃過他的臉,帶來一點清涼的感觸。培里亞悠閒的走在清晨的陽光裡,暖暖的,十分舒適。

柔和的晨光裡,他看見一個淺色的影子,在朝陽下透著銀冷的色彩,如同一片陽雪一般。
培里亞直覺想轉身,可又聽到那個熟悉的哭聲…
他猶豫的一下,最後走上前,很淡的說了聲
「別哭了,西卡潔…」
「啊…是那魯呀,真不好意思..我..」
他擦擦眼淚,硬是擠出了一張笑臉。
培里亞看著那笑的比哭還要難看的臉,雖然沒有過問大概也能猜出原因,只是一下子又不曉得該說什麼,是安慰好,還是跟他一鼻孔出氣好?

猶豫與沉默並行了小段時間,他在音笛身旁坐下,然後他說
「席德列斯真是個笨蛋。」
音笛看著他,一臉驚訝的樣子,不過下一秒後,他冷不防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培里亞沒什麼表情。

「謝謝你,那魯,不過我沒事的。」
他揉揉眼,用袖子拭去臉上半乾的淚漬。
「也許…艾洛德也有他的想法,只是我…」

陽光輕輕照在他的眼角,他眼眶上的淚水還停在那裏,不上不下閃爍出晶瑩的光彩,透過那些眼淚看進去,他藍色的眼瞳就像大海一樣湛藍綺麗。

「艾洛德他..,他說我明明就讀過那個人的記憶,知道他和席德列斯伯父以前是搭擋的…」
他又揉揉眼睛。
「我知道記憶是不可能騙人的,可那只是記憶呀。我們又怎麼知道他的想法呢…」
這次是揉鼻子。
「況且…他最後還是選擇了D.M.B不是嗎?」

培里亞看著他,沒有應和他的話,但也沒有反駁的意思。

他是該恨D.M.B的。就像音笛一樣,D.M.B曾經奪走對他們來說一樣重要的人,D.M.B毀了他們曾經最重要的人,像淬毒的劍,最後為他們捎來死亡。
只是,那也是曾經的事了。
他恨D.M.B嗎?恨那個已不復存在的邪教組織?恨那個死而復生的教主?

愛與恨對他來說,到底是很懵懂的東西。

音笛見他沉默,倒也沒說什麼。他抹抹眼角,淚珠一下子破碎在他的手上。
「謝謝你願意聽說我,那魯。」他說「很快就會沒事的。」
「嗯。」
「早會快開始了,我們一起去吧。」
「嗯。」

他兩一同起身,培里亞走在音笛身後,他看著音笛清瘦的背影,一下子有股說不出的感覺。

「咦,那魯,西卡潔?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啊?」
羅堤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他很自然的搭上培里亞的肩膀,培里亞很自然的皺眉。
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來的。
「諾曼登,你今天來的真早呢。」
音笛回過身,一臉溫和的笑著,完全看不出前一刻他還是滿臉眼淚的模樣。
「嘿嘿,我一直都很早的不是?」
他大喇喇的笑,然後不知怎麼又揉揉培里亞的頭。
培里亞掙扎了一下表示抗議,不過羅提一副假裝沒看到的樣子。

「對了,一陣子都沒有敵人來襲了。搞得我現在有點無聊耶。」
「這樣才好吧,諾曼登,你忘了前陣子那些頭上長角的人嗎?怪可怕的呢」
「西卡潔,才這樣子你就不行啦?」
「他們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啊,真希望可以不要看到那些可怕的模樣就能打倒他們。」
「要不你下次蒙著眼睛打吧?」

他們有一來一往的閒聊著,舊日時光的景色就像未間斷過的接連上演,好像幾年前那些浴血離別都是假的,日子就是過去的某一點接連著現在的某一天,如此自然連綿的蜿蜒著。
花圃裡的月季開了,馬索西加的中庭一片柔軟結白的顏色,也許不久後那些重重瓣瓣的花朵都會凋謝吧,不過下一個花期來臨,他們還會再次綻放的。


**(待續)**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11 17:33
後篇明天補。
音笛好像怨婦(我暈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12 16:17
***

「父親,你覺得無聊嗎?」
艾洛德從公會回來,一踏進神殿大廳就看見父親挺拔的身影站在原弧大廳的正中央,他拔出腰上的銀劍筆直的舉在前方,端詳了一會兒後便將劍收了回來。

「無聊倒是不至於。」
他朝著艾洛德走過來,步伐依舊如此優雅。
「你拿這什麼?」

「喔,這個啊。」
艾洛德揚了揚手上的小玻璃罐。
「神闇..呃..迪洛西給我的,您知道的吧?那個藍色眼睛的人。」
艾洛德見安加西奈面無表情,不知道到底是該談這個人呢,還是不該提到他。
前些陣子和父親提起神闇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要嘛就面無表情的,要嘛就突然沉默,但又不至於到會發怒的程度。
總而言之就像陌生人一樣。
艾洛德將小玻璃罐遞給安加西奈,安加西奈只是看著那個瓶子卻沒有接過。

「前陣子我看您晚上總是會起來,我想您大概是睡不好吧,所以就請他幫您配些容易入眠的香精。」
艾洛德溫和的笑笑,他拉起安加西奈的手,將小玻璃瓶子塞進他手心裡,然後說
「熬夜可是不好的,父親。」
「什麼時候要你這小子來管我了。」
安加西奈皺皺眉頭,拍了拍艾洛德的腦袋,力道卻很溫和。
「西卡潔剛剛才來,吵著要找你,他現在大概在後院裡吧。」
「小笛跑來啦?他要做什麼?」
「我哪知道。」
安加西奈聳聳肩,艾洛德向父親欠身後往後庭的方向走去了。

等艾洛德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後。
安加西奈拿出那個小瓶子,裡面是淺淺水藍色的液體,瓶口塞著一個水晶栓子,就算貼近去聞也聞不出什麼味道來。

他走回寢室,將那個小瓶子放在床頭上,卻沒有打開。
他回想著那天在夜裡看到的青年。他有一雙藍的發亮的眼睛,穿透過那抹幽籃似乎就能觸碰到最澄澈的靈魂。
他有一頭銀白色的頭髮,就像記憶中過往的冬季,落天的飛雪和呼嘯的北風。
年少時的他在雪原上一手執起神罰的銀刃,一手召喚闇紫的落雷,那般的少年意氣,暢快淋漓。

不過那那也是許久之前的往事了。

他望向窗外,庭院裡開滿了白薔薇和各種花朵,細細碎碎的低語著只有風才能聽懂的呢喃。
風帶著過草葉的清香掠過他的髮梢,擾亂他打裡整齊的短髮。
墨黑的髮絲迎風飄揚,透過天邊慵懶的雲絲能看到甫成年的蒼鷹展翅翱翔。

春天就要結束了。

***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12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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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你覺得無聊嗎?」
艾洛德從公會回來,一踏進神殿大廳就看見父親挺拔的身影站在原弧大廳的正中央,他拔出腰上的銀劍筆直的舉在前方,端詳了一會兒後便將劍收了回來。

「無聊倒是不至於。」
他朝著艾洛德走過來,步伐依舊如此優雅。
「你拿這什麼?」

「喔,這個啊。」
艾洛德揚了揚手上的小玻璃罐。
「神闇..呃..迪洛西給我的,您知道的吧?那個藍色眼睛的人。」
艾洛德見安加西奈面無表情,不知道到底是該談這個人呢,還是不該提到他。
前些陣子和父親提起神闇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要嘛就面無表情的,要嘛就突然沉默,但又不至於到會發怒的程度。
總而言之就像陌生人一樣。
艾洛德將小玻璃罐遞給安加西奈,安加西奈只是看著那個瓶子卻沒有接過。

「前陣子我看您晚上總是會起來,我想您大概是睡不好吧,所以就請他幫您配些容易入眠的香精。」
艾洛德溫和的笑笑,他拉起安加西奈的手,將小玻璃瓶子塞進他手心裡,然後說
「熬夜可是不好的,父親。」
「什麼時候要你這小子來管我了。」
安加西奈皺皺眉頭,拍了拍艾洛德的腦袋,力道卻很溫和。
「西卡潔剛剛才來,吵著要找你,他現在大概在後院裡吧。」
「小笛跑來啦?他要做什麼?」
「我哪知道。」
安加西奈聳聳肩,艾洛德向父親欠身後往後庭的方向走去了。

等艾洛德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後。
安加西奈拿出那個小瓶子,裡面是淺淺水藍色的液體,瓶口塞著一個水晶栓子,就算貼近去聞也聞不出什麼味道來。

他走回寢室,將那個小瓶子放在床頭上,卻沒有打開。
他回想著那天在夜裡看到的青年。他有一雙藍的發亮的眼睛,穿透過那抹幽籃似乎就能觸碰到最澄澈的靈魂。
他有一頭銀白色的頭髮,就像記憶中過往的冬季,落天的飛雪和呼嘯的北風。
年少時的他在雪原上一手執起神罰的銀刃,一手召喚闇紫的落雷,那般的少年意氣,暢快淋漓。

不過那那也是許久之前的往事了。

他望向窗外,庭院裡開滿了白薔薇和各種花朵,細細碎碎的低語著只有風才能聽懂的呢喃。
風帶著過草葉的清香掠過他的髮梢,擾亂他打裡整齊的短髮。
墨黑的髮絲迎風飄揚,透過天邊慵懶的雲絲能看到甫成年的蒼鷹展翅翱翔。

春天就要結束了。




時間很快的走入夏季。

那個月色一般的影子順理成章的成了馬索西加的後殿深處的一抹顏色。
他滿室的植物抽芽,在夜裡瘋長,沒幾個月的時間整個溫室都是一片蓊蓊鬱鬱的景色。

神闇仰著頭,靠在白色的藤椅上發呆。

他現在有了新的名子,叫迪洛西,是把他從人口販子那裡撿回來的亞維康給他取的。
亞維康說,這名子是時間過客的意思,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子。
他對這名子沒什麼意見,反正誰不是過客呢?
從相遇到相處不過是一段時間上的一點,爾後總有分離的一天。

溫室內的溫度不冷不熱,精靈在室內制式的製造微風,一陣陣和緩的風吹過來,挾滿香草和茉莉的味道,輕輕的揚起他素白的衣角。

正在神闇昏昏沉沉準備進入白日夢的時候,一陣喧鬧的聲響把他的思緒硬是拉了回來。

「迪洛西,幫個忙,你會解毒吧?」
亞羅扶著艾洛德走進溫室,艾洛德俊逸的五官痛苦的擠在一起,他的左肩的有一個明顯的裂口,血液從傷口裡汩汩流出,沿路上都是大大小小豔紅的水灘。
「沒辦法用魔法治療嗎?」
神闇從椅子上走過去,羅堤將艾洛德靠在長椅上,白藤的長椅一下被染上暗紅斑駁的顏色。
「試過了,用魔法治療後傷口會癒合,但馬上又會裂開,剛剛派來的治療隊也束手無策。音笛說這也許是毒素的一種,但根本沒有時間做更深入的研究,敵人數量很多,其他祭司也加入戰鬥了,全是些從未見過的怪物…。」
羅堤說的有些急促,臉上滿是複雜的神色,他身上沾滿艾洛德的血,白色的袍子上一半混雜乾涸暗紫和潮濕鮮紅的顏色。
「抱歉,是我們太不小心了,我當時想到的只有你…就把他帶來了。你能治療嗎?」
神闇盯著艾洛德的傷口看,然後到溫室的桌上拿了一些白棉,走回來沾了點艾洛德的血,再走回去放在類似魔法的器具下端詳。

「艾洛德,很痛嗎?」
羅堤一臉擔憂的說,他蹲在艾洛德旁邊,按著他的傷口,試圖讓血液流出的量能少一些。
艾洛德搖搖頭,睜開緊閉的雙眼。
「還可以忍耐的,抱歉,羅堤,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害你替我擔心了…」

神闇在一旁專注看著試管裡混合著愛洛德血液的液體,他沉默的了一下,然後說
「確實是某種毒素。」
羅堤走了過來,一同和他看著那隻暗紅色的試管,不過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有得救嗎?」
「…是沒見過的毒素,沒有血清要製作解藥並不容易。」
他喃喃自語著,羅堤在一旁臉色青了一半。
「不過這的毒液的組成不複雜,用其他藥劑分次中和也許可行。」
羅堤鬆了一口氣。他按著神闇的肩一臉凝重的說道
「其他神座還在戰鬥…迪洛西,一切拜託你了。絕對要救艾洛德啊…」
「先用魔法替他止血吧,就算只是暫時的也好,魔法一但失效就再使用一次,別讓他的血在解藥治好前就流光了。」
羅堤不斷點頭。
「我知道了,解藥就麻煩你了,請你務必要快。」
神闇點點頭,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轉過身,他背對羅堤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走到工作檯去了。

羅堤回到艾洛德旁邊,他和他一同坐在藤椅上,兩手都按緊他的傷口,魔法一接觸到傷口就開始衰弱,魔力的效力不斷衰弱,羅堤只得繃緊神經不斷的重覆吟誦魔法。

神闇開始煮起某種藥劑,液體在高溫下逐漸沸騰,類似迷迭香和某種柑橘的味道隨著水氣蒸騰上來,瀰漫著整個內是一股芳香卻潮濕緊張的觸覺。
羅堤對植物一項是沒太多研究,也沒什麼喜惡,只是這熱帶雨林般的氣氛卻沒來由的給他一種懷念又酸楚的感覺。
看著神闇的背影,明明現在這這麼緊張的時刻,艾洛德的血還在流,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上除了潮濕溫熱的觸感外,再也沒有其他知覺了,可過去他們同在D.M.B的情景卻就這樣生硬的交疊了上來,那時他總是蒙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那時自己總是忍不住去逗他,開他玩笑,雖然神闇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不過也沒見他真的生氣過。
看著他調理藥劑忙碌的模樣,他的動作是這樣熟練俐落,哪像什麼失去記憶的樣子,有人失意是可以只忘記人,其他知識卻這記得這麼清楚的嗎?

羅堤疑惑的想,但接在他想開口的同時,身後傳來同半的聲音馬上結束了他的疑問。

音笛在溫室的門口廳下來,他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斷斷續續的說
「我聽亞維康說你帶艾洛德過來這裡了….呼….怎麼不去醫療室….」
「西卡潔,你一路跑過來嗎?怎麼不用魔法順移就好?」
「沒多餘的魔力這麼做了……..艾洛德呢?他還好嗎?」
「是他自己太輕敵了。活該。」
安加西奈跟在音笛之後近來,他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伯父,西卡潔,你們走好快…呼呼呼」
緊接著趕上的是亞維康,他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魔力幾乎耗盡的神座們不敢鬆懈,保存著最後一些魔力準備應付突來的狀況,以致於連使用瞬間移動的魔力都不敢輕易耗費。

神闇抬頭掃了一眼越來越多人的溫室,很快的又低頭下去研究那管現在變成淺綠色的液體。
「伯父,您還好吧?不好意思最後還得勞煩您..」
音笛怯生生的說,他看著安加西奈,卻又忍不住看往艾洛德那去。
「沒是,不過是些雜魚,數目多點罷了。」
亞維康不知從哪般來一張椅子,安加西奈搖搖頭表示拒絕,他靠在溫室門邊的玻璃上,英挺的眉頭深深鎖在一起。

羅堤注意到安加西奈有些不自然的按著胸口某處,雖然不明顯,但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安家西奈穿著暗紫色的袍子,外面罩了米金色的斗篷,他的斗篷因戰鬥有幾處破損了,也有濺上不少疑似敵人血漬的液體,乾涸在上面顯現出一種奇怪的花紋。
羅堤盯著安家西奈看,他胸口處的綢緞顏色明顯較其他處深了許多,他腦中一閃,飛快的跨了幾步到安加西奈面前,將他按在胸口的手一把拉開。

「伯父,你果然也…」

羅堤看著安加西奈的胸口,那塊原本被按著的部位有個小小的破損,他的胸口被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雖然傷口不大,但血液如同艾洛德的左臂一般血流不止。

「…小傷口而已。」
換做是往常羅堤的動作大概會被這位不合乎常裡存在的強者轟到牆上吧,但安家西奈只是抽回自己的手,在胸口處上了一點魔法,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伯父?您受傷了嗎…抱歉…都怪我們…」
音笛按著自己的胸口,一雙眼睛又湧起淚水,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西卡潔,你先回去工會吧。雖然敵人已經殲滅了。不過也不曉得是否會有第二波攻擊,在確認這次敵襲完全結束前,你先到公會替艾洛德指揮吧。」
「是啊,西卡潔,工會沒人坐鎮哪行,總不可能叫傷患去吧?」

亞維康正在幫著神闇拔藥草,他手裡握著一堆奇形怪狀著葉子,一邊拔一邊說。

「這裡我和羅堤會看著的,解藥就交給迪洛西吧,」
「可是…」
音笛面有難色的看著艾洛德,一張泫然欲泣的臉,搞得一旁的羅堤也不知道該不該應聲要他去公會…
「沒事的,小笛,羅堤已經再幫我止血了,神…迪洛西也在研發解藥了,我等等就過去公會找你,你先去吧!」

艾洛德支起身體,他虛弱的笑了一笑,音笛回頭看的神闇一眼,臉色冷了下來,他正要說話的時候,安加西奈突然投來一個犀利的眼神,音笛愣了一下,他按了按艾洛德的手後走出溫室,連忙趕往公會的方向去。

「伯父,先坐下來吧。」
羅堤將安加西奈伏到藤椅上,然後按下他的肩膀,安加西奈神色不悅的看著椅子上的血漬,百般不願的被羅堤按下去座好。
這時的艾洛德臉色更顯蒼白,原本是白藤紮好的藤椅幾乎完全被染成酒紅的顏色,椅子下的血液積成暗紅色的一攤,夠過玻璃外照進來的陽光反射出一種光怪陸離的色彩。

神闇從工作檯走了過來,他猶豫了一下,但很快的,輕輕的撥開安加西奈的手,然後看著那個傷口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又走回工作檯搞那隻試管去了。

兩個傷患,兩個看護,和一個醫生,玻璃的空間裡很溫暖,陽光夠過葉隙落下溫和明亮的光暈,溫室裡飄滿奇怪薰香和樹木枝葉的味道,和一種莫名焦慮和沉默不斷蔓延。
羅堤拍拍艾洛德的臉,對方只是輕輕應了一聲,靠上安間西奈的肩後就沒什麼反應了。
羅堤沉下臉,此刻他整條袖子都染透暗紅的血色,有一部分已經乾涸在指尖處,凝結成深褐色的碎塊。
魔法在傷口上幾乎不再造成任何作用,羅堤焦急的看著艾洛德和安加西奈,安加西奈搖搖頭,緊鎖的眉梢卻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這時神闇走了過來,他的上衣被蒸氣燻的濕透,髮絲也沾滿稠答答的水氣,他手裡拿著一管玻璃試管,試管裡的液體呈現透明漂亮的淺色紫。

他遞給了羅堤一支,然後說
「淋在傷口上」
接著他走向安家西奈面前,低下頭,試管內的液體順著他傾斜的指間涓涓流下。
他月色的長髮輕輕的垂下來,幾縷長髮劃過安加西奈的胸口,染上了一點血色,看起來就像開在雪地裡的紅莓花似的。

安加西奈看著他,俊逸的輪廓上說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

他兩誰也沒有說話,羅堤看在眼裡,他從艾洛德那裡聽來這兩個人的故事,可沒想到幾年前自己死去後竟然會是那樣的結局。

羅堤一邊想,一邊看著艾洛德的傷口,他專注的盯了一會兒,發現原本左肩不斷湧出的血終於靜止下來,一旁的安加西奈胸上的傷口也不再滲血,羅堤終於可以喘一口大氣,放鬆後整個人都攤在長椅上。
安加西奈見毒液開始失效,血液也不再流出,他催動一些魔力附在傷口上治療,傷口馬上用驚人的速度癒合著。

等神闇轉身回到工作檯和亞維康說話時,羅堤附在安加西奈耳邊小聲的說:
「伯父,你真的不記得這個人?」
「不記得。」
「嗯…那你們最近說過話嗎?」
「沒有。」
「你們認識嗎?」
「…不知道,應該不認識吧。」
「嗯…」
羅堤思考了一下,
「他現在救了你和你兒子的命,也許你該識著認識他一下?」
「……。」

你沒說話,我當你默許了。
羅堤聳聳肩,他將手按在艾洛德肩上,使用了治癒魔法,雖然沒有安加西奈那般快速,但傷口也逐漸癒合起來。

亞維康走了過來,他滿身大汗,頭上還沾滿葉子和花瓣,他又拿來兩管玻璃試管,這一次是淺淺淡淡了水藍色,倒有點像是神闇眼睛的顏色。亞維康笑笑說
「把第二劑淋在傷口上就行了,不過迪洛西說後續還是要追蹤個…呃..兩周左右?」
他有些不確定的說,然後將試管遞給安加西奈和羅堤。

神闇又不知道再煮些什麼,一些茉莉和果子的味道又煮開了,溫溫郁郁的芳香沁滿一室。

「伯父,您在這裡多休息一下,我先把艾洛德扛回艾修諾去吧。」
羅堤站起來拉了拉筋骨後,對安加西奈說道
「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他打算起身,卻被羅堤一手又按了回去。
「您還是先在這裡休息會兒,等好些了先去一趟公會再回去吧。音笛那小子只要艾洛德出事就什麼都顧不了了,到時又出了什麼狀況我還真沒有人可以應付了。」
安加西奈沉默了一下,衡量一下情況,點點頭是答應了。

羅堤將艾洛德側身抱起,亞維康伏著他讓羅堤將人扛在肩上。
打算要離開時,神闇正巧拿著一個透明的玻璃壺走出來。
玻璃壺裡沖滿了盛開的茶花與茉莉,還有顏色鮮艷果實配成的花茶,壺口飄來一陣沁滿屋的甘甜異香。
羅堤和安加西奈看見這個景象,臉上同時閃過一陣怪異的神色,意識到對方的反應,他倆又下意識的對看一眼,神情迥異。

安加西奈的單薄的嘴角突然抽了下,他暗叫不好,羅堤這小子…

羅堤倒沒說什麼,他收了收表情和神闇到謝了後,將肩上的艾洛德伏穩,亞維康走在他前面,搬著一大堆包裝好的藥瓶準備送去醫療室,他和安加西奈打個照片後便快步離開。
跟後頭的羅堤笑了笑
「那麼我帶艾洛德先走了,伯父。」
經過安加西奈身邊的時候,他拉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神闇將玻璃壺放在桌上,溫暖的蒸氣蔭韻著花液和蜂蜜的甘甜氣息,柔白的茶花和茉莉在水粉色的茶水裡浮沉,陽光夠過透明的壺身在桌上映出光影斑斕的花色,在晶瑩的水光裡玫瑰果和藍莓就像寶石一般閃閃發亮。
他拿來一個和玻璃壺同款的水晶茶杯,沏滿一杯櫻粉色的花水遞給安加西奈。

「好香的茶。」安加西奈說完後泯了一口。「像是花蜜的味道。」
神闇點點頭。
安加西奈將剩下半杯花色的水晶茶杯放下。他按了按胸口,發覺方才戰鬥時受的傷口幾乎癒合了,魔力也不再有流失的情況,只是胸口那暗紅的傷痕上卻突如其來的陣陣作痛,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在心窩上揉了幾下。

「傷口沒好嗎?」
神闇站在茶几對面問。
「不,你的解藥很有效。你是從哪學的?」
「不清楚,遺傳吧。」
安加西奈見他這樣回答,嘴角揚起一個俐落的弧度。
「可真是優良的血統。」

神闇沒說什麼,他拿起自己的茶杯,倒了一點水晶壺裡的茶給自己。
加西奈這才發現他上身幾乎都被水氣給沁透了,月牙色的髮緊貼著素白的袍服,拖出蓮花一樣長的水印。皮膚浸在甜美的溫濕中,襯衣下透著浮兀的蒼白。幾縷髮梢上還掛著淺淺的血色,芍红的唇瓣貼在水晶杯緣,杯口下彎成一個醉人的弧度。

滿室妖嬈的蜜香湧入鼻息,一枚胡桃在心裡敲開了殼,青澀微涼在心裡湧動。

「真好的品味。」
他比了比那壺沏滿蜜香的水中花,英挺的五官在陽光下格外俊逸動人。

「如果你是女人,想必一車子男人搶著娶你回家。」
「包括你嗎?」
神闇的聲音很淡,像談論天氣一般的語調,他揚揚眉。

「我不曉得你也會開玩笑。」
見神闇面無表情的模樣,安加西奈對他笑笑,蒼漠的黑瞳子卻閃過沉瑩流光,幽長而深邃。
他理了理毀損的外袍,壓壓傷口,似乎不那麼疼了。他將杯裡的茶水飲盡,準備離去的起身。

「那麼我走了。」
他揚揚手。
神闇在一旁看著他,點點頭,沒什麼送行或挽留的意思。

安家西奈只是笑笑,他推開溫室的門,冷不防的丟下一句話。

「再說,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一迴身,外袍旋起一個飛揚的弧度,透過玻璃的光華落下如迷途天使劃過光彩的稜角,旋身後又回歸嚴謹俐落的教條。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長袍揚起風的軌跡,陽光下他的黑髮閃耀的金沙般的光芒。

神闇還是站在間隔著茶几外的距離,
沒有前進,也沒有退遠。
睜著一雙湖藍的眼,沉默由綠蔭中看著安加西奈在光彩中遠去的背影,最終消失在馬索西加長廊的盡頭。
緘默的唇線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待續)***



離一開始寫好的結尾大概是1/2的進度。
挖坑挖太多,能填到一半連我自己都好訝異。
是說我以為這篇最後一定是難產...不過靈感能自己跑出來真是太好了T_T。
痛哭流涕。

哪天在來把章節好好整理一下:)

2012/10/12    all by Hedy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19 17:31
距離上一次的敵襲後已經是兩周過去。
異獸和妖魔們沒有再來犯,看似挺平靜的樣子,神座們紛紛鬆了口氣,好像日子又能會到往日的和平。
艾羅德傷口痊癒後開始忙碌起公會的事物,而對於敵人的戰後檢討會也是不可或缺的。
三代神座總共二十來個人在馬索西加的大殿開會。
雖然是得勝後的研討會,但氣氛就是異常的嚴肅緊張。對於上回那些未知的敵人,未知的能力,和突發的情況,他們最後雖能的得勝,但折損的人力卻也不在話下。

原先艾洛德本已為能輕易解決,卻發現敵人不較先前來的愚笨,他們有戰術性的進攻,為數眾多,而且能力千奇百怪。
他用精神波換來羅堤與音笛支援,三個人合作奮戰了一會卻發現笛方人數怎麼樣也無法減少,現任神座們接到戰情後幾乎是全數動員才抑制住戰況。戰況僵持了許久,在祭司們幾乎耗盡體力時,亞維康才帶著安加西奈和迪萊迪斯助陣,在迪萊迪斯的援護與安加西奈的無差別攻擊下,戰情終於轉向優勢。
雖然戰鬥趨近尾聲,可是好幾個祭司和神座都掛了彩,席德列斯父子也先後中了奇怪的毒液,傷口血流不止,連魔法也無法治癒,好顯是那個失去記憶的配藥師迪洛西研發出解藥才解救了這對父子與其他中毒的神座。

對此,幾個不清楚神闇來歷的神座對迪洛西的觀感都十分不錯。
『雖然來路不明,不過長得好看,又會配藥。』

音笛對神闇還是抱著懷疑,不過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他們對今後的戰鬥做了一些研究和檢討,不久便結束了會議。

在眾人離去後,艾洛德一個人收拾完文件,打算去找神闇泡泡茶的時候,他見羅堤在門口等他,不禁有些好奇。
「羅堤,你還沒走啊?不去找培里亞嗎?」
「艾洛德,我有事情想問你。」
羅堤將艾洛德拉到後面的房間,艾洛德看著羅提神神祕密的模樣偏偏頭,然後微微一笑
「什麼事啊?這麼神祕?」
「就是,你覺得…伯父是真的失去記憶的嗎?」
「父親嗎?沒有啊?他的記憶很清楚啦…除了…耶?除了…」
「對吧?除了某個人。」
「是沒錯,他說他不認識神闇,而且我們相處這麼久了他真的沒提過這個人,所以我也不敢多問…」
艾洛德想了一下,幾起那一天自己和父親同看到神闇,卻半點反應也沒有,薇莉安問他,他甚至只說了一聲不認識。
他根本不可能不認識神闇的,憑著胸口那道劍痕,憑著手腕上…
「父親和神闇是契約的搭擋,我也學想他怎麼可能忘記他呢?難道復活的時候出了問題嗎?」
「不是,我覺得你父親是假裝的。」
「啊???他幹嘛跟神闇裝不認識啊?根據音笛讀取的記憶他們不是都很想見到彼此嗎?」
「我哪知道你父親在想什麼啊?」
羅堤一臉無奈的聳聳肩。
「上次我不是帶你去迪洛西那裡解毒嗎?後來他泡了一壺茶…那種茶我這輩子只看過一個人沖過,就是神闇,還是他在D.M.B的時候泡給我喝的。」
他停了一下,然後說下去
「當時我當看到的時後下了一跳,可沒想到你老爸對那壺茶好像也有點反應,我看著他,發現他也在看我…而且表情超怪的。」
「耶…這就神奇了。可是父親沒理由裝失憶吧?」
「這我可真不知道了,他那麼高深莫測的一個人。」

羅堤說完,他跳座在桌子上,一臉進入沉思的表情。
艾洛德看著羅堤的一舉一動,溫和的臉色沉了下來。

羅堤自復生後也過了約莫半年時間了,這一段日子以來他都跟過去沒什麼兩樣,開朗,精明,熱情。好像死亡跟本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唯獨奇怪的是,他絕口不提一個名子。
起先音笛和亞維康也私下問過艾洛德這個問題,可是介於這實在不是什麼開心的話題,都不敢先開口提問,明示暗示之下羅堤也沒什麼反應,他們便認為這個問題是羅堤選擇避而不談的。
現在羅堤竟先開口談起父親失憶的問題…
艾羅德在心裡暗自有了底。

他看著羅堤,羅堤還在桌上不知道喃喃自語些什麼。
艾洛德小心翼翼的說:
「羅堤,我問你喔」
「幹麻?」
羅堤看著他
「你…記不記得一個女生啊?」
「哪個女生?」
「就是…ㄟ…原本是金頭髮可是又變成銀頭髮的女生。」
「喔~你說染髮的女生嗎?我好像沒有認識這樣的人耶」
艾洛德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決定換個方法問
「呃…你記得在你復生以前,你跟一個女生相戀的事情嗎?」
這下羅堤沉默了,艾洛德吞了口口水,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羅堤看著他,一會兒開口說
「你說,是怎麼樣的女生?」
「就是…嗯,她和你一起待在D.M.B,一頭銀白色的長髮,皮膚幾乎沒有照過太陽所以很白很白,還有一雙很漂亮的藍色的眼睛…」
艾洛德越說語氣越發溫柔,羅堤也看著他,好像在想些什麼,眼神朦朧起來。
「你記得這樣的人嗎?你們是一對…戀人。」
羅堤抿著嘴,像是陷入什麼莫大的憂鬱,他盯著艾洛德,眉目間說不出的惆悵。

「艾洛德」
他說
「你說,我以前和神闇其實是戀人,然後…呃,他以前還是個女生嗎?」

艾洛德沉默了很久,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失去記憶的人可能不是他的父親,但眼前這個人卻是真真切切失去記憶的人。

瑟迦妃的名子,在死亡與復生,在靈魂與時間的洪流裡,就這樣被抹去了嗎?
想起這名子他就忍不住的心痛,那雙幽籃的眼,在陰暗的房間中黯淡的金髮,如今去了哪呢?

艾洛德垂著眼,他替瑟迦妃感到悲傷,但也替他感到一點點得慶幸與喜悅。
瑟迦妃沒有復生,終究是脫離了西卡潔這個血緣所牽繫的情仇交恨和宿命糾葛,她不再是神座,不再被教條和責任所束縛,下一輩子,她終於能擁有只屬於自己的人生。

或許羅堤也是幸福的,因為他擁有的是完全的新生。

「艾洛德,你發什麼愣啊?神闇真的是女生啊??」
「少白癡了,當然不可能啊!」
看著羅堤一附正襟危坐的模樣,艾洛德又忍不住笑出來。
「銀頭髮藍眼睛白皮膚,這不是神闇那是誰啊??難不承他還有個鸞生姊妹不成?」
羅堤搔搔頭,一附”說不定還這有這個可能”的語氣。
「別鬧了,快回去啦,我才不想一整天都耗在公會咧。」
「好像也是喔?主席還真不好當。」
他從輕應的跳下桌,一手親暱的搭在艾洛德的肩上,兩個人嘻嘻鬧鬧的走出辦公室。

他倆並肩走出馬索西加的大殿,神殿前方的草坪上開滿了大片大片美麗的雛菊,風一吹過來,花朵前仆後繼的低下頭去,整片草坪便浩浩蕩蕩的卷來一圈又一圈花色的漣漪。
「這些花是什麼時候開的啊?」
羅堤朝天空伸出手,一手握住一朵隨風迎來的斷花。
艾洛德深深吸了一口氣,風裡有群花綻放的芬芳,還有聞起來像思念的味道。
「羅堤,你覺得幸福嗎?」
「我?你幹嘛啊?」
羅堤將那朵花放在艾羅德的頭上,輕輕的插在髮際裡。

「我很幸福啊!」

***
2012/10/19
發完下班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2-10-20 03:02
所以該不會是復生的人會把之前喜歡過的人給忘記吧?(驚訝
好久沒上御論了~看到有新文真開心(冒小花
感覺文筆還是很優美呢~
一直有種透明且淡淡的感覺~如冰晶漸漸融化的清泉
最後,請繼續加油~期待下一篇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0-21 01:26
所以該不會是復生的人會把之前喜歡過的人給忘記吧?(驚訝
好久沒上御論了~看到有新文真開心(冒小花
感覺文筆還是很優美呢~
一直有種透明且淡淡的感覺~如冰晶漸漸融化的清泉
最後,請繼續加油~期待下一篇
攸白 發表於 2012-10-20 03:02


我也很喜歡您的文章呀!!(羞
跑去您的天空看了~哈哈~
不過我的沉月只看了開頭...實在沒什麼時間補完所以T_T

雖然琉光那一篇只看了一段,被密碼給擋住了T_T
不過感覺就是很精彩!!劇情節奏也很明快!!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2-11-2 21:46
喔~~我挖到寶了!!((開心
我之前好像有看過這篇文耶...
只不過那天不知道是趕著去補習還是怎樣就把標題給忘了((居然(我記性超差)
終於讓我找到它啦~~((以前看文是不看作者的OAO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1-5 17:25
喔~~我挖到寶了!!((開心
我之前好像有看過這篇文耶...
只不過那天不知道是趕著去補習還是怎樣就把標題給忘了((居然(我記性超差)
終於讓我找到它啦~~((以前看文是不看作者的OAO
angel0425 發表於 2012-11-2 21:46


其實我自己也快忘記這篇了(倒
重看一下好像再看其作者的作品一樣lol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1-5 17:26
((11/5龜速更新))

夏季在那次激烈的戰役後走入尾聲,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季節很快的進入秋季。
陽光少了夏季的明豔,氣溫在入秋後涼快了不少。
馬索西加中庭的海棠開得燦爛,一簇簇柔和的水粉淺白爭先恐後的綻放,原本莊嚴堂皇的馬索西加一夕間被妝點上妖精仙境一般的色彩。

由於前一陣子製作毒液的解毒藥劑消耗了許多藥草,神闇決前往郊外的密林裡尋找可用的花草補充存貨。
鑒於寄人籬下的禮貌,他在出發前先去了公會大殿向艾洛德支會了一下。不過他隻身前往密林的舉動卻令艾洛的頗有微詞。

「你要自己一個人去嗎?我跟你去吧?」
艾洛德有點急促的說,他放下手邊批示到一半的文件,神闇卻搖搖頭。
「你忙吧,公事還是要優先處理的。」
「半數的神座都外出探查了,找幾個見習祭司跟你去吧,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去。」
艾洛德皺皺眉,一覆擔心的神色。他不敢確定神闇在復生後是否還保留和以前一般強大的魔力,要是遭到敵人偷襲,他能應付嗎?
「不用了,並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之前也常常自己去的。」
神闇這樣說,他微揚嘴角,笑容很淺很淺,但開在他臉上也十足是個美麗的表情。
艾洛德愣了一下,
他有多久沒見過神闇的笑臉了?還是說他根本沒有見他笑過?
在他恍神的同時,神闇頭也不回的走了。

----(明天補後面)---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1-6 17:39
羅堤和亞維康在抽籤大戰中抽到了同一個顏色的簽,亞維康看了一眼後嘆了一口氣。
「喂喂…該嘆氣的人是我吧!?」
羅堤用力的拍了亞維康的頭,後者遭到攻擊後一副無辜的樣子回過頭,可憐兮兮的說
「不是啦,只是又抽到這麼遙遠的鬼地方…我本來打算今天跟迪洛西一起去森林裡拔草的說。」
「是採藥吧。」
羅堤糾正他,一頭紅髮在陽光下火一般的燃燒鮮豔的色彩。
「他一個人去應該不會有問題吧?不如我們快點去去快快回來吧,我不放心他一個人。」
「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危險啦,那個地方我先前和他去過幾次,雖然是密林,不過到是挺明亮的,去過幾次也沒見過什麼危險的生物。」
亞維康一邊走一邊比手劃腳的解釋著,羅堤看著前方,什麼也沒說。

秋季明媚的陽光播灑在花團錦簇的樓台上,他們從白石的階梯上走下來,入眼的是馬索西加外庭的海棠盛放的燦爛,在入秋的月份裡開出一片溫柔的花海。

「迪洛西最近怎麼樣?」
羅堤問向亞維康
「你說怎麼樣?還不就是那樣嗎?每天種花種草,發呆睡覺。」
「怎麼被你說的跟個廢人一樣啊?」
「啊?他真的一直都是這樣過日子啊。」
亞維康有點無辜的說。

迪洛西每天早上都睡到很晚才起來,等他起床的時候大概都是中午以後了,他在起床後會發很長時間的呆,然後在緩慢的移動到他的溫室去研究他的花花草草。
偶爾他或羅堤會找迪洛西一起去城裡閒晃,或者去郊外散散步,對方也從未拒絕過。
因為除了這兩個人之外,迪洛西幾乎不怎麼和其他的人做太深入的接觸,包括艾洛德,或者同是復生者的安加西奈。

「我在很久之前,本來還想說要把迪洛西介紹給席得列斯伯父的說。」
「啊?」
「我當初遇到迪洛西的時候是到孟斐去出個任務嘛~那時候因緣際會和他睡了同一個房間,好幾次和席德列斯用魔法聯絡上的時候都見到他和伯父待在一起,又聽到伯父其實不喜歡女人的時後就打算介紹迪洛西給伯父認識了。」
「…亞維康,你這是把他當成祭品就是了?」
羅堤聽完忍不住笑出來,那個英俊帥氣的伯父竟然對女人沒興趣,怎麼可能呢?
如果自己有那樣的實力和容貌,一定會好好用來多交幾個女朋友。
「唉,我是說真的嘛,反正迪洛西也一附沒有朋友的樣子。」
亞維康也笑了出來。

和羅堤交談一向很輕鬆,無論自己說出多荒唐的事情,羅堤好像都能真心的接受一般,對他笑,或者有時也會開玩笑一般的打哈哈。
總之和他的對話總一直是很愉快的。

好幾個季節以前,在他和迪洛西的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曾對那個銀髮藍眼的青年說。
“羅堤就像是朋友間的調味料一般。”
雖然和迪洛西抱怨了許多諾曼登的閒話,不過自己也許他是羨慕他,而且喜歡他的吧。

「羅堤,」
「幹麻。」
「你覺得是薇莉安漂亮一點還是迪洛西漂亮一點啊?」
「嗯……我比較喜歡迪洛西的長相。對了,」
「嗯?」
「迪洛西有妹妹嗎?」
「…好像沒有吧。」


----(待續)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1-8 16:39
「啊…好麻煩喔~~~」
艾洛德打了一個呵欠後趴在桌上,滿桌的公文散的亂七八糟的。
他側著臉嘆了一口氣,淺淺的,隨著神闇頭也不回離開後腹腔裡塞滿一股淡淡的無奈。

雖然當初在D.M.B和神闇相處時,對方就老一附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不過復生後,像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卻又是另一種更強烈的疏離感。
又或者,與其說是距離感,倒像是神闇單方面的在閃避來自外在的所有情感,拒絕一切試探。

反觀老爸復活後倒是好相處多了。
艾洛德這樣想。
雖然還是一附囂張跋扈刁鑽挑剔的個性,不過和以往相比,最大的改變應該算是安奈西奈終於不再那般易怒爆燥了,動手揍人的頻率也降低許多…這算一種進步嗎?。

他腦筋轉了轉,隨口念了句魔法,魔法的影像屏幕立刻顯示在面前。
「早安啊,父親。」
「…你的工作都做完了?」
安加西奈英俊的臉孔在影向的另一頭露出一臉質疑的神色。
看他的樣子似乎打算去晨浴的模樣,睡袍拖了一半,只剩襯衣還掛在精壯流暢的腰上。
艾洛德尷尬的笑了幾聲,然後隨便扯了幾句。
「父親今天有什麼行程嗎?黃昏時一起去迪洛西那裡座座怎麼樣?上次他幫了很大的忙…我們都還沒好好謝謝他呢,有人送來品質很棒的白桃,我想一起帶去給他。」
「不過是那種程度的小傷而已,用不著他我自己也能處理的。」
「是是是,不過我和其他人可沒有父親您那種不合邏輯的怪力喔」
說到這裡安加西奈並沒有再接下去的意思,艾洛德見他沉默,邊接著往下說道
「等等我這邊結束後先回去神殿吧,我們可以一起用午餐,下午休息一下黃昏時再一起過去。」
「不用,既然沒什麼事等等用過午餐就過去吧。」
「好是好,不過迪洛西剛剛來公會和我說他要去西邊的密林採草,他沒說回來的時間,我怕下午去未必見的到他。」
「…」
安加西奈皺皺眉,卻沒多說什麼。
「隨你吧,我去洗澡了。」
他說完便將魔法切斷了聯繫。

艾羅德又趴回桌上,回到一附懶洋洋的樣子。
他看看不遠處放在茶几上的白桃,水水嫩嫩的,嬌豔欲滴的桃紅。
希望神闇會喜歡呢。
想像起那張娟麗的臉可能會有怎麼樣的表情,是笑的也好,一成不變的疏離也罷,只要他能更親近自己一點就好了。

艾洛德忍不住揚起嘴角,英俊年輕的臉上勾起一個爽朗的笑。

----
(錯字晚點補正)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1-8 16:54
薇莉安一個人在安法羅的中庭裡閒晃。
她本來是想在花園裡種一些白色馬鞭草的,前一陣子到溫室裡找那個疑似是失憶症的前任邪教教主拿花苗,可是那個藍眼睛的青年卻告訴他,馬鞭草的花季在夏天就會結束,就算她現在種植了她們,他必須等到明年的夏天才能看見那些白色的花蕾。

對於以前的她來說,她絕對是會立刻改變心意換一種花來栽種的類型,可是這一回,她不曉得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她默默的點頭,從蒼白的手中接過小小的花苗,和一些種子。
現在她看著一格光禿禿的花圃,她從腰間拿出法杖,這些小小的植物,只要靠著魔法就可以使其快速生長了吧。
她一邊想,一邊舉起手,可是咒語念到嘴邊,卻又生生的被吞下去,一隻手拿著法杖半高不低的舉在空中。
這樣真不像自己。
她這樣想。

薇莉安在中庭發呆了一陣子,然後他決定去愛修諾找找艾洛德,希望能藉著心儀的對象找回原本那個充滿自信的自己。
她念了咒語,跨過魔法很快出現在愛修諾神殿的大殿門口。
她被侍從請了近去,一個見習的祭司告訴她神座出去了,請她稍後他們的聯繫通報。

薇莉安在大廳座了好一會,卻沒有等到艾洛德歸來的通報。
她抬頭看了看拱形的圓頂,再看了看連接地面的雕花梁柱,愛修諾的大殿還是這樣的漂亮,水晶壁畫琉璃燈,驕縱高雅的展現著前一個主人挑剔的品味。

正才這麼想著的,那個品味刁鑽的前任主人很快的出現在薇莉安的視線裡。
「早上好,伯父。」
薇莉安起身,優雅的提起她的裙子。
安加西奈似乎沐浴結束,雖然已經換上整套的華美衣飾,不過髮稍上還帶點晶瑩水氣,在晨光下微微閃爍,帶著幾分居家慵懶的情調。
「我是來找艾洛德的,他不在嗎?」
「嗯,似乎是去了公會一趟。」

這位目光如劍的英俊長輩在復生後似乎挺無聊的,不過看在薇莉安眼哩,她更像是在期待,或等待著些什麼。
也許艾洛德或音笛等人都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吧,僅管這只是自己的猜測,但薇莉安很肯定,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會打亂祭司界千年以來的倫理的大事也好,安加西奈絕對沒有他們想像的”單純” 只是失憶忘了某些事情。

「對了,伯父您這陣子有見過我母親嗎?」
「沒有。」
安加西奈淡淡的說。
「這樣啊,母親老是嚷嚷的想見您一面呢,照這樣看來她似乎是期待著您去找他呢,呵呵。」
「找我做什麼?」
「這個我就不明白了,我和她現在也沒住一起。不常連絡的,就算偶爾聯繫上了也只是聽他單方面的抱怨而已。」
「的確像她會做的事情。」
安加西奈揚揚嘴角,臉上卻沒什麼笑意。
他很愜意的在大廳豪華的絨質長椅上坐下來,維莉安端裝的座在安加西奈對面。

復生後的安加西奈似乎少了過去的暴戾和急躁,只要稍加注意用詞和敬語上的使用,對方的言語便不再那樣銳利帶刺,對談起來也順暢了不少。
「不過,像伯父這樣完美的人,到底是喜歡怎麼樣類型的女性呢?」
「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是嗎?我還以為藉著參考伯父的喜好可以推測一下艾洛德會不會對人家有興趣呢?」
「那小子?拿我做參考也太高估他了。」
薇莉安的確是個很會說話的女孩,許多話從她那張櫻桃般的雙唇吐出來以後都變成了動聽的語調。
安加西奈不置可否的笑起來,英逸的五官充滿成熟男性逼人的魅力。
「艾洛德那小鬼嘛,就憑他那點本事和溫吞的個性,我想只要有張漂亮的臉就配得上他了。」
「漂亮的臉啊,想必會是張能引起戰爭般美麗的臉吧。」
艾洛德的本事還不夠好呀?看來安加西奈的確是個要求頂天高的男人。
薇莉安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

「其實我對他也沒什麼期待,或者說,我還能有什麼期待?」
安加西奈撥了撥頭髮。
「溫吞一點就算了,重點是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像我,真不曉得同一滴血怎麼會差這麼多。
如果他要找個對象,我只要求那個做為席得列斯家伴侶的人至少要長的好看,不然他休想靠進我愛修諾的神殿1000公尺內。」
薇莉安聽完安家西奈平靜卻充滿威慑力的發言後,兩隻手都捧起自己的臉。
她一向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的,不過面對眼前那位把完美兩個字刻臉上的男人,不曉得他的”好看”是多高規格的標準。

不過,這個回答倒還是順了薇莉安的意思。

「看來我還要再更努力了呢,我想想喔…能達到伯父這個期待的人…西卡潔怎麼樣呢?」
薇莉安偏著頭問,對座的安加西奈搖搖頭。
「西卡潔那小鬼髮色是挺好看,不過就是那張臉太孩子氣了。」
「伯父可真是挑剔呢,不過說到長相好看,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個前D.M.B的教主的的確有一張非常漂亮的臉啊,眼睛的顏色也很特別,難怪艾洛德老護著他,別說西卡潔了…連我也有些吃味呢」
薇莉安微噘起豐潤的唇,有些蠻怨的說。
安加西奈見她這樣說倒覺得有些好笑,他唇角微揚,語氣慵懶的說
「的確,那傢伙也一直以來也只有臉漂亮這個優點。」
「咦,不過聽說他還很擅長配藥不是嗎?上次那個解毒劑也是他調製的不是?」
「一個男人老養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睡沒睡像座沒座像,除了那張臉生的好看之外還有什麼優點?」
「那麼伯父是覺得我漂亮一些,還是那個角主比我更要好看一些呢?」
「妳和妳母親一樣搶眼。不過那傢伙也就只有臉漂亮這個優點了,要挑戰這個唯一的強項畢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什麼!?伯父竟然這樣說呀,看來我的擔心果然是正確的,」
薇莉安有些誇張的嘆了口氣,然後她停頓了一下,一附說不上情緒的笑容掛在臉上
「伯父,」
她的聲音很輕。
「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什麼這樣做,不過您果然還記得那個教主,是嗎?」
薇莉安說完後安靜的看著他,儘管她端座在那裡就只是一個甜美動人的少女,但在那張美麗的表皮下面,她到底和那些少年是不同的。
聰敏,機伶,而且十分敏銳。

安加西奈聽完她這麼說,很意外沒有憤怒,也沒有困窘的模樣。
這張臉在復生後依舊那麼英俊,而且更加沉穩,他將手靠在椅把上,支著頭,眉宇間有看不出的情緒。
「你是個聰明人,薇莉安。」
他這樣說,聲音聽起來既低沉又性感。
「有許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薇莉安覺得自己的背脊有寒意竄了上來,她掛上一抹燦爛的笑容,然後對著安加西奈說
「伯父,您再這樣看著我,我真怕我會移情別戀愛上您呢。」
安加西奈聳聳肩,帶上一個不為察覺的笑容。

薇莉安在幾句寒暄後告訴安加西奈自己要去公會找艾洛德,安加西奈點點頭,沒什麼表示。
一直到踏出愛修諾的大門後,薇莉安才深深的吸了口氣。

自己的猜測果然很準確呢,亞維康那傢伙可以死心了…對手是伯父的話,他可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啊。
薇莉安一邊走一邊想。
愛修諾神殿外圍的原野上也開滿了海棠,在秋天的陽光下是一叢叢純淨粉嫩的柔軟,順著迎面吹來的風,便能聞到那些花朵新鮮羞澀的香氣。

其實這個小小的秘密之於薇莉安,無論真相是什麼都是無所謂的。
而她相信,對方一定也很明白這一點。

反正安加西奈是裝的也好,真的忘記也罷,到底都不是首要的問題,她不過是想證實的自己的第六感而已。


----(待續)----

因為不想變成在拖戲(?)所以就早一點寫回主線吧~
和另外一篇現在背景的文章相比,
這一篇比較想表達的是在那個年代裡"不得不選擇"或者"不得不這麼做的感覺"

就像在昨日今日裡的神闇和安加西奈,
的確,神闇可以選擇留下來,安加西奈也可以選擇離開
他們並"非做不到",而是在當時的情況下根本別無法做選擇

帕黎修蒙的反叛後,如果安加西奈在選擇跟神闇一起離開
那席得列斯這麼家族便徹底成為背叛者了,
這不但是對自是甚高的安加西奈一種詆毀
更會使犧牲自己的父親一種莫大的蒙羞
名聲雖然是一回事,但家族的名譽對安加西奈來說必定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他為自己的血統和實力驕傲,而這一切都源自於這個強大的血脈
他是不可能徹底背叛"破虛神座"這個稱呼的

而神闇呢
他為了D.M.B而生,為了D.M.B而存在
儘管他在怎麼厭惡D.M.B他終究是留著那樣的一半的黑闇血統
當然,如果沒有D.M.B,他與安加西奈更不會相遇
神闇一直以為安加西奈並不重視他,他一直以為安加西奈會注意著自己只是因為他的身分,以及D.M.B的背景
如果他不是來自D.M.B,那他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刺客,如果不是選擇留在D.M.B,那自己的存在跟本不可能留在對方的心理
他不斷說出越殘酷的話語,只是越希望對方能更長久的記得自己。
對神闇來說,如果沒有了D.M.B,那他還會是什麼?


大概是這樣吧??
希望到最後能讓這種無奈的情況得到新的改變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2-11-11 11:53
52# kaai00000
呵:") 一直以來就覺得薇莉安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女孩...
只可惜她有點太愛美又花癡(欸)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其實是很準的?(笑)
尤其是在情感方面的事...哈哈

最近又開始重看風動鳴...
我發現我越來越偏愛安闇這個cp了orz
不過其實我是個無雷cp的人,所以只要有風動同人就看得很開心(笑)
這幾個禮拜每次上線都在期待海蒂的更文XD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1-11 14:55
52# kaai00000
呵:") 一直以來就覺得薇莉安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女孩...
只可惜她有點太愛美又花癡(欸)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其實是很準的?(笑)
尤其是在情感方面的事...哈哈

最近又開始重看風動鳴...
我發現我越 ...
angel0425 發表於 2012-11-11 11:53


不是闇安就好(????)
上次不小心在睡前GOOGLE到標題是安闇可視內容卻是闇安的.....
而且好有疑似H的部分(沒看完
因為太刺激我幼小的心靈所以忍不住就右上角XX了T__T

其實我每天到公司都很努力的打打打打打(到底在幹麻?)
不過有時候一直來不及校對就忘記POST上來了T_T
大部分都是周三跟周五會POST上來^___^
謝謝你觀看我的文章啊(痛哭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2-11-12 18:29
54# kaai00000
天啊!闇安??!!(驚恐)
真的很難想像神闇居然會是攻...(扶額)
我能體會海蒂被刺激的幼小心靈(?)

辛苦了^ ^
知道海蒂發文的時間就太好了~
我以後就星期三和星期五上線吧XD
(因為最近近視度數加深太快不想每天上網...)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1-13 01:12
54# kaai00000
天啊!闇安??!!(驚恐)
真的很難想像神闇居然會是攻...(扶額)
我能體會海蒂被刺激的幼小心靈(?)

辛苦了^ ^
知道海蒂發文的時間就太好了~
我以後就星期三和星期五上線吧XD
(因為最近近視度數加 ...
angel0425 發表於 2012-11-12 18:29


好像度數到了一個年紀就不太會增長了(?)
老姐姐每天催殘眼睛(喂
不過更新還是三個大坑隨機發的T_T
還請您多多海涵啊,不過不會變成闇安的請放心哈哈哈哈哈哈
那一篇應該還能google的到,只是要一篇一篇找就是了
他很隱密的藏在一堆安闇裡面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標題還很明確的打了"安X闇"

他真的知道那個X前後代表的意思嗎(暈
作者: Axia    時間: 2012-12-14 23:21
現在這裡是個坑了XDDD

闇安什麼的絕不是問題
你現在有問題的是安帕wwwwwww
是吧是吧XDDD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2-22 17:26
因為沒有世界末日
所以這鬼東西更新了(倒

---------------

就在太陽漸漸往西邊沉下的時候,海鷗自大海送來情歌,天空邊際的積雲變染成一片橙黃帶紅的霞彩。
安加西奈面無表情的站在馬索西加大殿中庭。
一頭黑髮打理得很整齊,卻完全不失英俊時髦的風格,他的站姿也非常好看,無論是路過的見習祭司或者侍從們都忍不住偷偷多看幾眼這個宛如神祇雕像的男人。

說什麼道謝呢,艾洛德那小子真是有夠嫩的,心裡想什麼全寫在臉上了。

前一陣子自己從亞維康那聽來艾洛德在復活後曾經短暫在D.M.B待過的事情。
就算撇開那些過去的往事好了,單就艾洛德現在的態度來看,那些行為和舉動都是非常明顯的。
的確,神闇有一張漂亮的臉,就算是現在那樣刻意疏遠,冷漠迴避人群的態度也是非常吸引人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事情,就纏了這麼多年…或許現在有那些舉止的人會是自己也說不定吧。
想到這裡,他在心裡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話說回來,到底是離約定的時間早到了許多,不過安加西奈將這種行為模式解釋為”席德列斯家不遲到的美學”。

就在他開始不耐煩,正盤算著該不該衝進公會會議堂把艾洛德直接抓出來的時候,一個赤侯慌慌張的衝進大殿
「席,席德列斯大人!?不好了───」

------------------

錯字以後補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2-12-22 17:33
58# kaai00000
感謝現在我仍然活著(?!)
終於讓我看到金色流年的後續了(誤)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2-25 16:46
58# kaai00000
感謝現在我仍然活著(?!)
終於讓我看到金色流年的後續了(誤)
angel0425 發表於 2012-12-22 17:33


竟然沒有世界末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已經打到結局前面了,只是一直沒有生出銜接結尾的部分...
大概1~10少了7跟9那種感覺...大概@@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2-12-25 20:03
60# kaai00000
嗯~我想我懂你的意思,
就像我有一些文 明明就已經想好結局了但就差一個過渡的關鍵!!
這時候就需要一點特別的靈感(遠目)
我記得我有一次是在跟姑姑去看舊房子的時候靈感乍現XD
加油啦!!(拍肩)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2-26 17:29
神闇一個人走在西邊的森林裡。
在D.M.B解散前,或說在自己還只是個被通緝的統御司的時候,他曾經來過這個地方。
那時候這裡還只是一片小小的林子,不過百多年的時光過去,這裡已經變成聬蓊鬱鬱的一片,高大的樹木枝葉茂密的交疊在一起,陽光就從堆疊的葉隙裡形成一束束溫和而明亮的光柱落下,照在林地一棵棵抽芽的幼樹上。

還真是個漂亮的地方。

神闇這樣想,他刻意放慢腳步,不忍心踩過腳下開滿的顏色各異的花蕾。也許是先前戰爭的魔力流洩造成的關係,這些花朵呈現出十分奇幻的色彩,豔紫帶著鮮黃,寶藍帶著粉紅,交錯出一地仙境般的色彩。

正當他悠閒的漫步時,身後猛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低沉吼聲,詭異的,不祥的,夾雜著枝葉斷裂的聲音由遠而近飛快的傳來。
神闇心頭抽了一下,暗叫不好,他跑了起來,朝前方不停的奔跑,管不得那會是什麼方向了,只要能離那個可怕的東西越遠越好。

鮮豔的花瓣在他腳下不斷飛散出來,神闇不斷的跑,他能感覺到那在他身後的東西速度非常快,直到他幾乎要喘不過氣的時候,那個黑色的影子從他左邊竄了出來,然後前方一聲巨響,殘敗斷枝,飛散落葉,一整片斑斕的花瓣像雪一樣散落,五顏六色幾乎掩蓋住那個黑色的影子。

神闇停了下來,應該說他也無法再往前走了。

一個身型約2米的東西站在他面前,看起來很像人,可是他全身都是黑色的,盔甲如肌肉滿佈全身,好像天生就是生成這個樣子的,那東西背上有一對蝙蝠似的翅膀,上面爬滿深紅脈動的血管,長長帶著棘刺的尾巴在身後甩呀甩的。
他有一張和人類幾乎相似的臉,還有一灰銀色的髮,以人類來說應該算是英俊的相貌吧,只是頭上生了兩對黑色像是犄角的東西,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神闇沒有看過這種生物,他是人嗎?
那個東西偏著頭看他,手上還抓著一塊東西,神案定睛一看,原來是半塊人類的屍體,頭顱不知道掉在哪裡了,一條手被那東西抓著,剩下一半的身體殘破的拖在地上,黃褐和暗紅的液體不斷從那具身體裡流出來。

神闇突然有點想吐,如果說真的有惡魔這種東西,大概就是他現在看到的這位吧。

他摸摸自己的繫在腰部上的短劍,因為只是出來找尋藥材,所以並沒有帶戰鬥用的武器,只帶了一把防身用的短刀。
惡魔看著他,無機質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動,他沒有前進,沒有後退,顏色炫麗的花瓣落在他漆黑的身體上,營造出一種很奇異的光景。

會死嗎,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對未知事物的懼怕像一種無聲的恐慌,神闇以為自己已經對死亡在無所懼了,只是面對眼前的東西,或稱為惡魔的東西,他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惡魔對他發出一個很奇怪的聲音,不像說話,類似共鳴一般的聲響,神闇退後了一步,那一瞬間,一道暗紫色的驚雷自密林正上方打下來,正正的劈在惡魔身上。

「神闇!?」
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神闇回過頭,看見安加西奈站在自己身後,他看起來有些喘,烏黑的眉鎖在一起,臉色看起來非常嚴肅。
「這什麼東西?」
「…不知道。」
不知怎麼的,看到安加西奈站在那裏,神闇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們看向那個惡魔,他還站在那裡,手上抓著的屍體被天之破劈的焦黑,傳來一股很噁心的味道,不過惡魔本身卻像沒什麼事情一般站在原地不動。
「嘖嘖,打的太輕了嗎?」
安加西奈走上前,手一抬將神闇護在身後,只是這個舉動卻令後者不怎麼高興。
「你做什麼?」
神闇臉色不怎麼好的看著他。
「難道你能打?」
「…」
還沒等他說完,安加西奈抽刀,一躍貼上惡魔的胸膛。
唰的一聲便是血肉被劈開的聲音。
神闇看著他,安加西奈就像一道黑色的影子,速度太快了,甚至沒有任何驚心動魄的動作。
細長的銀刃割開黑色的骨肉,惡魔盔甲般外皮是黑的血也是黑的,那隻黑色的惡魔嘶吼一聲,扔開手上的屍體朝著安加西奈撲去。

黑色對上黑色,這是神闇對眼前戰鬥所下的唯一註解。
那東西速度也很快,和安加西奈纏鬥再一起幾乎像是兩個深黑色的影子來回交錯,偶爾安加西奈的銀劍會折射出一些銀白的光芒,但也很快就沒入深沉的黑影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盞燭的時間,兩個黑色的影子只剩下一個。
安加西奈將銀劍抽連同敵人的生命一起抽回來,刀尖不斷在滴血,黑色殘敗的軀殼同時在眼前癱倒下去。
周圍因為戰鬥而形成一片倒塌的森林,密林地上冒出細細的小溪,暗紅的,黑色的水流汩汩交錯。

安加西奈將長刀收回刀鞘裡,他回頭看著神闇
「沒事吧?」
握著刀柄的手上全是暗紅的,沿著刀鞘一滴滴的滾下來碎在地上,
那張英俊沒有瑕疵的臉上沒忍任何情緒,頰上和額上都沾滿了不曉得是自己還是敵人的血。

-----
錯字待修正
2012/12/26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2-12-26 17:56
安加西奈來了場精彩的英雄救美(?)((喂
這隻惡魔其實蠻強的,能跟安加西奈纏鬥...
總覺得,我能體會神闇想吐的情緒,光是看文字就讓我感受到惡魔(?)的詭異ww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2-27 11:08
63# angel0425


啊哈~我Plurk加你啦^///^
不過我非常少在用Plurk(到底
所以好像隔了一陣子才發出請求Y_Y

我覺得這邊寫得早了T_T
早知道就看完沉默之丘2以後再寫,哈哈哈哈哈哈
應該可以有更猛的東西(喂

這段寫的比較草率T_T就當過場看看吧
希望到後面會正常一點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2-12-28 17:27
神闇扶著他,兩個人沒有目標,只是一直往前。

方才與惡魔的追逐讓他們失了方向,而這片密林似乎也被某種不明的魔力給壟罩著,魔力在這片森林裡變得很微弱,甚至也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要使用強大的魔法來開路也做不到。

“簡直就像獵宰場一樣”神闇在心裡想

安加西奈的情況不怎麼好,他流了很多血,卻堅持不讓神闇看他的傷口。

一開始他也拒絕神闇的攙扶,堅持自己走,直到他突然眼前一白,兩腿一軟整個人跪倒下去。
神闇當時被他壓在身下,既困窘又焦急的喊著安加西奈,後者則在一小段時間後恢復意識。

之後, 安加西奈接受了神闇的幫助,兩個人順著水流的聲音慢慢的向前走,試圖尋找水源處稍作休息。

密林深處的景色帶著點魔幻色彩,那些色彩濃豔的花朵爭寵似的綻放,花隙間有點點的螢光閃爍,也許是妖精或某種昆蟲,不過誰也沒有心情去欣賞,安加西奈的血沒有停止的流下,沾在那些盛放的花朵上,回頭看去他們像是走在群花簇擁成的紅毯上。

兩個人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順著淺淺的小水流走了一段路後,他們終於看到一片林後透出了暖黃陽光。神闇扶著安加西奈穿過森林,當腳步跨出蜜林最後一道影子的時後,他們感覺呼吸突然通暢起來,身體也輕盈了不少。

「難來森林是乎被某種魔法汙染了。」
神闇一邊將安加西奈扶到湖邊坐下,一邊慢慢的說。

這裡的景致十分不錯。
清澈的湖泊,沿著湖畔開滿不知名的白花,而當純白的花瓣隨風捲上湛藍天際的時後,那個畫面非常融洽而溫柔,藍與白單純美好的令人心痛。

若不是安加西奈在那裡,神闇覺得自己大概會哭吧。

湖裡映照著藍天的倒影,那片天藍的很徹底,就像湖水一樣的藍,他們重疊交映在一起,好像踏進湖裡就能被天空擁抱,投入水面就能達到天堂。

──如果讓惡魔帶走身體與靈魂,那麼他將會擁有什麼樣的未來呢?
他一邊想,一邊看直著湖面發呆。
風捲起他的長髮,柔軟的銀白在陽光下每一條髮絲都在閃閃發光,隨風揚起一如天使展開的羽翼。


「你在做什麼,該不會要投湖自盡吧。」
安加西奈的聲音冷冷的砸上他的後腦,神闇回頭看他,他在一棵有著蒼白枝幹的樹旁坐著,臉色看起來很蒼白,不過似乎比剛才好了不少。

神闇走過去,在安加西奈身旁蹲下在看他的傷口,在明亮的光線下那些出血的地方十分明顯,左胸和右肩都被砍出深深的傷痕,其他部位也有不少掛彩,不過在’方才使用魔法止血後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大礙。

神闇抽出安加西奈的刀,前者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冷眼看著神闇拿著自己的刀到湖邊蹲下來清洗。

「你──沒受傷吧。」
安加西奈問他。
「嗯,託你的福。謝謝。」
這也是事實。
神闇看了他一眼,一邊用自己的衣服擦掉銀劍上的水漬,一邊面無表情的說。

「嗯?真有誠意的道謝啊。」
「不然呢?要以身相許嗎?」
「聽起來不錯。」
「你還真不挑剔。」

那張英俊而冷淡的臉上凝結著一些血漬,稍微湊近便能聞到戰鬥後染上的沉重鹹腥味,灼熱的血液冷卻後苦澀又帶點撩人闇香。他坐在那裡,深沉而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鋒利如針,漆黑如夜。
這和平常的安家西奈都不一樣,雖然不到汙穢的程度,卻給人一種邪魅的觀感。
神闇不敢對上那樣的安加西奈,所以一接觸到對交的視線他便很快的低下頭,刀身晃了一下,爆裂出刺眼的光芒。他用力的眨眨眼,繼續潦草的擦拭那把刀。

「你怎麼遇到那個東西的?」
「不知道,走著走著就從背後出現了。」
「也是,你一直以來都是災難體質。」
「……」
「再說,迪洛西這個名子你以前就用過了,神闇。」
安加西奈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裝做失去記憶有趣嗎?」

神闇沒有回答,他一直低著頭擦那把刀,銀白的刀身上映出一張美麗又蒼白的臉,一雙清澈的眼睛裡加染著好幾種混濁的情緒,一對幽藍的迷惘。

別說下去,別說下去。

「神闇。」
那個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緩慢而灼熱的滑進他的耳殼裡。
神闇忍不住打了冷顫,手裡的長刀握的死緊,一不小心在掌心劃出一道血痕。

安加西奈不知道什麼時後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搭在他的兩間上,手掌上帶著種黏膩乾涸後與的乾燥觸感,血液殘留著灼熱滾燙的餘溫。神闇覺得喉嚨一緊,氣管像被烤過一樣火熱又乾燥,他不敢回頭,任由安加西奈的嘴唇在他的耳邊緩慢磨蹭,低語呢喃。
「說說你在復生前是怎麼死的,嗯?自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神闇低著頭,努力壓抑著莫名湧出的情緒。
安加西奈的鼻息吐在他的頸後,他覺得自己全身都要燒起來的,可是骨子裡又被那個男人怪異的行徑凍的發顫。
「你…腦子還正常嗎?安加西奈?」
「再正常不過了,神闇,」
他用聽起來很平靜的聲音說。
「聽說你三番兩次跑回來挑釁…就真的這麼想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當一股溫熱而濕潤的觸感包住他的耳廓時,安加西奈在他耳邊用最性感的嗓音,吐出最溫柔的語調:
「你到底還是沒有珍惜帕黎修蒙給你的性命呢,還隨隨便便就把他給丟了。」

帕黎修蒙。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他以為自己已經麻痺了,真實與謊言,體諒與懺悔,愛與恨,寬恕與原罪,很多複雜的感情全交錯在一起,就像帶刺的枷鎖一樣緊緊箝著他,無論在怎麼輪迴與新生都無法得到自由。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又再度破碎一次。
而這會是最後一次了,神闇告訴自己。

神闇回過頭,對上安加西奈深不見底的目光。
然後,一個粗魯的吻毫無預兆的印上來,刺痛和腥鹹的味道不斷在交和腔內化開,血氣撲鼻的香氣濃的令人窒息。

既柔軟,又溫熱,從耳邊,鼻腔,嘴唇,所有的溫柔與殘忍交纏著捲進神闇的心裡,大腦,靈魂。
再也沒有比這四個字更溫暖,更絕望。

帕黎修蒙。

------------------------------------------
錯字待補

連假前一併發了兩篇的更新
http://pinkcorpse.org/viewthread ... ;extra=&page=10
祝各位跨年愉快!!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1-3 21:39
65# kaai00000
看到帕黎修蒙又讓我想到那篇啊啊啊──
安加西奈與神闇之間永遠都有一個帕黎修蒙嗚嗚嗚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1-28 09:17
65# kaai00000
看到帕黎修蒙又讓我想到那篇啊啊啊──
安加西奈與神闇之間永遠都有一個帕黎修蒙嗚嗚嗚
angel0425 發表於 2013-1-3 21:39


所以說..他到底為什麼要打那一篇!?!?!?!?
都是那一篇害我嗚嗚嗚嗚嗚嗚嗚(←???
超@$#%@#%@嗚嗚嗚嗚嗚嗚嗚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2-1 17:36
「父親,神闇,真高興看到你們沒事。」
艾洛德雖然露出笑容,可他的眉頭卻還是皺在一起。
「光之池突然傳來神喻,好在父親和羅堤先過去了,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可沒有參與到喔,伯父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追上的時候森林卻立起結界,完全進不去。」
羅堤在一旁沒好氣的說。

神座祭司的援兵來的不算晚,至少神闇是這樣想的。
他們來的非常即時,安加西奈在聽到援軍到來的聲音時回過了頭。
──就在那一滴眼淚和漆黑視線交錯而過落下去的時候。

神闇作在馬索西加大殿的左邊,他很安靜,一句話都沒有說。
安加西奈坐在右邊,幾個祭司正在幫他清潔傷口,讓他使用魔法自行治療的時候能夠更方便一些。

「父親,你的傷還好嗎?要是我能和您一起過去就好了。我很抱歉…」
艾洛德這樣說,
看他一臉歉疚的樣子,安加西奈原本平穩的唇線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他笑得很輕淺,深墨色的瞳子就像一對溫潤的玄玉。
「沒事的,艾洛德。」
他拍拍艾洛德的肩膀。
「只是一點小傷。」
安加西奈說完後,又對著長像相似的兒子說了些什麼,接著笑容從艾洛德的臉上綻開,年青帶著稚氣的笑靨對應著父親平靜而溫暖的微笑,兩抹深沉的顏色交抹成柔軟而溫和的溫度。

神闇從一旁看這這一切,他什麼也沒說,或者說他什麼也不能說。
那是不能被打擾的,無法被干涉的連繫。

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

「神闇?」
「沒什麼,我先走了。我想起我今天還沒有澆花。」
「喔,我跟你去吧?」
「好」
羅堤跟在神闇後面一副跩樣的走了。
踏出大門時,他回過頭,看見安加西奈夜一般的目光,透過艾洛德的肩,冷冷的落在銀月背影的陰影上。

---
錯字待補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2-1 19:08
68# kaai00000

他為什麼會發那一篇至今還是個謎(遠目)
但我跟幾個好友還是決定不向命運妥協(?),
堅持安加西奈和神闇是一對XD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2-4 10:37
69# angel0425


可能一時抽風了...??(水泉大神原諒我T_T)

看到那篇的時候差點沒有把螢幕打歪T_T
不過那一篇有沒有跟其他短篇一起出刊我就不太清楚了
要問我一個蒐集了全套風動鳴同人誌+商業書的朋友~哈哈哈哈哈
如果沒有出刊就當做衍伸作品吧(喂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2-4 14:55
70# kaai00000
不知耶  不過我好像沒聽過有人提這件事...
至少我身邊的朋友沒有((不要這麼堅持#
我好想直接把那篇無視掉...可偏偏又一直想起OAO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2-6 17:25
「晚上好,神闇。」

前來回應敲門聲的神闇推開房間的門,一瞬間他露出了有些困擾的表情,
不過他隱藏的很好,不過一秒鐘的時間他便換上了平靜冷漠的神色。

艾洛德沒有漏看這一瞬間,於是他接著說。

「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是來送謝禮的。」
他揚揚手上整籃奶油色混著蜜粉色鵝絨光澤的白桃,表情溫和的繼續說
「其實我昨天就該跟父親一起過來,只是臨時發生的那樣的意外…好在那個惡魔沒有傷害到你們。」

看著在夜晚也笑的有如白天一般燦爛的艾洛德,神闇有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僵硬了一下,發現自己一點也笑不出來,於是他回以一句一出口就後悔的回答。

「…你要進來坐一會嗎?」
「當然!」


艾洛德愉快的看著神闇正在替白桃切片的纖細背影。
如果神闇是個女人,想必是一個好妻子吧。
他一邊想,一邊忍不住揚起嘴角彎曲的弧度。

((艾洛德你一定是誤會什麼了))

「對了,神闇。」
「嗯?」
艾洛德接過神闇端過來的切片白桃,咬了一口然後說。
「羅堤有告訴你昨天光之池那裡傳來的神諭內容嗎?」
神闇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因為是和你們有關的事情,我還為羅堤那個情報通一定會先和你說的。」
神闇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一盤白桃,看起來對神傳達的與自身相關的話語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
艾洛德將剩下的白桃一口吞下,然後說

「神喻說,那些反叛神明的惡魔們是我們新的敵人,而結束短暫回歸的強大靈魂將得到延續,成為我們新的戰友。」

「所以說,你們並不是重生,而是生命被繼續延長了呢。」

艾洛德看著神闇,發現神闇也正看著他。
他一雙通透的藍眼就這樣看著他,像是疑問,卻偏偏這麼沉默。

「神闇?」
「…沒什麼,抱歉。」
「你不舒服嗎?」
「還好,一點點。」
神闇眨眨眼,帶著有些疲憊的語氣回應他。

艾洛德往神闇身旁靠座過去,他很小心的控制力道替對方溫和按壓太陽穴,希望能稍微舒緩神闇的不適。
神闇沒有抗拒的意思,看起來卻端座的有些僵硬。

「只是但如果不是重生的話,你和父親,還有羅提又為什麼會失去記憶呢?」
「…」
「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大家總算能夠繼續相聚了,對吧?」

艾洛德的視線落在神闇低垂的睫毛上,當神闇抬起頭的時候,他對上艾洛德的眼神。

那不是完全漆黑的瞳孔,水銀色的流光在黑玉裡轉動,霧灰而柔軟,溫和卻灼人。


「抱歉,艾洛德,我累了,明天再見吧。」
「神闇?」
「抱歉…艾洛德,抱歉。」

艾洛德被半推半托送出門,他一頭霧水的看著神闇慌張的關上門,碰的一聲,房間裡就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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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2-6 18:35
72# kaai00000
艾洛德對神闇的憧憬(?)真的錯了XD
那個白桃看起來好好吃(重點誤)
神闇應該是因為帕黎修蒙所以才那麼奇怪的...吧?
畢竟艾洛德是帕黎修蒙的轉世ww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3-2-6 21:36
好久沒來看這篇了~一次看完後面的好幾篇有好大的進展耶~(開心
不過安加西奈竟然會直接叫父親的名諱?
嗚~原來他們兩個都是假裝失憶嗎?
突然覺得全部看下來~艾洛德要失戀了嗎?(啥?)(看到他被神闇排拒感覺挺難過的
其實還挺喜歡艾闇的(別
不過安加西奈越來越強勢了耶~(開新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2-7 15:23
暫定版
過年後再回來修
錯字待補,看不懂的地方請先自行腦補(?)
跪跪跪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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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從馬索西加的斜後方的柱隙間懶洋洋的射過來,鵝黃的光輝落在溫室的開滿鮮豔杜鵑的角落,當光芒沾上盛放的花瓣,那些火熱的杜鵑就像要燒起來似的豔紅惹眼。

「你來幹什麼?」
「沒事嘛,所以來找你打發時間。」

今年的冬季離開的很快,中庭和花園的積雪在前天就悄悄的化掉了,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好像寒冷根本沒有來過似的。

從入秋的那一次偶遇(至少他是這樣認為),從艾洛德送來一籃白桃那個一個夜晚後,神闇就再也沒有見過安加西奈了。
這非刻意的迴避,當然安加西奈的想法他無從得知,一切只是神闇單純認為自己沒有必要,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接近他。
唯一一點意外的是,他怎麼也沒料到一當這個念頭下定,從兩個半月前開始他就真的沒有再見過那個男人任何一次了。

「神闇,我渴了,你再泡一次那種裡面有花和果實的茶吧。」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別老愛抱怨,神闇,我真的很渴。」
「……」

羅堤在幾個月前的初冬成為溫室的常客。剛入冬時溫室裡冷的發動,神闇壓根沒想過重返馬索西加的第一個冬天會會這麼冷,而正當他想著是否要靠著魔法來換得一點熱源的時候,羅堤就搬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現在他的溫室門口,連門都沒敲,那些行裡一般的東西連人一起塞了進去。
然後,就一直到現在了。


雖然神闇老對羅堤擺出很一張感冒的臉,到也沒見他真的發過一點脾氣。

「沒事別來這裡。」
在神闇這樣說的時候,他端著一個水晶茶壺和兩個水晶茶杯走過來。
透明的壺口和蓋縫還沁著裊裊繞繞的白煙,玫瑰果,蜂蜜,白桃與茉莉的芳香滲透了整個充滿植物的空間,冰冷的空氣在約莫一壺水煮開的時間就蒸騰為甜蜜芳香的暖氣。

羅堤很愉快的接過,然後沏了兩杯給自己和神闇。

「別這麼無情,神闇,在我看來你寂寞的很,我只是想陪陪你罷了。」
「你以前就是這麼無趣的人嗎?還是失去記憶以後讓你變得這麼無趣?」
「…在你這麼說之前,諾曼登,我倒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裝做失意的樣子?」
「你有資格這樣問我嗎,親愛的神闇?」
「…」

羅堤笑的一臉無害,在神闇眼裡這個笑容卻起來卻這麼灼眼。

一朵杜鵑無聲的綻放,花瓣傲慢的伸展,扭曲的花蕊驕傲的挺立在重瓣中央。
神闇看著他,好幾個頃刻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我很早就知道了。在神喻之前。」
神闇看著羅堤,羅堤也看著他,然後後者忍不住笑起來。
「你一臉在問:我的演技很差嗎?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這不好笑,諾曼登。」
「噢,我親愛的神闇。」
羅堤笑得很誇張,好像這是他見到了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事情一樣。

神闇瞪著他,臉色不怎麼好,羅堤看見兩抹淡淡櫻色的爬上他蒼白而冰冷的臉頰。
他停止了狂笑,很溫和的搭著神闇的肩膀,然後額頭輕輕的靠上對方的額。
「雖然你總是裝的一附生人勿近的模樣,但你到底是個不擅長說謊和表演的人。」


這一切的舉動都是這麼的溫柔,這麼的小心翼翼,好像他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最脆弱的結晶。

他輕聲的說。
「每當說到安加西奈四個字的時候,你總是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聽你在說。」神闇笑起來。「我可是想盡了所有惡毒的咒語在心裡詛咒他。」
「不過在我眼裡,你就像在哭一樣。」
羅堤這樣說。

「那麼你呢?當你聽到他們在你面前喊著瑟迦妃的時候,你又是什麼表情。」

羅堤沉默了一下,然後伸手攬住神闇。
神闇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推開他的手和肩膀,卻被箝的更緊。一陣風從玻璃的窗縫進吹進來,杜鵑在暖陽的光輝裡緩緩搖曳,他們的影子被透過花隙的光抽拉成扭曲的模樣。

「這是你第一次提到這三個字。」
「剛剛也是你第一次提到那四個字。」
「感覺如何?」
「挺糟的,你呢?」
「…爛透了。」

這是他們無法對任何人說的話,現在卻這麼輕易的說了出來,逃避了這麼久,都快要忘記了,終究還是得面對。
儘管過了這麼久,幾個字的重量還是這麼沉,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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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定版
過年後再回來修
錯字待補,看不懂的地方請先自行腦補(?)
跪跪跪跪跪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2-7 15:24
(((暫定版))
過年後再回來修
錯字待補,看不懂的地方請先自行腦補(?)
跪跪跪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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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秘密在謊言中躲藏,有些真實在秘密裡醞釀。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小小的秘密也會有被揭發的一天。
不過很慶幸的,第一個當著面戳破他的人是諾曼登,更慶幸的是他們懷抱著相同的秘密。

『我並不是真的想這麼做的,只是我不得不,神闇,我甚至不敢問自己:我是不是真還真的記得那個完整的瑟迦妃。』

『我當然喜歡她,沒有人會和自己不喜歡的對象相處,對吧?只是那真的是愛嗎?我不敢確定,我以為我愛她,真的,我以為我真的愛著他。直到現在,我卻不敢這麼說──因為我幾乎快忘記她長的是什麼樣子了。』

『在我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那麼楚楚可憐,在艱苦的處境下卻這麼堅強,我很羨慕她,我很喜歡她,就像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遭遇一樣的事情,用相同的心情再忍耐著…』

『我一直以為和她相互擁抱就能完整我們所不足的部分,她所要的親情,我所要填滿的缺憾,可是交擁後,接觸她的體溫我卻無法被溫暖,夠過他的肩膀,我一直在尋找某一個人的眼神,我也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時什麼…我以為我知道的,神闇。』

『我知道她需要我,她一天比一天愛著我,她不能沒有我…我真不想這麼說,神闇,我會累,到底我也是有感情的,黑暗終究是太深了,沒有陽光,我們都看不見未來與前方,甚至回頭連自己的影子也看不見,我累了...神闇。』

『我找不到他,甚至不知道他是誰,我好累,神闇。』

他記得羅堤那時說個沒完,他一直說,一直說。自己就看著他,看著他。
他看著羅堤隻著頭,一雙手從下巴上移到臉頰上,後腦,耳殼上,最後他將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去。

他自己也意想不到,身體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牽動一般,神闇張開手臂,很輕的擁著羅堤。
對方將臉埋在自己的肩窩裡,重量很沉,呼息很熱,這一切都沉默的如此理所當然且熟悉。

那和安加西奈在很久以前擁抱他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明白那是不同的,就像羅堤對瑟迦妃和自己,自己對羅堤與安加西奈,還有安加西奈對帕黎修蒙與自己。

他們都在追求著自己所沒有的東西,而當那些事物終於被自己一手掌握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所要的不是握在掌心的那一個。
不會是,不應該是,不可能會是,因為自己打從一開始就刻意忽略了自己最渴望的東西。

害怕失望,害怕與理想相違背,害怕被拒絕,所以企圖用其他的東西去填補那個無窮止盡的缺口。
他們都在追求自己所沒有的東西,因為他們明白,真正想要的,永遠都離的最遠。


神闇回到自己位於馬索西加的小房間裡。
開門,關門,點起一盞小小的燈,看著燭芯燃燒。
他想起羅堤的體溫,在自己推開他,抽出手時,羅堤抬手再次擁他入懷。
隔著布料他能感覺到羅堤的體溫,還有心跳,血液的脈動一鼓一漲,好像這一切都是幻影,實際上他們已經死了,只剩靈魂掙扎的不願回歸深淵之流。

當燭光傳來的熱源提醒了他還活著的時候,他搖搖頭,習慣性的按按太陽穴。
然後,他看到桌旁摺著一張鵝黃的娟紙。
攤開,放平。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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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定版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2-7 15:28
神闇在溫室裡發楞,他盯著那張米黃色的絹紙,拿起來,又放下。手臂起起落落了好幾次。
最後他所幸把整張紙攤平在桌上,然後自己走到工作檯前面盯著一管淺藍色的藥水發呆。

他用指尖按著太陽穴,偏頭痛的毛病就算回生後還是照樣跟著他。
猶如那段似水年華的記憶,滿園白色茶花的往昔。
神闇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到底是想忘也忘不掉。

他又回頭看了看茶几上那張紙,到底是神經太敏銳,還是自己總愛煩惱些沒意義的事情,單單是幾個字就能撩的他心口生疼。

神闇在嘆完一口自他進溫室後最後一個,也是最長的一個嘆息後,他走出溫室,輕輕闔上玻璃的門扉,然後往馬索西加大殿的光之池走去。

來到大殿中央,光芒凝聚的核心,他忍不住又按了按太陽穴。
靜謐莊嚴光池聖室中飄揚著盈瑩亮亮的光彩,有幾束柔和溫款的微光自琉璃的室頂落下,光芒四溢間流動著令人平靜安詳的氣氛。
在朦朧暖溢的光暈之間,帕黎修蒙的形影如星點般慢慢凝聚成透著光的幻象。

「你好,神闇,好久不見了。」
「…伯父..」

那娟秀的字跡,果然是出自帕黎修蒙。
雖然他在心裡早有了底,那一筆一劃都是這樣熟悉,只是真正見到他時候,還是忍不住翻騰出一種說不出的情緒,灼燒著心頭嫩肉,血液滾燙的像要從眼眶中蒸騰出來。

「那果真是您的字呢。」
「是的,神闇果然是很敏銳的人呢。」
「..其實現在大家都稱我是迪洛西了,伯父。」
「呵呵,那麼我是歪打正著嗎?」

鵝黃的白絹上只寫了一行字。
“神闇,到光之池來吧,我很想你。”

「沒想到你現在還是過得這麼辛苦,你一直再忍耐嗎?神闇」他溫和的說。

帕黎修蒙眼神依舊柔潤溫厚,笑容一如撥開灰暗雲層的冬日朝陽,新生的綠意在微黃暖意中抽芽生長。
神闇抹抹眼,別過頭。
和髮同色的睫毛低垂著,他雙唇緊抿著,沒有做聲。

帕黎修蒙在幾步外的距離帶笑看著他,暖風般溫和的臉上看不出是怎麼樣的情緒。
「抱歉,神闇,要是我能幫上忙就好了」
見神闇沉默的模樣,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
「還是叫你迪洛西比較習慣呢?」
「啊…,這倒不用。」
神闇搖搖頭,自臉上抽出一條苦澀的笑容。
他回過頭,對上的就是那雙水銀色的雙眼,對方正也微蹙眉稍望著他,神情間飽富說不盡的愛憐,令神闇一下子別不開視線。

「你還是無法原諒你自己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伯父。」
「神闇。」
他口吻溫柔,語氣卻是堅毅果決。
「過去的那些往事,在你們先後死去的時候一起起帶進墓裡了。現在的你們都擁有全新的開始,為什麼還要…」
「伯父。」
神闇打斷他,生硬的喊了兩個字卻沒有再接下去。
他半張著口,好似整個句子都還懸在那裏。
帕黎修蒙很輕的嘆了一口氣,神闇幾乎沒見過他嘆息的樣子,不由得心理一緊。

帕黎修蒙看似溫和遲鈍,但到底是個很敏銳的人。
打從神闇偶然間,自艾洛德眼裡見過那水銀色灰沉的流光閃過後,他就明白自己必須把一些東西埋的更深,藏的更隱密。

只是在真正見到他的時候,從那雙灰銀色眼瞳裡流洩出來的暖意還是在他心裡鑿出了一個破口,無論他在怎麼抵抗也支持不住即將傾洩而出的情緒。


「你討厭安加西奈了嗎?」
「我不討厭他,只是我跟他並不怎麼熟。…至少現在。」
「那是你假裝失憶的理由之一嗎?」
「…」
「我知道安加西奈很重視你,一直都是,他跟本不可能忘記你,而我相信你也是。裝作不記得對你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幫助,神闇。」
「我只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伯父。」

神闇淡淡的說。
他悄悄的告訴自己。他一定要非常小心,非常小心。

「過去的一切的確是很令人遺憾,但到底那也是出自我們自己的選擇,伯父。安加西奈有他的決定,而我也有自己的選擇。我們誰也沒有對不起誰,也沒有權利
能後悔。」
他接著說
「再說,前D.M.B的教主和前神座祭司竟然會成為契約搭擋,這種事對神座來講並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情。他失去記憶也好,假裝忘記也罷,現在的我們都擁有各自的生活了,新的開始,這不才是重生的意義嗎?」

神闇的眼神飄到祭壇琉璃花罐裡插滿的盛開白薔薇上,白淨姣好的花瓣上一點顏色都沒有,就像過去的流年退了色,開出一片慘白的新生。

自安加西奈那一句”我不認識他”冷冷的砸在地面後,他只覺得有什麼晶瑩純淨的東西在他心中化作慘淡無聲的嘆息,悄悄的自眼眶間溜走了。

他們雖然在同一條線上前行,卻是駛向相反的方向,渡過了短暫的焦點,擦出激烈的火花,最終還是要分離。

我會路過,而他要暫過,讓一切回歸原有的軌道不才是重生的意義嗎?


「神闇,我一直以為你們會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契合的兩個半圓。」
帕黎修蒙看著他。

神闇不敢想像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表情,也許是冷漠的,也可能是面無表情的,他看著帕黎修蒙的眼睛,但那雙幻影的眼睛裡卻映不出任何倒映。

他很輕聲的說
「但現在我開始認為,也許你們並不是真的這麼契合。」

「怎麼說呢?也許是我們都誤會了吧。」帕黎修蒙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掛上了一個笑容接著說
「你們總是不斷的拒絕對方,不是嗎。」

神闇感覺自己被這一句話硬生生的抽了一個耳光,所有的知覺都麻痺起來,一種像是被抽乾過的疼痛自神經中竄開。

他证在原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的確,
無論是舊日的往昔,還是新生的現在。
他總是在拒絕,拒絕對方的試探,拒絕對方的靠近,最後在什麼都還未開始之前,他就先將一切全都拒絕了。

「我想,或許我這樣說並沒有錯吧?你和他,包括我,都誤會了那種感情。
你說是嗎,神闇?」
帕黎修蒙還是笑的溫和,他的身音很輕,悅耳動人,可扎進耳裡卻這麼冷,這麼疼。

神闇輕輕闔上眼,腦海中有舊色的畫面飛快墜落,燃起星星零零的火光,最後黯淡在一片寂寥的深淵裡。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一地沉寂禁聲的無奈。
像是下定決意一般的睜開眼,湛藍的,通透的,落寞的,他看著帕黎修蒙。

「要不,我跟您說個故事吧?」

帕黎修蒙對著他微笑點頭。
神闇回以他一個優雅的笑,笑意卻苦的像淚。

「很久以前,有個生活在貧民窟的孩子。他的雙親因為受不了貧窮,偷了在郊外狩獵的領主的行李,雙親被衛兵抓到後,馬上就被處死了,留下那個不知何去何從的孩子。
那個孩子知道自己不再被任何人需要,而他也相信自己會不需要任何人。」
「一直到某一天,那個孩子被遠親賣到了領主家裡做奴隸,他在那裡遇見了另一個孩子──那是領主的孩子。
領主的孩子擁有許多美好的事物,他比自己強悍,他比自己堅強,他擁有自己所沒有的一切。
可憐的孩子以為這是一種羨慕,或者忌妒的感情。因為這事上的一切,對他都是這樣的不公平。」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恨他的。但他沒有,他沒辦法,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情緒,就像冰冷的海面浮出溫暖的朝陽,就像漆黑的夜空亮起了煙花的璀璨光芒。」

「雖然他對那孩子一點也不體貼,一點也不溫柔,但那個孩子就是無法討厭他。
那個孩子甚至覺得…就算是不怎麼討喜的事情,由他做起來卻比光輝還要眼。就算是不怎麼好聽的言詞,由他說起來卻比聖歌還動人。」

「像是在做夢一般,他曾以為自己不被任何人需要的,直到在另一個孩子的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時,他覺得自己真的存在。當那帶著溫度的手觸及自己身軀時,他深刻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說到這裡,他閉上眼,再睜開,嘴角揚起一個不深不淺的弧度。
一股酸澀又溫軟的思緒綿軟的化做水,結成冰,霜結墜滴落至心口,融成一片甜美芬芳的苦楚。

「您看看,這個孩子是多麼天真近乎愚蠢,愚蠢到以為只要…只要..。」
他停頓了一下,抿抿唇。
「他只顧追著那些不可能實現的夢境,愚蠢到連那些真實都忘記了,雙親的仇恨,不得見光的身分,低賤的血統,一切的一切,
他跟本不可能跟任何人走到最後的。他注定隻身一人直到地老天荒…。」

他越說越慢越說越沉,直到最後話做一聲很輕的嘆息。
微光破碎在他銀白的髮隙間,斑駁的光點照在他近乎透明的藍眸子上就像一顆顆發光的眼淚。

帕黎修蒙見他語畢,帶著溫潤笑意看著他,那雙灰銀色的眼睛亮澄澄的,彷彿能透光似的。
「可是神闇,那孩子想要的是什麼呢?誠如你說的,仇恨,悲慘,貧苦,但就算是一個生於泥沼的孩子,也有他無論如何都想得到的東西。」
帕黎修蒙看著他,幻像在聖光中就像他是真切的存在一般。
「扣除那些殘酷一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神闇沉默著,他垂下眼,睫毛像兩隻雪色蝴蝶輕盈停駐,微顫落下落寞斑斕的鱗粉。
「我想,
也許他要的是愛。」
他說的很慢
「可更殘酷的是,他只是想要愛,什麼人都可以…,就算不是那孩子也好,他只是想要愛而已。」

帕黎修蒙在一瞬間笑了,就像一朵綻開的茶花。重重瓣瓣裡透出柔和綻放的溫暖。
「可是神闇,這就是愛了嗎?。」

那麼不是愛嗎?

「你一直以為你只是沒有遇過這樣的人。因為你的世界裡從未有天空和太陽,當然不會見過在天空飛翔的鷹。」

神闇一張臉倏地刷紅,他有些彆扭的開口,吞吞吐吐卻又不知道怎麼接上話。
伯父…我不是說這是一個故事嗎…。

帕黎修蒙沒等他開口,他頓了頓,溫柔的說。
「當你第一次見到鷹時,你會驚嘆:他們的羽毛為何這麼豐美,他們的眼睛為何如此閃爍。當他們飛上天空時,陽光自他們的雙翼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令你幾乎無法直視他們。」

「但當你再見到第二隻鷹,第三隻鷹,成群飛過天頂的鷹…你就會發現,除了毛色和體型之間的微小差異,他們都是差不多的生物。」

帕黎修蒙的話再他的心口鑿開一個洞,那些滿溢的思緒最終是抵抗不住翻湧傾出。
他的語氣很淡,淺淺的幾句話卻鑽進神闇的心底迂迴,盤旋在掏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但是,」
「但是?」
「他和其他的鷹,真的是一樣的嗎?。」
「或許等遇過更多隻鷹以後,又或者在經歷了更多邂逅以後,就不會這樣說了。」
「你是這樣認為的嗎?神闇。」

帕黎修蒙看著他,那麼溫柔,那股暖意像要化成水,幾乎要從他眼睛裡流出來。

「…他愛你,伯父,他愛你。而我…到頭來也只是利用了他這樣的感情。」

「我和安加西奈,什麼也…」

什麼也…。

他沒有再說下去。
感覺四肢的力氣都隨著那些思緒自心口的空洞流失了。
一種狂湧的感情波濤似的襲擊著他,他卻只能任憑海潮浮升,落下,失去方向的漂流。

「你幸福嗎?神闇」
帕黎修蒙突然開口。
神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看著帕黎修蒙,躊躇著自己該怎麼回答。
他答不出來,因為他跟本不知道具體的幸福開是什麼,幸福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籠統的名詞。

「我想你有一天會明白的,你們的愛都是狹義的,但這不怪你們,神闇。你們還太年輕。

說到這裡,看看時間我也該回去了。可不能讓孫子神遊太久呢~呵呵」
他一派輕鬆的說。
神闇只是低垂著眼,點點頭,和一頭長髮同色的睫毛泛著蒼白的光澤。

帕黎修蒙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神色。
「你也多保重了,神闇,代我像安加西奈問好。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你們都能幸福。」

帕黎修蒙的幻象開始模糊起來,點點化做金黃色的星芒,點亮了愛修諾後庭的夜色。
在消散的光華中,只剩那雙灰銀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他,露出一點高深莫測的神情。

「我想,你們總有一天會懂愛是什麼。或者,你真的想要的是什麼。」

神闇看著他,搖搖頭,拉起一抹帶苦的笑容。


──可那不是愛啊,伯父。
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或許我一直覺得他是特別的。
只有他是特別的。
只能有他是。
只有他…

只有他。


他一個人走在夜晚的小徑上,路邊野生的薔薇開得燦爛,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純白惹眼。

近在眼前的愛修諾大殿燈火通明,紅的澄的,在漆黑的夜空裡亮的闌珊。
蒼白臉上苦澀的線條越發酸澀,他折下一枝含苞未放的夜薔薇,小心翼翼的握著。
卻發現手心被薔薇的荊棘扎出了的血來。

最思念的,終究是離的最遠。
但,那絕不是愛。
絕不能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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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在很久以前就打好的,可惜一直連接不起來
雖然現在組裝起來劇情還是有點跳太快,不過感覺不能在讓這字數爆下去了T_T
所以...嗯..等過年後把前面的暫定版改好應該會much better

過年後見了:)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2-8 08:59
看到神闇說故事的那一段,突然覺得鼻子一酸。
我幾乎可以看到那個畫面,幾乎可以感受到那種酸楚......

過年後見了(笑) 希望新的一年神闇和安加西奈能有新的開始(?)
作者: abc12345    時間: 2013-2-14 18:37
神闇的故事跟他的處境很相像呢 一整個很悲傷...
大大寫的超棒的呢(拍拍
超喜歡神闇的!!安闇大好阿~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2-22 17:30
「嘿,神闇,你今天好嗎?這是我所看過你有史以來最糟糕的臉色。」
他一邊笑一邊說,然後很親暱的搭上神闇的肩膀。
「是啊,再也沒有比被死者的靈魂說教還要更糟糕的事情。」
「噢,也許接下來我所說的話會比被帕黎修蒙伯父的幽靈說教還要糟糕。」
「…………………………。」
「呃,其實也沒有這麼糟糕,對吧?」
「你跟蹤我?!」
「我好奇嘛!!!誰叫你這麼晚了還往外跑!!!」
羅堤大跨一步擋在神闇面前,露出極為無辜的表情,眼睛水光閃閃的看著神闇。

「而且我是站在神闇這邊的,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
「什麼啊…」
神闇被他沒來由的露骨對白沖的發昏,然後他又下意識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不管怎麼說,雖然他未必須要,但能有支持自己的人一向不是壞事,尤其這個人碰巧又是羅提。

神闇看著高出自己半顆頭,一頭紅髮如火如焰熊熊燃燒的男人,他嘆了一口氣,將額頭靠在他的胸口上。
「那麼,換做是你,你怎麼做?」
神闇的聲音聽起來很悶,像是卡在喉嚨裡硬是吐出來的。
「我一直以為這樣就是最好的,就和他當個陌生人,各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過自己該過的人生,或者說我們本來經該這樣,不是嗎?」

「或許吧,可是,這讓你很痛苦,不是嗎?」
羅堤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
「你認為最好的選擇,對他來說未必是好的。當然,帕黎修蒙也是,他怎麼想是他家的事,他們都不是你,沒有任何立場可以左右你的選擇。」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我一直認為這麼做是對的,可是他卻告訴我,這不會是我和安加西奈所要的。」
羅堤很安靜的聽,他將手指輕輕的探入神闇的後頸,然後很溫柔的揉捏他的頸子。
銀白如月色的長髮在他手背上留下很感爽且柔軟的觸感,神闇一直維持剛才的姿勢,沒有移動,就只是靠著他。
羅堤看不見他的表情,或許他在哭,也或許他還是面無表情。
但無論如何,他都希望能留在神闇臉上的表情不是這兩者之間的任何一種。
他打從心底希望神闇能幸福,打從心裡露出笑容,就算他眼裡望的對象不是自己也罷。當然,如果能他能選擇自己那會是最好的結果。
對他們,或對自己來說。

「聽你這麼說,就好像你一直是忍耐著裝做不認識他一樣。你很想念他,對吧。」
「…或許是。」
「那麼,既然已經無法再假裝陌生人了,你怎麼打算,是這樣相互逃避般的周旋下去一輩子玩躲貓貓,還是去告訴他你很想他,要他認清對自己父親的感情過就是親情而不是愛情?讓他知道他該愛的人是你?」
「羅堤,我沒有這麼想過。」
神闇抬起頭,看著羅提,他的眼角很紅,但沒有任何眼淚的痕跡。

「我累了,在也無法走下去了,甚至沒辦法再做任何的決定。」
「那麼何不考慮新的選擇?」
羅堤對著他笑,眼神柔軟的像水一般。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那裡不會有帕黎修蒙的冤魂,安加西奈的影子,還有…瑟迦妃的回憶。」
他緊緊的擁住神闇,對方沒有抗拒,只是抬起頭看著他。
「無論結果如何,讓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遺憾也好,無疾而終也罷,我們一起離開,從此過去的任何事物都無法再困住我們。」

神闇看著他,一直看著,就像要從瞳孔透進去看見他的靈魂。

「好,我們一起走,就你跟我。」
他這樣說。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2-22 20:48
80# kaai00000
羅闇再度出現了ww
好奇這篇的結局到底會怎麼發展XD
羅提其實根本是個癡漢之類的吧((不要突然下這麼奇怪的結論
雖然我對安闇的心依然不死,但我也支持羅闇ww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2-25 17:07
81# angel0425

其實原作也一直在暗示羅闇這條隱藏線(?)啊!!!!!
只是昨日今日那本一出跟本閃瞎一堆人(包括我
可惜最後泉神寫了那篇!$#^^&跟大家說這一切都是誤會啊哈哈哈哈哈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2-25 18:29
82# kaai00000
近期重看了昨日今日,再次被閃死= =
羅闇的感覺其實蠻棒的ww
原作中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羅提受刑神闇在遠處(?)感傷的那一段...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3-2-28 17:12
羅闇~(閃愛心
其實超喜歡羅闇的~(尤其在看完風飄後(落淚
這會讓我想到之前於別的文看到的一句話

[安加西奈,我們會不會是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
菲伊斯,我們會不會是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感覺第一種會造成傷害,第二種會造成遺憾(淚目TAT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3-1 16:21
本帖最後由 kaai00000 於 2013-3-1 16:27 編輯

神闇一直是個果斷的人。
一但他下定了什麼決心,縱使心裡有萬千的酸楚苦澀或愉悅興奮,他也只會默默的隱忍壓抑著,絕對不會表現出一點情緒出來。
很久很久以前的他不是這個樣子的人,但這種習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自己也想不起來了。

自從羅堤提出了那個聽起來很荒謬的提案後,神闇卻感覺輕鬆許多。
羅堤是個很棒的對象,他很溫柔,也很幽默,他總能在體貼和不打緊的玩笑之間拿貼的巧妙。
神闇再和羅堤約定的日子之前度過了一段很愜意的日子,惡魔,敵襲什麼的威脅雖然沒有間斷過,不過這對他來說卻是越來越不重要的事情了。
儘管這聽起來很冷血,但一但和羅堤遠走高飛以後,這都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他們從不是神的使徒,一個前教主,一個前神座叛徒,兩個人混再一起能做出多麼惡劣的事情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神闇很愉悅的走在馬索希加的長廊上,陽光從拱柱的間隙之間落下,照的淺金色地磚一片微黃閃耀,光輝蔭蘊。
午後的微風很溫和而微暖,神闇的體溫一向偏低,這樣溫度恰巧的暖風吹的他十分舒服。

在他打算重新繫好被吹亂的長髮時,長廊的盡頭走來一個漆黑的影子。
漆黑影子的主人就像從夜色裡走出來一樣,和黃金流逸的走廊呈現出詭侷的對比。

他沿著長廊一直走過來走過來,神闇決定視事而不見。
當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個黑漆嗎烏的影子傳來山茶花淡淡的芳香。
神闇的心臟沒來由的揪了一下。
他停了一步,然後走的更快。

當他走到長廊另一端的盡頭時,那個仿如夜色的男人笑了出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永遠不去思考該怎麼解決問題,總是只想著該怎麼逃避。」

當神闇回過頭的時候,長廊遙遠的盡頭已經什麼人也沒有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吐了滿地比寂寞還要空洞的嘆息。
然後用力的抽出一抹看起來很痠澀的笑容,淺淺的說:

「看來有些事情在我們永遠不再相見以前,必須好好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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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定版
有機會再改吧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3-1 16:23
本帖最後由 kaai00000 於 2013-3-2 02:23 編輯

他沒想過自己最後還是決定回到這個地方。
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理由。

支開羅堤和亞維康,批上一件漆黑的袍子,將自己化成一抹夜晚的色彩,融在微涼的晚風裡。
神闇獨自走在子夜時分的路上,他的表情很深,藍寶石似的眸子低低的垂著。
即使百年過後,這裡依舊有另他熟悉的氣味。

撥開一層層枝枒茂密的灌木叢,愈是往深處走去,記憶中的輪廓愈發鮮明:
墨綠的枝葉後是艷紅的的山茶花林,花林中間有道不甚明顯的小路,在繁複交錯的花朵中幽幽蜿蜒。
走到這裡,神闇停了一下,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綻放的牡丹。良久,他才步伐緩慢的蹋了進去,一抹無法吐漏的情緒,一道無法回頭的預感。

深黑夜幕中,艷紅的山茶花一朵一朵的綻放,盛開交纏,他必須側著身子才能前進。
那條小徑像是長的走不完似的,每一朵花苞都流洩著懷念的芳香,在枝葉灑落的細細月色中,照亮了秘徑裡流年輪轉的紋路。

他撥開最後一朵山茶花。
那抹艷紅後依舊是他記憶中的景色:白色石路,蒼白的牆垣,紋路精緻的圓柱,艾修諾後庭的花都開了,白石的庭園造景在花團錦簇裡刻滿了年歲的痕跡。

他還記得,白年前自己在意外中發現愛修諾神殿中竟有這樣鮮少人跡的美麗後院,精緻的拱柱和石牆在陽光下散發細碎的礦石光輝,然後他在紅色的山茶花叢裡找到了一條小小的路,彎彎曲曲一路延伸到神殿外的林野裡。
那時候,他只是走到了靠近小路盡頭的地方,自稀疏的視野中看見了外頭蓊鬱的景色,就匆忙回身又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是捨不得從走完那條路的。但他沒想過,第一次把這條路自頭到尾的走完,竟會是百年後這樣偷偷摸摸的潛入。
和回憶中不同的,原本應該是開滿白色山茶花的後庭,現在卻不知怎麼的綻放了一整片潔白的薔薇。

柔白繁花中,他看見了安加西奈坐在一個人坐在月光下面,墨色的輪廓在銀白的光華下呈現一種很不真實的夢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那口氣比鉛還要重的垂直落下,卻又比棉絮還要輕似的降的這樣緩慢。


「沒想到你竟然會來。」
安加西奈還維持著原本優雅的坐姿,他甚至沒有轉頭看他,語氣不帶一點情緒的說。
「距離上一次相約,好像隔了一次輪迴是吧。」

神闇沉默的一下,他還站在薔薇從的陰影裡,看不出那張臉上是什麼表情。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良久,神闇這樣回答。然後他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其實安加西奈並不是沒有想過兩人再次見面時的情景。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雖和預想中相似,卻又夾雜著說不出來的不同。

神闇表現的很沉默,最初在安加西奈的記憶中,他是一個堅強又神采奕奕的少年,儘管自己只要多施以一點點的力氣就能捏斷他的頸子,這個藍眼睛的少年依然能毫無畏懼的向他反擊。

只是距離百年後再次看到他,曾經那年輕耀眼的堅強與倔強,卻被磨成了冰霜冷漠的武裝與拒絕。
那個像水晶般的少年,最終成了一塊冷色的寒玉,澄澈依舊,卻不斷沁出凍徹寒峭的冷意。

如果那一句話早一點說出口,或者早一點劃清關係,那麼這一切都會不同嗎?
安加西奈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一但對上那雙眼睛,他卻又拿不準了。

帕黎修蒙,神闇,或是艾洛德。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對於帕黎修蒙的愛是無庸置疑的,那是他的父親,是第一個打從心底揮之不去最重視的存在。

可是神闇呢?
他很清楚,神闇是特別的,他跟任何人都不同,包括他的父親,甚至艾洛德。
神闇可以說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存在。
可是,那又算什麼。
父親曾說過,席得列斯家一輩子只會愛一個人。那這到底算什麼。

思緒到這裡停下來。
他不是找神闇來當花瓶陪他思考的。
而是這段千迴百轉,交魅不明的情感和關係總要有一個結果。

安加西奈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來,帶著一個有點複雜,但還是非常俊逸的笑容看著神闇。
「那麼,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嗯,晚安?」
神闇看著他,表情十分漠然。
「如果你不想說,那麼換我先說。」
安加西奈聳聳肩,
「神闇,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席德列斯。」

他看著神闇,對方還是躲在陰影裡,他的皮膚和長髮都是同色的,和白薔薇幾乎是一樣的顏色。
在沒有月光的闇影裡,就像失去顏色一般冰冷慘澹。

「你懂。你不會不懂,神闇。」
安加西奈朝他走過去。
背對著月色,他的五官融在更深的陰影裡,所有的表情都是黑的,神闇看著他,頓時感到一陣令人恐慌的氣場朝自己壓過來。

「你恨我嗎?」
「我沒有恨你的理由。」
他回答得很果斷,這點連安加西奈都有點意外。
「那又為什麼裝做失去記憶的樣子。」
「──」

神闇垂著眼,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銀色的睫毛泛著冰冷的光澤,在月光下隱隱發光。
儘管復生後他還是生著一張漂亮的臉蛋,精雕細琢的五官就像藝術品或是畫像中的神祇一樣美麗。

而當這張臉用著緘默冷淡的神色看著自己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那種禁慾般的色彩十分誘人。

「你果然還是介意那時候的事情嗎?」
安加西奈又朝他走進了幾部。
儘管他沒有明說,對方又擺出一副失憶的模樣。可他就是肯定神闇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不只是自信,更是一種了解。

當自己和神闇只差一步距離的時候,對方低垂的藍眸突然警覺的瞪向他,精緻的容貌上滿是戒備的神情。
神闇退後幾步,幾乎將整個人都埋進薔薇叢裡。好像眼前的人不是多年前的舊事,而是正在交鋒的敵人。


「抱歉,神闇。我應該…」
「帕黎修蒙就是愛洛德。」
安加西奈甫開口,神闇卻立刻打斷了他。
「而且,要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安加西奈……」
他的語氣非常輕,像是風一吹就會飄散在空氣裡,可是說話時的神情卻那麼堅決。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在乎的只有帕黎修蒙。你是那麼的重視他。任何人能看的出來。」
「……神闇」

安加西奈看著他,與那雙藍眼睛相交的視線裡,一下子萬分無力全湧了上來。

「就因為你表達的方式是那麼彆扭。於是我利用了你無法宣泄感情的那種懊惱和情緒。」
神闇說的緩慢,態度很從容的樣子。
「我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冷眼看你和帕黎修蒙的嫌隙漸深,甚至濫用你對我的移情作用予取予求。──我一直企圖從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你曾經問過我。"我們是朋友嗎?"
  而我卻從沒有承認,對吧」
他接著說
「因為朋友並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不會任憑對方在自己身上尋找被愛被重視的感覺。更不會冷血的意圖這種情感轉化為自己的私欲。」

他覺得自己的血好像有些凍僵了。

安加西奈死死的盯著那張娟麗而熟悉臉,而那雙眼睛也沒有溫度的回看著他。
那對芍紅的薄唇正開開合合的吐出陌生又冰冷的語調。

──這個人確實是神闇,但他同時也是那毀滅的D.M.B教主。

這不是沒有預想過的情景。只是他始終不想去承認而已。

「你難道真的以為一個16歲的少年可以當上統御司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嗎?別傻了,大少爺,那可是邪教。一堆崇拜惡魔的邪魔外道聚集的地方。」

「安加西奈。我們到底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擁有天生的才華與神賜的能力,而我卻只是個在邪教裡失去所有保護與依靠的孤兒。
在你面對自己對父親那樣的感情而迷惘和煩惱時。
我想著的是如何保護自己,和如何活下來……」

說到這裡,他停頓下來。
銀白的睫毛雪蝶似揚了幾下,藍寶石眼瞳裡的閃爍在月色下是天使降臨過的遺光。

安加西奈就這樣看著他,一下子沒辦法從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年身上移開視線。

「我大概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怎麼應付一個焦躁又霸道的少年,更明白怎麼吸引你的注意。

而事實證明,我成功了。最後還靠你得到了教主的位子。
雖然我不喜歡那個地方,也不怎麼喜歡那個位子,甚至在那個時候還貪心的有了更多期待和盼望。

儘管那些奢求終究是沒能達成,但我還是從那些人手上活了下來,而且還報了仇──用你的手。」

他換了一口氣,用無關緊要的漠然表情,和告解原罪般的語調緩慢的說下去。

「好幾次我也差點要淪陷在自己營造的假象裡,以為自己只要那樣短暫的安逸就能滿足了…,只是每當看到帕黎修蒙的笑臉,我就能情醒過來…。

「喔對了,忘了和你說。艾洛德真長的很像你,讓我忍不住對他惡作劇了──嗯,就像你以前對我做那樣子??

他很單純,比我想像的還要認真,還要投入,就頂著那張和你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差點讓我真心想念起與你一同生活的時光呢。」

神闇說到這裡停下來。
他抬頭看向安加西奈,然後再掛上一個看起來沒什麼破綻的冷漠笑容。

「你有想像過我在嘲笑你的模樣嗎?安加西奈?」

安加西奈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也看著神闇,兩個一樣沉默的視線連接在一起,擦不出更高的溫度。

想反駁也好想否認也好想狠狠的報復也好,就連帕黎修蒙的下場,或者艾洛德是誰的轉事什麼的都不重要了,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現在發生的更重要了…要是再走錯一次,就再也沒有了,永遠不會有了。

他半張著口,舌尖懸正在腔裡,想開口卻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神闇在結束了那些告解似的發言以後便沉默了,作為聆聽者的安加西奈也沒有做任何表示,他只是沉著一張臉,不像生氣,也不見悲傷。
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圓月正昇到鵝絨黑的夜空頂上時,一陣有些強勁的風自遠處夾著葉薔薇的闇香襲來。
安加西奈的短髮被吹得凌亂,墨色的眼睛沉在飄揚的髮絲後面,閃爍著交暗不明的光彩。

「神闇」
他開口,背對清涼月色,安加西奈俊美如藝術品的輪廓整個浸在陰沉的色調裡,和夜同色髮的髮有些散亂的垂在額上,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某樣東西…對吧。」
「沒錯。」
神闇回答得很輕鬆。

「那麼,你想要的是什麼。」
「這與你無關。」
「如何與我無關,你利用我,最少要讓我知道是為了什麼。」

安加西奈看著他,儘管他沒有任何動作,強大的氣長迫使神闇接受那螫人的視線。

對方的目光就像黑色的海水,沉寂無聲的襲來,神闇覺得自己就像一艘不堪一擊的小船在海潮裡浮沉,儘管他盡可能的表現出冷靜,或是殘酷的模樣,到底實力的差距才是最真切的較量。

他嚥了口口水,娟麗的臉上扯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那麼你認為是什麼呢?安加西奈?」

「或許你愛上我了?神闇,你現在做的一切就像小孩子彆扭的報復。」
安加西奈笑笑,他往前了一步,現在他和神闇靠得更近,就只剩下一節胳膊的距離。
「怎麼,我對父親的愛讓你這麼痛苦,就算再怎麼喜歡我也別像個女人一樣吃醋,神闇。」

他的聲音很冷,像他腰際上的銀刀一樣的冰冷,刀鋒一劃就能將眼前的景色化作一片血光。

神闇笑起來,安加西奈則是回以一個布置可否的笑容。
就像最初見面那樣,他們僵持在那裡,溪谷裡黑與白的對決,用死亡與榮譽相搏。

「別臭美了,安加西奈。」
他笑得那麼闌珊,安加西奈從沒有看過他這樣的笑容。
「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從前不喜歡,現在不喜歡,以後更不會喜歡。」

「神闇。」
「做什麼。」
「你在說謊。」
「別擅自對我有妄想,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看起來有些無奈,淹沒在薔薇叢裡的青年就像夜裡綻放的白薔薇,重重瓣瓣頃吐闇香。
「你現在應該在意的是帕黎修蒙就是艾洛德這個問題吧,好好想辦法修復你們..」
「不喜歡,那麼是愛了?」

安加西奈壓了上來,將神闇整個人關在自己的陰影裡面。
「看看你,多麼的喜歡我,簡直就像…愛情?對吧。」

神闇瞪著他,而安加西奈也毫不保留的看著自己。
那雙墨色的眼裡有黑色的火焰在跳動,冰冷的,結凍的火焰沒有溫度的燃燒,跳動的火星沿著視線躍到神闇的眼裡,灼的他眼底生疼,滾燙的幾乎要燒起來。

「你瘋了,安加西奈。」
「瘋的是你。你知道你喜歡我,而你也知道,我喜歡帕黎修蒙…對,我的父親。」
「你瘋了。」
「我當然喜歡他,神闇,他是我爸。」
「那很好,安加西奈。」

神闇抽他開的手,可又被安加西奈一掌抓住。
蒼白的手臂和幾乎能看見血管脈動的手腕不斷掙扎,儘管他表現的是那麼殘酷,吐露著尖銳又惡毒的言語,抗拒的臉上一直沒有太多表情,安加西奈卻完全能將過去那個青澀而倔強的少年重疊在他身上。

「神闇。」
「放手。」

他還記得自己曾用以躲避使者身分來訪的留爾斯為藉口,開了神闇一個玩笑。
那一刻,
他把神闇按在懷裡,儘管他不斷張牙舞爪的掙扎,但那種抗拒卻化成一種挑釁與邀請,誘使自己對他做出更多說不出原由的事情。

儘管這樣的霸道與蠻橫,但如果是你,一定會懂。
你一定懂。
因為那人是你。

「他是我父親,神闇,我就只有他一個父親了。」

這個曾經是距離自己最近的人,
血親之外唯一的房客,
神座締結契約的對象,

「神闇。」

就像人生與靈魂的另外一個半圓。
要沒有縫繫的緊密連結才能完整。


「這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神闇面無表情的說。
「我以母親之名發誓,我不愛你,從來沒有。」

他的敵人,他的舊識,他的契約對象,他的另一半的圓。
那個有著藍寶石眼睛的少年。
現在,他距離自己這麼的靠近,只差一個手臂的距離就能再次將他擁之入懷。

那雙眼睛就這樣瞪著他,這麼近,儘管澄澈如水,湛藍依舊,他卻再無法從裡面看見自己的倒影了。

「我和你,不會再有更多了。」


神闇這樣說完,他推開他,轉身就往薔薇叢裡鑽。
安加西奈沒來的及攔住神闇,或者說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去抓住他,甚至牽住他任何一段的衣角。

他看著神闇不斷被薔薇和荊棘淹沒,淹沒,直到整個身體埋沒在小徑的深處,直到最後完全消失,看不到任何一點蒼白的影子。

安加西奈緩緩的伸出手,朝著神闇鑽進的方向握去。
方才的或許都只是幻像,就像一個荒唐的夢,而一伸手,他就還會像以前一樣站在那裏。
半賭氣的瞪著他

「別鬧了,神闇。我…」

朝花叢裡面一握,手心一瞬間傳來刺疼。
安加西奈抽出手,掌中握著一支斑斕盛放的白薔薇,不是神闇,只是薔薇。

安加西奈看著那朵純白綻放的花,他突然懷疑起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還是這只是死去他所夢到生前回憶的延續?

望向前方,只有低垂的白薔薇哭泣似的綻放,像殘破夜鶯的翅膀,像情人離別的哀傷。
那裡什麼也沒有,
他已經不在那裏了。
他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就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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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到舊版的~以更正~

竟然需要靠著搜尋才能找到自己的文章lol
我到底是多荒廢啊這這這這T_T
作者: angel0425    時間: 2013-3-1 20:21
86# kaai00000
每次看海蒂的文,都覺得那些文字好像可以化為真實的感覺,
然後深深撞擊內心。
尤其是神闇的矛盾,以及他那在偽裝堅強的外表之下深藏的脆弱...

御論好像不定時就會把"我的帖子"的帖子刪掉o.o
我的文才2個月就被刪了(ry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3-2 02:25
(重發更正版本)
他沒想過自己最後還是決定回到這個地方。
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理由。

支開羅堤和亞維康,批上一件漆黑的袍子,將自己化成一抹夜晚的色彩,融在微涼的晚風裡。
神闇獨自走在子夜時分的路上,他的表情很深,藍寶石似的眸子低低的垂著。
即使百年過後,這裡依舊有另他熟悉的氣味。

撥開一層層枝枒茂密的灌木叢,愈是往深處走去,記憶中的輪廓愈發鮮明:
墨綠的枝葉後是艷紅的的山茶花林,花林中間有道不甚明顯的小路,在繁複交錯的花朵中幽幽蜿蜒。
走到這裡,神闇停了一下,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綻放的牡丹。良久,他才步伐緩慢的蹋了進去,一抹無法吐漏的情緒,一道無法回頭的預感。

深黑夜幕中,艷紅的山茶花一朵一朵的綻放,盛開交纏,他必須側著身子才能前進。
那條小徑像是長的走不完似的,每一朵花苞都流洩著懷念的芳香,在枝葉灑落的細細月色中,照亮了秘徑裡流年輪轉的紋路。

他撥開最後一朵山茶花。
那抹艷紅後依舊是他記憶中的景色:白色石路,蒼白的牆垣,紋路精緻的圓柱,艾修諾後庭的花都開了,白石的庭園造景在花團錦簇裡刻滿了年歲的痕跡。

他還記得,白年前自己在意外中發現愛修諾神殿中竟有這樣鮮少人跡的美麗後院,精緻的拱柱和石牆在陽光下散發細碎的礦石光輝,然後他在紅色的山茶花叢裡找到了一條小小的路,彎彎曲曲一路延伸到神殿外的林野裡。
那時候,他只是走到了靠近小路盡頭的地方,自稀疏的視野中看見了外頭蓊鬱的景色,就匆忙回身又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是捨不得從走完那條路的。但他沒想過,第一次把這條路自頭到尾的走完,竟會是百年後這樣偷偷摸摸的潛入。
和回憶中不同的,原本應該是開滿白色山茶花的後庭,現在卻不知怎麼的綻放了一整片潔白的薔薇。

柔白繁花中,他看見了安加西奈坐在一個人坐在月光下面,墨色的輪廓在銀白的光華下呈現一種很不真實的夢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那口氣比鉛還要重的垂直落下,卻又比棉絮還要輕似的降的這樣緩慢。


「沒想到你竟然會來。」
安加西奈還維持著原本優雅的坐姿,他甚至沒有轉頭看他,語氣不帶一點情緒的說。
「距離上一次相約,好像隔了一次輪迴是吧。」

神闇沉默的一下,他還站在薔薇從的陰影裡,看不出那張臉上是什麼表情。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良久,神闇這樣回答。然後他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其實安加西奈並不是沒有想過兩人再次見面時的情景。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雖和預想中相似,卻又夾雜著說不出來的不同。

神闇表現的很沉默,最初在安加西奈的記憶中,他是一個堅強又神采奕奕的少年,儘管自己只要多施以一點點的力氣就能捏斷他的頸子,這個藍眼睛的少年依然能毫無畏懼的向他反擊。

只是距離百年後再次看到他,曾經那年輕耀眼的堅強與倔強,卻被磨成了冰霜冷漠的武裝與拒絕。
那個像水晶般的少年,最終成了一塊冷色的寒玉,澄澈依舊,卻不斷沁出凍徹寒峭的冷意。

如果那一句話早一點說出口,或者早一點劃清關係,那麼這一切都會不同嗎?
安加西奈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一但對上那雙眼睛,他卻又拿不準了。

帕黎修蒙,神闇,或是艾洛德。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對於帕黎修蒙的愛是無庸置疑的,那是他的父親,是第一個打從心底揮之不去最重視的存在。

可是神闇呢?
他很清楚,神闇是特別的,他跟任何人都不同,包括他的父親,甚至艾洛德。
神闇可以說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存在。
可是,那又算什麼。
父親曾說過,席得列斯家一輩子只會愛一個人。那這到底算什麼。

思緒到這裡停下來。
他不是找神闇來當花瓶陪他思考的。
而是這段千迴百轉,交魅不明的情感和關係總要有一個結果。

安加西奈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來,帶著一個有點複雜,但還是非常俊逸的笑容看著神闇。
「那麼,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嗯,晚安?」
神闇看著他,表情十分漠然。
「如果你不想說,那麼換我先說。」
安加西奈聳聳肩,
「神闇,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席德列斯。」

他看著神闇,對方還是躲在陰影裡,他的皮膚和長髮都是同色的,和白薔薇幾乎是一樣的顏色。
在沒有月光的闇影裡,就像失去顏色一般冰冷慘澹。

「你懂。你不會不懂,神闇。」
安加西奈朝他走過去。
背對著月色,他的五官融在更深的陰影裡,所有的表情都是黑的,神闇看著他,頓時感到一陣令人恐慌的氣場朝自己壓過來。

「你恨我嗎?」
「我沒有恨你的理由。」
他回答得很果斷,這點連安加西奈都有點意外。
「那又為什麼裝做失去記憶的樣子。」
「──」

神闇垂著眼,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銀色的睫毛泛著冰冷的光澤,在月光下隱隱發光。
儘管復生後他還是生著一張漂亮的臉蛋,精雕細琢的五官就像藝術品或是畫像中的神祇一樣美麗。

而當這張臉用著緘默冷淡的神色看著自己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那種禁慾般的色彩十分誘人。

「你果然還是介意那時候的事情嗎?」
安加西奈又朝他走進了幾部。
儘管他沒有明說,對方又擺出一副失憶的模樣。可他就是肯定神闇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不只是自信,更是一種了解。

當自己和神闇只差一步距離的時候,對方低垂的藍眸突然警覺的瞪向他,精緻的容貌上滿是戒備的神情。
神闇退後幾步,幾乎將整個人都埋進薔薇叢裡。好像眼前的人不是多年前的舊事,而是正在交鋒的敵人。


「抱歉,神闇。我應該…」
「帕黎修蒙就是愛洛德。」
安加西奈甫開口,神闇卻立刻打斷了他。
「而且,要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安加西奈……」
他的語氣非常輕,像是風一吹就會飄散在空氣裡,可是說話時的神情卻那麼堅決。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在乎的只有帕黎修蒙。你是那麼的重視他。任何人能看的出來。」
「……神闇」

安加西奈看著他,與那雙藍眼睛相交的視線裡,一下子萬分無力全湧了上來。

「就因為你表達的方式是那麼彆扭。於是我利用了你無法宣泄感情的那種懊惱和情緒。」
神闇說的緩慢,態度很從容的樣子。
「我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冷眼看你和帕黎修蒙的嫌隙漸深,甚至濫用你對我的移情作用予取予求。──我一直企圖從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你曾經問過我。"我們是朋友嗎?"
  而我卻從沒有承認,對吧」
他接著說
「因為朋友並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不會任憑對方在自己身上尋找被愛被重視的感覺。更不會冷血的意圖這種情感轉化為自己的私欲。」

他覺得自己的血好像有些凍僵了。

安加西奈死死的盯著那張娟麗而熟悉臉,而那雙眼睛也沒有溫度的回看著他。
那對芍紅的薄唇正開開合合的吐出陌生又冰冷的語調。

──這個人確實是神闇,但他同時也是那毀滅的D.M.B教主。

這不是沒有預想過的情景。只是他始終不想去承認而已。

「你難道真的以為一個16歲的少年可以當上統御司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嗎?別傻了,大少爺,那可是邪教。一堆崇拜惡魔的邪魔外道聚集的地方。」

「安加西奈。我們到底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擁有天生的才華與神賜的能力,而我卻只是個在邪教裡失去所有保護與依靠的孤兒。
在你面對自己對父親那樣的感情而迷惘和煩惱時。
我想著的是如何保護自己,和如何活下來……」

說到這裡,他停頓下來。
銀白的睫毛雪蝶似揚了幾下,藍寶石眼瞳裡的閃爍在月色下是天使降臨過的遺光。

安加西奈就這樣看著他,一下子沒辦法從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年身上移開視線。

「我大概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怎麼應付一個焦躁又霸道的少年,更明白怎麼吸引你的注意。

而事實證明,我成功了。最後還靠你得到了教主的位子。
雖然我不喜歡那個地方,也不怎麼喜歡那個位子,甚至在那個時候還貪心的有了更多期待和盼望。

儘管那些奢求終究是沒能達成,但我還是從那些人手上活了下來,而且還報了仇──用你的手。」

他換了一口氣,用無關緊要的漠然表情,和告解原罪般的語調緩慢的說下去。

「好幾次我也差點要淪陷在自己營造的假象裡,以為自己只要那樣短暫的安逸就能滿足了…,只是每當看到帕黎修蒙的笑臉,我就能情醒過來…。

「喔對了,忘了和你說。艾洛德真長的很像你,讓我忍不住對他惡作劇了──嗯,就像你以前對我做那樣子??

他很單純,比我想像的還要認真,還要投入,就頂著那張和你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差點讓我真心想念起與你一同生活的時光呢。」

神闇說到這裡停下來。
他抬頭看向安加西奈,然後再掛上一個看起來沒什麼破綻的冷漠笑容。

「你有想像過我在嘲笑你的模樣嗎?安加西奈?」

安加西奈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他也看著神闇,兩個一樣沉默的視線連接在一起,擦不出更高的溫度。

想反駁也好想否認也好想狠狠的報復也好,就連帕黎修蒙的下場,或者艾洛德是誰的轉事什麼的都不重要了,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現在發生的更重要了…要是再走錯一次,就再也沒有了,永遠不會有了。

他半張著口,舌尖懸正在腔裡,想開口卻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神闇在結束了那些告解似的發言以後便沉默了,作為聆聽者的安加西奈也沒有做任何表示,他只是沉著一張臉,不像生氣,也不見悲傷。
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圓月正昇到鵝絨黑的夜空頂上時,一陣有些強勁的風自遠處夾著葉薔薇的闇香襲來。
安加西奈的短髮被吹得凌亂,墨色的眼睛沉在飄揚的髮絲後面,閃爍著交暗不明的光彩。

「神闇」
他開口,背對清涼月色,安加西奈俊美如藝術品的輪廓整個浸在陰沉的色調裡,和夜同色髮的髮有些散亂的垂在額上,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某樣東西…對吧。」
「沒錯。」
神闇回答得很輕鬆。

「那麼,你想要的是什麼。」
「這與你無關。」
「如何與我無關,你利用我,最少要讓我知道是為了什麼。」

安加西奈看著他,儘管他沒有任何動作,強大的氣長迫使神闇接受那螫人的視線。

對方的目光就像黑色的海水,沉寂無聲的襲來,神闇覺得自己就像一艘不堪一擊的小船在海潮裡浮沉,儘管他盡可能的表現出冷靜,或是殘酷的模樣,到底實力的差距才是最真切的較量。

他嚥了口口水,娟麗的臉上扯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那麼你認為是什麼呢?安加西奈?」

「或許你愛上我了?神闇,你現在做的一切就像小孩子彆扭的報復。」
安加西奈笑笑,他往前了一步,現在他和神闇靠得更近,就只剩下一節胳膊的距離。
「怎麼,我對父親的愛讓你這麼痛苦,就算再怎麼喜歡我也別像個女人一樣吃醋,神闇。」

他的聲音很冷,像他腰際上的銀刀一樣的冰冷,刀鋒一劃就能將眼前的景色化作一片血光。

神闇笑起來,安加西奈則是回以一個布置可否的笑容。
就像最初見面那樣,他們僵持在那裡,溪谷裡黑與白的對決,用死亡與榮譽相搏。

「別臭美了,安加西奈。」
他笑得那麼闌珊,安加西奈從沒有看過他這樣的笑容。
「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從前不喜歡,現在不喜歡,以後更不會喜歡。」

「神闇。」
「做什麼。」
「你在說謊。」
「別擅自對我有妄想,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看起來有些無奈,淹沒在薔薇叢裡的青年就像夜裡綻放的白薔薇,重重瓣瓣頃吐闇香。
「你現在應該在意的是帕黎修蒙就是艾洛德這個問題吧,好好想辦法修復你們..」
「不喜歡,那麼是愛了?」

安加西奈壓了上來,將神闇整個人關在自己的陰影裡面。
「看看你,多麼的喜歡我,簡直就像…愛情?對吧。」

神闇瞪著他,而安加西奈也毫不保留的看著自己。
那雙墨色的眼裡有黑色的火焰在跳動,冰冷的,結凍的火焰沒有溫度的燃燒,跳動的火星沿著視線躍到神闇的眼裡,灼的他眼底生疼,滾燙的幾乎要燒起來。

「你瘋了,安加西奈。」
「瘋的是你。你知道你喜歡我,而你也知道,我喜歡帕黎修蒙…對,我的父親。」
「你瘋了。」
「我當然喜歡他,神闇,他是我爸。」
「那很好,安加西奈。」

神闇抽他開的手,可又被安加西奈一掌抓住。
蒼白的手臂和幾乎能看見血管脈動的手腕不斷掙扎,儘管他表現的是那麼殘酷,吐露著尖銳又惡毒的言語,抗拒的臉上一直沒有太多表情,安加西奈卻完全能將過去那個青澀而倔強的少年重疊在他身上。

「神闇。」
「放手。」

他還記得自己曾用以躲避使者身分來訪的留爾斯為藉口,開了神闇一個玩笑。
那一刻,
他把神闇按在懷裡,儘管他不斷張牙舞爪的掙扎,但那種抗拒卻化成一種挑釁與邀請,誘使自己對他做出更多說不出原由的事情。

儘管這樣的霸道與蠻橫,但如果是你,一定會懂。
你一定懂。
因為那人是你。

「他是我父親,神闇,我就只有他一個父親了。」

這個曾經是距離自己最近的人,
血親之外唯一的房客,
神座締結契約的對象,

「神闇。」

就像人生與靈魂的另外一個半圓。
要沒有縫繫的緊密連結才能完整。


「這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神闇面無表情的說。
「我以母親之名發誓,我不愛你,從來沒有。」

他的敵人,他的舊識,他的契約對象,他的另一半的圓。
那個有著藍寶石眼睛的少年。
現在,他距離自己這麼的靠近,只差一個手臂的距離就能再次將他擁之入懷。

那雙眼睛就這樣瞪著他,這麼近,儘管澄澈如水,湛藍依舊,他卻再無法從裡面看見自己的倒影了。

「我和你,不會再有更多了。」


神闇這樣說完,他推開他,轉身就往薔薇叢裡鑽。
安加西奈沒來的及攔住神闇,或者說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去抓住他,甚至牽住他任何一段的衣角。

他看著神闇不斷被薔薇和荊棘淹沒,淹沒,直到整個身體埋沒在小徑的深處,直到最後完全消失,看不到任何一點蒼白的影子。

安加西奈緩緩的伸出手,朝著神闇鑽進的方向握去。
方才的或許都只是幻像,就像一個荒唐的夢,而一伸手,他就還會像以前一樣站在那裏。
半賭氣的瞪著他

「別鬧了,神闇。我…」

朝花叢裡面一握,手心一瞬間傳來刺疼。
安加西奈抽出手,掌中握著一支斑斕盛放的白薔薇,不是神闇,只是薔薇。

安加西奈看著那朵純白綻放的花,他突然懷疑起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還是這只是死去他所夢到生前回憶的延續?

望向前方,只有低垂的白薔薇哭泣似的綻放,像殘破夜鶯的翅膀,像情人離別的哀傷。
那裡什麼也沒有,
他已經不在那裏了。
他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就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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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成舊的版本了T_T有很多編排上的問題~
不過已經更新完成~哈
自己看的莫名其妙的
好幾段還重複lol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3-2 02:26
對啊~我知道他一定超矛盾的T_T
愛到才知道痛(不是
其實我是想虐安安的!!!虐死他!!!
作者: 攸白    時間: 2013-3-2 20:12
「你曾經問過我。"我們是朋友嗎?"
  而我卻從沒有承認,對吧」
他接著說
「因為朋友並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不會任憑對方在自己身上尋找被愛被重視的感覺。更不會冷血的意圖這種情感轉化為自己的私欲。」

<<這句話分析的好透徹TAT
嗚嗚!!!!!他們兩個之間真的好糾結(淚
跟歡樂的菲伊斯和羅提比果然差很多(擦眼淚~

但都各有各的萌點(握拳~
筆者加油~^ ^
作者: kaai00000    時間: 2013-9-16 04:30
我找到密碼了
哈哈哈哈哈哈

愛與不愛其實也沒這麼複雜
反觀羅提就比較屬於感愛感恨的人
所以結局就來個羅暗吧(根本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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