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 發表於 2014-8-15 15:37:59

【特傳/夏冰夏】隨風而逝(特殊視角)

打稿BGM 林俊傑-故事細膩


    前些日子,巷口開了一家高級咖啡廳,那個地段四通八達的,不管是行人或是遊客都相當地多,所以一下子便面臨人手不足的窘狀,急需招募員工,而我也剛好大四畢業,想先找份工作定下來。



    應徵過程相當快速,面試一過隔天立刻去實習。上面先要我在後台幫忙,等學到一些東西在往櫃台前進;於是我換上一身黑的制服,束起過腰的長髮,開始在後台忙碌,稍有空閒的時候,也兼職在店內清理桌面。



    第一個月過得特別快,沉浸在咖啡香氣中,虛晃一會時間就失去蹤跡;第二個月,我開始在外端盤,順道學習櫃檯的應對進退,這個月也飛快地過去;第三個月,我已經在櫃台獨當一面,忙裡偷閒時,我忽然想起以前端盤的日子。



    咖啡廳營業到晚上九點,不早也不算太晚的時間。現在剛好八點五十分整,客人差不多散了大半,想著在十分鐘就可以回家,心情變得放鬆。正當我打算去更衣時,門邊的風鈴忽然響出聲來,這表示有客人走進門。



    抬起頭,想著到底是誰在這奇怪的時間走進來,我卻被眼前的畫面震驚了。



    我看見一位銀髮的男子踏步進來,額前還一撮染紅,與血紅的雙眼相互輝映;他的臉生得很美,美到不像土生土長的台灣人。直覺這人在玩COSPLAY,不禁有些好奇。



    「先生,請問你要點什麼?」我禮貌地開口,眼前的人卻低頭琢磨許久,像在思考,我連忙推薦了幾種最新的咖啡,但礙於時間已晚,後台差不多停止活動,所以講來講去也不過幾種罷了。



    然後他開了口,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點了一杯最常見了咖啡。當同事遞過來時,也好奇地瞥了他一眼。我用雙手將牛皮紙袋拿給他,順口一句,「你頭髮的顏色很特別。」



    沒想到他有些詫異地問我,「我的頭髮是什麼顏色?」



    覺得奇怪,我理所當然的說,「銀色的啊,裡面還有一撮紅色的頭髮。」



    後來他虛應了幾句,說聲謝謝後就退出咖啡廳。雖然覺得這人很怪,但勞累還是成功擊垮了我,我更衣後並未多想,連忙趕回家並撲倒在軟綿的床上,昏沉睡去。



    第二天,我又巧遇他一次。所幸值班時間剛過,我有閒時坐在他的對面,陪著他殺時間。他說他的名字叫冰炎,除此之外只說了句,「一般人看我頭髮都是黑色的,只有你看到我本來的髮色」,然後就沒了聲音。



    靜靜的度過一段時間,直到他說他要去忙錄,才匆匆離去。往後相處大致如此,冰炎像塊沉寂的冰塊,大多時間相當安靜,偶爾接到簡訊或電話才會發出咒罵,過沒多久又再次無聲。他對一般人都沒什麼興趣,或許容得下我坐在他正對面,是因為我奇蹟似的能看穿他的幻術。



    他曾說過,一般人都沒法看穿,然後問我身旁有沒有人和守世界有關連,那時我「啊?」地一聲,連那個名詞都聽不懂,冰炎便索性不再提它。





    「冰炎平常會做什麼啊?」漸漸熟稔後,我不禁對他產生興趣。



    冰炎一開始會不耐地皺起眉,覺得我很煩,但捱不住長期的問題轟炸,後來也如實回答,「平常會出任務,空閒的時候會跟搭檔出去。」然而問題總勾著更大串的問題,我連忙問道,出什麼任務?



    「公會指派的任務。」說完便抽出黑卡,對我說,「這張卡妳應該認識,公會就是發這張卡的機關。」



    我拿近端詳了會,竟然是店長千交代萬交代,看到卡的主人要相當恭敬的那張黑卡,「哇、你等級很高喔?」



    第一次,我看到他得意的說了一句,「我是黑袍。」







    摸熟了冰炎的習性,他在台中有認識的學弟,三不五時會去看對方一次。而每次看完他或是結束任務,便會到距離不遠的咖啡廳坐坐。



    記得還有一次,冰炎突然叫了我的名字,還問我別人結婚該送什麼。該死的好奇心又作祟,我問他是誰要結婚,然後他幽幽地講了一句,「學弟的姊姊和學弟的同學要結婚了。」



    原來是姐弟戀。在台灣還挺正常的。但是冰炎的表情某種程度的微妙,又一個第一次,他主動說起那兩個人的故事。



    女方名叫褚冥玥,男方叫雪野千冬歲。故事發生在所謂的鬼族大戰後,千冬歲他哥替他擋去一劍,從此臥病不起;千冬歲從此伴在他哥的病床邊,生活起居都給包辦了,故事到這邊相當溫馨,直到褚冥玥挾帶幾個月份的任務清單殺過來。



    褚冥玥告訴千冬歲,他翹掉的任務太多了,委託人很不高興,她身為紫袍巡司,勢必得負責。起初氣氛鬧得很僵,誰也不愉快,後來褚冥玥經過長期的觀察,發覺千冬歲是真心誠意地對他哥好,便出人意料地加入他的行列;她的理由是,多一個人照顧,可以讓他哥好得更快,這樣就可以早一點擺脫委託人們的碎碎念。



    日久還是會生情,千冬歲他哥幾年後徹底康復了,但兩人卻沒有打算跟著結束這段關係。本來在一起就令大眾跌破眼鏡,前些日子又說要結婚,更讓大家覺得太神奇了。





    聽完這段故事,以及幾個特定名詞的補充說明,我打趣地和他說道,「你乾脆送他們藍玫瑰算了。」



    冰炎不解地看著我,「為什麼?」



    「因為藍玫瑰有『奇蹟』的意思。」



    聰明如他立刻懂得我背後的涵義,不久便告辭離去,大概是買東西去了。







    這次時間間隔有些長,冰炎再次來到店裡,已是深秋。咖啡廳與外頭的花草樹木都成了凋零的顏色,他也帶著不同的情緒,坐到我的對面。



    「夏碎和我解除搭檔關係了。」我知道夏碎是誰,是冰炎從高中以來的搭檔。一路走來二十餘年,倒也羨煞許多人。



    「為什麼?」



    後來我得知整個故事。





    婚禮當天,冰炎當真買了藍玫瑰,卻是送給夏碎。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問他,「巡司和你弟結婚了,那我們呢?」



    夏碎沒來由地一陣沉默,「……冰炎。」他拿起手邊的藍玫瑰,仔細瞧了瞧,開口轉走話題,「冰炎殿下什麼時候對花有興趣了?」



    聞到話裡屬於搭檔特有的調侃意味,冰炎卻不惱不怒,「一個朋友告訴我的。她說,藍玫瑰有『奇蹟』的意思。我們搭檔快三十年,對一般人而言,是無法想像的奇蹟。」



    「那你知道它另一個意思嗎?」



    「?」



    「『不可能達到的事』。」



    「『奇蹟』就是指『不可能達到的事』。」



    「但是從不同方向來解讀,這兩個詞給人的感覺卻不一樣,一個帶給人希望,另一個卻有悲觀的意涵。」說到這裡,夏碎的眼沉了下去。



    直覺夏碎接下來要講的東西不太妙,冰炎特意站起身,朝後方走去。才一起步,夏碎的聲音便從後面冒了出來,「我們搭檔了二十幾年,看似越走越近,卻是越隔越遠。」



    「……夏!」冰炎回頭怒斥一聲,卻見夏碎也跟著立挺了身,筆直地站在椅邊。衣服妥妥的伏在不在年輕的身體,向上看去,臉上不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雖然有經過術法的維持,眼角還是看得出一點痕跡。



    「是時候讓你繼續走下去了。這幾年體力也沒有往常那麼好,在這樣下去只會礙事。」



    若不是被夏碎嚴肅的表情震驚,冰炎真想衝上前,大吼一聲,藥師寺夏碎你他媽在講什麼!





    話講到這裡,冰炎的表情不太好看。接下來的事我想也知道。



    「這幾年我不讓他說出口,沒想到他還是執意要講。」



    雖然和他口中的人物毫無關聯,但那一瞬間,我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確實是難過的,隨後卻又擺出冰塊的模樣,眼神如往常一般銳利。



    「你的搭檔……幾歲了?」看著冰炎年輕的臉,卻有個高中時代就在一起的搭檔,怎麼想都不合理。



    「四十三。」



    聽到數字時震驚了一下,那麼,眼前的人也四十三歲了?



    像是察覺我臉上的不可置信,冰炎有些不悅。



    「葉彤。」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嗯?」



    「以後我不會接雙人任務,學弟前幾天也搬去守世界住了。」



    「所以你以後都不會過來?」



    「嗯。」



    冰炎過不久站起了身,連一聲再見都沒說,就這樣走出店外。留給我有點孤單的背影。



    和他認識不過幾個月,到最後誰也沒搞清楚,為什麼我可以看破他的幻術,又或者是他下一步該往哪走。不過我想他是冰炎,這麼強大的一個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幾天,甚至幾年後離開咖啡廳,他都沒有再次出現。期間交了幾個男朋友,又因為一些細碎的瑣事分手,這時我才意識到,冰炎和夏碎的二十幾年,真的相當不容易。



    人生多短,二十幾年的陪伴早就超越了許多東西。有時候我還真想再碰上他一次,順便看看夏碎的模樣。







    最後一次遇見冰炎,竟是在三個十年後。



    「……冰炎?」



    在台北的街頭,一看見那個銀色的背影,我便認出他來。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叫喚,冰炎轉過身來,倒也認出我的樣子。



    他若無其事的說,「好久不見。」



    這回換我被話堵上喉頭,看著他數十年如一日的臉,我忘了言語。



    時間在他身上失去蹤跡。





    「你看起來都沒變。」



    「因為我是黑袍。」



    ……不想講就算了。





    本來想邀冰炎去餐廳坐坐,他卻嫌麻煩,而且等會還有任務要跑,沒那麼多時間可以耗。



    我只好拉著他到路邊,不妨礙行人走路。



    從他的嘴裡,我得知那群朋友的後續。褚冥漾後來和米可蕥結婚了,兩人成為對方的搭檔,時常一塊出任務;阿利後來回狩人一族幫忙,隔三差五才回學校一次,而一旁的休狄常常滿嘴抱怨,卻也認命地跟他亂跑;庚後來回去教了一陣子的課,每次都引來一群人圍觀,最後理所當然成為全校最熱門的課,但後來年紀到了便也退休養老。



    講了很多,卻完全沒提到自己。



    於是我問他這次為什麼來台北,他難得地頓了會,告訴我,「夏碎幾天前病逝了。」



    我下意識地說了聲,「抱歉。」



    冰炎看了我一眼,「我們第一次出任務的地方,就是這裡。」



    那年他們十六歲,而我還沒出生。轉眼間過了六十幾年,人事全非。



    他大概是想回這邊獨處吧。



    我謊稱有事,早一步離開。在外晃悠了幾圈,仍遠遠地看見路邊的冰炎,他彷彿與周遭格格不入,是個特異的存在;行人體恤似地留塊空間給他、讓他能沉浸在自己世界裡,又一個第一次,我看冰炎閉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隱約間看到他牽動嘴角,放下一切冰冷的武裝,嘆息地說了聲,那樣也好。





    從此我沒見過冰炎,這個人像是從未出現在我的生命,消失得徹底。



    到最後一刻,不管是他也好,他故事中的同學也罷,都像一場輕煙,風過無痕。我一個也沒見過。



    ——Gone with the wind.



一直想再寫個特殊視角的故事,但也一直沒有動筆^^(因為懶(喂###



剛開始打文還挺掙扎,到底要冰炎視角還是不明視角呢?

後來想想冰炎視角的文章也挺多的,而且我用冰炎視角打文還要寫他去哪真的好麻煩歐^^(你在懶啊

最後打出這樣一個奇妙的故事,談不上BE或HE

快打完的時候也在想,特殊傳說到最後果然是個悲傷的故事。

但這是輕小說所以一定不會處理這一部分吧



2014.8.15白菜

瑀唲 發表於 2014-8-15 15:59:46

感覺偏向BE居多...
特傳是悲劇...
某種意義上不能否認...

姬兒 發表於 2014-8-15 20:08:52

好看好精采
喜歡BE唷!!
不過夏碎沒崩(可惜...)
算了還是很好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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