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字:公路、火、電梯、鴿子
一輛車子在夜晚的的公路上呼嘯而過。
她微微拉攏自己的斗篷,收緊懷裡的公事包,快速越過那條公路。
她無聲地走進一條小巷,很黑,但她毫不卻步。
巷子裡有大大小小的水窪。有好幾次,她直接踩進那水窪,任由污水弄髒鞋子和斗篷。事實上,在經歷了多天的逃亡後,她早已不在乎她現在到底有多髒。灰黑色的斗篷上全是污漬。皮革手套上有些被扯到而破開的口子,還可以隱約看出底下有些血色的灰黑手掌。及踝的褐色皮革靴子也已早被塵土覆蓋,看得到的全是暗紅色和黑色。她躲在一個轉角後,先仔細查看周圍,再悄悄彎進另一條不知名的小巷。
她抬手將掉落下來的頭髮重新掛回耳後,些許污漬染上了那火紅色的髮。
「這次真是栽了。」
抬頭望了望有些發亮的天空,她加快腳步。
×××
她在一個月前接下了那個案子。這次的目標人物依舊是個大人物,目標任務死的隔天甚至是幾天后,那足以影響世界經濟的名字依舊充斥了各大新聞的頭版版面。對此,她並無太大反應,就好比現在——她戴了副足以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坐在一間小咖啡館裡,邊喝最愛的卡布奇諾邊看報紙。
嗯……心臟病突發?呵,真貼切。長成那樣還不心臟病爆發也是奇怪了。聽說那胖子快四百磅了吧。
「哈哈……嗯?」窗外響起了微弱的敲擊聲。忘了說,她最喜歡的是靠窗的位置。
她循聲望去,只見那隻手從未收起的敲擊手勢變成了一把槍。後三指被收攏起來,食指和大拇指指向她,爾後微微向上抬起——那是一個射擊。
瞳孔無意識睜大了些許,她幾乎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向上看去,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居然敢……因為背光,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那掩藏在禮帽下的笑慢慢擴大然後模糊起來……不,這是……
在徹底昏過去的前一秒,她覺得自己有些明白東方的某句話了——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
被冷水澆醒著實不是個好體驗,她想。火紅色的頭髮在主人的動作下左右搖擺,最後貼在臉頰上。她其實很暈,但還是抬頭看向對方。
得,還是個熟人。
「說吧,誰是妳老闆。」男人清冷的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響起,造成了回音。
她看著他,不說話。
「好吧,其實這只是個例行問話,不說就算了也沒什麼。」男人這才丟掉剛才用來潑醒女人的水桶,說,「不過妳膽子真大啊,誰的委託都接?」
女人看向在地上慣性搖晃著的水桶,想,她那前陣子莫名搞失踪的情人為什麼會以這種姿態出現在這裡,而且還這麼狂妄,跟以前差太多了(他以前可是溫柔型的居家好男人)。
「害怕了?」他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然後猛的抬起。她不得不看向對方,然後發現那雙藍眼睛還是一樣好看……「哈天啊!妳現在是在發呆嗎?哈哈哈哈!」
她瞬間清醒過來。
「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呢,」男人說著說著就靠近她耳邊,輕聲說:「莉莉。」
她的內心在那刻起了極大的波瀾。
但她沒把表情顯露在臉上。她總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男人說他是某組織的小頭目,他說女人拿了本該屬於他們組織的東西。那是一份合約,價值約在最貴地段的一座大型城堡。完全找不到那份合約的組織只好派他來「問問」那名成功殺了大人物的殺手,是否見過那份合約。想當然爾,那份合約完全不在那殺手身上,否則早就跑到世界的另一端了,還用得著男人來「問」她嗎!
她覺得這組織有病。那男的也是。
之前莫名其妙失踪就算了,現在還擺出一副那麼拽的樣子,真想把他一槍給崩了。
「親愛的,仔細想想,妳把它放哪了?」
她現在只想一腳踹向那男人的褲襠,那笑容太礙眼了。
「我不……」
「哦?話別說得太早,再仔細想想。」男人依舊微笑。
半晌。
「好吧,可能得關上幾天妳那小腦袋才會運轉。」男人整整那不存在皺褶的西服下擺,「希望在下次見到妳的時候,妳那小腦袋不只是單純的裝飾品。」末了,他還對她拋了個媚眼。
對此,她的反應是在房門沒完全關上之前吼了一句:「去死!!!!」
然後是無限的回聲。
×××
與其說是被禁錮,軟禁這詞更加恰當。她沒被鐵鍊鎖著,也沒被禁食,雖然她覺得那食物的味道讓人不敢恭維,但為了確保有足夠的體力逃出去,她必須吃。
再次見到男人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了。她剛喝完最後一口看不出是什麼材料熬成的湯,那男人就踩著嶄新的皮鞋,提著個公事包走進來了。他把鑰匙放在左胸前的內側口袋裡。她面無表情地將一切收進眼底。
「哦親愛的,別這麼瞪著我,我會害怕的。」
「……」
「還是什麼也沒想到嗎?」男人走到她面前,學她盤腳坐著。由始至終,她都沒對他發起攻擊,那是因為男人在褲腰邊掛了一個很明顯的電擊器……伏特略高,被電超過一定時間會死人的那種。
「我連它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說呢?」
「嗯……這是個好問題。」男人左手握拳,抵住下巴,看似非常苦惱地偏了偏頭。
「要不帶妳去見識見識?」
男人抵住她伸向電擊器的手,然後握住。
「哦親愛的,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能『踴躍』一點呢。」
「噁心。」
她趁男人沒注意,打算用另一隻手把碗砸向他頭頂。不過當然,她輕而易舉地被男人壓在身下,然後她用力向上頂——男人立馬放開壓制住她的雙手,滾向一邊。她馬上起身,開始和男人打鬥。事實上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肢體衝突」,之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那男人太溫柔了,一次爭吵也沒發生過。她沒想到將來還會有和男人對打的一天……
這男人之前太能裝了,在對方又一次閃過她對褲襠的攻擊之後,她想。
「親愛的妳這是不想要孩子了?」
果然還是該死。
她又一個迴旋踢,目標是那張臉,然後被男人用手臂頂下。無數次的攻擊都被這男人擋下了,但她受到的傷勢也不算太嚴重,幾乎算是沒有——
他忽地把公事包丟向她。
「帶著它,走得越遠越好。」
她皺眉,接住了丟向她的公事包,和一件斗篷。
「記住,千萬別打開。」他拿出鑰匙,步向門口。
等等,這——
「穿上它。」男人用下巴指了指那件灰黑色的斗篷,「從這裡出去以後,不要東張西望,直走,轉右進下個路口,你會經過兩個路口,不要進去,轉左進第三個路口,直走,進電梯,按底樓二層。不要回頭,向前走,找到路口就馬上離開這裡。明白了嗎?」
「你……」
「噓,親愛的。什麼也別說,現在妳該走了。」
男人拉過女人手臂,不算強硬,但她無法拒絕。
他還幫她理了理斗篷,說:「記住,千萬別打開。走得越遠越好。接你的人會在適當的時機出現。」
男人對她微微笑了一下。
這笑倒是有點像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的笑容了,然後她被他從背後推了一把。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自那天起,背後的關門聲總是能在她極度疲憊的時候提醒她,她還不能放棄。
她還沒狠狠地揍他一頓呢。
×××
「這次真是栽了。」
她沒有手錶,手機大概在被迷暈當天就被拿走了,所以她只能看天色來猜出大概的時間。
自那天到現在大概過了兩三個星期。她沒有找旅館,也沒有購買物品。一開始她隱約感覺出有人在跟著她,事實上也的確有,還打了一架。忽略掉她和男人對打的那次,她在打鬥方面還是相當有自信的。把那些跟踪她的人打得半死不活之後(他是個例外),她逃得更遠了。
餓了,就到餐廳後方找些能吃的;渴了,就喝別人家儲存起來的雨水。在路上她還經過了一條小河,她在那個夜晚好好的清洗了一番。雖然過沒幾天又髒了,不過沒什麼,她都有把這些事情好好的記在某個人的賬上。她會討回來的。
她還打開了那個公事包。裡面除了一份紙,什麼也沒有。沒錯,就是那份值一座大城堡的合約,上面還有男人和那個大人物的簽名及手印。
她其實很憤怒,但她還是沒有把那張紙給撕了……畢竟值錢。
非常值錢。
有了這錢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
雖然這不是她的錢……管他呢現在紙在她手上。
但是在兌換這方面有點困難啊……
算了那不是她的問題。
誰搞出來的誰解決。
她憤憤地又彎過一條小巷,然後險些和一個男人撞上。
她快速的升起右腳——
「哦親愛的,別這樣,我還想和妳生一支足球隊呢。」
「去跟母豬生吧!」她拽了拽被男人握住的右腳。「放開我!」
「不行,我一放妳就會繼續踢我的。」然後男人從身後拿出一瓶噴霧,噴向據說要跟她生一支足球隊的女人。
「去……」還沒說完女人就暈了。
「哦我最親愛的,」男人穩穩地接住了暈倒的女人,然後連帶合約一起銷毀了那個公事包,最後抱著她往某個方向走了,「妳應該永遠幹乾淨淨漂漂亮亮的。」
男人把女人帶到了一間看起來很溫暖的小屋子。小屋子附近的廣場還有鴿群,以後可以在空閒時候和他家親愛的去廣場散散步,喂喂鴿。這樣的場景是男人一直所渴望的。
他是搭計程車到那間屋子的。由於司機懷疑的眼神太過明顯,在對方拿起手機疑似要報警的時候他只好說他前陣子不小心弄丟了那得了精神病的妻子,他找了很久才找到她,現在好不容易睡了,希望對方不要打擾她。也不知道那司機怎麼想的,居然相信了,而且還頗為感觸。不過男人卻是在想到將來要面對的場景時不自主地夾緊了雙腿。
嗯。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
後話:
那天,在女人剛醒的時候,他跪在床邊主動招供了,雙腿夾得頗緊。
他說他的確是另一個組織的小頭目,不過職位更高一些,他是副手。
他說他背叛了組織,目的是為了救出她心愛的女人。
女人剜了他一眼。
好吧其實是為了救出她心愛的女人,再順便一鍋端了那組織。
因為男人是去當臥底的。
女人:……
「剪刀呢?」
「怎麼了親愛的?」
她視線微微向下。
「不,親愛的聽我解釋。」
他說他在組織的一次行動中發現了他家親愛的。那火辣身材,那完美紅髮,那迷人雙眼,簡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模樣!那高超的暗殺才能,那近乎完美的作案計劃,噢!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完美尤物!
女人又瞄了瞄那個地方。
他說要翻了組織略困難,不過還是成功了,一切都要歸功於他家親愛的。如果沒有那次暗殺,他就沒有機會可以翻了那組織。
他說那份合約確實存在,不過早就被男人事先藏起來上交給政府了。所以公事包裡的那份合約是幌子。
男人聽到布料被撕碎的聲音,稍微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
他說那些被她打到剩半條命的「跟踪者們」其實是他派來保護她的警察小弟。
他說當初離開是因為圍捕行動即將開始,他不得不離開他家親愛的,這樣他家親愛的才有「機會」殺了那大肥豬。
他說他擅自給女人的殺手身份給刪了。希望女人以後可以和他一起安安穩穩地養小孩,賺錢他來負責就行。
「……」
「親愛的怎麼了?」
「你就這麼想要小孩?」
男人看向美麗的未婚妻。
「我不生。」
男人頓時非常失望。
「以後再說。」
男人覺得這世界還是有希望的。
「不過先來打一架吧。」
诶?
【完】
作者的話:
……終於打完了。
不過我現在才看到繳交無期限(默
再一次祝夢貘生日快樂!
然後對這篇文有疑問的歡迎一起來討論(艸
夢墨輓歌代轉
作者:鵝掌盆
來源:巴哈姆特
[圖文交換短篇]幕間劇
關鍵字是 尖刺 馬甲 眼球蠕蟲 字典
* * *
「又再讀字典了嗎﹖這樣下去小心眼睛出問題喔。」
蹬羚端著熱湯進來﹐第一句話就在潑冷水。
「就說沒事了啦﹐不過是字典而已﹐我又不是那些肉食動物。」
人類敷衍地說道﹐並同時用還穿著高跟鞋的腳把桌面挪出一個空位。
「說到肉食動物﹐你知道前陣子獅子他餓死了嗎﹖啊﹑腳走開啦﹗這樣很難放碗欸。」
蹬羚慢慢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將原本頂在角上的湯碗放下。
「欸﹑終於嗎﹖早跟他說吃火龍果不是個好主意的﹐這樣他的屍體上應該會開出滿漂亮的花吧﹖」
四腳朝天的人類暫時的把視線從字典上移開﹐看蹬羚優雅的跳往牆角的懶骨頭上。
「那可難說了﹐目前長出的嫩芽看起來是鬼針草﹐那東西的口感可不太好啊﹐上次試嘗一口扎得我滿嘴都是。」
蹬羚反覆的用蹄踏著凸起的部分﹐他喜歡的觸感是平坦且完整的。
「是這樣嗎﹖我倒是滿喜歡的﹐沒完全成熟的種子玩起來很有趣。話說你明明就喜歡平整的睡窩﹐當初幹嘛不買個床墊啊﹖每次看你在那邊整理懶骨頭就覺得麻煩死了。」
人類試著用兩個鞋跟把湯匙夾起﹐但因為目光還在蹬羚身上﹐只是不停地揮空﹐還不小心踩到湯裡幾次。
「這你就不懂了﹐我不像你有字典這樣可以浪費大量時間的消遣物﹐總該做點什麼位移為零但路徑超長的活動來假裝我還有著青春熱血啊。」
蹬羚改是用嘴輕輕銜起凹陷處﹐雖然實際上填充用的小球並沒有補上﹐但表面看起來平整多了。
「青春熱血真是被你捧得很高啊﹐要不要試試看跟我一樣上台表演呢﹖或許這樣你會重新考慮床墊的好處也說不一定。」
人類不耐煩的把字典丟到一邊﹐解放了雙手﹐但沒有選擇用穩固的手指拿湯匙﹐而是把高跟鞋脫下﹐用短小的腳拇指和腳食指夾著湯匙來舀湯。
「啊﹐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亂丟書了嗎﹖地毯要一直維持順向紋路是一件很費工夫的事情欸。」
蹬羚生氣的把字典咬起﹐往人類的臉上砸過去﹐但人類輕鬆的將其接下﹐又繼續看起了下個單字的註解。
「啊﹐抱歉抱歉﹐不過你仔細想想看啦﹐表演的事情。」
人類在翻頁的同時也將一口湯送往嘴裡﹐好似一個滑稽的瑜珈大師。
「你們的劇團啊……﹐不是不行﹐但很嚴格吧﹖記得上次浣熊不是為了演瞎掉的導盲犬還往自己的眼睛裡注射了眼球蠕蟲嗎﹖到最後也沒醫好﹐就這樣失明了。」
蹬羚邊回答邊用後肢撥弄著逆紋的地毯﹐他真的很喜歡這種重複作業的時間。
「是很嚴格沒錯啦﹐但鮭魚寫的劇本真的很棒啊﹐在巡迴結束時看著公演的VCR可是很有成就感的喔。」
人類一口氣跳過了字典的一大段﹐是心部的字詞﹐這個部分他不管看幾遍還是沒辦法有所感悟。
「成就感啊﹐真是不是合我的詞彙。話說聊到這我才想起﹐剛才我在晾衣間看到了一件佈滿尖刺的馬甲欸﹐那是你們的戲服﹖」
蹬羚暫時停了一下﹐回頭確認還剩那些部分是逆紋的狀態。
「對啊﹐不過不是我和蝴蝶的就是了﹐那是昨天糞金龜在場前試演結束後喝個爛醉忘在我們宿舍的﹐他下次要演的角色是刺蝟。」
人類翻到了戈部﹐這是他最喜歡的篇章﹐裡面記載了他種族的歷史。
「不對啊﹐刺蝟不是你們的團員嗎﹖為什麼不是他來演啊﹖」
蹬羚改用前肢梳理剩下的小細節﹐並在最後舔了舔地毯。
「所以說外行人真的是﹐如果你看到青蛙說他是青蛙你會說他演的真好嗎﹖至少該說自己是蟾蜍才對吧﹖這才是演戲啊。」
人類把字典轉給蹬羚看﹐現在停在戰的頁面。
「啊﹐說到青蛙我想起來了﹐他要我幫他的仙人掌澆水﹐但我已經十分鐘沒澆水了﹗抱歉啦﹐關於你的演劇道的事下次再聊吧。」
蹬羚飛也似的衝出房門﹐但地毯上並沒有留下任何的逆紋﹐這也算是他小小的堅持。
「嘁﹐每次聊到加入劇團就這樣﹐哪天他真的加入了一定要讓鮭魚幫他安排個諸如珊瑚或是水螅的角色。」
人類又翻了一頁﹐這頁算是編輯錯誤﹐賤。
本帖最後由 夢貘輓歌 於 2017-11-27 16:44 編輯
【毒藥、香水、黑玫瑰】香粉
。毒藥、香水、黑玫瑰
。指定維也納
。夏越點文
2017/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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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牽起金黃色髮絲,藍寶石般的雙眼倒印著城鎮熱鬧景象。
維也納靠在燈塔頂樓矮牆,身穿雪白色洋裝一臉愜意,似乎很享受陽光煦煦的假日。
「那種風景有什麼好看的?」坐在小圓桌邊的伊索,嘴裡叼著竹籤慵懶問著。
「我是在關注雪罌栗鎮上的惡徒,密探的情報可是要隨時更新唷!」
「呿,說的真好聽。」伊索碧綠懶散的雙已轉了一圈,雙手很閒便隨手拿出撲克牌洗牌,「難得假日,你應該像其他貴族一樣去沙龍,在這裡多無聊啊!」
維也納側過臉溫柔的笑了笑,「對我來說,貴族聚會更無聊呢。」
從小參與過大大小小各種貴族聚會,維也納早就看膩那些腐敗的風氣,他曾經以貴族為傲,但現在年輕貴族都仗著自家勢力、金錢,做些骯髒粗暴的事情污辱貴族之名。
而同樣擁有高貴血統的維也納,無法忍受與這些令人作噁的爛泥接觸,在一次政府徵招密探人才時,他偷偷背著父母跑去報名當政府密探。
一開始以為是監聽或查報的工作,結果實際參與後才發現政府黑幕很深,雖然黑幕中淨是一堆不告人的汙點,但也有為了保護國家、人民而做的『黑暗正義』。
維也納幻想中的光明正義在任務中一次次被擊碎,最後他也只能接受垃圾般的現實。
從密探實習學校畢業的他,開始接受考試、受訓為的就是有個好成績,在最高部門執行國家級任務,這是他的期待也是理想,不過他目前在雪罌栗鎮當密探,這也就代表他的考試非常失敗。
所有密探據點中,雪罌栗鎮的渡鴉這個職位是最糟糕的,因為雪罌栗鎮是個非常混亂的城鎮,這裡聚集著毒蟲、賭徒、惡霸和變態,其中也有罪犯和政府相關人士。
雪罌栗鎮的黑市買賣帶給國家很多利益,所以國家默許這塊腐臭的城鎮繼續存在,密探的工作就是監督城鎮的生態平衡,也要順便監視勢力龐大的組織,避免惡勢力發起倒戈。
由於這裡有很多麻煩又複雜的事情和人脈關係,幾乎所有密探都不想來這個地方任職,就算願意來的也做不到一個月就申請調職,慘死於此的新人也不少。
畢竟,雪罌栗鎮的鐵則就是--強者就是法律。
低估對方的話,即使是一隻鬣狗,也可能咬死整群獅子。
「你覺得當密探有趣嗎?」伊索用撲克牌堆起金字塔來,但因為風的關係,金字塔堆不到第二層就垮掉了,「呿!明明就很無聊。」
看伊索發牢騷的模樣,維也納扭著腰身來坐到圓桌邊,「你好像是被逼來的吧。」
「對呀。」伊索毫無顧忌的回應,「如果我家鄉的警察,跟這裡的警察一樣沒用就好了。」
「就某種方面來說,我們也算警察喔。」維也納單手撐著下顎,另一手也拿起撲克牌想要挑戰疊金字塔,「雖然不是能說嘴的工作,但至少薪水算多,這樣不是好嗎?」
「我能多吃幾包鹹酥雞確實挺開心的,不過對貴族、名門來說,做這個做工作有什麼好處啊?」伊索拿叉子戳紙袋裡,插出一塊鹽酥雞大口咬下。
微微垂下眼簾,維也納沉思一會兒隨後拿起一張黑桃A,「剛開始確實很討厭,覺得這裡骯髒、沒紀律,充滿野人和噁心的傢伙,不過嘛……這裡可以讓我盡情發洩壓力。」
「維也納會有壓力?第一次知道呢。」伊索觀察著維也納的表情,記憶中她除了美麗的微笑和偶爾皺眉的表情外,不曾出現過哀傷和憤怒。
「剛任職的時候我的壓力超大的,如果你去問賽德亞斯,他會告訴你很可怕的答案喔!」
「賽德亞斯啊、那個冷漠的傢伙什麼都不會說吧。」
「他會告訴你會的。」維也納將髮絲往耳後勾去,用撲克牌立成一個三角形。
賽德亞斯是組織裡最老的成員,雖然才二十四歲,但他出身於軍事世家,從小就開始接受嚴密的訓練,原本應該在成年禮之後繼承家業,在軍事方面發光發熱。
卻在某天,家族不知道被哪個殺手滅門,賽德亞斯那天正好在外島接受野戰訓練,當他的結訓得知家族滅門時,已經是結訓三天後的事情了。
部是誰遇到這種事情都會變得不正常,賽德亞斯非常堅持,滅他家族的殺手就是雪罌栗鎮裡的殺手組織艷蝶,當知道這裡有設置密探單位時,他義無反顧地來這已任職。
當時的單位才剛成立,只有一位訓練教官和一堆菜鳥,賽德亞斯也是第一期密探成員,當時他才剛滿十八歲,不過任務效率遠遠超越其他菜鳥。
沒過多久據點管理者的位子就交由賽德亞斯負責,因為他的嚴苛、難相處,有很長一段時間據點只有他一個人堅守,新來的密探總是來來去去,完全沒有人可以跟賽德亞斯共處。
賽德亞斯自己也認為據點裡有他自己就夠了,其他人來了也是絆腳石、拖油瓶,他從不會去祭旗他密探的喜好、相關事務,更糟的連名字都不會去記。
在賽德亞斯二十歲時維也納也被派來這裡當密探,兩人的個性水火不容,賽德亞斯甚至會故意去忘記組織裡有維也納這個女人。
「他很過分對吧。」維也納看似不在意的笑了笑,「表現優異被視為理所當然,表現不好會被罵得很慘,你知道當時據點裡只有我跟他,壓力真的是以每分鐘在成長呢。」
「所以說,你為什麼還要繼續待在這個破地方啊?」
「為什麼啊……」一隻老鷹掠過上空,維也納知道那代表賽德亞斯回來了,她站起身順手拍掉剛堆好的三角形,回頭對伊索笑了笑,「秘密。」
海風再次吹撫而過,維也納金黃的長髮微風飄逸,她溫柔可人的笑容總是讓人心情平靜,但在那光鮮亮麗的微笑中,卻隱約散發著不為人知的神秘氣息。
伊索看著維也納三步併作兩步往樓下跑去,基於好奇稍微到樓梯間探頭看看她想做什麼。
維也納迎接賽德亞斯的回歸,儘管賽德亞斯一臉不屑也沒回應維也納,但維也納仍帶著溫柔的微笑,完全不在意自己被當作空氣似的。
靠在牆上一所無力的嘆氣,伊索還是認為,去問賽德亞斯關於維也納的事情,賽德亞斯絕對不會坦然的告訴別人,賽德亞斯從不會去了解人,那怎麼可能知道維也納的事情呢。
伊索回到外頭繼續用撲克牌搭金字塔,然而他沒看見的是,賽德亞斯再回辦公室前,丟了一個小袋子給維也納,語氣冰冷了說:
「你要的香粉。」
「喔,這很難弄到耶!謝謝你,賽德亞斯。」
賽德亞斯撇了一眼維也納,面無表情的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如此冷淡的反應維也納一點也不生氣,捧著香粉哼著愉快的小調,她姍姍的走回房間。
--
廢叭:
夏越點文奉上(合掌)
賽德亞斯和維也納其實不知能不能算CP呢
不過要我寫維也納的日常
我會想寫這樣平凡的段子啦
【毒藥、香水、黑玫瑰】當初只是壓力坑
沒想到到現在還會有人持續支持W
這個壓力坑也很彈性就是了 【惡鬼先生說】下午茶。
。惡鬼先生說
。指定惡鬼先生的下午茶
。鵝掌盆點文
2017/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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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失業到最近,好不容找了份工作卻跟之前讀的科系毫無關聯,而且起薪也才兩萬多,員工福利沒有但老闆人還不錯,工作日的員工餐不用算錢。
總之,我開始在這間簡餐店當服務生。
這間店平時沒什麼人,中午偶爾出現幾個上班族來喝咖啡,晚上則是幾群學生來吃甜點,基本上我在這裡工作的幾星期以來,完全沒看過這間店客滿。
不過也不會出店裡沒人的情況,只要到了中午十一點半,有些常客就會準時入座,每次都會點相同的東西然後在店裡坐到天荒地老,最久的能從一開店做到打烊。
我很懷疑這樣的人都不用工作嗎?不用上學?不用回家?他們就獨自坐在位子上不和任何人交談,有的會代筆電來用或划手機,有的則是默默看書不然就望著某處發呆一整天。
在這麼悠哉的簡餐店裡,我平時的興趣就是觀察那些常客微妙的變化,例如有個喜歡在這裡上網的少年,最近似乎換了新遊戲,順便連喜歡喝的飲料口味都變了。
還有喜歡坐在門邊位子的婆婆,原本只會看古書,大概是孫子送了他漫畫,這幾天也是帶了好幾本漫畫配茶點吃,坐在窗邊的大叔從鹹食變成喜歡吃甜點,特別是有大量奶油的蛋糕。
觀察這些客人一段時間後,我不知不覺也在這間店工作一年,薪水高不高或福利如何我已經不在意了,我漸漸的只在意那些常客,看著他們似乎變成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春節加班我也自願留下,反正自己也沒什麼光榮的是機能回去說嘴,與其被親戚輪番吐口水,不如在這間安靜祥和的小店過年吧!
這間店春節照常營業,不過今天常客幾乎沒有光顧,我想他們大概也回去陪家人過節了吧!
看著空蕩蕩的店裡,我正想躲在櫃台裡划手機時,忽然感受到一股詭異的視線,抬頭張望才發現有個女孩坐在店裡角落,那是樹盆栽後面的位子,只能坐一個人,所以我都稱那個位子邊緣人桌。
那個女孩盯著前方雙眼無神,即使和我對上眼也沒反應,他穿著米黃色風衣,過長的深藍色連身裙蓋住雙腳,只能隱約看見茶色靴子的鞋頭。
女孩有著俏麗短髮,頭頂著紅色針織帽,長得白白淨淨散發著斯文氣息。
他坐在那而毫無動靜,如果不仔細看還會誤以為他是店裡的精緻飾品。
這女孩是誰?
我表面上裝坐不注意,但滿腦子都在分析那個女孩,雖然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不過就第一眼印象看來是個典雅的美人,雖然無神的看著某處有邪門就是了。
叮鈴!
冷風伴隨著客人開門的動作吹撫而來,我打個冷顫順便把自己從分心中拉回現實,急忙回復到上班狀態,用恭敬的語氣問著進來的客人有什麼需求。
客人遲遲沒有回應,我疑惑的放下手中的菜單和筆,望著那位客人……
那是一個男人,戴著惡鬼面具的西裝男。
「……」
喀擦,我拿起旁邊的市內電話,毫無猶豫的打電話報警。
「377分局你好。」
「警察先生,有個戴面具的男人出現在店裡,我覺得他可能要搶劫。」
「欸?他有說要搶劫嗎?」
「不、沒有,可是他戴著惡鬼面具,這不管怎麼看都有問題。」
「嗯……除了惡鬼面具還有呢?」
「穿著西裝、手裡拿著居酒屋優惠卷……我這裡可是簡餐店啊!怎麼可以用居酒屋優惠卷!」
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我似乎聽見西裝男嘖了一聲。
喂喂、這個任性的奧客是怎麼回事,這間店看起來像居酒屋嗎?
「店外面可是掛著大大的華麗英文字,寫著『Afternoon tea shop』呀!」
「會不會是喝醉了呢?」警察先生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困擾,「搞不好把下午茶看成Can drink shop啦!現在的醉漢喝醉後英文都會變好呢!」
「警察先生,剛剛那句英文跟簡餐一點關聯也沒有,而且明明是看錯怎麼會是英文變好啊!。」
「『Afternoon tea shop』也不是簡餐的英文嘛,說不定那位客人應酬剛結束,想喝杯茶醒酒一下,年初總是有跑不完的場呢,親家、婆家、朋友家……啊啊、還我假日呀!」
我明明是打電話報警,為什麼會變成聽警察發牢騷……總之,警察先生認為西裝男沒有危險性,說晚點巡邏會來店裡看看,叫我先保持平常心接待那位客人。
雖然警察叫我保持平常心,但那個惡鬼面具實在太違和了,古銅色有些歲月的古老面具,配上那材質看起來不錯的西裝,讓我有種西裝男脖子以上是骨董,脖子以下是時尚,莫名詭異的感覺。
我再次詢問西裝男需要什麼,這次我的語氣非常不友善,希望讓他覺得這間店店員服務態度很差,打壞他來用餐的興致,真希望這個怪人能就此離去!
西裝男思考了一會兒,坐到櫃檯旁的吧檯坐位上靠著桌邊,修長白皙的食指規律的敲擊著桌面,他抬頭望著牆壁上用黑板寫的特餐目錄,就維持同一個姿勢過了數分鐘。
我聳著肩不想打擾怪人沉思,無意間再次看向女孩坐的位子,原本毫無動靜的女孩,忽然瞪大雙眼靠在樹盆後方,只露出半張臉盯著吧檯方向。
女孩臉色鐵青面無表情,深邃漆黑的雙眼倒印著西裝男的身影。
果然!
他果然也覺得西裝男很怪異吧!
看美女如此不安,身為店裡最可靠的男人,我提出勇氣用力拍著吧檯桌面,西裝男也因此把臉轉向我,用那陰森的面具看過來。
「你、你可以不要戴著面具嗎?」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大聲斥喝西裝男,但終究敵不過自己的懦弱,只能用孬孬的聲音對西裝男說。
西裝男愣了一會兒,隨後緩緩舉起左手按著面具,接著卸下--
「不!你還是戴著好了!」我強硬的把面具按回西裝男臉上,內心充滿怨念和焦慮,「搞什麼啊……雖然長成那樣,但戴著奇怪的面具、還是很可疑的人。」
我有點語無倫次的碎碎唸著,斜過眼看著那女孩,他竟然無聲無息的坐到吧檯最末端的位子。
可、可惡!西裝男的長相果然被他看見了嗎?
把菜單揉成一團,我不甘心的瞪著西裝男,決心要用盡辦法把他趕出店裡。
由於西裝男一直不點餐,我就隨便弄個外帶熱紅茶給他,為了避免他脫面具喝茶,我還特別插了一根塑膠吸管,故意把糖包調換成鹽巴,想說可以利用惡作劇把他氣走。
西裝男食指交扣將下巴靠在手背上,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喝這杯紅茶。
沒過幾分鐘,西裝男把紅茶往旁邊一推,坐在吧檯末端的女孩以離奇的速度搶走那杯紅茶,接著直接把整杯紅茶吞掉。
是的,整杯--吞掉。
不管是外帶紙杯還塑膠吸管,就連裝鹽巴的小袋子都一起吃下去,而且還沒咀嚼。
「……」
可、可惡!那女孩有這麼喜歡西裝男嗎?
只要被西裝男碰到的東西,他都會喜歡、都會接受?
壓抑著悲傷及怒火,我好歹還是這間店的員工,如果公然毆打客人可不是扣薪水就能解決的事情,不過我真的很殲滅危害世間男人的那個傢伙。
「吶吶、我漂亮嗎?」女孩坐在西裝男身邊,雙手捧著臉咧嘴而笑。
沒錯,就是咧嘴而笑,他笑得連嘴角都裂到耳根後,原本無神的雙眼變得閃閃動人。
竟然可以讓初次見面的女孩笑得如此燦爛,我越來越討厭那個西裝男了!
因為女孩如癡如醉的巴著西裝男,我也不好意思擺爛態度招待他們,只能在一邊僵硬的陪笑,儘管他們完全沒有搭理我,可基於不認輸心態我也不想退出爭奪存在感的爭鬥。
這場煎熬的爭鬥從下午三點持續到晚上五點,下午茶時間完全過去,聽見整點的鐘聲,女孩依依不捨的眨眨眼,最後用張紙條留下電話號碼給西裝男後離開。
整整兩個小時裡,西裝男一句話都沒說過,沒回應女孩連敷衍的「嗯」或「喔」都沒有。
為什麼態度這麼爛還能要到電話號碼啊!這世界是怎麼了!
叮鈴!
在我痛苦到抱頭扭動身子時,377分局的警察正好進到店裡關心狀況。
我指著讓我痛苦的罪魁禍首說出他的惡行,警察先生聽的一蹋糊塗好像很為難的模樣。
因為好奇西裝男的長相,警察先生禮貌性的問過西裝男,經過他的同意後卸下面具。
「很普通啊,怎麼了嗎?」警察先生撇了一眼平淡的說著。
「啊?他長得那樣欸!」我難以置信地喊著。
「怎樣?」
「就……那樣啊!會讓人怨念的長相。」不知為何,我突然辭窮,西裝男的長相也在我記憶裡模糊起來,之前的怨念突然變得莫名其妙。
警察先生把面具還給西裝男,半瞇著眼質疑的問我:「你有嗑藥嗎?」
「沒有。」我篤定的回應,有點不爽但不清楚自己在不爽什麼,「剛剛不是有個女孩走出去嗎?紅帽子、黃風衣、深藍色連身裙的短髮女孩,他可以證明西裝男在騷擾他。」
「紅帽子、黃風衣、深藍色連身裙的短髮女孩?」警察先生想到什麼似的,搓著下巴眉頭緊皺,接著從口袋拿出筆記本,「是這個女孩嗎?」
警察先生筆記本內夾著一張照片,紅帽子、黃風衣、深藍色連身裙的短髮女孩,照片裡的他笑得很開朗,比剛才坐在店裡的他表情還更生動。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默默的點點頭後警察先生一聲長嘆,「不好意思,等你下班來警局一趟。」
「咦?」
「這附近最近有連續傷人案件,被襲擊的人都說出『紅帽子、黃風衣、深藍色連身裙、短髮女孩』的特徵,也要麻煩西裝男一起到警局了。」
我突然被邀去警局喝茶讓店長也嚇了一跳,還好警察先生有解釋清楚,不然店長還以為是我動手毆打客人被別人告什麼的,店長對我的信任度也太低了吧!我怎麼可能去打客人啊!
晚上九點半,冬天的夜晚就算有路燈照明依舊幽暗,我跟戴惡鬼面具的西裝男一起前往警局,警察問的問題也沒有很多,我簡單的說明見到女孩的過程和他對西裝男做的事情。
問話的警察露出苦惱的表情,用筆蓋搓著額頭,「你和西裝男毫髮無傷還是第一次呢,是單純因為他對西裝男有意思才不傷人的嗎?」
西裝男只說自己不介意被騷擾,還把要到的電話號碼交給警方,西裝男似乎對那女孩的作為沒興趣,跟警察聊完天就想離開,不過還是被攔下來繼續泡茶。
警察先生說那女孩原本是失蹤人口,好像是背著家人偷跑到偏鄉見網友,說是約在下午茶店但沒說店名,總之三個月前就沒這女孩的音訊,直到最近才在這附近聽說女孩的蹤跡。
他遊走這附近所有下午茶店,只要看見帶筆電坐在下午茶店角落的男性就會持刀攻擊,但也沒有把對方殺死的意思,只是捅一刀接著表情驚恐的逃離。
這很明顯是捅錯人了吧,我端起茶替那些無辜的人默默哀悼。
因為已經出現三起傷人案,警察便大肆搜索這裡,但不管是監視器還目擊者都沒看見這女孩,只有被捅的受害者看見而已,這是一個懸案,至今警方都無法解釋為什麼攝影機拍不到女孩的身影。
所以我跟西裝男毫髮無傷是個神奇的特例,也許是真的對西裝男有好感,但也許是突然發現自己在簡餐店而不是下午茶店,雖然店的性質是差不多的,就連老闆自己也沒辦法明確的說自己開的是下午茶店還純簡餐,大概是混和型的吧。
春節加班這幾天,我雖然有點擔心那瘋女孩的光顧,但我更在意沒事就跑來喝紅茶的西裝男,只要店裡沒客人他就會出現,好像早就知道哪個時段店內會空無一人。
雖然他戴著面具不發一語的模樣很噁心,不過比我獨自顧店還要好很多,因為我很怕女孩跑進店裡拿刀捅我,或是追問我西裝男的事情。
春節過去後我得到連續四天的特休,因為無聊打算去簡餐店吃點東西消磨時間,假期過去常客們也回歸,不過這四天裡我再也沒看見西裝男。
還有,喜歡在店裡上網的少年也不見了。
放完假我又回到當服務生的日常,往後幾年也沒遇到那少年和西裝男。
至於那個女孩。
每年過年,只要店裡空蕩蕩的,他就會貼在店外的玻璃上,陶醉的望著吧檯傻笑。
自從他開始癡笑,就沒再發生捅人事件,不過因為他的關係,警察變得很常光顧簡餐店,詭異的是,就算警察親臨,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繼續貼在玻璃上,而且除了我之外沒人看得見他,。
一年後,女孩和少年的屍體在某處被人發現,我這才知道女孩其實已經死了很久,那些捅人事件似乎是他的怨靈死不瞑目所以到處作怪。
跟他死在一起的少年嘛……報紙上是沒說他做了什麼,警察用殉情結案後這起社會案件也逐漸被其他事情淹沒,不過--
那個女孩依然貼在店外面的玻璃上,癡癡的等著誰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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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叭:
下午茶店和簡餐店的區別,大概是飲料數量的差別吧(喂#
光顧店裡的女孩究竟是鬼還是妖怪呢?要如何讓他離開店外?XDDD
最近都在考試,但至少每星期都要產點東西出來啊!
因為夢墨不愛讀書,臨時抱佛腳也不認真,真為自己的成績擔憂(沒有好嗎
這是十月圖文交換的獎勵,所以先寫這樣~ 作者:「」
來源:巴哈姆特
《蜻蜓、花瓣、手環、神龕》
「噹啷噹啷!」
踩地的咯噠聲一停止,繫在粗繩上的銅鈴立刻發出了聲響,緊接著是衣服與地面的沙沙摩擦。
紅白相間的粗繩下方,泛灰的綠檀木捐獻箱前,一女子頭戴斗笠,荼白輕紗半掩,枯茶色破舊草屐與之形成對比。她雙膝跪地,張開雙臂,後復收攏胸前作合掌之姿:縞素大袖隨之伸展、摺疊,老銀手環亦叮咚作響。隔著面上那層薄霜,依稀能見女子雙目輕闔,似是微睡。
霎時,开字形牌坊兩側的杉林陷入寂靜,本來喧囂的鳥雀皆停止歌唱,風不再遞送芬芳,地面開始嗡嗡作響;照當地人的說法,那是因為神明來了。
但,女子僅擺出祈禱的姿勢,自始至終未曾拍手。
既然沒有誠心呼喚,那來者會是誰?
地鳴逐漸接近,在即將佔據聽覺時向另一邊遠去,把碎裂的嘈雜歸還山林。女子昂首,再度睜眼,視線正對上了木造建築深處的神龕。狹小的神龕裡,一把未出鞘的武器橫臥架上,左右乍看無多餘空間,彷彿直接嵌入兩壁;想必那就是此處供奉的神體。
「不拍手嗎?旅行的小姐?」
了無生氣的院落忽然響起有血有肉的聲音,像本來就在那裡似的。可在此前除女子之外,並無別的腳步。她循聲側頭,只是面無表情盯著憑空冒出的高大身影:官服、官帽、一點瀏海、三隻眼睛……
良久,才幽幽答道:「我不信神。」
雖這麼說,她還是保持跪姿,視線則從陌生的來者移回神體。難道女子沒發現任何異狀嗎?不,她確實清楚看見,那來者多出的眼豎於眉心上方,如細長寶石般晶瑩透亮。
「不信神的話,又為何上香祈禱呢?」陌生的影子瞅著她,似是覺得有趣。
「我喜歡安靜。」
「是嗎?但這兒可是全世界最吵的地方啊!」
話音甫落,大地以萬籟俱寂應答,此間只剩白衣摩娑,以及女子的呼吸、脈搏。樹影輕盈搖曳,落葉無聲飄抵歸處。什麼都沒有,整個世界像是陷入水中,耳邊迴旋著無法觸及的流動。
「聽不見嗎?這些來自遐邇的祈禱,經歲月之輪輾碎,囚禁於狹縫反覆摩擦的回聲。」
那人伸展了官服的寬袖,身影似乎在一瞬間高大起來,說出口的句子成了水的一部份,遙遠、純粹、絕對。女子不動如山,面紗和幾綹未束起的髮迎著風,像堅定逆流而上的巡禮者。
「那不過是願望淘選後留下的砂,終將沉澱為路徑;路徑不會吵鬧,只有心會揚起塵埃。」若隱若現的面容在光線下潤澤如珠,月季的唇瓣低聲訴說,一開一闔,花開花落,「我,將前去踏平那些徬徨的土石。」
「啊,原來是辭別嗎?可是遠方?」
「嗯。」
三隻眼睛的人垂下肩膀,似乎些許放鬆,他朝女子前進幾步,略略低頭:「可惜,現在還不到季節。如妳所見,這裡沒什麼能為妳餞行,還請見諒。」
「無妨。」
見女子打算起身,穿著官服的陌生人立刻向後一退,翻身踮上參道旁的石燈,在女子身側居高臨下。而她站直後雙手交疊,逕自朝神龕走去,每一步都像竹林的落淚。那人看著她摘下紗笠,越過結界、跨過木籬,心中暗驚,卻也不打算阻止。不,該說他正要開口之際,便被某物安穩放下的聲音打斷,沉甸甸的。
「那是……」
「放這裡可以嗎?」女子背對著,看不見表情。
「什麼?」
「供品,」她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本就是參拜之人該帶的東西。」
「啊,也是。」
待她自陰影處走出,他才看見神體前方溫暖的金屬反光,是一條串著許多垂墜的老銀手環,不久前還戴在她手上。月暈的色澤訴說斑駁的歷史,承載著眾多生靈的祈願,一代接著一代吶喊著。他覺得耳邊益發嘈雜了。
「真的可以嗎?那是很貴重的東西吧?」打算把那東西送給荒野的神明嗎?她是認真的?
女子再度戴上紗笠,無聲的唇拼成「是」的嘴型,餘下的語聲細細呢喃:「離開就不需要了。」一面繫緊腰帶,一面整理著成對的素袖。
樹影之外,陰翳漸漸浮上穹頂,潮濕的吐息亦悄悄漫成可見的實體。女子壓低斗笠,大袖再度展開,這次她終於重重拍手,颳起一道巨大響亮的掌風。本來靜寂的樹林再度甦醒,枝幹與葉不安躁動。
「不想收的話,就當作幫忙保管吧。」
「要走了?」
「嗯,現在。」
「那就不送妳啦!一直以來只有別人送我,沒有我送別人。」
風起了,女子朝陌生人處回頭。眨眼的瞬間,本來站在眼前的人影驟然消失;石燈的頂端,只有一隻蜻蜓孤伶伶停著,拍了拍翅膀便離去。
——要記得啊,蜻蜓離開水域太久是活不下去的。
真是多餘的擔心。
「如果是蜻蜓的話,就算只剩一片翅膀,也可以飛行。」既然能飛的話,有朝一日必定能找到新的水域。女子壓著斗笠搖搖頭,向手環發出閃光的地方看去。
「……就怕你不肯收呢,所以我還準備了另一個。」
語畢,女子展臂原地旋舞,衣袖翻動,靈動如蛺蝶,淒婉似仙鶴。周圍草木彷彿有所感應,羽葉紛飛同風扶搖;以女子為軸心的旋風中,漸漸混入一抹淺桃,女子的身影則越來越稀薄。
末了,只見花瓣紛飛。參道上,再也尋不著伊人倩影。
「後會有期。」 【短文】璽寧兒的日記
。指定關鍵字蜻蜓、花瓣、手環、神龕
。無限制主題
。「」點文
2018/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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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燈籠微弱的火光,我躡手躡腳的貼在牆邊前進,眉間一揪嗅到過度濃厚的薰香,那是大小姐房間裡特有的香氣。
大小姐逃家多年,昨日總算被老爺派出去的侍衛捉回來,然而回來的不只有大小姐,還有個清秀的男子。
逃家期間,大小姐遭遇空襲被此人所救,1938年2月23日他們躲過280顆炸彈後,幸運的死裡逃生找到避難所,也在裡面找到大小姐的心上人。
雖然以不可思議的狀態活下來,但大小姐無法避免現實帶來的衝擊--大小姐的心上人背叛了她。
傷心欲絕的大小姐親口承認,那段時間她非常痛苦以至於想要自殺,還好有清秀男子陪伴,她才有辦法走出傷痛。
男子身分來歷不明也不說自己的本名,大小姐都叫他阿嵐,我們這些下人也就稱呼他為嵐少爺。
嵐少爺武功高強、學富五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此優秀的條件讓老爺一看就喜歡,馬上命令大小姐把嵐少爺讓出來。
老爺打算收嵐少爺為義子,栽培嵐少爺成為經商人才,好讓大宅事業向國際發展,這個計畫正需要嵐少爺這樣的璞玉。
不過大小姐似乎愛慕嵐少爺已久,打死不願意讓出嵐少爺,還說月底就要和嵐少爺成婚,不准老爺把嵐少爺送出國,老爺聽了非常憤怒,和大小姐大吵一架。
這幾天老爺和大小姐都各自躲在房裡足不出戶,宅邸大小事都交由嵐少爺處理,儘管有些人看不慣外人插手家務事,但嵐少爺並非普通的外人,他不只懂交際更知道貿易手法。
嵐少爺為大宅帶來財富,宅裡的所有人都非常尊敬他,更讓人敬佩的是,嵐少爺忙完公務後,還會輪流去找大小姐、老爺。
不是找他們下棋喝茶,就是調解兩人之間的敵意,在嵐少爺的努力下,老爺和大小姐之間的關係有些緩和,至少他們不會每天摔東西或擺臭臉。
從支摘窗縫隙偷窺房內,恰好看見大小姐在桌邊刺繡,大小姐刺繡的手藝奇爛無比,她能把一塊完整的布戳爛,彷彿那塊布被一條惡犬撕咬過。
我彎著身子小心翼翼走過大小姐房外,再過去一點便是嵐少爺的房間,今晚我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嵐少爺,此物極為重要,可以說是能左右大宅命運的信物。
「嵐少爺。」我輕敲著門板,盡可能壓低音量呼喊道。
好在嵐少爺還沒就寢,我才喊一聲門就開了。
將燈籠的燭光吹熄,匆匆竄入房內後我將門快速闔上,嵐少爺面無表情,雖然對我的行徑感到疑惑,但他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這是璽姥姥託付給您的信物。」
我從懷裡拿出方形的多寶格放在桌上,嵐少爺挑起眉稍微打量幾眼多寶格,他沒有出手碰觸只是盯著瞧目光久久沒有轉移。
看嵐少爺沒問話,我便自己解釋起來,「璽家姥姥是個特別的人,據說她能和神仙溝通,也有千里眼能看見遙遠的事物,還有預知夢能提前得知災禍,璽姥姥昨晚做了個夢,夢見嵐少爺將面臨考驗,於是命我將信物交給您,助您通過考驗。」
「聽不懂。」嵐少爺指著多寶格問,「這東西跟考驗有什麼關係?我又會遇到什麼考驗?」
「小、小的不知。」我滿懷歉意的低下頭。
「算了。」嵐少爺聳了聳肩,拿起多寶格粗暴的翻弄。
一陣敲打過後,多寶格四分五裂,嵐少爺在殘骸中拾起一枚戒指,銀色的指環上鑲著鮮紅色石子,那不是紅石榴石,也不是紅寶石。
石子外表宛如琉璃般淨澈,硬度卻不輸鑽石,嵐少爺拿戒指賣力敲著桌子,石子卻一點刮傷也沒有,裡頭腥紅的顏色緩慢游移,好似一條優雅的錦鯉。
「嵐少爺,您要不要將戒指戴上?」就怕戒指被敲壞,我連忙阻止嵐少爺粗暴的行徑。
嵐少爺思考幾分鐘後才將戒指戴上,我盯著戒指既期待又害怕,腦中幻想著等等戒指會發光出現神靈,或嵐少爺會獲得神奇力量。
可惜的是,那些幻想皆未成真。
戒指毫無變化,嵐少爺並沒因此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拍拍我的肩似乎在安慰我不要太感傷,隨後邁開步伐朝大小姐房間走去。
嵐少爺向小姐說明璽姥姥和戒指之事,大小姐聽了眼中浮出一絲擔心,抓著嵐少爺的衣襬欲言又止。
「璽姥姥的預言非常準,我怕……」
大小姐全身顫抖聲音逐漸微弱,嵐少爺依舊冷靜,他緩緩抬起戴有戒指的手,輕摸著大小姐頭。
刷--!
戒指在大小姐頭頂摩擦幾下後竟發出刺眼光芒,我與大小姐發出驚呼,嵐少爺則是一臉早有預測的模樣。
「果然沒錯,觸發條件都來自於你呀。」嵐少爺喃喃說著。
光芒中顯現某處深山,大小姐看見那景象便馬上喊道:
「是懸園!」
「那是什麼地方?」嵐少爺疑惑的問。
大小姐面色凝重,雙手緊握著嵐少爺的手臂嚴肅的回應:「那是璽家禁地,那裡有著『神懸崖壁,坐看人間紅塵,生死三關,仰首笑臥冥園』之說,璽家稱此處為懸園,只有受到命運指引之人才能進入。」
「嗯……把神掛在崖壁上的地方啊,雖然不是很懂你們對那裡的評語,總之我的考驗是在那裡開始對吧?」嵐少爺想把手臂抽回來,哪知這舉動讓大小姐抓得更緊。
「別去。」
大小姐楚楚可憐的望著嵐少爺,我在一旁看了非常心疼,璽家有多少情場悲歡離合我都見過,然而最令人同情的莫過於失戀後又單戀無果的璽寧兒大小姐。
雖然希望大小姐愛情能開花結果,但我們都不能忽略璽姥姥的預言,加上戒指顯現出嵐少爺接下來的去處是懸園,就算用強硬的手法留下嵐少爺也無濟於事,嵐少爺遲早還是要面對考驗。
嵐少爺眉頭緊皺,還以為嵐少爺會以溫柔的語氣安撫大小姐,誰知他下一秒直接將大小姐扛在肩上。
「走!」嵐少爺堅定喊道,「我們一起去懸園。」
「咦?」大小姐白嫩的臉頰浮出紅暈,她從來沒被人這麼霸氣對待過,內心小鹿亂撞情慾衝腦,差點直接答應嵐少爺的請求。
大小姐還是掛念著尚未與她和好的父親,說走就走可能會讓她與父親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差,至少在出發前留個書信,跟父親說明原委好讓他老人家放心。
我替大小姐代筆寫書,並在當晚送入老爺房裡,嵐少爺與大小姐則是隨便帶個大餅和幾兩銀離開大宅。
為了生活方便,他們將我捆起來固定在馬臀部邊,嵐少爺以公主抱的姿勢站在馬背上,大小姐抱著唯一的行囊,我們三人以這個姿態趕了三天三夜的路。
路途曲折離奇又遇上各種妖魔鬼怪,但嵐少爺和大小姐毫無畏懼,他們騎著馬過五關斬六將,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抵達陰陽海。
「啊!走錯路了。」大小姐眺望著美麗的海景,輕敲自己的太陽穴吐吐舌,「這裡和懸園是反方向呢,還想說懸園的路怎麼變得這麼難走,原來是我記錯方向啦!」
「是嘛,所以去懸園的路其實很安全?」嵐少爺完全不在意大小姐犯傻過頭的行為,還跟上大小姐的節奏聊起天來。
「懸園其實在我家後院,太久沒去所以忘了。」大小姐聳聳肩一點罪惡感都沒有,還吃著我們所剩無幾的糧食。
「大、大小姐……」我有氣無力的呼喚著大小姐,希望她可以在飲食上有所節制。
嵐少爺突然跳下馬背,將大小姐在草地上,兩人望著逐漸沉入海平面的太陽,氣氛有些緊張讓我插不上嘴,難道這個場面就是所謂的『浪漫告白橋段』嗎?
嵐少爺和大小姐攜手走過各種困境,也許他們的感情已經超乎外人想像,在這麼溫暖的氛圍下,不論哪一方告白都會成功吧!
「我有話要對你說。」嵐少爺語重心長。
「是、請說。」大小姐打直腰桿全身僵硬的像是插在田裡的稻草人,可愛的臉蛋上被夕陽照得通紅。
「我就直接說吧,是該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咦?什麼意思呀……」
嵐少爺從懷裡掏出一本精裝書,那是大小姐的日記,「我原本以為讓你活下去就可以破除詛咒,但我發現,從一開始就沒有破除的方法,因為這個詛咒是你對自己的束縛,為了逃避被心上人背叛的痛苦,還有自身死於空襲的事實。」
「阿嵐你在說什麼啊!我活得很好呀!而且、而且我身邊還有這個隨從可以作證,你說點話嘛!」大小姐對我投以求救的眼神。
「大小姐……」我完全在狀況外,聽不懂嵐少爺說的詛咒,也不知道怎麼證明大小姐還活著。
所謂的活著,就是會呼吸、吃喝拉撒睡的意思吧?
這些事情大小姐都有做到,反倒是嵐少爺,他這三天不吃不喝也沒睡覺,一路奔波下來也絲毫沒有疲倦的樣子。
我才要懷疑,嵐少爺是活人嗎?
察覺到我的視線,嵐少爺冷哼一聲,語氣平淡的說:「由詛咒構築的人事物都是假象,這世界的一切會直接反映你的願望,所以不論怎麼辯論,除了我之外的人都會覺得你很正常、沒有問題。」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難道我們之前經歷的生死交關也都是假的嗎?」大小姐激動的大吼。
「並非完全虛構,還是有真實的記憶做為基礎,只是記憶有限,如今超出真實紀錄太多,以至於出現大量不合理的東西。」嵐少爺側過臉看著陰陽海。
陰陽海是特別的自然景觀,因礦物緣故讓海灣內的水變得濁黃,海灣外則是湛藍的大海,這個景象是真實的,所以他們能清楚感受到這裡的微風、青草和鹽水的氣味。
然而他們無法抵達禁地懸園,因為那裡並不存在,是被某人幻想出來不完整的空間,如果真的到了懸園,肯定會出現連幻想者都無法預測的事情,為了避免這種意外發生,璽寧兒才會故意帶錯路。
嵐少爺振振有詞的指出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大小姐剛開始還可以裝傻說不懂嵐少爺在說什麼,到後面嵐少爺開始解說謎團,大小姐便無話可說,只能用複雜的眼神靜靜的看著嵐少爺。
大小姐的真實身分是一本被詛咒的老舊日記,她會在2月23日或2點23分時,抓走閱讀這本書的人讓他成為「主角」,「主角」若能在書中存活,大小姐就不會繼續抓人,直到「主角」死為止。
「嵐少爺!請不要太過分了!」我忍無可忍的向嵐少爺大罵,「大小姐對您有特別的感情,您還沒發現嗎?大小姐就算故意只錯路,那也是為了爭取更多與您相處的時光啊!」
我歇斯底里的吼叫,嵐少爺不為所動,他眼神冷漠的瞄了我一眼,像是沒把我當作人看待。
嵐少爺不是很在意我的行為,他繼續向大小姐發起攻勢,先說自己從2018年穿越而來,接著提醒大小姐,兩人一起生活的這段日子,每天看似皆有變化,事實上嵐少爺早就注意到--
他們一直都在1938年2月。
經過縝密分析,嵐少爺發現他穿越來的日子是1938年2月23日,也就是轟炸機空襲的日子,照理來說空襲過後,不論村莊還小鎮都會民不聊生。
然而,他們找到璽寧兒的心上人之後,周遭的景色卻不像被轟炸過,雖然一樣破爛、骯髒,但至少能看出他們所在位置稍微繁榮,偶爾會出現重複的事件或遭難,由此推測時間並沒有往前,而是在同一個範圍裡不斷輪迴。
這也是他為什麼可以快速學習經商和交際的緣故,因為事情總是重複發生,原本仇視的競爭對手在某天也會變成朋友,只要知道變成朋友的關鍵,那在重新見到的某天,用同樣的手法跟對方變成朋友即可。
回到前面的話題,可疑的地方不只有重複的事件,還有爆炸地點就在不遠處,怎麼可能相距不到一公里的區域就會平安無事?如果故事內容是照著日記走,照理來說不可能出現不合邏輯的現象,除非--
日記裡包含虛構的內容。
阿嵐這個主角的設定皆由璽寧兒撰寫,她認為阿嵐有多帥就有多帥、有多強大就有多強大,就算阿嵐長相普通,在她的筆下也能在這個世界成為獨一無二的王者。
可惜的是,璽寧兒只能改變干擾外在事物,無法編寫穿越進來的「主角」內心和思想,加上阿嵐本身意志堅定,不管璽寧兒給他多少榮耀和追隨者,阿嵐也不會因為這樣失去自我。
「阿嵐!別說了!不管你是穿越來的也好,還是有精神疾病,我都會愛你的!拜託,就不能把這一切當作美夢看待嗎?」
「只要是夢,就會有清醒的時候。」嵐少爺打開大小姐的日記,輕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璽寧兒……你寫的不是真實的故事,而是構築在現實之上的幻想。」
「不、這都是事實!我寫的日記記錄了我的一切!這都是真的!」
嵐少爺陷入一陣沉默,他望著逐漸失去理智的大小姐,放任她抓扯自己的長髮左右搖擺。
「大小姐……」我莫名感到悲傷,從前美麗動人的大小姐,如今卻變得面目猙獰。
嵐少爺解開我身上的繩索,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來放在我掌心中央,「原本是抱持著很閒想破解都市傳說的娛樂心態才到書中,結果玩得太過火都忘記最初目的真不好意思,說了這麼多廢話,差不多該辦正事了。」
「您想做什麼?」我害怕的後退幾步。
「我啊,一直都覺得很奇怪,這本日記明明是璽寧兒的紀錄,寫著她的所見所聞、她的夢想和期待,不過有個地方非常違和。」
「您主張這裡是虛構的夢境世界,本來就是沒有邏輯的地方怎麼會有違和呢?」
「如果這世界是以璽寧兒為中心點,那她崩潰時四周應該要有變化。」嵐少爺再次側過臉看著夕陽,一切如剛開始那樣平靜,除了璽寧兒在旁邊戲劇化的擺動外其餘毫無變化。
「無法理解您的意思。」
「別裝傻了。」嵐少爺雙手插進口袋裡,彎下身湊到我面前,「你就是作者對吧?」
「……」我選擇沉默,應該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嵐少爺莫名其妙的問題。
「這本書並不是真的日記,而是用仿造寫日記的方法撰寫的小說,故事的女主角是璽寧兒,她的身世、遭遇、性格早就被設定好,要讓故事變得有趣、突破設定,就要有無法預測的『主角』亂入,這就是為什麼我會進入日記的原因,因為你需要更多的靈感對吧?」
「我……我只是、卑賤的下人……」
「作者總是喜歡把自己方在不起眼卻又是關鍵的地方,你明明是個卑賤的下人,卻受到璽姥姥的中用來傳來預言,如果是在現實,璽寧兒和老爺冷戰決不是一兩個月能了結的事,為了不讓故事卡在『不有趣』的地方太久,你必須做點什麼推進故事。」
「只是要推進故事的話,誰來都可以吧,為什麼非要作者親自來呢?」
「這樣才能及時掌控所有變數,例如現在這種情形。」
「……」
「無話可說了吧。」嵐少爺此話一出,身旁失魂的璽寧兒忽然停止動作。
四周的景色開始融解剝落,沒過多久嵐少爺與璽寧兒站在某個陰暗的圖書館內,而我坐在書桌邊拿著羽毛筆,用羽毛尖端掃著自己的鼻尖,這是過去寫作時沉思的反射動作。
「1938年2月23日,若我沒死,1938年2月24日會發生什麼事?」璽寧兒滿臉是淚的問著嵐少爺,「阿嵐離開這個故事,誰又會來救我?」
璽寧兒的故事一開始就是被打亂的,就算頁面上有標註日期,但內容因為受到詛咒變的交錯複雜,這是作者為了激盪出新情節故意弄的,但不論怎麼打亂,故事的結尾都會停在女主角死去的1938年2月23日,結局的故事不可能繼續下去,這也是他們生活無限輪迴的原因。
女主角璽寧兒是作者本身的影射,他的靈感在空襲之後消散枯竭,女主角死了,作者也死了,這個作品也隨之而去。
我告訴嵐少爺璽寧兒這位富商之女真正的故事,她逃家後遇上心上人並與其相愛,誰知心上人早有妻子,璽寧兒感情受騙打擊甚大,聽見空襲警報卻放棄逃跑,她渴望在人生最絕望的時刻有人來拯救她,但現實總讓人悲傷。
璽寧兒死在空襲中,就連作者本人也無法想出拯救女主角的辦法。
可是,阿嵐卻突破這個窘境,他的所作所為讓故事變得有趣,作者不知不覺放任阿嵐影響璽寧兒的故事,由於失去作者的控制,世界觀自然也就出現破綻,對於故事無法完整的走到快樂結局,作者一聲長嘆表達惋惜。
「1938年2月23日,若璽寧兒沒死,1938年2月24日會發生什麼事?」我問。
「沒人會在意廢墟裡死了誰。」阿嵐聳聳肩語氣毫無感情,他伸個懶腰大大的打了個呵欠,「也沒人會知道,某人被炸彈炸到後會穿越時空。」
聽見這個答案我不禁揚起嘴角,真不愧是現代人的回答,我指著牆壁上的長鏡,告訴阿嵐走出去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並且感謝他這段日子的陪伴。
阿嵐毫無猶豫邁開步伐走入鏡內,刺眼的白光讓他無法睜開雙眼,當光芒消失時,他已經回再熟悉不過的地方--老闆的辦公室。
「阿嵐!」老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撲抱而來,就連老闆女兒也在一旁泣不成聲。
「呃……你們一直都在看這本書嗎?」阿嵐睨了一眼桌上的日記。
「嗚嗚嗚嗚,我還以為你會被困在書裡永遠出不來,還好你脫離了那個詛咒,你不在公司的這幾天,營收下滑了很多,還好你回來了!」
「這個『歡迎回來詞』讓我不是很感動。」阿嵐甩開老闆拿起桌上的書。
現在已經下午五點,阿嵐也到了下班時間,他打算盡快歸還這本被詛咒的日記,快速走出辦公室搭上電梯,正好遇到隔壁桌的同事阿江,他追問了很多關於在書裡的細節,還說自己也想當主角展開後宮線等等。
無視那位同事精蟲腦發言,阿嵐加快腳步前往車站旁的圖書館,途中意外發現日記其實有外衣,把外衣割開後下面是乾淨完整的書皮,還能看見書名叫做《璽寧兒的日記》,阿嵐很開心自己的推測正確,這本書不是日記而是仿日記寫法的小說。
快要到圖書館時,阿嵐撞見正在上鎖圖書館大門的阿姨,大門鎖了對他來說沒差,反正還能從旁邊的投書口還書,於是阿嵐往側門走去,阿姨見到阿嵐激動的追上去還揪住他的後衣領。
「喂喂、你還真的把書修好啦?」阿姨搶過精裝日記,哪知日記已經成了小說,這已經不是有沒有修好的問題,而是整本書都變得不一樣。
阿嵐把書搶回來直接丟進投書口,阿姨表情有些扭曲錯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又把話吞回去,阿姨嘆了一口搖搖頭,嘴裡唸唸有詞,「詛咒不會結束,除非有人繼續待在書裡。」
「阿姨,你該不會把我當作替死鬼吧?誘導我借書讓我進去書裡。」阿嵐不滿的問。
「怎麼會呢,呵呵。」阿姨僵硬的笑了笑。
阿嵐與阿姨告別後才開始處理雜事,根據老闆所說,他困在書裡差不多十四天左右,雖然時間不長,阿嵐的工作還是堆積如山,一回到家也沒時間洗澡吃飯,坐在電腦桌前就開始趕工作進度。
深夜兩點二十三分,圖書館側門。
阿江偷偷摸摸的翻進圖書館圍牆內側,嘴裡咬著手電筒,拿出兩根鐵絲戳投書口鐵門。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當門被撬開時,阿江聽見投書口裡頭傳出奇怪的聲響。
輕輕地把鐵門挪開,阿江用手電筒往裡面一照。
有個髒兮兮的女人,四肢嚴重扭曲拉長的縮在角落裡,那女人半張臉焦黑萎縮,用僅存乾癟的右眼看著阿江。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嘎搭!
阿嵐終於能像以前一樣打卡上班,他感動的眼角泛淚,坐在久違的辦公桌前,撫摸著曾經堆滿文件的桌面,閉上眼就能聞到加班時每次喝的咖啡香。
「阿江呢?」老闆臭著臉站在空蕩蕩的座位邊。
「啊?」阿嵐看了一眼隔壁座位,想起阿江在電梯裡說的話,「老闆,你想小說嗎?」
「什麼類型的小說?」
「那本書在圖書館十九列四十四之十三號的位子。」阿嵐說完便開始專心打公文。
老闆挑起眉聽出什麼端倪,來到茶水間打了一通電話,請人去圖書館把那本小說借出來。
當老闆拿到那本小說時,前面幾頁都與日記相同,唯獨不同的是,1938年2月23日那天,有個叫做阿江的男子,竟然搶了一台戰鬥機衝撞敵軍,爆炸過後他光榮犧牲成為民族英雄。
大家都以為阿江死於爆炸中,沒想到阿江其實是穿越了,他穿越到璽寧兒逃家前,成功阻止璽寧兒逃家,還跟璽家大宅的年輕女性各種搞曖昧,最後演變成大宅裡爭奪阿江的爭鬥。
「阿江那傢伙在搞什麼……」
老闆闔起小說,將這本書放進某個雜物箱裡,再把雜物箱推進儲物室的角落,從那天之後,老闆就沒再打開過儲物室,過了幾年,這個都市傳說也就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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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叭:
圖文交換活動「」的點文
關鍵字懸園、陰陽海、多寶格、支摘窗
原本想寫古風的大宅故事
結果變成延續編號第十九列四十四之十三號副本
第一次看的人可能要先看過第一篇和第二篇了
最近夢墨成了社會人,可能會個日誌規劃一下未來的日程吧(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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