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矢
本帖最後由 白卿 於 2015-7-23 02:24 編輯「雖然很久沒更文,而且回來後丟的東西跟上篇毫不相干、連作者也不是我這樣…」
「嘛、別在意。是友人啊。都答應幫她了所以,看看吧?」
「嗯…忘了問他的筆名、總不能說真名吧。所以下次再問。」
「然後,作者不是我,更文時間自然不定啦…」你更文的時間不也不定嗎‥
「诶、是嗎?」唉…
——夢矢 第一章
陰雨綿綿,雨滴滴答答的協調聲音規律的有些煩人。
夏穀恆一臉不悅的翻下身,看看窗外的烏雲密佈,雖然不想出門,又或是不想認識這個有點奇怪的地方,但基本的早餐之累還是不能省。想到這個世界,夏穀恆頭又痛了起來。
他是個穿越人,嚴格來說,是個擁有穿越能力的「異旅人」。
不過,光是煩惱也沒辦法解決肚子餓的問題,夏穀恆也很清楚明白這點。
靈巧如貓的微微一躍,夏穀恆以種近乎不可思議的動作跳下了高度將近兩層樓高的床鋪,沿途還抓下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諸如通體發光的雙節棍、一支模樣討喜的狐狸娃娃和破爛的亞麻色旅行袋。接著跳過房門一大堆雜物,抓下桌上的零錢,然後悠悠哉哉的往街上買早餐去。
「啊啊,現在是?」剛出家門過不了多久,夏穀恆就注意到了街上的氣氛有些沉重。不算奇怪,可就像沼澤一般,充滿讓人不悅的氣息。
在一條足以通過六支馬匹的大路上,街上所有的人、或是非人都穿著黑色為主的衣物,這使得夏穀河格格不入。但這不是讓夏穀恆最詫異的地方。他比較好奇的是,這氣氛……
根本就是喪禮吧!?
沿途,夏穀恆問了好幾個路人,才知道這真的是喪禮,而且還是領主的喪禮。這名領主似乎很受人愛戴,不少民眾微微垂首,為這個領主致上悼念之意。
而在此之中,有一對男女又是那麼引人注目。兩人穿著和旁人無異的黑色服飾,雖然長的男俊女秀,但居民對他們投以的視線卻不是驚艷或羨慕,總覺得,「節哀」的成分居多。
而夏穀恆當然注意到了這對男女,即使肚子一直不斷的傳來抗議,但他在一旁看的心癢啊……
也顧不得什麼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啦。
「所以,你們是領主的小孩!」夏穀河恆大聲的嚷著,頓時招來不少側目。夏穀恆對面的少年對那些視線歉意一笑,目光才紛紛收回。
少年輕撫身旁少女棕色的髮絲,「正確說,我們是領主大人收養的孤兒,但現在領主大人他……」說到這,少年似乎有些難過,身側的少女更是「哇」的
一聲哭了出來。
「……節哀。」夏穀恆說出了所有村民的心聲。
領主之位可是非常多人覬覦的。想必在這場喪禮後,一定會掀起一場無形的政治風暴吧?而在這之中,首當其衝的就是這對兄妹。即使沒有任何政治經
驗和地位,但兩人身為前任領主的養子,打壓依舊是少不了的。
少年苦笑了下,繼續安撫身旁的女孩。夏穀恆見狀,也對這對兄妹行了一禮就匆忙回家。
而早餐,夏穀恆一直到回家才想起。
可恨的是,他沒錢了。
接下來的幾天,夏穀恆都會有意無意遇見那對兄妹。
並不是夏穀恆突然良心發現想安慰兩人,而是理性發現若是沒有兩人的錢,他就準備要餓死了。
自從上次和兄妹倆初次見面後,夏穀恆就馬上遭到一群混混索取保護費。雖然不是沒有能力自保,但他可不想惹事。但一回到家,才發現自己已經沒錢了。偏偏自己在這裡沒有任何權勢地位,去當個清潔工也會被人嫌棄……
若不是少年及時伸出援手,夏穀恆就這樣餓死街頭也不一定。
自從那之後,夏穀恆每天也很不要臉的每天到人家宅邸報到。至於眾人質問少年到底有沒有良心、會不會內疚?全都被一句「吃飯重要」給搪塞回去。
「欸欸,我每天這樣你們會不會困擾?」夏穀恆在人家家中白吃白喝了好幾天後,終於想到這個關鍵的問題。
「不會啊,我還挺喜歡小恆你的。」
「我跟哥哥一樣,最近可是閒的發慌呢。」
以上,兩兄妹對夏穀恆的厚臉皮做出回應,只能說兩人實在天真善良,換成一般人大概兩三天就無法接受,直接把夏穀恆掃地出門了吧?
「這樣啊,亞伊還有亞漓都不覺得困擾?」
「嗯。」
「是啊。」
「你們到現在還沒被人拐走還真是一種奇蹟……不,是已經逆天了吧?」事後,夏穀恆由衷的做出感想。但亞家兄妹就是聽到了,只怕也還是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吧?
「對了,今天是領主大人喪禮的做後一天,我們也趕快準備吧,亞漓。」
「嗯……對了,小恆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
「我就算了吧,我不喜歡那種陰暗的氣氛。」聳聳肩,夏穀恆婉拒了少女的要求。亞伊聞言只是點點頭,便交代自家妹妹準備去了。
其實,夏穀恆並不是不想陪亞家兄妹。夏穀恆很清楚,那種大人物的喪禮絕對不會太馬虎--尤其是食物。但他另外有約,就是在怎麼不甘願,也還是與那些山珍海味無緣。離開了亞家後,夏穀恆很熟練的走入九彎十八拐的巷弄裡。「笨狐狸,我來了。」
回應夏穀恆的,是陣陣的熱流。一開始只是有些悶熱,接著卻開始變異。溫度驟然提升,身旁的景物扭曲著,少年卻是沒感覺到周邊的駭人景象般,只
是不耐煩的盯著牆面。
然後,變異加劇。
道道由火浪築起的圍牆步步逼近,火舌張狂的旋掃著週遭的一切。如果說剛剛是因熱度讓牆面有些扭曲,現在的溫度就算說是置身地獄也不為過吧?
火牆中走出一位清秀的非人少年。紅髮、碧眼。最明顯的就是在頭頂那雙耳朵和毛茸茸的九條尾巴。
「嗚啊……這不是笨蛋恆嗎?幹麻打擾我睡覺?」
說真的,夏穀恆現在很想扁人。自己冒著生命危險,這狐狸居然說想睡?
雖然武力大概無法壓制,但他現在,很、火、大!
夏穀恆猙獰的微微扯動唇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這死狐狸,以為自己叫『白炎修』就了不起嗎!?」
若是有旁人在場,一定會為方剛夏穀恆的話驚訝。
白矽修,統帥獸系二十四旁支。
而白炎修,正是白矽修的正統傳人--也就是下一任的妖狐族長、下一任的獸系傳人!
而現在,有一個沒權沒勢又不知死活的人類正在和這位未來之星沒大沒小的抱怨著。這怎能不駭人聽聞?
「白炎,不是我要說你。你這麼高調出場,也不想想這是人類的地盤?」
「有什麼關係,你們也拿我沒輒……話說,你居然會關心人?」
「不,我只是不想被你牽扯。」
「呼,好險你腦子沒燒壞。」白炎修一臉「好險好險」的表情。這讓夏穀恆又更加不悅了。
「小心我跟你爸講喔。」
面對夏穀恆的威脅,白炎修則是一臉不已為然。
「你不敢。」
「嘖。」夏穀恆懊惱的咋舌。他是的確不敢跟那位高高在上的首領大人講沒錯。但也不要這麼肯定嘛……
一人一妖邊走邊聊,轉眼間也快要走出彎彎曲曲的小巷了。夏穀恆打量著白炎修,直到確認妖狐的狐耳和尾巴收回,髮色也何常人無異後才走上大街。
這時,喪禮已然結束了。亞家兄妹一看見朋友,馬上興奮的跑了過來。
「小恆、小恆我跟你說……咦?他是誰啊?」亞伊好奇的看向白炎修,亞漓也睜大眼望著少年。只見白炎修以一種非常不可一世的表情睥睨亞家兄妹。通常一般人被這樣高傲的神情看著,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高興吧?但兩人卻不慍也不怒。說好聽點是豁達大度,但夏穀恆覺得那只是呆而已。
「人類,我是白炎……嗚!」眼見妖狐少年真的要把自己的身分說出,夏穀恆也顧不得什麼形象的就把白炎修往後拉。
-「笨蛋,你傻啦!不能說出你的真實身分!」
-「為什麼不行?」
-「廢話!不要在人的地盤闖禍!」
進行完簡單的溝通,白炎修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在離開這裡前都不會曝露身分。但看他的表情,夏穀恆真心覺得這個承諾實現率不高……
帶著乾笑,夏穀恆走回亞家兄妹身旁。兩人雖然對這個神祕的朋友尚有疑慮,但也沒有多加詢問。
「對了,你們剛剛說喪禮已經結束了?」心裡暗暗感謝兄妹倆不多問的態度,表面上則是趕緊轉移話題。聞言,亞伊也只是苦笑的點點頭。但亞漓卻是緊緊抿著唇,快哭出來的樣子。
明白自己問錯問題,夏穀恆尷尬的搔搔頭,一整個就是不知所措。氣氛一時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
「那邊那個人類小鬼,生離死別難免,哭什麼?」
然後,夏穀恆嚇到了。
「咦……?你是白炎修?」夏穀恆真的嚇到了。白炎修幫人解圍?安慰女孩子?見鬼了怎麼可能!
夏穀恆抽出雙節棍:「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假扮笨狐狸!」
「那個、我說……」
「亞漓,等等。我先把這個冒牌貨解決!」
「不是,小恆……」
「亞伊,你別打岔。這傢伙不是笨狐狸!」
「小恆哥!」亞漓突然低低嚇聲,接著轉身跑進剛剛白炎修走出的巷子裡。
亞伊不愧是亞漓的哥哥,就算覺得有異狀,還是毫不猶豫的跟上。唯獨夏穀恆懷疑的看著白炎修,好半晌才拋下狐狸少年跑進。
白炎修嘆口氣,迎著路人詭異的目光優雅斯文的走進小巷。
夏穀恆停止奔跑時,映入眼簾的是亞漓和亞伊站在白炎修出現的牆面前。
不會吧?他們怎麼可能知道這裡?這裡自己從沒帶他們來過啊!夏穀恆又驚又疑的看著亞伊。
看著夏穀恆,亞伊苦笑著搖頭,指向亞漓。
亞漓已經不是先前那副乖巧害羞的模樣了。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夏穀恆確定亞漓一定是被附身了。據他所知,這個世界是有「附身」這種名詞的。但附在亞漓身上的是鬼?是神?還是其他?夏穀恆完全沒有頭緒。
但他一點也不擔心亞漓。
無形的靈無法改變有形的物。是故,夏穀恆不擔憂亞漓的安危,因為鬼神無法傷害亞漓。
「啊啊,光、雲、月……拯救往昔的戀啊,情蝶……」
「成為亙股的傳說吧。」
令人顫慄的惡寒從亞漓嬌小的身軀散發,少女背對兩人,手覆上牆面。
夏穀恆有些疑惑,卻不是針對亞漓的變異。既然已經知道亞漓是被附身,那就沒什麼好擔心。他看著亞伊,對方一臉泰然自若,彷彿那股靈氣壓根不存
在一般。於是夏穀恆就這樣看著亞伊,疑惑的重量快速的在天平上壓過亞漓週遭那人恐懼的氣息。
據他所知,亞伊身上沒有魔力波動,不是魔法師。但相處了一段時間,那笨拙的身體反應也不可能是劍士啊……?
夏穀恆緊緊盯著亞伊,深怕錯漏了任何一點畫面。
像獵人一般,專注、甚為仔細的盯著獵物--
亞伊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能承受亞漓的幽靈氣?
在夏穀恆的思想已經漂離萬里之際,亞漓週遭的靈氣逐漸減淡。濃厚、淡薄、絲絲縷縷,最後化為烏有。
然後,亞漓轉過頭來,嫣然一笑。
「哥,我成功了。」
白炎修一和眾人會合,就沒頭沒尾的聽到這句話。
「現在是怎樣……什麼什麼我成功了?」夏穀恆也楞住了。成功?他只聽到亞漓有如被附身般的零星言語和亞伊的疑點。
亞伊露出複雜的表情搔搔頭。
「這個……以、以後再說吧?」
先吃飯重要!白炎修和夏穀恆就這樣被亞家兄妹打發了……
於是眾人及妖,就這樣各懷心思的離開那九彎十八拐的紅石小巷。
眾人在亞家兄妹的熱情邀約下,前往兩人家裡吃飯。
「啊啊……這真的太好吃了!亞漓妳煮飯真好吃耶!」
剛開飯,夏穀恆就對桌上的佳餚滿意的給予了十分滿分。看看那多汁的牛排、再看看熱騰騰冒著煙的濃湯。一旁的雜糧麵包膨鬆軟的觸感讓夏穀恆吃到簡直要哭出來了……
事後,白炎修對這位人類友人做出了非正式感想:「他只有在吃飯時會認朋友」。
而後人藉由當時夏穀恆的朋友發表的證詞,認為其可信度很高。
不過,夏穀恆並不知道自己的獸系友人正想著這麼失禮的事。他的全副心神早已被晚餐奪去……
白炎修看不下去的一把奪過夏穀恆的盤子,滿滿鄙夷的視線瞪著夏穀恆。
「白痴,我們都還沒開動!」
面對妖狐,夏穀恆疑惑的抬頭,把嘴裡的食物一口吞下。
「可是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所以才罵你白痴!」
「什麼嘛……」
亞伊不發一語的看著眼前嘻笑打鬧的兩人,心底油然生出一股羨慕。
亞伊的本名其實不叫亞伊,那只是他的化名。自小,這位少年就一直很受長輩青睞、疼愛。但從救了那丫頭後,一切都變了調。
寵溺的神情被失望和憤怒取代。他不懂、不懂,明明自己只是救了那個丫頭、而且丫頭也明明沒錯。錯的,真的不是他們啊……
他人的冷落,在少年眼中越發越呈現一種諷刺。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面具」。
少年開始學習,學習如何將無盡的冷潮熱諷化作栩栩春風一笑帶過。為了不讓當初救的丫頭受傷受怕,他也開始習武。可其他人看他的模樣依舊未變,最多就是從「怪胎」變成「怪物」罷了。
有一天,少年終於受不了了。長輩的自以為是、同儕的欺侮凌辱終於讓他看清,自己待在這兒不僅沒有前途,還可能再自己更加強大時胸口插上一把刀子。
他帶著自己救出的丫頭逃跑。幾番曲折後,成為了領主大人的養子。本以為這是對自己最好的後果,卻沒想到之後前來諂媚的人逐漸增加。但對人類早已徹底失望的他,卻總是用著有禮卻疏離的姿態面對所有人,包括收養自己的領主大人。
事實上少年也曾經想過,要把領主大人當做父親來看待。但一想起那些人戲謔的神色,就令他感到心灰意冷。所以,除非在那個丫頭面前,他不曾在這個地方露出真摯的微笑。
直到遇見夏穀恆。
一開始,他只是將夏穀恆當作路人。但那冷淡的微笑面具,卻因領主大人的去世露出些許裂痕……
「呃……兩位……青春洋溢風光萬千的美少年少女?我是夏穀恆,請問你們是?」
又是一個因為亞漓外表搭訕的男子。亞伊不耐煩的想。
然而,在這位男孩問出「你們是這位領主的誰」後,亞伊馬上就發現自己誤會對方了。
接下來的談話中,亞伊覺得,這位自稱夏穀恆的男孩讓自己很羨慕。
獨來獨往,卻不孤癖冷淡。
熱情多話,但不矯情做作……
說真的,他好羨慕、甚至有點忌妒他的自由自在。但更多的,是對這男孩的好奇。
或許自己也很想和他做朋友?亞伊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畢竟自己這十餘年來,從未對除了亞漓外的人示好……
就試試吧。和夏穀恆認識的晚上,在亞漓罕見的跑到他房間興奮的說著夏穀恆給她的感覺好像所謂的「朋友」時,亞伊下定決心。
想著想著,亞伊的唇角緩緩勾出一抹弧度。
「喂、喂喂……你不是吃錯藥吧?」看著面孔柔和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亞伊,夏穀恆誇張的在對方眼前搖搖手,一副「快回魂吧快回魂吧」的奇怪表情。亞伊的眼神一聚焦,更是差點沒被眼前臉孔特寫的夏穀恆嚇死。
雖然人沒死,不過亞伊還是因為嚇到而讓身體往後仰……
所以,人好好的,只是摔了個四腳朝天而已。
瞬間,本來鬧哄哄的飯廳沉默了。
所有人都帶著想笑又不想給對方難堪的表情扭曲著面孔。最後反而是亞伊看到眾人的奇異表情,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哈哈……小恆你那是什麼表情……」
「還説!不知道是誰剛剛摔成那樣?」
「不一樣!我是被你嚇到!」
「吵死了兩個人類!都是半斤八兩啦!」
「可是白哥哥……不瞞你說,你剛剛的表情也很好笑……」
「囉、囉唆!」
一時之間,整個房屋籠罩著少年少女的嬉笑打鬧。
看著開心大笑的眾人,亞伊心底,浮現了一抹許久未見的耀眼光芒……
直至深夜,除了白炎修以外的人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十分疲憊。雖然眾人滴酒不沾,但嘻鬧了好一段時間也會消耗不少體力。白炎修則是因為本就為妖,體力根本就是眾人的總和還不知道要乘上幾倍,所以依舊是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半分倦怠。
「喂……死狐狸快拉我一把……我好想睡……」
面對夏穀恆的求助,白炎修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活該,那兩個人類不是邀你直接在那住一晚嗎……話說你幹嘛拒絕啊?」
「不是邀你……明明就是我們。老實說,我也後悔啦……」夏穀恆帶著苦笑,整個人癱在白炎修身上。妖狐雖然面露不悅,到也沒有把對方跩下來的意思。
縱容的結果就是,他今天得住在夏穀恆家了。
因為剛看到家門,疲憊不堪的少年就雙眼放光的衝了進去。雖然白炎修趕緊跟上,但看到對方時,夏穀恆早已躺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了。
「那個死傢伙……居然看到床就直接撲上去!連保護自己的結界也忘了做!」白炎修的聲音倏然拔高。但他已經好心的在這間房子做出保護結界,倒也不用擔心這樣的音量會不會吵到其他人。就這方面來看,白炎修其實也是挺有良心的。
扯出一抹陰冷的笑,白炎修暗地發誓,自己絕對會跟夏穀恆討回這筆帳……
倒在柔軟舒適的沙發床上,白炎修閉上眼,緩緩沉入夢鄉。
當最後一盞燈暗下,這個不見月的夜晚終於只剩下星空冷映。
一抹人影佇立於某家的屋頂上。
那人全身被斗篷緊緊裹住,壓的極低的帽緣只露出帶著笑意的嘴。
性別不明的「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
「他」就這樣站在屋頂,噙著笑,望著星空。
「他」輕輕閉上眼。任憑時間流逝,也不管自己究竟站了多久、是否感到疲累。
「時間到了……多謝款待。」
天空浮出一抹魚肚白,暗示著黎明的到來。
那人將帽子拿開,露出一張男女莫辨的清秀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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