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 發表於 2014-7-21 11:56:56

〈棉花糖般〉

本帖最後由 清明雨 於 2014-7-22 14:18 編輯

薄霧似的糖粉撲天蓋地如同閃耀星辰。

少年眼神亦如星辰閃耀。

他手中握著一隻淡色棉花糖。那白,竟如混了虹的顏色,紛外美麗。

他輕輕交與眼前的少女,而後露出羞澀的微笑。

學姊,你是否願意吃我做的棉花糖?

卻未曾說出口。

*
〈棉花糖般〉

黑暗中,甜甜膩膩膩的……。

嘗起來卻又苦又澀。

那個人,像是砂糖般的甜膩,在恍惚之間如同薄霧的沁入人心,躲也躲不掉。

卻又在碰觸的瞬間,凝為利刃,劃下——。

一個危險到了極致的人。

如果沒有覺悟、如果沒有覺悟——會出事的。

準備好了嗎?

「吶,學姊。您可不可以……不,只要不討厭我,就夠了。」

1
黏稠的霧氣佈滿校園的每個角落,連同地底也不例外。

淡粉色的霧像吞噬人般的忽濃忽淡,走得進去、走不出來。

黏黏、膩膩,爬滿全身的散發誘人香氣。

噁心。

卻像棉花糖般的吸引人,想嘗一口。

黑暗中,幾個人影沒入這霧氣中;黑暗中,一個人影隻身坐在高處。

微笑細聽遠方從多到少、由遠而近的腳步。

許久。

像殺戮的進行曲。

兀自前進。

2
其實本來不該是這樣子的。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呢?

棕髮少女扶著暈眩的同伴來到牆邊,細心的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但是自己也不由的暈眩起來,鼻腔中的甜香顯淂更加濃郁。

她順了順氣,握緊手中的長棍,咬牙轉身繼續前進。

等我。請妳一定要等我。

*
戰鬥是以甜香的退去做為序幕,彷彿不願意讓棕髮少女處於絕對劣勢的。

只見粉色薄幕散去,那坐在高處的人影也更加鮮明。

「看來,我非得招呼不可囉?」帶著面紗的蒙面者,彷彿微笑著,語氣還帶了那麼一點愉悅。

有任何人認真看過他的眼神嗎?

棕髮少女沉默不語的握緊手中的長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氣勢往蒙面者衝去。

踩著堆疊的箱子,她沒有華麗的招式,只是非常樸素的物理攻擊。如過對方是擅長魔屬性的武者,那麼想必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在過程中就被做掉了。

但是少女在賭的是那唯小的可能性——對方或許並不是那麼的擅長魔屬性?

從迷霧出現、同伴陷入昏迷的當下,少女便隱隱察覺不對。

能力問題?手下容情?

非常非常熟悉、讓人幾乎陷入恍惚的甜香。

卻在她幾乎昏過去的瞬間,徹底失去功效。

她只是微微頭暈罷了。

主使者主動撤出屏幕,讓出一條路來。她知道這是主使者對她的「邀約」,她不得不赴。

鴻門宴。少女在心中默念著。不安的感覺填滿她的胸腑,但她別無選擇。

「如果不來……妳的朋友會發生什麼事呢?決定權在妳手裡。」

少女握緊長棍,用盡全力的踩著箱子騰空躍起,好像還傳來木箱爆裂的聲音。隨著她的動作,四散的木屑乘著氣流劃破少女和蒙面人的衣襬。但是少女不以為意,專心面對眼前的「敵人」。藉由跳躍的動作讓她取得攻擊的主動權,對方的周圍擺滿了木箱,除了迎戰之外只剩往下逃竄一途。

若往下逃,勢必讓對方失去先天的地利優勢,對此少女並不樂觀,因為對方既然選擇占據這個位子,肯定早有準備。

四周擺滿箱子,看似隨意堆疊,但是都恰巧指向這個混亂中的唯一空白。這並非出於偶然,箱子間的高度差正好是少女所能跳躍的最高極限——少女可不認得什麼人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度。

而她並不曉得對方的情報精確到了何種地步。

這都是一瞬間的思緒了,長棍落下。

棍子快,但是人更快。蒙面人採取的是一般的格擋,也許是不想被認出路數來,但是行家在看見那甜膩如蜜糖的霧氣時,其實已隱然知曉了他的身分。而少女很顯然沒有識破,否則也不會繼續採取不必要的攻擊了。蒙面人的格擋力道之輕,讓少女吃了一驚,但是技巧的精準更是讓人訝異。他先側過身子,有點類似四兩撥千金的概念,並不硬碰硬,再以左手輕輕一撥,右手往前平推。

好個先守後攻!

長棍落下時,少女才發現對方已經站起身,雙手握拳於腰際。由於少女對於這個架勢有模糊印象,因此在對方左手一動時,立刻明白這次的攻擊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甚至不能撼動對方分毫,所以少女利用對方將棍子外撥的巧勁,握住長棍最末端,順勢轉身,藉由轉身的力道與速度,穩穩的擊中對方收不回的右手關節。對方跌了出去,但少女更是藉由這次的攻擊,找到了著力點減緩了下墜的趨勢。

「碰!」少女不穩的跌落地面,方才被對方右手擊中的胸前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

經過這次交鋒,少女幾乎是完全確定,那人手下留情。

對方的攻擊方式太熟悉了,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的右手確實是被擊中的,但是在擊中的那剎那少女還是到抽了一口涼氣,因為對方確實有一手。

長棍碰到對方、被擊中的剎那,蒙面者硬是握住長棍,從中攔腰截斷!

雖然武器被毀,但是那人的右手短期之內應該是無法再度造成太大的傷害了。

這對少女是有利的,蒙面者的左手可以說是綿軟無力,而右手的破壞力卻超乎想像。清脆一響棍子便斷成兩截,而且過程中少女也被對方所造成的風壓劃傷,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細小刮痕,空中的木屑更是如同暗器的話開她的皮膚,一時腥味四起。

一連串的爆裂聲顯示蒙面者摔得不輕,箱子並不是很堅固,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被破壞。少女自認剛才的攻擊力道並不是如此巨大,這表示箱子內的東西並不非常重要,否則又哪裡來的破箱子呢?

棕髮少女的工作是回收那些箱子裡的不明粉末。

回收的過程中遇到了料想中的障礙,但沒想到所有的同伴就此昏迷不醒,而且少女還遇到了器物的正主。

卻像個孩子。

從他的嗓音、他的態度,對方想必是比少女還要年輕的,做事不夠心狠手辣,留有私情。想到此,少女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上面出人意料的幾乎沒有任何傷口。手下留情,是真的手下留輕。

蒙面者不願傷害她,但卻傷害她的同伴。

卻嬌小的像個孩子。

待揚起的塵埃落定,棕髮少女被其他事物所吸引。

箱中傾洩而出的、香甜粉末。

少女輕輕碰觸,粗硬的晶體便沾上了指尖。

甜……。

回過神來,少女手上的晶體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口腔裡的甜香蔓延。

本能般的不會害怕。

角落傳來細碎聲響,方才不知道摔到箱子堆何處的蒙面人緩緩站起身。面巾碎了一大塊,被遮掩的容貌顯露出來,那是一張稚氣未脫的慘白臉龐,讓人有點雌雄莫辨。黑色的髮絲散亂的披著,襯著此地一明一滅的燈光,與黑色斗篷融為一體,看來頗為狼狽。但是冷淡的眼神天生散發著氣場,有從容,但更多的卻是複雜。

他扶著受傷的右手緩緩站直身子,慢慢、慢慢,勾起嘴角。

寒意。

又一個閃神。

少年欺身至少女面前,速度快得不容許她有任何動作。餘光撇過,少年的雙眼已經轉化為乾淨透徹,透徹的讓人想逃開的眼神。    

快……!好快!

少女只來得及這麼想,腦內轟然一片。身體被少年凌空抓起,雙腳只能在空中徒勞的踢著。手不由自主的想逃離少年霸道的牽制,握緊頸部的少年手冰冷的不像樣。

許久,少年收斂起剛才的輕佻,開口道:「……學姊。」放鬆力道,少年問著:「妳知道我是誰嗎?」語氣冷淡的彷彿不是切身的事。

少女睜開眼睛,掙扎的沒有那麼強烈了,她直勾勾的望著少年,少年的眼神複雜的讀不出情緒。

微微的光透入地下室,白色粉塵在那兒飄著、轉著。渲染了整個黎明。

連被困的少女都不由的微微失神了,而少年的則側臉更顯得高深莫測。兩人只是沉默不語對視著。

半晌,淡色甜香緩緩聚集過來,少女這才想起這熟悉的味道。

甜膩如棉花的糖。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人笑吟吟的弄來送給她。

那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棉花糖。

但是少年的臉卻在淡色的棉花糖前淡化了……。

少女看著眼前的少年,她的眼神逐漸轉為渙散,模糊在棉花糖中……。

「學姊,我……算了,沒事。」少年鼓起勇氣,卻又像是看開了笑了一笑。

最後,少年連再見也不給,消失在糖霧中。而少女則從禁錮中解放,一個不穩的跌坐在地。清晨的陽光微微包裹著。


少女手中多出一枝棉花糖,征征的陪著她。

*
「欸欸,XX、XX。」

「嗯?」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棕髮少女沉默不語,半晌,再次撕了一口棉花糖。

「好像迷迷糊糊的喜歡、又迷迷糊糊的失戀了。」

好甜、好澀。


*****
重發、重打--
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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