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賦(新增於7樓)
本帖最後由 然然 於 2013-11-22 13:37 編輯一 入宮
蕪鳶捏著畫眉筆,耐心地一筆一筆慢慢給自己描妝。
鏡中映出的少女顏容溫柔可人,隨著漸漸暈染上眉目的顏色,更添幾分明艷。
蕪鳶對鏡中人一笑,可銅鏡裏那有些泛黃的笑容竟似輾轉過幾許年頭,平平多了分滄桑。
本不應該的,蕪鳶輕聲一嘆。
小心保養的一頭如雲墨發早已盤成雙平髻。
婢女為蕪鳶梳頭時,蕪鳶左挑右挑,連最微小的不足處都一一指出,弄得平常總是笑意嫣然的婢女苦著一張臉,辛辛苦苦才為蕪鳶梳好頭。
其實也不怪蕪鳶,畢竟這會是她最後一次盤起這發。
蕪鳶伸手撫上發飾,眼眸中有些恍然。
畢竟——隔天便是入宮之日。
*
馬車駛進皇宮那扇朱紅門前,蕪鳶將車簾掀開小小一角,有些留戀地看了一眼皇宮外的景色。
其實她這麽一看也看不到什麽,只是個象征般的動作。
入了這深深宮院,便被這厚實的宮墻斷了紅塵。
蕪鳶只是想多看那注定無緣的紅塵繁華一眼,哪怕是為了向曾經的少女懷春作訣別。
從此便沒有什麽少女愁腸百結的戀慕可能,所有的情所有的思緒只應全數投注在安坐高位的皇帝身上。
——即使皇帝也許不曾,甚至也不會見她一面。
「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蕪鳶揪緊因為入秋而披上的鑲毛邊鬥篷,想起以前背著教書先生偷偷讀的閑詩。
她入的是宮門,也沒有蕭郎,卻同樣了解那深似海的恐懼。
*
在宮中已安置了一段時間,蕪鳶那在入宮前一直懸著的心情總算是有些松緩下來。
聽說皇帝最近國事繁忙,這一屆秀女中只有幾位以較高品級入宮的被召見。
蕪鳶的品級不高,竟是連皇帝的一面也未曾見得。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是不用被卷入後宮裏勾心鬥角的漩渦。即使不受恩寵,好在家裏在宮中也有些關系,總算是衣食無憂。
閑暇時賞花繪花,甚至雅興一發便於滿院花雨中起舞,日子過得倒也算自得其樂。
蕪鳶有時會覺得如果是這麼清閑的生活,自己即使置身於深宮也無甚所謂。
這心湖寧安,不曾泛起一絲漣漪。蕪鳶笑嘆如此的心境縱使寂寥,卻也夠好了。
卻偏生教她遇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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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筆怪怪的還請見諒(鞠躬)此文其實源自以前填的一首歌詞,因為感覺歌詞寫得挺糟糕,不明不白的,就順便開個文解釋一下歌詞劇情(等等怎麼好像本末倒置了)因為大概會順著歌詞寫,所以這文就...(撓頭)即將出場的男主是女主的真愛,但女主並非男主的真愛這樣,所以兩人間是悲劇啦。
貼貼以前的填詞,因為算是劇透所以要看的請反白:
曲:峨眉金頂
詞:然然
提筆書 記當年誤
白衣素 風姿傾顧
娉婷一舞 盼君慕
低眉訴 願將流年付
花間馥 芬香滿路
點朝露 偕看夕暮
情滿屋 終相思苦
寧不遇 孤身度
寒夜風吹樹 寂難宿
心思有誰讀
有夢故人入 賞昔舞
輾轉醒時哭
猶看山林物 起雲霧
迷惘癡戀茫如霧
蕭聲楚 道盡情愫 最後一句的他是誰呢?
教蛋好期待的。
「有夢故人入,賞昔舞。輾轉醒時哭。」
好像說中了我曾經一整個禮拜夢見同一個人那件事啊...... 嗚嗚嗚QAQ沒搶到頭香QAQ(慢著XD
回歸正提XD
''蕭聲楚 道盡情愫''這句話某彤好喜歡诶(被打?
最近被補習班摧殘,回家依然繼續看小說...(是說,要月考了耶...XD)
但現在都在看宮廷小多了。
所以,女主角的感受某彤有些了解?.......(不會形容(冏
P.S邊咬牙刷邊看文後的回覆(?),可能有點怪怪的...QWQ'' 本帖最後由 然然 於 2013-11-22 13:40 編輯
二 初見
品級越是低的秀女住得越是近外圍,這是後宮裏不成文的規定。
蕪鳶倒是無所謂,就算有多麽接近外圍,後宮依舊是男賓止步。這樣充其量只是減少被皇帝撞見的機會,總不會有大影響。
蕪鳶入宮前最喜歡的消遣是賞花,但如今地處不便,從居處到御花園有段挺遠的距離。到過幾次御花園,爭奇鬥艷的百花的確是令人目不勝收的美景,但這去與返間實在讓蕪鳶無比累乏。
所幸院裏細心栽種的花兒們,也足夠蕪鳶歡喜。
何必舍近求遠呢?
蕪鳶閑坐窗邊,細細賞著滿院繁花隨風輕擺的樣子,滿足地喟嘆一聲。
*
那只是很不經意的一瞥。
閑坐賞花,維持同一個姿勢久了,於是轉轉頭,而就那麽恰巧,望見了一抹白衣翩翩的身影。
是一名身著月白長衫的男子,正有些謹慎地緩緩端詳四周。
他視線流轉間,終於看向了蕪鳶所在,有些微訝與她四目相交。
蕪鳶覺得自己面上像是著了火般燒紅著,兩人視線相對的一剎,她竟感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仿佛
一些隱晦的情絲纏纏綿綿在心底紮了根,有春風拂動便搖曳著在心湖上劃出圈圈漣漪。
原是安寧無瀾的心境,終究是亂了。
情動歸情動,蕪鳶在羞意驅使下垂眸凝看近處春花紛繁,滿枝滿枝鮮艷顏色入眼,雖是滿院爭艷,猶有一點微妙的和諧,於是蕪鳶這麽一看,躁動的內心便奇異地保有一絲清明。
『後宮禁止男人進入……』而唯一能隨意進出後宮的只有皇帝。
這猜想讓蕪鳶漸漸平靜。
如果是皇帝,那她今天忽然而起的情思,倒也不算錯付。
但如果不是……一切只會是罪。
*
那男子看蕪鳶已望見了他,眉微蹙,略一思量後走向蕪鳶。
他沒有靠得蕪鳶太近,只是站在春色妙曼的庭院內,說話的語調帶著溫暖的笑意,許是怕驚動了蕪鳶所以放輕聲音,猶若三月輕撫臉頰的柔和春風,「你是朕的妃子吧?可以幫朕一個小忙嗎,如果有人問起,記得不要說你見過朕。」
蕪鳶原還有些沉醉在男子好聽的聲音中,但這話語的內容卻讓她悚然一驚,連忙站起身行了覲見皇帝的禮。末了,她仍然低著頭,聲線微微顫抖,「臣妾不知是陛下,有失禮數,陛下恕罪。」
「愛妃快起,朕知道你沒見過朕,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畢竟朕可也沒見過你……」男子,或者該說是當今天子——明晟帝,幾步上前親手扶起跪倒的蕪鳶,說著的話到了最後一句漸漸小聲。
蕪鳶被扶起,與明晟帝觸到的肌膚似是烙了熱鐵般燙人,她知這只是自己的錯覺,便有些訕訕,卻又不敢隨意甩脫明晟帝的手。
其實蕪鳶也不想就這麽放手,但明晟帝反而在片刻後就結束了這輕輕的扶握。這讓蕪鳶內心深處有點淡淡的失落。
「愛妃無需惶恐。」明晟帝的聲音在蕪鳶耳邊響起。
蕪鳶輕輕握緊了手,緩緩抬頭看向明晟帝。這動作小心翼翼的,唯恐冒犯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在這麽近的距離,她終於得以仔細端詳明晟帝的面容。
明晟帝是英俊的,那與生俱有的尊貴使他身上有種遙不可攀的氣質,但那眉目間卻端的是俊雅風流,配上錦繡白衫,儼然是翩翩濁世佳公子。
而他開了口說著和善溫文的話語,便讓人感覺少了些隔閡,竟也似沒有那麽難以攀及了。
只是自古帝王怎有那麽容易接近的,怕是自己一廂情願的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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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男主出場了~好喜歡男主>///<(咦)
可是這才到歌詞第二句呢(愣) 哇啊啊啊!
這次終於搶道頭香哩><
不過不過,某彤最喜歡悲劇了(被毆
所以很期待唷! 本帖最後由 然然 於 2013-11-22 13:44 編輯
三 情動
明晟帝朝著微怔的蕪鳶一笑。
「愛妃可要記得,切莫向旁人提起你看見過朕。」這語句本是命令,卻因為明晟帝溫而緩的嗓音變得輕柔而親切。
蕪鳶愣愣地點了頭,又驀然發現這樣的表示對於帝王實在不夠尊重,連忙開口回道,「是,臣妾一定不會說的。」
明晟帝滿意地笑,伸手摸上蕪鳶的頭——那滿頭如絲秀發只是很簡單地綰好,「多謝。你入宮怕也有許多天了吧,最近實在太忙,我竟是連一次也不曾見過你。這回碰巧遇到了你,怎麽也該有點表示,回頭我讓小財子給你送幾只頭飾。女子本是註重儀容,看你梳的發卻樸素至極,下次見你可要有些新花樣才好。」
蕪鳶在宮裏這些時日,早已明白了自己便是那群遭冷落嬪妃中無足輕重的一個,倒也沒那麽注重妝容儀表。一切只求蕪鳶自己看得舒服足矣,她可不會癡心妄想,為偶遇皇帝而做準備。
但如今卻是癡心妄想——成了真,被明晟帝這麽一說,蕪鳶只覺得心裏羞澀喜悅和尷尬並存。
她垂頭,說話的聲音細細的,「是,臣妾謝皇上賞賜。」
明晟帝輕笑,語調中聽得出愉悅的情緒,「呵呵,待你收了禮才謝也不遲啊。」
蕪鳶有些慌,這是在說自己過於小題大做麽,還是自己理解錯誤了?
她咬咬唇,打算說些什麽。
但還沒想好要說的話,明晟帝又摸了摸她的頭,一聲後會有期說出口,也不待蕪鳶反應,便徑自轉身走遠。
只留蕪鳶一人呆呆望著明晟帝的背影。
*
蕪鳶自小被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其後入了宮,偌大宮苑裏只有自己與婢女,但有些閑趣倒也可以自得其樂。
如今初嘗情字,蕪鳶是全然的不知所措。
她向是喜歡依賴人的主,可如今高堂遠在宮外,一面難見,宮內服侍的婢女甚至比自己還小,實在找不出人給自己建議。
只好自己一人,想著他,發著愁……
蕪鳶的雙眼盯著庭裏春花正美,春光燦爛,心卻不在這繁花盛景。
心裏可正有朵纖弱的花兒,冒了芽,迫不及待地一個勁兒長著。
而這朵長勢喜人的花,謂其為『情花』,倒也不是錯的。
*
「小主,財公公在外頭候著呢!」婢女匆匆相告。
「財公公?怎麽……啊!」蕪鳶原是有些疑惑的,但驀然想起明晟帝說過的話,疑惑便即刻轉為驚喜。
她不敢怠慢,快快到了財公公面前,仔細傾聽著尖聲而道的聖旨內容,聽一分,便多一分喜悅。
蕪鳶謝完聖恩後,財公公還滿面笑意地朝蕪鳶點點頭,這才走人。
耳邊傳來婢女小聲卻激動的話語,「唉呀,小主,財公公朝您笑了呢!他可是皇上身邊的人,這麽對你笑,一定大有原因……說不定,是因為……」
蕪鳶食指貼唇,正色道,「噓,不可妄測聖意。」
說是這麽說,蕪鳶的聲音卻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而粉唇微揚,甜蜜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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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更了><
歌詞進度...沒有(愣) 本帖最後由 然然 於 2013-11-22 13:45 編輯
四 又見
初嘗情字。蕪鳶可算知道為什麼那些書裏盡寫著情字惑人了。
這不,她喚了婢女準備畫具,打算像平日閑來無事時那般作畫。
其實她一向閑來無事,只端看當日心情想做什麼罷了。不過這不是重點。
蕪鳶執著筆,緩緩地在紙上暈染出一朵朵月白海棠花。她向是個做事耐心細致的人,總是不緊不慢,連繪畫也同描妝這般,慢而不急。
慢也有慢的好處,就算是畫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待到回過神時也不會有太大的錯誤。
應該是如此。
所以當蕪鳶什麼也不想,就那麼隨心作畫,紙上漸漸繪出一個月白色的身影。白衣風流,被一朵朵畫的嬌美的海棠花圍繞著。
蕪鳶畫得著迷,正打算點黑色的墨為那身影畫上長發,才驚覺哪裏不對。
她原本只想畫海棠花罷了。
不是明晟帝。
隨意畫出君王的模樣,一個處理不好,可就會落了罪。
蕪鳶有些慌,原想把紙揉成了團丟棄掉,卻又舍不得。
思了思,她點了黑色的墨,一點一滴將月白色的身影塗黑。
塗黑了,她看著突兀的月白色海棠發楞,索性沾了更多墨,將整張紙塗成黑色。
去取糕點的婢女回來了,看著那張滿滿黑色的紙,吃驚道:「小主,你這是幹嘛呀?」
蕪鳶恍恍惚惚,看自己花費了那麼久的傑作,有些不舍:「唉,把它扔了吧。」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揉成團丟棄算了。
*
明晟帝到來的那一天,暖日晴光滿庭院。
夜裏有微雨將花朵打濕。蕪鳶醒來時那些雨滴尚未在朝日中消散,鮮艷的花瓣點上晶瑩透亮的水珠,更添一分意趣。
蕪鳶本就愛花,看見這樣的美景便著婢女把畫具小桌子擺在望得到庭院的窗旁,而自己洗漱過後匆匆描了妝隨手挽了發便迫不及待地開始作畫。
婢女見狀,笑著打鬧道:「小主可真喜歡作畫。而且不僅愛花愛畫,連吟詩作對也行,才華多著呢。若生為男子啊,必定是個翩翩佳公子。」
是啊,可惜我是女的,一身才華注定埋沒宮中。這是蕪鳶的第一想法。
見過了明晟帝,誰還能說出除他以外的翩翩佳公子?這是蕪鳶的第二想法。
一想到明晟帝,蕪鳶便有些不自然的羞臊,道:「你又說什麼呢?這話被他人聽到可不好。」
婢女笑嘻嘻應下了:「是,小主。」
「去忙你的吧。」蕪鳶也笑了,話音剛落便面對窗外花景,執筆比劃幾下開始專心作畫。
蕪鳶畫了挺久,才將紙下方的空白處畫上幾朵花。她停了筆,欣賞良久,自己也覺得很滿意。
蕪鳶正內心贊嘆之時,冷不防傳來一道帶笑的嗓音,與她想法很是合契:「畫得可真好。」
蕪鳶呆了半晌,才認出是明晟帝的聲音,急急轉身向身後的明晟帝行禮:「臣妾不知陛下前來,有失遠迎。」
明晟帝輕笑出聲:「兩次見你,這說的話怎麼大同小異。」只因他笑意溫和,這話便也不似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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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想寫成搞笑(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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