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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Who Will Cry for You? (Cry系列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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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哭嗎？妳會為我而哭嗎？
我不會勉強妳為我掉眼淚的，因為我知道妳從來都不會這麼做的。妳不會做妳所謂的『沒有用的事』，對吧？
從第一眼看到妳的時候我就覺得妳不是會輕易掉淚的人。
妳總是一身黑，就連冬天也只穿著黑色的短袖T-shirt。問妳為什麼不多加件衣服，妳總是以一句『太麻煩了』，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常常看到妳的露出來的半截手臂上有一些黑黑的印子和烏青，雖然妳的皮膚比較黑，看起來沒有很明顯，但那些傷和疤的數量真的嚇到我了。
妳的身邊總是空著，沒有人和妳並肩而行。或許是因為妳的眼神很可怕吧？就連膽大如我也是在『觀察』了妳一個學期之後才敢慢慢靠近妳。
走得近了才慢慢了解，妳其實很溫柔，不友善的外表只是妳的偽裝。接著我知道了，妳口中的『太麻煩了』背後隱藏了多少的痛楚。
妳常常被人惡意地排擠。我想那或許是因為妳總是滿身是刺的武裝著自己，不讓別人接近、了解。但是我知道，其實妳的心比很多人都要來得柔軟、敏感。也比很多只會耍弄表面功夫的人來得堅強、不服輸，不論如何被捉弄、被欺負，我也從來沒看過妳掉一滴淚。
每每妳緊抿著嘴唇忍受著加諸於身上的一切，我彷彿看到一頭高傲不屈的野獸，獨自在風雨中奮鬥。妳眼眸中的火焰似乎永遠不會熄滅，妳不會向人示弱，更不會向人低頭。
在妳的眼中世俗禮教的重量比一隻螞蟻還要輕，但妳並不是粗魯無禮的人：妳進退應對都十分合宜，不過偶爾也會游走在校規的邊緣。守禮和違規，這樣的矛盾在妳身上有著不可思議的協調感，吸引了我的注意。
妳常將一身傷帶到學校來，不包紮也不掩飾，在班上激起陣陣交頭接耳的私語聲浪。那些傷大多數是輕微的燙傷，以及少數擦傷和淤血。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傷和疤都是妳口中的「和廢物沒兩樣的無品小官」造成的。看妳面無表情地如此說著，我突然覺得鼻子好酸。
某一天妳一聲不吭地帶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進教室，前排的同學不小心擦過妳的手臂時的瞬間，我看見妳抿緊嘴唇忍住了疼痛。那天氣溫不高，妳卻流了一身汗。
我悶在心裡很久很久的問號終於爆發，問妳為什麼都不哭也不吭聲。當妳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沒有用』的瞬間，我只覺得心很痛。
我總是覺得若妳掉了淚，妳就會徹底崩潰。妳用妳的自尊心和倔強在支撐著自己，用這種無可奈何的方式。
然後我決定了：我來替妳哭吧！妳只要繼續以『無淚』當作妳的武器和護具，不要屈服於心中的黑暗就行了！
漸漸地，我發現我很在意妳；在意妳身上的新傷舊疤，在意妳認真讀書時的側臉，甚至，在意著月圓的夜晚妳是否也同樣看著天上的銀月。
漸漸地，我發現我很重視妳。
不理會同學間無聊的閒言閒語，只想更接近妳一些。無視於那些帶著惡意的言詞舉止，只希望能夠再靠近妳一些。不想去在意那些投射過來的怪異眼神，只盼望能有更多時間和妳相處───當我意識到時，我才發現這番情感早已經遠遠超過所謂的『友情』的界線了。
妳知道嗎？我一直都記得那個彷彿只有漂亮煙火和我們和海浪聲的夜晚喔。
那晚妳約我出來走走，說是在我家附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說今晚剛好有活動會放好看的煙火，想和我一起看。
想起來那一晚氣氛真的很不錯，讓我鼓起勇氣，冒著或許會就此被妳討厭或瞧不起的危險，說出了一直以來在心底呢喃無數次的話語，和最關鍵的那三個字。
妳愣住不動、僵在原地的瞬間，我剎時有種乾脆直接跳進面前的大海中的念頭。但下一秒鐘，妳把我拉入懷中。
拂著臉頰的妳的鼻息和傳上嘴唇的火熱讓我明白，妳正以生澀的動作回應我的告白。
那晚，我們一直到夜半才道別。
隔天早上，媽問起了昨晚沙灘上的『那個男孩』是誰。
男孩？突然想起妳上個週末才把及肩的頭髮剪短至耳下一公分。
「那是學校的同學。」
「學校的同學？可是妳讀的是女校啊，怎麼會有男生？」
噢噢、糟了！「抱歉，媽。我快遲到了！」我心虛地敷衍一句，飛快地抓了書包，跳上腳踏車離開家門。
當天放學後回到家裡，我的書桌抽屜和房間都被翻遍了。
走到客廳，我看見媽鐵青著一張臉，手上拿著一封一封拆開了的信和一些紙片，都是妳寫給我的信和紙條。
瞬間我著急得差點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但妳抿著唇的『無淚』表情浮現腦海，讓我硬是將淚逼回去，冷靜下來。
接下來不知過了幾分鐘或者幾個小時，我抿著唇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跪在媽對面的地板上，耳邊不時傳來諸如『神』、『罪惡』、『造孽』、『懺悔』、『原諒』之類的辭彙，但我只專心的想著妳的臉，漸漸地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響了。
之後有好幾天，我不斷重複著『被審問、沉默、被審問、沉默、被審問、沉默』的循環。很難熬，但一想起妳，我又有繼續支撐下去的力量了。
最後，他們終於停止了這一連串無意義的動作，什麼也不問了。接著，媽難得親自下廚，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
看了下弦月獨自垂掛著的夜空最後一眼，我靜靜地闔上眼。
在被那兩雙照顧了我十八年的手推下七樓陽台的瞬間，我選擇不再掙扎。反正這條命是他們生的，就當作是還回去了吧。只是這麼快就要離開妳，我真的很捨不得。
好希望能繼續跟妳在一起很久很久啊。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只掛念著，妳究竟學會『掉眼淚』了沒。
我走了，誰來為妳哭泣呢？
-----------------------------分隔線是我--------------------------------
這篇也是以回憶(or該說是人生跑馬燈?)的方式呈現,
是第一篇裡的那個"妳"的回憶~
看到這裡,大家大概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我不會勉強妳為我掉眼淚的，因為我知道妳從來都不會這麼做的。妳不會做妳所謂的『沒有用的事』，對吧？
從第一眼看到妳的時候我就覺得妳不是會輕易掉淚的人。
妳總是一身黑，就連冬天也只穿著黑色的短袖T-shirt。問妳為什麼不多加件衣服，妳總是以一句『太麻煩了』，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常常看到妳的露出來的半截手臂上有一些黑黑的印子和烏青，雖然妳的皮膚比較黑，看起來沒有很明顯，但那些傷和疤的數量真的嚇到我了。
妳的身邊總是空著，沒有人和妳並肩而行。或許是因為妳的眼神很可怕吧？就連膽大如我也是在『觀察』了妳一個學期之後才敢慢慢靠近妳。
走得近了才慢慢了解，妳其實很溫柔，不友善的外表只是妳的偽裝。接著我知道了，妳口中的『太麻煩了』背後隱藏了多少的痛楚。
妳常常被人惡意地排擠。我想那或許是因為妳總是滿身是刺的武裝著自己，不讓別人接近、了解。但是我知道，其實妳的心比很多人都要來得柔軟、敏感。也比很多只會耍弄表面功夫的人來得堅強、不服輸，不論如何被捉弄、被欺負，我也從來沒看過妳掉一滴淚。
每每妳緊抿著嘴唇忍受著加諸於身上的一切，我彷彿看到一頭高傲不屈的野獸，獨自在風雨中奮鬥。妳眼眸中的火焰似乎永遠不會熄滅，妳不會向人示弱，更不會向人低頭。
在妳的眼中世俗禮教的重量比一隻螞蟻還要輕，但妳並不是粗魯無禮的人：妳進退應對都十分合宜，不過偶爾也會游走在校規的邊緣。守禮和違規，這樣的矛盾在妳身上有著不可思議的協調感，吸引了我的注意。
妳常將一身傷帶到學校來，不包紮也不掩飾，在班上激起陣陣交頭接耳的私語聲浪。那些傷大多數是輕微的燙傷，以及少數擦傷和淤血。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傷和疤都是妳口中的「和廢物沒兩樣的無品小官」造成的。看妳面無表情地如此說著，我突然覺得鼻子好酸。
某一天妳一聲不吭地帶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進教室，前排的同學不小心擦過妳的手臂時的瞬間，我看見妳抿緊嘴唇忍住了疼痛。那天氣溫不高，妳卻流了一身汗。
我悶在心裡很久很久的問號終於爆發，問妳為什麼都不哭也不吭聲。當妳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沒有用』的瞬間，我只覺得心很痛。
我總是覺得若妳掉了淚，妳就會徹底崩潰。妳用妳的自尊心和倔強在支撐著自己，用這種無可奈何的方式。
然後我決定了：我來替妳哭吧！妳只要繼續以『無淚』當作妳的武器和護具，不要屈服於心中的黑暗就行了！
漸漸地，我發現我很在意妳；在意妳身上的新傷舊疤，在意妳認真讀書時的側臉，甚至，在意著月圓的夜晚妳是否也同樣看著天上的銀月。
漸漸地，我發現我很重視妳。
不理會同學間無聊的閒言閒語，只想更接近妳一些。無視於那些帶著惡意的言詞舉止，只希望能夠再靠近妳一些。不想去在意那些投射過來的怪異眼神，只盼望能有更多時間和妳相處───當我意識到時，我才發現這番情感早已經遠遠超過所謂的『友情』的界線了。
妳知道嗎？我一直都記得那個彷彿只有漂亮煙火和我們和海浪聲的夜晚喔。
那晚妳約我出來走走，說是在我家附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說今晚剛好有活動會放好看的煙火，想和我一起看。
想起來那一晚氣氛真的很不錯，讓我鼓起勇氣，冒著或許會就此被妳討厭或瞧不起的危險，說出了一直以來在心底呢喃無數次的話語，和最關鍵的那三個字。
妳愣住不動、僵在原地的瞬間，我剎時有種乾脆直接跳進面前的大海中的念頭。但下一秒鐘，妳把我拉入懷中。
拂著臉頰的妳的鼻息和傳上嘴唇的火熱讓我明白，妳正以生澀的動作回應我的告白。
那晚，我們一直到夜半才道別。
隔天早上，媽問起了昨晚沙灘上的『那個男孩』是誰。
男孩？突然想起妳上個週末才把及肩的頭髮剪短至耳下一公分。
「那是學校的同學。」
「學校的同學？可是妳讀的是女校啊，怎麼會有男生？」
噢噢、糟了！「抱歉，媽。我快遲到了！」我心虛地敷衍一句，飛快地抓了書包，跳上腳踏車離開家門。
當天放學後回到家裡，我的書桌抽屜和房間都被翻遍了。
走到客廳，我看見媽鐵青著一張臉，手上拿著一封一封拆開了的信和一些紙片，都是妳寫給我的信和紙條。
瞬間我著急得差點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但妳抿著唇的『無淚』表情浮現腦海，讓我硬是將淚逼回去，冷靜下來。
接下來不知過了幾分鐘或者幾個小時，我抿著唇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跪在媽對面的地板上，耳邊不時傳來諸如『神』、『罪惡』、『造孽』、『懺悔』、『原諒』之類的辭彙，但我只專心的想著妳的臉，漸漸地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響了。
之後有好幾天，我不斷重複著『被審問、沉默、被審問、沉默、被審問、沉默』的循環。很難熬，但一想起妳，我又有繼續支撐下去的力量了。
最後，他們終於停止了這一連串無意義的動作，什麼也不問了。接著，媽難得親自下廚，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
看了下弦月獨自垂掛著的夜空最後一眼，我靜靜地闔上眼。
在被那兩雙照顧了我十八年的手推下七樓陽台的瞬間，我選擇不再掙扎。反正這條命是他們生的，就當作是還回去了吧。只是這麼快就要離開妳，我真的很捨不得。
好希望能繼續跟妳在一起很久很久啊。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只掛念著，妳究竟學會『掉眼淚』了沒。
我走了，誰來為妳哭泣呢？
-----------------------------分隔線是我--------------------------------
這篇也是以回憶(or該說是人生跑馬燈?)的方式呈現,
是第一篇裡的那個"妳"的回憶~
看到這裡,大家大概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字數大概是上一篇的1.5倍吧...
下一篇終篇 : Nobody Will Cry for You!
以雙方家人的視點作最後的結尾,
算是最後的真相揭曉.
下一篇終篇 : Nobody Will Cry for You!
以雙方家人的視點作最後的結尾,
算是最後的真相揭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