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空子 發表於 2015-7-14 13:41:30

14.那年夏末

那是發生在準備升大五的夏季。

剛下過傾盆大雨的天空清淨潔白,高高掛著的太陽照耀著大地,讓晶瑩剔透的小水珠閃著七彩的光芒,美得令年輕女子捨不得眨眼。

「斯、安哥哥,你們快過來,好漂亮喔!」興奮地回過頭,她向正緩緩步出圖書館的男性友人們喊道。

一說完,女子轉過了身,小心地跳過眼前一攤攤的水窪,還不時頑皮地用雨傘點著水,看著水窪激起的陣陣漣漪,她忍不住笑了,清脆的笑聲配上小巧的身影讓她宛如精靈般,和身旁的一切交融成一幅美麗的畫作。

「走慢點,虹,小心別跌倒了。」有著黑色髮絲的男子柔聲提醒著,滿是柔情的雙眸片刻都未離開女子。

「會的。」回過身向身後的兩人展露出燦爛的笑靨,她轉了個圈,邊笑著一蹦一跳的朝中庭跑去,邊朝著兩人說著,「那我先到中庭,斯你們要趕快過來喔!」

看著她的背影,玄髮男子不由得的莞爾,墨瞳中是多到藏不住的笑意與愛戀。

見到好友的樣子,留著及肩褐髮的男子微微挑起眉頭,「吶,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要不待會被你們小倆口放出的散光彈給刺瞎可就不好囉。」

丟給對方一枚白眼,黑髮的他直接轉頭離開,完全無視另一人調侃的話語。

「喂,小斯,等我啦!」一邊叫著,褐髮的他嘴角小幅度的上揚,邊追了上去。


此時,她與他們的故事依舊美好。


坐在中庭花園的涼亭中,白笛虹伸了個懶腰,試圖趕走在圖書館待了一個上午帶來的疲憊。

「虹,抱歉,讓你久等了。」

一聽到熟悉的輕柔嗓音,白笛虹馬上旋過身子,向來人漾起大大的笑容,「不會的,斯。」

看向自家女友,沈斯文回以一笑,走進涼亭在白笛虹的身旁坐了下來。

涼亭的桌上擺著一桌子的餐盒,餐盒中有些裝著壽司,有些裝著三明治,還有的裝得是小點心,不論是哪一種都做得十分精緻,令人垂涎三尺。

「虹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移開停頓在食物上的視線,沈斯文柔如水的眼眸看著白笛虹。

害羞得紅了臉,白笛虹緊張得說不出話,一會兒後才小聲地回應,「不、不會啦......斯喜歡就好了。」

「我想我還是先走一步好了。」站在庭外良久的周安廷踏進去干擾兩人也不是,不說一句話就離開也挺奇怪的,進退兩難中嘆了口氣,「真是有了情人就不要朋友了。」

「才、才沒有呢!安哥哥快點進來。」像是要掩飾自己緊張的情緒,白笛虹起了身,替站在外頭的周安廷拿起了書袋子,向對方勾起笑容,「我有做安哥哥最喜歡吃的東西喔。」

「喔喔喔,真的嗎?我好期待。」周安廷走進涼亭,在白笛虹看不到時還向對他的行徑再次投以白眼的沈斯文吐了吐舌頭,「果然還是小笛妹妹好,哪像某人,一想到情人就把我這個好朋友丟到一邊了,你說是不是很壞呢,小斯?」

沈斯文仍勾著微笑,沉默地看著在正對面坐下的友人,用著一旁收拾東西的白笛虹聽不到的聲音說著,「晚上,算帳。」

「誰怕誰。」同樣壓低了聲音,周安廷完全沒在怕的勾起燦爛的笑靨,然後拍了拍身旁白笛虹的肩,順帶搓搓粉嫩的臉頰,「小笛妹妹也餓了吧,東西等一下再弄就好,我們快來吃吧,我已經等不及了呢。」

眨了眨眼,白笛虹笑著點點頭,「嗯,開動!」

等三人都就定位後,他們便開始享用桌上的佳餚,聊著天還不時會傳出笑聲。

「對了。」止住笑,沈斯文溫柔地望向白笛虹,「虹剛剛很像精靈呢!」

白笛虹愣了愣,發了好一會兒才理解這段話,臉頰泛起紅潤之色,害羞得不敢直視對方的眼,「謝、謝謝,斯也很像、很像......」

「很像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

「安哥哥!」整個臉頰瞬間脹紅,白笛虹慌慌張張細聲地喊道。

「嗯?我覺得這個比喻很恰當啊。小斯,你說對不對啊?」周安廷勾起笑,轉頭看向友人,卻發現沈斯文撇過了臉,而他的面頰似乎也微微泛紅。

「你就別玩虹了。」沈斯文回應道。

聳聳肩,也不在意對方刻意轉開話題的周安廷拿過擺在一旁的書包,「好、好,我知道了,保護狂先生。」不等沈斯文的瞪視或是白笛虹慌亂的叫喊,周安廷站起了身,「好啦,我還有事,明天見囉!」

臨走前,周安廷特意回過了頭,認真地看著兩人,等到兩人都疑惑地望向他後,語重心長地說:
「切記切記,可別明天就有了孩子。」

「安哥哥!」
「周安廷,你......!」

周安廷又朝兩人吐吐舌,隨即便像一陣風溜得不見蹤影。

看著周安廷離去後,白笛虹和沈斯文對望了一眼,然後馬上都因不好意思而移開了視線,涼亭裡安靜了許久,沈斯文才小聲地開口問道:
「那個,虹,等一下要不要去頂樓走走。」

「嗯,當然好。」眨眨眼,白笛虹點了點頭。


此刻,她與他們的緣還深深互相纏繞。


將尚未食用完的餐盒稍做整理後,白笛虹和沈斯文手牽著手,並肩來到教學大樓的頂樓。

眺望著美景,白笛虹由衷的讚嘆著,向前的腳步也忍不住快了起來,「哇,好美!......啊!」

「小心點。」沈斯文即時拉住驚呼的白笛虹,才讓她免於摔了一身濕,他無奈的笑了笑,一邊提醒著,一邊細細地看著對方確定沒有任何一處弄濕或弄髒。

紅著臉穩住身子後,白笛虹就讓沈斯文牽著走到一旁的長椅坐下,看著沈斯文細心地拿出紙巾將長椅擦乾擦淨,並替她的位置擺上了手帕,白笛虹不由得又紅了臉。

兩人一塊兒坐在長椅上安靜地看了風景一會,白笛虹偏過頭,向還專注於景色的沈斯文問:
「斯,工作上還好嗎?」

因為年級與科系的關係,沈斯文在去年就畢業了,靠著優秀的才能與人見人誇的細心認真的性格,沈斯文在畢業前就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沈斯文似乎沒想到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先愣了一下,才露出溫煦的笑容,「嗯,都很好,老闆人不錯,同事相處得也不壞,偶而閒時還會接幾件外快,一切都很順利。」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向對方漾起笑容,白笛虹真心為沈斯文感到開心。

看著白笛虹的笑靨,一股暖意在沈斯文心中漸漸擴散,他輕輕地摸了摸白笛虹的頭,「現在我正在存錢,預計三年後就可以買到一間房子,而且我期望那間房子中要有客廳、書房、廚房......等。」仔細的向白笛虹描繪著未來的願景,沈斯文忽然停了下來,望向身側的專心聽著的白笛虹,微微笑了,「除此之外,我還希望那個房間有最重要的......」他微笑,沉默不語。

「嗯?可是聽起來什麼都有了啊?」白笛虹歪著頭,疑惑地眨了眨眼,「還缺什麼呢?告訴我嘛,我可以幫斯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到。」

「一定有辦法的,猜猜看?」
肯定的向對方說著,沈斯文梳著白笛虹的髮絲,凝神的看著陷入思考的她,嘴角悄悄的勾起更大的幅度。

半晌,白笛虹抬起了頭,可憐兮兮地望著沈斯文,「斯就別再吊我胃口了,跟我說嘛,拜託啦。」

沈斯文勾起淡淡的笑,向白笛虹靠近,最後在白笛虹的耳側輕聲地說:
「你。」

「我、我、我......」急忙低下頭試圖遮掩紅到不能再紅的面頰,白笛虹只覺心跳超速,快要承受不了,「我先去那裡看看。」

「等......」話還沒說完,白笛虹就跑向不遠處只豎立著幾根低矮圍杆的地方跑去,惹得沈斯文忍不住笑出聲。

回過身,白笛虹半倚著欄杆望向沈斯文,臉頰仍帶著紅韻,「你、你,斯你先等一下啦,先不要過來,我、我......」。

「虹,很危險。」看著已經語無倫次的白笛虹,沈斯文無奈地笑著說道,注意到圍欄可能不太堅固的他,走向前想要將對方拉回自己身邊,「你......」

被沈斯文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白笛虹想也沒想就又退了一步。

忽然,「喀」的一聲響起。

白笛虹覺得身後好像突然什麼都沒有了,慌張地想向前時腳卻不小心滑了一下。

「虹!」沈斯文顧不得平時的形象大吼道,心急如焚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急速下墜的女子。

一公分,兩隻手就只差了一公分。


世界,就此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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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過去的故事~
不知道這一篇有沒有比較帶出沈斯文這個角色呢...?

東方凜 發表於 2015-7-14 14:31:55

藍空子 發表於 2015-7-14 13:41
14.那年夏末

那是發生在準備升大五的夏季。


寫得太好啦!!!!!!!!!!
所以斯文才會這麼愧疚啊...
但是到底是誰打的結??子風該不會也是神的後裔吧 (?

gl4jo6 發表於 2015-7-14 18:42:05

我猜結是斯文打的⋯
搞不好三個男主角都是神的後裔(X
等下一篇囉~

草貓 發表於 2015-7-15 11:54:04

就差一點點啊啊QAQ(好吧,墜樓什麼得真的讓我又傷心了......

原本以為結是子風打的說,結果我現在又不清楚了(到底是誰打的啊啊

敲碗求下篇!!

藍空子 發表於 2015-7-15 14:25:18

本帖最後由 藍空子 於 2015-7-15 14:40 編輯

15.遺忘的那件事

害怕得緊緊閉著雙眼,白笛虹的身體不斷的顫抖著,沈斯文難得如此慌張的神情深深烙印在腦海裡頭,讓她清楚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的糟糕。

我會,死嗎?
死亡是什麼感覺呢?
不想要、我不想要死……
想活下去,想和大家一起笑一起哭,想和安哥哥再一起出去玩,想和斯、他最重要的那個人一起一輩子。

白笛虹邊想著,邊等待劇痛的到來,但過了好一會兒,卻一點疼痛感都沒有,只有方才跌落時風掃過身體的些許刺痛,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冰涼的氣息緩緩圍繞著她。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白笛虹偷偷的將眼睛睜開,但瞇成一直線,不敢睜得太大,像要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黑,一片無垠無涯的黑暗包裹著白笛虹,什麼都看不到,使白笛虹嚇得又閉起了眼,沒膽子再睜開,她靜靜地等著,等待光、等待聲音、等待或許會出現的人……
等到幾乎陷入了沉睡中,這時,她聽見了。

有個聲音宛如春風溫和,輕輕拂過身旁,好像,還有一道光照了進來。
是,誰呢?

白笛虹忘了自己是怎麼應對的,只記得身旁那股冰冷漸漸散去,隨後到來的是如冬日般的溫煦,而她似乎就這樣沉沉睡去。

「小笛!小笛!」
「……可惡,應該要沒問題了啊……」
「快醒來嘛,小笛……」
「別再睡了,小笛,別再睡了,好不好?」

不知又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友人們的陣陣呼喚,白笛虹的意識才慢慢清醒,聽著朋友越叫越急,白笛虹努力地想再次張開雙眼,可是這次眼皮宛如有千斤之重,使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睜開,此次,映入她眼簾的不再是無盡的夜色,而是潔白的天花板,白笛虹她花了幾秒重新啟動腦袋,緩緩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切漸漸開始清晰,「……醫院?」

雖然因喉嚨過於乾燥發出的聲音不大,但身旁的幾位朋友卻聽得一清二楚,有些急忙找醫生,有些甚至高興地落淚。

「醒、醒來了!」
「快去叫醫生,快!」
「真是的,差點要把我嚇死了,小笛,你、你還好吧?要不要喝水?」
「太好了、太好了……」

再次睜開眼,她已身處醫院,在眾人細心的調養照顧下,白笛虹很快便康復了,出院後就過著與之前無異的生活。




「全劇終。」白笛虹說完整件事情,認真地看著柳子風,停頓了一下後,用打抖的聲音問道,希望對方能告訴她先前的話語不過只是個玩笑,「所以,風說我已經死了,是什麼意思呢?」

如果她已經死了,那現在的她是誰?
而且風的表情不像在說謊,也不似是說電擊復活之類的事,那麼、是真的、真的她已經死了嗎……

盯著白笛虹,柳子風思量半晌,垂下了頭。

果然,還是太難負荷了嗎?
畢竟,正常的生活了五年,卻突然被人告知自己已經死去,這種訝異與不可置信是無法避免的。
真的,該繼續說下去嗎?

看著白笛虹,柳子風忍不住開始遲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尹音鈴說白笛虹需要的是真相這點或許沒錯,但她並不知道會被隱埋的真實往往是令人心痛與無法承受的。

「虹,如果不想繼續沒關係的,不想聽要說,我們可以就此打住。」
凝視著白笛虹,柳子風微微皺起眉頭,他很擔心,擔心在聽到自己說出的話後白笛虹的心情。

回望著柳子風,知道對方是在擔憂自己無法接受他的話語,確實她是不太能接受甚至是感到畏懼,但想明白事情的心情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她竭力露出一抹微笑,朝柳子風搖了搖頭,「不要緊的,我們接續下去吧。」

柳子風當然看的出來白笛虹是在逞強,他很想就此告一個段落,當作沒這回事發生,但白笛虹仍存著堅定的眼神依然直直地望著他,柳子風只得深吸了口氣,然後回應,「不如,我說說我當時看到的,好嗎?」

白笛虹沉默的點了點頭。

「好,那我開始了。那天,我……」




仔細擦拭著方才實驗用的刀片,柳子風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同學和老教授,有些感慨的輕吐了口氣,「暑假要結束了呢。」

「是啊。」正在洗試管的同學應了聲,然後抬起頭隨口問了句,「小風的新學期新希望是什麼呢?」

「說服我爸媽上我辦理退學。」認真且毫無遲疑地回答,接著白了同學一眼,「還有,讓你們不要再叫我那個綽號。」

「呵,這根本不叫新希望了啦!從你入學聽你說到現在!小、風!」在一個同學毫不留情地吐槽後,其餘同學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就連一旁的老教授也不由得的莞爾。

老教授微笑的同時,看著柳子風打量的一會,好奇的問道:「子風你怎那麼想退學呢?是我教的不好嗎?」

「不,當然不是,教授您的教導讓我受益良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位老師。」見向來對自己不錯的教授說話了,柳子風立即恭敬的回應道,「我想退學單純是覺得這門課不符我胃口罷了。」想了想,柳子風又補充著說道,「當初會選擇醫學系也不過是父母的期望而已,我本身真的沒什麼太大興趣。」

「這我們知道的啦,只要幻想小風當醫生每次都會笑得半死。」一個同學輕拍了下柳子風的頭,嘆了口氣,「這種醫術配上這種個性,哎呀呀,真是可惜了。」

「不用你管。」瞥了眼熱烈討論起如果他當上醫生會發生什麼事情的同學,柳子風淡淡的說了句,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不過,如果退學的話……」,有一個同學勾到他的肩上,嘻嘻笑著說道,「那就是要棄小笛於不顧了喔!難道小笛不合你胃口嗎?」

「這是兩回事。」柳子風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潤之色,他邊反駁道,邊背起書包準備離開。

「說到這,今天怎麼沒看到小笛?」忽然,有一名男同學挑起眉頭疑惑的問,「她平常不都和你同進同出,活像男女朋友似的。」

「哎呀,今天正牌男友好像要回學校幹什麼的,小笛應該是興高采烈地和周學長去找沈學長了吧!」還來不及回答,另一位同學馬上替他答話了,「所以今天的小風就是孤單的一個人啦!」

一早就因為這件事感到不高興的柳子風聳聳肩,裝做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不願答腔,推開研究室的門,不發一語便要離開。

突然,一股不安的情緒染上心頭,隨後一聲巨響傳入他的耳中。

沒時間思考這些代表的意思,幾乎是反射性的,柳子風朝聲音的方向飛奔而去。

『快、快點,會來不及的……』心中,有道嗓音一次又一次的說著。




因為新教學大樓向來擠滿了人,所以有些教授喜歡在舊樓,而今天指導柳子風的老教授也是其中之一。

快步跑下樓梯,柳子風衝到了大門口,接著呆滯地站在門口,一步也動不了。

鮮豔的血紅色灑在柳平風面前,有的滴進水窪中把雨水染成了赤色,柳子風一回過神就先在周圍不斷移動,想快點掌握整個情況,最後,他的眼神停在仰臥在血中的那人身上,這次,他再也無法保有平時的冷靜。

「虹……」一個字卡在喉嚨,盡再大的力他也叫不出聲。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她?明明早上還笑著和我打招呼,高興地說著今天沈斯文要回來的事情,還要我明天陪她出去的,不是嗎?怎麼可能,為什麼是她?

腦袋的胡思亂想被不遠處的一聲「可惡」給打斷,柳子風認出這個聲音屬於何人,趕忙抬起頭,只希望聽見一句「她沒事」。

還未修業完畢便在醫界享有盛名的周安廷一臉鐵青地跪在血中,手不停捶地,咬緊牙根,瞪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甚至連止血的動作都不做了。

這下子,柳子風只覺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動不了,聲音發不出,連周遭的人的呼喊、尖叫都入不了耳。

怎麼、可能……

「安廷!」沈斯文從頂樓衝下來花了不少時間,聲音裡滿是自責與擔憂,「虹她、她……」

回過頭,周安廷似乎已慢慢平靜下來,堅定地看向沈斯文說:
「……做那個。」

聞言,沈斯文猛然睜大了眼,小聲地和周安廷討論著什麼,柳子風可以聽見周安廷不斷重複著「快沒時間了」這句話,半晌,沈斯文點了點頭。

兩人達成共識後,他們分別站到白笛虹的一邊,一手握著白笛虹的手,另一手互握著,閉上了眼,口中唸唸有詞。

柳子風看著兩人的舉動,心頭忽然閃過一個連他都不敢想像的可能,他好像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可是不敢置信。

不知道過了多久,救護車才開到,而同時周安廷和沈斯文也放開了手,兩人對望了眼,然後鬆了口氣,勾起微笑退到一旁。

醫生護士一下車便急忙將白笛虹運上擔架,準備送往醫院,這時,一名護士喊道,「要求一名親友陪同!」

柳子風直覺覺得會是周安廷跟著去,但周安廷只是微喘著氣,叫了聲「學弟」。

「學弟、柳學弟。」柳子風愣了下,這才意識到周安廷叫的竟是他,轉過頭,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周安廷略顯疲憊地說:「上去吧。」

接到指示後,本來就很擔心白笛虹的柳子風一句話也沒說,立刻三步併作兩步上了車去。

「接心電圖,準備電擊器、腎上腺素,通知醫院準備血袋,快點!」

救護車上醫生喊著、護士忙著,大家都希望能挽回眼前這條生命。

接上心電圖後,柳子風本以為會發出刺耳的「嗶──」聲時,心電圖卻奇蹟似的跳動。

柳子風訝異地睜大了眼,愣愣地看著,片刻過後,他的身體因放鬆而癱軟在座椅上,「太好了……」他低喃著。




「我的故事說完了。」柳子風微微一笑,望向震驚地說不出話的白笛虹。

「風,你……」深呼吸了好幾次,將思緒整理清楚的白笛虹才有辦法將話說完,「風,你不是在開玩笑?」

柳子風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如果連周學長都認為不可能了,那我、我到底是……」見柳子風頷首,白笛虹一瞬間慌了,語無倫次。

「虹。」輕聲喚著,柳子風看著慌張的白笛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你是不是,遺忘了某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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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子風的視角~
是說,下禮拜要出國,可能會從20or21號停更到八月2or3or4號喔(怕之後忘記說...

gl4jo6 發表於 2015-7-15 14:36:19

結果是安和小斯接的,只猜對一半⋯
期待下一篇~~

東方凜 發表於 2015-7-15 20:36:29

gl4jo6 發表於 2015-7-15 14:36
結果是安和小斯接的,只猜對一半⋯
期待下一篇~~

果然學長都是神的後裔啊!!
太感動了 (?!
不過虹也是很神祕呢!!
坐等下篇 : )

草貓 發表於 2015-7-16 12:09:33

結果居然是斯文跟周安庭?!!真的有點出乎意料www

好吧,周安庭我會默默為你心裡加分的www

藍空子 發表於 2015-7-16 16:36:48

16.接線之生

「虹。」輕聲喚著,柳子風看著慌張的白笛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你是不是,遺忘了某件事呢?」


詭譎的靜謐持續了好一陣子,分別坐在床前和椅子上的兩人無聲對望,慌張著急和有些過於平靜的瞳形成對比,而片刻後,不約而同的勾起微笑。

逞強撐起的笑容,與無奈中帶著哀愁的淺笑。

「風……真的、真的沒有騙我?」縱使白笛虹的心中再清楚不過,柳子風在怎麼突然心血來潮想玩她,也絕對不可能在如此嚴肅的話題上開玩笑,她看得出他眼中的已無法遮掩的悲和無奈,卻忍不住再次追問。

凝望著白笛虹,柳子風微微一笑。

「人的生命是一條線,俗稱生命線。」

本以為柳子風會再一次點頭或是做出其他肯定回應的白笛虹愣了愣,錯愕的看著沒頭沒腦的開了頭的柳子風,原本就已經過熱的腦袋瞬間當機,呆滯的望向柳子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有理會白笛虹的反應,柳子風悠悠向外頭的樹林一望,然後移回視線,靜靜地望著白笛虹,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一抹笑,「生命線一頭連著心,另一頭連著生命之門,心會食用生命線已維持生命運行,當線完全被吞沒時便象徵著死亡的到來。」他頓了下,看著仍舊處於呆愣狀態的白笛虹輕嘆了口氣,「虹,到這裡聽得懂嗎?」

被這麼一喚,白笛虹才緩緩回過神,目瞪口呆地盯著柳子風看,半晌才小小聲地問:「呃……這是哪一國的神話嗎?」

她沒有問對方這和他們方才討論的話題有什麼關聯,因為她相信既然柳子風開了頭,必會將這整件事情說完,她只需等待,和理解。

還有,在某些覺得太詭異的時候,提出疑問。
像是現在。

輕輕一笑,早知白笛虹會作何反應的柳子風環顧四周,然後隨意撿起一條細線,他將線的一端壓在心口,另一邊放任它垂至地面,「就像這樣。它不是哪國的神話,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待白笛虹略顯遲疑的點點頭後,柳子風接著說道:「所以,我們有時稱生命線為線生。」

「線生……」認真地聽著柳子風的話語,白笛虹忽然覺得有個詞似乎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哪裡聽過一般,不由得反覆低喃,「線生……」

「虹,怎麼了嗎?」注意到白笛虹的異狀,柳子風停下準備繼續的話,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她。

「欸?沒、沒什麼。」慌亂地搖了搖頭,怎麼也想不起究竟是在哪碰過這個詞的白笛虹擺了擺手,然後眨眨眼,「對了,風你剛剛說的『我們』是……?」

雖然比較想先了解白笛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柳子風還是點點頭,接下去說:「那是指在人類中是繼承神之血、也就是神的後裔的人們,他們連帶繼承了些許的神力,可以看到生命線,而我記得歷史記載中曾提及有些繼承神力較多的人甚至可以去觸及生命線,只是因為一代代傳下來,現代得人們所承繼的神力也少了許多,這種情況在現在已不曾聽聞。」

「嗯……」理解的點了點頭,其實,白笛虹很想問柳子風是看了司馬遷的《史書》還是看了希羅多德的《歷史》竟然可以知道這些事情,太神奇了!

「呵,我看的是野史,而且是專門寫給我們這種人看的歷史,一般人要看也看不到的。」一直盯著白笛虹的柳子風輕輕笑了聲,解答了白笛虹沒有問出來的困惑。

「喔,原來如此!」白笛虹先是因為得知新東西而高興的拍手,然後才赫然發覺她剛才似乎沒有將問題問出口。
發現心思再度被看透得白笛虹吐了吐舌頭,乾笑了兩聲,接著她注意到柳子風的答案中某個奇怪的地方,瞪大了眼,白笛虹驚呼:「所以說風你也是……!」

「我是神的後裔這點沒錯,而也因此這樣我才能有這番推論。」柳子風沒有一絲停頓的承認了白笛虹的話,「因為我看到了虹你的生命線。」

「我的生命線?怎麼了?該不會已經沒了吧?」聽到柳子風的話語白笛虹緊張地追問,深怕其實自己已經是鬼魂而不自知。
嗚,想到就覺得好恐怖。她縮了下身體,害怕的看著柳子風等待他的回答。

搖搖頭,柳子風摸摸白笛虹的頭,清楚對方心中正擔心著什麼,輕聲安撫著她有點慌亂的心情,「沒有,虹的生命線還有不短的一段,再活個二三十年也不會有問題的。不過……」

見對方話鋒一轉,好像自己身上有什麼大問題一般,白笛虹抬起頭,睜大眼睛等著柳子風說下去。

「虹的生命線上有個小結。」

腦袋空白了一會,白笛虹的思緒快速轉了一圈,將得出的結論說了出來,「你的意思是曾經斷過,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又接回來了,是嗎?」

微微頷首,總覺得對方似乎在某些方面腦袋動得特別快的柳子風挑起眉頭,繼續說道,「因為人的生命現有粗細的不同,而當人的生命線處於細的一段又恰巧碰到意外或一些衝擊時,就會造成生命線斷裂的話,一樣也會死亡,我想虹當時也是這樣的。」

白笛虹點頭表示明白。

「而當時,有一個人、或是兩個人他們用某種方式接起了虹的生命線,讓虹繼續活下去。」說到這裡,柳平風停頓了半晌。

他沒有明說那一個人、或是兩個人是指誰,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柳子風吐了口氣,「如果要說他們抑是神的後裔的話,我也不會太驚訝,雖然不曾看過他們進出我們的協會中,但是擁有如此高超的能力,和那日所做所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了。」說著,他望了露出一抹僵硬笑容的白笛虹。

又再一次被看穿心思的白笛虹不好意思地搔搔臉,但不一會兒又回復成先前專心的模樣,「那麼,那些事情發生過嗎?風剛剛不是說現在已經沒有人摸的道生命線了嗎?」

「史上不是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但大多也只是傳聞,因為……」移開視線,柳子風咬著唇,久久不語。

「因為甚麼?」白笛虹強烈表示她的好奇,催促著要柳子風趕快繼續說下去。

但一會過去,柳子風只是又摸了摸白笛虹的頭,輕聲地說,「天黑了,我們明天再說,好不?」

雖然不太甘心,可聽得出柳子風話中的堅決,白笛虹只得乖乖的點頭應聲,「好,明天一定要說喔!」

有些無奈地嘆氣,柳子風小幅度的點著頭。

確定柳子風不會食言後,白笛虹簡單的梳洗過,便躺上了床,原以為這一夜會因那句未完的話語輾轉難眠,但不一會兒睡魔就襲上身,一整天用腦過度的白笛虹一下子便陷入沉睡。

然後,再次陷入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她睜開眼,一片無垠的黑暗包裹著她。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低聲呢喃著,白笛虹蜷起身子,害怕身旁似曾相似的黑暗會攻擊自己,只敢偷偷地看幾眼,就像五年前一樣。

睜開眼剎那,看不見一切的暗在眼前無限蔓延。

白笛虹的身體不斷顫抖,一邊想著柳子風曾說過的事情,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我到底,忘了什麼呢?」

有段模糊的記憶存在腦海,溫煦的微風和暖和的光芒。
她直覺的覺得那時一定發生什麼事情,但不管怎麼奮力思考,仍找不出一點頭緒來。

「究竟怎麼了呢……」

就在她如此說著的下一秒,一道光劃破黑暗,白笛虹愣了一下,反射性地抬起頭望向光源之處。光中,有兩個人、兩個熟悉的面容朝她走來,她不敢起身或伸出手,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們越走越近,然後停在自己面前。

「虹,沒事了。」溫柔的話語如春天降臨大地融化白笛虹的心中的因不安與恐懼而生的冰天雪地,那人微微笑著,蹲下身凝望著白笛虹。

另一人一如往常帶著調皮的笑容,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該回家了喔,小笛妹妹。」

「「回去吧。」」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不約而同地向她伸出了手。

「我、我……」白笛虹愣愣地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回握住他們,但有一股力量不斷將她向後拉扯,她很緊張、很擔心,嚇得差點哭了出來,「斯、安哥哥,我……不要拉我,你們會一起被拉下去的。」邊說著,她邊縮回伸出的手。

「真是的,小笛妹妹你這是在說什麼傻話啊。」周安廷緊緊拉住她的一隻手,不論另一道力量多麼用地的拉著,他仍沒放開,眼中是少見的堅定,「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小妹妹,我怎麼可能放手呢。」

「虹,我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微微一笑,沈斯文拉住她的另一隻手,「我會保護你,就算耗盡所有,我也一定會救你的。」

聽著兩人的話,白笛虹突然發覺身後的那股力量小了許多,甚至化作將她退向兩人的力,順勢將她拉起,他們牽扶著她朝光的那頭走去。

「不論代價是什麼,我們都會救你的。」在兩人把她推出黑暗中之前,她好像聽見有人這麼說,「一定要、一定要活下去……」聲音越來越小聲,就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她回過頭,卻看不到任何東西,正要放聲大叫時猛然驚醒。

「呼、呼……」喘著氣,白笛虹坐在床邊,而另一頭淺眠的柳子風正張大眼睛,疑惑的看著白笛虹。

回望向柳子風,白笛虹感覺口乾舌燥,想說的語句卡在喉嚨,出不來,待好一會兒,心情漸漸平緩後,她小聲地說:「我想起來了,想起來我所遺忘的事情。」

「我想起來了,是周學長和沈學長將我帶出黑暗的。」




「我吃飽了。」白笛虹放下手中的東西,盯著對桌的柳子風說道。

她驚醒時是早上五點,見她大概也無法再度睡著,柳子風便帶著她出來走走,然後順便買了早餐回旅館食用。

「喔……那就繼續開始吧。」有點心不在焉的柳子風等到白笛虹說話時才回過神來,點點頭說著。

「昨天說到接線嘛……」柳子風嘆了口氣,有些遲疑,但沉默了半晌還是開了口,「很少見的原因是因為生命是不可回逆的。」

沒等白笛虹做出任何反應柳子風便逕自說下去。

「生命不可回逆,就算是意外身亡也得遵守這項規定,因此換回一個人的生命不僅僅會耗費神的力量,還犯了天規。」

「天規記載著,凡是換回一個人的命,死而復生那人所多出來的命將會由直行接線的人所吸收,而且死亡時也會不得善終。」

「意思是……」白笛虹愣了一會,顫動著的聲音才緩緩傳出,「如果我原本失去了四十年生命,而周學長和沈學長把它接了回來,他們的生命便會漸少……」

「一人減少二十年。」淡淡地回應道,柳子風的表情嚴肅,絕不像是在開玩笑,「我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可以接觸到線,但如果可以,這項堆論應該就會是完全正確了。」

「另外,我昨天有一件事情忘了說。」默默看著白笛虹,柳子風撇開了視線,輕聲說著,「神的後裔可以看到他人的生命線,但是那僅限於凡人的生命線,我們是看不到自己、或是其他後裔的生命線的。」他微微一頓,看著似懂非懂的白笛虹,「少了二十年的生命,誰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運氣好或許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但卻也有可能是一年、兩年,又或者……」

「又或者,他原本的生命少於他該付出的量。」
他轉過頭,不願迎上白笛虹的目光。
「那麼,就會立即死去,並且得到更淒慘的後果。」

沉默的房間,令人窒息的氛圍逐漸擴散。

「虹。」緊咬著唇,縱使已感覺到口中的鐵銹味,但只有這個辦法可以讓他保有一點平靜,讓他有能力為這段話做一個結束,看著呆滯的白笛虹,柳子風低語,「這就是他們離開你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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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好奇看到這裡大家最喜歡的是哪個角色(雖然好像角色很少...

東方凜 發表於 2015-7-16 20:22:10

藍空子 發表於 2015-7-16 16:36
16.接線之生

「虹。」輕聲喚著,柳子風看著慌張的白笛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你是不是,遺忘了某件事 ...

2個學長也太感人了...
不過虹倒是很容易接受子風是神的後裔這件事XD
我竟然有點喜歡安廷學長!!!
這樣安廷不就沒多久可以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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