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弦 發表於 2014-10-23 22:58:19

旭一直被叫大叔感覺還挺悲慘的啊www

小冬加油呀我精神上支持你//

墮落的黑翼 發表於 2014-10-24 18:30:45

哦哦等好久了等好久了QWQ
覺得自己的大叔真可愛(不##

接下來出現的是誰啊ww

春日果果 發表於 2014-10-24 20:01:26

...噗哧(看到羊駝不小心噴笑中XDDDD
重點是牠好可愛喔喔喔(閉嘴#
還被當郵差我不小心又笑了www

冬翎文筆我喜歡~!!
求跟蹤偷窺!!!o///o(喂##

糖果音 發表於 2014-11-10 09:38:05

小冬貌似很喜歡羊駝來著###
大叔真的好悲催啊

很喜歡這個文/

冬翎 發表於 2014-11-20 19:51:06

本帖最後由 冬翎 於 2015-11-1 13:01 編輯

【旅者】03.香草花園


「祭壇離這裡很近喔!我可以帶你們去,走捷徑很快的。」褐髮的少女突然說。

「有捷徑嗎?在哪裡?」另一名少女立刻好奇的發問。

「有的喔!就在下面。」順著褐髮少女手指的方向看去……

「喂喂!我們一定得鑽進那種地方嗎?」





「我叫翠茵,你們叫什麼名字呢?我跟你們說喔,我在這村子待了兩、三天了但是都沒看到什麼人呢!最近不是蘇菲亞慶典嗎?可是人好少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知道嗎?」眨了眨褐色的大眼,名叫翠茵的少女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文字,身上青蘋果色的洋裝好像反映著主人活潑的個性,戴著的黃色大原草帽上面繫著粉色緞帶,搭上白色長靴更讓她顯得嬌小可愛。

事實上,眼前這名少女也不過一百四十公分左右而已。

「呃……我叫鳶莞,他叫做旭。」被一大串文字轟炸,鳶莞決定先挑出她有聽清楚的問題來回答。「至於人少的原因嘛……我們也還不是很清楚,要一起找嗎?」

難得遇到一個比較有幹勁的同好, 鳶莞試探性的邀請道。

「可以嗎?有人可以陪我真是太好了!我跟你們說喔,聽說這芙珞爾珈城裡有一處種滿香草的祭壇呢!蘇菲亞祭典應該是在那個地方舉行的,我們三個一起過去看看吧!」翠茵不假思索得就答應了鳶莞,拉著對方的手臂高興的說出自己知道的情報。

「喂喂!我可沒有答應要跟你們一起混啊!默契別這麼好行不行,別擅自把我加進去啊兩個小不點。」被晾在一旁的旭不滿的嚷嚷出聲,但是他立刻就收到可憐兮兮的眼神兩枚。

「別這樣嘛!大家起去找比較快啊,而且我還是路痴呢!身為一個成熟的男性,你不放心讓兩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女孩子在外面亂跑對吧!」

「對嘛對嘛!而且大哥哥你等會應該有空吧?就陪我們兩個找找嘛,當作是打發時間啊!你不覺得這個地方真的怪怪的嗎?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大哥哥你都不覺得好奇嗎?」

兩人一左一右的分別拉住旭的手臂。

旭下意識得別過臉去,雖然鳶莞和翠茵不到成年女性那樣豐滿的身材,但是被兩個女生抱住手臂的感覺還真是……微妙?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陪你們去就是了,給我放開啊!」旭最終還是受不了的舉旗投降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鳶莞放在桌上的地圖,尋找著翠茵口中祭壇的位置。

「祭壇離這裡很近喔!我可以帶你們去,走捷徑很快的。」翠茵突然說。

想想也是,方才她也是一聲不響的就出現了,完全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有捷徑嗎?在哪裡?」鳶莞立刻好奇的發問。

「有的喔!就在下面。」順著翠茵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些生鏽的水溝蓋映入眼簾,鳶莞和旭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由鳶莞發問:「那個……捷徑是指水溝蓋嗎?」

「怎麼可能,想也知道是下水道吧!」旭翻了翻白眼,「難怪你都遇不到人,在下水道裡只能遇到老鼠和蟑螂吧?」

「別這麼說嘛!下水道是個很神祕的地方喔!」翠茵笑嘻嘻得打開了水溝蓋,「從這裡往東方直走第三個轉彎右轉上去就是囉!」

「……」



--



靜謐的歐式古典花園飛舞著蝴蝶,雪白的雲朵如棉花糖般妝點著天空的晴藍,爭奇鬥艷的百花散發出誘人的薰香,微醺的空氣彌漫著醉人的低語。

「呼啊!終於出來了啊!」驀然地,地上的水溝蓋發出了一點聲響,接著『匡噹』一聲的被推開,一名男子率先從下水道裡爬出,接下來是一名黑色長髮的少女,最後的嬌小少女好似很熟練的將水溝蓋蓋回去。

「你好厲害喔!翠茵,真的到了耶!」鳶莞東張西望的欣賞著周遭的風景,一座精緻的香草園中央有一處立著許願少女的雕像,前方有一塊磚石地,大概是讓擔任蘇菲亞的少女跳舞祭祀的地方吧?

「嘻嘻!那是當然的囉!」翠茵拍了拍胸脯,一臉得意的說。

「那裡有一塊石碑,你看得懂上面刻了什麼嗎?」旭注意道不遠處的小石碑,問著兩人。

小小的石碑上刻滿了字,前方擺了一個褐色的小罐子。

「好像是敘述蘇菲亞的故事呢!」翠茵彎腰看了看後說。

「咦?這個是……」鳶莞拿起罐子,旋開瓶蓋後,一股濃郁的薰衣草香味便傾瀉而出。「是薰衣草油?」

瓶子上的小標籤寫了一排歪七扭八的字。

「是沒看過的異國文字呢,有誰會解讀的嗎?」鳶莞皺了皺眉,這種文字她以前似乎曾經看過,卻沒有鑽研過。

「歪來歪去的好像毛毛蟲啊!」翠茵湊了上去,發出了以上的感想。

「那是依蘿維克亞大陸的文字。」

   一道略顯中性的女聲從一旁的樹上傳來,三人抬頭往聲音來源處一望,一名包著白色頭巾的……雌雄莫辨的人兒用用漂亮的眸子淡淡的注視著他們。

「我叫臨。」





                  By冬翎103/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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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話小天地(茶


喔喔喔我終於更新了(你還敢說啊####
有看我另一篇文的捧油們應該都知道依蘿薇克亞是哪裡喔!
沒錯,我的文文們都是有相互影響的喔。
這次放出了兩組灰色字,大家一定看了霧煞煞吧?
沒關係,之後會把密碼連在一起的,
之後還會有越來越多,有興趣就留言猜猜看吧(不過沒獎勵就是了((喂#####

以下是下回預告(啥時有這種東西了):

香氛四溢,蝴蝶翩然飛舞的香草園裡,兩名身穿精緻碎花洋裝的少女淚眼汪汪的蹲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

少女們腳上各帶著一銀白一翠綠的鐵球鐐銬,雪白的腳踝上還有紅色的勒痕。

「旭旭……這樣好痛……」

男子眉一挑,無情的說道:「是你們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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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子 發表於 2014-11-20 21:05:54

洋裝撕下來的布料

薰衣草油

異國文字

目前只有這三個而已吧?

我決定了!我要負責統整!(X

天夜弦 發表於 2014-11-22 17:48:17

不明白為甚麼小冬愛用灰色字體ODO

是說好久沒更了前面都要忘了呀 (遠目

冬翎 發表於 2015-11-1 13:02:00

Chapter 旅者

荷蘭,阿姆斯特丹。

少年——東十字花咲快速穿梭在無人小徑,靴子敲打在磚石上的跫音顯得急促,未紮起的一綹紅髮飄散空中,橙色的貓兒眼裡閃過一絲得逞的狡黠。

沒過多久,花咲就看見自己的目的地,他轉身躲進了有著紅色風車的風車塔,恣意坐在裡頭的稻草堆上,而頭頂上的帽子探出了一顆毛茸茸的雪白小腦袋。

「辛苦啦,要吃點餅乾嗎?糖球?」花咲把名為糖球的雪貂從頭上抱了下來,一邊輕搔著糖球柔軟的脖頸,一邊詢問道。

說罷,他拿出餅乾袋子晃了晃,香氣四溢的濃郁餅乾香味便飄了出來,糖球抽動著粉紅色的鼻子,圓滾滾的黑豆眼緊緊盯著那包餅乾看。

花咲把餅乾弄成一小塊一小塊,自己也拿了一塊嚼了起來。

「啊啊,果然還是翹課的感覺最好了。」這個時間本來應該是花咲在家裡上家教課的時段,不過他偷偷溜出來了,抬頭看著佈滿蜘蛛網的天花板,這座年久失修的風車塔便是他暫時的庇護所。

正當花咲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的時候,本來咬著餅乾的糖球驀然直起身子,小小的耳朵動了下,看起來像在凝神傾聽著什麼似的。

「糖球,怎麼了嗎?」花咲奇怪地看向四周,糖球並不怕蜘蛛或一般小蟲子,這附近也沒有蛇穴。

難不成是家裡的人來?可是家裡那群大人少說也要過三十分鐘才會意識到自己不見了,他從家裡跑出來到現在也不過才十分鐘餘,他不可能被發現行蹤。

糖球鑽進了花咲身旁的乾草堆裡頭,只見草堆裡傳出窸窸窣窣的雜音,接著是好像什麼重物在金屬上敲擊出的沉重聲響。

花咲撥開了乾草堆,他在下方發現了一道從未注意到過的鐵製門板,門看上去很老舊了,被鐵鏽鏽蝕的坑坑巴巴,感覺上很脆弱的樣子。

他稍為躊躇了一會,想著反正好奇看看也好,花咲推開了門板。

『吱呀——』一聲,花咲看見下方出現了旋轉的階梯,他讓糖球爬到他肩膀上,往下方走去。

旋梯踩起來沒有聲音,兩側搖曳著青藍色的燭火,還有很多鑲嵌在土壁裡的書櫃書架,裡面擺放著零散的幾本書、地圖、梳子和鏡子,鏡子裡的他被扭曲成各種形狀,糖球嚇得毛都豎起來了。

過了一會,花咲終於重新踏回地面,風車塔的地下密室裡放了很多盞燈,大多都是用和紙或是造型玻璃做出來的藝術燈,各種色彩的燈光映照在花咲臉上。

花咲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他看見相互掩映的燈光前方有個木製的臺子,感覺很像是店家的櫃檯,然後,人影一晃。

『啪擦』一聲是電燈開關被打開的聲音,明亮的燈光一打下來,立刻讓花咲看清了周遭的環境。

那實在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像是異次元空間又像是古老博物館似的,腳下沒有預料中的地板,那在距離最後一級階梯莫約兩公尺的地方就斷了,花咲現在整個人是飄在半空中的,無限延伸的懸浮感使他立刻扶住旁邊的木櫃子。

四周幾個木製櫃子在四周隨意擺放,被漆得五顏六色的抽屜有些被打開,牆壁上掛著羊頭和幾具不知明生物的骨頭,更有些翠綠的植物就這麼從櫃子與櫃子之間的縫隙生長出來,樹根垂下,粉色的花苞點綴在其中,除了幾個擺飾之外,還有些泛著螢光的藍色鳥兒振翅在這些東西旁飛舞。

再來就是被塑造成各種造型的燈具,有的是動物造型、也有些是花朵或是其他植物的,各式各樣的材質散發著溫暖光輝讓花咲有種誤闖仙境的感覺。

「真是稀客啊,感覺上很久沒有人踏足這裡了呢。」少女清脆的說話聲驟然在耳畔響起,花咲渾身一震往旁邊彈開,他看見一名長相美麗的少女從其中一個抽屜探出頭來。

少女的面孔就是給人一種東方古典的美感,一頭烏絲襯托著少女白皙的皮膚,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花咲又往後退了幾步,一臉警戒的樣子,而少女像是覺得有趣似的,單手撐著下顎看著他。

「我的名字叫作祭,歡迎來到我的『許願影』。」名為祭的少女緩緩地消失在抽屜裡,然後從櫃檯後方出現。

她走近花咲,一襲碎花裙順著她行走的動作翩然晃動。

「我叫作東十字……唔?」花咲見對方報了名字,家族根深蒂固的禮儀教育讓他下意識地也做自我介紹,但話還未說完就被祭以手指堵住了話,花咲可以感覺嘴唇上那纖纖玉手傳來的低溫。

「可別隨便向奇怪的陌生人報上自己的名字喔?」祭歪了歪頭,依舊是那張笑臉,「不過聽你的姓氏……該不會是日本來的吧?」

笑呵呵地撩起花咲一束髮,祭過度靠近的距離讓花咲感到有點不自在,忍不住繃緊了身子。

「是、我是混血兒沒錯……」感覺到少女的鼻息包覆著耳朵,花咲支支吾吾地回應。

「噗嗤!」祭見花咲純情的反應,不禁莞爾。

「難得看到同鄉的人呢,這樣吧,我送你個東西。」祭從一旁的抽屜取出一個木製的盒子,那盒子不大,比花咲的手掌再大一些,外觀是帶著濃厚鄉村風情的拼布。

「小寵物也有喔。」祭輕笑,這次她拿的是一只麻布袋,差不多是拇指大小。

糖球對著麻布袋嗅了嗅,小頭顱鑽了進去,叼出一樣東西。

是一塊餅乾,紅茶口味的,正好是糖球最喜歡的餅乾口味。

「你到底是……咦?」花咲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當他接過盒子後回頭,卻發現自己站在風車塔外頭。

糖球跳到花咲頭上,花咲戰戰兢兢地打開了詭異少女給的盒子,裡面是一盞小提燈,琉璃製的。

「啊!是羊駝!」花咲看著那隻做工精緻的羊駝燈,融合著柔軟奶油黃跟微明橙色,像是未調合的透明水彩,充滿顯示出秋天富足的氣味。

花咲喜歡的動物除了糖球這隻雪貂之外,莫過於羊駝了。

他湊近端詳著這隻小羊駝,謎起眼,花咲發現羊駝半透明的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正在流動……不,不是流動,應該說,感覺好像有東西在裡頭行走。

是……街道?

「找到了!」一聲高呼打斷了花咲的思緒,花咲連忙要往風車塔裡躲,但是風車塔的門卻是鎖上的。

「看你這次往哪裡跑……」

花咲轉身就要拔腿離開,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不要被抓到。

沒想到的是,此念頭一出,手上未點燃的燈居然就亮了起來,愈發光明的燈光刺眼地讓花咲睜不開眼睛。

他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從頭頂踏過去。

--

花咲猛然睜開眼睛,一張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孔映入眼簾。

臉部大半被墨綠雜亂的髮絲掩去,幽金色的丹鳳眼盈滿驚嚇之情,似乎是被花咲突然清醒而嚇了一跳,耳朵上的銀環一閃一閃。

花咲眼珠子轉了轉,發現自己身在一個乾淨的房間,感覺像是旅店還是什麼的,沒有什麼使用過的痕跡,而他正躺在男子的腿上,男子穿著一身簡單布滿皺褶的黑色襯衫、洗得泛白的牛仔褲……

花咲吞了口唾沫,這怎麼看都像是……

「有、有癡漢大叔啊——唉唷!」 一句話還沒有喊完,大叔臉上青筋浮現,果斷站起身來,花咲便一個反應不及,狼狽摔倒在地。

「嗚嗚大叔你一點都不溫柔……」花咲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渾身酸疼得可以,好像被什麼大卡車碾過加被馬群踩過有被石頭砸到的那種痛感。

特別是腰部。

『叩!』男子伸出手往花咲的小腦袋瓜狠狠一敲。

「少講那種引人誤會的話!還有誰是大叔!你才是大叔!你全家都是大叔!我才二十歲啊二十歲!」男子悲憤的搖著花咲,他實在是不懂,他不過就是長得高了點、臉長得成熟了點,為什麼走到哪都被人家叫大叔啊?

「嗚哇哇哇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拜託別再搖了啊大叔……」花咲被搖得整個人頭昏眼花的,全身的酸痛感讓他連連叫痛。

「啊!對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大叔。」他記得他剛才還在風車塔外面,然後祭給他的羊駝燈突然亮了起來……燈呢?還有糖球去哪裡了?

「就說了我不是大叔……算了。」男子自暴自棄的站起身,順便把花咲也一併拉起來,「翠茵,別在門外偷聽,想進來就進來。」

男子朝門外一喊,一名嬌小可愛的少女便從門板後探出頭來。

「你終於醒了啊?剛剛被羊駝們踩過去的時候人家還很擔心你會就這樣死掉了呢。」眨了眨褐色的大眼,名叫翠茵的少女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文字,身上青蘋果色的洋裝好像反映著主人活潑的個性,戴著的黃色大原草帽上面繫著粉色緞帶,搭上白色長靴更讓她顯得嬌小可愛。

等等……她剛剛說了什麼?被羊駝踩過去?然後他居然沒有死?

「而且你居然是男孩子啊,人家剛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漂亮的姊姊呢。」翠茵羨慕地看著花咲一頭美麗的紅髮,要不是花咲的胸部平坦的跟什麼一樣,她還誤以為花咲是個女孩子。

「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謝謝。」架起嚴肅的神情,花咲鄭重聲明道,「我叫東十字花咲。」

「明明連名字都一副少女的氣氛啊。」翠茵反駁。

正當花咲苦思要怎麼證明自己真的是個男人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可愛聲音打斷了花咲的思緒。

「啾。」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從翠茵的亞麻色的髮後探出頭,往花咲的方向飛撲過去。

「糖球?」下意識地接住了雪貂,花咲注意到糖球的脖子上繫著一個蝴蝶結,那蝴蝶結的材質很奇怪,摸起來有點像麻布袋……

「原來你是牠的主人啊,我們把你救回來的時候牠一直跟著我們不離開呢。」翠茵隨意在房間內的椅子坐下,「這裡是芙珞爾珈城喔,不過好奇怪喔,往年這個季節都會有大量遊客聚集到城鎮來的,今年卻沒看到幾個外地人在街上走呢,你是我遇到的第二個,第一個是旭旭。」

「那是因為你一直鑽下水道,在下水道裡只能遇到老鼠和蟑螂吧?還有別那樣叫我。」男子——旭無奈地說,「我和翠茵是到這城鎮才認識的,她從水溝蓋裡冒出來。」

「芙珞爾珈城?我怎麼沒有聽過這個地名?」花咲先是無言了一下,隨後皺了皺眉,他在荷蘭生活了很久,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城市。

「整座聖塔菲爾也不過就三個城市,你該不會是首都來的富家子弟吧?」男子看著花咲身上的裝束,簡單的布衣和長褲,唯一值錢的東西大概就是腰間那條懸掛著一隻琉璃羊駝的腰帶。

但是在這個國家,羊駝被視為一種相當神聖高尚的動物,據說古代國王曾被羊駝救過,那位國王從此把羊駝封為神獸,平民賤民不得隨意眷養,只有皇室貴族才能受到羊駝庇護,這也是旭會這麼詢問的原因。

旭一席話說得輕鬆,卻讓花咲陷入一個混亂的狀態。

這裡不是荷蘭嗎?聖塔菲爾……應該沒有這個國家才對,可是眼前這兩人感覺好像不是在說謊,如果要把他綁去賣的話,他也早就應該被繩子綁住了才對。

所以說,一切的問題點都在那個羊駝燈囉?

「旭旭別這樣嘛!人家剛醒來頭腦還不太清楚啊!」見花咲完全沒有回應,翠茵鼓著嘴對旭說道。

他到底被送到哪裡去了呢?花咲沒有頭緒,於是他決定先想辦法離開這房間到外頭去看看。

「那個、為什麼這個季節會有大量遊客聚集呢?」花咲問道。

「因為這裡有很著名的蘇菲亞祭典啊!祭典上大家都會慶祝喔,因為芙珞爾珈城是以農業出名的城鎮,所以有很多特殊的點心可以吃。」翠茵捧著小臉,一臉幸福的樣子。

蘇菲亞慶典是源自於相當久遠以前,芙珞爾珈城發生過一場嚴重的飢荒,當時的人民以為是有惡魔詛咒了城鎮,便以數名少女做為活祭品供奉給惡魔,實際上也只是為了減少人口而出的決策。

以此事件為背景,衍伸出許多傳說故事,其中最著名的傳說是一位叫做蘇菲亞的少女,以絕美的舞蹈逃過了惡魔的魔爪,但至此之後下落不明。

後來芙珞爾珈城裡出現了大量帶有特殊花朵紋路的羊駝,居民認為這品種的羊駝受到農神、花神、大地之神的眷顧,便開始大量種植農產品,最後以農業聞名這座聖塔菲爾。

至於祭典的習俗也一直流傳下來,並且以少女蘇菲亞的名字命名,但是祭品從活生生的女孩子們變成伴隨女孩們生長的玩偶。

「不過我來的時候問過村民,他們說今年不辦慶典了。」旭一句話引來翠茵的驚叫。

「咦?為什麼為什麼?」翠茵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可是期待了很久欸。

「好像是什麼……祭壇附近最近常常傳來奇怪的歌聲,村民都在說是不是蘇菲亞復活了,所以要來報仇之類的,大家都不敢靠近祭壇邊,自然也就無法辦祭典了啊。」旭偏頭想了一下,那好像是幾天前聽到了,因為那婦人哇啦哇啦的說了很多,有些內容他不太記得了。

奇怪的歌聲?花咲不禁聯想到了什麼都市傳說之類的。

「決——定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去把謎底揭開,蘇菲亞祭典就可以照常舉行啦!」翠茵興奮地說,她一向喜歡這種神祕事件,做不到的事情別人越是說不行越要做!

「同意,我也很好奇呢。」花咲也是馬上點頭附議,這樣他可以到外頭去探查這個詭異的地方。

「我說你們兩個啊……」旭一副後悔告訴這兩個小的實情的樣子,可是看他們眼神閃亮亮地開始討論的模樣,他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後也加入了討論中。

後來三人決定先去探探祭壇的位置,在詢問之下,才發現祭壇裡村落有點距離,要坐火車才能到達。

根據翠茵的說法:『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三人立刻去買了車票,將火車票遞給站長,『喀嚓』一聲,淡黃色的車票上多了一個華麗的圓形郵戳,三人走上火車,在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

車廂裡沒什麼人,安靜的可以。

一路上花咲看下來,這芙珞爾珈城感覺上跟荷蘭那邊的小鄉村差不多,尚未成熟的稻穗隨著風翻滾波浪,也可以看見有羊在吃草,人們帶著斗笠鋤頭、婦女們身穿碎花群裳,真要說的話,就是比較沒有高科技產物吧?

一切全部都是很原始的農村生活,就像現在,他們正在產業道路上,窗外飛逝的風景不外乎就是農田、水車、平房和牛。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三人來到幾乎可以被稱作『荒郊野外』的地方,雜草叢生不說,走出車站之後,彷彿拒絕他們進入的密林感覺上就是個很適合毀屍滅跡的地方。

「感覺……很陰森啊。」花咲看了看四周,倒是翠茵相當樂觀,蹦蹦跳跳地到處東張西望。

他們分頭在這附近繞了一下,花咲決定沿著鐵軌走比較不容易迷路。

「咦?」他眼角瞥見了一個微微發亮的東西,糖球跳下花咲的肩膀,相當有靈性地把花咲所注意到的那東西叼了過來。

是一枚扣子,金屬材質的。

奇怪?原來平時會有人走到這裡嗎?

他本來想再往深一點的地方去看看,不過花咲顯然沒有仔細探查的時間,因為他聽見了翠茵高聲的呼喊,連忙匆匆又跑了回去。

「看!那邊有一條小路欸!」翠茵一副發現了什麼奇景似的拉著花咲往一個方向奔去,而旭先在附近的樹木刻下記號之後才跟著一起前進。

翠茵和花咲來到一條長滿梧桐花樹的小巷子裡,梧桐花巷裡飄散著濃郁卻不刺鼻的淡雅香氛,白色的花辦鋪滿了道路。

「這應該是之前村民要把祭品送到祭壇走的路,也就是說……」旭探頭看了一下,推測道。

「只要順著這條路走就能找到祭壇,對嗎?」花咲接續旭的話,旭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快走吧!」翠茵一聽見目的地就在咫尺之處,拉著兩人的手就想往裡頭跑,可這時有個人阻止了他們。

「如果你們要現在是進去的話,我建議最好不要,尤其是現在這個時間。」

一道略顯中性的嗓音從一旁的樹上傳來,三人抬頭往聲音來源處一望,一名包著白色頭巾的……雌雄莫辨的人兒用漂亮的眸子淡淡的注視著他們。

「你是誰?」花咲抬頭看著他,一身青色男式的和服讓花咲感到很特別,至少在這個城鎮中他還沒有看見穿和服的人。


「我叫臨。」臨從樹上跳了下來,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可能是原本在紀錄著什麼。

「為什麼這個時間不能進去?」翠茵好奇地問。

「因為再過幾分鐘裡頭就會傳出歌聲,當歌一唱完,天也差不多黑了,你們會趕不及會城鎮去,因為入夜之後火車不開。」琥珀色的眼掃了一小自己的本子,臨如此回答。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詳細?」旭蹙著眉,基本上會有人跟他們一樣燒壞神經跑來這裡,眼前這人也真夠奇葩。

「這一週,我都在這裡紀錄。」晃了晃紙筆,臨平淡地說。

臨表示他是名小說家,為了收集有趣的題材而來到芙洛爾珈。

「哇哇!那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調查有關奇怪歌聲的事情?一定會很有趣的!」翠茵上前拉住臨的手,臨沒有排斥也沒有明顯不悅的感覺,就是點頭以示同意。

反正能收集題材,有何不可?

驀然地,一道細微的旋律緩緩地從巷子深處傳了出來。

柔軟的像是少女輕撫著琴弦,有顏色、有形狀,且飽含著故事,讓人一閉上眼,彷彿就置身在一個遼闊無際的世界。

已經開始唱歌了。

「那我們也確認過位置了,要不要就先回旅店去?」剛才臨說歌曲唱完也就天黑了,一首曲子也不會長到哪裡去,那他們得趕緊。

大夥同意之後,便趕緊搭上了末班車。

回到旅店之後,翠茵和臨各自睡一間房,而花咲則是和旭睡同一間。

「糖球,你在做什麼?」本來準備要就寢的花咲看見糖球窩在桌子上弄著某件物體。

花咲走過去捏起了糖球咬著的東西,那是一塊布料。

帶著特殊香味的布料感覺像是從洋裝還是什麼東西撕下來的,整塊成不規則形狀。

顏色也很特別,藍紫色的感覺上有點琉璃般的剔透感。

「旭,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也看不出個頭緒來,花咲乾脆就轉頭問向旭。

旭接過布料,指腹輕輕在上頭摩挲了下。

「這是當作蘇菲亞祭品專用的布料,會在娃娃上縫上一點這種布。」旭把碎布丟換給花咲,「是以芙珞爾珈當地生產的特殊植物的纖維揉成,還添加了許多天然香精在裡面……」

旭越講越起勁,一隻手順勢把頭髮往上撩。

「你怎麼對這個這麼了解啊?」雖然聽得有些暈呼呼的,花咲偏過了頭問。

「因為我原本是做裁縫的,只是在固定定點沒什麼錢好賺,所以只好到處跑。」聳聳肩,旭鑽回被窩裡。

花咲也有點睏意了,爬會自己的床,把糖球抱進懷裡後便沉沉睡去。

是說,糖球怎麼會有這東西?


--


翌日,早晨。

一行人再度來到梧桐巷外頭。

「那麼就出發!」翠茵還是很鬥志高昂,兩條亞麻色的麻花辮隨著她高舉雙手的大動作一晃一晃。

「我還沒有實際走過,所以也不確定巷子的長度。」臨已經準備好筆記本,琥珀色的眼依舊平淡,但閃爍著意義不明的光芒。

倒是後面這兩個戰鬥力零的傢伙……

「大叔,翠茵平時都這麼早起嗎?」花咲打了個哈欠,這裡的火車很早就開了,他們現在大概是早上六點半,也就是說,他們五點就起床了。

「別叫我大叔……不,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早看到她,平時都會賴床的。」旭拿出香菸點燃,吐著灰黑色的煙霧來幫助自己清醒。

「旭旭和花咲別那麼沒幹勁啊!走吧走吧!」翠茵見兩人都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跑過去拉過旭和花咲的手臂。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原本靜謐的巷內此時迴盪著翠茵高亢興奮的說話聲,以及臨偶爾補充一點知識和花咲的回應,旭還在抽著菸。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他們終於走到巷尾,花咲前方是一座靜謐的歐式古典花園,飛舞的蝴蝶在正在吃草的羊駝旁打轉,雪白的雲朵如棉花糖般妝點著天空的晴藍,爭奇鬥艷的百花散發出誘人的薰香,微醺的空氣彌漫著醉人的低語。

「呼啊!終於出來了啊!」翠茵東張西望的欣賞著周遭的風景,一座精緻的香草園中央有一處立著許願少女的雕像,前方有一塊磚石地,大概是讓少女們放置娃娃祭祀的地方吧?

臨也是完全脫離了隊伍,拿著小筆記本快速地書寫著什麼,抑或是就這樣盯著某樣物品看了很久。

花咲和旭對看了一眼,也各自往自己有興趣的地方走去。

他走到那座雕像前,那雕像做工相當精緻,連眼睫毛都根根分明,要不是因為她通體雪白和冰冷的觸感,花咲還以為眼前的少女雕像會在下一秒睜開眼楮。

「咦?這個……」花咲看見雕像下方似乎有個東西,彎下腰將其拾起,那是個深色的玻璃瓶。

旋開瓶蓋後,一股濃郁的薰衣草香味便傾瀉而出,是薰衣草油?

花咲看著標籤貼上的一排小字……是他沒看過的異國文字,可能是這個地方用的語言吧?

「很香吧?那是製作蘇菲亞布料用的香料之一。」一道從未聽過的聲音輕柔地說。

不,也不能說是沒有聽過,那細軟的聲音。

「你是那個唱歌的……」花咲回過頭,話還未說完就被什麼抵住了嘴巴。

「別那麼大聲。」輕柔的語調讓花咲感到一陣睏倦,如同食夢貘啃食夢境前所歌詠的輓歌。

在完全睡著前,他看見了哪人袖子的一角,是那種帶有琉璃般透明感、藍紫色的布料。


「我的名字叫夕顏。」


            By冬翎104/10/25

冬翎 發表於 2015-11-1 13:02:46

Chapter 靈燈


    悠揚的歌聲還在持續著。


   花咲覺得自己似乎正躺在什麼柔軟的東西上,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一綹金棕色的髮映入眼簾。

    他猛然爬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條長木椅上,本來鋪著的百納被應聲落下。

    這裡是一個不太大的教堂,陽光透過了抹上油彩的玻璃窗映照進來,把地板照得色彩斑斕,裡頭的空氣冰冷沉穩,飄散著一股肅穆的味道。

    長髮的主人看著他,琥珀色的眼十分美麗,讓花咲不禁想到了臨,他的眼睛也是閃爍著同樣的色彩。

    「夕顏?」憶起昏睡前聽見的名字,與眼前的人兒連結。

    「嗯,是我。」夕顏清淺的嗓音聽起來很舒服,他抱著一隻大毛兔子,通體雪白的身體上繫著米白、淺藍和草綠相間的條紋緞帶。

    「……所以你為什麼要把我帶來這裡?一個男的綁架另一個男的不是什麼好事喔?」花咲看著眼前的少年,雖然對方的面孔和打扮相當中性化甚至是女性化,可還是看得出有些男性特有的英氣。

    「能一眼認出我是男性的人還真稀奇。」沒有直接回答花咲的問題,夕顏反倒是略為驚奇地挑了挑眉。

    「因為我也經常被認錯性別……」花咲死目地說,引來夕顏的輕笑。

    驀然地,花咲感覺有什麼正在拉扯他的衣袖。那是小小的、木頭質感的手,帶著檸檬馬鞭草的香味。

    「哇啊!」花咲驚嚇地往後一跳,卻忘了自己正坐在長椅上而狼狽地摔倒在地。

    沒有傳來意料中的痛感,花咲的手下意識地往後方一壓,好像摸到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

    然後他就被揍了。

    回頭,是一隻約莫一個嬰孩大小的咖啡色泰迪熊,黃色鈕扣的眼睛逼真地透露出不悅的神情,胸前三個X縫線更顯現它的兇惡感。

    揍人的那隻熊掌仍然舉著。

    「夕、夕顏……這到底是?」花咲愣然地看著揍他的熊,以及剛才那隻小手的主人。

    金色波浪卷髮的法國娃娃睜著像是沒睡醒而半開著的金眼,一襲藍白相間的洋裝在胸前鑲有藍鑽石的十字架,感覺上就是價值不斐。

    「那個孩子好像掉了什麼東西被你撿走了,可以請你還給她嗎?」夕顏凝視著法國娃娃一會兒,才悠悠對著花咲說道。

    「被我撿走了……該不會是?」花咲翻了翻口袋,摸出一枚金屬材質的鈕扣,今早出門前順手把它放進了口袋裡。

    法國娃娃走到了花咲腳邊,花咲彎下身把扣子遞還給她。

    她用小臉蹭了蹭花咲的手,然後從頭髮上取下一根白羽毛給花咲。

    「她叫作蒂娜蜜亞,會送給有好感的人白色羽毛。」夕顏解釋道。

    「呃、那個、謝謝。」花咲接過了羽毛,「……但是為什麼這裡的娃娃會動?」

    聽見花咲的問句,夕顏的表情稍微變了變。

   然後,後面冒出了更多的娃娃,例如小小的日本人偶、畫著神話的俄羅斯娃娃、一團像是白色床單組成的幽靈娃娃、一個體型相當大的男性人偶跟一個帶著面具的小娃娃。

    「是我讓他們活過來的。」夕顏輕柔地撫著娃娃們,神情柔和。

    「活……過來?」花咲愣了愣,總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用你們的話來說,我們都是蘇菲亞喔。」夕顏望著彩繪玻璃上描繪著的故事。

    「我們是最初的祭品……」

    他那麼說著。


--


    饑荒、疾病開始在鎮中心蔓延。


    夕顏坐在窗邊望著外頭,琥珀色的眼半垂著,一襲輕紗襯托著他柔弱的身子。

    他是出身於祭司家族,由於家裡是由女性長輩管理,身為本家獨子的他並非女孩,便被當作女孩撫養長大,連同氣質都由孩提時的粗魯變得現在的陰柔。

    聽說他明天就要被當作活祭品被送到惡魔那裡了,這對世代都為神奉獻的祭司家族而言是個榮耀……至少家裡的長輩是這麼說的。

    不過他一點都沒有想要逃走的意思,反正一直被關在屋裡和死亡也差不多,他只要扮好魁儡的角色就可以了。

    翌日一早,夕顏和幾名少女一起被送上了死亡的馬車。

    他們的視線被布條蒙住,只能聽著馬蹄噠噠的跫音,才明白自己已經離城鎮相當遙遠的事實。

    下了馬車之後似乎還走了一段相當遠的路,夕顏聽見這裡有許多腳步聲,還有少女求饒哭喊跟抓住她的人斥喝的聲音。

    接著,他被推了一下,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他狼狽地摔了一跤,雙手都被綑綁著,夕顏根本無法解下眼睛上的布條。

    人聲逐漸遠去了,也許是那群人走掉了吧?

    夕顏想辦法讓自己坐起來,沒有雙手真的相當不便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好好的坐起來。

    「我們該怎麼辦?沒有水沒有食物,我們要怎麼活下去?」一名少女驚慌地說,夕顏彷彿可以想像對方哭喪著臉的樣子。

    「反正都會死,少掙扎一點會死的比較舒服。」另一個少女淡淡地說道,她的言辭相當悲觀。

    「本大爺才不會死,死得是你們這些小囉嘍!」雖然是自稱本大爺,但傳來的是女性的聲音,夕顏想,大概是農村家的女兒吧?

    畢竟出生在祭司家族的他可不能講這麼粗魯的話,大家族大小姐也不會這麼說話,例如那個悲觀聲音的主人。

    「哎呀哎呀,姊姊我這邊布條都解開囉!」妖嬈的女聲如此說道,夕顏聽見有什麼踩到了樹葉發出了沙沙聲,柔軟的觸感便觸碰到他的臉頰和胸膛。

    ……那感覺像是胸部的觸感,而且頗雄偉的。

    「怎麼?做為唯一的男性,現在求我,姊姊會考慮幫你解開布條喔?」那聲音帶著笑意的說。

    能一眼認出他的男人的還真是罕見啊。

    「那麼,可以麻煩您幫我解開布條嗎?」為了早點脫離胸部的騷擾,夕顏彎起一絲僵硬的微笑,根深蒂固的家族教育讓他即使是在這種時候也是保持著應有的禮儀。

    「小弟弟還真是有禮貌啊,可惜姊姊我比較喜歡壞孩子呢。」女性扼腕地舔了舔唇,不過還是幫夕顏解開了蒙眼和手上的布條。

    夕顏這也才看見外頭的景象。

    他們身處在不著邊際的森林裡,被送來當作祭品的人包含他總共有九個,剛才幫助夕顏的紅髮大姊叫作莫莉蓮,她有一雙漂亮的翠綠色眼睛,聽她的說話方式,似乎是從花街出來的。

    最初說話的少女是個有著水藍色雙馬尾的可愛女孩,名字叫作三月,米百、淺藍和草綠相間的緞帶讓夕顏對她蠻有印象的。

    悲觀言辭的主人是個金髮金眼的氣質少女,名字是蒂娜蜜亞,應該是豪門出身。

    至於那個自稱本大爺的女孩長相意外蠻女孩子氣的,藍紫色的長髮和眼睛在她身上相當好看,叫幽幻。

    其他還有長相帶著古典韻味的羽田山綺,黑色的長髮幾乎都要遮住那雙紫金色的眼。

    泰貝爾有著褐色馬尾、另外一個叫薩特萊亞的髮型是男性化的黑短髮,最後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白髮女性,聽說她沒有名字,所以夕顏在心裡給她起了個名,叫作無姬。

    可能因為背景的關係,除了三月之外,大家都還算鎮定,沒有太多喧嘩吵鬧。

    天色不算太晚,夕顏提議大家先去找看看附近有沒有河流和能吃的食物,無法分辨植物是否可食用的就去撿柴火。

    當務之急還是先活過今晚吧?

    大家沒有意見,三月跟幽幻去找能吃的東西,無姬、薩特萊亞跟山綺去找水,泰貝爾跟蒂娜蜜亞去撿柴火,而他自己則是跟莫莉蓮去找看看有沒有比較安全的大空地可以紥營。

    「夕顏弟弟該不會是那個祭司家族出來的吧?那個傳說中由女性主導、慈悲為懷的大家族?」莫莉蓮一邊卷弄著自己的一頭紅髮,一邊不以為意地問。

    「確實如此。」夕顏簡短地回應。

    他們家族以行醫、傳教等等聞名,同時也收容了許多孤兒。

    他的父母為了照料那些孤兒,幾乎沒有和他互動過。

    要說慈悲為懷嗎?夕顏一點都不覺得,但是這種話不能隨便亂說吧?

    「既然都被拋棄了,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嘛,姊姊為說不定會幫你保密喔?」莫莉蓮看著夕顏平淡的反應不免感到有些無趣,她喜歡混亂、災厄或許其他黑暗的東西。

    日前,她從花樓裡自己的房間偷溜出來之後,聽見花樓的主人說把最不受控制的自己賣去當祭品。

    何妨?說不定可以看見更有趣更黑暗的場景。

    「會有這樣的嗜好還真特別。」這是夕顏聽完之後唯一的感想。

    「會嗎?」莫莉蓮聳聳肩,對她來說,既不喜歡混亂,又表現出一副大家閨秀氣質的夕顏才是怪胎。

    兩人最後找到了一個位在山崖邊的空地,那空間蠻大的,上頭的山壁也兼具了擋雨的功用。

    夕顏沿路做了記號,他們順著原路回去一開始待的地方,三月和幽幻帶回了一些可食用的果實和野菜,山綺說附近有條河流,無姬和薩特萊亞有做標記了,至於泰貝爾跟蒂娜蜜亞去則是抱來為數不多的柴火。

    「你們柴火撿那麼少怎麼夠啊!」幽幻插著腰,指個兩人說。

    「不然你可以自己去撿啊。」泰貝爾的口氣也不太好,或許她還在為自己被扔來這裡而氣憤著。

    這個時候她應該要躺在家裡柔軟的床鋪上,吃著剛出爐的餅乾搭配父親泡的茶……為什麼她會在這裡撿柴?

    為什麼那對她溫柔至極的父母會為了錢財把她賣出去?

    她無法接受。

    「前兩天下過雨。」蒂娜蜜亞靜靜地說道,「潮濕的樹枝不能用,乾柴只有這些的量。」

    蒂娜蜜亞看著眼前一點都不團結的人,就算無奈,但這就是現狀。

    家裡的長輩從一開始就打算讓自己的弟弟擔任下一任家主,她是被自願送出來的,畢竟她是已經過世的母親的孩子,現在的夫人可是看她極度不順眼。

    被丟棄了。

    「好了啦!我們不可以吵架啦!」三月嬌小的身子擋在兩個人之間,對著夕顏投以求助的目光。

    她是家裡最小的妹妹,因為家庭無法負荷這麼多小孩子的贍養費用,於是把她送來。

    「我們先去剛才發現的空地吧,如果柴火不夠我們再想辦法。」夕顏接過兩個女孩手上的乾柴,對他而言也是有點重量,不過身為唯一的男性,他也不好讓泰貝爾跟蒂娜蜜亞獨自拿柴火。

    由夕顏和莫莉蓮帶路,眾人來到崖壁下,幽幻熟練地升起火堆,用水果的硬殼當作碗分給所有人水喝,由於這種材質無法用火燒,大家即使不願意,還是只能直接生吃野草。

    一股不太好聞的菜味瀰漫口腔,纖維又硬又韌的也不好入口,對幾個原本是過富裕生活的人來說相當難以下嚥,吃了幾口就乾脆不吃了。

    外面天黑得很快,大家也是把自己稍微清理一下之後就早早就寢。

    沒有任何物資、也沒有任何人會來救他們的情況之下,他們會變得怎麼樣呢?

    夕顏看著滿天的星空,琥珀色的眼透露出無法讀出的情緒。

    隔日一早就看見三月抱著山綺在哭。

    詢問之下,才從幽幻那裡得知,今後可能只能吃昆蟲維生。

    也是,現在本來就不是果樹產果實的季節,昨天她們能找到果實當作晚餐也真是厲害。

    看著碗裡放著扭動的綠色毛蟲和蝸牛,夕顏不禁這麼想道。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吃蟲子……」三月被薩特萊亞強行撬開了嘴巴,蠕動的毛蟲變被塞進嘴裡。

    第五天。

    或許因為飲食不當的關係,大家開始出現了食物中毒跟腹瀉的情況。

    夕顏抱著疼痛的肚子,靠在樹邊假寐,運氣好的話就能成功入睡。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走,但是在這片廣大的森林中完全無法辨認方向。

    強忍耐著不適,夕顏閉上了眼睛。

    第八天。

    三月和無姬開始發高燒了,幽幻去森林裡找萊了為數不多的藥草,不過效果不大。

    泰貝爾因為維生素不足的關係,意識常常混亂,夕顏必須看著她才不會讓她就這樣跑去撞樹。

    誤食花芽……其實夕顏猜想或許不是誤食,而是刻意去吃花芽的蒂娜蜜亞倒下了,她近期開始嘗試各種自殺的方法,或許是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了。

    「怎麼,夕顏弟弟也受不了了嗎?」莫莉蓮原本富光澤的紅色波浪卷髮開始退去的原本的色澤,指甲上殘留著一點指甲油的紅色。

    「……或許吧?」見泰貝爾終於暈過去之後,夕顏把葉子蓋到她身上以免著涼。

    「我當初生活的環境可是更加險惡的喔,你們幾個真是太脆弱了啊。」莫莉蓮勾起唇,嘲諷地看著病倒的幾人。

    夕顏發現莫莉蓮是個常常說謊的人,例如他之前被她騙去河邊,結果被弄得全身濕,又例如幽幻曾被她騙說前面有村落,結果忙了許久才發現正在偷笑的莫莉蓮。

    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實性有多高?

    「生命本來就是脆弱不堪的,我想大概是因為你是特例吧?」夕顏安置好泰貝爾之後抬頭,他有些暈眩,應該是貧血的關係。

    「哼,是嗎?」莫莉蓮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第十三天。

    三月和蒂娜蜜亞死了。

    三月死於食物中毒,而蒂娜蜜亞則是自殺。

    無姬已經完全失去反應,而薩特萊亞開始吃起了泥土。

    幽幻和山綺出現了敗血症的症狀,好像是之前去找食物的時候被什麼咬了沒有處理。

    倒是莫莉蓮還是一副自在的樣子。

    「你不害怕嗎?」夕顏問道。

    「有什麼需要害怕的嗎?」莫莉蓮反問,夕顏會主動跟她說話可真稀奇。

    「沒事。」夕顏搖了搖頭。

    第××天。

    活下來的人只剩下夕顏跟莫莉蓮,其他人全死了。

    夕顏也逐漸衰弱,他覺得自己可能也要死了。

    莫莉蓮最近常常跑不見,夕顏偶爾會想,她怎麼會有那麼充足的體力到處亂跑?

    「夕顏弟弟在想什麼呢?」莫莉蓮從夕顏身後捧著夕顏的臉頰,指尖傳來的溫度有些滾燙。

    「你發燒了?」夕顏轉身抓住了莫莉蓮的手,發現她面頰成不自然的紅潤,似乎還有冒汗的症狀。

    「啊啦,你說呢?」莫莉蓮故作輕鬆地撥了撥頭髮,豐潤的長髮已逐漸稀疏。

    「生病了就不要亂跑!要是連你都死了……」夕顏難得地大吼,順利地讓莫莉蓮愣了一下。

    「夕顏弟弟這是在關心我嗎?真開心啊。」莫莉蓮故作害羞地捧了捧臉,翠綠的眼眸子透露出的卻是一股說不出的情緒。

    近似於無奈、苦笑以及不得已。

    那晚,莫莉蓮確定夕顏已經睡著之後,偷偷摸摸地離開了火堆旁,往樹林裡走去。

    已經走遠了吧?裝睡的夕顏聽見腳步聲遠去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莫莉蓮要去哪裡呢?

    夕顏悄悄地跟了上去。

    莫莉蓮 筆直地往前走,像是很熟悉路了一樣。

    走著走著,夕顏聞到一股血腥味,隨著越往前進,氣味就更濃厚。

    他看見莫莉蓮越過了草叢,蹲下身子背對著他,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傳來咀嚼的聲音。

    夕顏又更靠近了一些,瞇起眼,順應著月光照耀之下……

    一截斷臂赫然映入眼簾。

    夕顏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氣,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後跌坐,壓到了樹枝發出清脆聲響。

    吃東西的聲音停止了。

    「是夕顏弟弟吧?」莫莉平靜地問,夕顏看見她轉身,手裡握著一條緞帶。

    米白、淺藍和草綠相間的緞帶。

    夕顏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眼淚很自然地就落下了,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哭的用意。

    「會害怕嗎?」莫莉蓮勾起了妖豔的笑容,對於吃人這種事情,從小被保護的很好的夕顏是不會理解的吧?

    即使再餓再渴也是去抓為數不多的蟲子和雜草來果腹,但是這樣明明也是傷害生命啊。

    明明同伴的屍體就在眼前,那麼當作糧食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吧?

    「我……」夕顏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應該說全身都在顫抖著。

    「害怕也無所謂,反正我也要死了。」莫莉蓮丟掉了那截緞帶,無所謂地說。

    其他人除了蒂娜蜜亞之外都是病死的。

    吃了有毒的屍體,她想她大概也活不久了吧?

    一股欲嘔感衝了上來,莫莉蓮把剛才吃下去的肉全都吐了出來。

    然後她倒下了。

    莫莉蓮在夕顏眼裡是個喜歡說謊的人。

    所以……這次也是開玩笑的吧?
   
    「這次……你說你要死了,也是說謊嗎?」夕顏握著莫莉蓮的手,流下了眼淚。

    莫莉蓮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媚笑。

    「是啊,我在說謊喔。」

    但是手無力的垂下了。

    「我又……被你騙了啊……」夕顏有些自嘲地笑了。

    全部的祭品只剩下他一個了。

    沒有別人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所以他要離開。

    離開之後能去哪裡?夕顏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覺得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地方。

    後來到底又過了幾天了呢?

    他不知道,只是感覺腳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盲目地向前邁進。

    突然,他看見眼前出現燈光。

    燈……光?

    混沌的腦無法思考,夕顏拖著沉重的步伐,手下意識地往前伸去。

    ……

    他醒來時是在溫暖的被窩,衣服好像被換過了,因為他可以感受到身上這件衣服的材質跟原先的不一樣,單薄許多。

    他得救了。

    這是他在看見旁邊的人兒時的第一個想法。

    旁邊是個金色短髮的少年,偏藍的綠瞳讓他又想起了莫莉蓮。

    滾燙的淚水湧了上來。

    少年看著忽然就哭了的夕顏,眼神裡充滿了困惑。

    是肚子餓了嗎?少年跑去廚房端了一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過來,碗裡面黑黑糊糊的,帶著燒焦的味道。

    少年把夕顏扶起來,挖了一匙那東西塞進夕顏嘴裡。

    詭異的味道從嘴裡蔓延開來,但也讓夕顏嚐到久違的食物味道,在少年一匙一匙的餵食下,夕顏把那一碗不明物體全吃了下去。

    哭過也吃過之後,夕顏才慢慢冷靜下來。

    少年見夕顏沒事之後,把碗拿回去清洗,深藍色連帽外套的兔子耳朵一晃一晃。

    夕顏所在的這個房間堆滿了或完工或製作到一半的人偶,裁縫車上壓著好幾塊花色不同的碎布,一旁的架子上也放了好幾罐的串珠鈕扣跟金屬零件、緞帶等等,以及一些厚書跟圖冊。

    救了他的這個人是誰?

    住在這座森林裡的人選就只有一個。

    ——惡魔。

    如果是惡魔的話,可以把其他人的性命都換回來嗎?

    「你——」少年才剛走回房間,就看見夕顏從床上下來,連路都走不好地爬到他面前。

    「拜託你!就算要拿走我的靈魂也好!拜託你——」救救莫莉蓮、三月、幽幻、山綺、薩特萊亞、蒂娜蜜亞、無姬跟泰貝爾。

    少年愣了一下。

    「你要跟我許願嗎?」少年歪著腦袋看著他。

    「我要許願!拜託!救救他們!」夕顏拉扯著少年的衣服,雙手顫抖著。

    少年思考了片刻,他知道外頭村落的人因為饑荒而把一些女孩子扔進了森林,或許眼前這人口中的他們就是指那些女孩子。

    「我可以救他們,但是,我要你的思念,足以將人牽引到一個未知世界的思念。」少年取出一盞羊駝造型的燈,放到夕顏面前。

    「我答應你。」接過少年遞來的火柴,夕顏把燈點亮了。

    「那麼、契約成立。」

    接下來的時間,夕顏都在這裡渡過。

    他得知少年的名字叫參制,參制是個完全的生活白痴,所以夕顏經常幫忙整理家務。

    參制是個很厲害的人偶工匠,不過經常維持同個姿勢太久然後就睡著了。

    在他的巧手之下,一個一個的娃娃被完成,有大毛兔子三月、泰迪熊泰貝爾、日本人偶羽田山綺、法國娃娃蒂娜蜜亞、人偶薩特萊亞、幽靈娃娃幽幻、俄羅斯娃娃莫莉蓮和替身人偶無姬。

    小屋流逝的時間似乎跟外頭不一樣,某次夕顏在得到參制的准許之後出了小屋,才發現他們原本待過的地方被建成一座美麗的大花園,中央立著一尊許願少女的雕像,下面刻著一排小字,並非是他們的名字,而是寫著『蘇菲亞』。

    花園的後方是一座小教堂。

    原來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嗎?夕顏看著地上滿滿的娃娃,上面都縫上一塊特殊布料,大概是現在取代活人祭品的替代物吧?

    他開始哼唱著歌謠,那是很久以前、他還年幼時聽過的歌曲。

    後來夕顏幾乎天天跑到這裡來,直到那天他看見了一名紅髮少年。

    那個與莫莉蓮有著相同髮色的——


--


    「所以我會來到這裡不是巧合……」花咲取下了腰間的羊駝燈。

    他從一個叫做祭的女孩子手中拿到了這盞羊駝燈。

    燈裡滿溢著的是,夕顏對於莫莉蓮以及其他人們的思念。

    於是,他受到這份思念的牽引,來到了這個世界。

    「抱歉,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夕顏垂下眼,把一個無辜的人拉到這裡來並不是什麼好事。

    教堂裡陷入一陣沉默,此時,外頭傳來聲音。

    「花咲——花咲你在裡面嗎?」翠茵的呼喚從外頭傳來,聽起來有些焦急。

    花咲看見夕顏輕輕地笑了,他帶著娃娃們準備離開。

    「我之後不會在這裡唱歌了,我想,這樣你們的問題應該就解決了吧?」

    看著夕顏琥珀色的眼,花咲突然抓住了夕顏的手。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

    夕顏的眼神閃爍著不明白。

    「要只是我口頭說說的話,大概沒有人會相信我吧?」花咲勾起唇角,「所以你要當我的證人。」

    「吶、我們走吧?」

    夕顏愣住了。

    「你不生氣嗎?脫離原本的生活來到這裡,無法與原本的親友見面,而且說不定一輩子都無法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我沒有因此受到什麼傷害,也認識了其他人。」花咲乾笑著抓了抓頭。

    老實說他不是很喜歡自己家,也跟父母親不親近,有沒有說實在的都無所謂。

    唯一的朋友是糖球,估計現在是在翠茵那裡吧?

    「我想,你只是純粹想要救朋友,所以我不怪你,你也別怪自己了好嗎?」

    霎時間,熱淚盈眶。

    夕顏從衣服袖口取出了一柄小刀,削去了自己的長髮。

    金棕色的髮絲在空中散開,看得花咲一怔。

    「謝謝你。」夕顏抱住了花咲,花咲輕柔地揉了揉夕顏的髮頂。

    他想,這樣的話,蘇菲亞的靈異事件應該就能告一段落了吧?




      By冬翎104/11/1

天夜弦 發表於 2015-11-1 17:06:34

喔喔!更新了!wwwwww
心疼夕顏噢噢;;;;

結果這一章死一堆人呢
小冬,你怎麼看←_←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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