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bysilver 發表於 2015-9-6 17:34:29

【特傳】暗示 (漾冰雅伊)


我想過很多可能,關於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這世界,這星球。
自始至終,「格格不入」伴隨著我,彷彿我本來應該在巴黎下飛機,卻誤在峇離島掉落,被吞進一片闊葉林當中。
原先,我只想自給自足,不當國王,因為不想保護誰,不當皇后,因為不想控制誰,不當騎士,因為不想討好誰,從不清晰地直視每件事或每個人,彷彿隔著段距離很安全。
似乎普通又似乎光怪陸離的,18年過去了。

褚冥漾停在黑藤館入口,手掌輕輕扶著大門不動。白袍下襬沾有一些看不出最初顏色的漬痕。今年一開春,他就和起初心不甘情不願的五色雞頭一道考上了袍級。
『反正你喜歡享受無袍級撂倒袍級的快感,不考也好啦,以後漾漾就不必跟你一起出任務了呵呵呵。』喵喵一說完隔天就看見西瑞羅耶伊亞的大名出現在報名處。

看似隨心所欲的五色雞頭,原來非常處於當下,熱烈的生活呢。漾漾望著報名表發愣。那麼,我是否也能在成年式上做些什麼,來大聲、確切的表示,我真的願意來到這世界了,願意打破距離,為了自己、為了「什麼」而活──

「別擋路!」

背後傳來的話語還沒完,褚的身體已訓練有素的往旁快閃。
「學長!」
這一下果然躲掉殺人兔的長腿攻擊。
「該換個招式啦,風神腿已經可以預測了!」

冰與炎的王子收招,嘖了聲,臉色不善,繼續邁步向前。

「學長。」褚又喊。很奇怪,全學院似乎只有他這樣喊冰炎。明明那麼多人圍繞在身旁,有人亞殿下、有人亞學弟、有人學長大人、等等等,只有他的「學長」總是隱含著直屬的、互屬的、信任的、甚而恃寵而驕的暗喻。

「幹嘛?叫不用錢的?」火焰般紅眼燃燒著投射過來。
「這次…還好嗎?你看起來很疲倦…」
冰炎沉默了幾秒,「那是血?」
「咦?呃?啊不、」褚連忙撢撢衣襬,「是不良少年的惡作劇啦!西瑞那傢伙在我袍子上噴木天蓼…」
「捉貓妖?」
「耶?呃…」褚無奈的低下頭,「是。其實……」
「扣除你被貓妖追著跑的那段,其實很有效?」
「……是。」
在學弟盯著自己腳尖的這幾秒靜默,冰炎忍笑到有點彎了腰。
「你竟然!」發現不對勁而抬起頭的小朋友這時才大喊,「有什麼好笑真過份──」
「想到那畫面就…哈哈哈,」高高在上的王子竟然身子輕輕一歪,往前靠在褚身上,「抱歉抱歉。」
「現在道歉太晚了!」
「不,」
學長低聲說話時的呼氣抵在褚頸間。
「不是為那個…」
褚忽然心底臟一涼,感到溫熱濕意透過黑袍傳到他手上,瞬間沾滿手掌。

「學長!」他大叫,對方晃了一晃,全身的重量都移了過來,褚只得抱著他硬是撐住,「你受傷了?在哪!讓我看看!」
紅色雙眼眨了兩下,感覺上用盡力氣。喔天啊,別這樣別這樣,你知道我治癒咒那堂成績很爛!男孩在腦內嘶吼。
「跟你一道去的藍袍呢?我知道因為我偷看了你的任務,他為什麼沒治好你!」
冰炎越來越沉的身體拖著褚跌坐到地上,他左後腰的傷口這時才展現在另一人眼前。
漆黑袍色成了鮮血的保護色。
「…死了…」他細微不清地說道。
轉移陣法在兩人身下展開。
「學長,你不要動,我立刻傳送過去醫療班!」

穿梭空間的一剎那間,千萬思緒跑過我的腦海,果然速度再快沒有念頭快。
我想起颱風天和學長一起在原世界的飯店醒來時,他套上的白襯衫。
我想起他捲起袖口,隨興但莫名撩撥的動作。
白色豪好看噢但學長好像經常穿黑的該不是穿黑的看起來比較瘦吧、啊、是脫掉衣服很精實的類型現在正流行…
我想起學長一拳中斷我的胡思亂想。
然後,我想起他靜靜的說,『因為黑色不容易髒,沾了什麼顏色的血都看不出來。』

心臟要因緊張而停擺的前一刻,黑色仙人掌彷彿未卜先知,現身在我們面前,伸出手,背後佛光普照。學長昏昏沉沉中皺了下眉。

「地球上只有兩個人我不會把學長交過去,一個是你,一個是色馬。」
我失禮又失控的說了。




「啊──受傷也好美可不可以趁現在就地撲倒呢?」

就在漾漾趴在醫療床邊昏昏欲睡的時刻,一陣驚人發言撐開了他的眼皮。
「色馬…!」他直起腰來,「你什麼時候…」

式青大剌剌在褚身旁坐下來,一手抱胸一手摸下巴,「露出手指的黑手套是要走一個禁慾風嗎?看得人心癢難耐。」
「我覺得學長就算睡著也聽得見,高手的自動防衛系統什麼的,你不想變成馬皮地毯就收斂點。」
「變成馬皮地毯就能跟美人同居了耶,嘛,還是這種寬鬆上衣好,」式青仍舊有聽沒懂,一臉投入,「我說你們那些黑袍紫袍什麼袍,包緊緊真是太沒時尚感了,這年頭露點鎖骨啊大腿啊才是王道啦!」
「黑袍的設計是為了保護持有者,不是為了走伸展台。」褚格開男人朝學長伸出的手,「別瞪我我是在救你,要是弄醒學長…那你會感激我的。」
「嗯~雖然我最喜歡他那雙瞪我瞪到我毛骨悚然熱血沸騰的火紅貓眼──不過安安靜靜的也不錯,要形容的話就是躺著看上去很可愛很色很色讓人想立刻…」
下一秒,神獸以一種詭異的角度騰空而起,直直往牆壁飛去,感覺整隻透牆而過,頭外腳內的卡在牆上。褚還隱約能聽見他一邊唉唉叫一邊跟外面醫療班的美眉打招呼。

已坐起身的冰炎左臂停格在空中,閉眼蹙眉,右手撥著散落的紅髮。
「那傢伙究竟是來幹嘛的…口水都流到我床上了…」

褚戲劇化的將右手握成拳,在左掌上捶了一下,「被你這麼一說!上次任務欠了人魚姊姊們一個人情,應該是要來通知我這件事的。…難怪他來的時候眼圈上就兩個黑輪。」
想起美人魚圍毆獨角獸的畫面,我就真心覺得所有童話故事都該改寫一下。

冰炎神色複雜的盯著褚一會兒,「你別跟那些陰晴不定的種族走太近,欠人魚人情不是什麼好事。」
小學弟指指身上白袍,「學長太會亂操心了,我可是今非昔比…」
但冰炎只是斜望他,似笑非笑說,「木天蓼。」
褚整個脹紅臉跳起來,恨不得衝上去堵住眼前的人的嘴──用什麼方法堵住都好噢──「別再提那件事!」



TBC.
其實我的一見鍾情是伊多啊啊伊多文真的好少哦>o<

愛莉希亞 發表於 2015-9-6 17:57:00

嗯,伊多文是真的很少
漾漾和冰炎都很可愛呢!

babysilver 發表於 2015-9-7 15:42:55

式青吊著一袋冰塊冷敷腫起來的額頭。他和褚兩人正從移動陣法中走出來。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人魚姐姐們可不是好打發的,他們要你進去的那洞窟一定有問題。」
「所以我才說要回黑館拿點東西…」褚話沒完,突然停下腳步。不遠處,他已很混得很熟的藍髮朋友們坐在噴泉旁,似乎在等人。
「欸欸那不是水妖精貴族三兄弟嗎~」式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馬上精神百倍疼痛全消,「你這個人吼真的很不夠意思、那種好貨都自己暗槓起來!」
「你能不能保持安靜一下子啊?」褚往噴水池方向提起腳步,感覺太陽穴隱隱發疼,「伊多還好,讓雙胞胎聽到我可是救不了你。」
大概又會是一刀乾脆俐落剖開清涼直透腦門……是說搞不好溫柔的伊多才是發起怒來最恐怖的那種?漫畫裡不都這樣演的?

然後人類再度煞住腳步,害身旁的神獸差點一鼻子撞上來。

水鏡守護者拿著一本藍皮書,似乎正要解釋什麼給站在身後的弟弟聽,而他背後的雅多一面看著書本、時不時還點個頭、一臉正直、手卻在大哥的耳朵上要碰不碰的摸著!
那指腹滑過伊多的耳尖,又拂過整個薄薄的耳殼,輕輕勾著耳骨鍊玩著,來來去去不著痕跡。
褚不由自主張開嘴。

所謂調情的舉動應該是無國界的吧?不是我會錯意吧?雅多的指尖像鏡頭zoom in一樣在我眼裡放大啊啊啊為什麼我要看得這麼清楚這該死的2.0視力!

伊多自然的不得了的任雅多動作,並且在發現了褚的視線後,闔上書,加深笑容,「漾漾。」
很早以前,他就不再叫冥漾褚同學了。
褚清清喉嚨,推回差點脫落的下巴,「…午安,伊多,你們怎麼來了?」
此時雅多的手終於放了下來。褚深深鬆了口氣。他可不想隨便窺探到什麼祕密。
「攔截你。」雷多笑咪咪的回答。他趴在水池邊,鼻樑上架著一付無鏡片黑框眼鏡,頗像日系偶像會有的打扮。鐵定是上次去原世界玩之後趕流行帶回來的。
「聽說你要去食人洞穴取回人魚的眼淚…」伊多從半空中無憑無藉的拉下了一個銀色小方盒。
這招太令人想學了!簡直就是雲端存取的具象化嘛!漾漾驚嘆。
盒子裡,是一塊散發螢光的冰塊狀結晶。
「含在口中,它能支持你在水裡15分鐘不必呼吸。」
「絕對安全,你會需要它的。」雷多站起來伸伸懶腰,「知道西瑞在哪嗎?」
「總圖。」褚接過盒子,「非常謝謝你伊多,總是接受你的幫助。」
水妖精只是笑笑。
雅多的視線盯住漾漾,盯到他以為自己臉上沾了東西,而後一把握住大哥的手,「可以了,走吧」。

那是嫉妒嗎咦?咦?咦?為什麼呀?一閃而逝我沒看清楚,也來不及問,已經在前往圖書館路上的雷多揮了揮手大叫「你們先回去我有點事!」你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去騷擾五色雞頭?

「那我們走了,祝你一切平安。」伊多微笑著喚回褚的思緒。
「辛苦了,再次感謝你。」褚朝伊多點頭致意。

轉移陣開始發光,不用兩秒,水妖精們就會回到亞里斯,褚壞心的眨眨眼,大喊,「雅多!第一次看你穿紫袍,很帥喔!」
不意外的看見伊多狠狠瞪了還握著他的手的紫袍一眼。



我從漆黑水澤裡一身濕的爬出來,伊多給的結晶在我嘴裡冰到令人受不了,舌頭都快凍穿了。我雙肘撐在地上拖著自己,一口將結晶吐掉。
原本散發螢光的晶體變得混濁不堪,像一顆灰石子。
抬起頭,月色完全籠罩住我,熟悉的紅色長髮營火般在我眼前延燒開來。

「學長。」褚再咳出一口水,開口喊道。
冰炎在褚身前蹲下,一手撐地一手擱在膝上,語調冷冷的,卻奇妙的有種終於放鬆的感覺。「來看你死了沒。」
「早說過你沒辦法那麼快擺脫我的。」男孩將整罐發出詭異藍光的人魚眼淚拋過去,落進冰炎手裡,然後忽然撐起身,一把勾住冰炎脖子,兩人一起摔進草地裡去。
「褚冥漾!不要弄髒我的衣服!」
「那個,雖然我也在向學長看齊,出任務時不進食,」他低頭望向自己的代導學長,不知為何笑得有點邪惡,「不過療癒糧食不算哦。」
「說什麼鬼話你是在裡頭吸到毒氣還是──」冰炎話都沒罵完,褚的嘴唇已經覆蓋了上來,將剩下的部分吞噬掉。
月光猛烈地灼燒起來,既炫目又駭人,柔軟草尖上鋪著薄薄露珠,沁涼舒適,冰炎不禁合上眼。現在他沒空管誰上誰下的問題。褚的手伸進了他的黑袍。

「難得是我的體溫比你低呢。」他的學弟笑笑的說。
「…你泡冰水泡太久了…」
對方嗓著嗓子,「替我加熱。」

越來越多時候,褚在兩人獨處時會不自覺流露出某種腹黑的從容,讓冰炎忍不住感嘆Atlantis幾年下來把一個純良小男孩給變成了什麼?

「不要再想其他事了,颯彌亞。」
年輕妖師提醒他,一手穿過混血精靈腰後與地面的空隙,把他的身體更托向自己。

我還沒有答案,雖然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如果我說要為學長而活,他一定會暴踢我外加怒吼你書都念到外太空去了是不是褚冥漾!
但是那個「什麼」,我想我貨真價實的感受到了。
最大聲、最確切的,從來都是愛,只能是愛。
每天每天跟陽光一起向我們訴說,託流動的風向我們訴說,從夜空下向我們訴說!
我吻著他,發誓選擇一條不躲避不隱藏的道路。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將全心屬於這個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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