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
發表於 2016-10-10 00:35:15
第二十一章
「羅蕾萊——」我用盡全力嘶吼出聲,卻改變不了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火不停的在他身上燃燒,喉嚨隱隱作痛著,給我一種嚐到血腥味的錯覺。
今晚我只感覺自己像是處在深海中一般,不停浮浮沉沉,就連面前的一切都不是那麼真切,唯一真實的,就只有那個到死都在保護我的人。
我想要掙脫抓著我的人,可是無奈力氣懸殊巨大,完全無法逃離,只能不停地喊叫著那個總是讓我的心為之跳動的名字,望著他毅然決然的神情,什麼都無法改變。
眼眶中止不住浮出的水氣,模糊了我眼前的一切,也包括羅蕾萊的臉。
當晚,是父母過世後,我哭得最難過的一次。
我始終沒有羅蕾萊已經離開我的事實,可是眼淚一直不斷流出來,掛在我頸上的魚鱗更是從本來的晶瑩剔透變成了與羅蕾萊魚尾顏色相當的帶了微紫的藍色,給人一種高貴且神祕的感覺,一如他一直以來給人的氛圍。
「叩、叩。」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我知道在門外的那個人是提娜阿姨,可是我僅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沒有作任何回應。
過了很久,又傳來了一聲嘆息,聽了一會,我知道提娜阿姨離開了。
我沒有辦法面對她,也沒有辦法再面對村民,所以自從那晚,我就再也沒有出過房門見任何人,只在半夜時下到餐廳找食物,而我總是能夠看到提娜阿姨特意為我準備的食物放在桌子上面,而且都還是熱騰騰的。
每一次我都是哭著吃完的。
我無法理解,這樣愛我的提娜阿姨,為什麼在那晚是以那樣的面目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又為什麼忍心這樣對我?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孤獨,身處異地,身邊都是與我不同的人,他們有金髮藍眼,我卻是與父母相同的黑髮黑眼,沒有人肯真正的接納我,除了提娜阿姨跟法恩,直到遇到羅蕾萊,我才真正找到了「夥伴」,可是肯接納我的人又傷害了我的夥伴,我又該如何是好?
我把自己的身軀縮得小到不能再小,用被子蓋住自己的全身,包括腦袋也一併埋了進去。
……好想要消失。
可是每當這個念頭一出現,卻總是會浮現羅蕾萊在死前說的那句:「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今天已經是羅蕾萊死去的第三個夜晚。
我闔上雙眼,想要試著睡著,睡著了就沒有那麼多煩心事了。
等到午夜,我又因為飢腸轆轆的胃,離開了房間,向著餐館而去。
卻看到了坐在餐桌旁正背對著我的提娜阿姨,她手撐在桌上,扶著自己的額頭,感覺很累的樣子,背影似乎也滄桑了許多。
「……阿姨?」因為驚嚇,使我有些不受控制地叫出了口。
「傑克,我可以跟你談談嗎?」或許是特意坐在這裡等我的關係,面對我的叫聲並沒有多做反應,嗓音還是一樣溫柔,可是卻彷彿蒼老了許多,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聽到阿姨的話,我有點不知所措,遲疑了腳下的步伐,最後還是走了過去,也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我覺得我必須要告訴你真相……關於這個村子的由來,以及『羅蕾萊』的源頭。」提娜阿姨望著我的眼睛,眼神裡疲態盡顯,可是卻很是沉穩地開始訴說。
很久很久以前,侍奉皇家的祭司預言,戰火將至,而他們會變成階下囚。
本來是沒有人相信的,可是幾個月過去,果真像是那名祭司所言那般,他們國家在戰場上連連落敗,於是害怕預言成真的皇家貴族們就帶著大筆的錢財寶物,尋了一塊安詳寧靜且不易被人找到的土地定居——也就是這個村莊。
在剛開始,他們什麼都不會,只能去到海外尋找人力來幫助他們,可是出去的人都回不來,全被捲進了海裡,於是乎祭司大人說必須要獻祭,才能夠保障大家的安全。
「那時的祭司大人,是神的後裔。所言之事,無不精準。」提娜阿姨的話很堅定,不像是在描述一個傳說,而是一個事實。
「神的……後裔?」我有些震驚地重複了一遍,突然想到羅蕾萊在死前也說了:「遠古的祭司總是會有一些特別的力量……血統越純,能力越大。」我不自覺得復述了一遍羅蕾萊的話,帶著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阿姨。
「對。」提娜阿姨認真的點了點頭,繼續說了下去:「而祭司所說的獻祭,便是——人祭。」
聽到這,我不禁有些不敢置信的嚥了嚥口水,也有模糊的真相在我的腦中隱隱成形。
每相隔一百年,他們就會把十到十六歲的少年、少女集合起來,由祭司從中找外貌及歌聲都最好的孩子,而那便是人祭的人選。
就算不捨也不能包庇自己的孩子,更不能透漏一丁半點的內容,這是村子裡所有人的共識。
而被選上的孩子,會在藍月之日,穿上純白的連身長裙,被帶到礁石那裡,孩子會在那獻上一首祈禱平安的歌,而後——
「祭司就會挖去他的心臟,並滴上自己的血,然後孩子就會被推下礁石,落入海中。」提娜阿姨的目光哀戚,就連十指緊扣的雙手都止不住顫抖。
聽到這,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有些不敢置信,原來村子的秘密竟然會是這樣的慘無人道,所以這裡才會這般的排外,因為他們害怕這些醜聞有一天會外流,只要沒有了「羅蕾萊」的干擾,他們就可以裝作沒有這回事,繼續安然地活下去。
而以此為代價,羅蕾萊就必須死去嗎?
「本來照著祭司的想法走,是不應該有『羅蕾萊』出現才對,可是我們都忘記了,被選為人祭的孩子心中的怨恨。」
第一位人祭時,那個孩子在被挖去心臟前,就對著祭司狠狠地道:「我不會放過你們,不管要吃多少苦頭,我都要報復你們,我要你們不得安生!」
可是沒有人在意他的話,祭祀依舊在進行,而神奇的是果真如祭司所言,船難並無再發生,於是村子一直保留了這個傳統。
直到有一天,就算是人祭再也無法阻止船難發生,那時候村民們像是瘋了似的拚命把孩子抓去獻祭,就算是那些孩子們的雙親不管怎麼苦苦哀求,都還是照樣實行。
那時的天就像是被鮮血掩蓋住一般,只要滿月的夜晚來臨,幾乎就有很多的孩子被帶去獻祭。
直到他們發現了癥結點。
「癥結點?」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無法阻擋的詛咒。」
油燈昏黃的燈光照在提娜阿姨的側臉,就像在那天晚上被火光照耀一般,令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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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設定都噴(?)出來了,寫了前面二十章,就是等這章的出現啊啊啊啊
其實人祭在很多地方都是有出現過的一段歷史,有興趣可以自行估狗,很多資源可以看。
順便推一下,昨天有發了一個短篇BL來著,分上下篇,有興趣可以看看,點。
我很孤單,如果可以留個言就太好了 (´∩ω∩`)
霧貓
發表於 2016-10-16 10:24:23
Hi 終焉你好
新讀者喔
快完結才看到這篇(笑
終焉
發表於 2016-10-29 19:25:06
第二十二章
「那些被帶去獻祭的孩子們,死而複生了……」說這句話時,提娜阿姨目光陰鬱,略微沙啞的嗓音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一切都像是第一個人祭的孩子在死前所說的那般,「他們」都回來了,換了一種面目,變成擁有魚尾的妖怪,用著優美的歌聲,迷惑眾人,讓村民們一個個都被自己控制,一步步走向死亡。
「後來實在是束手無策,只能把那些孩子……」提娜阿姨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前幾天我也親眼見證了……從有到無的過程。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一切,只是突然想起提娜阿姨家,那間詭異的房間裡所放置的甕。
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蔓延開來,感覺大腦都有點因此而有些無法轉動。
「那間房間裡……」我輕輕地將帶著顫抖的話吐出口,但僅僅是幾個字就讓我的喉嚨彷彿被哽住似的,無法接下去說完。
但我卻清楚地看見了提娜阿姨的眼神在聽到我的話後,變得有些飄忽不定,像是害怕著什麼一般,好像只要發出大一點的動靜,就可以把她嚇得魂不附體。
提娜阿姨兩隻手不停地握緊又放鬆,等到比較冷靜後,才扶著額頭,閉起眼睛道:「你看見了那間房間了?」
「……那天妳要我幫妳拿祭服的時候,碰巧看到的。」
是碰巧嗎?
我突然想到在小時候父母在教我學字的時候,教我的一個詞。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或許一切都是已定的,我總有一天會戳破這一層紙,雖然它來得又急又快,讓我壓根措手不及。
「那裡全都是變成『羅蕾萊』的孩子,那些甕裡……裝得也的確是那些孩子的心臟……」
果然,如我所料啊……
我面朝天花板,緊緊地閉上了雙眼,耳邊不停傳來嗡嗡聲,抿起的唇也有點僵硬,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縱然很多話不停從我腦中翻滾著,但卻抓不到一個清晰的字句,全都是雜亂的。
「我小的時候,聽過母親說過……『他』的事情。」
幾乎不需要思考,我便立刻反應過來,提娜阿姨口中的「他」就是羅蕾萊。
羅蕾萊是幾千年來唯一一個擁有祭司血統,又被選為人祭的孩子,也是那場瘋狂獻祭裡的受害者。
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祭司的血緣變淡,再沒有所謂「特別的力量」,頂多只有一點點直覺性的能力。
提娜阿姨指了指自己的瞳孔道:「所有擁有祭司血統的人,只要血統越純,那麼瞳色就越深,相對的力量就越強。」
「所以妳也是……」在方才聽到的故事裡,我不是沒有猜想提娜阿姨的身份,畢竟在那晚她很明顯是一名主事者,只不過現在才得到正確解答而已。
提娜阿姨點了點頭後,似乎發覺並不完整,才又補充:「其實這個村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祭司的血統,畢竟幾千年來的封閉,讓我們只能不斷的結姻。
「而我是現在血緣最濃厚的祭司。」提娜阿姨的眼神很沉重,不斷透著「祭司」這個職務給人多大的負擔,以及——罪惡感。
對,我在她的眼裡看見了罪惡感的存在。
可是我卻有點無法理解,照理說提娜阿姨若心懷愧疚便是因為羅蕾萊的關係,可是好像又不是因為如此……
我很難說清楚這種奇異的感覺。
但不待我多想,提娜阿姨又說出了一件讓我震驚不已的事。
「雖然有關『他』的傳聞不多,但是還有一件事,我認為你應該要知道。」
當提娜阿姨說出那晚的事實後,讓我不禁連呼吸都喘不上來,雙拳也不自覺地握緊,關節處露出了死白的色彩,卻不能讓我心臟再跳動一分。
那天晚上,羅蕾萊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遠古的祭司總是會有一些特別的力量……」那是近似於威脅般的,要讓提娜阿姨,要讓所有的村民乖乖按照他所要求的走,否則就會使用那力量,在村中降下災厄。
「『特別的力量』每個人都不盡相同,幾乎每任祭司都是較帶攻擊性的能力,但除了『他』以外。我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只從我母親那裡得知,『他』的能力很強大,可是卻無法傷害任何人……『他』想要護著你離開,所以才撒了謊。」
……原來他到最後,都還是想要保住我。
從那天起,心臟無時無刻不傳來被扭曲般的疼痛感,此時此刻更像是要被生生挖下來一般,讓我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最後我才發現之前的自己實在太過天真,最可怕的不是踏過千山萬水,更不是山窮水盡,而是失去羅蕾萊的事實。
我也沒自己想像中那麼強大,能夠保護他不再受傷害。
到最後,還是他拚盡了命來保住我。
我試圖冷靜下來,最後只能用帶著哽咽的聲音,對著提娜阿姨要求:「可以給我他的……嗎?」那兩個字不停在我嘴中咀嚼,卻無法說出來,只能無力地給了一個疑問詞。
到了現在,原本下來吃點東西充飢的想法都消失了,胃膨脹得讓我非常不舒服我也不想等提娜阿姨的回答,就自顧自離開了。
但當我一走到門邊,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阿姨……妳知道他的名字嗎?真正的名字?」
霧貓
發表於 2016-10-31 11:09:57
Hi~我又來了然後……我詞窮了……所以羅蕾萊的名字是?
終焉
發表於 2017-2-8 22:54:27
本帖最後由 終焉 於 2017-2-8 23:14 編輯
第二十三章
(以下轉換第三人稱視角)
當傑克整理好儀容,拿起放置在角落的行李,準備推門離去時,卻突然停下步伐,他回頭仔細看著這個他生活了十三年的小閣樓,眼裡滿滿的緬懷,卻沒有一絲不捨在裡頭。
他的目光緩緩掠過小閣樓內的每一個物件,像是放置在角落,只要動靜太大就會嘎嘎作響的木床、小時候與法恩貪玩,而弄缺了一角的桌子、在小時候每個怕黑的夜晚,以及半夜去找羅蕾萊所使用的油燈等等。
傑克突然想起小時候因為村裡的排斥,總猶豫著是否要跟著凱恩斯離開,卻又捨不得提娜阿姨跟法恩,所以就算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窩在小小的床上,蓋著棉被,小聲啜泣著,而如今真正到了要離開的時候,卻沒有太大的實感,感覺自己彷彿只是要去一個小小的旅行罷了,很快就回來了。
可事實上,他是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傑克斂下眼瞼,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推開門離去。
當他步入餐館時,這才發現提娜阿姨正坐在那邊,很明顯是在等他下來。
望著提娜阿姨的背影,他突然有點猶疑是否要道別,可是自己已經不知道應該要以怎樣的方式去對待她了。
「要走了嗎?」提娜阿姨背對著傑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般的,依然用著長輩關心小輩的口吻問道。
「……是。」傑克只能乾澀地回道,拿著行李的手不禁抓緊了幾分。
空氣有幾分沉重,就連提娜阿姨都沉默許久,也讓他的手心緊張得沁出了汗,直到提娜阿姨抬手把額前幾縷沒有梳齊的髮絲勾到耳後,才又緩緩歎道:「介意再跟我說些話嗎?」
自那晚傑克得知了村中所有真相後的這三天,提娜阿姨沒有再見過他,依舊是把食物放在餐館桌上便離去,而他也因為混亂的腦袋而無力再掙扎,所以或許這已經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要說傑克不恨她,不恨這個村子嗎?
他當然恨,想要為羅蕾萊報仇,可是提娜阿姨卻是撫養他長大的人,於情於理,他無法對她做任何報復的行為,所以只能選擇離開。
這是他多日來所得出的結論。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於軟弱無力。
明明羅蕾萊是那樣痛苦的死去,可是他卻無法為他做什麼,只能離開這裡。
傑克沒有回應,只是抬腳走到提娜阿姨對面的位置坐下,就如同那晚,唯一不同的卻是桌子上被放了一個木盒子,以及一個用布包裹起來的物品。
「這是你想要的。」提娜阿姨把木盒輕輕推到他面前,垂下的眼瞼並沒有抬起來看傑克的臉色。
那是一個作工精美的木盒,沒有花俏的裝飾,只在邊邊角角的地方刻上藤蔓的圖騰,給人像是在保護內容物的感覺。
很明顯的,這是提娜阿姨細心地從甕裡轉移到木盒裡的,或許就是為了不讓他不方便攜帶所準備的。
傑克抬手細細撫過盒子的邊緣,因為緊張,所以手有點不可抑制地顫抖。
那是他已經沉睡的愛人,或許他沒有在那晚與世長辭,而是留下他的「心」陪伴他。
傑克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捧在手上,額頭輕輕靠在上面,想像著之前的某個夜晚,他把頭枕在羅蕾萊的腿上入眠,雖然很冰冷,但卻是他所能感受到的,他的全部。
等到傑克把木盒鄭重地收拾好後,提娜阿姨又把另外放在桌面上的布包推了過來。
「而這是……我早該還給你的東西。」提娜阿姨的嗓音很低沉,卻不免透著不安的情緒,就連雙手也不自覺得交叉緊握。
聽到阿姨的話,在連接那晚聽到的真相,不用翻開布包,他似乎就已經可以知曉了內容物為何了。
他靜靜地看著那個對他而言有些眼熟的布包,感覺嘴裡非常乾澀,甚至是產生了一種無法發出聲音的錯覺,背後更是發涼得滲出了些冷汗來。
「所以當年到底是……」傑克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內心裡也不斷在恐懼著被謊言掩蓋多年的事實,嚥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置信,甚至帶點小心翼翼地道:「我的父母發現了村中的秘密?」
話音一落,提娜阿姨身上不可抑制地開始發顫,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龐,雖然不甚清晰,但依然可以辨認的話語傳來。
「對不起……」
聽到提娜阿姨的那三個字,傑克覺得整個世界都彷彿坍塌了一般,原來這十三年來他都活在虛假之中,就連自認為最為親密的人,竟然是害他從小就失去父母、遭受這十三年來村中人們白眼的罪魁禍首。
他很想要不顧一切地指責她……不,應該說整個村子,但是這樣又能如何?他的父母依舊不會回來、這十三年來受盡的各種藐視也不會消失、羅蕾萊再也不可能再對他發出愉悅的笑聲了……
──可他卻也無法抹滅提娜阿姨這十三年來的養育之恩。
傑克靜靜看著整個人近似崩潰的提娜阿姨,沒有出口安慰,也沒有上前擁抱,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個從以前就不停為他付出的女人,卻無法再生出任何情緒。
他拿過布包,提起行李就走,再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傑克!不要走──」提娜看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毅然決然推開門的模樣,再無法維持以往慈母的形象,只能崩潰哭叫著。
為什麼她必須是祭司呢?就因為她是血緣最濃厚的人?
她還清楚記得當年因為未婚夫船難去世而有些茫然的她坐在能看到海的山壁邊,額頭抵著膝蓋,努力縮著身子,想要給自己帶來一點溫暖,而那時出現了一個好小好小的孩子用著那不甚清晰的口吻問著:「阿姨,妳怎麼了?」而她沒有回答他,只能沉浸在悲傷中,一昧躲在自己的象牙塔內逃避一切。
得不到答案的男孩並沒有死纏爛打的詢問,只是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布包,笑著讓她伸出手,幾顆小巧的糖果便從裡面掉落在她的掌心內。
「媽媽說,吃糖果心情會變好喔。」
那個孩子的笑容很燦爛,等到她回過神時,手心的糖果已經有些融化,捻起一顆放入口中,舌尖上的糖很快就化開了,而她也終於痛哭出聲。
她只想做那個溫柔的孩子心目中最慈祥善良的母親,而不是為了村子的名譽殺害他的父母,甚至硬生拆散他與愛人的魔鬼。
「拜託不要走……」提娜聽到門被掩上的聲響,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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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糖果的地方,可以估狗「19世紀 糖果」會有一些影片可以看。
簡單來講,就是一個機器,有上下兩個滾輪,上面有一些很小的圖案,然後把一坨糖放進去擠壓,然後把一小顆一小顆分開就有很多糖果可以吃了,蠻可愛的XD
然後等我回過神,就三個月多沒更新了(滾#
然後為了寫提娜阿姨的內心,只能再延一章結束了。゚ヽ(゚´Д`)ノ゚。
這次我會盡力趕快,不然開學我大概又沒時間了_(:3 」∠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