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沉月穿越】You're My All (主暉燈,其他CP內見)全文完,謝謝各位的支持! [打印本頁]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6 12:41
標題: 【沉月穿越】You're My All (主暉燈,其他CP內見)全文完,謝謝各位的支持!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2-6-14 01:17 編輯

首先很高興能加入御見我論壇m(_ _)m,我是紓蘭,請各位多多指教,不管是聊天還是什麼(?)都沒問題,只要我在的話❤
然後就開始準備進入正題囉@口@"首先,這系列的文章配對是屬於  

(BG)【暉燈】暉侍(修葉蘭)×(穿越)燈火(其實也不算自創,因為人物原形根本就是……)以及,
(BL)【月范】月退(恩格萊爾)×范統(其實這對已經算是官配了吧?是吧?囧),還有很意外的……
(??)【妖妖】(自創)某人妖×硃砂(人妖)(被硃砂打)(這對我真的不知道該算BG、BL、GL還是GB啊囧!)

(BL)【那九】那爾西×九澄(這對詳情請見121F的公告喔❤)

而此篇文走向將會大幅度改變沉月之鑰的原作發展,而且也牽涉到了卷末的情節良心建議是看過沉月之鑰卷一至卷末的讀者閱讀,以免被我劇透囧TL


此外,結局是保證甜蜜蜜的Happy Ending的,害怕悲劇的讀者可以不用擔心^^,以上。


另外由於我在寫這篇文的時候被隕石還彗星砸到腦,所以很莫名其妙的堅持每篇要以英文命名囧(謎:這人不只虐待自己還虐待讀者,還不快拖出去斬了!),所以此樓會放置每一篇的標題翻譯以免看不懂>_<",而每篇新增時,這裡也會同步更新的請不要擔心!

標題:


Don't Leave Me Alone(之一)
別留下我孤獨一人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之二)
你總是在我心裡


You're Crying In The Rain(之三)
妳在雨中哭泣

The Light Never Dies(之四)
那光芒永不熄滅

This Moment Is All We Have(之五)
這一刻是我們的所有

The Hourglass That Starts Flowing(之六)
開始流動的砂時計

In This The Moment Of Happiness(之七)
在這幸福的時刻

※之八的標題詳情請見121F的公告。

Wanna Forget The Memories(之九)
想要忘記的回憶

The Melody Of Sorrow(之十)
悲痛的旋律

When You Forgot Me(之十一)
當妳忘了我

Happiness Of Endless(之十二)
無盡的幸福

The Brother(外篇)
兄弟

The Shadow(外篇)
陰影

The Knight & The Princess(外篇)
騎士與公主

Tear Of The Moon(外篇)
月亮的眼淚

Toxic(外篇)
毒性的






然後下一樓開始發正文囉:D


※2011/08/15於121F新增公告一篇,懇請各位讀者觀看。
※2011/08/17於126F新增公告一篇,懇請各位讀者觀看。
※2011/08/26於175F新增公告一篇,懇請各位讀者觀看。

※2011/10/04公告:關於外篇的事情詳情請見262F

※2012/06/14公告:全文含人物介紹正式完結。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6 12:45
標題: Don't Leave Me Alone - Part.1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7-26 12:49 編輯

  「妳陪著我,而我也陪著妳,這樣不就扯平了嗎?」

×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
  迎接她的視界的是個沒有人的房間,感覺古老的西洋擺設與設計讓這裡顯得雅致,除此之外周圍擺滿書櫃,雖然如此,但該有的民生必需品還是有的,看得出這裡未來將會讓其他人進來居住,因此才會應有盡有。
  但現在這裡沒有任何人,除了一個「她」。

  噠噠、噠噠、噠噠──她一邊走,一邊思索自己會在這裡的原因,然而記憶回應給她的只有無盡的虛無。
  她突然察覺自己的記憶被掏空了。
  於是少女模樣的她走到鏡子前,神情空白。「我到底是誰呢?」她用不確定的語言,這麼問著鏡子裡面的「她」。

  然而,這句話依然僅是輕輕地落在地上,沒有回音,也無人問詢。

×

  她依然待在這兒,時間慢慢地流逝,像不斷被反轉的沙漏。
  反反覆覆,覆覆反反。

  「不好意思,有沒有人在呢?」

  沒有名字的她發出聲音詢問,用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聲音。
  她曾試圖拉開那扇厚重的木門,也曾試圖從窗戶離開,但她總是被傳送回同一個房間。

  而有時候,這裡會有人經過,而她會向他們打打招呼,然而總是無人回應。而她想試圖觸碰他們的時候,也總是被一股無形的透明壁壘區隔開來。

  於是無知的她心想,是否這世界排斥她呢?
  是否這裡並不歡迎她,所以才把她關在這裡?
  是否這裡並不歡迎她,所以才對她不聞不問?

  她不知道為什麼。

  一個女人經過,進來從書櫃上挑了一本厚厚的書,然後徑直地走過她關上門離開。

  恐懼。

  是否這裡並不歡迎她,所以才對她不聞不問?

  她不知道為什麼。

  一個工人走了進來,無視一旁的她修理毀損的器具,而後收拾好工具箱也離開了。

  恐懼。

  她不知道──

  「有沒有人在呢?」抱著書本的她隱隱帶著期盼的看向窗外問。
  儘管數千次都沒有得到回音,而她也算不清自己在這兒多久了,但恐怕有五年了吧?連當初她看不懂的文字,在被用了寂寞所釀造的酒逼灌後,不到兩年的時間她已經懂了兩種不同的文字和語言。
  只是。

  「有沒有人願意跟我聊聊天呢?我想知道我的發音正不正確,可以嗎?」

  望著仍然沒有任何人回應、也始終沒有聲響的房間,她拿了本書走到茶几前,然後坐在白色的陶瓷椅上輕輕地問。

  話語消失而無聲的那一瞬,陶瓷碰觸到肌膚的感覺冰冰涼涼的。

  冰冰涼涼的。

  恐懼。

×

  也許是第二十年了。
  她靜靜地搭建自己的牆,沉默很多。
  即使微笑,也是心築出的層層壁壘。

  翻閱從書櫃上拿來的書籍練習邪咒,或者劍術、體術,她發覺自己並不會感到飢餓,甚至也不會隨著時間老去,因此唯一能陪伴她的,唯有充實而沉默的學習,儘管學會以後也可能也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失敗無數次的她闔上書本,把書放回原位。
  除了她細微的腳步聲以外,今天仍是沒有任何聲音,從她不再呼喚之後。

  但不一樣的是,這一天似乎有人要進駐這間書房,一位陌生的男人被一群看起來權高位重的貴族們用送了進來,而後那群貴族們施放一個魔法後便離去了。
  她的心終於被投下了石子,盪漾出盼望的漣漪──「先生,您好……」

  男人卻徑直地走向前,直直地撞上她。感到似乎有著什麼,男人懷疑地看了幾遍,又困惑地摸了摸後腦杓,不明所以然地拿了書,拉開椅子坐下。

  翻動紙頁啪沙啪沙的聲響環繞在寂靜的書房中。

  「…………」

  她丟失了上一刻還帶著期盼的聲音。

×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6 12:55
標題: Don't Leave Me Alone - Part.2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7-26 13:01 編輯

  究竟經過一百年,或是二百年了?
  她算不清楚了。

  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們分別進駐這個書房,然後在他們學習完成後離開。

  她終於知道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見她。
  她曾經懷疑自己是否僅是一縷幽魂?然而她撫過自己的掌心,而它是有溫度的,代表她確實擁有生命,也擁有實體。與她冰涼至極的心情呈現極端的溫度。

  這裡的擺設也被變更過,該說是時代的進步吧,例如換了比當初精緻許多的柚木茶几、也多了陳放在櫃子裡頭的茶葉和咖啡、也換了張更柔軟的單人床,書櫃上的書籍更是有增無減。
  只有她什麼也沒有改變。

  吱嘎──

  沉重的木門被人推開了,那些似乎名喚為長老的人們施放魔法,而後一個瘦小的金髮男孩走了進來。

  她知道時間再度被封印了,因為那魔法她已看過無數次。只不過這麼小就被送進來學習的孩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呢。有點詫異地瞥了孩子一眼,她便繼續閱讀早已翻閱過無數遍的書籍,因為她知道這孩子也不會看見她。

  奇蹟是不會發生的。

  「咦?」小小的男孩忽然訝異地睜大了天空般湛藍的眼睛。

  「不是說只有我嗎?可為什麼……這裡會有個大姊姊呢?」

  喀沙!

  她的書登時掉在地上。

  「……小朋友,你……看得見我?」

  「是啊,我眼睛又沒有問題。」小男孩歡樂地笑了,認為她的問題非常莫名。

  「……是這樣啊,因為以前都沒有人看見我呢。」她走到小小的男孩面前,彎下身來,微笑。

  「真的嗎?那麼太好了呢,這樣的話漂亮的大姊姊以後就不會一個人了哦……」說到這裡,男孩似乎想起什麼,燦爛的金色髮絲與年幼的粉嫩臉龐可愛而明亮,卻讓硬擠出的笑容漪了男孩的開朗,一雙天空藍的眼睛染上濃濃的,悲哀的灰。

  她看出男孩比她更加迷茫,在這個時間永遠不會流動,而外界也無法察覺的房間裡,至少她早己習慣自己幾乎一無所知。但男孩不是。
  然而她並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一個人,因為她從未做過。

  可看來這名外表頂多六、七歲的小孩並不需要。

  「那麼漂亮的長髮姊姊,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男孩恢復了耀眼的笑容,朝她伸出手。
  明明她該是第一次和人交談,此刻卻不知怎地有種熟悉的感覺。

  ……但她知道的。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這個重責大任就交給你吧。」她笑著回握男孩的手。那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真心微笑,然而心上仍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深雪,堅硬、冰涼的,冷冽的。

  她再也不會抱有期望,再也不會。期望之於無盡的她,只會帶來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痛。

  她略微冰冷的手握著男孩的小手,那舒適的體溫暖了她,「因為,我不知道我的名字。」

  而她,只想逃離這場酷刑。

×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6 13:03
標題: Don't Leave Me Alone - Part.3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7-26 13:18 編輯

  「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忘記了是怎樣的感覺呢?」

  修葉蘭是那男孩的名字,他已經在這裡待上好一段時間了,過著成天只有讀書與練習的生活。像之前的她一樣。
  對修葉蘭而言唯一的樂趣恐怕只剩下長老們並不知道的「她」了吧,於是他問。

  「那非常孤寂,而且很無聊呢,什麼也不能做。」她倒杯清茶給他,說道,並不知道那麼小的孩子能不能懂。

  只是想這麼說而己。想告訴這個孩子她真正的心情。
  這個早熟而溫柔的孩子。

  「是這樣啊,剛好,」修葉蘭靜靜的翻閱書籍,在無數次逃離失敗後,他只能吸收這些根本不想學習的知識。「我也是呢,姊姊。」

  至今他仍未想到適合她的名,只是以姊姊二字來稱呼她。
  可她想她在修葉蘭面前的確不需要姓名。
  二個互舔傷口的存在何需名姓?看著修葉蘭丟下書本,單薄而寂寥的身影沉默地看著永遠不會有人經過的窗外,她也只是沉默的拾起書,默默的泡壺清茶。
  芳醇,蘊含微苦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明白修葉蘭遲早會離開這裡,而她在那之後又將繼續面對這永無止境的孤寂。

×


  偶爾,修葉蘭能擁有離開這個空間的機會。       
  對他來說,這是唯一值得開心的事了。
  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好像看不見那有著一頭褐色長髮的姊姊,而褐髮的姊姊似乎也無法用長老的魔法離開。靜靜地注視著對他還太高大的纖細身影,修葉蘭頓了一秒,面無表情地隨著長老離開了這裡。
  他們只是短暫的待在一起罷了。

  透過會議室的窗戶,修葉蘭能看見外頭經過的那爾西,卻不能出去與他交談,甚至連最簡單的觸碰都做不到──因為他束縛著他,而他也綁縛著他。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到那爾西了,究竟是一年前、二年前,還是更久以前?曾經熟悉的容貌漸漸在修葉蘭的腦海裡模糊起來,更記不得上次說話是多久以前了。有時,他會想──

  「這次的成果怎麼樣?」長老們以打量商品的目光看著修葉蘭。

  他已然麻痺。
  槁木死灰地坐在長老群中間的位置上,昏暗的燈光照著修葉蘭,暗暗沉沉、不清不楚,宛如修葉蘭的心情。

  「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差別,那實力呢?」

  「對他放個邪咒,就用詛咒類的,讓他自己解除。」

  邪咒降在修葉蘭身上,撕心裂骨的痛楚在他的體內猛然爆炸開來,修葉蘭卻毫無反應,像具死亡多時的空殼。

  那爾西──
  他在心中呼喚弟弟的名。

  「修葉蘭,要喝杯清茶嗎?」

  不知怎地,修葉蘭忽然想起長髮姊姊嫻靜的身影,和那始終溫婉的微笑。

  原因是什麼呢?自嘲一笑,修葉蘭沒有解除詛咒的打算,甚至覺得就這樣死了也不錯。可惜邪咒向來很少能死人,只會讓人生不如死。
  其實,不是早就已經如此了嗎?

  「修葉蘭,你不想管你親愛的弟弟了?」

  譏諷的聲音響起,長老們等得不耐,乾脆加重詛咒的強度,然後──

  「修葉蘭,你不想保護我了嗎?」

  「……那爾西?」

  明明知道這只是長老做出的幻影,修葉蘭絕望卻又希冀地掙扎著瘦小的身體,強忍痛苦也想要靠近幻象。
  唯一的、那唯一的──

  「想好好看看你的弟弟的話,就自己解開邪咒。」高高在上的實質掌權者睥睨著修葉蘭,發出譏嘲的笑聲,不大,卻全部傳入修葉蘭的心裡。

  「……」

  你知道嗎,那爾西?有幾次……我多想就這樣忘了你。
  但是忘了以後呢?我還會有什麼呢?

  ……什麼也不會有的。

  「修葉蘭,你頭痛了?你看書看太久了。來,躺在我腿上休息一下吧,讓我替你揉一揉。」

  「我不管,我要叫你修葉蘭,我不要叫你哥哥。」


  能陪伴他的,也只有記憶中的殘象。

×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6 13:20
標題: Don't Leave Me Alone - Part.4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7-26 13:24 編輯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一個人,尤其這個人還是個年幼的孩童。

  只知道修葉蘭笑得很苦很苦,苦得讓她連入口的清茶都變了味,全是苦澀。雖然她待在這裡的時間讓她可能也有個一、二百來歲了,但這樣的事她仍是不擅。只是不想看到這比哭還要難看的,強顏歡笑。

  「修葉蘭,歡……」

  不行,這句話對那孩子是傷害。
  有誰會想回來這樣的地方呢?
  明明只是一下子的分離,卻害怕那孩子再也不回來了……對他來說這分明是好事,她應該要感到開心的。

  「修葉蘭,不要笑。」最後,她只能這樣說。

  她慢慢地走上前抱住小小的孩子。「不要笑。」緊緊地、緊緊地擁抱,要是可以把這份心情傳過去──這份心情?

  那雙小小的、承負著重大任務的手回抱了她。

  「姊姊是個很溫柔的人呢……」他的聲音仍然在笑,然而她看不見修葉蘭此刻的表情。

  「不要笑。」對修葉蘭沒大沒小的性子她有些無奈,但先前的異樣感覺也被沖淡了不少。

  「難道姊姊想要我吃妳的豆腐嗎?哎呀,雖然我精神年齡十五歲了,不過身體還這麼小,恐怕無福消受吧?」話雖這麼說,但修葉蘭的手可沒安份,反而還探進她的衣襟裡頭。

  「……修葉蘭!」她懊惱地喊他。

  「嘻嘻,姊姊妳真好捉弄,當心哪天被賣掉了還不知道呢。」

  眼看自己有被修葉蘭玩弄兼吃豆腐的趨勢,情緒向來平靜的她難得有了種想把修葉蘭抓起來打屁股的感覺。

  「姊姊,妳的名字是燈火哦。」

  他突然這麼說。

  「……咦?」她愣了。

  「燈火。」他放開了她,退開幾步,凝視,然後微笑。「燈火。」

  那是真正的笑容,但不知怎地,她眼中的修葉蘭笑得有些詭異。

  原來這就是暉侍的崩壞笑啊。
  下意識地,有什麼東西從被緊鎖的記憶深層中流了出來,她連想都來不及想,就又讓它流走了。

  ……暉侍?
  這個名字,是誰?是她失去的記憶中的人嗎?
  在心裡默唸幾次這個名詞,她忽然覺得自己缺失的那一部份也許是相當重要的。
  ……但是記憶找回來了,又能怎麼樣呢?
  她依然無法離開這裡。

  「哎呀,姊姊不專心呢,那改叫小花貓好了。」

  「……修葉蘭!你──不乖!」

  雖然氣勢十足,但最後試圖把修葉蘭抓起來打屁股的計畫還是沒有成功。

×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6 13:25
標題: Don't Leave Me Alone - Part.5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7-26 13:30 編輯

  「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難得天資這麼好,真是可惜了,哈哈。」

  修葉蘭微笑著任憑長老以審視的目光打量他。如今他九歲了,但修葉蘭在裡頭待上了十年,只有極少數的時間是在外頭渡過的。

  還是一樣私毫不浪費任何有用處的棋子哪。貪婪在長老們身上顯露無疑,這就是赤裸的人性。

  修葉蘭仍是事不關己的笑著,彷彿要被送去東方城成為臥底的人並不是他。

  他並不在乎身在何處。或許該說西方城這個地方,還能讓他在乎的有什麼?聖西羅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那爾西才是他唯一在乎的。
  但是那爾西無法擺脫長老們的監視與利用,皇帝也不可能突然產生親情或善心大發,渺小的他更是無能為力。

  而燈火……

  「我無法離開這裡,我知道。」

  她在分別時笑得平靜,對這件事已經習以為常。對寂寞這件事。
  然而修葉蘭知道。知道她曾經一個人瘋狂地哭喊著叫喚他的名,激烈地、痛苦地,哀求地。

  用隱身咒觀察這一切的修葉蘭看著燈火由哭喊轉為壓抑,漸漸地不出聲地哭到累,而後癱坐在地,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只餘絕望。
  他忽然明白她已經習慣身邊有個他陪,儘管她抗拒如此。
  想著這樣的燈火,他心中隱隱感到原因不明的,悶悶的痛。

  但是,燈火這麼對他說。

  「修葉蘭在東方城要好好照顧自己哦,這裡又多了很多新書,所以我要繼續閉關,搞不好之後我就是幻世的第一高手了呢。」

  燈火常常叫他不要笑,因為她看得出他的強顏歡笑。但燈火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那爾西是遠比他的一切重要的──「我要再進去一次限制空間,才去東方城。」

  他聽到自己這麼說。

  ──忽然之間,修葉蘭懂了自己替她取燈火這個名字的原因。

  那爾西是他最重要的弟弟。
  然而若沒有明燈在前方照耀,那麼他也將無法繼續前行。


×

  燈火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再看到修葉蘭。而這次他的頭髮染黑了,顯然已要出發。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還要再來到這裡?

  「……修葉蘭?」

  她手上的書落在地上,書本嘩啦地散落開來。

  為什麼還要再來?
  不是已經可以遠離這個惡夢般的地方了嗎?

  「握住我的手,燈火。」

  九歲的修葉蘭已經有了能自己解開時空限制的能力了,除非長老用到最高階的集體封閉去製造一個限制空間,否則沒有人關得住他。

  「修葉蘭,你為什麼──」

  「哎呀,燈火妳要想想,要是我這麼可口的帥哥一個人去了東方城,豈不是很容易貞操不保?」修葉蘭笑得人畜無害,手上卻拿著一條繩子。

  為什麼要拿那種東西!而且會讓別人貞操不保的人是你才對!燈火差點直接跳起來痛罵這個老是把她當枕頭和床用的壞小孩,雖然說他真實年齡早就十九歲了。

  「你……唉,快出去吧,不是要去夜止嗎?」嘆氣,燈火仍是對修葉蘭沒轍,於是轉由好言相勸,「而且修葉蘭,你應該還有個重要的人沒見呢。」

  她從不提修葉蘭最在意的那個名字,壓抑並非堅強,而她的立場在不該戳破的範圍之內。

  漫長的時間帶給燈火的並非只有反覆的乏味感。對於修葉蘭,那樣的心情只適合成為完全的漣漪。曾經被攪亂的平靜蕩漾出去,慢慢地,中心與圓圈也會變回平靜。
  ……應該要是這樣的才對。

  「所以說我不是來了嗎?虧我還和長老盧時間來抓其中一個耶,沒想到燈火妳居然這麼妄自菲薄,唉唉,這樣可不好哦。」他攤手,露出無可奈何卻又欠扁的笑容。

  「你……」

  一個沒注意,她便被修葉蘭拋出的繩索給套住了,「別動哦,燈火,我不想弄痛妳啊。」

  「唔……修葉蘭,放開我!」燈火試圖掙扎,但修葉蘭綁得很緊,她根本弄不開繩子。

  「哎呀,可是我很想綁著妳,妳就讓我綁如何?反正多綁幾次就不會痛啦。」

  「不,被綁的人很困擾!」

  「親愛的燈火姊姊,妳就從了吧。」修葉蘭笑得異常燦爛,但是被綁住兼抓住的燈火滿頭大汗,深深感覺有臨頭大難。

  「修葉蘭你住手!啊,等一下!不要搔我癢啊……嗚哇!」在精神兼肉體攻擊之下,特別怕癢的燈火終於癱軟,被拖到修葉蘭的面前。

  修葉蘭靜靜地看著掙扎到無力的燈火,意味深長地微笑,俯視。「燈火,妳逃得了一時,但這個世界沒有永遠。」

  「……修葉蘭,你在說什麼?你不是該去東方城了嗎?還有……見一個人。」燈火一邊試圖掙脫修葉蘭綁得死緊的繩索,一邊這麼對他說。

  「燈火,妳是新生居民,身上卻沒有落月或夜止的印記。」

  燈火沒有說話,但眼神開始飄移。
  見狀,修葉蘭笑得更歡快了,「哎呀,放棄吧,妳要唬我還早了一千年呢,因為──」

  「我知道妳害怕我離開妳。」

  曾經,修葉蘭對燈火問過。

  「姊姊,妳為什麼會待在這裡呢?又為什麼別人都看不見妳?」那時小小的他這樣問。

  「別人看不見我的原因我不清楚,而我會在這裡是因為……我已經死了吧。至於為什麼不是在通道或水池重生,而是在這裡重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呢。」她不確定地推測,然後苦笑。

  「可是姊姊……妳的身上沒有新生居民的印記耶。」修葉蘭仔細地打量了她幾次後,才緩緩地說。

  「是呀,但我想我也不需要它呢。」她無奈地微笑,「修葉蘭,你和我終究是兩條平行線,我們看似待在一起,其實各自走在各自的路上。而其他人看不見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該是什麼。」

  「所以在這裡待到消失,才是我最好的結局吧。」


  那時的修葉蘭還太小,不知道該如何燃盡燈火的絕望。
  但現在──

  修葉蘭笑了,輕輕地鬆開束縛燈火的繩索,然後握住了她略微冰涼的手。

  「燈火,我要帶妳走,而妳沒有拒絕的權利哦。」

  燈火訝異地睜大眼,琥珀色的杏目佈滿錯愕,下一瞬卻眼兒一彎,不自主地笑了,苦澀的。

  「我出不去的,修葉蘭。」她沒有掙脫修葉蘭的手,卻這麼說著:「不是試過很多次了嗎?我總是被一股異樣的力量隔絕,只能待在這裡。這一百,或者是兩百年都一樣。」

  「嗯,燈火,妳覺得我會放棄嗎?」修葉蘭微笑著問道。

  「……不會。」

  沒有來由的,燈火知道修葉蘭是認真的──為什麼要在她好不容易接受這個事實後,又來到這裡說出這樣的話呢?看著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法陣彈開,還有修葉蘭始終沒有放開的手,發現到修葉蘭因反覆施放魔法而嘴角微微流出了血沫,剎那間,燈火猛然掙開他的手。

  「這樣就夠了,修葉蘭,夠了。」忽然一道熱流滑過頰邊,燈火才發現自己已然流淚,猛然背過身去,不讓修葉蘭看見她的軟弱。

  「哎呀,不是叫妳握住我的手嗎?這樣可不行哦。」擦去嘴邊的腥紅,修葉蘭再度伸出手,牢牢捉著燈火的。

  還留有餘溫的鮮血不經意地染上了燈火的雙手,在這一個瞬間,他們同時聽到彼此的心跳。

  噗通──

  他們訝異地望著對方,可心跳卻只是越來越緊湊。

  噗通──

  他慢慢意會過來,沉默地凝視著她,飽含笑意的。

  噗通──

  似乎察覺什麼的她也看著他,試圖避開他的視線,卻失敗了。
  靜靜地、靜靜地,燈火與修葉蘭之間只感覺到彼此的心跳頻率愈來愈相近。

  噗通。

  終於,他與她的頻率,完整地對上了。僅管燈火想逃,還是對上了。然後一股幾乎融化燈火的熾熱在她體內猛然爆開。

  肉體驟然縮緊,劇烈的變化從熾熱的中心點蔓延,燈火纖細的身影迅速地改變了形體──

  她掉在修葉蘭的手上。

  「哎呀,原來燈火是噬魂武器也是新生居民啊,怪不得身上沒有印記呢。」修葉蘭燦笑,看著手上剛與自己結成契約的「燈火」下了結論。

  「修葉蘭,能不能不要這樣……摸我?」感覺很尷尬的「燈火」在修葉蘭手上說,但那副模樣一點氣勢都沒有,反而差點讓修葉蘭捧腹大笑。

  「哎呀呀,燈火,我只是拿著妳而已耶,妳還真是敏感呢。」

  「修葉蘭,不要再笑了!我覺得很、很……」

  「很?」修葉蘭饒富興味的打量著很窘迫的「燈火」。

  「……」燈火沉默了。

  畢竟現在的情況,修葉蘭能不大笑就不錯了──現在,一「塊」咖啡色,狀似「蛋糕」的「噬魂武器」相當乖巧地躺在修葉蘭的雙手上。神奇的是,這個「噬魂武器」隱隱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香味。

  修葉蘭好笑地盯著這個「噬魂武器」,而「燈火」也不敢置信這股香氣居然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很久。

  「…………不跟你走好像也不行了。」燈火無奈,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噬魂武器」,更不知道該怎麼變回人形,只能跟著修葉蘭試圖離開。

  「嗯,終於願意乖了?值得嘉獎。」修葉蘭燦笑著摸摸「燈火」的「頭」。雖然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層褐色的……巧克力粉。

  「……」她感到相當窘迫,便不說話了,但接下來修葉蘭的行為讓燈火大吃一驚──

  「等等,修葉蘭你要做什麼!」

  「哎呀,我要做什麼嘛,那還用說呢?」九歲的小男孩對著手中的可愛蛋糕笑得燦爛,然後對她越湊越近──

  「等等!別那樣做,修葉蘭!」

  察覺修葉蘭要做什麼的燈火連忙阻止,但是一塊小小的「蛋糕」……應該說是新手「噬魂武器」能做出什麼反抗?

  「嗚啊……不要舔那裡啦!」被舔的燈火哀號。

  「燈火啊,妳還蠻好吃的耶。」享用大姊姊的小男孩很歡快的邊舔邊下評論。

  於是乎可喜可賀地,燈火就這麼被九歲的修葉蘭給「吃乾抹淨」了。

  之後,由於被吃(?)而成功被偷渡出去的燈火在好不容易研究出如何變回人形後,才終於抓起修葉蘭並把他好好唸了一頓,不過那已經他們到東方城後的事了。

×

  她後來才從修葉蘭口中得知自己的武器型態代表什麼。

  「燈火,妳不知道嗎?」修葉蘭遞給她一份剛領回來的公家糧食,笑著問。他太習慣燈火是一個人,而非是一個「噬魂武器」。

  「我怎麼知道呢?」人形的燈火無奈地回應,這時他們還只是東方城的普通居民而已──修葉蘭是夜止的原生居民,而她則被植上夜止的新生居民印記。

  而咬著公家糧食的修葉蘭看著燈火,笑得有些促狹。

  「Tiramisu,提拉米蘇。」

  「燈火,我帶妳走。」



(Fin.)

作者: 風骸    時間: 2011-7-26 14:04
我希望 他是那爾西]
拜託絕對要是那爾西啊!!!!!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6 14:24
標題: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 Part.1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11-1 21:21 編輯


  「我止不住。止不住這份融著刺痛與溫暖的心情。」

×

  那是他離開她的第一年。
  她發現,她想他的次數多得驚人。對此她感到恐懼,隱隱發覺這不是正常的反應──不,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這一定只是習慣。她這麼自我催眠,嘗試著不要回憶他的體溫,更試著去適應在夜裡一人入眠。

  「姊姊,我一個人睡好寂寞呢,妳可以當我的床還有當我的枕頭嗎?」

  總是夜深人靜時,想念絆住她的睡眠。

  「燈火,睡不著的話看著我就好了,這樣就算妳不睡覺也會覺得精神百倍的。」

  每當這個剎那,她總會發現懷裡再也沒有一個他。
  早熟、纖細、消極、悲觀……卻始終獨自承擔的他。

  「修葉蘭……」

  夜,死寂無聲。
  漸漸地、漸漸地,凋零的不是日漸茁壯的思念……

  「燈火,妳知道嗎?妳真心的笑容很好看哦。」

  鏡中不曾衰老的容顏有過的生氣被丟失。

  「燈火。」

  因為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關心地呼喚他給她的名。

×

  第二年。
  時而,她會在大型活動裡遠遠望見他。

  「在神王殿過得如何?能適應嗎?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想起曾有這麼一個我。」

  第無數次的,她壓下上前尋他祈求答案的衝動。在這一年,她更發現許多事情。
  像是修葉蘭的入侵,異常地讓她深刻記憶。猶如那灼燒熾人的岩漿,烙在了骨髓裡滾滾發燙,彷彿想熔盡她的骨骼,將她的一切全炸成碎片。
  她再也無法冷靜的思考關於修葉蘭的所有。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目光不停尋找茫茫人海中的他。
  是什麼時候開始,看見與他年齡相仿的孩子,她會深深沉思心裡的感覺名為什麼。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那從未褪色的感情名為想念。
  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無從找出答案,更無從在她最想見到的他那裡得到解答。

×

  第三個年頭,鮮少計算時間流逝的她細數了每一個沒有他的三百六十五天。
  卻記不清那是多少次,把那句話自不曾寄出的信裡默默刪去。
  他的好評逐漸傳遍廣大的夜止,認識的人愈來愈多,遠比當初單調的生命精采,與其他的人擁有許許多多的交集──他的人生即將豐富而美好。記得的人或者忘記的人,也會愈來愈多。
  她沒有想過要算多少次自他身旁錯身而過,三年,她學到過去的兩百年中沒有體會過的事情。
  許多人在她無盡的生命裡留下痕跡,而今業已碎散成滿地不全殘片,然而──

  他在她無盡的生命中佔的時間很少,要忘卻,竟已要用上永生。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回頭尋我,卻冀望成為你驀然回首的那處闌珊。」

×

  兩個兩年,雙雙對對。
  形單影隻的她有了另一個型態,最該知曉的他渾然未覺。
  為什麼會是那樣的型態?也曾,她如此詢問自己。
  終於在第四個三百六十五天,她尋出解答。
  鎖鏈不若利刃頃刻見血,卻能將她的想念牢牢鎖住。

×

  快要滿一千八百二十五天的這一年,她第一次參加戰爭,身旁,仍沒有他。
  出發以前,她曾經猜想能否有人將她消滅。
  她並不害怕死亡,也並不擔心有誰會為此流淚。
  因為,沒有人在等她回歸。

×

  轉眼,已是第六個年月。
  她仍在茫茫人海追尋他的身影。
  她仍在掛念著他,或者該說未曾將他從心上消除。

  「你過得好嗎?」

  這幾年,唯一想問問他的,便只於留下了這個象徵他們之間的生疏的問題。
  只因她仍停留在他放下她的那一刻,他卻離她越來越遠。
  想要捎給他的信,已隨時間腐蝕為空氣中的塵埃,她卻仍噙著沒有意義的笑,沒有意義的流逝每一個有他存在的分秒。
  她仍然沒再見過他。連一次都沒有。
  膚淺的微笑、虛假的平靜、自欺欺人的若無其事,這些,都使她心裡的聲音日漸清楚──

  「我只是不想承認,我沒有一刻停止想你。」

×


  將要邁向第七年的某天,她已習慣了身邊沒有他。
  噙著微笑,她注視宿舍外頭灰濛濛的雨夜,心裡的感覺早已不知是毫無波瀾,抑或是習以為常的麻木不仁。

  滴答……滴答……
  這幾天一直在下雨。下著像是不會放晴的大雨。像當初的那一個雨天。
  那天,他並沒有帶走她。
  連以噬魂武器的姿態共存的這個方法也沒有考慮的,走了。

  「燈火,我帶妳走。」

  他就這樣子遺棄了她。

  「燈火,要好好保重哦,再見。」

  他就這樣子遺棄了她。

  而她在送他離開的原地,停留至今。她沒有一刻不想逃離這份能將人壓垮的思念。
  現在她也確實這麼做了。悄悄離開宿舍,沒有帶傘,她隻身走入外頭的傾盆大雨。
  卻察覺這僅是徒然。

  「修葉蘭……」沒有意識的低喃,她知道這次也不會有人回應她。

  一模一樣,和修葉蘭離開的那天一模一樣。
  像是永遠都不會放晴的下雨天。
  像是她藏在微笑底下,心中最真實的寫照。

  噠噠……噠噠……
  發現有腳步聲朝她接近,調整表面上的笑容,她試圖把自己復原到修葉蘭出現以前的樣子。
  復原到當初那個沒有名字的她。
  「燈火」這個名字只有在修葉蘭需要她的時候,才真正擁有意義。
  而修葉蘭走了,那麼這個名字對於她,也不再具有意義。
  她露出毫無破綻的笑容,有把握這不會被任何人看穿,像當初那樣……只除了修葉蘭。
  唯一不同的是,和修葉蘭訂立契約後,她可以被所有人看見了。因此她也試著像個平常的人一樣活著。儘管知道只是換了一個不同的牢籠,流逝同樣毫無意義的時間。
  腳步聲在她的後方停了下來。正想要轉過身打聲招呼,她卻呆住了。

  「……燈火?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淋雨?」

  她的聲音瞬間被抽走,無法言語。只因這道呼喚她的聲音是她唯一想念,也唯一害怕的他──她不會不知道他想忘了她。
  明明是那麼渴望見到他,可是現在的她竟然只想立刻逃亡。
  但她還是知道禮貌上得打聲招呼,只能勉強穩住僅差一秒就要拔足狂奔的雙足,綻開微笑。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變成這樣?

  回過身,映入她視線的是熟悉又陌生的修長身影。修葉蘭長高了不少,身高早已超過她的,眼神也比六年前更加成熟、睿智。
  但這次他身邊多了一個人,相較於六年前的光陰。怯生生的可愛孩子緊緊揪著修葉蘭的衣角,只露出一雙金色的漂亮貓眼。
  他們共撐著一把傘,看起來是買東西回去的路上,因為修葉蘭的手上正抱著個大大的紙袋。
  幾乎用盡所有力氣,她才抑止呆望著修葉蘭的舉動。儘管心跳的頻率仍是讓她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真真切切的活著。

  為什麼你要在同樣的這個雨天出現在我的眼前?修葉蘭……
  她眨眼、睜眼,無人知曉她臉上流過的是雨水抑或淚水。
  接著她想起她該好好打聲招呼,向「珞侍大人」與「暉侍大人」。

  「珞侍大人、暉侍大人,您們好。」盡力笑得燦爛,她沒有靠近那雙人傘的世界。而她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知道他身旁的位置已不再屬於她,從那天開始就不再屬於她……
  六年多前的那天,她凝望幼小的他離去的背影,淋了整天的雨。
  充滿心中的酸澀與痛楚,延續到了今天仍未停歇。但她不願意把情緒化為任何人的負擔。尤其是面前的這個他。
  於是她靜靜地笑著淋雨,看著不屬於自己的一切,習慣性地壓下心中無法止歇的悶痛。

  「暉侍,她是……」怕生的黑髮可愛男孩微微抬高了頭看向修葉蘭。

  「她是我以前的鄰居,叫做燈火,是個個性很好的大姊姊哦,珞侍。」修葉蘭──或許該說是暉侍,溫和的對可愛的男孩說道。

  她聽見他呼喚了她的名字,心裡流淌的不知是苦澀,還是欣慰。
  至少現在的她身為「燈火」,至少現在……她必須把戲演完。
  她揚起得體的笑容,卻又覺得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更加遙遠,就像到了伸手所不能及的地方,明明人就近在咫尺,只要伸出手就能碰觸到彼此的距離。

  其實我知道,修葉蘭。
  因為你將珞侍大人當成了弟弟,在他的面前你必須保有穩重的好哥哥形象做他的榜樣,所以你才叫住我的吧,修葉蘭。
  ……修葉蘭。

  胸口痛得厲害。
  然而「燈火」僅是將微笑的弧度擴大,讓自己看起來很開心。她有把握面具戴得夠牢。至少現在連修葉蘭也看不出來她的真心。

  「珞侍大人,我叫做燈火,很高興能認識您。」她主動伸出友好的手。既然修……暉侍大人把珞侍大人當成重要的弟弟看待,那麼她也會將他的一切視為首要。

  可就在這一瞬,燈火發現自己的手在雨水的淋浸下已然濕透、冰涼,就像她自己。「……對不起,珞侍大人。我沒有注意到,是我失禮了。」燈火收回手,在珞侍還沒反應過來之前。

  狼狽的她轉身,想立刻逃離這裡。

  「燈火。」

  暉侍叫住燈火,面上帶著一份淺淺的笑意,「跟我們一起回神王殿吧。」

  「妳全身都溼透了,而且我們可以敘舊一下。」

  燈火的笑容剎時定格。
  定格的那一秒竟猶如萬年之久,接著她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

  「謝謝您的好意,暉侍大人,不過我是新生居民,所以沒有問題的。」

  她的神情空洞。
  沒人交流的那段光陰再怎麼久,也無法讓她成長,因此她停留在一開始面對著鏡子的那瞬間。
  後來修葉蘭走了,所以燈火這個名字也不再具有意義。
  就連她的心,也一併停了。
  停在她懂得用微笑不讓自己提早崩潰的那一個剎那之間。

  可是燈火現在笑不出來,僅僅因為知道修葉蘭不是真心想邀她,而是由於珞侍大人在場。

  「我想在街上再走一走,所以感謝二位侍大人的關心,我很高興。再見。」燈火使自己的聲音帶有輕快的笑意,臉上卻面無表情。接下來她跨出腳步試圖平靜地離開──

  「那個……燈火姊。」珞侍忽然喊住燈火。
  燈火停下腳步,沒回過身。「什麼事呢?珞侍大人。」她勉強從喉嚨裡擠出聲音,強忍立刻逃離這裡的慾望。

  可就在燈火停下的剎那,一件溫熱的灰紫色外套披上燈火纖細的身軀,接著,她被硬拉了過去,幾乎是緊緊地貼在那個人的身旁。
  燈火登時錯愕。

  「……暉侍大人?為什麼?」

  暉侍只是回以燈火沉穩的微笑。

  「走吧,珞侍,我們回神王殿了。」

  「好。」不若先前的不安,珞侍似乎也因為暉侍的笑與燈火不再淋雨而放心了些,露出微笑。但他很快就注意到──

  「燈火姊,請用我的手帕。」珞侍將手帕遞給被暉侍緊摟在身旁的燈火,好奇地問:「燈火姊,妳臉上的……是雨水嗎?」

  怔了一下,燈火接過珞侍的手帕,莞爾。

  「謝謝您。是的,這只是雨水罷了。」

  請遠離我,修……暉侍大人。
  如果我會讓您想起您不想想起的人事物,那麼請您遠離我。
  而我也會遠離您,永遠地遠離您。
  請不要擔心,暉侍大人。我會達成您希望的一切。

  即使被摟在身旁,心靈溝通也確實傳達過去,然而暉侍與燈火之間的距離仍是遙遠。

×

  三人回到神王殿後立刻前往暉侍閣,讓燈火換上乾淨的淺藍色衣袍,吃了一頓精緻的晚飯。
  飯後,由於時間晚了,暉侍便先送珞侍回珞侍閣,留下燈火一人待在暉侍閣。
  拿起暉侍的外衣與珞侍的手帕,她把它們分別披在身上和放在口袋裡,打算帶回宿舍清洗乾淨之後再還給他們。
  接著燈火靜靜看這六年來的他住的地方,眼神漸漸黯淡下來。

  窗外的景色很美,那場雨已經停了,滿天的璀璨星空就像灑滿了誓言永恆的碎鑽,美得令人無法相信不久前下著一場大雨。

  這就是六年來修葉蘭每天所看到的景色,和在小小的宿舍裡看到的就像二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可修葉蘭與她也的確是身處不同的世界沒錯。閉上眼,燈火苦笑。
  離開書房後,燈火偶爾會想起一些來到幻世以前的事,譬如她部份的過去記憶──

  「晚上好,綾侍大人。」睜開眼睛,燈火從椅子上起身,朝站在門口的白髮麗人笑道。

  那雙清冷的眼眸沒有溫度,僅是冷漠地凝視懸掛在她手上的深紫色流蘇。「敢這麼大膽直接來到神王殿,不怕我趁機解決妳?安德麗絲。」冷綠色的眼與嚴肅的語氣,顯示這話可不是在開玩笑的。

  「綾侍大人,我沒有敵意,而且現在的我只是新生居民燈火,而不是噬魂武器安德麗絲。」燈火沒有說謊,畢竟惹上紛爭並不是喜好寧靜的燈火願意的,所以她相當後悔沒有事先打聽好關於符咒的事情。

  忽然房內的燈瞬間熄了,在白髮麗人那纖長的手輕揮一下後。

  「妳不只是噬魂武器,也是新生居民。這麼危險的人物,妳想我會放著不管嗎?」走向前,綾侍用力地抬起燈火的下顎,有瞬間他稍稍蹙起眉,宛若感覺到了什麼,可很快就又恢復了高傲的姿態,危險地瞇起鳳眸開口:「也許妳還有質變的能力?我讀不到記憶的變數。」

  綾侍是唯一知道燈火另一個身分的人,由於五年前在符咒軒上課的那次失誤──當時還不知情的燈火沒有唸咒就直接同時發動了馭水咒與馭火咒,而那堂課綾侍正旁聽著。
  燈火不知情的事,正是沒有唸咒是只有與「器」修成器化,或者本身就身為高階噬魂武器或防具才有可能辦到的事情。

  因此那天燈火破格從草綠色流蘇提昇到淺藍色流蘇。表面是綾侍對天資優異的燈火抱有很大的期待,但實際上在燈火被綾侍帶去提昇階級後,她立即受到綾侍冷不防的符咒攻擊、毫不留情的,使她差點受到重傷的攻擊。

  而「安德麗絲」的武器型態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激發出來的──否則一塊淺藍色流蘇的「蛋糕」去對付一個灰黑色流蘇的侍,除了搞笑以外還能有什麼用處?

  燈火正想著這次要如何和平的解除危機,但現下綾侍可不打算讓燈火有找藉口的時間,「安德麗絲,妳的主人是誰?」

  「綾侍大人,我只是一個新生居民罷了。」眼神沒有轉移,燈火直直看著綾侍翠綠的雙眼,不慌不忙地回應。

  「那麼我不介意把所有和妳相關的人的記憶都抽取出來看看,好比說妳的室友……對了,我都不知道妳認識暉侍呢,安德麗絲。」綾侍笑得絕美,卻說著令人不寒而憟的話,用極其溫柔的語氣。

  聞言,燈火的心臟驟然縮緊,有瞬間她感到自己幾乎無法呼吸。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開朗的聲線和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這緊繃的氣氛。

  「老頭,原來你在暉侍這裡!陪我去抓小花……咦?」俊美得過頭的男人頭上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直盯盯地看著綾侍和燈火,嘴巴張成了O字型,看起來有些可笑。「啊,老頭竟然跑來找女孩子不要好兄弟了!好過分!」

  綾侍美麗的臉孔瞬間扭曲,「大白癡,你沒看出來我是在問重要的事情嗎!」綾侍的額際上隱隱冒出青筋。

  「可是老頭你不是答應我要去抓小花貓嗎!怎麼跑來暉侍這裡找女孩子玩了!」

  「誰答應你要去抓小花貓了啊!」

  ……這樣是不是算暫時擺脫危機了?
  雖然燈火的下顎還是被懷有高度戒心的綾侍緊緊扣著,不過她起碼找到喘息和想說辭的時間。可是,就在燈火無意間看見那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的臉後,始終被莫名的力量緊緊封閉的記憶之鎖,猛然炸開。

  「你是……」

  她猛然止住未盡的話語。

  月牙刃……東方城最高階的噬魂武器,屬於夜止女王矽櫻的劍。
  她絕對不會錯認的,因為──

  那是未來親手殺死修葉蘭的……

  希克艾斯。

×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6 14:30
標題: 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 Part.2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9-22 20:53 編輯

  她曾經遠遠地看過五侍,在各種節慶時。
  但燈火怎麼也沒有料想到,音侍──或許該說希克艾斯,居然會是那深深埋了二百多年的,記憶的鑰匙。
  那過於沉重的記憶的,鑰匙。
  於是燈火頭也不回的逃亡,試圖遠離這感覺恐怖的一切。

  噠噠、噠噠、噠噠──

  她在月下急馳,匆促的、慌忙的,連不明所以然而追出來希克艾斯都攔不下來的,希克艾斯在後頭被拋得越來越遠,直至不見蹤影。

  跑著跑著,燈火已遠離夜止的城門之外。儘管映入視線內的是片不算小的茂密樹林,燈火仍是迅速地奔了進去,跑得連她的短靴底部都磨損了。

  剛下過雨的土地上還有許許多多的水窪,不仔細些是很容易滑倒的,但那相當美麗,因為它倒映著滿天繁星點點,樹叢邊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悄悄點綴。
  可燈火沒有心思去注意在這夜色中沉默地顯露的小小美麗。

  不斷狂奔的燈火緊蹙眉頭,琥珀雙眼睜了又閉、閉了又睜,試圖眨掉快要衝出的溫熱。「嗚……嗚唔──」咬住下唇,她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衝出封印的記憶不斷在肆虐,使燈火苦痛難忍。就連是真正的頭痛,又或者是感到心碎,也已經分不清了──

  「妳願意和我做筆交易嗎?對我這個壞人釋出善意的笨女孩。」一名極其美艷的男人懶洋洋地修剪指甲,躺在華美的沙發上,笑著啟唇詢問。

  「……您的傷還沒有好,請不要太大幅度地使用自己的手。還有,那是什麼樣的交易?」曾經的褐髮女孩收好醫藥箱,回問。

  妖嬈的男人勾勾腳,腳上的銀色鈴鐺滴鈴滴鈴的響,「妳人真好啊,女孩。不過妳不該救起瀕死的我,因為我已經厭倦永生,好不容易才要自殺成功的呢……所以我要實現妳的願望唷,我知道的……」

  妖豔的男人勾起一抹似是譏諷的笑。

  「妳真正的愛上了一個小說中的人物,被眾人當成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瘋子,然後受到所有人孤立了,對吧?笨女孩。」

  「!」女孩詫異地睜大眼睛,登時她退開好幾步,離男人的距離變得遙遠,眼神也戒備起來,不復有原先的溫和。

  「嘻,別這麼緊張嘛。我只是想告訴妳,我可以實現妳的願望,讓妳見到妳愛著的那個人唷。」修完指甲的男人放下指甲刀,開始替白而細緻的雙手塗上鮮豔的紅色蔻丹,雖然是女性化的動作,但由這個男人做起來一點不適合的感覺都沒有,彷彿他本就該如此擅於裝扮,用那妖豔動人的姿態幻惑羔羊誤入歧途。「不過哪,代價是妳必須得到我的永生,而且妳的輪迴也必須給我。當然,妳不能改變那裡會發生的事情,否則妳會……再也無法……」

  「……這樣啊。」女孩點點頭,表示理解。

  「妳將會不老不病,而且哪,我將會給予救起我的妳,一個『小小的』懲罰喲……所以笨女孩呀,妳的答案是?」

  看著女孩明顯掙扎的神情,已經料到結果的男人燦爛地笑了。
  然後,男人朝她伸出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清晰的回憶讓燈火忍不住放聲大笑。

  瘋狂的笑聲迴盪在孤寂的樹林,陰森、可怖,但她只是繼續大笑,直至笑到累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而且她還一點也不後悔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呢?
  修葉蘭……

  唧唧──
  隨風搖曳的樹影覆在燈火身上,點點螢光在樹林中閃爍,是螢火蟲出沒的時節了。夾雜著那混亂腳步聲的夜色下,蟬鳴的聲響盈滿被月夜照耀的樹林,告訴人們此時已是夏季了,然而這只使她用力捂住耳朵,因為悅耳的蟬鳴在燈火的耳中卻像是惡魔的呼喚。

  「不要!」燈火激動地大喊,然而蟬鳴依舊持續。

  茫然。
  無助。
  悲哀。
  有太多太多的情感與錯亂的記憶交錯、混雜、交融在一塊,匯聚出幾乎將燈火這個存在徹底炸裂的能量。她試圖壓下,但失敗了。
  幸而瀏海已在風的吹拂之下散亂,完美地掩住了燈火現在的神情。

  她不知道該怎麼辨。
  即使活了那麼久,也還是不知道。


  修葉蘭……暉侍……已經十五歲了,再兩年,他就會被落月的長老捉回去軟禁起來,直到他十九歲,前往沉月祭壇的那一天──

  燈火劇烈地顫抖。連忙讓自己扯出大大的微笑,但那笑醜得不堪入目,比哭還要更難看。
  然而她沒有辦法不笑。
  因為只要停下了笑,那麼她就會失去等待死亡的信念,繼而崩潰。

  停下腳步,她一邊試圖笑,一邊緊緊、緊緊地拉緊身上的灰紫色外套,汲取它上頭殘留的氣息,彷彿想從上頭找到一點安全感,可卻只是徒勞無功。

  ──不要。
  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她不想要他死,她不希望他死。
  他應該要幸福的活得好好地,他應該要幸福的和他的兩個弟弟一起歡笑,還有和他喜歡的人們一起去做好多好多的事情……


  可是,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不能改變未來,那是在交易時就說好的事情,否則……

  燈火驀然憶及那兩個百年。

  無論再怎麼哭泣或哀求,也不會有任何奇蹟或改變發生。
  靜靜的、靜靜的……
  被世界排除在外。

  琥珀色雙眸登時黯然。

  難道要就這樣看著修葉蘭死去嗎?難道要看著修葉蘭用邪咒轉移能力和記憶,讓他因自己的邪咒而使靈魂破碎,落得只餘靈魂的碎片的他也無法輪迴,憑依在范統體內看著這一切,卻悲哀地無能為力做出什麼嗎?
  難道、難道、難道……

  該怎麼辦?得怎麼辦?什麼也不能改變的她到底要怎麼辦?到底、到底她得怎麼辦?不斷地、不斷地在心中反覆自問,然而燈火的問題只落得石沉大海的結局。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終於燈火再也無法壓抑,她的笑徹底散了,猛然拉下披在身上的外衣緊緊抱住,彷彿像抱住他那般──然後她再次拔足狂奔,即使看見眼前是片深深的湖泊,也未停下腳步。
  可就在這時,燈火的腰被環住了。

  別做傻事,燈火。

  「……放手!」燈火冷漠地拒絕,神情冰冷。

  她沒有用心靈溝通回應。
  面具掉了,現在也裝不回來了,在她已經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的這時。

  「我不需要您的同情,暉侍大人。所以請您放手離開!」她的聲音像冰塊,難得激烈地表示拒絕。

  然此刻的燈火只覺得好疲倦,儘管他的手是那麼地溫暖,仍是令她的心跳加速。可是燈火還是覺得好累,她只想藉由冰冷的湖水冷靜自己,又或者說暫時的逃避這些難以承受的痛苦。

  其實她都知道,知道修葉蘭想要逃避落月的信、逃避從「西方城」來的「燈火」,還有身為「修葉蘭」的他自己。
  燈火心中早已瞭然,所以她並不需要同情。

  可猛然間,她被環住她的那人給捉住雙手,外套因此掉在地上,燈火則重重地被壓在草地上而動彈不得。

  燈火,這不是同情哦,畢竟妳對我來說一直都是特別的啊。
  漂亮的天藍色眼睛清澈而毫無雜質,證明心是真的,而暉侍的神情也溫柔許多,彷彿想藉此說服她。

  然而燈火並不相信,她早已無力的身軀緊緊捉著掉在一旁的暉侍外衣,彷彿這麼做就可以穩定自己的心似的。
  現在她知道了當初自己的回答。
  答案不是相當明顯嗎?
  她就在這裡。

  可回憶的浪濤仍毫不留情地朝她拍打過來。

  「那個懲罰是什麼呢?」女孩問。

  「很簡單,因為妳愛他,所以我要封印妳所有的記憶,讓妳在那裡孤獨的待上未知的時間等他。」男人悠閒地擦著指甲油說道,甲醇濃郁的味道瀰漫在客廳裡頭。毒性的。

  女孩會意過來,「您想知道我是否還會對他產生同樣的感情,是嗎?」

  「是啊,因為我看過太多太多同樣的事了,所以我想知道呢,想知道妳這個笨蛋會不會再次愛上他。」男人的神情有些寂寥,卻笑著說。

  「這樣呀。」女孩點點頭,然後說:「我答應您,Thanatos先生。那麼就封印我所有的記憶吧,因為我一定會再度愛上他的。」

  「即使失去記憶,我也依舊是我呀。」

  男人的神情瞬間閃過訝異,但很快就消逝了。「那麼妳的輪迴與願望換我的永生,交易成功。」他抿唇微笑,在半空中畫出一個法陣──


  回憶到了這裡就結束了。
  也許她就是在那時被封印記憶,而後交易並被送來這個世界的吧。

  不老不病、沒有輪迴,永恆的……生命。
  只是,這樣的她卻不能改變將令修葉蘭痛苦的一切,修葉蘭未來即將面對的一切。

  妳居然接受這種吃虧的交易了呢……哎呀,真是個大傻瓜。

  因為心靈溝通也看到這段回憶的暉侍複雜地笑了,依然用雙手牢牢地把燈火壓在草地上不讓她做出傻事,神情像是愧疚,卻更像憐惜。

  可燈火毫無反應,「……暉侍大人,」她眼神灰濛濛的,沒有光。「我不需要同情,我會來這裡僅是因為我不希望您得到那樣的結局。」徹底體認到自己和暉侍的存在與時間感的不同,此刻的燈火猶如槁木死灰那般枯寂。

  她已經沒有力氣繼續笑了。
  於是燈火闔上雙眼。

  「暉侍大人,您可以把這晚的事情當成沒有發生過,而我明天也會恢復正常。」燈火氣若游絲地說,「所以請您先離開吧,我等等會自己回到宿舍,謝謝您為了找我而追出來。」

  可是暉侍回應燈火的,卻是瞬間湊近的溫熱和他獨有的氣息──

  「!」詫異的燈火睜開雙眼,驚得連呼吸都停止了。

  因為暉侍正吻著她。

  燈火,閉上眼睛,然後不要屏住呼吸,妳只要乖乖接受就可以了。

  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的燈火徹底愣住了,連暉侍趁機撫開她的唇都沒注意到。

  「唔唔……」燈火本能地想要換氣,可只是被暉侍糾纏得更深。

  直到燈火幾乎快要因缺氧而窒息,暉侍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但仍撫著她的臉頰。

  「逃避的人不是只有我呀,燈火。」

  暉侍開口說道,並狡獪地笑了。

  但是燈火更加迷茫。
  這究竟是同情,還是──

  可是再怎麼樣,就算再怎麼樣……

  燈火疲累地閉上眼睛,體認回憶帶來的殘酷事實,終究闔上雙眼,沉沉睡去。她不知道自己正夢囈著曾經是最甜美的、她最想要向不同世界的他所傳達的,如今卻成為枷鎖的話語。

  夢中的她想起自己為何會知道另一個型態的她名為安德麗絲。

  噯,Thanatos先生,答案早就出現了呀……
  渴求死亡與輪迴的冥界死神吶,您給予了我一份最高、最高的,永恆懲罰。


×

  微涼的夏季輕風吹拂窗紗,捎來晃蕩的光影。暉侍閣的窗外傳來鳥兒嗶嗶的叫聲與蟬鳴唧唧聲,而且逐漸清晰起來,為安靜的暉侍閣添了幾分夏日的氣息。

  一頭淺綠色長髮,外貌約二十歲左右的少女沉靜地安睡在暉侍閣唯一的單人床上,而那張床卻不只睡著一個人。

  和那段時光不同,暉侍──又或者說是修葉蘭,這次的情況徹底反了過來。與以前相反,他的身體成了她的床,而他的胸膛成了她的枕。

  好笑地注視從昨夜就變成了淺綠髮藍紫色眼,而此刻正熟睡在自己臂彎裡而顯得嬌小的燈火,修葉蘭回想著昨日從珞侍閣回來時意外看見的情景,以及後來燈火異常的失控。

  修葉蘭很早就明白燈火對他的感情並非只是姊姊對弟弟的感情而已。
  而他卻遺棄了燈火六年。整整六年。極為諷刺的,由於身為探子的修葉蘭喜歡上了東方城的一切,甚至想要真正的成為「暉侍」。
  因此儘管看見她,修葉蘭也不曾上前問候。
  因為他想逃離西方城的一切,因為他已經不想再是修葉蘭。
  於是本質只是修葉蘭的「暉侍」也逃避了燈火。他就這麼躲避了這個溫柔的、體貼的,卻非常……深愛著他的燈火。

  「燈火,為什麼不責備我?」他輕輕地問,像喃喃自語,又像渴求得到燈火的回應,然而燈火仍是閉著眼睛。
  凝視仍然在睡夢中的燈火,修葉蘭彎出一抹苦笑。

  草地上的那一吻,修葉蘭徹底清楚了自己的感覺。
  他放任那不該有的感情生長,縱容著自己逾越的行為。
  修葉蘭知道他已無法停止它的滋長,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
  儘管他想逃。

  「唉,燈火,妳怎麼這麼笨呢?居然用妳的輪迴去換來見我的機會,還不懂要跟那個人妖多榨點好處,真是傻瓜呢……不過現在妳已經算是『東方城』的安德麗絲了吧?是不是呢?」撩撩燈火淺綠色的柔細髮絲,修葉蘭任由它們纏繞自己因練劍而長滿繭的手,然後湊近她的髮。

  好香啊。嗯,真不愧是他洗的頭髮呢。
  不過要是燈火知道是他替她洗澡,而且還是鴛鴦浴那種的,唉,畢竟他也全身沾到土了啊,沒辦法,這樣比較方便嘛,還有也是他替她穿上浴衣的,還特地挑了適合她的鑲有金色花紋的紫色短浴衣。
  嗯,這些要是被她知道了,大概她會羞得無地自容然後當場挖坑把自己埋了吧?修葉蘭很惡劣的想著要什麼時候告訴燈火這件對她而言非常震撼的事情。

  繼續玩著燈火的長髮,或者伸手探進浴衣裡捏捏她柔軟的身體吃吃嫩豆腐,反正該看和不該看的也都看光了──修葉蘭持續著他無比幼稚的行為,反正現在珞侍不在場,可以不用維持好哥哥的形象沒關係。

  可突然間,修葉蘭注意到燈火的臉頰有點紅。
  嗯?原來這小妞在裝睡啊,很好。
  修葉蘭邪邪地笑了,接著修葉蘭慢慢捧起燈火的後腦杓──

  他開始舔弄燈火小巧的耳垂,令人酥麻而綿密的,舌尖在上頭打轉了幾圈,像是品味極其鮮美的佳餚,又像是捨不得吃了她似的不停逗弄。

  果不其然這招馬上奏效,只見──「唔啊啊啊啊!」
  燈火面紅耳赤的慘叫了,嚇得不輕的她立刻從修葉蘭的懷裡跳起,然後很壯烈地──直接一頭撞上天花板。

  「哎呀。」

  注視頭上腫了個大包,又重新昏倒在他懷裡的燈火,修葉蘭歡快地笑了。

  儘管他們能擁有的時間不同。
  儘管他們的未來不能夠確定。
  但是,他不想再度後悔。


  仔細地替燈火的腫包上藥,修葉蘭小心地放下了燈火,幫她重新蓋好棉被後,開始了一天五侍的工作。

  只是就在修葉蘭離開後沒多久,燈火便悄悄地醒了。

  「如果可以的話……」燈火看了看鏡子裡自己的樣貌,那確實是成為安德麗絲以後的她的人形型態。然而,鏡子裡倒映的那雙藍紫只餘下苦澀。

  「我希望我也可以是燈火,而不只是安德麗絲啊……」

  幾近無聲的低喃漸漸地消失在夏日的空氣之中。

×

  下午,頭上的腫包消得差不多的燈火離開了暉侍閣,來到神王殿的走廊上,尋找著出去外面的路打算回到宿舍去。

  「咦?這不是暉侍的好姊弟嗎?為什麼妳要走啊?不是好姊弟嗎?還有妳昨天為什麼要跑掉?是老頭太恐怖了嗎?還有妳的頭髮和眼睛怎麼變顏色了啊?」

  很堅持好兄弟理論的音侍抓著一隻巨大的小花貓(?)攔下燈火,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看見音侍,燈火的心情還是複雜的,但她知道那並非音侍的本意,所以平靜的解釋:「昨天晚上我有點失控了,抱歉。不過音侍大人,您誤會了,我是暉侍大人以前的鄰居,並不是──」

  「音侍,燈火確實不是我的姊姊哦。」

  說話的人是樣似剛工作完回來的暉侍,他拿著一包小巧的精品袋,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了過來,接著他突然摟住燈火的肩膀,讓後者頓時不自在的輕顫了下,紅雲瞬間浮上雙頰。

  「咦?可是老頭跟我說她是……」音侍不解地抓抓頭,手上的力道也更緊了,那隻小花貓(?)因而發出慘叫,但音侍顯然沒注意到。「那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啊?」音侍很頭痛,小花貓(?)也很苦痛。

  暉侍微笑著拆開精品袋,拿出裡頭的東西──而後他在燈火的淺綠色的髮絲兩旁繫上兩個有著黑色蝴蝶結的金色鈴鐺髮飾。

  「這樣不就很明顯了嗎?音侍。」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配色隱藏特殊意義的鈴鐺髮飾,暉侍笑得有點詭譎,「燈火是我的女朋友和未婚妻啊,所以她之後就要跟我一起住在暉侍閣了呢,音侍。」

  神王殿的走廊上登時一片寂靜。

  「咦咦咦咦咦!」反應慢了很多拍的音侍和燈火同時詫異地大喊。

  「哎呀,你們只要接受就好啦。」暉侍燦笑,然後瞥了一眼不遠處雙手環胸的白髮麗人。「音侍,麻煩你幫我告訴綾侍一件事情。」

  「啊?什麼事?」還沒從錯愕狀態中回神的音侍呆呆地問。

  「隨便性騷擾別人未來的老婆是不好的,儘管兩個美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實在是很賞心悅目,但我想你的好兄弟可能會……嗯,有可能會沒辦法顧慮到你這個好兄弟呢。當然,只是可能、可能而已啦,所以別太擔心呢,音侍。」暉侍很純良地笑著說。

  「啊,怎麼這樣!老頭居然要拋棄好兄弟!那怎麼可以!不行,我現在就去抓老頭!」

  音侍咻地一聲就跑到了不遠處的綾侍那裡,連著那隻不是小花貓的小花貓一起,然後兩人再度開始總是無法避免的「好兄弟」爭論,吵鬧異常。很爽快地看著綾侍扶額頭疼的模樣,覺得心情舒爽非常多的暉侍移開視線,凝視身旁根本還沒有回過神,顯然還在靈魂出竅中的燈火,以及趁摸魚時買下的鈴鐺髮帶髮飾,淺淺地笑了。

  即使我無法陪伴永生的妳,它也將代替我永遠地……把妳綁住。

(Fin.)

作者: 寂空    時間: 2011-7-26 15:11
一口氣看完~
真好看=  ˇ  =
暉侍好帥呀~  ((夠了
然後提拉米蘇異常的有笑點  ((欸?
很好看呢~
作者: 柔姐    時間: 2011-7-26 15:37
好看好看!!!
我期待月范!!!
快來吧!!!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7-26 16:34
一次看完了,好感動(?)
是說我還沒看卷末啊QAQ
修葉蘭好可愛ˇˇˇ
作者: 風平浪鏡    時間: 2011-7-26 18:48
這個好好看(心
我就姑且把泉姊說的,暉侍的初戀情人當成燈火吧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7 00:32
標題: You're Crying In The Rain - Part.1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2 編輯

  「如果這樣妳還原諒我就太奸詐了吶,燈火。」

×

  從一開始他就不懂她。
  就算再怎麼想見那爾西,修葉蘭終究逃不出時間限制的空間。
  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靜止的。靜止的絕望。
  於是修葉蘭能注意與相處的人,便只剩下那個沒有名字的陌生姊姊。

  但其實從初次見面時修葉蘭就注意到了。

  姊姊的眼神裡沒有光芒,儘管她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是的,她的微笑很空洞,儘管她靜靜地翻閱著古老的書籍,仍像一尊巧奪天工的人工雕像。
  對他,也只是投來了一個含有些許訝異的眼神,便又安靜地繼續讀書。
  為什麼忽視我?
  小小的修葉蘭不懂這個姊姊為何要忽視自己,於是他佯裝詫異地開口問。

  然後他才知道──原來沒有人看得見她。
  除了他。
  知道這件事情的修葉蘭是有些優越感的。
  是嗎?原來只有我能看得見妳呢,姊姊……

  接著,在微彎下身來握住他的手的褐髮姊姊那清麗的容顏上,小小的修葉蘭看到那想要隱藏卻無法隱藏起來的孤寂,還有他不懂為何而來的……防備。
  小小的修葉蘭不了解為什麼會這樣,即使早熟的他也知道這只是小孩子的好奇心罷了,過問並不是他該做的事。
  但修葉蘭仍是不自主地注意著褐髮的姊姊。當他唸不下書時。

  然後被靜止的時間持續了很久、很久。若是要用外界的時間來算,大概也有一個月的時間那麼長。
  僅管他與她互相陪伴,又或者說是兩個人各自的處在同一個地方,即使不是一個人,這樣的生活也仍是枯燥乏味,而它來自於彼此之間的不了解。
  除去一開始的好奇心,使修葉蘭有向她詢問一些問題以外,褐髮的姊姊總是寧靜的帶著微笑,一個人看自己的書,默默地泡壺清茶。

  而修葉蘭時常會想問褐髮的少女說:「姊姊,為什麼妳都不理我?不是只有我看得見妳嗎?」
  他暗暗抱著多次的期待,可是姊姊的臉上始終是那一成不變的溫婉微笑。

  為什麼不理我?姊姊?
  為什麼?
  小小的孩子感到不安。縱然孩子再怎麼早熟,他仍是個孩子。

  可要說褐髮的姊姊是無視修葉蘭,卻又不是那樣子的。

  時而,姊姊會沉默的替他的空杯添上合他口味的微甘清茶;時而,姊姊也會抱起遺忘休息而累倒的他到唯一的單人床上將他安置,自己卻在椅上靜靜地看書。
  然而姊姊從未主動找他說話。彷彿拒絕著他。
  他不懂為什麼,於是他與她之間也只剩下寧靜。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卻一直都不理我呢?姊姊……
  困惑的雪球越滾越大,繼而在想念那爾西與承受不了這種情況的修葉蘭,層層累積的情緒,終究還是在小小的孩子身上爆炸了。
  他勉力維持的輕鬆猛然碎裂。

  孩子像瘋子,瘋子般的摔著瓶子罐子,桌子上的書書紙紙也全被孩子摔了出去。
  孩子發洩過後,無力地環住雙膝,天藍色的眼睛陰滲滲的,晦暗。染上幽暗的天藍緊緊地、緊緊地盯著書房的滿地碎片散落,及頁頁散開來的凌亂。
  始終看著孩子爆發的褐髮姊姊沒有動,就連看見孩子在摔東西時也沒有阻止,就只是看著,像毫不關心。

  妳仍是不理我呢,姊姊。
  修葉蘭自嘲地笑了,把頭埋在雙膝間,不想去看這令他厭惡無比的景色,以及……
  對他體貼又殘忍的姊姊。

  滿室孤寂。

  靜靜地、靜靜地,修葉蘭把頭更用力地縮在雙膝之間,更緊的環住自己的雙腳,縮成小小的一團,顫抖。
  他什麼也無法改變,只能這樣在這個時間被靜止的地方。

  那爾西,我會保護你,以我的生命來保護你……
  他想起對自己立下的誓言,但他總是無能為力。
  修葉蘭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彷彿想就這麼讓自己消失的用力。
  一室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修葉蘭才緩緩抬起頭,只是一看,他就愣住了。

  姊姊正在收拾他製造出的一地狼藉,以不干擾到他的音量。
  她正輕輕地撿起地上四散的書籍、紙張,與散落的碎片,一一將它們歸位,仍帶著微笑的。
  這一瞬修葉蘭好想拿起身旁的花瓶砸碎她的微笑。

  可是修葉蘭知道不行。
  那不是他該做的事情,那也不是他該干涉的,所以修葉蘭只是沉默地看著這個「殘忍的姊姊」把書房收拾乾淨。
  沒有任何人開口。

  突然──

  「修葉蘭,這些……給你。」褐髮姊姊墊起腳尖,取出書櫃上所有剩餘的完好花瓶或瓶瓶罐罐遞給他,接著她又笑著說:「如果不夠的話,書架上的書……也可以。都、都可以的。」褐髮姊姊笑著,可是語調明顯洩漏出她的不安。

  「……為什麼?」修葉蘭低低地問,天空藍的雙眼一片死灰。

  為什麼妳會感到不安?
  又為什麼要在我決定死心時對我溫柔呢?姊姊。
  為什麼?
  妳到底為什麼要笑?

  「嗯?」顯然沒料到會被這麼反問的褐髮姊姊愣住了。

  可這時他只想撕裂姊姊的傷口。體貼又殘忍的姊姊那道最深最深的傷口。
  於是他笑了,笑著說出殘酷的話:「欸,姊姊,在這裡一個人待了二百年很痛苦對不對?對了,長老們說恩格萊爾繼位時,我就要到夜止當臥底了呢。」

  話說完的瞬間,他看到姊姊的笑容不見了,只剩下茫然與恍惚。她的眼睛眨了又睜,睜了又眨,彷彿試圖掩飾什麼。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姊姊最真實的表情。
  儘管感到離姊姊近了一些,可是不知怎地,修葉蘭的心中帶著濃濃的罪惡感──忽然,姊姊把瓶瓶罐罐全放在桌子上,回過身輕柔地抱住了幼小的他。
  修葉蘭愣在她的懷中,錯愕。

  「對不起,修葉蘭。」姊姊清甜的聲音有點乾啞,可聽起來仍是溫和。「我讓你感到不安了,對不起。」她說,撫摸男孩柔順的金髮。

  「──」他忽然發不出任何聲音,明明想說什麼,但尖銳的刺痛在修葉蘭仍是青澀的心靈上劃開傷口,分明姊姊對他說的是多麼溫柔的話。

  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
  他撕開的是姊姊最疼、最痛,也最難以癒合的傷。那傷痕直到今天仍在流淌鮮血,只是姊姊用笑容將它掩蓋。

  修葉蘭忽然懂了。
  其實姊姊很害怕、很不安,和他是一樣的,或者更甚於他。姊姊一個人在這裡待了兩百年,比他還要更恐懼,因為他至少還可以離開,可是他卻這樣傷害姊姊。

  對不起,姊姊……
  修葉蘭張口想要道歉,然而他知道這不是道歉可以挽回的罪孽。
  於是他開口前連忙止住言語,心中萌芽出一個未來將改變所有人命運的念頭。

  只是他覺得更加疑惑了。既然姊姊這麼害怕,為什麼還要笑呢?就連沒有人的時候也是一樣。
  幼小的修葉蘭越來越迷茫了,不過修葉蘭總算了解一件事情。
  姊姊並不是不關心他,只是她太安靜、太過不擅於表達、太過──

  修葉蘭笑了,他回抱住褐色長髮的姊姊,「姊姊,我只有兩個任性的要求,可以答應我嗎?」

  「是什麼事呢?」她問。

  修葉蘭更緊地抱住她,「姊姊,我一個人睡好寂寞呢,妳可以當我的床還有當我的枕頭嗎?」

  不知怎地,修葉蘭忽然不想再看到褐髮的姊姊孤身一人坐在椅上看書。

  褐髮的姊姊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好。這是第一個要求嗎?」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說出了可能會讓自己非常吃虧的話。

  「是啊。」修葉蘭自然沒有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於是修葉蘭這麼說:「姊姊,我可以打開妳的心嗎?」

  然後他什麼也沒有看見,又或者該說看見了什麼。

  姊姊的臉上依然是那一成不變的,微笑。

  後來,雖然姊姊真的答應了當床當枕頭的這個無理要求,而且姊姊也開始會主動和他說話,不會再讓他不安,可是修葉蘭仍是隱隱地感到了拒絕。
  直到修葉蘭成功帶她出去的很久很久以後,他才明白。

  燈火的笑容是為了不讓自己提前崩潰的倔強。
  而她只要失去笑容,便會一無所有。

×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7-27 01:53
超好看的
一口氣看完真棒呀www
文筆真好呀......
很期待後續!
是一天一更嗎(期待樣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7-27 02:18
本帖最後由 小魷 於 2011-7-27 02:22 編輯

喔喔喔∼更新神速啊!!
所以我會努力在之五前把卷末看完的XDD
樓主大人好讚ˇˇ我完全被俘虜了((夠了
請樓主繼續加油!
作者: 白焉    時間: 2011-7-27 09:16
一口氣一次看完!!
好看阿~~~(無限吶喊
話說御我大的小說所延生出來的同人大多都是配對,自創角根本是稀有品
(    果然還是穿越大好     自創大好阿~~~((幸福 ∴≧ω≦∵ )

請紓蘭大大繼續加油>///<((期待ING


< 等等去85℃買個提拉米蘇來吃好了..... > ((汗 │││
作者: 風平浪鏡    時間: 2011-7-27 12:10
喔喔,板主更新根本是神速阿
越來越期待後續發展了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7 18:29
標題: You're Crying In The Rain - Part.2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2 編輯


  來到東方城有一小段時間了。
  即使有了住處也有了化名,但修葉蘭就是習慣跑去燈火居住的宿舍偷渡進去和她一起睡,像是以往。

  燈火已經從最開始的驚訝慢慢化為習慣,於是在夜裡的冷風中爬牆的修葉蘭才敲了窗子一下,窗便被打開了。
  修葉蘭並不擔心自己會被燈火的室友發現。
  因為他知道燈火的室友紛紛提昇階級,只有不怎麼在意階級的燈火仍停在白色流蘇,於是她們集資搬出去住了,這房間裡暫時就只剩下燈火一個人,不用再等到夜半時分才能偷跑過來。

  「修葉蘭,你穿得這麼少會著涼的。」燈火皺眉,把還是矮她一些的修葉蘭抱進窗內,不是很讚同他冒著感冒的可能性偷跑過來跟她一起睡。

  「哎呀,那我用妳的體溫來溫暖不就好了?」修葉蘭乾脆直接回抱住燈火纖細的腰,吃豆腐吃得一點也不心虛。

  「……」對於修葉蘭的舌燦蓮花,不擅言辭的燈火選擇沉默,然後她關上窗子與燈拿來棉被,並放下修葉蘭讓他自己挑喜歡的位置睡。

  「嘻嘻,燈火有點呆呆的哦,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妳當床和枕頭呀。」話才說完,修葉蘭就直接拿起棉被撲倒等他選位置的燈火,然後很乾脆地躺在她剛沐浴過還散發著馨香的身體上,替兩人蓋上棉被。而早就習慣修葉蘭如此舉動的燈火也很乖巧地任由他睡,而後靜靜地閉上眼睛。

  可其實每一晚,修葉蘭睡得都不算太好。
  為什麼呢──他感覺到燈火的身體相當柔軟,而他的枕頭……因為身高的關係,很正好的就在女性那突出的部位上。柔軟的、馨香的……惑人心神的。雖然身體只有九歲,然而修葉蘭的精神年齡已經十九歲了。
  他懂得這是什麼樣的感覺。縱使他並不想懂,因為還有遠在落月的那爾西在等著他──但修葉蘭知道燈火睡得並不好。或許是因為曾經一個人的關係,燈火害怕醒了之後會發現自己仍在那個空間之中。他這麼想,所以修葉蘭依舊每夜偷渡過來,佯裝耍賴的頑皮小孩過來。
  於是燈火安然入睡,而他則一人失眠到天亮。

  這樣的日子反反覆覆地過了一、二個月。當他想放棄時,他總會開始寫著言不由衷的信,彷彿想藉此發洩。畢竟除了給長老的情報外,每一次、每一次寫給那爾西的信,他總是寫了又寫,撕了又撕。
  來到夜止後,他便知道了。
  他喜歡這個地方,喜歡到甚至想要忘了那爾西,真正地成為這裡的居民。

  那爾西,有幾次我多想就這麼忘了你……
  他揉爛紙張,將它撕碎。第無數次地。

  叩叩。
  聽到敲門聲,修葉蘭把信的碎片扔到垃圾桶裡,換上輕鬆的態度,他總是不容許自己失態。
  然而才一打開門,修葉蘭便看見令他訝異的身影──「晚上好,修葉蘭。」門外,夜色下的褐髮少女笑得溫柔,她手上提著個小竹籃,用一層布蓋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輕鬆差點粉碎。
  妳是知道我依賴著妳,又或者知道我受到了妳的蠱惑而來的嗎?燈火……

  不過修葉蘭沒讓自己露出破綻,側過身子讓燈火進來。「燈火,好難得妳會主動來找我耶,是想念我了嗎?要不要親一個呢?」他刻意把話說得肉麻,「這是只有美人才有的優惠哦,燈火。」修葉蘭故作俏皮地眨眨眼,只不過那九歲的外表實在沒讓他的肉麻話產生什麼效果。

  只見燈火很無奈的嘆息,「修葉蘭,你身上剩下幾串錢呢?」

  「嗯……我看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修葉蘭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又沒錢了。奇怪,為什麼他的錢都會不知道花到哪裡去了呢?是因為公家糧食太難吃嗎?唉,他總是受不住餐館的誘惑啊。「哎呀呀。」他乾笑。

  而燈火一看修葉蘭摸不出什麼東西來也知道答案了。「修葉蘭,我正在向一位不錯的同學學習廚藝,所以今天我做了一點東西過來。」燈火將竹籃的布掀開,登時香氣飄散,她一一將簡單的四菜一湯放在桌上,然後,她看見了毛筆與碎裂的殘片,但燈火什麼也沒問。
  因為角度的關係,修葉蘭也看見了燈火藏在長袖子底下的的流蘇變了顏色。草綠色流蘇……他知道最近有餐館在招收學徒。
  他們都沒有戳破彼此想隱瞞的事物。

  兩人默默地吃著晚餐,雖然只是簡單的料理,但味道相當美味,因此修葉蘭知道燈火肯定下了不少苦心,於是,他微笑著這麼問:「燈火,怎麼突然想學做菜了?難道妳想嫁人啦?對象是誰啊?」他刻意的,想逃離的這麼問。
  然後他看到燈火的微笑霎時僵住。

  可是燈火很快就恢復正常了,「修葉蘭,我……我想體驗人類的生活,以及人類做的任何事情。」她以最自然的語調說,但仍是頓了那麼一秒。

  對於不擅編織謊言的燈火而言,這已經是個近乎完美的答案。可修葉蘭知道這也不算是謊言,而是次要原因才對。
  燈火仍然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該是噬魂武器?該是新生居民?介於兩者之間的她不知道,但是修葉蘭從未將燈火當成噬魂武器看待過。一次也沒有。
  所以他只能笑著敷衍回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變成了這樣子?修葉蘭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產生這種感覺的,而他也不想知道。
  和那爾西約定的事情他從未忘記,儘管他想要忘記。

  這時,靜靜地收拾餐具的燈火背對著他,說了一句話。

  「修葉蘭,沒有任何人會責備你。」

  他瞬間僵直了身體,錯愕地望著燈火纖細的背影。

  「想要遺忘的事情、想要坦承的事情,儘管一開始不能被理解,但他終究能懂。」

  燈火收完餐具,將它們放回竹籃,看來是要走了。

  「我會理解,也會懂得。所以請你做你想做的自己,修葉蘭。那麼晚安。」

  她沒有明說,只是對他微笑,然後關上門離開。
  但修葉蘭心想他永遠忘不了那抹笑吧。

  「妳好奸詐啊……燈火。」修葉蘭自嘲地笑了。

  他知道燈火的話之下真正的涵義。因為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快要哭出來似的,可是她沒有哭,只是對他這麼傳達──

  修葉蘭,請忘了讓你痛苦的一切。還有,忘了我。


×
作者: 風平浪鏡    時間: 2011-7-27 21:15
其實這打的很好,至少我沒被雷到,我才十五歲阿oAo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7-27 22:00
每次都會覺得修葉蘭很可愛啊啊啊∼(吶喊
我也好喜歡燈火ˇˇ好羨慕修葉蘭XDD
樓主請繼續加油!我好期待下文><
作者: s75062    時間: 2011-7-27 22:21
大大的文好棒啊啊啊啊──
暉侍的邪惡面(?)完全露出來真的好棒(逆奏開)
燈火也很可愛呢www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7-28 03:31
好好看喔
忘了她嗎?
這應該很難辦到吧
很期待暉侍和燈火的發展
FB用慣了
總是習慣性的找「讚」這個鍵
但這是論壇呀.......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8 10:04
標題: You're Crying In The Rain - Part.3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3 編輯


  按照預料之中的,他被夜止的女王收養了。
  而修葉蘭在要入住神王殿的那一天去見了燈火,打算與她告別。
  天空陰陰的,像他的心情。

  不過只要分開以後,就再也不會見到面了吧。
  他這麼想,然後對恭送他的燈火說:「燈火,要好好保重哦,再見。」

  不久前他曾經對燈火說過的話成為諷刺。
  可燈火只是微笑著祝福他,然後揮起手向他道別。

  為什麼不責備我?燈火……
  明明應該感到解脫的。然而修葉蘭心中的空洞只是愈來愈大。

  開始下雨了。
  於是他愈走愈遠,到了神王殿,成為眾人的焦點與受到祝賀的主角。
  他在笑,看起來很開心,與眾人相處得融洽。
  可是他卻不斷想著那個總是微笑的女人。

  但是這麼晚了,她也不會在那裡了吧,除非燈火真的是個傻瓜……呢。
  然而修葉蘭只是任憑心臟隱隱作痛,繼續矛盾地扮演著他的義子身份。

  只是──夜半,修葉蘭悄悄離開了神王殿,來到那間宿舍附近。傾盆的大雨仍然淅瀝淅瀝的下著,街道上到處都沒有人,只除了一抹隱隱約約的身影。
  不可能會是燈火的。
  修葉蘭這麼說服自己,然後更靠近宿舍了些,讓自己能清楚看見那是誰。

  然而模糊的大雨中,他只能隱隱約約地聽見混雜著雨聲的細細低喃。

  「會很幸福吧……一定的……」低語的女聲沒有起伏,原本清甜的聲音讓語調變得死板而空洞。「所以我……不是……這只是雨水……」

  瞬間的抽痛襲捲而來,修葉蘭痛得措手不及。
  他不會聽錯這個聲音的,因為──

  那是修葉蘭最想逃離也最依賴的燈。
  想真正成為東方城的一份子的他不願意當那撲火的飛蛾。


  所以,他頭也不回地逃亡

×

作者: 風平浪鏡    時間: 2011-7-28 11:34
我看完了,感覺這段似乎比較短(疑惑狀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7-28 15:09
修葉蘭好可憐啊,燈火也是QAQ
是說我有時候也會被切字呢。
不管寫文或回覆,現在比較沒有了XD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7-28 17:58
本帖最後由 monica9622 於 2011-7-28 18:01 編輯


剛剛收到板主的消息說可以評分
所以評分鍵在哪?第一頁嗎?
燈火很希望暉侍幸福吧
但是終究要別離呀

剛剛試過了
我發現我的等級不夠呀
等我等級夠了我一定要來評分(熱血
作者: 風骸    時間: 2011-7-28 18:00
貌似知道燈火的原型了
貌似示范統對吧?OAO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8 21:44
標題: You're Crying In The Rain - Part.4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3 編輯


  經過了幾年,矽櫻將暉侍立為武術軒掌院,並且命令其中一侍帶他前往他未來的工作環境。
  雖然才暉侍十四歲,但矽櫻認為暉侍已經有足夠掌管武術軒的能力,於是她便這麼下了命令。而帶人上任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難以相處的違侍,也不可能是還年幼的珞侍,更不用提生性冷漠的綾侍了。
  於是乎,人選只剩下五侍中最不可靠又自發奮勇的說「選我選我」的音侍。

  「啊,怎麼又是這裡啊!暉侍要遲到了啦!」帶著暉侍走了無數次同樣的路的音侍抱頭哀號。

  時間離事先說好的早上已經有一段時間,而且看太陽的高度,顯然也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雖然路過的行人們很想提點一下音侍大人根本就是走了反方向並且還不斷繞同個圈子,但是又怕損了音侍大人的顏面,於是個個行人的臉色都帶著猶豫和苦惱,只有跟在音侍身後的暉侍滿臉笑容。

  「唉,音侍,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暉侍誇張的嘆息,「說真的,我不太習慣那種正式的場合呢,還是音侍你比較能讓我放輕鬆。」他擺擺手,表示自己對這件事無所謂。

  但音侍苦惱的皺眉,「可是櫻要是知道我沒把暉侍送去上任,櫻一定會罵我的。」音侍垂頭喪氣,帥氣過頭的臉龐令不少女性的行人想衝上前給他安慰安慰。

  「哎呀,義母那邊我會好好跟她說明的,所以音侍,我們去別的地方玩吧。」暉侍燦笑,瞬間帶路的人立刻就變成了暉侍自己而非音侍。

  「喔喔!暉侍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音侍立刻開心的笑了,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唉,可是為什麼暉侍你不能當我的好兄弟啊?」抓抓頭,音侍很懊惱。

  「那樣綾侍會不高興的哦,音侍。」暉侍笑著跟音侍打太極拳。雖然跟音侍當朋友還挺好玩的,不過他可不想替音侍收拾那些難搞的爛攤子,所以還是統統交給綾侍去頭痛吧。
  嗯,他突然有些理解綾侍為什麼總是擺著一張晚娘臉了。

  不著痕跡的邊說笑邊把音侍帶向通往武術軒的路,暉侍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無論是落月抑或是夜止。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到了武術軒的門口。

  「暉侍,我們去虛空二區抓小花貓!」音侍突然興致勃勃的說,完全無視眼前斗大的武術軒招牌,連自己該做的任務都給它忘光光了。

  看著武術軒和以期盼的眼神看著他的音侍,暉侍忽然覺得胃有點痛,不過還是以輕鬆的態度回答了音侍:「那麼音侍,你想要抓什麼樣的小花貓呢?」

  剎啦!

  木板碎裂的聲音傳進暉侍與音侍的耳中,路邊的行人也受到極大的驚嚇,眾人紛紛往聲音的來源看去。

  只見二名神情驚懼的少女縮在一位褐色長髮的少女身後,而為首的褐髮少女從側門口附近破裂的大洞裡走了出來,那些破碎的木片仍在散落,而她不急不徐的走到跌在地上、狼狽至極的教師與學生們身前,揚起一抹冷淡的微笑。「各位,如果您們還想繼續堅持這個新人必須死一次的規則,那麼我想請求您們一件事情。」

  虛弱的眾人像被推落的骨牌全部倒在地上,根本沒有回話的力氣,只是皆以兇狠或不甘的目光狠狠地瞪著褐髮的少女。
  不過少女顯然不在意這無言的威脅。
  只見她轉過身對後面的二個女孩說了句話,女孩們立刻由恐懼轉為安心,而褐髮少女也微笑了,溫暖的,但下一秒回過身面對教師時又恢復冷漠,「老師與親愛的各位同學,您們似乎都是新生居民呢,而我還沒有在水池重生過,希望若是有下次的話,您們能夠告訴我在水池重生的感想。」褐髮少女有禮地笑著對地上的傷者們說完,便向後頭的兩個女孩說話,兩個女孩也點點頭回應,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眾人那驚愕的神情,以及在正門口看著她們的二侍。

  「暉侍、暉侍,你有看到剛剛那個咖啡色頭髮的女孩子嗎?」難得安靜的看完這整場意外的音侍興奮地拉著暉侍,「她好威風喔,跟我上次抓到的小花貓好像耶!」這句話不知道是褒還是貶,但是從音侍口中說出來就是很難讓人真的做出其他不好的聯想。

  然而暉侍沒有心思再去顧慮音侍的無厘頭,只是苦笑著凝望逐漸遠去的褐髮少女。

  妳總是這樣呢,燈火。
  明明距離這麼近,卻總是覺得妳愈來愈遠。
  將近五年了。
  我始終無法理解妳的微笑之下真正的想法與心情。
  所以先選擇逃開……並不算犯規。


  直到那道身影徹底在暉侍的視線中消失無蹤,他才驀然發覺。

  原來改變的人只有我,而妳一直都沒有變。

×

  在武術軒工作也已經有好幾天了。
  他總是習慣在喧鬧的近午時段前往武術軒。人群的喧鬧對暉侍而言並不會帶來困擾,相反的,他喜歡感覺人群。
  或許也該說是他喜歡東方城。

  「暉侍大人,要不要喝熱豆漿?剛做好的喔!喝了身體會很暖的!」熱情的新生居民小販向暉侍招手道,在東方城,暉侍大人相當友善的事情早就不脛而走,也自然地敢上前與暉侍攀談的人就增加了許多。

  「好啊,謝謝你,曉杉。」暉侍笑著回應,接過了溫熱的豆漿,暖了被寒冬冰凍的雙手,也正好填滿他還空蕩蕩的五臟廟。

  「啊,我好高興!暉侍大人竟然記得我的名字!」攤販曉杉非常感動,只差沒噴眼淚來表示自己的激動。

  「哎呀,那當然囉,曉杉可是每天供養我家五臟廟的大恩人呢。」他笑著回應。

  諸如此類的事一直持續到了暉侍抵達武術軒為止。

  對於暉侍而言其實武術軒掌院的工作並不算太繁重,真正帶班並不需要暉侍本人親自去帶,只要交由下屬的教師群去指導就好,而他負責的主要是掌管和處理武術軒的秩序和運作──譬如上次那種教師聯合全班同學集體欺負新人的事件。

  在該名教師與該班同學的記錄上記下兩個大過,暉侍整理好簽完的公文放在推架上,再度望向窗口外。而從這裡是看不到教室裡頭的情況的,所以這麼做也只是徒勞而已。

  其實就連暉侍自己也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僅僅是知道她因為有了兩個新室友,所以早就是藍色流蘇的她陪著那兩個白色流蘇的女孩來上課,不讓她們受到欺負。也只是知道這樣而已。他仍俯瞰著遙遠的教室,彷彿想從窗口裡看見遙遠的教室裡頭。身為侍與掌院的暉侍也沒有必要去教室,除非有必要或者想要旁聽。
  而暉侍也不想見到……屬於西方城的她。
  他再也沒有輕鬆的笑,冷漠地遠離窗口,然後他關上門提前離開。但暉侍沒料到的是這時班級正好也下課了,於是他再度看見了那曾經熟悉的,如今卻變得陌生的身影。
  她靜靜地跟在那兩個女孩的身後,仍是淺淺的微笑,而前方的女孩們討論得正熱烈。

  「我跟妳說喔,有一間賣衣服的店超棒的!等等我帶妳去!」

  「好啊,不過那在哪裡啊?」

  少女完全沒有加入女孩們對話的機會,而女孩們的話語也很明顯的將她排除在外。然而她似乎不在意,清麗的容顏依然是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可停在轉角後頭的暉侍看見她的左手藏在身後悄悄地握著裙角,緊緊地。

  暉侍依舊只是看著,沒有走出去。接著他看見兩個女孩回過頭,露出討好的表情向褐髮少女說了幾句話,而褐髮少女稍稍怔了一下,繼而微笑,拿出五串錢給了女孩們,目送著她們從自己的視線中離開。

  空蕩的走廊上就只剩下一個她和逃避著她的暉侍,而少女還是笑著,彷彿沒有什麼可以摧毀她的笑容,而且她也真的很開心似的。
  ──可明明就不是這樣。
  遇到那麼多痛苦的、難堪的,甚至是絕望的事,為什麼還要繼續笑?

  是為了粉飾太平嗎?
  可是她在他出現以前就是如此。
  而現在她似乎也沒有發現他,更不可能是為了在他人面前粉飾太平。
  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妳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笑?妳的笑容底下又隱藏了什麼?燈火……

  不自覺地凝視少女顯得寂寥的身影,暉侍不由自主地、遠遠地,掙扎地與少女走上了同一條路,懷著鬱悶的心情,儘管他並不容許自己表現出情緒,因而掛上了輕鬆的笑容。

  走出武術軒後,暉侍便發現天空陰陰的,看得出不久後就會下雨了,於是他把自己的雨傘帶出來準備。而暉侍前方的少女顯然也知道將要下雨了,可她的腳步卻越放越慢,彷彿在等著這場雨落在她的身上似的。

  妳在等雨天嗎?燈火。
  妳在等著雨天,讓雨水掩飾妳的淚水嗎?
  ……燈火。

  暉侍差點就衝上前去緊緊擁抱住她,然而他忍了下來,選擇違反他的自律。暉侍走進附近一間常去的茶館,過了五分鐘後,他從裡頭出來,而燈火雖然走遠了,但暉侍還是看得到她正坐在廣場的椅子上,等雨。

  不久後,店員也拿著禮盒出來了,走到燈火面前說道:「小姐,您的提拉米蘇好了。」

  「……咦?」少女驚訝地看著店員與小小的禮盒,「可我並沒有向貴店訂提拉米蘇,是不是這其中產生了誤會?」她微蹙著眉問。

  「不是的,這是一位不具名的客人說要送您的。」店員微笑,把精緻的小禮盒給了少女,「那麼祝您享用愉快,幸福的小姐……啊,對了。」店員輕輕地笑了聲,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這是那位客人送您的雨傘,請您不要淋雨,那麼再見了,小姐。」店員有禮的遞過一把天藍色的傘給她,便離開了。

  少女靜靜地看著小禮盒,又看了那把天藍色的雨傘,忽然間全都懂了,繼而苦澀地笑。

  「Tiramisu,請帶我走。」她喃喃自語,而在街角注意著她的暉侍悄悄聽著。

  「謝謝你曾經帶我走。」少女宛如發現暉侍在看著她,卻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但請不用擔心,我不會哭泣,因為──」

  「你很幸福。」

  她撐起天藍色的傘,提著精緻的小禮盒離開。
  而暉侍仍孤獨的待在街角,神情落寞。

  原來,他送了寂寞給她。

×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7-28 23:59
哇喔∼支持一日二更!((不要臉XD
這篇整個很悲傷啊QAQ((其實每篇都很悲傷
我好愛暉侍好可愛(每次都要說一遍XD
是說這次標題多了are?意義應該沒變吧?還是有特別意思?(好奇樣)
嗯,英文超爛不好意思= =
作者: 風平浪鏡    時間: 2011-7-29 12:07
阿,好棒,難得看到暉侍正經呢!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29 19:36
標題: You're Crying In The Rain - Part.5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3 編輯


  在下雨天尋覓她的身影已經成為暉侍的習慣。
  縱使他不想,他的雙足仍是帶著他尋找那身影。

  而今天暉侍利用採買的理由出了神王殿,珞侍也跟著來了,這讓他放心了些。珞侍就像是他的另一個弟弟一樣,多少能讓暉侍分散一些心思。
  今天的雨下得非常的大,街上根本沒什麼人。而他們也快回到神王殿了,這多多少少讓暉侍得到一點安心感,卻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咦?那個女孩子是……」拿著傘的珞侍看見了在雨中隱隱的模糊身影,神情有些猶豫。「暉侍,那是你認識的人嗎?好多次你總是遠遠的看著她。」困惑的珞侍詢問。

  隨著珞侍的視線望去,稍稍把紙袋拿低了些,暉侍看清了那抹身影,有些複雜地笑了。「……是啊,我們過去吧,珞侍。」

  暉侍沒有查覺到自己表現得如此明顯,然而這已經是他戒不去的習慣。
  然而他們才一靠近少女,暉侍便幾乎要失去冷靜。

  他看見她的笑與眼淚。
  即使被雨水掩蓋,他也能認出她的哭泣。
  她笑著在哭。
  笑著讓雨蓋過她的哭泣。

  然後,身為「暉侍」的他試圖自然地開口。
  ──然而當他聽到燈火喚他暉侍大人的瞬間,他希望自己是修葉蘭。

  「他」在心中嘲笑矛盾的自己,接著與珞侍說好了計畫,讓珞侍將她留下來。
  而後他跟珞侍一起上前,暉侍脫下外套覆在她的身上,像是擁抱。
  明明想要逃開這個女人的哪。
  他嘲諷自己,然後摟住她冰涼的身子,讓三人都在雨傘的護庇之下。

  暉侍以為只要過了這一晚就可以安心了,可是──

  請遠離我,修……暉侍大人。
  如果我會讓您想起您不想想起的人事物,那麼請您遠離我。
  而我也會遠離您,永遠地遠離您。
  請不要擔心,暉侍大人。我會達成您希望的一切。


  他聽到她用心靈溝通傳來的言語。
  可是暉侍並沒有回應燈火。
  他只是試圖讓自己一片空白,幸而儘管心靈相通,燈火依然感覺不到他的心中僅僅不斷加劇的刺痛。

×

  「……暉侍,你喜歡燈火姊嗎?」

  送珞侍回房的路上,珞侍怯怯地問了暉侍一個問題。在珞侍的眼中,暉侍看著燈火的眼神不同。珞侍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它,因為那是很複雜的、帶著思念的、卻又相當矛盾,而年幼的珞侍可以判斷得出來的,從他參雜了不安的言語中浮顯出來。

  暉侍稍稍愣了一下,「為什麼會這麼問呢?珞侍。」眼看珞侍閣就在不遠處,暉侍停下腳步,輕輕摸摸珞侍的頭笑著問。

  受到安撫的可愛男孩安心了些,「因為暉侍看著燈火姊的眼神不太一樣,那好像是很想念著燈火姊,可是……」珞侍皺起眉,找不到適合的詞彙,因此無法繼續陳述下去了。

  「……這樣啊。」暉侍若無其事地微笑,「也許是因為我和燈火認識很久的關係呢,畢竟我和她已經六年沒有見過了。」他說。

  其實這個問題對暉侍而言是禁忌
  但是他無法對珞侍生氣,或者擺出不悅的臉色,因為──啊,這樣想想,他愧對的人還真不少啊,把他當成好朋友的音侍、於他有恩的義母、遠在落月等他的那爾西、代替那爾西被他寵愛的珞侍……還有──

  「是這樣嗎?」

  「是啊。等珞侍長大了、認識了更多的人以後,就會懂了。」

  「嗯。」

  送珞侍進了珞侍閣,暉侍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到燈熄的瞬間。
  世界餘下黑暗。

  如果沒有燈,那麼夜晚將會一片漆黑。
  在神王殿黑漆一片的走廊上往暉侍閣的方向無聲地回返,即使是擅長自欺欺人的暉侍,也還是騙不了自己。

  他的房裡有著一盞被他遺棄多年的燈,依賴他的燈。
  而暉侍始終在逃避著那盞燈,但今晚他不得不面對被他留下的燈。

  然儘管走廊再怎麼漆黑,他仍是正確地走回暉侍閣,因為他對神王殿無比熟悉。
  說來可笑,聖西羅宮的格局或配置,他除了那間書房和少許地方外幾乎一無所知。

  已經走到門前的暉侍無聲嘆息,知道自己終究是必須面對燈火的。
  然而傳入耳中的交談止住了暉侍無可奈何的腳步,暉侍稍稍一看,便愣住了。
  綾侍正抬著燈火的下顎,那二人的動作在暉侍的眼中,親暱而陌生。

  「安德麗絲,妳的主人是誰?」

  「綾侍大人,我只是一個新生居民罷了。」

  「那麼我不介意把所有和妳相關的人的記憶都抽取出來看看,好比說妳的室友……對了,我都不知道妳認識暉侍呢,安德麗絲。」

  ……安德麗絲?
  原來那是妳的另一個型態嗎?燈火。
  總是這樣呢,妳了解我,而我卻總是不了解妳。


  他打消了回暉侍閣的念頭,轉身朝神王殿外走去。

  ──突然。
  就在踏出神王殿的瞬間,他感覺到炸裂般的疼痛從他腦海中傳來,瞬間的疼痛讓暉侍緊閉雙眼,然而當疼痛散去,睜開眼的他面前,原有的夜景成了聖西羅宮的那間書房。
  暉侍錯愕地看著這一切。

  這裡是……聖西羅宮?
  不,這裡不是。
  暉侍從書房的景象判斷出來。
  因為呈現在他眼前的驀然是與之前的擺設截然不同、帶著古老氣息的,看得出那只是過去的情景再現。而一名陌生的女子正椅子上,而女子的對面──

  他看到了一個做工精緻的人偶娃娃。

  暉侍錯愕,心想這裡怎麼會有娃娃呢?可仔細一看,那竟是沒有笑的燈火。剎那間,暉侍幾乎認不出那就是曾經的燈火。
  不知怎地,暉侍感到不安,可這段殘像的片段仍在他的眼前放映。

  「我知道您聽不見我說話。」她這麼對讀著書的女人說話,「我究竟存不存在,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的神情空洞,像是只有嘴唇開開合合的發條娃娃。精緻而美麗,卻沒有生命。

  接著,片段跳到了時間限制解除的那時。
  看起來是女子戀人的男人將親手刻的冰雕玫瑰送給女子,然後看著女子再度被封印了時間。

  冰雕的玫瑰在時間被限制的空間裡頭並不會融化。
  女子看著那朵玫瑰,神情從最初收到時的幸福化為寂寥。可她凝望著它,忽然之間綻放了一個無比悲哀的微笑。

  「還有不知道多少年的時間要熬,明明才分開幾天,但親愛的……我卻如此思念你。」女子彷彿把冰雕玫瑰看成她的戀人,「可是我會維持你最喜歡的笑容,因此我不會崩潰。就像你給我的這朵玫瑰……我將會堅強起來。」

  「我不會倒下,也不會融化,因為有你在等著我,所以,我不會對這無盡的時間絕望。」

  始終靜靜站在後頭注視女子的褐髮少女無神的眼睛突然燃起了小小的、小小的星火。而女子神情堅毅的將冰雕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櫃子上,再度開始她的學習。
  翻閱紙頁的聲音又充斥了整個書房。而暉侍沒有再注意那女子,他看著曾經的她默默地走到鏡子前,沉默的注視鏡子裡頭的那個自己。
  沒有表情的少女蹙起眉,似乎感覺鏡中那個少女的模樣很糟,於是褐髮的少女開始用她的手,朝自己的嘴角兩側往上一扯──

  「……好醜。」

  只說了這麼一句感言的少女放下雙手,低垂著頭,不再看自己行屍走肉的模樣。
  接著她走到女子面前,「請問,您可以教我怎麼笑嗎?」她問。
  可看不到她的女子沒有回應。
  「對呢,我都忘了沒有人看得到我。」她的神情像是正在夢遊的孩子,迷茫且恍惚。

  「其實也有誰在等著我的。」她像喃喃自語,又像對著目睹這一切的暉侍說。

  「那在等著我,所以我必須堅強起來才行……」少女忽然回過身,對上了暉侍天藍色的眼睛,登時,暉侍也看著少女,縱然他知道這只是記憶中的片段──

  她不若先前的僵硬,對他露出他熟悉的微笑,平靜的。

  「我也在等著您,所以請記得來接我──」

  他以為下一刻會聽見自己的名。然而。

  「您什麼時候才會來接我呢?掌管死亡的神祇啊……」

  她笑著說,然後這段記憶的殘像開始逐漸地破碎、崩解,化為空氣中的塵埃,暉侍卻倏然睜大雙眼,瘋了似的衝上去,然而他的手只穿透她漸漸碎裂在空氣中的幻影。
  幻影。

  他像是抓住了她殘留下的塵埃,看了看自己什麼東西也沒有留下的手心。

  「燈火,這就是妳笑的原因嗎?」暉侍落寞地笑著自問,回應他的也只有夜色的寂靜無聲。

  原來妳的希望來自於妳的絕望呢,燈火。而妳的笑容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崩潰得太早,但是妳的絕望之中又帶著無法磨滅的微小希望。
  而愛逞強的妳到底懷著這樣的心情多久了?燈火……

  然而暉侍不懂,他為什麼會看到這段記憶?這份過於沉重的記憶。
  是因為他想要知道嗎?或者是──這時一陣強烈的風颳過暉侍身邊,暉侍困惑地回頭一看,「燈火?」

  然而疾馳的燈火並沒有聽見,也沒有停下來,她狂奔著、失序的跑著,跑著。那麼多年來,無論是修葉蘭或是暉侍,都是第一次看見燈火如此失控。
  暉侍不著痕跡地對愈來愈遠的身影放了追蹤術,然後已有心理準備的暉侍回過身面對他的難題。
  果不其然,綾侍就在他的身後,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淡眼神膠著在他身上。

  「暉侍,安德麗絲的主人是你。」這是個肯定句。

  這是一句相當危險的話。
  可暉侍卻輕鬆地笑了,真正的,「綾侍,你好像誤會了呢。」他這麼說,然後看了一眼也跟著追出去的音侍。

  只是綾侍仍是以不信任的眼神注視暉侍,可暉侍其實很早就察覺音侍與綾侍和常人的不同,他們並非新生居民,卻不曾隨時間老去。
  所以,暉侍笑著開口問了綾侍二個問題。

  「綾侍,對你來說,音侍是你的好兄弟嗎?抑或者你認為他與你只是單純的同類呢?」

  有那麼一瞬暉侍看見綾侍皺起了眉,但那像錯覺,很快就消失無蹤。而綾侍也沒有回答暉侍這個問題,只是冷冷地轉身進了神王殿。
  然而暉侍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他對燈火又是怎麼樣的感覺呢?
  感應追蹤術的方向,暉侍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因為他知道──

  答案就在前方。

×

作者: 吐槽的灰塵    時間: 2011-7-29 20:24
好悲傷啊..真的
不過或許在悲傷過後的溫情
將會更有魅力吧。
(寫得好好,好厲害。和我的天差地遠啊。)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30 01:06
睡前稍稍想問一下,莫非是我寫得太悲傷太沉重把大家嚇跑了嗎囧a
由於暉燈本身是成人式的愛情,我實在難以寫得青春又甜蜜(扶額)
所以需要我把月范和人妖人妖(?)給重甜嗎……OAQ"真是歐買尬。(其實也在邊寫邊痛中)
作者: 白焉    時間: 2011-7-30 04:12
不會啊!這很合我胃口((GOOD JOB !!給你一個讚∼(*☉౪☉*)

至於月范和人妖人妖嘛∼∼∼∼

我相信你!!就勇敢的寫吧!!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7-30 04:26
啊,我睡不著所以來看文了(這有什麼關連啦
為了微笑而微笑呀
我覺得燈火是一個很難讓人開心的角色
他充滿謎團而且帶著一個誰也揭不開的面具
很希望她可以幸福
但是從沉月裡看來,他們終究得面臨以死亡而相隔的處境

好啦,以上是在下(?)的碎碎念
為了要讓自己更快升等
所以就讓我來佔版吧★(喂你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7-30 12:57
我好喜歡暉侍和燈火!兩人都好可愛ˇˇˇ
至於悲傷沉重我覺得很好啊,也沒有多沉重啦,暉侍音侍一說話整個就很好笑了XD
所以暉侍的成人式愛情我好愛∼好有感覺很感動www
然後人妖人妖讓我笑很久XDD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30 22:35
標題: You're Crying In The Rain - Part.6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3 編輯

※此部分有微「嗶」情節,雖然本人盡量描寫得很淡很淡,但對此類情節反感的話還是請注意喔☆

以下進入正文。

×

   儘管他終究承認自己對燈火的感情,然而在跟音侍發表震撼宣言順便陰了綾侍後,原本以為情況會很順利的暉侍錯愕了──回過神來的燈火頭也不回地逃離他的身邊,滴鈴滴鈴的聲響在神王殿的走廊上迴盪,那速度之快讓他幾乎反應不及,幸而燈火對神王殿的格局不熟,暉侍很快地就在一間無人的會客室前攔下了燈火,並把她帶了進去,鎖上房門。

  「燈火,為什麼要逃?」暉侍微笑著詢問,卻隱隱散發出令人不敢靠近的憤怒氣息。

  然而燈火並不害怕,她戒備地看著暉侍,慢慢地退開,逐漸地退到了窗邊,「無論是愧疚或是覺得虧欠,我都不需要,所以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她神情堅決地拉開窗,打算從窗戶離開神王殿。
  此刻暉侍終於明白,他已經徹底失去燈火的信任
  他痛著,後悔著自己逃避太久。
  可是失去的信任還能夠挽回嗎?暉侍自嘲地笑了。

  「燈火。」他叫住燈火,神情黯淡下來。

  「什麼事?」燈火堅決的表情稍稍溫和了點,明顯的是於心不忍。

  「既然妳要離開,那過來吧,讓我拆下妳的髮飾。」暉侍落寞的說,笑容仍在,但相當苦澀。

  「……」燈火猶豫半晌,最後還是走到暉侍的身前,閉上眼睛,等著他替自己拆下髮飾。但燈火也因此完全沒注意到暉侍異樣的笑容。

  好不容易才在她的身上綁上了屬於他的標籤,他怎麼可能會放她走呢。
  哎呀,他未來的老婆還真是容易被拐耶,看來得好好看著才行呢。
  暉侍悄悄地關上窗戶,順便將它鎖死,然後──

  「呀啊!」被推倒在沙發上的燈火詫異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根本被騙了。「請放開我,暉侍大人!」她努力地掙扎,但雙手被制住了,而雙腿則是非常尷尬地介於暉侍刻意壓在她兩腿之間的腳,人根本就動彈不得。

  「燈火,禁止敬稱哦。」暉侍無動於衷的燦笑,熟練地拉開燈火身上那紫色浴衣的腰帶。「燈火,妳知道嗎?當一個男人替女人挑一件衣服時,通常都是為了要下它哦。」暉侍笑得很燦爛,也解開了蝴蝶結。

  頓時燈火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失去固定而鬆開來的紫色浴衣,幾乎遮不了外洩的春光,而她無法抗議──繼昨夜的吻之後,暉侍再度強吻了燈火,與她的小舌相互交纏,儘管她抗拒著,仍是被暉侍逗弄得面紅耳赤。

  暉侍無法得知失去的信任能不能重新回來。
  但他的靈魂渴望著她。
  而此時此刻,暉侍只能藉由這樣的方式,用心靈與身體的溝通,向不信任他的燈火傳達真心。
  接著,暉侍用解開的蝴蝶結綁住了燈火的雙手,脫下她身上僅存的浴衣──

  兩人已近乎全裸,就只差最後一步。
  燈火纖細的身軀幾乎一絲不掛,即使神情充滿抗拒,可臉頰上的嫣紅也顯示出了她的動搖,那白裡透紅的肌膚上更是滿滿的曖昧紅痕。
  然而在得到燈火的許可之前,暉侍不打算強迫燈火。

  「燈火,再度相信我,好嗎?」暉侍看著燈火,眼神含著懇求。

  燈火的眼神漸漸黯了下來,像是死了心,對動搖的自己死了心。
  然後暉侍聽到燈火藏著悲哀的回應。

  「……你還記得我最初的武器型態嗎?」她苦笑著詢問,眼神悲傷至極。

  這一瞬間,暉侍突然懂了。
  懂了燈火不再信任他的、最主要、最主要的原因──

  「燈火。」暉侍溫柔地笑了,「妳願意讓我殺死妳嗎?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前。」

  燈火震驚地睜大眼睛,而暉侍知道,她懂。

  「哎呀,就算要表示感動也不要哭成這樣嘛,妳漂亮的臉都哭花囉。」

  他舔去燈火的淚,可是燈火的眼淚仍是止不住地流,不斷地流。
  她像小孩子一樣不停地流淚,卻沒有發出聲音,就只是流淚。

  「唉,燈火,妳要考驗我也不是這種考驗法啊。」暉侍再度吻去燈火的眼淚,儘管嘴上這麼說,他仍是不厭其煩地,直到燈火終於破涕為笑。

  「一次機會。」燈火真正地笑了,真心而幸福的笑容。儘管他們並不能確定燈火的永生能不能停止,但燈火感到幸福。於是,她這麼說。

  「妳還真嚴苛呢,不過……」暉侍奸邪地笑著,「燈火,我們必定是會糾纏不清了呢。」然後,他褪去燈火僅存的底褲──

  激情燃了滿室。

×

  隔天,暉侍抱著脫力的燈火來到了女王的寢室前,而已經眼神死又掩著臉的燈火完全沒注意到他們已經抵達目的地了。
  然後暉侍直接推開了門,進入華美的女王寢殿。反正義母知道他的本性,所以可以不用裝蒜沒關係。

  「早安,義母,我來找您囉。」

  矽櫻坐在華美的長椅上,那美麗的容顏冰冷而無情,可她看著暉侍的目光卻藏著無奈。「暉侍,我並沒有傳喚你。」

  「哎呀,我想來找我親愛的義母交流感情,還有給您看看您未來的媳婦也不行嗎?」

  暉侍笑著投下震撼彈,登時,女王寢殿裡悄然無聲,連根針掉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矽櫻怔住,這時她才注意到暉侍的手中抱了一個陌生的新生居民。

  「你是說這名新生居民嗎,暉侍。」不愧為見過許多大場面的夜止女王,矽櫻相當快的回過神來抓住重點反問。

  「是的,義母。」暉侍笑著回答。

  這時燈火想從暉侍身上下來,可是又落得跟之前同樣的下場──
  摸摸摸。
  毫無忌諱的摸摸摸。

  「唔哇啊啊啊啊!不要摸!你住手!」燈火慘叫了。

  「才不要呢,這麼好的豆腐不吃多浪費。」暉侍繼續摸摸摸。

  而看見此景的女王矽櫻扶額,冷靜地闔上眼,又睜開,「……暉侍。」她面無表情。

  「讓這女孩介紹一下她自己。就算我不答應你,我想你也早就已經把她吃得差不多了。

  女王矽櫻很鎮靜地說出很勁爆的話。

  「哎呀,不愧是義母,果然很瞭解我。前晚啊,我才和燈火一起洗鴛鴦浴呢。當然該摸的都摸了,不該摸的也全都摸了。該做的也一樣都沒有少啦,您說兒子我是不是很盡責?

  「……!」

  聽見此話的燈火立刻變成石雕,再也無法反應,雖然該做的都做了沒錯,但是鴛鴦浴的事情她可是第一次聽說;而矽櫻則嘴角微微抽搐,再度扶額,對於自己的好義子非常頭疼。

  「她叫做燈火,階級是深紫色流蘇。」矽櫻看了燈火手上的深紫色流蘇說,「但她是新生居民,暉侍。」矽櫻隱隱提醒暉侍這不是個理智的選擇。

  「嗯,我知道。」暉侍笑了出來,真心地。

  「所以在我死亡的那刻之前,」他微笑著,撫摸失神的燈火,「我會殺了她。」暉侍溫柔地笑了。

  矽櫻瞬間錯愕了,似乎想起了什麼,但那神情轉瞬即逝。「……我知道了。在你滿十八歲那年我會讓你們成婚,除此之外隨便你們怎麼做吧。」矽櫻應允,同意了這門婚約。

  然而,下一秒。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絕不容許它發生。尤其是妳得特別注意,新生居民燈火。」矽櫻神情肅穆地說。

  聽到自己的名字,燈火連忙回神,「是的,女王大人?」她低下頭回應矽櫻。有一半是為了禮儀,另一半則是因為……她想要當場挖個坑跳下去埋了自己。

  「妳和暉侍要如何培養感情我都不會干涉,但在暉侍成年及與妳成婚以前,不要懷了孩子。」

  根本不知道女王會說出此言的燈火徹底愣住,只是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後又再度變成了雕像。

  「哎呀,請您放心吧,義母。雖然我確實很喜歡吃燈火,不過我也不會縱慾過度的。」暉侍笑著對矽櫻保證。

  而這時──

  門外,受到矽櫻傳喚而來的珞侍也在門口變成了一座石雕。

  「這一切都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

  精神受到重大打擊的珞侍不斷地催眠自己,而這時閒得發慌的音侍發現了他。

  「喔喔,是小珞侍耶!正好老頭去通道接人了,所以小珞侍我們一起去抓小花貓吧!我會保護小珞侍的!」音侍歡樂地說。

  「不!母親大人找我有事!啊,放開我啊音侍!」珞侍抗拒,但音侍把他抓住了直接往外拖,於是掙扎失敗的珞侍就這麼被帶去抓小花貓了。

  而此刻,寢室裡頭的矽櫻很無奈地看著暉侍抓著自己未來的義媳婦邊調戲邊介紹給她認識,深深地覺得……也許自己該好好矯正一下對義子的教育方針了。

(Fin.)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7-30 22:48
這是之三我覺得實在很適合形容矽櫻心情的圖,不過是官方圖,若有侵權請告知我☆


然後這是突發靈感,害我苦手很久的東西。
不過我沒打骨架直接以色塊法上色,所以骨架還挺崩的...囧
(不要問我上面的字是怎麼回事!)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7-30 23:57
哈哈,我喜歡啦
暉侍你超壞的啦
還沒結婚就吃了人家
真的是超壞的
珞侍的反應也是
馬上說「這是幻覺」
好可愛喔www

圖片超∼棒
太可愛了
我手殘所以超喜歡看別人畫畫的
話說這是頭香嗎(誤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7-31 00:21
本帖最後由 小魷 於 2011-7-31 00:24 編輯

這篇暉侍威能全開啊XDD燈火變成待宰羔羊了=ˇ="
然後突然覺得女王也很威啊,那發言太勁爆了XD
珞侍和嬌羞的燈火也好可愛ˇˇˇ
珞侍被迫提早熟知暉侍本性了,希望可以好好撐住啊(哈哈
是說圖很好看,雖然骨架怪怪的,但我覺得很美,背景也很好看。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1 15:10
標題: The Light Never Dies - Part.1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4 編輯

※一樣含有微「嗶」情節,不適者請小心☆
PS:昨天去新竹玩回來時已經十一點,再處理傷口完已經十二點OTL......所以今天這是第一更,等讀者消化後我會進行第二更O_Q,拍謝嗄啊啊啊啊啊!(倒地)

×

  「唉,我老婆真的是個傻瓜呢,怎麼辦呢?可不可以要求原廠維修?」

  「……暉侍,你今天晚上睡地板去。」


×

  清早,漸漸甦醒的燈火感到身體痠痠麻麻的,有種身體快要徹底散架的感覺。
  揉揉眼,她緩緩起床,小心翼翼的不弄醒身邊的他,覺得臉上的熱度不斷攀升。
  還說不會縱慾過度……騙子。

  「我好傷心,燈火,妳居然用過就不要了,唉。」

  「……!」下意識地拉緊棉被,燈火錯愕的盯著不知道何時醒來的暉侍。而棉被被拉走而全身光溜溜的暉侍表示很無奈:「唉,燈火,出門前給我一個早安吻也不行嗎?」

  「……真的只要一個早安吻就好?」上過好幾次當的燈火戒備地反問。

  「當然囉,我可是很容易滿足的。」暉侍燦笑。

  於是燈火稍稍放心了點,羞怯地靠上前,在暉侍的唇邊印上一吻──「不對哦,不是這裡。」他的手指懲罰性地隔著棉被,輕撫著女性最敏感的神祕幽谷,在上頭緩緩地畫起圈。

  這讓燈火只好乖乖的在暉侍的唇印下一個蜻蜓點水的輕吻,可暉侍只是誘惑的微笑,拉下了燈火的被子,以手指深深地進入了她──

  「嗚嗯……」還留有昨夜餘熱的谷口緊緊縮起,下意識地緩和這突然的刺痛。

  「嗯,真是可愛的反應呢。不過啊,燈火,妳瞞著我的事情還有多少呢?」暉侍似是滿足,又像是嘆息的低喃著。

  在暉侍婚約的要求被許可後,燈火的住處便強迫性的被搬到了暉侍閣。即使綾侍在聽到訂婚的消息以後立刻向矽櫻告知了「安德麗絲」的事實,然而他沒有料到的是暉侍早就向矽櫻坦承了燈火也是噬魂武器的事情。
  而矽櫻並沒有反對,只是偶爾會朝他們投來複雜的眼神。
  但此刻燈火的麻煩可大了──「唔嗯……」暉侍毫不留情的壓倒了燈火,深深地吻住她的唇,「至少也要做到勾引我到想要罷工這種程度,才算是合格喔。」

  「……可是這樣不就本末倒置了嗎?」被吻得赧紅著臉的燈火喘息,趕緊趁機呼吸新鮮的空氣。

  「哎呀,這哪有我未來的夫人重要?」暉侍的手開始不安份,揉捏那對豐盈的柔軟,囓咬著她粉嫩的嫣紅,而另一隻手也沒有停下來,緩慢且溫柔的進出、撫弄,使她的內壁逐漸減緩被突入的不適。

  「嗚嗯……」她忍不住發出呻吟,對自己起了反應而感到羞恥,因為燈火知道修──暉侍最主要的目的是套出她的記憶──「不對哦,燈火。」讀到她心思的暉侍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光裸的胸膛上,讓燈火讀出他的真心。

  燈火的臉瞬間爆紅。

  「大色狼!」燈火忍不住地輕喊,可是暉侍只是笑得更燦爛了,然後欺了上去。而她,也沒有再阻止暉侍的毛手毛腳……
  結果,當他們各自出門時,已經將近中午了。

  目送暉侍前往武術軒工作,她悄悄鬆了口氣。
  燈火總是努力不去想會被暉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的記憶。

  她只想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多珍惜這溫暖的寶貴時光。

×

  自從燈火被迫在神王殿居住後,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的燈火詢問了是否有她可以效力的地方。

  喀噠、喀噠──

  不太熟悉神王殿路線的路盲燈火終於按照暉侍畫給她的地圖及上頭的貼心解說,勉強來到了目的地──珞侍閣。

  叩叩。

  她敲敲門,「珞侍大人,我是燈火,打擾了。」

  「午安,燈火姊。」珞侍打開門,神情緊繃。

  事實上指導珞侍符咒的人是綾侍,然而不知為何的,他將這個責任交給燈火。因此珞侍感到害怕,因為……燈火姊雖然很厲害,可是階級離綾侍的灰黑色流蘇……

  想像得出珞侍正在想些什麼的燈火給了他一個微笑,「珞侍大人,您已經努力也很棒了,而我想綾侍大人會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讓您嘗試不同的學習方式而已。」

  但她知道不只如此。
  綾侍大人在測試她的「底」。
  好可怕呢,與這樣的人若是成為了敵人……那位令人畏懼的謀略者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招惹的。然而,為了那個願望,縱使毀滅一切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達成──閉上眼,燈火隱藏起自己的情緒,不讓污穢的情緒污染了心靈純淨的珞侍。

  「……是這樣啊。」僅管神情依然有些不安,可珞侍看來放鬆了不少。「謝謝妳,燈火姊。」男孩的臉有點紅。

  燈火睜開眼睛,看見珞侍臉紅的可愛模樣,忽然懂了暉侍忍不住把他當成弟弟的原因。因為此刻,就連她自己也真心地覺得男孩相當的可愛,且令人憐愛。「不,珞侍大人,我只是說出事實罷了。」忍不住地摸摸珞侍的頭,寵溺的,燈火終於瞭解有一個弟弟是什麼樣的感覺。
  燈火忽然這麼心想──現在,她擁有小貓咪們、音侍,與守衛們對她的友好,也擁有如此可愛的弟弟,更能夠名正言順的……待在他的身邊。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麼希望這樣平靜的生活可以繼續下去啊──

  「燈、燈火姊……」珞侍漲紅了臉,「直接叫我珞侍就好,還有,謝謝妳……」珞侍背過身,匆匆走了進去。燈火一愣,頓時了悟──男孩在害羞呢。
  於是她笑著走了進去,並關上門。

  進入並準備好符紙後,珞侍冷靜下來,表情又是一開始的凝重,「燈火姊,我準備好了。」珞侍拿起畫好的符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燈火稍微對這個反應愣了一下,繼而在心中暗嘆環境對珞侍的苛刻,接著在空氣中畫出了一個半透明的玄色術法──這是與落月的時間封印魔法相當相似的術法,但是跟那又有些許的不同,只能將時間短暫地暫停約一個禮拜的時間,而且僅限於人,空間還是正常的,並不像落月的完全封印。
  但它也有個優點,那就是不會令人感到無盡的時間而絕望。是燈火根據落月的時間限制魔法加以修改而製造出來的術法。

  「珞侍,請你把我當成對手吧,然後請回想你最初學習符咒時,那愉快的心情。」她笑著這麼說,珞侍卻不敢置信的看著燈火:「可是燈火姊,這樣妳搞不好會受傷的,別這樣!」

  然而燈火只是回以珞侍一個平靜的微笑,而後避開暉侍送給她的浴衣,一個馭火咒從燈火的指尖蔓延了她的整條左手,人體燒焦的味道擴散開來,當場她被燒空的左臂鮮血滴流,然而奇異的是,那件浴衣竟沒有被燒毀,彷彿被燈火守護似的。

  「燈火姊!」珞侍大驚失色,正要衝上前帶燈火前去治療,但下一刻,他看到了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幕。
  燈火徹底被燒斷的左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出新的骨骼、肉芽、組織、皮膚,繼而完全恢復原狀,只殘留下地板上的鮮血證實剛才的珞侍看見的並非幻覺。

  「就是這樣呢……所以沒有關係的,珞侍。」她平靜地微笑著說,「這應該算……我的質變能力吧,所以我不曾死亡過,你不用擔心弄傷我的,珞侍。」燈火的笑容很溫柔,可是這只讓珞侍更加震撼。

  是什麼樣的執念讓燈火姊得到了這樣的質變能力?
  是什麼樣的感情讓燈火姊即使知道甦醒後會是痛苦,也要再度浴火重生?
  燈火姊……


  珞侍感到害怕,對於這種可以為了什麼而毀滅、甚至犧牲一切的情感,但他沒有說。
  因為他不知道說了以後會得到的答案是否如他所猜想的那麼危險──所以,珞侍也只能照著燈火的話開始與燈火進行對戰,符咒與符咒的對戰。

  「珞侍,我不會放水的哦。」燈火微笑道。她知道珞侍對於自己的能力感到自卑。因此要是對珞侍放水的話,反而會傷了珞侍的心,所以她這麼說。

  「好的,燈火姊。那麼……請多指教了。」珞侍謹慎地開始唸咒,開始了他們的對戰──

  漫長的戰鬥中,燈火激烈地攻擊珞侍,珞侍也毫不留情地反擊,而每當一天到了,燈火便會替珞侍施放治療的術法,然後又繼續戰鬥。雖然說燈火現在是珞侍的指導者,可是她並不會告訴珞侍哪裡出了錯誤。她僅僅會對珞侍說「這裡、這裡」,悄悄地暗示珞侍,沒有讓這個承受太多壓力的男孩感到負擔。

  這種和綾侍的緊迫盯人截然不同的教學方式讓珞侍一開始無法適應,但很快地他就放鬆下來,藉由與燈火的戰鬥提升自己的實力,雖然他發覺到燈火也不必唸咒就可以直接發動符咒,不過乖巧的珞侍並沒有詢問原因。

  這些時間裡外界所看見的他們都是靜止的,儘管珞侍與燈火的戰鬥正激烈。這讓燈火想起過去與修葉蘭對練劍術或各種魔法、邪咒的曾經,也是這個樣子呢。就這樣子一直打著、打著、打著……直到累了。
  她不禁笑了。

  就在這時,術法的效果忽然解除。

  「啊,看來時間到了呢。」燈火回過神來,有些恍然。相較於珞侍身上衣料的不少破損,燈火僅有浴衣袖口處受到些微的灼燒痕跡。

  珞侍疲憊地坐在椅子上,趴了下來。難得的,珞侍並沒有像平時總是認為自己進步的速度太過緩慢而產生無力感,反倒是因為經過長久的戰鬥感到滿足。「燈火姊,其實妳有灰黑色流蘇或純黑色流蘇的實力吧?我覺得妳……可能比綾侍還要厲害。」七天的相處,他們已經不再生疏,因此珞侍對燈火說話的態度也就自然許多。「可是燈火姊,為什麼妳不去晉級啊?這樣生活不是會比較好過嗎?」珞侍困惑地問。

  沒回答,燈火先替珞侍施放了治療的術法,才開口向珞侍說明:「珞侍,如果我說我的階級幾乎都不是我自己願意提升上來的,你會相信嗎?」她說,然後燈火習慣性地找出茶具,打開茶葉罐泡了一壺茶。

  「也對……依照燈火姊這種與世無爭的個性,很有可能。」珞侍很中肯的下了評論,疲累的身體無力地倚靠在桌子上看著茶壺。「是綾侍逼妳的?不知道為什麼,綾侍似乎對燈火姊妳有很強的敵意。」珞侍的神情疑惑,有些猶豫,似乎是想要問原因,然而他還是沒有問出來。

  「嗯,是可以這麼說呢。除了草綠色流蘇是我自願提升的,階級提升的是由綾侍大人替我提昇到淺藍色流蘇的,其他則是因為室友鼓勵的關係。至於綾侍大人敵視我……我想那只是因為綾侍大人比較謹慎,只要他知道我沒有惡意就會沒事了,所以珞侍別替我擔心囉,會沒事的。」燈火平靜地微笑著說。她看著茶葉柔軟地散開在壺中,正是最適合啜飲的時候,便替珞侍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烏龍茶。

  雖然燈火說得輕描淡寫,但珞侍還是懂了。不過他沒有去揭燈火受到太多人利用的舊傷,也沒有詢問燈火是如何在符咒軒被綾侍百般刁難,只是靜靜地喝了燈火遞過來的烏龍茶,而後看著燈火的左手,猶豫地開口:「燈火姊,我可以問一件嚴肅的事情嗎?」

  「好呀,是什麼事呢?」她好奇地回望神情憂鬱的珞侍。

  「……」珞侍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用詞,但最後他還是決定這麼說:「燈火姊,一年前那場戰爭裡,唯一的倖存者是妳對吧?」

  「嗯,是啊。」燈火笑著肯定珞侍的疑問。

  「……那,燈火姊,妳知道大家都在謠傳妳是個……」

  「嗯?」

  「妳知道嗎?妳知道大家都在說妳是個怪物嗎?」

  登時,午後的珞侍閣裡靜了下來,連窗外傳來的隱隱鳥鳴也變得清晰無比,珞侍有些後悔自己問了這個問題,但珞侍還是看見了燈火那不變的平靜微笑──

  「嗯,我知道呀。」燈火回應道,彷彿那個被稱為怪物的主角根本不是她似的,「但不用擔心我哦,珞侍。只不過……我無法對付落月的少帝,所以只能回來了呢……」苦笑,她編織出不得已的謊言,思緒漸漸地、漸漸地,飄到一年前的那場戰爭──

×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1 15:49
暉侍好惡質XD
是說樓主我把這帖收藏又評分了!
到第一頁去看看吧ˇˇˇ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1 18:07
大大受傷了><
要小心呢www
暉侍還是一樣壞呀(再次重申
感覺燈火不只是有前面發生的是那樣的慘劇
她應該還經歷了更多
在被關進時間停止的空間前
好,我猜完了www
大大超棒
加油囉,超∼期待後續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1 21:40
標題: The Light Never Dies - Part.2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4 編輯


  毫無意外的,擁有深紫色流蘇的燈火被分配到了戰場上。面對落月的敵軍,她與所有被派出來作戰的夜止居民一同開始毫不留情的斬殺。

  身為噬魂武器的燈火是無法持有任何武器的,除了沒有靈魂的武器之外。
  於是她換上便於行動的淺紫色輕皮甲,手持雙刃,盡責的──

  殺。

  儘管知道是落月的居民,是修葉蘭真正的故鄉的居民。然,為了不被看出破綻,未曾抹殺過生命的燈火強迫自己冷漠無情。
  斷首,顱落。
  突刺,隕歿。
  許多雙怨恨的眼睛追著她。

  生根的恐懼不僅僅在四處血濺的戰場上蔓延,更在燈火的心裡埋下種子、生根,發芽。
  好多好多雙怨恨的眼睛在追逐她。
  儘管沒有開噬魂之光,燈火知道大部份是新生居民的他們將會重生,然而那不會改變她殺了人的事實。
  她身上的淺紫色皮甲染上好多紅紅的血,慢慢乾涸成枯紅,像死者不肯瞑目的詛咒纏繞在她的身上。

  淒厲的慘叫在控訴。
  屠戮的聲響在迴盪。
  瘋狂的群眾,殺著、殺著,落月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他們的人愈來愈少、愈來愈少……勝利幾乎就在眼前。
  然而燈火只覺得可怕。

  修葉蘭……修葉蘭……修葉蘭……修葉蘭……
  縱使知道他不會出現,也不可能出現在她的眼前,燈火的心中仍是不斷呼喚,似乎這樣就可以見到他,緊緊抱住他而驅散她的恐懼。

  可其實燈火慶幸著。
  多麼慶幸著自己沒有見到修葉蘭啊──因為這樣的話,她就不會知道修葉蘭在逃避著她。
  然而,燈火又矛盾地思念著,幾近瘋狂的想要見到已經成為暉侍的他。
  多麼矛盾,多麼諷刺。
  悄然嘆息,燈火眼中映入僅存不多的落月軍及天空的斜掛的夕陽,然而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滿是掙扎。

  她不想殺。

  她不想殺。

  她不想殺。

  她不想殺。

  可是她必須殺。

  不殺,就會遭到懷疑。連帶著她來到夜止的修葉蘭也會被懷疑。
  
  燈火第一次如此憎恨自己是個新生居民。必須上戰場的新生居民。
  但是她只能繼續下去──燈火再度握緊雙手的短刃,眼神茫然。

  可就在所有人以為會贏得這場戰爭的時候,下一瞬,一名被鎖鏈纏繞、雙眼被矇著布條的金髮少年忽然從城牆上飛身下來。

  少年手持的紅色長劍劍柄漸漸在少年的右手上延伸出了藤蔓般的花紋,彷彿擁有生命般,鮮紅色的花紋鮮活靈動,然而少年只是沉穩的以感覺判斷著所有人的方位。

  而所有人在看見少年的那一瞬間都愣住了,燈火也是。
  有一瞬燈火希望自己看到的是修葉蘭。然而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
  眾人眼前的這個人是落月的現任少帝──恩格萊爾。

  「天羅炎,請把妳的力量借給我。」少年對鮮紅的花紋低喃,然後──

  他一劍揮出。每一劍、每一劍,都是片片的哀鴻遍野,魂飛魄散。
  可是燈火不知為何,心湖竟被遺棄她的主投下了石子,盪起冰冷的漣漪。她的猶豫瞬間被偷走了,接著她靜悄悄地躲到了遠方的樹叢,任憑恩格萊爾屠戮夜止的三十萬大軍。
  聽著。
  看著。
  夕陽西沉,夜幕降臨。
  少女琥珀色的雙眼矇上一層冷藍色的光,無人知曉那究竟是月光抑或是她的冷酷。

  原來我可以這麼殘酷,殘酷地看著所有人死去,聽他們的哀號,不出手也不幫助。
  這麼想著的她俯視滿地的血河與屍塊,心裡異常的毫無畏懼,她逕自越過它們,因為少年在前頭等她。

  果不其然,少年靜靜地站在城門口佇著劍,緊抿著唇等待少女的到來。

  「夜止的新生居民,妳有什麼事情嗎?」年幼的少帝有禮地詢問,但是從他沒有放開劍柄的動作就能夠知道他的心充滿防備。

  燈火沉默,就只是看著。她看了恩格萊爾很久、很久,很久。

  要是讓這個人還有長老們都消失,修葉蘭的處境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吧?
  從被投下石子的瞬間就迴繞在少女腦海中的恐怖念頭逐漸化形──她的眼神寒凍得冰冷而鋒銳,恩格萊爾的劍──天羅炎發覺到了。

  「無禮的新生居民,我會讓妳知道妳的愚蠢!」

  劍化為艷麗的紅髮少女姿態,迅雷不及掩耳地朝燈火攻了過來,燈火輕巧地側過身,閃過了天羅炎的攻勢,然而天羅炎嘴角卻揚起一抹笑,化出刃往燈火的頸後割了下去。但與此同時,天羅炎彷彿感覺到什麼可怕的東西般,竟然全身猛地顫了一下,不過她的誘敵策略還是成功了。

  咕咚。

  這次落地的頭顱變成了燈火的。

  「哼,不堪一擊。」

  收回噬魂之光,天羅炎鄙夷地看著地上的頭顱,而後收回視線,看向她的主人。

  「這樣就全部都解決了呢,天羅炎。所以,我們回去吧……」默許這一切的恩格萊爾虛弱地微笑,向他的劍說。

  他會守護這個國家。
  用他的生命去守護。因為,這是他的責任。

  而此刻力氣用盡的恩格萊爾倚在天羅炎身上,仍是試圖強撐起身體,不過天羅炎扶住了他。

  就當他們以為這場戰爭就此結束的瞬間。

  「請不要把背後交給敵人哦,二位……」

  鬼魅般的黑影覆蓋了天羅炎前方的光。

  「!」天羅炎震驚,看著那無頭的身體,詫異:「為什麼妳還活著?妳不是新生居民嗎!」天羅炎剛才是開了噬魂之光的,然而此刻的光景讓她驚愕無比。

  「天羅炎?」看不見任何事物的恩格萊爾疑惑地問。他看不見那鬼魅的身影,那無頭的少女軀體──

  魑魅般的身影漸漸地變換姿態。
  落在地上的少女頭顱褐色的髮逐漸從髮尾轉為淺綠,琥珀色的眼睛也由瞳孔的中心點化為幽暗的藍紫色,而後她的身體彷彿召喚著她的首,繼而,她的頭顱飄浮起來,緩緩地連接回縷空的頸上,完好無缺。

  看起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後,少女靜靜地站在那裡,對著他們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微笑。

  「只要殺掉長老和你們的話,修葉蘭和他的弟弟們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

  但是他永遠都不會來接我。我知道,他只是同情我而已。


  心臟猛然刺痛,然而燈火很快就壓下了這股痛。

  所以沒關係的。
  我只要修葉蘭能夠幸福就好,這樣就好……


  少女寶石般的藍紫色眼睛裡沒有光,幽冷而絕望,彷彿兩潭會將人拖入地獄的無底深淵。天羅炎看著她,忽然間感到不寒而慄,但天羅炎沒有退縮,只是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恩格萊爾的前方。

  「我要的只有修葉蘭的幸福而已……」少女似乎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催眠著自己,「所以對不起呢,天羅炎小姐,還有恩格萊爾陛下……」她飄渺地微笑,手上的雙刃碎裂,化為一絲一絲的細線,一絲又一絲地纏上他們──

  「跳舞吧,娃娃們。跳著舞自相殘殺吧,然後告訴我貪婪的長老們在哪兒呀……」淺綠色髮的少女像瘋了般,她失神地嬌笑,纖細的十指不斷操縱手中的透明細線,使得天羅炎與恩格萊爾被絲線纏繞在半空中,就像傀儡戲的玩偶,被迫跳著不知名的舞蹈,兩人的劍峰不斷劃過彼此。

  恩格萊爾與天羅炎試圖掙扎,但是他們的四肢都被極細的絲線束縛住了,甚至只要一使力就會流出鮮血。因此,他們只能受到少女不斷的操偶擺布。

  就在兩人的劍峰相互對準對方心口的瞬間,忽然地,夜止傳來了投降宣告──由東方城五侍一同使用術法發布的停戰與投降宣告。

  前一刻還毫不留情地操縱細線的瘋狂少女怔住了,只因為她聽見她心中思念的那個人的聲音。
  內容是什麼她並沒有詳細地聽,可是卻開始肆虐起泛黃的那段回憶的,旋律──

  「父皇死了。不久後,恩格萊爾就要即位了呢。」金髮的少年神情有些寂寥,一邊翻著書本一邊說道。

  「……這樣呀。」燈火倒了一杯清茶給他,有些不知所措。「那麼,修葉蘭是怎麼想的呢?」於是,她只能藉由詢問來掩飾自己將與修葉蘭分別的恐懼。
  請不要留下我一人,我已經習慣有你在了啊……修葉蘭──但她沒有對男孩說出真心話,仍是微笑著等待修葉蘭的回應。

  闔上書本,修葉蘭的笑容有點苦澀,那太過早熟的神情令人心疼。「恩格萊爾導致了我和那爾西的處境尷尬,這是無庸置疑的……但我知道,這不能怪他,他也因此被迫和他的家人分離了啊……」

  「是呢,其實一切原本都與他無關,王血也是父親莫名其妙決定過給他的,命令也是長老決定的。這方面來說我們都一樣,只是在利益之下被利用的棋子啊。」

  她看見修葉蘭彷彿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可是修葉蘭沒有哭,仍是輕鬆地微笑著。而她也實在很不擅長面對這樣的情況,因此燈火只是走上前,靜靜地抱住了小小的他。


  回憶的旋律到了這裡就停止了,停止了她原先決絕的殺意,也停止了她的動作。她停下了操偶術,失神。

  「是嗎?修葉蘭?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淺綠色髮的少女眼神終於回了溫,卻悲傷至極。她鬆開所有細線,漸漸讓自己轉回了原先的姿態。

  她轉身,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回到有他在的夜止。
  然而──

  噗斥!

  鮮紅的劍峰貫穿她的胸口,鮮紅霎時噴濺,有那麼一瞬間,她看見自己飛濺的鮮血染紅了明媚的月夜。

  「……陛下。」已經料到恩格萊爾會反擊的燈火嘴角流下鮮血,卻微笑著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死亡。」燈火沒有動也沒有掙扎,只是悵然地感覺著這股痛,讓她知道她還活著。「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是新生居民呢?還是噬魂武器呢?」她閉上眼,疲憊地說。「我已經沒有敵意了,我為我剛才的舉動感到相當抱歉……對了,我能請您轉告那爾西殿下一件事情嗎?」

  「……是什麼事呢?」恩格萊爾的聲音帶著顫抖,不知為何的。

  「請您轉告那爾西殿下……他的哥哥在夜止過得很平安,而我是他哥哥的……噬魂武器,我會用盡我所有的一切力量幫助他,讓他能平安回到落月達成那個約定。」

  聞言,年輕的少帝登時失了神,但很快少年就回神抽出了劍,立即地鮮血噴濺滿地。「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轉告他的。」矇在布條下的雙眼使人無從看出他的神情,「那麼,請問妳叫什麼名字呢?」少年有禮的詢問,制止了再度化為少女的劍想要攻擊的打算。

  「……」燈火琥珀色的雙眼黯淡下來,然後她選擇這麼說。

  「安德麗絲。我叫做安德麗絲,永恆、無盡的──安德麗絲。」

×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1 22:40
好期待月范ˇˇ我好愛腿哥(?)XD
燈火的人生整個很悲哀啊,好辛苦QAQ
燈火該不會會做出傻事吧?像是讓暉侍不被殺?
樓主請加油,持續更新∼(歡呼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2 01:26
我超支持大大交出所有的存稿的(燦
燈火是一個完∼全悲劇的角色
讓人超心疼的
他不能死亡,即使用了噬魂之力也一樣?
喔喔,我超∼級期待帶後續的
大大加油喔www
開始在鋪月范梗了
我喜歡月范www
但其實最喜歡的是伊那(掩面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2 11:15
標題: The Light Never Dies - Part.3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5 編輯


  後來她孤身一人回到夜止,成了過街老鼠。
  但是燈火並不在意。而時間久了以後,也漸漸地所有人不再提起這事,頂多就是不理會她,或者私底下謠傳說她是個怪物。
  落月那裡還是有人看見她的頭顱落地,卻又奇蹟似地接了回來的那一幕。這是難以封口的事情,傳著傳著,就連夜止的人民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怪物」。

  稍稍向珞侍謊稱這也許是她的質變能力後,燈火心中有著罪惡感。縱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滿手腥血,有許多洗不盡的罪孽正等她去贖。可她就算是死了以後,恐怕也沒辦法到地獄贖罪呢。沒有輪迴的她只會化為空氣中的塵埃,飄散在空氣之中再也沒有蹤跡。
  ──然而她心中仍然懷有著殺死長老的想法。只是在靜候時機,如此罷了。

  默默聽完燈火簡略解釋的珞侍並沒有責怪燈火為何不趁機殺了少帝,只是看著燈火好一會兒,然後笑得有點曖昧。

  「怪不得暉侍會這麼喜歡燈火姊呢,原來啊。害我好幾次我都以為暉侍竟然變成偷窺狂了。」

  「……」燈火反應不過來,「偷、偷窺狂?」她瞬間愣住。

  「對啊。」珞侍歡快地笑,笑得非常可愛。「燈火姊沒有發現嗎?暉侍他常常看著妳,不過都沒有上去打招呼,我還以為暉侍在暗戀妳呢,沒想到根本就是兩情相悅。」男孩愈笑愈曖昧了。

  「……呵。」燈火微笑,然而那笑藏著澀意。「珞侍,其實暉侍他只是習慣了我。」她替珞侍的空杯添上新茶,笑得平靜。

  即使擁有最親密的關係,燈火也難以再度相信。
  她唯一敢去相信的,僅有她自己那份毀滅性的愛。不顧一切也要達成願望的愛。
  時間給燈火的試煉太過漫長,漫長得連她曾經的年少輕狂都已消磨殆盡。如今,支持著燈火繼續走下去的動力也只有那份愛,以及不希望他……擁有那樣的結局的願望,這樣而已。

  而燈火會答應那荒謬的婚約,也僅僅是基於想待在暉侍的身邊,貪求那一點點或多或少的溫暖,抱著亡命賭徒的心態。
  她抱著隨時都有可能會再度被拋下的心理準備,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然後等待最關鍵的那個時機──

  「珞侍。」

  打開房門,進來的人是慢慢變得熟悉的黑色身影,在臥底之後,他的身上只有那雙天藍色是不變的,所以那是燈火最喜歡的顏色,始終純淨無瑕的天空藍。然而──
  她的心仍停留在那一個被留下的下雨天。
  不曾放晴的下雨天。


  暉侍沉穩地微笑,上前問了問珞侍今天的學習情形,在聽見燈火用馭火咒燒斷自己的手時暉侍微蹙起眉,可也只有轉瞬。在確認了珞侍的情況後,暉侍燦爛地笑了。

  「對了,珞侍,有一件事我想我得告訴你。」好哥哥很溫柔的摸摸義弟的頭說。

  「什麼事情?」被撫摸的珞侍疑惑。

  「哥哥我有練過啦,所以先奉勸你不要隨便學哦。」暉侍神秘的笑了笑,其實我在十一歲那年就知道自己喜歡燈火了呢。嗯,花了四年才把人追到手,會不會有點太慢?」

  「……」

  珞侍愣住了。
  而燈火也愣住了。

  就在這一剎那,暉侍向珞侍說了一聲「好好休息哦珞侍千萬不要學哥哥我啊」就握住燈火的手,把人給帶跑了。

  燈火被拉得措手不及,而暉侍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拉著她走,寂靜的神王殿走廊上僅有喀噠喀噠的腳步聲與滴鈴滴鈴的聲響彼此交錯。

  暉侍絲毫不給燈火停下的機會,猶如擔心著只要他一停下,便會將她丟失那般。很快的,他們來到了當初燈火差了一步就會墜入的湖泊邊,映著逐漸西下的夕陽,匆匆抵達的他與她都有些狼狽。

  「燈火,妳好過分啊。」暉侍沒有回過頭,仍牽著她的手說,令人猜不清他的心情。

  原來他都聽到了呢。
  燈火苦笑,試圖掙開他的大手。

  她不願再次依賴,更不願再次被留下。
  縱使他說會殺了她不讓她一人渡過永生,然而燈火的心已被蚌殼包覆。

  她感動著,卻無法從殼裡脫身……也害怕從中脫身。
  但暉侍只是把她捉得更牢了,甚至轉身抱住了燈火。

  「燈火,告訴我。」暉侍窩在她的頸邊低喃:「為什麼明明妳就在我的懷裡,我卻覺得我擁抱的只是妳的幻影?」他只是平板的說著,可是聽在燈火的耳裡卻是悲鳴。

  燈火突然明白,她的不信任傷害了修……暉侍。
  可是……可是……
  燈火欲言又止,然而心中那份痛楚不斷肆虐燈火的心,她慢慢地閉上眼,試圖不再掙扎,繼而回擁住暉侍溫暖的身體,苦笑。

  「燈火,妳離我好遠呢,我可以綁住妳嗎?」暉侍的聲音終於有了一些溫度,「對了,知道我為什麼要帶妳來這裡嗎,嗯?」他刻意地問。

  「為什麼?」燈火按照他的意願反問。

  「妳不記得了吧,那天妳睡著以後的夢囈。」暉侍離開她的頸邊,捧起燈火憂傷的臉頰,滴鈴滴鈴的聲響繚繞湖邊森林,卻苦了暉侍稍稍輕鬆的神情。「看來,我綁不住妳呢……」他伸出手,試圖拉下她的緞帶──「不要!」燈火拍開暉侍的手,珍惜地緊緊護著它們。

  被放棄的痛楚熟悉地傳來,很痛,可是她仍沒有流淚。

  「為什麼這麼珍視它們?燈火。」暉侍不再拆她的鈴鐺髮飾,而是溫暖地笑了,他親吻著她不肯脆弱的那對藍紫色水晶,「告訴我嘛,原因呢,嗯?」

  燈火的雙眸被吻得濕濡,幾乎要睜不開眼睛。
  她掙扎著,掙扎著是否再度當一次傻瓜。
  然終究,過了許久,夕陽逐漸渲上夜色──她靜靜地淚流滿面,把記憶的鎖對他解了開來。

  無論你是修葉蘭還是暉侍,都一樣狡猾呢……
  而我面對你這個存在,永遠只能當個傻瓜。


  她不停地擦著淚,似哭似笑,用心靈溝通這麼對著他說。
  然後,燈火那清晰不過的記憶,漸漸在暉侍的眼前清楚地浮現出來……

×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2 11:33
標題: ※小小的公告※
因為系統一定會嫌我帖內回覆字太多太囉嗦,所以我只好用回復囧a 然後以下。

*嚴肅的主題*

接下來的兩段相當長,而且具有連貫性,我會選擇一起貼上來。(這樣就代表之四完結啦,之六還沒寫完的我很危險……OTL)
為了證明我沒有偷懶!為了證明雖然只有幾章但是內容絕對沒有少!
稍稍做了一下字數統計。

之一:8080
之二:10320
之三:15490
之四:17520
之五:11460
之六:進行中,3208

……
…………
………………
……………………我覺得會不會完結的時候字數都破十萬字了?(驚恐貌)

然後。

公告的重點在於之四將會揭穿燈火的來歷與人物原型是誰的真相,若是無法接受的話可以選擇棄追,但請不要任意批評。因為那一切除了某段超乎常理的事情,都是現實中真實發生的事情簡化,那寫的,是原型她最真最真的心。真正地愛上了小說的人物的,一個悲哀的女人的真心。

而之四的趴4會在讀者們消化完以後今日更新,沒意外的話大約是晚上六到八點間吧。以上。(鞠躬)

嚴肅的話差不多就說到這裡了❤但最後還是要來句題外話:

我想知道有追的可愛讀者們有幾位,可以舉舉手或舉舉你們可愛的腳丫子嗎?囧

(最近總是只看到小魷和小Mo回復的紓蘭驚恐地等待回復)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2 11:47
明明應該是最親近的兩人
明明是屬於武器和主人
但為什麼
兩人會離的這麼遠呢?
這樣,兩人不管是離的多近,仍然是一樣的遠
最後那邊說她朝他解開了他的記憶
讓我開心了一下
大大說得對,那是她的抉擇
一向都是

好吧,不期待交出存搞了
我喜歡日更
一下子看太多反而沒辦法消化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2 14:08
珞侍好可愛啊ˇˇ那個偷窺狂我笑了好久XD
感覺暉侍在珞侍面前越來越露出本性了。
另外想問燈火是樓主的寫照嗎?
那個字數真的超多,樓主好神啊∼(佩服)
我會支持樓主,加油ˇˇ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2 14:50
之五的小小預告,由於暉燈已經佔了主要篇幅,所以預告是關於月范和人妖人妖。

珞侍(震驚):「范統,就算你這麼飢渴,也用不著第一天就下毒手吧……」

人妖A(媚笑):「我還在等你襲擊我呢,嗯哼。」

……什麼時候開始我也打起預告了?OTL發起文來就會很想釣人心臟(喂!)的心態是不好的啊啊啊!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2 17:30
字數不會嚇到啦(笑
我看書常常漏字或跳句之類的
所以我必須要把東西一看再看
立即回覆是因為超∼閒
暑假嘛www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2 19:07
標題: The Light Never Dies - Part.4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5 編輯

就讓心的鮮血靜靜流淌吧。
這份痛楚是連接你與我的唯一道路,也代表著我……仍然活著。

×


  那是個什麼都與幻世截然不同的異界。對暉侍而言。
  首先映入暉侍眼中的,是群群高聳又工整的建築物,道路也整整齊齊,絲毫不像幻世的輕鬆愜意,給人緊繃而充滿著壓力的冰冷感。

  擁著燈火,暉侍看見了這段曾經。
  那是一個生命的開始。
  小小的棄嬰被善良的女人撿走、養大,而後長大成為女孩、少女。
  過去的燈火人生中的喜怒哀樂,他打算留到之後再細細的反覆體會。由於燈火的選擇溫和的分享方式,因此想知道某些事情的暉侍挑選了部分的記憶──
  朦朧的影像逐漸清晰。

  漸漸地,他看見褐髮的少女背著一個輕便的牛皮包包,走進一棟像是武術軒的大型建築物裡,臉上的表情很鎮定,甚至面帶微笑,但暉侍感知到了──儘管外貌上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寧靜、平和,有耐性的,但少女的記憶與心聲不斷告訴著他少女真正的心情。

  糟糕,遲到了!怎麼辦,老師會不會記我曠課?
  不行不行,我得穩重一點,我不能急!我要鎮定、鎮定!對,鎮定!

  暉侍不禁笑了。
  原來燈火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是這種愛逞強的性子啊,真是的。
  不過那名少女還是維持穩重的氣質,她依然不疾不徐地走著,連腳步聲都沒有。然後她抵達教室,開始學習一門叫做英語的課程。
  雖然那個世界的語言都是暉侍不曾聽過的,然而經由他們之間的關係,暉侍毫無障礙地聽出了每一句話真意。

  而課堂上的課程少女早已事先預習過了,她便偷偷地在書桌底下拿出了狀似是一本書的物品──然而暉侍才剛看清那個物體,就被震撼得瞬間無法反應。

  沉月……之鑰。

  小小的幾個字,在暉侍的眼中卻大得讓他震驚不已。
  沉月。
  燈火的記憶。
  還有之前曾經看過的那段關於交易的片段──這些,代表了什麼?

  他顫著聲說:「燈火,別跟我開玩笑啊,否則我會現在就吃了妳哦。」

  記憶的片段仍在眼前放映,接著,燈火甜美的聲音從他的耳畔傳來。

  「對不起,我想你吃不到了呢。」燈火的聲音有點苦澀,繼而她更緊地擁抱暉侍,彷彿想藉此給予他繼續看下去的勇氣。

  少女翻著書,翻著、翻著,分明是第一集,少女竟不斷忍住流淚的衝動。只因她後來知道,原來她翻開的竟是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翻開的竟然是你在范統面前死亡的事實?修葉蘭……暉侍……

  但她還是一頁一頁的讀完了小說,然後強顏歡笑,因為這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少女的同學們紛紛開始結伴去購買晚餐。不例外的,少女也被三位女同學約去一間小餐館吃飯了。

  「欸欸,莉雯啊,妳交男朋友了沒?」其中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同學邊吃邊問。她們讀的學校是僅有週六與週日上整天課的班級,因此年齡層的分布也相當零散。

  「對啊,妳人這麼辣,最近又買新衣服穿,是不是想交男朋友啦?」另一位看起來才十八、九歲的女孩子也問,臉上的表情很是好奇。

  而被問到的褐髮少女愣了一下。然後,她掙扎著──但最後她還是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黑色長方狀硬體,在上頭的按鈕按了幾下,把機體拿給她們。少女呈現給她們看的是一張小小的Q版畫像,那上頭很清楚的畫著他,而身旁的女孩也很明顯的就是暉侍懷中的她。

  「這是……我的老公哦。」她笑著說,心神卻早已遠去。

  我知道她們也不會理解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感覺到好幸福,因為我終於知道什麼是愛,可我卻也好絕望。
  我可以說你是我的老公,那是因為我沒有機會見到你,你沒有辦法說這是假的,而且你也不認識我。而或許連我死後,都沒辦法在地獄裡遇到你吧?縱使我再怎麼愛著,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有奇蹟發生。
  為什麼啊?
  修葉蘭、暉侍,為什麼我會愛上你呢?為什麼呢……
  為什麼偏偏要是你呢……


  暉侍再度感覺到了少女的心。那幾乎將一切都滅頂的絕望感鋪蓋而來,就連暉侍在瞬間也感到絕望,宛如被埋在土裡,分明四肢能行能動,卻再怎麼努力挖開土堆也不見天日的絕望。

  「真可愛呢,這是妳朋友送妳的生日禮物吧?」指指圖片上的字樣,一直靜靜吃飯而沒說話的婦女同學開口了,她親切地笑問:「莉雯,你們是在哪認識的呢?」

  「……」

  少女始終保持的微笑不見了。雖然只有瞬間,可暉侍看得一清二楚。

  「是在小說裡認識的哦,他……是小說裡的人物。」

  我是多麼不想承認你跟我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我想起這個事實?拜託,不要問我!
  不要問我……
  拜託你們不要問我啊!
  我不想承認這件事情啊!


  少女的眼眶有些紅了,然而少女只是眨眨眼,繼續微笑。

  「啥,妳唬我們喔,不乖!」一開始提問的女同學不滿了。

  而少女很無奈地再度勾起一抹笑,解釋:「沒有騙妳們的意思,我是真的想嫁給他。」但是我知道我也許永遠都不會遇到他。

  「吼,拜託,別傻了啦!只有阿宅才會有這種白癡的想法,妳還是趁現在條件好,趕快找個男朋友以免以後滯銷吧。」最年輕的女同學憐憫地擺擺手,表示不認同少女的想法。

  而婦女同學也以不贊同的目光投向少女。

  「莉雯,別迷戀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們的人生只有一次機會。」

  被言語夾擊的少女笑得很苦澀,儘管她試圖不讓人看出來。

  果然不能被理解呢。
  連阿姨們和爸媽都想替我找相親的對象呢,可是我不想嫁人啊,我只想嫁給這個人……因為我知道這不是迷戀,也不是短暫的喜歡,所以我……

  故作輕鬆地打哈哈,少女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可暉侍卻看見她緊緊握著那台有著他們的圖的機器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所以我每天、每天,總是只能擁抱絕望啊……

  她笑著與三位同學交談,彷彿先前的尷尬不存在,而這段影像也就這麼結束了。

  「燈火,虧妳有個這麼聰明的老公,怎麼妳還會這麼笨呢……」

  暉侍憑藉感覺吻上燈火的唇,同時,他繼續看著。
  記憶自動地跳過了瑣碎的片段,暉侍一邊品嘗著她的柔軟,一邊看見了她眼神堅毅的坐在像是許多間辦公處集合起來的大辦公室裡的椅子上,對著她前方的人員說:「不好意思,我想申請改名。」她說,神情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然。

  「好,那麻煩妳把原本的名字先寫在這……對,然後寫妳新的名字和這張紙上的資料。」似乎是承辦人員的女子指導少女進行更名的手續,同時利用一台不知名的機器調閱出少女的資料。

  「我寫好了,請問這樣就可以了嗎?」少女遞上寫好的文件,詢問。

  「是的,這樣就可以了。然後小姐妳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調妳的資料和戶籍謄本過來。」

  「好的。」少女點點頭,坐著等待。不過這時承辦人員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小姐,妳要改的新名字……這個字是紓嗎?」承辦人員不確定的問。

  「啊,是的。」少女微笑,向承辦人員解釋:「是的,我的新名字叫做紓蘭,紓解的紓,修葉……蘭花的蘭。」

  我只能用這樣的方法更加接近你。遙不可及的你。
  紓解的紓,修葉蘭的蘭。儘管你希望你真的是暉侍,然而你的本質依舊是修葉蘭。所以,我選擇蘭字。
  倘若啊,我的紓蘭可以真正紓解你笑容底下的苦澀,那就太好了呢……


  然後少女成功地改了名,拋棄了養父養母給予她的,屬於自己的名,選擇成為紓蘭。
  紓解修葉蘭的苦澀與無奈。
  徹底明瞭這個名字的含義的暉侍心頭一痛,繼而吻她吻得更深。

  傻瓜,妳真的是傻瓜呢,燈火。
  妳為什麼會傻成這樣呢?只為了在那個世界,僅存在於小說中的我。

  「唔嗯……」燈火被吻得幾欲窒息,激烈卻溫柔的吻陶醉了她,使她一雙藍紫色的眼眸迷濛,只是用心靈溝通傳達了幾句話給暉侍。

  也許在我們不知道的某個世界裡,你正看著一本小說,然後我正好是裡頭的人物呢。
  然後你可能會想說,啊,這女生怎麼這麼無腦啊,都可以砍掉重練了。不是嗎?

  「不是啦,燈火。」暉侍離開燈火的唇,縱然記憶的片段還在眼前上映,他還是準確地抓住燈火,在她的耳畔邊低喃:「我是說,妳怎麼會笨到為了只是小說中的我而這麼做呢,而且還不知道會不會見到我。」雖然後來確實是見到了沒錯。

  可面對這個問題,燈火只是回以他一個穿插在記憶影像中顯得朦朧的苦笑,彷彿說明了那一切她無從選擇般。
  接著回憶的景象到了某一天,紓蘭的父母出外旅行的時候──

  傍晚,出外採買的紓蘭視線裡映入一位倒在巷口角落的男人,而他的身上正流著血。少女知道這種事情不要招惹是最好的,於是她邁開躊躇的腳步,買了簡便的食材、烹飪,吃飽喝足以後,卻還是拿了鑰匙出門──她走回那個巷口。
  男人依舊倒在那裡,連求救也沒有。僅是靜靜地流血,滿身是傷。

  「先生,您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幫您叫救護車去醫院?」她問。

  男人沒有回話。而暉侍從那清晰的景象看清了男人的容貌,雖然相當狼狽,但的確就是那名與燈火交易的「Thanatos」。

  紓蘭愣住了,男人也不搭理她,因此他們僵持許久。
  不過少女突然眼神決然,不由分說地撐起了男人充滿傷痕的身體。

  「失禮了,先生。請讓我替您包紮後再離開……另外,請不要隨意放棄生命。」

  然而紓蘭沒有看見的是,當她吃力地扶起男人的身體時,男人卻彎起一抹悲傷的弧度,笑了。

  接著她替男人所有的傷口處理、上藥,中途問過幾次男人要不要去醫院就診,然而男人對於這個問題總是連理也不理,像是厭倦醫院這種地方似的。所以紓蘭也只好繼續肩負照顧這個陌生男人的責任,畢竟她不想終生後悔。

  許久,她終於替男人的傷處都上好了藥也包紮完成,正當她開始收拾醫藥箱時──

  「女孩,我的名字叫做Thanatos。」

  「嗯?」紓蘭愣了一下,沒想到從不搭理她的男人會出聲說話,「哦,您好,Thanatos先生。」紓蘭呆呆地回應。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2 19:11
標題: The Light Never Dies - Part.5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5 編輯


  而這個反應很顯然讓Thanatos覺得有趣,於是他開口。

  「妳願意和我做筆交易嗎?對我這個壞人釋出善意的笨女孩。」Thanatos懶洋洋地修剪指甲,躺在華美的沙發上,笑著啟唇詢問。

  「……您的傷還沒有好,請不要太大幅度地使用自己的手。還有,那是什麼樣的交易?」紓蘭覺得莫名其妙地收拾好醫藥箱,反問。

  「妳人真好啊,女孩。不過妳不該救起瀕死的我,因為我已經厭倦永生,好不容易才要自殺成功的呢……所以我要實現妳的願望唷,我知道的……」

  Thanatos勾起一抹似是譏諷的笑。

  「妳真正的愛上了一個小說中的人物,被眾人當成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瘋子,然後受到所有人孤立了,對吧?笨女孩。」

  紓蘭詫異地睜大眼睛,登時退開好幾步,離Thanatos的距離變得遙遠,眼神也戒備起來,不復有原先的溫和。

  「嘻,別這麼緊張嘛。我只是想告訴妳,我可以實現妳的願望,讓妳見到妳愛著的那個人唷。」修完指甲的Thanatos放下指甲刀,開始替白而細緻的雙手塗上鮮豔的紅色蔻丹,雖然是女性化的動作,但由這個男人做起來一點不適合的感覺都沒有,彷彿他本就該如此擅於裝扮,用那妖豔動人的姿態幻惑羔羊誤入歧途。「不過哪,代價是妳必須得到我的永生,而且妳的輪迴也必須給我。當然,妳不能改變那裡會發生的事情,否則妳會付出應有的代價,而且再也無法回頭。」

  「……這樣啊。」紓蘭點點頭,表示理解。

  「妳將會不老不病,而且哪,我將會給予救起我的妳,一個『小小的』懲罰喲……所以笨女孩呀,妳的答案是?」

  看著Thanatos朝自己伸出的手,紓蘭掙扎著。養父與養母於她有恩,她也愛著養父養母。而且親戚與朋友也對她太好、太好。若是就這樣走了,那麼她該怎麼回報他們?
  望著牆壁上印有「他」的海報,紓蘭的掙扎明顯地表現出來,她痛苦地抱住了頭。

  這時。

  「不用擔心啊,笨女孩……嗯,也許該叫妳紓蘭才對。」Thanatos突然笑了。「我會繼承妳王紓蘭的身分,我會把我自己的形體模擬成與妳一模一樣的,我擁有任何人的記憶,因此我可以取代妳在這個世界的位置。而妳也將繼承我Thanatos的永生,這樣,不是很公平嗎?」

  「……您真的是個壞人呢,Thanatos先生。」紓蘭苦笑,然後,她把自己的手搭上了Thanatos的。

  接下來的,便是暉侍之前在湖畔時看過的記憶了。只是這次,他清楚地看見了「紓蘭」失去了一切,只為了等待不知何時會來的他,靜靜的、不知情的……待上了二個百年。
  看著的途中,他看見少女從最初的迷茫、希望統統化為失望,而後又由失望轉為絕望,進而,絕望的少女終究選擇了輕生。

  然而,少女發現了自己的奇異體質。
  她沒辦法死亡,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死亡。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少女更加絕望,直到她重新燃起消失的希望,學會如何用笑容不讓自己崩潰。
  然後,他透過沒有記憶的少女的那雙眼睛,看見推開房門的,那個年幼的自己──暉侍猛然止住記憶的片段。

  啪沙!

  他面無表情的將燈火壓倒在草地上。

  「燈火。」暉侍天藍色的眼睛森冷的注視著她,「妳知道嗎?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差別。」暉侍心中的怒意無法止歇,此刻他已經停不下自己的憤怒。「妳是二十歲的身體,而我是十五歲的身體,但是我卻能輕而易舉的……」

  他拉開燈火的浴衣,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狠狠吸吮,一個又一個櫻紅的印記浮現在燈火半裸的身子上,在微涼月色的照耀下,顯得神秘而誘人。然而對於燈火的不反抗,暉侍更加憤怒了。

  「這樣很好玩嗎?燈火,為了別人傷害自己很好玩嗎?」

  他不想要燈火的犧牲換來他的幸福。只因為燈火現在已經是──
  看著身下在自己的懷中顯得嬌小的燈火,暉侍如今才驀然驚覺她背負的事物太多太重,而他卻太晚發現,也沒有替她分擔,反而還曾經逃避了她。
  暉侍連自己也沒發覺的顫抖著,頹喪地將頭埋在燈火滿是紅痕的胸前,無力地聆聽著她的心跳。

  「修……暉侍。」她輕輕的開口,而暉侍讀到了她的心,她仍是習慣喚他修葉蘭,卻體貼地喚他暉侍。「我不是為了別人,也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哦,暉侍。」燈火輕輕地撫摸暉侍柔軟的黑色毛髮,像是他還小的時候那樣憐愛。
  而與她心靈相通的暉侍感覺不到任何虛假。

  「我一直都是為了我自己的願望而行動的呀,為了我可以見到你、改變你的命運的,那個願望。」

  沒有虛假,沒有任何虛假。
  燈火的心跳聲依然平穩,而且心與言語是同步的,證實她的真心。然而這只讓暉侍覺得更痛。

  愈是接近,他愈是不懂這個他愛上的女人的心。
  明明她近在咫尺,卻總是覺得隨時都會被她拋下。

  他不由得苦笑了,「唉,燈火,為什麼妳不能再貪心一點呢?」

  暉侍的心情清楚地傳達給了燈火。而她有些訝異地睜大眼睛,繼而,她漲紅了臉,小聲地對暉侍說了兩個字。聽見後,暉侍錯愕地眨眨眼,繼而壞壞地笑了。於是,他們再度相擁──

  終於知道你的渴求來自於你的不安。
  我以為我理解你,可其實那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完全。
  讓你不安了,對不起。


  她的心這麼說。

  哎呀,知錯能改嘛。
  不過哪,燈火,既然現在妳把記憶分享給我了,那麼我可就不能坐視不管囉。
  嗯,我得好好調查每一本書所寫的事件了。哎呀,幸好我自己就是主角,不然可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理解這些東西呢。


  「……咦!」被暉侍壓在身下擁抱的燈火詫異地喊了出來,但很快地暉侍用口封住了她訝異的唇,持續燃燒這場月夜下的激情。

  這夜,他們達成共識。

  「無論過去如何,從今天開始,我們要一起攜手前行。」

×

  午後,燈火與珞侍的戰鬥也正好結束了,她算算時間,正好是該去搶人的時候了──今天是燈火初次代替五侍前往沉月通道接人的日子。

  「謝謝妳,燈火姊。」如今珞侍十三歲了,階級也提升到淺紫色流蘇,臉上的表情不再總是藏著自卑,這讓暉侍很欣慰,然而,違侍敵視燈火的情形更顯嚴重了。她有些無奈,但還是知道違侍只是關心珞侍卻說不出口罷了。

  「不會。而且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囉,別對我客氣呀,珞侍。」燈火笑著摸摸珞侍的頭,讓後者赧紅著臉低下了頭。「燈、燈火姊,快去吧,今天去接人以後,妳不就要開始準備跟暉侍的婚禮了嗎?」

  「……嗯,是啊。」燈火微笑著回應,放開了手,不再逗弄臉皮薄的珞侍。

  其實燈火仍然有一些記憶沒有分享給暉侍。譬如被Thanatos先生的賦予的「她」、譬如付出的代價,又譬如說承擔改變整個幻世的後果──

  向珞侍道別後燈火回到暉侍閣。她重新整裝,梳理儀容,眼神看向了陳放在衣櫥旁邊的箱子。燈火知道那些全部都是修葉蘭買下的禮物,想要送給從來不曾忘記的他的,禮物。

  想要忘記唯一的親人的感覺是如何的呢?
  未曾有過這種經驗的燈火無法理解,也無法藉由心靈溝通感覺他的心情。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情,會讓他想要忘記了真正的親弟弟?
  燈火抱著不會得到回音的疑問,繫好他贈與她的鈴鐺髮飾,戴上了兩人合買的訂婚戒指,凝視著它。
  那是個相當簡樸卻典雅的戒指,上頭只鑲了金色的暉石與天藍色的寶石,以及一顆小小的珍珠點綴,並不昂貴。
  看著看著,燈火不覺地失神了。

  修葉蘭,你知道嗎?我不曾忘記你在劍衛來抓你的時候,看見我的能力時的那個表情。儘管我終究保住了你,但是……
  ──不,沒關係的。
  因為我答應了你,我要相信你。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試著去全然信賴你。
  只是哪,這場婚禮……


  沉默地繫好了蝴蝶結,燈火帶上符咒,離開暉侍閣後領著一隊人手出發。外頭,天空高掛的夕陽逐漸西沉,不禁讓燈火想起了小說一開始的那句話。

  抵達沉月通道,她開始與對方的梅花劍衛進行對抗,經過一段時間的糾纏,燈火以「安德麗絲」的姿態打敗對方。從暉侍希望她是東方城的安德麗絲起,燈火就再也沒有恢復過原本的樣貌,一直維持著安德麗絲的人形型態。令人感覺妖異的淺綠色頭髮、如同海底深淵般的藍紫色雙眸──
  除了熟識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是個怪物。而她也確實是個怪物沒錯。
  不自覺地撫過髮間的鈴鐺髮飾與和他一對的對戒,燈火試圖穩定自己浮悶的心情,就在這時,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地出現在沉月通道裡頭。

  只是這麼晚了,其他的人手早就都幫忙帶新生居民去安置住處了,因此這裡幾乎只剩下燈火一人。她有點苦惱,最後還是決定由沒有經驗的自己來試試看去帶那位新生居民,替他安置住處。
  才走上前想對那位新生居民說明,然而,燈火一看見那人的臉就徹底愣住了。

  「你、你是……」

  「我是誰啊?」身影變得清晰的男人摸不著頭緒的說,可是他說的話相當奇怪,「先生,我不是在做夢不對吧?我知道這裡是什麼好地方啊!」

  深咖啡色短髮的男人一副想把自己的嘴徹底扯爛的表情。

  「呃……」燈火終於回過神來,然後冷靜下來翻譯他的原話,接著對那位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新生居民開口:「范先生,這裡是幻世,我是負責來接領你們新生居民的……代理人。」

  就在這時,打算上前詢問的男人一個絆腳,而閃避不及的燈火頓時也遭到波及。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燈火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輕鬆的語調,可是隱隱能感覺出來有一股冷意──范統跌在燈火身上,由旁人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推倒,儘管這只是個意外,但……

  「燈火,讓我幫幫這位新生居民吧。不過妳也知道我符咒不太行,所以我可能會有些失誤哦。」暉侍笑咪咪地說,然後拿出符紙,燦笑著唸咒。

  燈火還來不及阻止,暉侍少數能安全使出的符咒便成功了,還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快一點、你是聽快一點……噗哈哈哈哈哈哈!」

  范統很悲劇的被秒殺了,還發出了很詭異的慘叫聲。

  「……暉侍,這只是個意外啊。」

  「唉,燈火,這妳就不懂了。」暉侍摟住燈火,左手無名指上和燈火相同款式的對戒閃爍著。「男人嘛,嗯,就算范統搞不好是我的大恩人我也還是要計較的哦。」

  「……」徹底感到無言的燈火囧了。

  然後他們看著范統再度重生,即使也不能確定這個蝴蝶效應是否能成功改變所有的悲劇,可他們終究攜手共同前進。

  他不會再拋下她。
  而她也不會再讓他感到不安。

  很歡快地看了看范統重生後的慘狀,矇住燈火眼睛的暉侍笑了。

  「燈火,我們的婚禮就在一個月後了呢。」

  「……嗯,是呀。」

  無論結果如何。

  「燈火,嫁了以後在暉侍閣時就穿女僕裝吧。最近的女僕裝素質還挺不錯的呢,看起來非常好脫,我可是很期待的啊。」

  ……色狼、變態!
  燈火瞬間臉紅的別過了頭。
  可很快地她就想起了那件事──

  繼而,她默默地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微笑。

  「暉侍。」

  「嗯?」

  「你看,它倒映著月色的光芒呢。」

  我願如那西沉的月亮,投墜至你身邊……

  燈火再度想起這句話。而她確實墜落到了光芒的身邊。儘管也許只有一瞬。
  但此刻的她很幸福。那樣就已經夠了。

  接著,他們一同看向無名指上的婚戒在夜色下閃爍。

  此時此刻的光芒,永不熄滅。

(Fin.)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2 20:35
大大這樣會害我漏字漏的更嚴重(死
會漏字真的超討厭的=   =
但是不能改變歷史,不是嗎?
范統出現了,那麼某部份的歷史也改變了
會發生甚麼事呢wwwww
話說Thanatos是什麼意思呢?
我還滿好奇的耶(誤
作者: 柔姐    時間: 2011-8-2 23:47
好看好看!!!我才一下沒來大大就增那麼多了!!我更期待月范喔!!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3 13:39
范統出來了ˇ所以月范也要出來了(歡呼∼
我也好想看燈火穿女僕裝XD(被暉侍秒殺
我對Thanatos先生也很有好感ˇˇ
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出現啊?
說到切字,上次我回復別帖也被切到只剩四字(掩面)
還好這邊沒有這樣OAO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3 16:43
標題: This Moment Is All We Have - Part.1

  「我不知道這是幻境抑或想像。偶爾我會看到在夜止的,我應該不知道的你。我看見你對任何人微笑,與任何人快樂地一起生活。而你身旁總是有一個淺綠色長髮的女人,你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在說明我是被遺留在落月的棄子……修葉蘭。」

  「嘻嘻,落月的小王子居然也有這種心情喲?欸,被哥哥拋棄很痛苦吧?很痛苦吧?所以呀,快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殺了那個娃娃……不過吶,哥哥、姊姊,還有……算了。哥哥和姊姊呀,你們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永遠陪著我呢?」

  「你們會等到那一天的,在不久的將來──我的沙漏已經流動了它的細沙,提醒我用代價換來的幸福僅此一瞬。」


×

  她悄悄來到月光下的祭壇,孤身一人,僅有風伴隨著她。

  「赫拉莉絲姊姊,妳好慢哦。人家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呢……」

  嬌小卻顯得妖異的白色少女自祭壇中央,宛如從水面中浮出般顯形,鏡面上刺眼的白光壟罩,亮了黑夜的祭壇,有一瞬竟如白日光亮。

  「跟妳約好的呀,不過為了不讓那裡起疑心,所以稍微晚了點呢,抱歉。」她微笑,張開纖細的雙臂迎接朝她撲來的白色少女,神情滿溢溫柔。「很孤單、很寂寞吧?對不起,讓妳受委屈了。」她抱住稱自己為姊姊的嬌小少女,柔柔地撫摸那頭在夜色下倒映著群青色的白色長髮,狀似憐惜地以十指為她梳理秀髮,「再不久、再不久,我就會在這裡了。所以請妳再為了我忍耐一下下……哪,赫拉莉絲姊姊會永遠在這裡的哦。」話語如風輕拂過白色少女的耳畔,「赫拉莉絲」與白髮少女迥異的、在夜色中顯得金亮的雙眸,映出白髮少女嬌美的臉孔。
  她們一金一白,似是相對;一大一小,且是姊妹;然而她們最大的對比並不是這些。

  「吶,姊姊,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妹妹這麼問,在姊姊的懷中懷揣期盼,可是──「我把那個人殺掉好不好?這樣姊姊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呢。」妹妹笑得天真無邪,海洋藍的眼睛充斥興奮。「然後就只剩下哥哥和……嗯,對,就只剩下哥哥了啊!這裡是我們和哥哥,三個人的世界……嘻嘻、嘻嘻……」發出銀鈴般的嬌笑,妹妹毫不猶豫地這麼說。

  這孩子寂寞得瘋了呢。
  聽到這番言論的「赫拉莉絲姊姊」並沒有回應,只是這麼想著。繼而,她動作輕柔地抬起妹妹小巧的臉蛋──

  啪!

  「不乖的孩子姊姊是不會喜歡的,懂嗎?」


  「赫拉莉絲」微笑著放開妹妹,撫過自己方才在妹妹臉上製造出重重紅印的手,彷彿想擦拭掉手上的灰塵那般冷淡。
  心智仍停留在幼孩時期的白髮少女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右頰,豆大的淚水不斷滴落,眼神是滿滿的傷心至極,「對、對不起……姊姊,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會殺那個人的……對不起……」

  抿唇,赫拉莉絲的雙眼因笑容的弧度而瞇得像是金色的月牙兒,顯然白髮少女的驚惶失措與不斷落在地面上的淚跡斑斑讓她相當滿意。

  「乖女孩。」赫拉莉絲重新走回妹妹身前,溫柔地輕撫她腫痛的臉頰。「妳知道的,姊姊我重視的只有那個人哦,所以妳最好別輕舉妄動……知道嗎。」姊姊的聲音是漬了蜜的毒藥,香甜而致命。

  於是這裡只剩下微妙的尷尬。
  姊姊甜美的聲音仍迴盪在寂靜的祭壇,四周僅死寂無聲。
  妹妹失去的囂張漸漸轉為驚懼的神情,姊姊卻不聞不問。

  而此刻赫拉莉絲擁住不斷哭泣的妹妹,像是對待珍寶那麼憐愛,看起來就與一般的姊妹毫無相異,可其實她們不過只是同樣的存在罷了。血緣或者羈絆,那些人類所重視的東西……

  「我該走了呢,所以妳要繼續乖乖的哦,知道嗎?」

  妹妹擦擦眼淚,頷首。這幾年來,自從姊姊終於回到這個世界,並到了她能感知到的範圍以後,她們就總是這樣偷偷摸摸地私底下見面。而就算見到了,也只有很短很短的那麼一瞬間。

  在離開以前,姊姊如同往常地按照了妹妹的要求,給了她一個吻。只在唇邊的吻。
  姊姊總是這麼溫柔呢。妹妹心想。
  可是──

  「姊姊,親嘴。」妹妹嬌聲嬌氣地說。對於「它們」而言,性別只是一種假象。不具有任何意義。所以──「吻我,姊姊。」她海洋藍的眼睛期盼地眨了眨。

  然「赫拉莉絲」只是朝她一笑,而後又給了她一個烙在唇邊的吻,留下了一抹在月夜中朦朧而清冷的背影。

  「赫拉莉絲姊姊……不要走……」

  白髮少女無助地在祭壇看著姊姊遠去。她想追上,然而她不能離開這裡,除非──
  而此時此刻盤踞在她心裡的只有一件事。

  赫拉莉絲姊姊,妳的溫柔對於我……是一種再殘酷不過的殘忍。

  然後她恢復原形,又靜靜地沉了下去。

×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3 20:23
我又跑來佔版啦www
所以她是姐控(揍飛
我覺得這個白髮的女生有可能是沉月耶
新的梗好期待喔

還有放水指的是什麼呀?
其實有日更我就滿意囉www
謝謝大大生出好看的文喔:-)
作者: iri2125    時間: 2011-8-3 21:53
好看好看
燈火跟死亡之神的約定是什麼ㄚ
好好奇喔
期待下一篇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3 22:40
全新的一章,好多伏筆啊ˇˇ
那個妖妖配少不了Thanatos的意思是指他是妖妖配之ㄧ?
我以為他會當個配角再出來XD
我突然好期待妖妖配WWWW
樓主加油ˇ維持日更!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4 17:37
標題: This Moment Is All We Have - Part.2

  范統現在覺得很無奈。
  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識就算了,不知道為什麼的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世界也就算了,不過這個世界前來迎接他的人竟然是一個還挺不錯的淺綠色長髮的美女,而且對方對他的反話似乎有自動翻譯的功能,這不正好是他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嗎!

  就算到了一個詭異的世界也沒關係,太好了,老爸老媽,你們的兒子要有後代了啊──可是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這裡到底是哪裡啊!我要回去!不對,我還要問這位小姐名字和她有沒有男朋友了沒啊!
  這麼想的范統激動的兩步併一步的走了過去,而走太快又太激動的下場就是他的左腳瞬間拐到,然後四肢不協調的歪斜,簡單來說就是──他跌倒了。而且,他還很恰恰好的跌在那位閃避不及的美女身上。

  喔喔!美女近看果然好漂亮啊!身體也好軟好香啊!神啊,可不可以讓我多待一下子再起來?
  就在范統抱持著很邪惡的思想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當時范統怎麼也沒想到這道聽起來有些低醇而且似乎很可靠的聲音的主人居然是他日後的夢魘。
  然後當他被反話搞出連他自己都很想撞牆的慘叫聲以後,應該一招就被秒殺的他居然復活了。

  為什麼那個黑頭毛的傢伙個性這麼惡劣啊!而且看起來還是美女的男朋友──幸好那位很好心的美女管住了那個可恨的黑毛,不然可能還會更慘一些。
  接著范統看見美女──她說她的名字叫做燈火,而那個把他巴比Q的黑毛則是暉侍。而後他看見美女拿起木槳,挑了一艘獨木舟讓他上船,執起槳打算划船,但這個動作很快就被那個叫暉侍的無良黑毛給阻止加搶走了。

  於是現在的情況變得相當微妙。
  燈火一邊向他解說這裡是幻世,而他是新生居民,她則是前來帶領他們新生居民的臨時代理人,然後又開始向范統說明了關於他未來要住的地方,也就是東方城夜止的事情。
  突然間,范統發現那個叫做暉侍的傢伙正在以一種很危險的眼神一邊打量著他一邊划船,笑容很親切很和善,可是卻讓他不寒而慄。

  幹嘛,死黑毛你是跟我有仇啊!不過也就是不小心摔在你女朋友身上一下而已啊!
  被暉侍盯著看的范統覺得很冤,但還是沒說話乖乖聽著美女的講解。嗯,就算不能當女朋友,但是賞心悅目一下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范統忽然覺得背脊涼了一下。

  「范統。」那位叫做暉侍的黑髮藍眼男人突然開口了,而且還直接指名被盯得緊張異常的范統。「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嗎?」暉侍很有禮的詢問,可是這只讓范統心中警鈴大作,然而他又不知道原因,所以也只好硬著頭皮回話。

  「當然不可以,你是聽可以,無論什麼問題都不可以發問!」

  ……反話你是玩我玩夠了沒!再玩下去我就把嘴巴縫起來不讓你生效喔!
  范統對自己越來越糟糕的嘴巴很懊惱。

  「哎呀,你這個人說話真是有趣呢。」暉侍笑了聲,手上划槳的動作沒停下來,很悠哉地開口:「但是我很想問,你就讓我問吧。嗯,范統啊,你的性向是?還有對於另一半的要求呢?」暉侍笑得很親切,然而范統前方的燈火聞言後一臉無奈,甚至扶額掩面,看起來對自己的男朋友很是頭疼。

  廢話,那還用說,當然是女的!而且最好是像你女朋友這種有自動翻譯功能的美女!我要求就只有這些了啊──
  沒注意到燈火表情的范統很直覺性的開口。

  「外表我是無所謂啦,不過可以的話另一半我當然希望是個美少年啊,就像是你女朋友這種有藍眼睛和金頭髮,會自動翻譯我正常話的美少年啊!」

  「……」

  此話一出,登時船上一片沉默。

  范統現在覺得很想一頭撞死。
  媽媽,我可不可以回到妳的肚子裡再重來一遍?噢不行,老媽妳也升天了,要重新生我也來不及啦……
  他的眼神死了,燈火的表情也囧了,但是又有點奇妙的曖昧(?),只有暉侍笑得相當歡快。

  「是嗎,原來如此。」暉侍點點頭,笑容燦爛。「那麼幫人當然要幫到底囉,我們會好好替你找符合條件的對象的,別客氣啊范統。」

  不──!拜託你千萬不要找!我一點都不想要!

  「好,拜託你們絕對要找,我非常期待!」

  ……
  范統已經絕望得不想對自己的反話做出什麼感想了。

  「哎呀,就算飢渴也別表現得這麼明顯嘛范統,你看我老婆都害羞了。」暉侍笑著以眼神指指臉色相當尷尬又微妙的燈火。

  「……暉侍,你專心划船吧……」燈火嘴角微微抽搐,頰邊隱隱流下冷汗,「范先生,等等我會請五侍之一的珞侍大人替您辦理一切手續,而且珞侍大人雖然年紀小,但相當可靠,您可以試著和他做朋友看看,相信他一定會很樂意的。」燈火一副不想再讓暉侍繼續惡搞范統的表情,暉侍則是狀似無奈地嘆氣說了聲「老婆妳好冷淡啊」就繼續划船讓她接續下去為范統解說了。
  好吧反正不要是這個很惡劣的黑毛高官就好……精神耗弱的范統已經不想計較那麼多了,乾脆就直接給他放水流。

  但是──「范統啊,我看你根骨極佳,簡直天生就是個練劍術的料,這樣吧,反正掌院的工作挺閒的,我就來訓練你啦。」暉侍一下子就把范統的行程給定案了。

  不要擅自決定這種事情!我只想當個術法高手!范統在內心吶喊著。

  「說得也是,在幻世還是要有一些自保能力的,那麼選好時間讓我施放術法輔助你們吧,會有效率得多。」

  「好啊,燈火。不過別累壞自己了呢。」暉侍笑著說,但語調明顯的藏著擔心與關懷。

  「好。」而被關心的燈火甜蜜地朝暉侍笑了。

  為什麼連妳也要認同!原來連美女妳也是個危險人物嗎!
  幾乎已經放棄掙扎的范統眼神死了,只希望眼前這對情侶不要再對他放閃光。
  嗚嗚,女朋友到底在哪裡啊?
  而范統在被帶去見他們口中的珞侍大人以前,很悲傷的差點被閃光閃瞎好幾次。

  把范統交由珞侍照看兼讓他們培養感情以後,燈火強迫性的送走本該在武術軒加班的暉侍。
  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又快到了,因此最近的武術軒幹部個個都忙碌到了極點,尤其是身為掌院的暉侍本身,那根本就不像暉侍自己說的閒閒沒事做。
  燈火知道暉侍只是關心暫時代替五侍前去接人的自己會不會不習慣或者出什麼問題,又礙於不敢問而暗自傷腦筋而已。

  不過原來他也會吃這麼大的醋啊……呵呵,真實年齡都二十九歲了,還這麼像小男生。
  想著剛才的情況,心頭感到止不住的甜蜜不斷溢出,因此燈火忍不住笑了,在夜止夜晚寂靜的街道上。

  「哦?是什麼事情讓妳這麼開心?」

  一道曾經熟悉的聲音自寧靜的月夜之下傳來。
  燈火怔了一下,回過身,然後她錯愕地睜大了雙眼。

  「Thanatos先生……?」

  意想不到的重逢讓燈火最不想回憶的那段如同凋零的血色花瓣朝她飛散而來。
  曾經破碎的不只有那些回憶,連同她的心一起,也曾遭到粉碎。曾經遭到粉碎的。

  ──縱使它原先就不曾完整過。

  她不想回想的那段因為這個人的出現,一幕又一幕浮現在她的眼前,清晰如昨──那原本該是個美好的晚上的……

  本來應該要是的……

×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4 23:37
可惡,大大你斷在這裡真的很討厭=   =
唉呀呀,超期待下一段的
那位詭異的死神先生又出現了呀
嘖嘖燈火會怎麼樣呢?
要滾去寫數學了,先這樣=  =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5 01:38
斷在這真的很讓人生氣(喂
范統的自述太好笑了XD
那句超經典的反話,超有月范的感覺ˇˇ
金髮又藍眼,活脫脫是在講腿哥嘛!(我笑了好久(哈哈
然後我越來越喜歡Thanatos先生了,好期待人妖人妖WWWW
作者: iri2125    時間: 2011-8-5 11:54
范統的反話超好笑的
他的條件簡直就是在說月退嘛
原來暉恃也會吃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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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風平浪鏡    時間: 2011-8-5 12:05
阿哈哈,范統你說的根本是腿子嘛!本人相當支持月范的喔!
作者: 寂空    時間: 2011-8-5 16:37
才幾天沒來而已不是嗎!?頁數飆到7了!!(?)

哦哦安德利斯和寂空我的虛擬人設都是綠色頭髮欸!!(灑花花((遭拖

那位姊控白毛女(?)我直接想到的是沉月醬(?)欸......

范統的反話一直替我的生活帶來相當大的樂趣= ˇ =((欸?
小腿腿(?)就是你理想的對象了!范統!!
然後我想問的是...月范也會有<嗶─>的內容嗎??A─A ((你那什麼表情!
純粹好奇而已,沒要幹麻((被巴

很好看OˇO
期待下一章...((遠目(?)
然後等我有辦法加分的時候再幫你加分這樣((欸?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5 20:14
標題: 更新前的瞎扯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5 20:16 編輯


有鑑於以上各位可愛的讀者們幾乎都說那句話根本就是指腿哥(腿哥:奇怪今天好像有很多人叫我?)
所以我腦袋冒出了一個很崩壞的情節。

由於目前腿哥還沒出現,所以范統說出「外表我是無所謂啦,不過可以的話另一半我當然希望是個美少年啊,就像是你女朋友這種有藍眼睛和金頭髮,會自動翻譯我正常話的美少年啊!」時,腿哥很有可能正在……

×

  那爾西正要殺了恩格萊爾,而恩格萊爾正以虛弱的身體抵抗著那爾西凌厲的攻勢,在恩格萊爾優異的天分下,一時之間,那爾西還是動不了恩格萊爾半根汗毛。

  可忽然。

  「……哈啾!」

  恩格萊爾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

  即使不明所以然,但那爾西還是抓準了這個空隙,朝著他的心臟狠狠刺了下去。

  「嗚呃!」儘管閃過了要害,但胸口的傷仍然是讓恩格萊爾的行動變得更加艱難。最後,當他想要呼喚他的武器……

  「啊嚏!啊嚏!啊嚏!」

  恩格萊爾不知原因地狂打噴嚏。
  儘管一頭霧水,不過那爾西還是趁著這個機會把恩格萊爾做掉了。
  於是可喜可賀,那爾西篡位成功!(大誤)

×

……(扶額掩面)
所以害死恩格萊爾的其實是范統和我們的呼喚嗎!不∼!囧!!!!(對產生這種崩壞靈感的自己感到絕望)


另外順道一提,根據目前之六寫完的情況來看,月范會是最甜的一對喔030/
若是不計之前的話,文的甜度大約是月范→妖妖→暉燈❤
……所以月范其實是治癒系嗎!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5 20:23
標題: This Moment Is All We Have - Part.3

  那晚,他們的訂婚典禮結束,而後暉侍強迫性地抓著燈火,硬是離開神王殿說要來一場浪漫的月下約會。

  「散步就散步,為什麼還要特地來虛空二區呢?」還穿著為了在宴席上顯示未婚妻身分的白色小振袖的燈火無奈的嘆息,但還是乖乖挽著暉侍的手,小鳥依人的倚在他身旁。

  「哎呀,燈火,這妳就不知道啦。」剛砍完魔獸的暉侍燦笑著揮揮劍,甩去上頭的鮮血。「特別的日子裡,當然要做點特別的事情嘛,所以我們就在這個危險的地方玩野戰到天亮吧,燈火。」暉侍笑瞇瞇的親了燈火的耳垂,曖昧地說著。

  「!」燈火的臉瞬間成了熟透的蕃茄,雖然很早就知道他的個性相當「糟糕」,但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是被「糟糕」的那一個。

  可是她還是小小聲的「嗯」了一聲,然後聽見了暉侍低沉的,飽含喜悅的淺笑聲。
  幸福的感覺使他們微笑地相依相偎著,進而一起走到了一顆茂密的大樹下,一塊坐了下來。「燈火,今晚是──」

  剎啦!

  噗斥!


  明豔的鮮紅色在他眼前飛濺,噴灑到他的臉上。
  暉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給打斷了,他怔了一秒,繼而看向那腥色殷紅的來源──

  「……燈火!」暉侍震驚地看著兩臂被雙劍釘在樹幹上的燈火,而燈火瞬間感到疼痛地皺眉,但她還是對暉侍笑著說:「暉侍,我沒事的。不過……黑桃劍衛大人的來意,似乎不怎麼友善呢。」她望向斜對角的另一棵大樹,那站在樹枝上而幾乎融入夜色的寂靜身影。

  「……」暉侍擔憂地看了看刺在燈火雙臂上的雙劍,猶豫,要是拔出的話,燈火會流更多的血,而他並不會治療的魔法或術法──蹙起眉,暉侍拿穩沒有靈魂的劍。「下來。」

  不再溫柔的聲音森冷地迴盪在僅有風聲蕭蕭的樹林之中。

  儘管知道以灰黑色流蘇的實力去對抗金線三紋的黑桃劍衛根本就是不自量力,然而燈火不斷流下的鮮血彷彿滴在他的心上,滴滴焦灼,滴滴疼痛。
  那腥紅,滴滴化為他難以止歇的憤怒。

  「殿下。」本該是敵對的黑桃劍衛依言躍下,現身在暉侍面前。「請您與臣離開,臣並不想對您動粗。」

  天藍色的雙眼微瞇,「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一劍揮出,直朝黑桃劍衛的肚腹刺去。

  「臣說過,臣並不想對您動粗,只是想請您與臣一道返回聖西羅宮。」黑桃劍衛──奧吉薩擋下了暉侍的攻擊,然而暉侍並沒有因此停下,攻勢反而更加激烈,甚至其中還發動、混和了多種邪咒攻擊,儼然不重創奧吉薩他便不會甘心停手。

  「那麼臣也只好對您無禮了。」奧吉薩嘆了一口氣,閉上眼,再睜開眼時,氣勢已截然不同,宛若黑夜中的獵鷹。「臣的任務就是帶您回到落月,而臣的選擇向來只有奉命行事。」

  「這是在懷疑我這個忠心的探子對落月的忠誠嗎?唉,請替我轉告長老們一句話。他們呀,實在是太沒有耐心囉。」暉侍說得輕鬆,然而邪咒的發動與不斷交鋒的劍影仍映著盛怒。乍看之下,這場戰鬥是由主動發起攻擊的暉侍占了上風,然而奧吉薩進退有度,防守得滴水不漏,連多重的束縛與詛咒類邪咒都一一將它們抵銷回去。

  「看來您在夜止又精進了不少實力,臣甚感欣喜。」奧吉薩面無表情的說,「但是臣可以告訴您一件事,您的天份縱然優秀,然而您的經驗是您最大的致命傷。」

  奧吉薩忽然消失在暉侍面前。而下一秒,奧吉薩已經持著劍抵住了燈火的頸項。
  暉侍愣住了。
  一直沒有動而只是任憑傷口不斷癒合又裂開的燈火也愣住了。

  「請您與臣一同回到聖西羅宮,臣可以擔保您的未婚妻在聖西羅宮絕對不會受到委屈。」

  奧吉薩脫口而出的是不容反駁的話語,盡職而冰冷。

  「……」燈火雙眼迷茫地張口,卻沒說出半個字,欲言又止。繼而她迷濛的藍紫色眼睛籠上一片灰暗,抿唇笑了。

  其實她是可以擊退黑桃劍衛的。只是,她害怕著。
  然而燈火知道暉侍只要這一被抓去,那麼一切的努力就幾乎等同白費功夫。

  於是,她閉著眼悄悄地從袖底拿出符咒──

  她燒斷她自己的頸項與雙臂,失去支撐點的頭顱與手臂頓時掉在地上,而奧吉薩的劍毀了,他的左肩與手臂也受到重創。

  而燈火則宛如那一年戰爭之時,她仍是慢慢地、慢慢地……又恢復了原狀。
  落在地上的頭顱飄浮起來,而後燒毀的部位開始長出新的骨骼、細胞、血肉、組織,以及皮膚。然後,她的頭飄回了重新生長完成的頸上,完美地連接起來,斷了的雙手也連接回去,完好無缺。

  「……!」暉侍瞪大了眼,一雙天藍色的眼睛是滿滿的不敢置信與驚愕,彷彿看到什麼無法令人置信的事物,雙眼寫滿驚異。

  ……果然是會害怕的呢,對於根本是個怪物的我。
  所以,我才不想要讓你看到這樣的……這樣的……真正的安德麗絲啊……

  她苦澀地笑了,然後走到暉侍面前,以自己做為盾牌擋住了奧吉薩。

  「我不會讓您帶走他的,黑桃劍衛大人。」

  「安德麗絲」緊緊擁住仍因方才的那一幕而驚愕的暉侍,以身為盾,並試圖把他高大的身影藏在自己的懷裡。

  「……原來如此。」奧吉薩露出瞭然的神情,繼而問道:「那麼您要選擇對夜止的喜愛?還是選擇等待著您的那爾西殿下呢?修葉蘭殿下。或者說您要選擇的是與您的……」捂著不斷流出鮮紅的左肩,奧吉薩不帶感情的雙眼膠著在暉侍被「安德麗絲」擋住可仍略顯出來的身影。「您想與您的噬魂武器結婚,拋下那爾西殿下嗎?」

  「!」

  燈火靜靜地、靜靜地,不自覺的輕顫著。不只是因為被奧吉薩的話語傷到,更因暉侍那一瞬間感到罪惡的表情。
  是誰說過一句我愛你就可以戰勝一切?
  她悄悄鬆開暉侍了些,手巧妙地沒有接觸到身體,不讓暉侍讀到自己的心。

  這時已經知道任務無法完成的奧吉薩說了一句話。

  「修葉蘭殿下,臣只請您記得一件事,落月還有那爾西殿下在等著您回去。」

  他只說了這一句就負傷離去,再也不見蹤影。

  然後燈火看見懷中的他那宛若傷疤被人揭開的痛苦表情。
  也許從很早以前,她就隱隱有了自覺。

  「……那爾西…………」

  一如為了印證她的想法,燈火從心愛的他口中聽到此刻最不想聽見的名字。
  垂下眼簾,燈火忽然覺得想放聲大笑,可是她不想讓暉侍擔心,也已渾身無力,於是她只能安靜地封閉起自己的心。

  憑什麼一個愛字就可以讓人心甘情願?
  離譜吶,不曾後悔過的她。


  被燈火牢牢守在懷中的暉侍看不見她的表情,也感應不到她的心,只能感覺到點點的冰涼滴在他的髮上,而那股冷意讓暉侍終於知曉他狠狠刨痛了燈火未曾完整的心。
  然而燈火只是靜靜地放開暉侍,轉過身去,走遠。「你先回去神王殿吧,我等等就回去,別擔心。」

  原先白色的小振袖已經染成血紅色,且逐漸乾涸出令人作嘔的腥臭褐紅,使此刻的燈火看起來彷彿剛取走生者性命的死神,那麼陰森可怖。可在暉侍的眼中,那抹背影只是脆弱強撐出來的倔強,因此他並不害怕,反而只感覺到自己的心隱隱作痛。

  「如果我說不要呢?」

  暉侍看不見燈火的表情,僅能從那抹快要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背影辨認出燈火的逞強。所以他不願意走,即使對燈火的心造成傷害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也一樣。
  他拉住燈火的手,不願意放開。即使要面對死亡,暉侍也不願放開這隻手的主人。可他卻總是傷害燈火,讓她遍體鱗傷,苦痛不堪。
  好差勁啊,這樣的我。
  暉侍苦澀地笑,而後輕輕地從背後擁住為了守護他而滿身是血的燈火。

  「……」

  燈火沒有回答,也沒有詢問暉侍。
  可暉侍懂得那是她的溫柔,只屬於他的溫柔。
  然而他卻自問著──他最重要的人,是誰?
  在最關鍵的時候,他會選擇的人……究竟是誰?
  是誰?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他自己也無法給予回音。

  於是他也只能緊緊的、緊緊的……擁抱著她。

  「暉侍,我們……我和你先回暉侍閣吧。我想,你也累了呢。」

  燈火的聲音洩漏逃亡,藍紫色的眼睛矇著一層薄薄的冰霜,痛,表露無遺。即使她微笑著。
  她未曾擁有過安全感,從出生下來就被拋棄的那一剎那開始。縱然養育她的父母愛她,可是她仍然沒有辦法感覺安全。僅僅父母後來成天的爭吵無情地賜予她恐懼,讓它們彷彿如影隨形的蛇攀繞在她的心上。
  她好害怕再度被拋下。
  那種痛,只要一次就夠了……
  她以為這場噩夢已經過去了,沒想到,原來她還是在那個迷宮打轉。
  舌信冰冰冷冷的吐、縮、吐……以前她懼怕的是家庭的破碎,而今。

  不要再拋棄我好不好?修葉蘭……

  「那爾西」。


  流不出淚的絕望死了她的心一遍又一遍。
  她心已碎,回不到曾被他暖過的那時。
  於是燈火轉身施術、頭也不回的先行踏入了術法之中,宛如亡命天涯那般匆忙。

  曾經認為能愛是幸福,如今。
  愛是監牢,她是關在其中的無期徒刑之犯。

  不見天日。

  而暉侍也只能隨著她一同走入那閃爍著光芒的術法之中,回到了暉侍閣。
  然而心的地獄並沒有因此放過燈火。

  被傳送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而後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僅有她才能看見的身影──

  「……Thanatos先生?」她震驚地輕喚。他不是應該已經走入輪迴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會看到我就代表妳還是選擇了改變呢,傻女孩。那麼,我的這份禮物和說明書也是時候該對妳解封了……對了,這並不是真實的我,這只是在送妳到幻世以前,我植入到妳身體裡的封鎖記憶。」

  這……只是幻象?
  燈火強行壓下訝異,靜靜聆聽Thanatos的話語。

  「妳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與妳交易嗎?除了妳特別笨以外。」

  這一問就問到了她從未找到答案的疑惑。然而忽然之間燈火驟然渾身顫抖。警鈴不斷響著,是她心中預感到危險的警鐘被大力敲響。
  然後她聽見她若是可以選擇,那麼她絕對會選擇遺忘的那句話。

  「妳……」

  她倏然睜大眼睛,再也無法維持平靜──

  「不要!」

  燈火失控地大叫,她壓住耳朵,眼神慌亂至極,嚇到了身旁剛從術法裡出來的暉侍。

  「燈火?怎麼了?」

  「不,不要……我只是燈火,我只是紓蘭!我是燈火,我是紓蘭!我不要、我不要啊!」

  可是那層影像並沒有因此消失,仍是殘酷地在燈火的眼前不斷播映,那聲音、那景象,使她瘋狂地拿起了符咒,又再度打算要對自己施咒──

  「燈火。」

  她的手被捉住了。
  清楚地聽見暉侍的聲音,燈火盈滿恐懼與慌亂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清醒。「修葉蘭……?」可她還是混亂得連自己必須叫修葉蘭為暉侍都沒辦法做到了。

  「嗯。」然而暉侍只是頷首,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張開雙臂,將她納入懷中。

  「燈火。」

  他愛憐地撫著燈火長至背脊的秀髮,接著慢慢地往上,輕揉小巧的耳垂,十指穿透了她的髮絲,捧起她的臉蛋。
  繼而,暉侍吻上她冰冷的唇瓣,不帶情慾的,只是單純地表達憐愛。

  「……」

  她沉醉在這個極其溫柔的吻之中,緩緩地沉靜下來,然後,她漸漸地睡去……

  隔天,他們像是完全沒發生過這件事,仍是那麼幸福。
  然而暉侍不會知道的是──

  「妳知道為什麼妳會有兩種武器型態嗎?那是因為呀……」

  妖豔的男人似是惡意地笑了。

  「我把她放了進去,放在與她極其相似的妳身上。」


×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5 20:59
可惡
我看不懂最後(眼神死
誰又是那個「她」呀
那篇瞎扯害我笑了
掉人胃口的作者最討厭了(喂你
不過那真的讓人很想繼續看下去呢www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5 22:57
那個瞎扯真的很好笑XD
腿哥你死在愛人手裡了(哈哈
所以燈暉果然是最坎坷的,最後又多了一個「她」...
「她」是指誰?好想知道啊><
然後我覺得Thanatos先生,每次講話都要強調燈火笨耶XD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6 21:23
標題: This Moment Is All We Have - Part.4

  說一點都不恨他那絕對是假的。

  「妳很恨我。」Thanatos肯定,漾出豔麗的笑。「我親愛的主人。」

  「……」燈火沒有回答,也不願意回答他。

  因為那是他與她切不斷的交易契約,除非任何一方死亡。
  在仔細回想那段記憶後,她才發現她與Thanatos做的並非只有交易,甚至……無緣無故的成了他的主。
  燈火想問Thanatos為什麼要這麼做,可當她換了一個角度去想,那份心情卻又沒有那麼強烈了。

  「……為什麼成了新生居民?」最後她只有這麼問。照理來說,Thanatos應該要進入輪迴的,而不是出現在這個地方。

  「妳看過那段記憶,也見過她了吧。」他淡漠地說。「至於王紓蘭的人生,結束得很完美。簡單來說就是『王紓蘭徹底的盡了孝道,與朋友們相交甚好,工作更是不斷的節節高升,而生命的最終也是安然無恙的夢斃。』不過為什麼我沒有走入輪迴,妳應該知道的。」

  「……」她的神情黯淡下來,是心的愧疚。她……遺留下愛她的父母與親朋好友,僅管……

  「但是,我不是她。」她轉移焦點。

  「呵。」他笑,「那只是一種紀念。至少,別讓她跟著我這種人。而妳的永生,也是她的永存。」

  「這也是對我的懲罰嗎?」閉上眼,她疲憊。

  「不是這樣的……」一瞬間,他的表情萬般溫柔,將誰的影子重疊到燈火身上。

  「……不要把我當成替身!」她終於被踩到了痛處,猛然邁開步伐跑遠。

  在遠離以前她聽到一句話。

  「我現在叫塔納托斯,和可愛的小豬仔一塊住在宿舍的四四四號房。還有別忘了我是妳的護甲呀,主人。」

  可燈火回應Thanatos的,只是漫無目的而混亂的奔跑聲。
  然後她踏上船,執槳、划槳,想回到原點,當成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裡是……夜止?」

  她的手停了。
  突然出現在水池中央而未著片縷的金髮少年也僵住了。

  「你是……」

  「妳是……」

  他們同時開口,眼神對上彼此。
  一時間水面上死寂無聲。
  而最終,是金髮的漂亮少年開口粉碎了這片寂靜。

  「……恭喜妳和暉侍要結婚了,安德麗絲。」

  鐺……鐺……鐺……

  這附近分明沒有鐘,燈火卻聽見了喪鐘的響聲。
  那一句話與少年悲傷至極的苦澀笑容告訴了她赤裸裸的血色真相。

  即使少年沒有說,也隱隱能猜出事實。
  小小的王子認為哥哥拋棄了自己,因而失去最後的精神支柱……然後,殺害了少帝。
  而她就是那個間接的,殺人兇手

  末了,她的雙眼黯然,把獨木舟朝少年划得更近了,讓少年可以以手攀爬上船。「……請上船吧,至於衣服,我等等會拿給您。而我是……今天負責……迎接新生居民的……代理人。」一句話被燈火說得斷斷續續,源於心中不斷衝擊而來的負罪感。

  「這樣啊。」少年微笑著,可仍是苦的。「不用對我使用敬稱,我現在只是……」他看向高掛的月亮,以及一無所有的自己。「叫我月退吧,而我也想請問妳的名字。」同樣絕望的眼睛,沒有光。

  「……是。那麼以後請多指教了呢……月退。」她讓少年爬上船,而後朝著彼岸划行。「我叫做燈火,是這裡的……新生居民。」

  她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顫抖著。

  這是一場連續的噩夢。
  噩夢。
  只是噩夢……


  然而划上岸,閉上眼遞給了月退衣服,也帶他去植上了新生居民印記後,天也漸漸亮了。
  他們經過高高的露臺,那是可以眺望整個夜止的地方。
  太陽逐漸浮上夜空,劃開無盡的黑夜,這景致讓月退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啊,是破曉呢……這是我第一次能以自己的雙眼看見如此的景像,真的……好美。」

  「……」

  她只能勉強保持表面上的微笑,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寒冷。
  她覺得好冷。
  縱然她很早就有了覺悟……

  「燈火?」看見燈火沒反應,月退出聲呼喚。

  「……沒什麼。」燈火勉強扯出一抹微笑,「以後,你會看見更多更美好的景色,也會交到很好很好的朋友的……我保證。」她說,神情飄渺。

  「嗯?什麼意思?」月退有些疑惑地歪頭,不解。

  她深深呼吸,「沒什麼的。對了,也是時候該帶你去宿舍了,就讓我這個生手嘗試看看吧,你是第一個被我服務的客人哦。」燈火刻意笑得輕鬆,而月退並不了解她,就這麼被騙過去了。

  「啊,好的,謝謝妳,燈火。」月退有些依依不捨的看著日出的景象,還是走下了階梯,跟著燈火前往宿舍。

  一路上,燈火試圖輕鬆地對月退說明夜止的風俗和注意事項,並發配給月退一個白色流蘇,雖然月退真正的實力可能用純黑色流蘇來表示都還不夠,然而月退本人很堅持只要白色流蘇就好。
  終於他們來到宿舍,推開了宿舍長分配給月退居住的四四四號房門──

  「珞侍你好善良,為什麼幫我跟這兩個妖人說明我會說正常話的問題啊!」

  「范統,有些難題你要學會自己克服。幫你我就幫到這了,至於你嘴巴的毛病……」

  「為什麼哭得那麼開心!珞侍你果然是想好好對待我不是吧!你好友善啊!」

  「珞侍大人,這傢伙好吵,能不能把他換去別的房間?這裡光是一個塔納托斯就夠我受了。」

  「沒辦法喔,宿舍長說了算,我們五侍也只能開會討論是否要擴建宿舍而已。」

  「啊啦,小豬仔別搭理那個小正太和飯桶了,我還在等你襲擊我呢,嗯哼。」

  「閉嘴,你這個死不要臉的塔納托斯。」

  「小豬仔,你這種臉紅又叫我閉嘴的反應通常被稱為傲嬌,啾咪。」

  「……我殺了你。」

  「……」

  月退與燈火二人都被一打開房門就傳出的吵鬧聲給弄懵了。

  而這時,因為被塔納托斯追趕而到處跑的硃砂撞到了范統,閃避不及的范統本能地想抓住珞侍,然而珞侍只是很自然地閃過。

  噗咚!

  悲慘的范統很壯烈地跌了一大跤,不過遭殃的人並不只有他。

  「痛活我了,珞侍為什麼幫我!你不是我的壞朋友嗎!」范統哀號。

  「范統,我跟你的交情好像只有半天和一頓飯而已。」珞侍很冷靜。

  而這時遭殃的另一個人也感到疼痛的揉揉被撞到的地方,接著本能地抬起頭想要起身。
  然後,所有人都怔住了。

  月退的唇跟范統的唇好死不死,恰恰好的……貼、在、一、起。
  通常旁人把這種情況叫做──

  接吻。

  「……」

  所有人都錯愕了。

  「范統,就算你這麼飢渴,也用不著第一天就下毒手吧……」首先回過神來的珞侍震驚地看著范統說,接著才注意到了月退的長相。「咦?暉侍,你不是才剛去找燈火姊……啊。」說到一半,珞侍就注意到了月退的髮色與長相與暉侍還是不太一樣的,便停下了話。

  而匆匆忙忙分開的范統與月退這時才有時間說話。

  「呃……這位先生,對不起,剛才是我的錯。」乖孩子月退首先攬下了責任,對范統說道,接著又轉向珞侍開口:「珞侍大人,我叫月退,是新生居民,並不是暉侍大人。」

  「……這樣啊。」珞侍有些在意的打量月退,然而他也一晚沒睡,身體上早就已經累壞了,只想趕緊回到溫暖的被窩去,便向燈火說暉侍還在找她以後就離開了。

  看著因為范統與月退加入而更加吵鬧的四四四號房,燈火悄悄回過身,也打算離去。
  這時。

  「其實妳早就想好要怎麼做了吧,主人。」

  「……」

  她並沒有回應那道用魔法傳來的言語,就這麼走了。
  離開宿舍以後,燈火沒有立刻回到神王殿,也沒有前去找暉侍的打算。就只是這麼毫無目的的走,任憑居民異樣的眼光投射在她身上。
  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細碎的討論和唾罵,但她一點也不在意旁人對她的指指點點或議論紛紛。

  走著走著,她不知不覺走到城門口,心想就這麼出去也好,但。

  「暉侍符禁令,我親愛的未婚妻不可以離開我的身邊,否則晚上就會遭到我生不如死的恐怖處罰哦。」

  「……暉侍。」

  燈火不打算回過頭,幾乎凍僵的心,疲累得沒有再繼續強顏歡笑的氣力。

  「唉,又在煩惱什麼事情了呢?我親愛的未婚妻。」

  眼見燈火不應他,暉侍走上前,摟抱她此刻在艷陽下顯得脆弱無比的纖瘦身影。

  「……沒事的。」

  「好吧,妳說沒事就沒事囉。」暉侍笑著說,「反正妳只要記得,我會一直待在妳的身旁。而妳若不見了,我會不斷找尋妳,直到我找到妳為止,懂嗎?」

  隨著暉侍溫暖的話語,一股飽含愛意的熾熱強行流進了她逐漸冰封、寒凍的心。

  好惡劣……你太惡劣了吶,修葉蘭……

  她終於笑了,然後回過身,深深埋入他的懷中。

  「嗯。那麼約好了……一定、一定要來找我。」

  「當然囉,燈火。因為呀,我……」

  未盡的話語埋藏在戀人深深的吻中。


(Fin.)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7 00:02
可惡
因為今天是情人節所以看起來特別閃?(欸你
這篇幾乎算是情人節賀文吧(笑

死神先生變成了人妖
這下子可有趣了耶
期待下一篇呢www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7 16:38
范統,之前的反話其實是正常話吧?
其實你很喜歡金髮藍眼的美少年吧?
不然那一吻真是太剛好了!月范好棒啊ˇˇ
然後終於看到妖妖的影子了!
硃砂你真是太可愛太傲嬌了∼我好喜歡Thanatos啊!(激動)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7 21:44
標題: The Hourglass That Starts Flowing - Part.1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6 編輯


  「為什麼又是妳?難道就連一抹幻影,我也得跟妳說聲恭喜即將結婚嗎?呵呵……哈哈哈哈!殺了一個恩格萊爾還不夠,我還得殺了妳這個揮之不去的夢魘嗎!」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現在出現在您眼前的我,不是幻影。而我……你們該有的一切,我終將一一歸還,然後走入真正的夢中。」

  「妳又不在了。妳不會懂我的恐懼與不安。為什麼偶爾我在夜半醒來會發現妳不在我身邊呢,燈火?不過很快妳就會完全屬於我了,所以這只是錯覺吧?只是錯覺…………吧。」

×

  她又不在他身邊了。
  寂靜的午夜時分,當他甦醒過來,有時會發現該在自己懷裡與自己肌膚緊密相貼的女人不在他的懷中。
  這是第幾次了呢。

  暉侍有幾度想要責備燈火,但是他沒有。燈火做任何事情總是有其中的原因,而燈火向來是個習慣獨自背負一切的英雄主義者,儘管她自己不那麼想也不知道。
  幾縷她遺留下來的淺綠色髮絲還散發著她身上總是散發的薄荷香。暉侍拿起它,自床上坐起,微冷的風吹在他赤裸的軀體,然而暉侍只覺得全身火熱。

  ……不要讓我擔心吶,燈火。
  我已經不能沒有妳了呢,已經不能了。


  薄荷清涼的香味驅不去他對她的想念與擔憂,更散不去腦海裡那抹倩影勾起的熾熱。

  「就這一個月了呢,這一個月,我就會徹底綁住妳了呢……燈火……」

  他吻著她留下的幾縷殘髮,起身沖涼,並沒有要去找燈火的打算。
  因為他相信她。
  仔細看過許多次「紓蘭」的記憶後,暉侍知道身為棄嬰而沒有安全感的她是害怕自己一個人的──那是深刻烙印在骨髓裡無法抹除的深層恐懼,所以他並不擔心燈火會離開自己,只是……
  想要將這個她更合理的緊緊綁在身邊,如此罷了。
  於是他看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對戒微笑。

  而此時此刻,另一半對戒的主人卻沒有笑容。
  夜裡的辦公室只有落月的少帝──目前的少帝,以及「幻影」。
  窗外的黑夜沒有星光,彷彿他們之間的尷尬,也象徵這段對話將是毫無希望。

  「……能聽我說說嗎?」僵持許久,終於,「幻影」鼓起勇氣開口。

  其實她早就該來這裡了,在記憶的封印被解開之後就該來的。可是……

  「我為什麼要聽妳說話?無聊的幻影。」

  「少帝」隨手揉爛一張公文卷,丟在她的臉上。而「幻影」不躲也不閃,神情黯然。

  「不是的,我不是幻影,請您聽我說。」

  「我不要。」顯然地,「少帝」完全不打算合作。

  「……」她苦笑,但對於這樣的反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一切都會還給您的,我知道我的貪心傷害了很多很多的人。不久以後,我會把這一切歸還給真正該擁有的人們,請放心吧……」她說,神情苦澀,卻又帶著甜蜜。「我只要有過這段時間就夠了……要是可以的話,能麻煩您在修葉蘭回來以後替他安排居身之所嗎?」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妳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來找我?直到都要跟修葉蘭結婚了才來?是存心想炫耀嗎?」俊美的金髮少年坐在辦公椅上,終於抬眼看她,卻給予嘲諷的冷笑。

  「幻影」被問得啞口無言,忽然之間,她想起陳放在暉侍閣那一箱又一箱塵封的禮物──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能理解修葉蘭想要忘記那爾西的心情。
  就像二百多年前的她曾幾次想要丟棄沉月之鑰,最後卻又抱著痛哭,而不敢發出聲音。
  明明只要忘了你就不會這麼痛苦,可是心卻無法放下,那太痛、太痛……
  最終,她也只能繼續絕望地擁著只存在於紙張上的他,催眠自己必須活下去。
  因為沒有人會肯定這樣的愛,他們只會認為這是一時的迷戀或發蠢,只有她自己活下去,修葉蘭抑或者暉侍的存在才有意義──因為,只有她認同他是存在的啊……縱然有許多許多次,她想要嘗試死亡,賭一次與他相遇的,機會。
  所以她徹底瞭解了此刻那爾西想聽到的話語,因她曾經也想要這麼聽到。

  她瞭解。
  瞭解那種悲傷又絕望的心情。
  幾乎失去一切,又得不到任何人支持與理解的心情,而那樣的心情,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心好過一些……

  「他不曾忘記過您,那爾西殿下。」

  「幻影」閉上眼,使用魔法將暉侍閣的影像再現在他的眼前。
  ──因為她並不想看,也不想要提早承認。

  「那些都是他買給您的禮物,只是沒有辦法送給您。而我想他也希望藉由自己的手親自送給您吧?因此我便沒有帶過來了。」

  「……誰知道妳弄出來的這個景象是不是騙人的。」他沉默了一瞬,繼而冷哼。

  「幻影」聽出他的動搖,睜眼,看著那些禮物箱,笑得落寞。

  「您收到許多他的信,那上頭不是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嗎?這一幕的真實度……」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頓了一下,然後──

  「這一幕的真實度就猶如他在您與我之間的選擇啊,那爾西殿下,無庸置疑的,身為噬魂武器的我……」

  「幻影」快要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並不只因為她是個怪物。
  也不只因為她是終究無法與他擁有同等時間的存在……

  「幻影」知道,若要修葉蘭在二者之間做出抉擇──

  「那爾西殿下,如果您還是不相信的話,那麼請您等待一小段時間吧,就當成是一場您與我的賭注,誰贏了就是誰活下來。所以,請試著相信您的哥哥,而我……」

  只要這樣就很幸福了。
  這樣子,就很幸福了……


  「只請求您不要傷害也不要殺害那位在不久之後的祭壇會面中,您想要捉走的那個人。」

  說完這句,「幻影」又像來時施展了術法離開落月。只留下臉色凝重的那爾西。
  其實他並不明白這個搶走他的哥哥的女人想的是什麼,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一樣的……絕望。
  絕望。

  不是已經擁有了修葉蘭了嗎?
  不是已經讓修葉蘭不想回到落月了嗎?

  「他的答案只會是您」。
  剛才那個女人的意思分明是這麼說。
  為什麼她可以這麼肯定?
  又為什麼要在他殺害了真正的恩格萊爾的時候,才來告訴他一切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絕望──!
  終究,他把桌上的花瓶拿起,然後狠狠摔了出去。

  滿地破碎。

×

作者: 寂空    時間: 2011-8-8 10:31
月范的那一吻好棒!!!(YOOOOOOO!((遭踹
那爾西和燈火都好可憐QAQ 好心疼啊......
暉侍要怎麼做呢?????????((夠了你也打太多?了吧

小豬仔...(呆望((憋笑  
噢,這真是...意外的期待妖妖啊~w
作者: 風平浪鏡    時間: 2011-8-8 13:12
總覺得這一章,那爾西在知道事實後,應該,很難受吧?
燈火、那爾西、暉侍都好可憐。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8 13:22
燈火好可憐,那爾西也是。
總覺得沉月的角色們都很可憐啊QAQ幸好最後是Happy Ending!
范統,就你最好命了!還有個美少年陪你ˇˇ
哈哈,樓主要繼續加油喔!我會是永遠的固定班底><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8 20:55
標題: The Hourglass That Starts Flowing - Part.2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6 編輯


  范統現在很想咬人。
  好吧,前天看音侍大人和壁柔放閃光這就算了,看到一個絕品大美女卻發現他是「男的」也算了,跟著那位奪走他初吻的「室友」恰好分到一組一起拔雞毛也就算了,被分不到組只好跟另一個人妖一組的硃砂敵視那也還好啦……雞毛還沒拔夠也沒關係,被珞侍帶去挑的武器是一根拖把也……沒關係。嗯,總而言之這些統統無所謂,他因為反話遭遇很多很囧很無奈的情況,這些都還算是小咖的沒問題。
  可是現在到底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范統,千萬別客氣,要好好享受一下這種難得的體驗,順便訓練一下自己的能力啊,總不能每次都依賴綾侍的呢。」暉侍摟著很窘迫的燈火燦笑著對他說,而後者則是掙出懷抱說了句「不要胡鬧,暉侍」就又被抓住了,還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那雙手的主人摸來摸去,簡直悽慘無比。

  「……」這一剎那范統突然很同情燈火,也放棄用嘴巴說話的打算了,因為他不想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說什麼分組效率高採隨機分組制,黑毛的你根本就是作弊吧!為什麼你會那麼剛好的跟美女一組,而那兩個總是打情罵俏的人妖也恰恰好分在一組,然後我……也剛好跟這個奪走我初吻的美少年一組啊!雖然月退是很乖巧很體貼啦,不過男人的初吻這種事情還是要在意的!那、那種事情,簡直是丟了做為一個男人的顏面啊──!女朋友!誰來告訴我我未來的女朋友到底在哪裡!
  范統很想抱頭大喊,不過他還不想被這裡的所有人當成瘋子。現在是天色剛亮起的清晨,也是他們第一次拔雞毛的隔二日後。
  而在水池附近集合的他們會在這裡是有原因的,那是源於之前范統與月退去武術軒時的事。

  那天。

  「范統,既然都來武術軒了,那麼就讓我好好訓練你吧,畢竟之前都說好了呢。」

  范統回想起和月退第一次在武術軒遇到那個黑毛高官那恐怖的笑容的經歷。
  幹嘛,也不過就是稍微垂涎了一下你女朋友的自動翻譯和美色而已,你有必要記恨成這樣嗎!
  幾乎眾人都在羨慕范統的「好運氣」,可是范統只覺得想腳底抹油立刻跑路。然而。

  「你……」

  他身旁的好孩子月退一瞬間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然後,范統感覺到空間稍微搖晃了一下,有一剎那他的視界徹底黑白。
  ……不會吧幻世也有地震?而且還會天地風雲為之變色?范統才正想找遮蔽物避難,這時──

  「你是……月退吧。」

  暉侍那令范統不寒而慄的笑容不見了。

  「……是的。」他低低的說。微微低下頭,少年的瀏海遮住了他湛藍的雙眼,令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范統感覺到月退似乎並不想見到暉侍。
  喔喔,原來月退你也和這個黑毛高官有仇嗎?真是看不出來耶,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很好奇的范統靜靜看著情況繼續發展。

  「很久不見了呢……恩……月退,但我不是他,而我也不會忘記我的疏失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想燈火也曾對你這麼說過吧?」暉侍又繼續輕鬆的笑著,可不知怎地,卻能感覺出他相當沒精神,似乎想起了誰。

  「……是的,沒問題的,我不在意…………對不起,暉侍大人,我不該遷怒到你的身上,而那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月退微笑著說,神情卻潛藏落寞。

  空間的異常感漸漸消失了。
  突然變得很沉重又把他給排除在外的距離感讓范統瞬間很不能習慣,於是他開口說了一句話打算緩和氣氛。

  「不要那麼快樂嘛,反正現在腳踏車老師沒有把我們打活就好了,我們先回去吃私人廚餘吧,之後還要黏雞皮降級啊,月退。」

  「……」

  暉侍和月退都轉過頭來盯著他。

  「喔?黏雞皮?」暉侍突然饒富興味的轉過來打量范統。

  「范統,什麼是腳踏車啊?」月退則是明顯的疑惑,露出單純的表情疑問道。

  可惡!不要露出那麼可愛的表情啊美少年!唉,反正跟你說你也不會懂的啦……為什麼機車的反話會是腳踏車啊!還有暉侍你那個詭異的微笑到底是怎麼回事!
  感覺越說越糟的范統很乾脆的閉上嘴,不過這時暉侍突然笑了。

  「說到這個,我想我們或許可以趁這次假日的機會好好增進感情呢,不如就直接約四四四號房的所有人好了。啊,對了,珞侍、音侍和綾侍你們也認識吧,那我順便約了。」語畢,暉侍不由分說地拿起了符咒通訊器,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他們連結的暉侍丟了幾句話過去給根本反應不過來的硃砂和還在睡覺的另一個人妖,然後又發了幾句話給各自在不同地方的三侍,加上了喜好玩樂的音侍的大力支持,於是這趟莫名其妙的拔雞毛之行就這麼不容反駁地給他們拍板定案了。

  「那就這樣說好啦,不過我得先去聯絡一下相關人士準備一下,然後那天早上七點千萬別失約啊,月退、范統。」

  所以他們現在不得不在這裡,很莫名其妙的面對面眼對眼,大眼瞪小眼,看著那張大大的分岔線圖。
  珞侍看了看自己的終點,一臉很想把圖撕爛的表情。「可不可以換人?就算是跟范統一組也沒關係。」

  可惡,珞侍你那是什麼話,為什麼說得跟我同組好像是很委屈的事情的樣子啊!不過這樣好像也好?至少不用跟月退單獨相處,也比較不會想起那件人生中的悲慘污點啦……唉。

  「不行哦,珞侍,是男子漢的話就要勇於接受自己的挑戰。」暉侍燦笑著對終點線被連到了「音侍」名字上的珞侍說。

  「……我知道了。」就算知道這個義哥哥偶爾會很糟糕,但還是很尊敬暉侍的珞侍眼神死了,接受了他必須跟一個腦袋可能有問題的人同組的事實。

  「啊──為什麼是老頭和小柔一組!我也要換人!暉侍!我要跟小柔一組!」看著圖表的音侍也抱頭哀號了,不過綾侍只是冷冷地投了一個鄙視的目光給音侍,就牽住了壁柔的手,笑得極其美麗地邀請壁柔──去拔雞毛。「小柔,今天我也會好好守護妳的,我們走吧。」

  「好,謝謝綾侍哥哥。」在知道綾侍總是妨礙音侍可能會交到女朋友而對綾侍好感度大幅上升的壁柔很歡樂的答應了。

  「啊!老頭你在做什麼!不要對我的小柔那麼親暱!老頭你走開啊!」音侍大叫了,連忙想衝上去把那兩個人分開。

  不過綾侍只是給了音侍一個勝者般的冷笑,「哼,大白癡。」

  然而混亂的情況還不只這些。

  「我受夠了,為什麼我又要跟這個不要臉的死變態一組!」本來心想自己會跟月退同組而轉為女性型態的硃砂慘叫了,當下就把寫著「塔納托斯」的那個部位踹得破破爛爛的,精神非常崩潰。

  「小豬仔,這代表我們的緣分是剪不斷的,妳等等就好好享受如何?」妖嬈的男人瞄了暉侍一眼,若有似無的勾起一抹挑釁的微笑,然後抱住在盛裝打扮之下顯得誘人的硃砂。今天早上妳襲擊我的時候好熱情喲,連那條腿和那個飯桶都嚇到了呢,妳就坦率點吧,可愛的傲嬌小豬仔。」

  「呃,那個……塔納托斯,我不是腿,我是月退……」被踩到痛處的月退扶額,精神很崩潰。

  「為什麼我不是那個飯桶!塔納托斯,叫我飯桶、我是說,叫我飯小姐!」被反話惡搞的范統也很崩潰。

  「走開!我要和月退一組!」硃砂猛然在塔納托斯的懷裡變回男性型態,臉上滿是懊悔──可惡,那種剛睡醒會不自覺襲擊人的習慣還是早點戒掉比較好!襲擊到月退是賺到,不小心弄到范統算倒楣,可偏偏就是襲擊了這個死不要臉的塔納托斯!簡直是要命!
  氣紅了臉的硃砂推推塔納托斯,只是這一推反而讓他自己順理成章地被塔納托斯給公主抱,然後也被迫出發去拔雞毛。

  場面赫然是一片雞飛狗跳,只除了暉侍本人和非常習慣被暉侍糟糕的燈火,與很故意的綾侍及剛帶著硃砂走的塔納托斯相當冷靜。

  「……唉。」好孩子月退掩面嘆息,對這種場面不予置評,接著動作有些不安地拉住了范統的衣袖,「范統,我們出發吧,只是拔雞毛的話,我可以保護你的。」

  喔喔,也就是說我只要跟著月退就有雞毛拿也有雞皮可以賣了嗎?聽起來還真是不錯。

  「當然不可以,所以月退我們不要走吧。」

  ……范統很想咬爛自己的舌頭,可是他還是很絕望的再說一次。

  「我、我是說,當然不可以,因為月退你們慢點跑吧!」

  可惡,反話你到底要玩我到什麼程度才會甘心!到底要被反話玩幾句這個可惡的詛咒才會解除啊──!范統很無力的拿起臨時被分配的短劍準備出發,瞄準了一隻應該不會太兇狠的陸雞。「月退,你在後面就好,我慢慢打。」

  「……嗯?」一時間聽不出范統的語意的月退很困惑。

  不過范統心想幸好這次反話終於沒有玩他多少字了,只是前面被改成了後面,砍被改成了騎而已。所以范統鬆了一口氣,可是──

  「喔?如果騎後面那個被省略的受詞說出來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呢?范統?」暉侍突然問。

  什麼鬼東西啊?范統抓抓頭,朝那個笑得很燦爛的無良黑毛回答。

  「當然是騎我啊,不然難道要叫月退被我騎?」

  「……」

  眾人看向范統的目光相當詭異。

  「哎呀。」

  范統怔住了,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被暉侍給陰了。
  死黑毛你又害我被所有人誤會性向!可惡,暉侍我跟你勢不兩立!
  不過瞥了一眼暉侍衣袖上的灰黑色流蘇,范統還是決定把這幾個仇默默記下來就好,接著眼神死兼精神死的趕緊衝上去抓雞,催促月退也趕快去拔雞毛,以避免這有夠尷尬的氣氛繼續下去。

  喔,媽媽,我這張嘴還有沒有救啊……?
  抓著陸雞努力拔毛的范統很悲傷的心想。

  這時所有分好組的眾人也紛紛散開行動了,在綾侍再度以侍符令把資源二區包場以後。

  「噢!好不痛!」

  不斷被陸雞啄的范統很鬱悶,被啄已經夠痛了還要被陸雞的腳爪猛踢,連反話也要玩他,這實在是讓范統覺得很吃不消。

  「……呃,范統,那個……你還好嗎?」拔毛剝皮進行得非常順利的月退這時才注意到范統的情況根本就說不上好,只是在發生那件意外後,連月退都覺得自己變得有點怪怪的。
  單獨與范統在一起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直視范統那雙總是豁達的紫色眼睛,甚至……他非常非常想要超越范統的身高。
  可是他現在已經是新生居民了,就算要再成長也不可能了。
  月退原先略顯靦腆的神情黯了下來。

  呼,終於搞定這隻討厭的雞啦,雖然很狼狽,但至少比音侍大人那種華麗的花招省時得多!
  范統拔毛剝皮完才注意到月退的表情有點怪怪的。
  奇怪,該不會月退拔雞毛也拔得不順利吧?不可能啊,月退那麼強,我看搞不好都比音侍大人還強……

  「月退,你黏豬皮黏得很順利嗎?為什麼笑著一張臉?」

  什麼黏豬皮,我是說拔雞毛啦……范統對自己的反話很無力。

  「咦?黏豬皮?」月退愣住,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總是會緊張說錯話的范統要說的話到底是什麼,「范統,你是說這些雞皮嗎?雞皮我都剝下來了,在這裡。」

  其實他覺得因為緊張而老是說錯話的范統……並不像別人說得那麼讓人覺得困擾。
  月退並不懂這種心情叫做什麼,於是他只是奉上了厚厚一疊已經整理好的雞皮給范統,忽然有些期望看到范統那爽朗的笑容。
  而范統則是訝異地睜大眼睛,嘴張成了可笑的O字形,「月退,你什麼時候剝那麼少的?我才只貼好了一張雞皮而已!」

  「……呃,這些並不難的,范統。」對於范統佩服的目光感到不好意思的月退有點不自然地說,然後趕緊轉移話題:「范統,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教你一些劍術的技巧的,如果你希望的話。」

  聽到這句話,范統瞬間錯愕。
  那個糟糕的暉侍就算了,為什麼連月退也想教我劍術啊?我只想要當個術法高手而已啊──不,也不行,我沒有術法的天分,難道我真的得拿著一根拖把耍劍術以拖把大俠聞名天下嗎?不會吧,有沒有這麼慘?

  「要!那就要了!為什麼月退你和那個暉侍都想要當我劍術的學生啊!」

  不,我是說我不要!反話你又玩我!還有為什麼老師會變成學生啊?萬一惹到誰怎麼辦?
  范統連忙揮揮手表示不要,可是……

  「好。」聞言,月退露出了高興的笑容,「那我可能會碰到你的身體喔,請多指教了,范統。」看起來非常開心的月退走了過來,臉上的燦爛笑容猶如天空高掛的艷陽那般燦爛,他握住了范統的手,細心地握著范統的手開始認真指導范統該如何正確的拿劍。

  為什麼月退你要露出那麼可愛的表情啊!這樣我想拒絕也沒有辦法啊!唉,算了,學就學吧,反正跟那個很要命的暉侍比,月退應該會是個好老師。可是一想到月退比自己還小,心情實在是很複雜啊……
  范統此刻很想活回去原本的世界詛咒那個阿姨也說反話,雖然他根本就不會詛咒,也還沒有學到怎麼詛咒人,於是他現在只能順著月退的動作開始學習怎麼拿劍。

  「噗……咻呼……」

  掛在范統腰間的拂塵很悠閒自在的發出睡得香甜的打呼聲。

  「……」

  噗哈哈哈你是怎樣,在這種時候冒出打呼聲給我聽是想嘲笑我嗎……

  所以范統也就只能這麼有氣無力的給月退教導劍術來拔雞毛了。
  唉,希望集合的時間快一點到啊,不要再讓我想起那個人生中的錯誤了……

  心靈很疲憊的范統如是想,並沒有發現身後的月退那漂亮的面上紅彤彤的兩朵雲霞。

×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8 22:34
喔!這篇的月范也太閃了!(找墨鏡
那個「騎」真是太絕了!月范大好啊ˇˇ
范統是娛樂大家的對象,反話真的夠好玩的(哈哈XD
妖妖也很閃啊,真想看看硃砂襲擊塔納托斯的那幕><
從西方城來的都會找到真愛XDD
珞侍也被迫理解暉侍的糟糕面了...別灰心啊(拍肩(欸你
作者: 寂空    時間: 2011-8-9 11:25
范統的反話真是太美好了=ˇ= (無誤)
拔雞毛果然是東方城最有趣的事情了啊哈哈! (?)
「范統現在很想咬人。」←這個第一句就戳到我笑穴了欸 (?)
「當然是騎我啊,不然難道要叫月退被我騎?」←這句真是好經典啊~~(真的無誤)
然後我突然想到..月范這樣是年下攻欸..
不~~其他年下攻我都不太喜歡啊~~為什麼月范就...(你到底在憤慨什麼?)
那我繼續期待趴三......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9 14:02
標題: 不是更新,是寫稿中的碎碎唸。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9 14:04 編輯

忍不住來碎碎唸一下。
目前正在進行之七,但是之七很顯然有超過2w字的危機......(媽媽快點救我遠離爆字危機啊冏)
於是又忍不住做了字數統計。

之一:8080
之二:10320
之三:15490
之四:17520
之五:11460
之六:13020
之七(未完):15180

……

之六還有兩段,之七我在考慮要不要乾脆分兩章,喔不.......(拿計算機)
總結:91070

……

(很悲傷的撞豆腐去)

所以我到底該不該分兩章呢...持續掙扎OTL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9 16:12
看到不是更新有點小失望(喂
不過上面的數字也太嚇人了吧!
好壯觀啊XDD樓主好強阿ˇˇ
請繼續加油!(灑小花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9 16:44
超厲害的
用壯觀形容很棒
隨便一篇都一萬多怎樣啦
我不管怎麼寫都寫不到這麼多耶
真是讓人羨慕死
我最近不斷的在發燒
所以上來的時間比較少
不一定會有我的回覆喔www
別太想我(大誤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9 17:57
標題: The Hourglass That Starts Flowing - Part.3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6 編輯


  相較於月退與范統兩人的辛勤拔毛,硃砂和塔納托斯這一組就沒有這麼積極了──雖然嚴格來說,是塔納托斯沒有那麼積極才對,而認真向上的好學生硃砂還是很努力的在拔雞毛剝雞皮。

  不過硃砂很不高興。
  不只是沒辦法跟月退同一組,而且──

  「喂,塔納托斯,你起來,不要偷懶。」他踢踢躺在草地上偷閒的塔納托斯,表情很是鄙夷。

  為什麼會跟到這個可恨的變態一組?
  硃砂覺得實在很想把手上的武器統統戳在塔納托斯身上,而不是那堆陸雞身上。

  「小豬仔寂寞了嗎?因為沒有我陪你一起玩?」塔納托斯妖嬈的笑了笑,朝硃砂誘惑的勾勾舌,銀灰色的雙眸魅惑的流轉,但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他一頭艷麗的魅紫色長捲髮纏繞在草地上,形成一幅極其美麗的畫面。

  但是硃砂顯然就沒有欣賞這種好風景的興致。

  啪嚓!

  一把匕首釘在塔納托斯的頭旁邊,顯示硃砂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不美麗。

  「我不跟偷懶的傢伙一組,你再偷懶下去我就要去找月退了。」

  「嗯哼。」塔納托斯似乎是不在意的隨便應了一聲,但他的身體隨即便散發出一道柔柔的銀白色光芒,當光芒散去後,躺在那兒的已經不是妖嬈的男人,而是一名嫵媚至極的女人,然後那名女人宛如靈活的水蛇緩緩起了身靠近硃砂,一手輕摟住他的身子,另一隻手那切蔥般的纖纖細指從後頭挽住了硃砂頸子,接著──
  她纖細的食指溜進了硃砂的唇,輕輕撥著硃砂最敏感的舌根,頓時曖昧的聲響盈了這片被綾侍包場的空曠草原,而距離太遠,其他人根本也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

  「唔……妳住手,塔納托斯!」被逗弄得滿臉通紅硃砂試圖拉開塔納托斯的手,可是他發覺塔納托斯就算變成了女性的型態也還是有著一身怪力,他根本掙不開。於是,硃砂只好採取另一種方法──

  塔納托斯摟著的硃砂已經不再是「他」,而與她是同樣的「她」。

  「唷啦,小豬仔就這麼怕我呀?」塔納托斯嬌聲輕笑,將頭埋在硃砂散發著馨香的頸窩,「不過要女女我也接受,妳知道我的性向接受度很高的,小豬仔,畢竟我喜歡妳嘛。」塔納托斯在女硃砂的耳畔說著,吐氣如蘭,那溫熱的氣息就像……硃砂頓時忍不住紅了臉。

  「塔、塔納托斯,妳夠了!不要說這種假……」

  硃砂止住話語,本能地想掙脫塔納托斯,但被抓住的硃砂逃不出塔納托斯似是溫柔,實則沒有溫度的懷抱。其實硃砂從一被分配到四四四號房的那瞬間,見到了這個人的剎那,就知道他肯定是個麻煩和禍害──硃砂完全不懂塔納托斯到底在想什麼,即使這個也能擁有男性姿態和女性姿態的塔納托斯在幻世裡肯定是個再好不過的伴侶,但是硃砂就是抗拒著塔納托斯。
  敏銳的感覺告訴硃砂這個人說的話全是包裹了糖衣的毒藥,根本沒有半分真實,所以硃砂從不接受塔納托斯的「追求」。

  但其實硃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他們的原本的世界,情感這種東西只是多餘的累贅。每一個人打從生下來開始,就必須被估量其到底有多少「利用價值」。
  感情那種東西是妨礙任務完成的累贅,一生的伴侶只要找到一個順眼的也談得妥利益的就好,所以硃砂覺得難以理解。為什麼?
  是因為月退對於她自己而言比較符合喜好嗎?
  不,月退並沒有辦法變成女性型態。
  為什麼?

  硃砂無法理解的問題扭曲成一股無處可去的怒氣,而她本能地尋找可以發洩的地方──
  可是硃砂卻想起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天。

  「嗯?你是我的室友?」

  側躺在床榻上的男人連衣服都沒穿好,鬆垮垮的和服根本遮不住精壯的胸肌,讓硃砂一瞬間有了驚豔的感覺。
  這個人或許是個還不錯的伴侶?姑且不論有沒有女性姿態的話。

  「應該吧。」不過硃砂倒是沒有立刻詢問,反而是鎮定地回話。

  然而他並不知道下一秒他會聽到的話,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呵,好漂亮的一頭紅髮啊,看來你是個熱情的人呀,男孩。」

  頓時硃砂躍動的心冷卻下來。那是硃砂最不可被碰觸的地方。像血的紅髮他自己一向不怎麼喜歡,而且這句話──
  很假。
  所以他立刻懂了,這個男人不能信。

  「是嗎?你還真假,省省你說謊的功夫吧,我要睡那裡。」硃砂指指男人頂上的上鋪,擺明不想看到男人,而男人也沒說什麼,只是挪了挪位置讓他搬上去而已。


  他們的第一次對話就這麼結束了,而他也只記得那時他看見了塔納托斯一霎那間的詫異眼神,然後他就開始莫名其妙地追求著他。
  莫名其妙。

  心裡的煩躁無處可去。
  而硃砂無法理解它從何而來,也不想要理解原因。

  於是,她冷淡地拿起匕首往塔納托斯的手刺了下去。

  「早就叫妳放開我的,塔納托斯。」

  硃砂極其冷漠的別過頭去,擦掉塔納托斯噴灑到她手上的鮮血。她知道塔納托斯很難死,頂多就是痛那麼一下下罷了。
  果不其然,塔納托斯只是抿唇笑了,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彷彿不痛不癢,「討厭,小豬仔好潑辣哦,人家只是想要和妳親近一點而已吶,不過……」

  「我就是喜歡妳這一點。」

  變成了男性姿態的塔納托斯抱住了硃砂,笑得邪魅,然而話語間的可信度令人不予置評。
  所以硃砂也只是給了塔納托斯幾個肘擊就轉開了話題。

  「喂,塔納托斯。」

  「在喲。」

  「你和那個暉侍的未婚妻……應該叫做燈火吧,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們的能力看起來根本就差不多。」

  塔納托斯妖冶的笑被硃砂的話竊走了。

  「不是。」塔納托斯回答,聲音卻沒有起伏。「不過我和她有某種關係呢,」很快地,他的聲音又恢復成一開始的輕浮邪氣。「怎麼了?嫉妒了?吃醋了?我可愛的小硃砂。」

  覺得很一頭霧水又很莫名其妙的硃砂這時也變回了男型,狠狠給了塔納托斯一個腳後踢,讓後者因痛而失手放開他以後,就回去繼續拔雞毛剝雞皮了。
  而這時塔納托斯注意到一道毫不掩飾敵意的冷冽視線,回頭一看,是抱著燈火正在打混中的暉侍。
  他回以暉侍一個挑釁的笑容,而暉侍也只是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調戲燈火了。

  塔納托斯是知道的。
  他知道暉侍對他頗有微詞,所以刻意讓他和硃砂一組也不是沒有原因。
  除了「她」以外,唯一可以撼動塔納托斯的人,也就只有硃砂而已,因為塔納托斯欣賞硃砂的直接與乾脆俐落的作風,只為自己不為別人,跟「她」與燈火……或者說是曾經的王紓蘭,是截然相反的類型。
  所以他說的,也不全是假話。
  但儘管如此。

  犯了罪就要承擔過錯,這是億萬年不曾改變的定理。
  而塔納托斯的罪,足以讓他被任何世界驅逐,永遠流亡。


  遙望那兩抹遠遠的身影,以及就在他附近的硃砂,塔納托斯想起曾經。
  兩百多年前的那段曾經……

  一開始,對於那個女孩也只是似曾相識而感到好奇而已。

  Thanatos並不想獲救,他非常肯定這一點,不過還是任由那個女孩扶起他,走了──也只是因為懷念罷了,即使身為護甲,他也還是能擁有死亡的可能性。所以他這麼放縱那女孩,順便藉著身體的碰觸讀取了她的所有記憶。

  這個女孩叫王紓蘭,生下來就被丟棄在戶政事務所外頭的棄嬰。遭遇的事情也沒哪些值得一提,畢竟那幾乎都是身為人類的他們會感到疼痛的經歷。
  真可憐吶,快樂的記憶少得屈指可數的女孩。Thanatos不禁嘲諷地笑了。
  只是他還是繼續任憑那女孩扶著他回自己的家去,因為……

  已經很久沒有人對他如此溫柔。
  在他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而倉皇逃離那個世界四處流浪後。

  而這毫無虛假的溫柔,就像他當初犯下的罪而消亡的那個「她」。
  有那麼一瞬間,Thanatos把那記憶中的身影重疊到了這個女孩的身上。

  很像。
  像到了讓人恐懼的程度,不是外表,是心。

  她們太像、太像,實在是太像了……
  Thanatos不只一次這麼想過,儘管他沒表現出來他的害怕與罪惡感。

  可是就是因為像,所以Thanatos才更清楚地明白這並不是「她」。
  所以Thanatos忍不住去傷害這個女孩,然後惡意地與她簽下契約,像是以前……仍和「她」在一起時那樣。
  ……甚至把「她」放到了那女孩的身上,然後封印了女孩的所有記憶。
  說完全沒有把她當成替身絕對是騙人的。

  這一切都是惡劣到了極點的行為,雖然Thanatos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去扮演毫無差異的「王紓蘭」,然而那股罪惡不曾遠去。
  所以他根本不意外在百年之時夢斃,然後出現在幻世的通道之中。
  其實他仍然擁有力量,但是他並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就只是放任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不解開封印也不幫助那女孩任何事情,直到不久前,塔納托斯在人海茫茫中遇見了「燈火」。
  塔納托斯從她的身上感應到她新的記憶與新的行動,縱使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到心靈相通的程度,而燈火也不可能會願意和他心靈相通,塔納托斯仍是那麼說了。

  「其實妳早就想好要怎麼做了吧,主人。」

  他的主人並沒有回答他,只有那道決絕的身影無聲訴說一切。
  回想到這裡,塔納托斯不禁自嘲地笑了……呵,我又要讓「妳」再犧牲一次了嗎?
  這時。

  「喂,塔納托斯。」

  那道逐漸熟悉的聲音使包覆著塔納托斯千百年的黑暗深淵洩進了一絲光芒。

  「……怎麼了?小豬仔?」

  「與其在這裡愁眉苦臉,倒不如趕快過來殺雞拔毛剝皮才能提升階級,笨蛋。」

  有那麼一剎那,塔納托斯感到眼前的火紅似乎燃燒了他。
  就是因為這樣的直率,才會對這個之於他而言還只是個孩子的硃砂動了心吧?
  然而塔納托斯並不打算太過接近硃砂,反倒是利用言行舉止將硃砂越推越遠。

  所以塔納托斯拒絕了那道滲透進來的光芒,繼續徘徊在黑暗之中。

  「嗯哼,小豬仔寂寞了就早說嘛,我隨時都可以給你襲擊呀,反正打野戰我也不介意。」

  「……你這變態還是滾一邊去好了。」

  很無言的硃砂乾脆繼續認真地收集雞毛與剝皮,不再去看塔納托斯,也因此──

  他沒有看到塔納托斯稍縱即逝的絕望與脆弱。

×

作者: s75062    時間: 2011-8-9 18:11
哇第一次看到這麼狼狽的硃砂A____A
以往都是他對人上下其手這次被人上下其手耶~

忌妒的暉侍真是太美妙了,好想再多看一點(欸)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10 00:34
其實妖妖也挺甜的啊!那句笨蛋讓我笑好久(嘿嘿ˇ
硃砂真是太傲嬌了www我越來越喜歡她了���
不過挺好奇塔納托斯的身世,看來妖妖後面應該會很坎坷吧QAQ
硃砂要加油!傲嬌最能治癒人最讓人興奮了!(刪除線(欸
然後再次覺得燈火很可憐...體內被放了個「她」。
是說一直很疑惑硃砂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被叫小豬仔的?
作者: 寂空    時間: 2011-8-10 13:43
嗯..我一向很不會說感想..就好看這樣((欸你
然後...
原來硃砂不喜歡自己的紅髪啊...(欸)
總之看到傲嬌的硃砂就意外的開心這樣((何)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10 15:06
標題: The Hourglass That Starts Flowing - Part.4
本帖最後由 紓蘭 於 2011-8-17 19:17 編輯


  「燈火。」

  抱著懷中不時會恍神的燈火,暉侍第無數次的呼喚她,試圖讓她的心神回到自己身上。
  最近的燈火總是會不定時的出神,明顯地在想著什麼,然而每當燈火神智清醒過來後,她的臉上又是微笑。
  即使因為他的關係,那曾經空洞的微笑現在也終是有了溫度,但暉侍就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

  「燈火。」

  他再度呼喚燈火,有些不安。
  可燈火還是沒有回神,只是呆呆地張著眼睛。
  暉侍時常覺得自己仍像幼時一樣,只能依靠成熟的燈火,而自己卻什麼也幫不上忙。就算到了如今,他能夠付出的也只有真實的愛與信任罷了。
  身為暉侍的他什麼也不能做,除了那麼一些事情之外。因此,他感到不安。

  「燈火……?」

  終於,他的聲音透露出恐懼,帶著恐懼的抖音讓燈火終於回過了神。

  「……嗯?怎麼了,暉侍?是不是累了呢?」

  回過神來的燈火連忙撫上暉侍的臉,困惑地歪著頭。

  「唉,燈火,是我最近工作太多而變得不迷人了嗎?」覆蓋上燈火溫暖的手,他溫柔地抓著她,然後撥了撥頭髮,擺出自認最帥氣的姿勢,「妳總是不理我呢,我好傷心,難道我的天生麗質對妳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他刻意輕鬆地說。

  聽到這句話,無論是再怎麼遲鈍的人都會知道暉侍是在抱怨燈火老是在發呆的事情了,更何況燈火並不算遲鈍,相反地還有些過於纖細,所以她很快就判斷出自己的走神讓暉侍不安了。

  可是她不能說出原因,也不敢說出原因。
  因為,她信任他。
  因為,她知道若是暉侍曉得了,一定會那麼做的……

  所以燈火笑著緩緩閉上眼,依偎在暉侍的懷中。「暉侍,你不認為我們現在這樣太幸福了嗎?幸福到了就像只是場美夢一樣。」美好得彷彿下一秒就會醒來,而她害怕清醒。

  「燈火,妳現在不就在我懷裡嗎,嗯?還是要我更熱情一點呢?燈火?」聞言,暉侍終於感到放心地笑了笑,儘管還是覺得有哪邊不太對,可是燈火的溫柔讓他忽視了這個感覺。「譬如說這樣子呢?」暉侍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另一隻閒著的手探進了燈火的浴衣下擺,撫著那柔軟的大腿。「可是還有人在看耶,沒想到燈火妳變得這麼大膽呢。」

  燈火瞬間羞紅了臉,氣鼓鼓的別過頭去了。「……厚臉皮,不理你了。」

  「哎呀。」暉侍笑得更燦爛了,然後繼續摸摸摸,完全無視那堆快要被他們放閃光閃到瞎掉的陸雞群。

  因為燈火不使出安德麗絲的力量時,力氣根本比拚不過本身就佔有先天優勢的暉侍,只能很無奈很氣惱的任由他摸。

  「這樣就害羞了?嗯,看來還需要多調教一下呢。」暉侍笑得很邪惡,完全無視要幫范統他們拔雞毛剝雞皮的任務。而他會約這麼多人出來,其實也只是為了能更順理成章的跟燈火在外頭走在一起這樣而已。他知道燈火並不是很喜歡出外,因為外頭對燈火的議論紛紛儘管在經過他的解釋以後,仍然沒有辦法達到完全消除眾人疑慮與害怕的心情。所以,暉侍也只能這麼做。

  「……這種事情等回去再說,這裡還有其他人。」燈火終於忍受不了暉侍不斷吃豆腐的舉動,還是滿面通紅的求饒了。「暉侍,我知道你很糟糕,可是我一點也不糟糕啦……唉。」

  「燈火,套一句妳原本世界的成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暉侍無良地笑了,根本沒打算停手,直到他突然靈光一現──

  「好吧,偷懶也偷得差不多了,該是時候幫那群小鬼拔雞毛了呢。」暉侍突然放開了燈火,笑得有些神秘,就開始去殺雞拔雞毛了。

  而摸不著頭緒的燈火也只好跟著開始殺雞拔毛剝皮,雖然不偷懶了是很好,但是被吊胃口的感覺實在很不好。
  然後,終於到了事先說好的集合時間──

  滿臉疲憊的珞侍看起來老了一百多歲,不難猜出他究竟經歷了多少音侍的摧殘
  綾侍與壁柔兩位姊妹組(?)安然無恙的帶著一堆完整的雞毛和雞皮回來,綾侍還不忘順便刺激一下沒跟壁柔分到組的音侍,弄得場面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還差點牽連到了正性騷擾硃砂騷擾得很愉快的塔納托斯,連范統腰間的噗哈哈哈都醒了一下,不過噗哈哈哈很快又睡著了。
  只有月退和范統看起來是情況還不錯的,若是不論范統臉上那隱隱的尷尬表情還有他不斷造孽的反話的話。不過月退倒是笑得很開心就是了。

  就在這時──

  喀嚓!

  「……咦?」

  還是被暉侍抓著當抱枕的燈火愣了一下,這才看見不知何時遠方竟然多了一台對她而言顯得古老的舊式相機。

  「這樣不就能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妳的夢了嗎?燈火。」

  暉侍在她的耳畔低喃道,登時,她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暉侍為她悄悄準備的禮物──
  她不禁愣了一下,然後,一股暖暖的、暖暖的,化解她心中冰雪的溫度甜了她的心,繼而熾熱衝上燈火的雙頰,她霎時低下了頭,想藏住自己快要掉出水滴的眼睛。
  但暉侍輕輕抬起了她的頭,讓那雙藍紫色的眼睛面對自己的。而這時其他人也還在各自吵著各自的,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被拍照片了,更沒注意到除了音侍和壁柔以外還有一對情侶在大放閃光。

  因此,暉侍緩緩地湊了上去,給了她一個令人沉醉的深吻。他們嚐到溫熱溼鹹的味道,暉侍知道,那是淚。
  所以他悄悄地把燈火帶遠了些,也幸而在邊吃午餐邊吵鬧的眾人根本沒注意或者不想多管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人阻止他們。

  林蔭中,他靜靜地洗著相片,以最古老的方式。
  而燈火仍是不敢看向暉侍,生怕一看就會想起剛才的那個吻,於是她再度低下頭,安靜地等。
  直到一隻拿著色彩鮮明、靈活靈動的照片的手掌闖入她的視線,燈火才抬起了頭。

  「燈火,這樣妳還會認為妳只是一隻夢蝶嗎?」他說,笑容飽含溫柔,而後輕輕地摟住了她。

  「!」

  燈火詫異地睜大雙眼。
  然後她欣慰地笑了,她抱住照片,也撲上去抱住了暉侍。

  謝謝,這是我收過最好的禮物哦,暉侍。
  我會記得的,永遠。


  燈火感動得幾乎要再度流淚,可是她只是回以暉侍一抹最美的笑容。
  而被燈火難得的主動給嚇了一跳的暉侍驚訝地穩住兩人的身體,然後看著懷中的燈火,漸漸地也笑了出來。

  傻瓜。
  根本不用什麼永遠,我會帶妳走,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嗯?


  再度地,他將她壓在樹幹上,狠狠地吻住了她。
  燈火覺得快要窒息,不只是因為這個激烈的吻,更因為那從身體接觸中,強烈到傳了過來的熱度──

  好幸福。
  如果可以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如果可以。
  但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留下來。

  所以他們在流動的細沙之中握住彼此,也握住此刻的幸福。

(Fin.)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10 15:08
標題: 繼續唸
帖內回覆絕對會嫌我太吵。所以就另外開個碎碎唸啦☆
2w字終於勉強拆成兩篇了,不然我也要跟著被拆成兩半了嗚喔喔喔(快瘋掉的傢伙)
所以目前進度是之七完結,之八快要完成ing❤ 另外,由於我18號以後要去駕訓班學開車,所以.......
在那之後能不能再維持日更,我會再另行公告O_Q(下台一鞠躬)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10 16:39
本帖最後由 小魷 於 2011-8-10 16:41 編輯

暉燈雖然是最坎坷的一對,但放閃光的次數相對也較多啊!
太甜太閃了這篇XDD暉侍好可愛ˇˇ
是說暉侍的相機是從哪來的?原來幻世有相機啊OAO
樓主要繼續加油!不能日更很可惜(喂
但我會拚命追文的,哈哈。開車要小心喔ˇˇ
作者: iri2125    時間: 2011-8-10 19:07
我好喜歡輝登喔
月范那隊竟然都沒放閃光,太失望了((喂~
期待下一篇喔大大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10 22:22
本帖最後由 monica9622 於 2011-8-10 22:24 編輯

唉呀呀我來晚了(笑
駕訓班呀(遠目
聽起來離我很遠呢
我才高中=   =
月范聽起來會有意想不到的發展
像是范統又怎麼了之類的
期待期待期待期待期待期待期待期待期待期待
哈哈,夠多了吧
就快點放吧(笑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11 15:17
標題: In This The Moment Of Happiness - Part.1

  「所以現在是要存貨大出清嗎?算了,不要把我跟那個塔納托斯配在一起就好。」

  「什麼存貨大出清,我一點也不滯銷!我說的都是正常話啊!還有你跟那個人妖二號根本就是天生一對不是嗎!」

  「看在你後面這句話蠻有誠意的份上,嗯,我以後會好好叫你名字的喲,范統。」

  「唉,誰來阻止這三對不斷放閃光的情侶啊……我需要墨鏡。」

  「……沒有人說過妳跟音侍在一起時也很刺眼嗎?」


×

  范統現在認為自己的男性尊嚴非常受創。

  遇到那個什麼青平風暴被月退推開逃過一死這還好,但被美女保護實在有夠沒面子的啊!而且噗哈哈哈居然還跟他說不想被美女保護就自殺回水池去比較快然後記得要撿他回去,這算是哪門子的武器?

  「不要緊吧?范先生。」在他差點被落月的士兵一刀斃命前,和他一起被捲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的燈火一邊以短劍擋下了攻擊,一邊問道。

  「很要緊,不客氣。叫我飯桶就好,是飯桶不是范統!」

  ……反話你夠了喔,這到底是在說什麼啊!連我自己都聽不懂我自己在說什麼了啊!還有噗哈哈哈你不要看到有人搭救就又呼呼大睡了啦,好歹也擔心一下你主人的生命安全和精神損傷啊!

  不過聽到這句話的燈火只是愣了一下,就噗哧一聲笑了,但手邊還是沒有停下攻勢,動作俐落地刺傷幾名落月士兵的四肢,然後直接從頸後打昏他們。「不客氣。好的,那我就直接叫你范統了,可是這樣看起來,讓暉侍訓練你的計畫要趕快實行了呢,不然這樣子你很容易遭遇到危險。」

  不──!我不要給那個可惡的暉侍訓練!就算要也是找月退……等等,我什麼時候被洗腦了?不對啊!還有……

  「泡水,為什麼妳聽不懂我的正常話啊?」范統問出他剛剛才發現的一點,然後很想對自己乎巴掌。
  泡水是誰啊!反話你夠了喔!
  范統很崩潰的閉上嘴巴。

  「……」燈火因為范統的反話愣了一下,繼而笑得有些僵硬,「你常常因為一些因素而說錯話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不過范統。」燈火忽然朝他微笑,那笑讓范統竟然感到不寒而慄。「老公說幫人就要幫到底,所以我還是會請他好好訓練你的,千萬不用客氣哦。」

  ……所以說這年頭連美女也不能信了嗎?看著似乎露出與其和珞侍提早回去辦公的未婚夫有幾分相似的笑容,范統忽然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不該來的世界。

  「怎麼了?范統你的臉色好差,是害怕暉侍嗎?」燈火困惑地問,邊把打暈的落月士兵們給拖到一旁綁了起來。

  當然!誰不會怕一開始就把自己給巴比Q的人啊!而且暉侍那傢伙還不斷用我的反話來玩我……等等,暉侍怎麼也知道我說的話不正常?
  就在范統疑惑的時候,不遠處有了聲響。
  聞聲,燈火立刻將范統帶到安全的地方,再度拔出剛入鞘的短劍。「還是說范統你比較希望由月退來指導你呢?我看你和月退的感情很好,月退應該很樂意的。」

  「要,當然要,我只不想當普通人而已,所以就要勞煩妳了。」

  「這樣啊,我想月退應該就在這附近,那我等等跟他提一下好了。」燈火燦笑著說,很明顯地關閉了自動翻譯的功能。

  ……
  為什麼我不直接點頭搖頭就好?夠了我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啦……只要可以安全的渡過這場莫名其妙的拔雞毛風波就好……
  范統很頭痛的扶額。
  就在這時。

  「范統、燈火,你們沒事吧?」匆匆趕過來的月退一臉緊張地問,儼然無視後者手上的深紫色流蘇又或者是把范統當成了易碎花瓶。

  「噢,月退,我們有事,所以泡水剛剛救了我,不過現在好像又有朋友要過來了。」

  ……算啦,這種等級的話月退你可以自動翻譯吧?唉,都什麼時候了反話你還要作怪,你也要想想我要是死了就沒得給你作怪了啊!
  精神非常疲憊的范統如是想,不過目前顯然有個人不打算放過他。

  「月退,剛剛范統說希望請你訓練他的劍術,而我會用時間術法讓效率增高,可以嗎?」燈火笑盈盈地對月退問道。

  慢著──!燈火妳是玩真的嗎?不要告訴我妳跟那個暉侍一樣惡劣,不然我會對世界上所有的女性絕望的啊!

  「欸?是這樣的嗎?」月退有點困惑又有點不知為何的紅了臉看了看范統又看了看燈火,然後說出了讓范統很想慘叫的答案:「好啊,既然范統希望的話,那就麻煩妳了,燈火。」月退伸出手,看起來很開心,似乎把有敵人要來的事情都忘了。

  「不會的,這只是小事一樁。」燈火微笑著跟月退握手,兩人很和平很美好的達成協議。

  「……」范統已經不想做出什麼會讓事情更糟糕的解釋了,同時也徹底看清楚他心目中的美女的真面目。

  噢,果然還是只有朋友好嗎……?燈火妳好陰啊,我看錯妳了……雖然妳很有良心的賠給了我被巴比Q的精神賠償費,可是我不會再相信妳是好人了啊!邪惡的暉侍二號

  此時,來自落月的敵人逐漸在他們三人面前顯現身影,然而這一看,范統和月退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來的人正是之前在通道與燈火交過手梅花劍衛,而那金線二紋在烈日之下閃閃發光。

  范統覺得彷彿看見了回憶的走馬燈。
  就算是死後的世界,我的人生也這麼短暫嗎?唉……

  而月退則是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把做壞的武器,又看了看范統腰間的噗哈哈哈,還不清楚噗哈哈哈能否承受自己的殺刀手的月退最後還是凝重了神色,向燈火開口:「燈火,可以請妳暫時與我一起作戰嗎?」

  「嗯。」燈火笑著應允,然後走近了月退身旁。

  而覺得要被朋友和女人保護的范統十分丟臉的閉上眼,可是下一秒再睜開眼,范統愣住了。

  「月退,燈火呢?」

  謝天謝地,反話終於沒有繼續玩他了,這讓范統很欣慰,不過范統卻發現月退手上的不再是做壞的武器,而是一把閃爍著黑色光芒的──
  鎖鏈。

  「范統,這是秘密哦,請不要說出去。」

  他聽到那條黑色的鎖鏈對他說話,瞬間,覺得自己見鬼了的范統嚇得連冷汗都冒出來了:「會的會的不會的我絕對會的!請不要放心!」

  「……范統,我有這麼恐怖嗎?唉。」鎖鏈嘆氣了。

  「呃……范統,等下再和你解釋吧,不要離開我身邊。」月退也輕輕嘆了一口氣這麼對他說,然後就直接以那條黑色鎖鏈對上了迎面而來的鋒銳利劍。

  所所所所所所所以說那條鎖鏈是燈火嗎?不、不對,等一等,燈火不是新生居民嗎?我有感覺到她身上的印記耶?
  欸?可是……唉,到底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前面的對峙相當激烈,就在范統心想他們會不會三個人統統掛在這裡的時候──

  「給我住手!你沒有看到他們都是白色流蘇嗎!」

  已經在默默在想遺言的范統和激戰中的月退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音、音侍大人……?」

  接著,他們看著音侍很帥氣的把對方的梅花劍衛給砍斷一條手,然後看對方撤退的音侍摸不著頭緒的抓抓頭,「小月、拖把的主人,小燈呢?她沒事嗎?」

  嗯,音侍大人剛剛的帥氣果然只是我的錯覺而已……等等,不對,拖把的主人……?

  「燈火嗎?她……她沒有事,請不要擔心。」月退笑得有點尷尬,代替了范統和他手上的鎖鏈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樣啊。」音侍搔搔頭,完全沒有剛剛的帥樣,「唉,不知道其他人都跑到哪裡去了,人家還想去抓小花貓的說。」

  ……音侍大人,我們是來拔雞毛的吧?還有那個拖把的主人是怎麼回事啊?不能叫范統、小范、小統,或者乾脆叫飯桶也好嗎!
  然後,合夥的他們就這麼一起行動了。
  途中,月退讓燈火偷偷在一棵樹下變回人形,在去找綾侍和硃砂他們會合以前,范統如此想著。

×

作者: iri2125    時間: 2011-8-11 17:36
邪惡的暉侍二號,這句我笑了
期待下一篇喔大大
我終於搶到頭香了YA!
作者: monica9622    時間: 2011-8-11 20:07
鎖鏈呀www
還是他可以變換武器形態(歪頭
呀哈哈
好一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噴笑
下次我一定要搶到頭香(握拳
好久沒搶到了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11 22:20
噢,燈火終於展現出邪惡的一面了XDD
恭喜暉侍二號誕生(哈哈XD
范統話(?)好有趣好好玩啊!我也好想玩玩看(喂
好歡樂的一篇ˇ
是說沒想到燈火武器型態是鎖鍊,跟提拉米蘇反差好大=ˇ=
然後希望月范的劍術教學能擦出火花啊!(吞口水(欸
作者: 紓蘭    時間: 2011-8-12 16:47
標題: In This The Moment Of Happiness - Part.2

  結束那場根本只能用「莫名其妙」來形容的拔雞毛之行,白色流蘇的五人來到了神王殿進行昇級與部分記憶解封的動作。
  直接拒絕綾侍替他記憶解封的塔納托斯很悠閒地走在隊伍的最後方,畢竟他的記憶根本封不起來,更別提要解封了。而當初被封印記憶時,他確實沒有反抗,然而那記憶怎麼樣都封不住。
  所以他也只能裝成記憶成功地被封印了,繼續背負著那想要忘卻的記憶。
  這一日讓塔納托斯想起了這件事,這使他每一次的步伐都顯得沉重。
  儘管根本沒有人看得出來,而塔納托斯也只能習慣性的戲弄硃砂,藉此驅散那揮之不去的苦悶。

  「小豬仔。」

  塔納托斯停留在白色流蘇已經一百多年以上了。
  會跟著他們……或許該說是跟著硃砂,把階級提升到草綠色流蘇,純粹只是本能的想望。
  難得地,不想離一個人太遠。

  「幹嘛。」剛領到草綠色流蘇的硃砂很沒好氣的回話,一臉就是不想搭理塔納托斯的模樣。

  「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的親密度又增加了一些?你看,一模一樣的情侶色呢。」完全無視這裡還是神王殿的走廊上,塔納托斯攬住硃砂的肩笑問,更無視了前方同時昇級的壁柔、月退,和范統三人,分明就是想把硃砂的腳步拖住。

  「哼,多情的種馬。」男性面貌的硃砂不屑地冷笑,拍掉塔納托斯的手,不過很快又被再度攬住了。「草綠色流蘇那麼多,每一個都是你的另一半?我倒是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胃口啊,死變態。」

  「哇啊,好濃郁的醋味啊,不過我對酸甜苦辣的接受度都非常高的,小豬仔。」塔納托斯說得輕鬆,實則在暗指硃砂吃醋吃得不輕。

  「塔納托斯,你想在神王殿血濺當場的話我不阻止你。」硃砂燦爛地笑了,不過塔納托斯很清楚地看見他額際的青筋。

  「既然要讓我血濺當場,那為什麼你連耳朵都紅了呢?」塔納托斯輕輕地嚙咬硃砂紅透的耳根子,低喃:「是否你也希望我們之間的距離可以再靠近一些呢,小硃砂?請告訴我,我想知道你的心啊。」

  「……!」

  硃砂佯裝冷漠的神情變了。
  他有一種被踩到了痛處的感覺,對於這個討人厭的男人總是能抓住他的心情然後施以魔咒隨意操控。
  明明都是騙人的話,卻可以說得那麼真實那麼好聽,簡直是噁心到了極點──硃砂無數次地這麼想,可是他的心與思想根本逃不出這個「塔納托斯」的操縱。
  所以,他也只能回以塔納托斯傷害性的言語加以反擊,為狼狽不堪的自己挽回一些劣勢。

  「既然你那麼飢渴,怎麼不去找你的主人撫慰一下你的身心?或者對你主人搖搖尾巴,汪汪叫個幾聲?」

  尖銳刺人的言語從硃砂的唇中吐露出來,語調卻含著笑意,恰似正在對塔納托斯做出溫柔至極的體貼建議。

  塔納托斯有個「主人」的事,硃砂是從第二次的拔雞毛之行中知道的。一開始,塔納托斯、月退,以及他被青平風暴捲入到同一個地方,在硃砂有那麼一瞬間慶幸著月退也在的同時,他卻從塔納托斯口中聽到了一句宛如本能的,喃喃自語的話。

  「……主人?在附近……」

  當下,硃砂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憤怒還是被羞辱的恥辱感,縱然他並不知道那個「主人」是誰,可那句話猶如一根拔不去的針刺紮在他的心上。
  想要不去在意都難。
  那一瞬間他多希望月退留下,但是月退離開得很快,在確認過塔納托斯有足以保護硃砂的力量後。

  「塔納托斯,你不去對你的主人表示忠誠嗎?我可不是脆弱的溫室花朵。」硃砂諷刺地冷笑。

  「……糟糕,被你們聽到了啊。」塔納托斯笑了,那笑絲毫不遜色於綾侍的風華絕代,但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我想主人根本不需要我表示忠誠,主人連與我心靈相通都不願意啊,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塔納托斯銀灰色的眼睛藏著孤寂。依稀,硃砂可以從那裡頭看見懷念──
  誰?
  究竟是誰佔據了你的心神?佔據了你這個說喜歡我的傢伙的……心?
  他想要那麼問,但是高傲的自尊不容許硃砂這麼做。
  因為他知道問出來就是認輸。

  「那你就自己滾吧。」

  「要我滾的話,小豬仔為什麼又要露出這種受傷般的表情哪?」

  「我不想聽你說話。」

  「那直接用做的好了。」

  立即地,他被塔納托斯壓在地上深吻。
  然而儘管那吻再如何熾熱,依然沒有辦法讓他感到溫度。


  而現在塔納托斯再度旁若無人地吻著硃砂,神王殿的人們沒有人注意到後頭的曖昧。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塔納托斯親吻,甚至連身體的關係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然而。

  硃砂狠狠地咬著塔納托斯,塔納托斯卻不為所動地繼續深入。
  這是個幾乎會讓人窒息的吻。
  腥味在他們的口中、唾液中融合,散發在他們的感官裡,但。

  含著血味的吻他無從抵抗,便只能接受。
  然而他們之間,也就僅此而已。

  除非塔納托斯願意敞開那道深鎖的心扉,否則他與他永遠只能──
  原地打轉。

×

作者: 小魷    時間: 2011-8-12 18:17
我剛好是一百樓耶,而且是頭香,有沒有獎品(被打
主人是指燈火嗎?(歪頭)
我好喜歡妖妖ˇ雖然有距離感可是卻很曖昧ˇˇ
好想知道塔納托斯的秘密><
感覺會是很火熱的一對。不過最幸福的還是月范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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