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 發表於 2014-10-4 13:02:25

第拾貳章

  打好領帶,涂翟今望著身後坐在輪椅上略顯緊張的少年,露出了有些無奈的表情道:「如果緊張的話,可以不去喔。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他明白前兩天的事情讓小灰對宋兆凱多少有點畏懼,因此不想去赴這個晚餐的約的心情,所以若是小灰此刻想要逃避,他也不會怎樣。

  畢竟宋兆凱的威脅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得了,想之前還有一個常常欺負他的同學,某次被宋兆凱撞見。據說,宋兆凱跑去找那位同學,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總之,那位同學就這樣轉學了。

  聽了涂翟今的話,小灰面上顯得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堅定的搖頭,表明著自己也想同涂翟今一同去赴約的想法。雖然他真的對宋兆凱完全的改觀,認為他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但宋兆凱的邀請也有包含他,那麼他還是會去。如果他不去,那麼宋兆凱必定會認為他是個膽小怯弱的孩子。

  看著小灰的表態完全不像在今早知道這件事情時,導致一整天下來緊張東緊張西、頻頻出錯的模樣,涂翟今在內心歎了口氣,但還是推著小灰的輪椅朝著訊息裡所約定的餐廳走去。



  「我以為你不會把小灰帶來。」宋兆凱笑看著推著輪椅上少年的友人道。雖然他囑咐黎萬禾預約四個位置,但他卻認為涂翟今會因為上次的事情,而不願讓他再見小灰。

  涂翟今的佔有慾和保護慾都很強,這個事實宋兆凱可是有親身經歷。當初兩人還是小學的時候,宋兆凱因為鬧得太過,不小心把涂翟今的弟弟弄哭,後來他足足有三個禮拜的時間,一眼都沒有再見過涂翟今的弟弟,整個被哥哥保護的好好的。

  涂翟今只是一邊把小灰放在木製的椅子上,一邊道:「你都約了,怎麼會有不來的道理。」語氣含笑,沒有絲毫的尷尬。因為他大概可以知道,如果宋兆凱如果不同意小灰的存在的話,就不會要涂翟今把小灰一同帶來,所以他多少都很放心。

  宋兆凱看著涂翟今非常俐落的把輪椅摺疊靠在一旁牆上,沉默了很久才道:「我應該有在簡訊上面說,我要說的是有關小灰過去的事情……還有你的。」然後他明顯的看到,涂翟今拉開椅子的手微微一頓,不過涂翟今仍是表現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落座。

  「所以,這次宋先生是想說什麼?」語氣中帶了很重的警備,宋兆凱看向坐在斜右方的小灰。

  不同初見面時小白兔的模樣,這次感覺很像發出「嘶嘶」聲響的毒蛇,準備在敵人發動攻擊時,撲上去把敵人咬死。

  想到這個形容,宋兆凱反倒很愉悅的彎了彎嘴角道:「我不是要來叫你們分開的,不用這麼緊張。」他頓了頓,想了個合適的句子,才接續下去道:「我只是來幫你們解決一些事情。」聽到這樣的話,小灰的表情才稍為柔和了點。

  宋兆凱用眼神示意著坐在身旁的黎萬禾,黎萬禾隨即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個用褐色大信封袋裝著的資料,遞給了小灰道:「這是一些您比較詳細的資料,所以老大決定把這個交還給您。」小灰看了一下黎萬禾手中的信封袋,就接了下來,不過沒有打開。畢竟信封裡的資料都是他親身體驗過的,沒有觀看的必要。

  「不看嗎?裡面也有你的真名喔。」宋兆凱見小灰沒有任何的動作,所以便提醒了他。

  宋兆凱在看過資料後,多少能明白為什麼當初涂翟今會幫小灰取名字,畢竟那麼小就進入尤卡,尤卡又只會叫「壹」那堆數字而已,會不記得真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灰搖了搖頭,似乎看到其餘三人都露出好奇的目光,才開口道:「我是被翟今撿回去的,所以『小灰』就是我的真名。」灰瞳中閃爍著不可忽視的堅定,彷彿在宣示一般。

  就像之前一樣呢。宋兆凱欣慰的彎起嘴角。看來跟他想得一樣,小灰說不定可以「拯救」涂翟今,希望小灰不要讓他失望了。不過,小灰現在是叫涂翟今,「翟今」呢,而不是「涂先生」,想必兩人昨天也確定好關係了吧?

  直到餐點都上完了,宋兆凱才開口說道:「那小灰,你應該知道我要說的是有關你的事情吧?這是我之前接受小翟的請求,所以我會把全部都說出來。」雖然他嘴上是這樣說,但如若小灰阻止他講下去,那麼他並不會把一切都揭露出來,畢竟宋兆凱對小灰還是存在有好感的,現下也明白他沒有絲毫的威脅存在。

  但事實上,宋兆凱還是希望涂翟今可以知道小灰的過去,畢竟那並不是段多麼光彩的經歷,涂翟今若是真的愛小灰,那麼他應該要接受這一切,。

  「昨天我就把在尤卡的事情跟翟今說了。」

  「那麼,在尤卡之前呢?」聽到宋兆凱的這句話,小灰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停滯了下來,而看到這個反應,宋兆凱也知道,小灰並沒有說出來。

  小灰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握拳,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抖動。可是沒多久就被一個溫暖的掌心包覆其中,他側過頭望向一旁的涂翟今,表情有些無措,他看到了握住他手的涂翟今臉上,表情溫柔得好似在告訴他「不要怕,有我在」一般。他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下來。小灰這才轉過頭,朝著宋兆凱點頭。

  雖然他還是有點害怕面對,但就像昨天黃昏時的想法一樣,他希望涂翟今可以接受「全部」的他。

  「父親是臺灣人、母親是英國人。四歲那年父親失業,然後又染上菸酒毒賭,欠下很多債款,最後在五歲時把他賣給了尤卡。」這種事情很常見到,家庭的經濟支柱又是高職位一旦失業就永遠爬不起來了。

  宋兆凱頓了頓,轉頭問向小灰道:「想知道父母的最後嗎?」由於這不太算是「小灰的身世」下,他還是問了下。

  聽到這樣的話,多少已經透露了父母已經去世的感覺,小灰反手握住了涂翟今一直在給他安慰的手,他祈望涂翟今可以給他一些可以承受得了接下來的話題的力量。

  「我知道媽媽她……在阻止爸爸把我賣掉的時候……」小灰望著握住涂翟今手的雙手,語氣染上了濃濃的絕望,一陣、一陣的無力感好似浪花般襲上心頭,連握著涂翟今的手都只能傳來無盡的冰涼。

  五歲的事情他的記憶不是很清晰,片片段段的,有時還無法拼湊完整,所以才會遺失了原有的名字。而在這樣的記憶裡,他剩下的記憶裡,就只有爸爸在不高興的時候,對他還有媽媽的打罵、媽媽摸著他頭的溫暖大手和柔柔的嗓音,以及媽媽即使身懷六甲仍在夜晚做著簡單的手工藝品的身影。

  他五歲,目光染上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無限放大的,恐懼也是無限延伸。而終於讓他絕望的是,在父親把他賣掉前,他親眼目睹挺著八個月身孕的媽媽撲上爸爸那時的瘋狂。

  那個一直都很溫柔的母親,在枕邊人要售出孩子時,表現出的母性是那樣不顧一切。

  然後,爸爸就不顧慮媽媽腹中的孩子,把媽媽打翻在地,拳頭和腳一直落在緊摀肚子、不停喊疼的媽媽身上。沒有了他人的阻礙,那個陌生的男人就把錢交給了爸爸,就把他給拽走了。他不停的回頭,他只看到媽媽的腿間不停、不停的流著大量的血,還有爸爸臉上所浮現的貪婪。

  他明白媽媽和他一直期待的妹妹沒有了,媽媽過去一直跟他說:「你要當個好哥哥,保護好妹妹喔。」他會保護好媽媽腹中的小生命,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傷害,還會告訴她哥哥是多麼的喜歡她。可是,一切都碎了,全部都消失了。

  爸爸就為了手中的七千五百歐,犧牲了媽媽和妹妹,打破了他的一切,讓他失去了一切寶貴的東西。

  小灰明白,爸爸一定不會送媽媽去醫院,媽媽和妹妹一定死了。

  「你父親在三年前也因為吸毒暴斃,死在家中。你母親的屍骨……也是那時後被發現。」

  媽媽一直都沒有被好好的安葬嗎?爸爸……那個人一直都是那麼的殘忍,害了他、害了媽媽、害了妹妹還不夠嗎?連媽媽死後都不能對她好些嗎?

  真的是……活該。三年前我被救贖時,你就死了。

  真的、真的、真的,好可笑。

  小灰雙手緊握著涂翟今的手,抵上了他的額,然後不顧旁人的,就那樣笑了出聲來,笑聲是那般的尖銳,夾雜了不同的情感,嘲諷、絕望又有一絲的解脫以及很多很多聽不出來的情緒,眼淚也就那樣的掉下來,不停的滴落在褲子上,淚水就那樣擴散在布料上,就好像是盛放的花朵。

  涂翟今明白小灰的內心很不好受,所以只是任由小灰抓著他的手。

  過了很久很久,放在桌上的沒有被享用分毫的餐點也都沒有了熱度時,小灰才胡亂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喝了桌上放置的水,才示意宋兆凱說今次另外一件要事。

  「那小灰的事情就這樣了,沒有其他的事了。」宋兆凱望了一眼小灰有些紅腫的雙眼,心裡對小灰懷有愧疚的說了聲:「抱歉。」,這才把視線放在同樣望向他的涂翟今身上。

  「翟今,小灰他並不是翟安。」

  在宋兆凱說出這句話時,涂翟今能感受得到小灰一直緊握著他的手鬆了開來。

天夜弦 發表於 2014-10-4 14:20:37

「翟安」據我的直覺應該是翟今的弟弟?
宋先生你真的好壞幹嘛還補槍啦QDQ

終焉 發表於 2014-10-8 20:03:48

本帖最後由 終焉 於 2014-10-8 20:07 編輯

第拾參章

  「翟今,小灰他並不是翟安。」宋兆凱用的不再是以玩笑口吻說的「小翟」,而是連涂翟今自己也不怎麼聽到的「翟今」,表明了宋兆凱的認真與確定。

  在宋兆凱說出這句話時,涂翟今能感受得到小灰一直緊握著他的手鬆了開來。

  宋兆凱一開始還覺得涂翟今是真正的愛上小灰,才會想把小灰帶去照料,但在經過那晚的談判後,他才發現,涂翟今是把小灰看成了涂翟安看待。

  是參雜了罪惡感跟彌補的情感,並沒有一絲情愛存在。

  只是涂翟今沒有發現,他一直以來都是這般遲鈍到令人覺得殘酷。

  不管是對宋兆凱,還是對小灰而言。

  所以宋兆凱想了很久,之前就他不捨得看到涂翟今內疚、悲傷的模樣,所以他一直沒有告訴涂翟今,他保護他的理由。可是如果對象換成了小灰,那他該怎麼辦?

  最後,他還是決定把實情說出來,不然真的很對不起小灰。就算他再怎麼寶貝涂翟今,也不能讓小灰不知曉一切,就這樣過一輩子。

  看著有些迷茫的涂翟今,宋兆凱知道,他完全不明白。嘆了口氣,他續道:「我從十歲認識你,到現在也有十年了。這十年也不是白認識的,我有自信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所以,我很篤定我的想法。」明明是比他年長四歲的人,可是他卻一直都是這樣,又令人無法去責備他。

  涂翟今似是有些無措的看著宋兆凱,又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小灰,而小灰同樣也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怎麼好看,皺起了眉,眼眶也開始泛起了點點淚光,就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親耳聽聞的事情,小灰咬了咬下唇,最後也把手從涂翟今的手中抽了出來,低著頭,看著自己原本被溫熱的手又開始冰冷起來。

  小灰知道他應該要給予涂翟今力量,要相信涂翟今,可是自己無法不膽怯,他害怕涂翟今口中說的「愛」是騙人的,他害怕聽到這樣的事實。他不堅強,所以也只能等待著答案,可是連涂翟今自己都沒有否認時,他該怎麼辦?

  所以他終究無法得到「愛」嗎?沒有辦法得到幸福嗎?

  他只是替代品而已嗎?涂翟今只是透過他,去看另外一個人嗎?

  看著面前的兩人,宋兆凱突然覺得很抱歉,但他依舊說下去,字字清晰:「三年前,翟今你會救小灰,就是因為那句『我不想死』吧,年齡也與九年前的翟安相似。而這次你會把小灰帶回去,就是因為他雙腳無法行走,因為你喜歡『不完美』對吧?」正是因為年齡相似,所以涂翟今才會在三年前的事件過後,拚命去尋找當年的孩子,因為那孩子就跟涂翟安一樣,「消失了」。

  所以涂翟今本身想要找尋的,不僅僅是那孩子,還有「涂翟安」。

  聽著宋兆凱的話語,小灰低著腦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因為他突然明白,為何昨天涂翟今會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古堡的遺跡,為何會對他說:「這些殘骸正是歷史的痕跡,很美不是嗎?」,他突然情願不要明白這些,情願就那樣被蒙蔽一輩子,就算是騙來的幸福。

  涂翟今的腦袋很亂,他明白宋兆凱的話有部分是事實,三年前他真的是因為那句話,才會救小灰,至於這次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甚清楚。突然的,他無法理清自己的情感。所以他對小灰,正是像宋兆凱說的那樣嗎?因為他把小灰看做了涂翟安嗎?

  他不明白,可是為什麼他又無法反駁宋兆凱的一字一句?

  這種感覺就好像溺了水一般,對週遭一切模糊不清,只能反覆聽見自己的救呼聲,而眼前能給予自己一絲氧氣的人,卻無情甩開自己的手。

  宋兆凱歎了口氣,明白現在這兩人都不會得出一個結論出來,也就在心中打算了一番,便道:「翟今,小灰就先住我那邊吧。等你想清楚了,在來接他……或是,讓我幫他安排未來的生活。」然後他便示意一直坐在一旁的黎萬禾把小灰放到輪椅上後,就起身,向涂翟今道:「那我們走了。」盯著依舊是認真在思考的男人,他歎了口氣,轉身就走。

  而被黎萬禾擺上輪椅上的小灰,毫無掙扎、也沒有拒絕的意味,只是有些愣傻的盯著涂翟今的背影,目光深沉,似是死水般,毫無波動。

  他只是在等,等待他的一句否定。

  當被黎萬禾推出包間時,他沒有回頭。他深深的明白,身後的那個男人,沒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沒有絲毫要他留下的意思。



  一路上,沒有人打破那層靜寂。直到抵達方才宋兆凱讓黎萬禾幫小灰開的那間房時,宋兆凱才對小灰道:「你不會捨不得嗎?」在他眼裡小灰就是個愛哭、不能接受失去的孩子。

  小灰並沒有開口解釋什麼,面上表情依舊是很平靜,但眼眶裡的那抹灰,是道不盡的沉重。

  因為他很明白,當沒有人可以依靠時,在怎麼覺得痛苦,也只能挺直腰桿,獨立撐起一切。不管是在面對兇惡的爸爸還是要把他吞噬的尤卡,他都是這樣的。

  可是,這一次,他卻被壓得喘不過氣。

  宋兆凱看著小灰很久很久,心裡頭是複雜的,很想對他道歉。或許就是因為他對涂翟今的百般呵護,不希望涂翟今接觸太多人事物,因為怕他失去時,會難過。導致涂翟今對他人的愛惡界線很模糊,才會面臨現在這樣的地步。

  「萬禾,這段期間你好好照顧小灰吧。」沒有再多說什麼,宋兆凱就走出了房門。

  聽到這句話,黎萬禾在內心歎了口氣,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待小灰,縱使小灰與宋兆凱只差兩歲,可這兩人的性格可稱是天南地北,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兩人心都繫在那個男人身上吧。

  「小灰少爺,您會餓了嗎?」看了看右手上的錶,黎萬禾朝著那個依舊在沉思的少年道。方才連餐點都還沒有用上就走了,想必眼前的人也餓了。

  出乎意料的,小灰搖了搖頭。雖然在尤卡都無法吃上一頓飽,那三年更是有一餐、沒一餐的,讓他對於吃食有深深的執著,但他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

  或許是望到黎萬禾眼底不知如何與他相處的煩惱,小灰只能朝著黎萬禾道:「可以帶我去浴室嗎?我想洗澡。」待在餐廳時,因為哭過,讓他現在背上都黏膩著乾掉的冷汗,極不舒服,只想把全身洗淨。

  「是的。」黎萬禾語氣裡就是絕對的恭敬,聽在小灰耳裡,彆扭的要命,只能開口要求黎萬禾不要對他這般,而黎萬禾也只能無奈般的同意,然後把小灰抱到浴室裡,就這樣站在一旁等待小灰洗完。

  雖然黎萬禾用著近乎是監視的銳利目光盯著小灰洗完澡,但小灰卻完全感受不到涂翟今幫他洗澡時的羞臊。在被黎萬禾抱起時,也感受不到與涂翟今肌膚相貼合時的燥熱感。

  果然,是因為人不同嗎?

  思及至此,小灰不輕不重的歎了口氣,究竟是為什麼,就算早在三年前那段聽那人在枕邊耳語時,就喜歡上那人,可明明兩人真正可說得上是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四日,為何涂翟今在他心中占據的分量是這般得重?

  待黎萬禾把他抱到冰冷的棉被之中時,小灰才再度開口:「這樣就可以了,謝謝。」經歷了晚上的事情,事實把他打擊得無法不疲憊。

  聽到這樣的話,黎萬禾只能幫小灰把棉被拉好,並表明他明天早上也會來照顧小灰,留下玄關處的一盞小燈就推開門走了。

  小灰把自己往被窩中擠了擠。這樣的一個夜晚,三夜來都陪伴他入睡的人卻不在身旁,心中不由得的有種大大的失落感,或許也因為這樣,明明是覺得勞累的精神,卻遲遲得無法入眠。

  他圈起身子,左手撫上腳上那條由涂翟今親上戴上的鍊子,想像著那人依舊在身邊。

  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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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的,因為平時並沒有那麼早回家,所以在深思熟慮後,從下週開始,會由兩週一更改為每週六更。
  然後,我還是最愛宋先生了(沒人想知道#

天夜弦 發表於 2014-10-8 20:17:37

我的心再度狠狠的揪了一下QDQ
大概能了解宋先生這樣除了關懷狄金還有需要推動劇情 (x
但我果然還是QQQQ (欸#

是說萬禾原來是管家嗎?感覺頗帥的耶www

終焉 發表於 2014-10-10 16:24:04

第拾肆章

  或許是因為平日裡幾乎都是在宋兆凱的身邊忙碌,休息的機會也近乎是零的關係,面對現在這樣的無所事事,黎萬禾多少覺得不怎麼自在。

  從他早上叫了小灰起床,小灰只是帶著剛起床時的茫然,愣愣的一直望著身邊空曠的位置很久很久,才讓他帶他去浴室洗梳,吃過早餐後,小灰不再請他幫任何的忙,也不再說話,只是坐在床上,用著發呆的神情看著電視上的電影。

  其實小灰也想與黎萬禾說說話,但無奈他昨晚徹夜難眠,勉強入睡後,又會被一些噩夢驚擾,根本無法好好睡上一覺,就連現在也是無法平復腦袋裡雜亂的情緒。

  多少注意到黎萬禾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黑的臉色,小灰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那個,我一個人也沒有問題的,你要不要回去宋先生的身邊?」

  聽到這樣的話,黎萬禾的面上也稍稍舒緩了下,似乎是明白自己的臉色不甚好看,用著類似於安慰的話語,苦笑道:「我還是待在這邊會比較好,如果回去老大的身邊,他應該會把我釘在牆上。」這可不是說笑,想之前有一次宋兆凱叫他去照顧某個受傷的兄弟,後來等那人好了大半,他就回去,結果……不要知道比較好,很可怕。

  「老大?」

  「因為老大本家是歷史悠久的流氓組織,雖然老大並沒有繼承家族,但因為我很小就跟他在一起,也習慣這個稱呼了。」黎萬和解釋道。他才兩、三歲的時候,就被人口販子拐賣,輾轉之下就被賣到了宋兆凱的家族並在其中長大。而在他也在那裡,看到那個同齡並為小妾生下的宋兆凱,有著自身所沒有的風範,他就產生了一輩子跟隨他的想法,直至今日。

  「……那,宋先生的職業是什麼呢?」小灰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有些怕黎萬禾不願告訴他。對於小灰來說,宋兆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從昨晚開始就往好的方向前進了,所以不免產生好奇。

  「嗯……」黎萬禾思考了一下最合適的說法,沒多久才繼續道:「因為生在那樣的家族,所以結識了很多其他組織的領導,背後又有老家頂著,再加上老大深知自己不是走平凡道路的料子,所以後來決定從事『中間人』這樣的工作。」

  「中間人?」

  「就是負責各組紛爭或是與警方之間的調解,並從中抽一點『處理費』。」黎萬禾雖然知道說這麼多並不好,但面對這樣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年,也忍不住鬆口。反正在他眼裡看來,宋兆凱還算得上喜歡這個少年,所以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存在。

  「欸?黑道會跟警方有所牽連嗎?」小灰有些訝異的道,在他眼中警方一般都是要去抓那些人的,怎麼會有牽扯上呢?

  明白小灰語中的驚訝,黎萬禾勾起一抹頗為無奈笑容道:「人類沒有所謂絕對的白或是黑。」他並不想要解釋太多,小灰或許可以活在宋兆凱或是涂翟今的羽翼下,那他就不需要讓他知道太多的真相。

  只見小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似乎是明白黎萬禾不想解釋太多的想法,所以也沒有再提問,而是轉了一個話題:「是說,我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小灰。」

  這樣一句話,讓黎萬禾同樣回想起來,他並未與這個少年說過自己的名字,於是露出溫和的笑容道:「你好,我叫黎萬禾,直接叫我萬禾就好。」雖然黎萬禾這樣說了,但小灰還是低下頭思索了一番,才抬起頭說:「可以叫萬禾哥嗎?」

  或許是黎萬禾的性格很柔和,給小灰一種大哥哥的感覺,就年齡上也是合情理的,於是便產生了這樣的想法。而聽到這樣提議的黎萬禾一開始則是露出有些訝異的表情,便也笑著同意了。

  後來兩人就那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直到晚上,黎萬禾把小灰好好的抱進被窩裡,笑著離開後,小灰卻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撐起身子,讓背緊緊的靠著床頭的軟墊上。

  他閉著眼,歎了一口氣。

  他完全不明白該如何是好,媽媽對他說過神的美好,卻沒有對他說過──如果神自身犯了錯,那信徒又該如何是好?當一切希望破滅他又該如何是好?

  他躊躇、他徬徨、他無措。

  明明很睏,但卻不想睡。少了那個包圍著他的體溫,陷入黑暗中就變得是如此令他不安的事情。

  無法克制去回想每晚都在身邊的溫度,他貪戀那抹至今都不曉得是否真正屬於自己的懷抱。明明只是短短的三夜,仍然在他的心上占據了很大的一塊位置。

  第一夜,半途醒來時,訝異著被他保護在懷裡,卻不得不說,那種令人安然入睡的安心。

  第二夜,埋進他懷裡,心緒很快就平復,並毫無無預警的睡去。

  第三夜,表白完,與他相擁入眠的甜蜜感。

  現在回想,感覺好像都是夢一般。或許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場美夢,這三年來都是在做夢,其實他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無法醒來吧?

  醒來過後,他仍然要回去尤卡當「壹」,依舊要做一隻連牲畜都不如的螻蟻;依舊要放棄自身意識,一切並無任何改變。

  「壹伍玖柒」短暫的人生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涂翟今」這個人,也沒有出現過「宋兆凱」和「黎萬禾」,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想到這裡,小灰淡淡的笑了。笑得無奈、笑得斷腸,也笑得淒美。心上是刺骨的抽痛,因為他突如其來覺得,就算他會經歷這一些事情,他還是想……遇到涂翟今。

  義無反顧的,這麼認為著。

  只是……涂翟今又是怎麼想的呢?

  或許他只能等待,等他來接自己的那天。或是──迎來宋兆凱幫自己安排一切的那天。

  不管涂翟今是做哪一個選擇,他都會甘之如飴的去遵從吧……

  只不過他還是希望能知道那位,對涂翟今而言,最重要的人。不為了什麼,只是單純的想要去明白,涂翟今究竟是透過他,看著誰而已。

  小灰拉了拉棉被,試圖讓自己溫暖一點,即使他只能感覺到一片冰涼。



  「萬禾,小灰狀況怎麼樣?」宋兆凱笑看方才才進門的黎萬禾問道。

  「早上的時候狀況不是那麼好,好像也沒有睡好的樣子。」頓了頓,思考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過後來情況說不好也算得上不錯,也詢問了一些老大您的事情。」聽聞的宋兆凱也絲毫不介意他人談論自己的事情,只是點了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了。

  在黎萬禾去照看小灰的這段期間,宋兆凱跑去處理了小灰的出身證明等等事務。幸虧小灰的父親是那樣的廢物,小灰在法律上並不是「歿」的狀態,只是「失蹤」罷了。而宋兆凱也意外發現小灰的國籍是臺英雙國籍,所以如果涂翟今要把小灰帶回臺灣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原本宋兆凱以為又要靠一堆關係才能全部過關,結果反而很順利,一點手段都不必使。這也讓他樂得開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吧。

  「你真的不考慮我先前的提議嗎?如果是你的話,我同意喔。反正你也有那個權力不是嗎?」

  聽到這句話的黎萬禾沒有絲毫的訝異,只是帶著淡淡的微笑,搖了搖頭。僅是這樣,已表足了自己的意願。

  看到這樣的答覆,宋兆凱只覺得無趣的撇了撇嘴,然後就道:「是嗎?那算了。對了,明天我去完小翟那裡就去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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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樣的小灰,害我好急,可是又不能讓他下秒就去追人(抓頭髮
  什麼甘之如飴的去遵從,撲上去才比較重要阿阿阿阿(你夠#

  祝大家雙十節快樂喔喔喔XD

天夜弦 發表於 2014-10-10 16:31:44

\雙十節快樂/
國慶能看到更新我超開心www

是說沒想到宋先生加是如此顯赫呀ODO
小灰這章也如此讓人揪心QQ
然後我發現我還挺喜歡萬禾的w (不你#

翟今這一整章被放置呀www (喂#

終焉 發表於 2014-10-18 09:10:37

第拾伍章

  房間沒有開燈,唯一光亮的來源是被拉上一半窗簾的落地窗外,那透進黑暗的炙熱陽光,可是陽光並沒有照耀到床上的男人,僅能做到稍微給黑暗的空間一絲的光亮,依舊很冰冷。

  涂翟今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天花板,靠著陽光能隱隱的看得見一些輪廓,但目前他的腦海指不停的放映著兩天前,小灰把緊握著他的手放開時的瞬間,根本無心去管看不看得清楚的事情。

  室內的冷氣有些冷,讓他只著薄薄一件短袖T-shirt的身體有些發寒,但感覺上好像都不太重要,自前天晚上到現在,他也沒什麼進食,然後就是這樣漫無目的的躺在柔軟的床上。

  涂翟今伸出左手端詳了許久,他覺得自從小灰鬆開緊握他的手後,他的手一直暖不起來,一直都是冰冷的。

  而小灰是否也是被他傷透了心?整顆心都是冰涼的?

  突然,他想起幾天前自己在心底想要為小灰支撐起一切的想法,然後他就裂開嘴笑了出來。

  九年前早就知道自己是這般的無力,如今還說什麼笑話呢?連小灰都被他傷透了,他那幼小的信徒如今想必也不相信他了吧?

  看來他不應該為神,因為他沒有那麼偉大,連一個人也無法保護好,不管是涂翟安還是小灰,他都只能這樣看他們離去。

  真是沒用阿,涂翟今。

  就在涂翟今胡思亂想之際,玄關傳來一陣開門聲,還不等涂翟今來得及做反應,便傳來了宋兆凱狂野的叫喚:「小翟,你到底是死成什麼樣子了?」絲毫不見一點那天晚上的正經樣。

  「……我在思考,我對小灰到底是怎樣的感情。」雖然很不想要回應,但涂翟今還是緩緩的說了出來。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什麼喝水的緣故,嗓子有些沙啞。

  聽到這樣的嗓音,宋兆凱幾不可聞的皺了下眉,但並無為此而說什麼,反而是問出了他此趟來的目的:「那經過了兩天的時間,你有想出什麼點來嗎?」只見涂翟今面上透出有些猶豫的神情,開合著嘴唇,卻並未吐出一字,宋兆凱也並無著急,只是拉了一張椅子,在床旁落坐,靜靜的等候涂翟今會給他怎麼樣的答案。

  過了幾分鐘後,躺在床上的人才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思考他對別人的愛恨了,那太累了。只是此時此刻,就算是疲累至極,他都要給小灰一個答案。

  或許小灰現在又在哭泣了也說不一定,因為他。

  就那樣,宋兆凱一直坐在床旁看著涂翟今的身影。直至中午,宋兆凱向飯店要了兩份中餐,一方面充饑,一方面也監視著涂翟今好好吃飯,等兩人吃飽過後,他便離開了那間少了生氣的房間。



  「大姊姊,我、我迷路了,妳可不可以帶我回家?」那是一名年幼、約莫五、六歲的孩童,正哽咽著向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少女說道。

  那孩子的模樣可愛,大大的眼睛正積滿了淚水,讓少女看了好生可憐,於是少女便抱起了孩子問道:「不要哭了,跟姊姊說住哪裡。」

  聽到這樣的話,才有些鎮定的孩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便從胸前的口袋了拿了一張紙遞給了少女,便嘟著嘴道:「這是媽媽放在我這裡的,是家裡的地址。」少女接過便看了一下,發現才在附近而已,原本要將孩子交給警察的想法便打消了,想著自己可以把孩子帶過去,便邁開了腳步。

  到了紙上的地址,那是一間普通的民房,少女牽著方才因為手痠便放下的孩子,走到了大門處,伸手便按下了門鈴。

  只是那樣再平常不過的動作,誰料想的到,竟有一股電流穿過她的四肢百骸?而她也就如預期的倒了下去,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孩子那淡然的表情,沒有一絲的驚訝與害怕,就像是已經排好的劇本那樣,早就知道了她的結局。

  等少女醒來時,她四肢被綁得牢固,如何都無法鬆開。四周有許多名年齡與她不相上下的少女,各個面容清秀,只是此時臉上都爬滿了恐懼。

  少女看了一下,發現除了被綁起的幾人,還有那名要她帶他回家,導致她在這裡的罪魁禍首,她憤怒的朝著蹲坐在地上,抱著腿的孩子吼道,要孩子放她們回去。

  最後只得孩子淡淡的回覆:「姊姊,妳們回不去的,再怎麼喊叫也沒有用。這裡是荒郊野外,並不會有人來救妳們。如果惹外面的叔叔生氣,反而不好過喔。」聽到這樣的話,少女們的腦袋似乎炸了開來,開始吼得吼,哭得哭,鬧得鬧。

  而似乎是要印證孩子的話,真的有人打開了這沒有一扇窗,只有門的空間,那是一名魁武的中年男子,眼裡全然是凶惡的目光,或許是因為這樣,少女們紛紛都閉上了嘴,不敢吭聲。

  男子似乎是想殺雞儆猴,手一抬就朝著孩子稚嫩的臉蛋打了過去,毫不留情的。被打翻在地的孩子也沒有說話,只是摀著被打得通紅的臉頰坐好,不敢說一句痛,眼眶裡的淚也不敢讓它輕易落下。

  「壹伍玖柒,要你看好人有那麼困難嗎?一個比一個吵是怎麼回事?再讓我聽到,你就把皮繃緊一點。」說完後,男人便甩門離去。

  被喚作壹伍玖柒的孩子仍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那樣坐在那邊,盯著少女們看,連臉上炙熱的感覺都不想去理會。

  他很明白,這些少女們都是「商品」,在拍賣前傷不得,所以會挨揍的都是他而已。他只要看好她們就好了,就算被辱罵,就算被打,就算是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都沒有關係,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好了。

  他只是想活下去。



  小灰醒來時,全身都是冷汗,身體也好似吸不到氧氣般的喘氣,手裡緊緊的篡著棉被。昨晚一直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下,現在又做這樣的夢。

  他看了下身旁看著他,有些被驚嚇到的蘇萬禾。他手揉了揉臉面,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仍心有餘悸的道:「萬禾哥,可以帶我去浴室嗎?我想沖個澡。」

  蘇萬禾今天原本是想讓小灰好好的睡飽,才不打算叫他起床。如今看了小灰突如其來的反應,有些嚇傻,過了段時間才回過神,起身幫小灰打理一切。

  當等打理好,看著小灰在吃早午餐時,黎萬禾也沒能問出口他到底做了怎樣的夢,他覺得如果作夢的當下是那樣的惶恐的話,他的詢問就不能算是體貼,只是在刨挖人家的傷口罷了。

  正當黎萬禾準備收拾小灰吃空的餐盤時,小灰動手拉了拉黎萬禾的衣服,要他幫忙拿放置在電視上的小灰的生平資料。

  「可以請你幫我推到浴室嗎?」但接過手的小灰卻沒有把信封袋拆開,而是提出這樣的要求,雖然黎萬禾有點不解,但仍沒有過問的把小灰推進浴室裡,並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小灰把輪椅推向洗手臺,拿起放在腿上的信封袋,轉頭問道:「萬禾哥,有打火機嗎?」

  此時黎萬禾便猜中了七八分,沒有阻止小灰,只是乖乖的把習慣放置在口袋的打火機遞給小灰。雖然他並不抽煙,但由於宋兆凱有抽煙的習慣,於是他都會記得在口袋裡放置打火機,以備不時之需。

  就這樣黎萬禾眼睜睜的看著小灰點亮了打火機,便把信封袋靠近火源。信封袋的邊角便開始冒起一絲煙,然後慢慢的燃燒著。小灰在燒到一半時,便放到了洗手臺內。

  忍不住的,黎萬禾問出了口:「為什麼要燒掉呢?」在小灰身後靜靜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望著火堆,黎萬禾那刻完全不明白他內心所想之事,尤其是當火光照映在小灰的臉上時,又顯得更加飄渺了。

  「沒有為什麼,只是我突然覺得過去不重要了。縱使我還恨著那個人,縱使我還是很想念媽媽,縱使我還是很想守護未出生的妹妹,但是現在也無法在改變什麼了,畢竟人之力沒有那麼強大能夠扭轉什麼。」小灰就那樣靜靜的說道,並伸手沖掉已經燃盡了的「過去」。

  現在的他也只能默默等候那人的答覆。

  畢竟人類沒有力量,只能靠神給予。

  黎萬禾後來也沒有說話,只是思索著什麼一般的樣子。



  當兩人從浴室出來,黎萬禾又把小灰抱上床坐定後,門被推了開來,黎萬禾往後一看,是他的老大──宋兆凱,他正掛著一副輕鬆的笑容走近坐在床塌上的小灰,揉了揉小灰的腦袋便道:「嘖嘖,你怎麼跟小翟一樣,一離開對方就這副模樣。真不知道如果我沒把你交給萬禾,你會不會餓死。」聽到這樣的話,小灰便向來了精神一樣,迅速的抬起頭。

  「翟今他,怎麼樣了?」語氣裡帶的是濃濃的擔心與無措。

  看著就算那樣待他仍依舊關心對方的小灰,宋兆凱覺得很欣慰,小灰或許可以真正伴在涂翟今的身邊一輩子。不過前提是涂翟今先過了這個坎兒,才可以。

  「還活得好好的,很認真在想對你的感情,不要擔心。」宋兆凱一屁股坐到黎萬禾方才給他的椅子,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道。而聽到如此,小灰才放下心露出笑容點點頭。

  「好了,這可不是重點。我今天來除了要看一下你的狀況,還是要給你解答的,想先知道什麼?」

天夜弦 發表於 2014-10-18 13:47:45

看來翟今真的是死屍狀態,好想拿樹枝戳戳看 (不##

小灰的過去甚麼的實在太感傷啊QAQQQ

宋先生要解答甚麼我表示好奇www

終焉 發表於 2014-10-25 16:49:07

第拾陸章

  「好了,這可不是重點。我今天來除了要看一下你的狀況,還是要給你解答的,想先知道什麼?」

  雖然此刻宋兆凱是如此的豁達,但小灰卻遲疑了一下後,才開始思索要從哪邊開始問起才好。過了幾分鐘後,小灰才緩慢的開口問道:「翟安是誰?」左思右想後,最想明白的是這個,卻也是最簡單的問題。他雖然從名字上覺得可能跟涂翟今是親戚關係之類的,但卻無法妄下定論。

  「翟安的本名叫:『涂翟安』,他是小翟的雙胞胎弟弟,不過是異卵的,跟小翟在各方面都完全不一樣,可是卻是小翟最寶貝的弟弟。」大約都是意料之中的問題,所以宋兆凱也很自然的就解答完畢,然後就看著若有所思點著頭的小灰,等著他下一個問題。

  「那他現在?」知道身份後,小灰問出了這個他一直很疑惑的問題。那個涂翟今一直透過他看著的人,現在究竟在哪裡?

  聽到這樣的問題,雖然一直表現的很豁達,但在聽到這樣的問題,宋兆凱的臉色也不由得的沉了幾分,猶豫了一下才道:「九年前,他就死了。」

  看著小灰略帶訝異的表情,宋兆凱壓下心頭湧上的難過,繼續道:「九年前,涂翟今他家去別的縣市遊玩。在開車回程時,車子被疲勞駕駛的人撞上。那次車禍其實不嚴重,只是在消防隊到達,把小翟從車裡救出來的時候,車子的汽油漏了出來,然後就引起了爆炸,結果那場車禍最後倖存的只有小翟和肇事車主。」

  雖然爆炸後沒多久就下起雨,但是車裡的人仍然已經沒有救活的機會了,就連來處理的消防人員,也有幾人不慎被炸傷。

  那一年,涂翟今和涂翟安才十五歲,可是一切都變了調,回不去了。涂翟今再也無法看到心愛弟弟的笑容,從此性格也變了調,變得孤僻,也不願與太多人有太多的牽扯,不再思考自己的感情,只為的不讓自己在為了什麼而傷心。

  「……」小灰抿起了嘴唇,沒有說話。只因為他突然的心疼,心疼那樣溫柔的人,也有這樣的悲傷。

  看著小灰的樣子,宋兆凱只是看著,然後緩緩道:「後來,涂翟今被肇事的車主帶回去扶養到大。……想知道為什麼嗎?」像是嘲笑一般的勾起嘴角。宋兆凱至今一直認為九年前的事件,是上天給眾人的一個大玩笑,彷彿涂翟今前十五年的幸福人生,只是祂所施捨給涂翟今,而如今要全部收回一般,令人覺得難堪。

  「因為……愧疚嗎?」小灰小心翼翼的思索並回答道,雖然看宋兆凱的神情,事情應當沒有這麼簡單,只是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不。只是因為小翟看到了。事實上,小翟的父母在車禍撞擊中早就死去了,若按照這樣說,那麼肇事的車主應當要負刑事責任,可是那天肇事車主用錢收買得知這件事的律師後,害怕小翟會去告發自己,所以他收養了小翟,美其名補償,事實上是為了就近監控。」宋兆凱咬牙把那些事情說完,那時的他才十一歲,根本無法阻止這一件事情的發生,只能把一切都看入眼裡。

  「……那那個人現在?」小灰咬了咬下唇,心裡所想的是那晚涂翟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時,自己抽開他拚命想緊握的手,心裡全是後悔。

  那樣的舉動,無疑是他推開了涂翟今。

  「他現在是小翟上司的爸爸。」

  他是有目的性的,讓涂翟今進入他白手起家的公司,如果涂翟今如今才去告他,那公司形象大損,他的前程未來可能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器重。

  「翟今不打算反抗嗎?在殺了他全家的人下面做事情。」小灰捏緊手心,咬牙切齒的道。他感到異常的憤怒,他也失去過家人,所以他恨那時的自己沒有任何能力帶媽媽離開那裡,恨毀了一切的「那個人」。

  宋兆凱看著面目有些猙獰的小灰,面上很平靜的說出涂翟今不願反抗的真相:「我也有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那個人的妻子待他視同己出,她是個溫柔的人,一直不曉得自己丈夫的醜惡心思,夫人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前幾年就去世了。在臨死前,她對小翟說,希望他可以原諒她丈夫的種種過錯。因為這樣的原因,小翟無法那樣做。」

  縱使那樣的人殺了他向來最寶貝的弟弟,他也無法拒絕那個待他溫柔的女性,才甘願在他的兒子手下做事。不過幸虧那個人除了監控外,並無其他任何的動作,不然宋兆凱也會不顧涂翟今的想法,毀了那個人的一切。

  就如同對那個人涂翟今做的那樣。

  「……」小灰聽到宋兆凱的回答並沒有再出言反駁什麼,看到宋兆凱那樣的平靜,他也冷靜下來,然後也明白,這是涂翟今的抉擇,他再怎樣覺得憤怒,也無法改變什麼。

  「那你還有要問的嗎?不問我還有些事情。」宋兆凱看了眼手上的錶,才發現已經快要五點了,離他下一個約會只剩下半小時。

  聽到這樣的話,小灰的腦袋快速的思索了一下,沒多久才又像是想起什麼,朝著宋兆凱問道:「翟今的事情都問完了。可是我想要問宋先生的,可以嗎?」聽到這樣的話,宋兆凱停頓了一下。

  「你先說說看。」雖然他不一定會回答這件事,但沒來由的有想知道小灰到底想知道他什麼事情的好奇心。

  「……那個,宋先生為什麼會對翟今這麼好呢?」小灰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他沒有朋友,但他多多少少能夠查覺到宋兆凱對涂翟今的關心,並不是普通的執著與敏感。朋友會這樣把人保護得好好的嗎?

  聽到這樣的話,宋兆凱則是勾起了嘴角,沒有人能看懂其中的情緒究竟是喜還是怒。而站在兩人身後一直沒有開口的黎萬禾面上並沒有多大改變,但實則拉長了耳朵,期待宋兆凱會不會說出這個,他同樣質疑了很久的問題。

  「這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事情,你還是乖乖的想著小翟吧。」丟下這樣的話,宋兆凱就站起身離去了。

  在他眼裡,並不需要有任何人明白他多年來所堅持的原因為何,也不需要得到他人的認同,只要他還有能力保護好涂翟今就夠了。

  當宋兆凱開車前往涂翟今所在的那間飯店時,或許是因為小灰提起的關係,他也回憶起那個沒有人知道的原因。

  如今耳邊還是可以聽到男孩子們嘻笑玩鬧的聲音。

  那是,在九年前的事件發生前的事情。

  他十歲時家附近搬來了一家四口人,因為住家近的關係,不知不覺就認識那家的兄弟倆了。那兩個兄弟的性格懸殊,雖然五關的輪廓有些相像,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與他印象中的雙胞胎並不一致。

  身為哥哥的涂翟今很懂得照顧涂翟安與他,事事都讓著他們倆,明明打架弱得要命,也還是會在附近小霸王欺負涂翟安的時候,勇敢的站上前去保護弟弟,雖然最後的結局都是涂翟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然後涂翟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撲在涂翟今的身上詢問哥哥的傷勢。

  雖然涂翟今不知道的事,在那之後,他都會「烙人」也去把小霸王一行人打得哀聲連連。

  他總是會帶著涂翟安到處跑,嘗試很多新奇的事物,然後涂翟今則是會心驚膽戰的在後面追著跑,深怕他們一個不對傷了哪裡,那時候他們都好快樂。

  可是就在涂翟今和涂翟安十五歲那年,他們對他說全家人要一起去外縣市旅遊,會帶很多很多土產回來給他,要他好好期待。

  可是他最後等到的,卻是噩耗。

  他知道的當下,心急如焚的跑去了醫院看望沒了家人的涂翟今。而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他看到的是坐在病床上,身上纏滿繃帶、眼裡毫無生氣的涂翟今。

  看到那樣的涂翟今,他坐在病床旁放置的椅子,嘗試對涂翟今說話,可是涂翟今卻絲毫不理會他,以往帶著溫柔神情的眼眸,盡是空洞,再無其他。

  後來,他幾乎每一天都會在醫院陪著涂翟今,有時候就跟他說說話,不然就是陪他安靜的坐上一整天。

  直到事件發生過後的一個禮拜,他看著新聞播報的車禍事件時,才在他的面前崩潰。

  他還清楚記得,那樣絕望的涂翟今。

天夜弦 發表於 2014-10-25 18:28:38

我不戳翟今了但我現在非常需要面紙QAQQQQ
人家都說「越燦爛溫柔的笑,背後是越發沉重的傷痕」這句話果然沒錯啊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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