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很好看耶~~~
日更日更XDD
大大加油噢!!! 原來審判是動詞~呼~
還差點以為真餓(喂喂!)會英年早逝
我的珍萼~(毆飛
話說三代的審判騎士也很討人喜歡(?)
RE: 【吾命39】珍萼・滅亡の審判 9/17更新呦!!請路過此處者隨意留言
※ ※ ※鏘、鏘鏘!
啪唰ーー…
陣陣劍刃劃過空氣的聲音,伴著小小樹木以及金屬碰撞,響徹院裡。
霏緹亞撤去原來悠柔的辮子,綁定個輕靈的馬尾。
她抹去額上冒著斗大的汗珠,提劍的手微微顫抖,氣喘吁吁,看來已訓練多時了。
突然眼神收起鬆散,瞬間犀利,猛然的轉頭,一個黑影倏地衝至眼前。
她輕輕舉起劍,藉著石塊的高度跳上空中,趁墜落的重力將中心移往劍鋒,奮力往黑影一劃。
「喝!」
咚、啪!
單腳輕盈落地,整齊斷成兩截的殘木狠狠摔落地面。
咻呼ーー…
她尚未喘口氣歇歇呢,東西南北四方的樹叢中就突然冒出粗厚的樹幹,快速一致的砸向霏緹亞。
「啊ーー呀哈!!」
她緩緩從腰際抽出第二把劍,雙膝微彎,重心全集中在右腳,然後將左腿放在右後腳跟,隨著腰的率動往外快速滑動形成一個圓,在腳移動時兩手也逆時針切斷樹幹,然後再踢起右腳,踏著離自己最近的粗碎片上跳,同時也以劍擊落四散飛濺的尖銳碎塊避免受傷。
咚、咚、叩!
人平安無事的踩在巨大粗木中央,毫髮無傷。
「哈哈…哈…」
霏緹亞忽然無法停止的笑了起來。
身體感到空蕩蕩的,很舒暢,彷彿將心裡的不滿一次發洩完似的。
「呼哇~~~!」
啪答!
她直直的躺在草坪上,仰望著淺淺藍藍的天空,不禁舒舒服服的閉上眼,
啊…
真的,好舒服…
「嗯…應該是這裡吧?」
從葉芽西街右轉…
嗯?『Dream』理髮廳,就是這吧!
一個深藍短髮、披著斗篷的女子提著小小的行李,手上拿著一張紙,站在圍牆外東張西望著。
什麼都沒看見…
女子面無表情的喃喃,一手抓緊行李,一隻手撐在稍矮的圍牆上,一個箭步,翻牆而過。
她飄揚的髮絲配合著輕盈的體態,輕鬆翻牆宛如忍者的功力讓人看了不禁瞠目結舌,滿臉欣羨。
在落地的剎那,她奇異晶亮的雙眸撇過一絲熟悉的身影。
咦!那個坐在樹下的…
「雪薔薇!」
此時,一聲清脆的叫喊吸引了霏緹亞的目光。
她迅速睜開眼,警戒的轉身抽出劍,指向牆邊。
誰?
不遠處,一個窈窕的女子拍拍裙上的灰塵,起身向她走過來。
定睛一看,霏緹亞愣了愣。
「薔薇副領。」
霏緹亞恭敬的向來人行了個屈膝禮。
女子嘴角微微上揚,慢慢的靠近,
咻、唰啦啦ーー…
「…」
霏緹亞眼明手快的伸手接住直直往下掉厚重的行李,無奈的笑笑。
「呼,總算輕鬆了。」
忽然一股腦兒的將手上的東西通通塞給她後,女子如釋重負的拍拍手,整整衣衫。
緹亞苦笑。
「副領還是一樣沒變呢。」
「緹,別叫我副領了。我叫喬伊絲。」
「是,小伊姊~~」
喬伊絲伸手敲她一個爆栗,嘴角幅度從細微擴張到半圓。
她,就是「組織」的副統領・喬伊絲。
可別小看這個身高一百七的女子呢!
她可不是普通人,也可以說,
不是人。
莎卡薇莉亞・喬伊絲,二十一歲,擁有掌管各元素精靈、至高無上的風之精靈女王ーー莎卡薇莉亞殿下的血液。
雖然是混血,但她既是精靈女王與人類王子的混血,地位仍君臨所有正統精靈之上。
喬伊絲擁有精靈的淺藍色偏銀眼眸以及亮麗的深藍色直髮;天生的靈敏迅速且聰慧,卻是少數精靈裡的漂泊浪子,當年很不負責任的將許多公務交給母親後就跑出來了。
幸好女王陛下特別疼愛她這個僅有的女兒,而且也放心她無邊的力量及乖巧,確認既不會受欺負也不會鬧事後便安心的放她單飛了。
照理說,風靈精通情報…不過她比較特別,
是擅長偽裝及暗殺。
「呵呵~~~幾年不見,緹似乎長高許多呢!」
喬伊絲往後退幾步,上下打量著霏緹亞。
「唉呀…變漂亮了,都把我這個號稱『薔薇美人』的副統領比下去了!」
「承蒙誇獎…倒是小伊,」
霏緹亞面無表情,正經的問道:
「妳來這裡應該不是無聊來寒暄的吧?」
「是啊,領主有命,」
伊抬頭,收起笑顏,眼神銳利地直盯視她,「下一個目標,在葉芽城。」
通常領主直接下令就表示…
「…直接解決?」
「嗯。」
很棘手的、本該領主自行下來解決的事情幾乎都是滅殺人,這種血腥的事不該由下面的人來處理,但是領主就是領主…
『既然很棘手,不能給低階的人處理,怕公報私仇,可我又不想自己出動…』
淡淡的笑笑。
『那就拜託妳們兩個心腹幫忙囉!』
當下,她們只有一種想瞬間滅了他的衝動。
那時啊,性情較豪邁不羈的喬伊絲真的提劍殺過去,霏緹亞見她出手,也趕緊上前幫忙,後來…呵呵…
雖然精靈血統的喬伊絲能和神秘的統領打個不相上下,但霏緹亞就不行了。
所以,也只能說是『切蹉武藝』了吧!
風,緩緩的吹拂。
陷入回憶的她們沈默下來。
沙沙…沙…
喬伊絲朦朧著眼,無知覺的喃喃:
「領主每次都這樣…對了,詳細的地點…」
啪唧!
兩人從過往中甦醒,察覺四周有異。
…是樹枝斷裂的聲音,並非自然暴裂的音調。
似乎…有人在草叢中監視她們!!
霏緹亞警覺的斜睨叢中,手輕輕的擺上劍柄做備戰狀態。
糟糕,剛剛恍神太久了!
她無奈的想著,以後應該多做些專注心思的練習…。
喬伊絲彎腰撿起掉落的行李,用精神傳送話語告知過於緊張的她:
『緹,先進屋裡,我再告訴妳任務內容。』
失蹤多年的領主終於有新命令了,對象…
是誰呢?
緹遲疑的放下手。
『是。』
「小緹,我們進屋裡聊吧!我的腳好痛呢~~」
「喔,嗯。」
聽見她答應,喬伊絲立刻發揮她精湛的演技,撫腳皺眉的樣子害緹差點以為腳真的受傷,趕緊去扶她。
一陣尷尬的拉扯,小伊牽著緹的手,裝作沒事樣的快步走進屋裡;實際上是警戒的以眼角餘光查看四周。
究竟在哪裡…在哪兒呢…啊!
眼尖的喬伊絲在西北方的草堆中看見小巧翻飛的天藍色衣角。
在那裡!
那個衣角上似乎有縫著一個…黑色的十字!
哦!那個服飾不就是…
她危險的瞇了瞇眼,嘴角淺淺上揚。
呵呵…
看來,可以順便除後顧之憂了。
※ ※ ※
★☆ xxx年 葉芽聖殿週報 ☆★
x月x日:葉芽城第二富主遭人揭發弒父醜行!
x月x日:驚!!小氣地主虐殺47亡靈,眾怒擲刀!
x月x日:審判騎士深入光明,竟查獲多起殺人案。
x月x日:某某地主遭公開處刑,民眾歡愉,紛讚『英明!』…
……
報紙上,滿滿都是審判所最近逮捕的重大罪犯報導。
那些人暗地欺壓百姓很久了,現在終於被查清罪行即將斬首,眾多人民激動不已,紛紛讚揚審判騎士是光明神仁慈降臨的使者。
「唉…」
幽幽的嘆息迴盪在風中。
啪唰!
一雙白皙細緻的手一把從暗黑的手中搶走報紙。
「嗯嗯…哦!雷瑟,你最近抓到不少重大罪犯誒!真是收穫豐富啊!」
一顆擺著燦爛笑容的美男子…頭從報紙後面伸起,語出讚嘆。
這招頭從報紙後陰森伸出來的招式是從白雲的「圖書館員神出鬼沒出頭式」學來的。
白雲總是緩緩的從桌子下面冒出來,乍看之下簡直就是「倩女幽魂」…只不過帝摩斯是男的。
反正,他每次都嚇跑原本要來找書的祭司或聖騎士,這點讓堂堂十二聖騎之首ーー太陽騎士是挺佩服的。
聞言,雷瑟・審判只是慢慢閉上眼,躺下椅背,深深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啊?民眾對你的評語更好了,你應該高興啊!幹嘛擺著張死人臉?」
格里西亞一臉莫明其妙。
「…他們似乎暫時遺忘了過去對我的偏見。」
「嗯,這樣很好呀!」
太陽漫不經心的看著公文,回答。
可是ーー…
「沒想到皇宮與聖殿合力之下仍漏掉如此多的罪人。」
審判閉著眼,不知覺緊握住拳。
漏掉了許多真正重大的威脅…這是他的責任,他該負責。
難道城民都沒想到嗎?
越想,拳頭握的越緊。一條細細的血絲緩緩流下。
格里西亞並沒有發現他內心的激動,只是懶洋洋的趴在桌上沈思。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反正罪犯最後都被你抓到了嘛!」
又沒差!
「不。」
雷瑟慢慢睜開眼,嚴肅的盯著他,沈聲坦白:
「那些人是我們抓的,但他們所做的事卻不是我揭發的。」
咦?
「不是你揭發的?那是誰敢搶了你的職務啊?」
太陽愣了愣,從趴在桌面的姿勢換為正經八百的坐著,一臉驚訝。
審判搖頭。
「每次都有人將一張清楚列出犯人罪名的紙張混在公文中送過來,而我們也查清這些罪狀所寫屬實,因而抓獲許多貴族。關於各個有接觸到不明人物的罪犯描述,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廣大的組織,有男有女。至於這件事,我已經交給維達去調查了。」
交給雷達調查…『然後』…?
太陽用一種「我知道你還有話說」的欠揍表情盯視着審判。
雷瑟面無表情的頓了頓,看向他輕挑的眉,有些遲疑的繼續說著:
「…只是教皇說為免事情曝光,影響人民對光明神的誠信度,打算等查出是什麼組織後與他們聯手鞏固信徒。」
哼哼…我就知道!
發生這種事,這死老頭肯定又會打啥賺錢的鬼主意了!
格里西亞厭煩的翻翻白眼,撐手起身,優雅的打了個哈欠:
「算啦算啦!反正什麼事都給教皇那個死老頭解決就好了。昨天晚上睡的正香時還被老頭派出去追什麼不小心跑走的魔法實驗品,害我累了整夜回到聖殿才發現那可惡的實驗品已經回來了,白忙一場…」
他無視審判無奈的視線喃喃抱怨著,逕自走到沙發上狠狠的躺下補眠。
「你別在沒事想破頭啦!有時間就多休息,別學暴風那種不要命的工作狂…呵~~~好睏,我要睡了。」
太陽終於停止了他非光明神語卻還是一長串的嘮叨,睡著了。
「審判…晚安…」
晚安?
雷瑟看向窗外。是早安吧!
話說…暴風會這麼忙,公文這麼多,你以為是誰害的?
轉頭看看睡的一臉香甜的太陽,他嘴角不禁淺淺的上揚,慢慢坐下,拉開抽屜拿出一疊公文繼續改着。
算了,這樣,才是格里西亞的作風。
我就聽聽你的勸告,先別想那些事吧!
呼…呼…
沙沙、沙…
房間一如往常安靜,只聽見羽毛筆在紙上恣意書寫的摩娑以及酣眠平穩的呼吸聲。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細微的聲音,會讓雷瑟感到很安心,很寧靜。
連手中的公文似乎都沒那麼讓他神經緊繃了。
啪咚、啪咚、隆ーー…
審判皺眉,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
好吵。
門外…似乎有不規律的粗重跑步聲。發生什麼事了?
「碰咚!!」轟!
「審、審判長!!」
某人眼睜睜的看著大門虛弱的癱碎在一旁,面孔仍不改寒冷。
誰這麼大膽把(教皇看似華貴其實很便宜的)門給破壞了?
眼望門口,一個全身黑的實習審判小隊員莽撞的破門而入,整個人腿軟跪在地上,暈暈乎乎的連話都說不清。
「不、不好…呵、呵…哈…」
他雙手撐在膝上,胸口劇烈起伏,臉色漲紅不停地喘氣。
原來製造噪音又破壞公物的,竟然是自家的隊員!
雷瑟放下手中的公文,濃鬱的眉頭更緊了。
鼾…咳!
格里西亞靈敏地在小隊員進門第一時間迅速坐起身。
他雖然面帶著溫柔的微笑,還是遮掩不住一點的黑眼圈與額頭上的青筋。
在心裡不滿的喃喃自語:
『幹!又是哪個該死的兔崽子來吵我睡覺?!』
該不該電死…把他電個半身不遂呢?
原本他怒氣沖沖,提起(裝飾用的)劍正要發作殺過去時,卻看到審判緊蹙著眉。
怎麼了?
輕輕撇頭,又看見他家審判小隊員異常狼狽的樣子,不禁輕輕嘆口氣。
這麼的激動…
又發生什麼事了?鬥毆?走私?
審判小隊真是太可憐了,不但公文多,要做的事也多。
唉…算了。
看在雷瑟的面子上,這次就別跟他計較吧!
迅速收回聚集的雷屬性,太陽騎士以無奈卻優雅的步伐走向前,對著半跪在地的聖騎士面露憐憫之色。
「這位騎士兄弟為何如此激動的來找審判…太陽談論神的仁慈?難道是因心中困鎖門厚重如鐵,使兄弟誤使用光明神降臨的力量打開實際輕盈的小門?如此急切讓太陽著實佩服。還道是兄弟尋出誤入歧途,離開了光明神的仁慈的羔羊麼?(怎麼回事?為何跑的如此激動到連門都破壞了!)」
其實門壞了也不干他的事,能讓死老頭教皇賠錢他更是高興。
所以重點是「怎麼回事」,後面那句是為了襯托而無聊問問的。
這些也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位聖騎士兄弟,你應該聽不懂太陽專屬的光明神語吧?
「呃…咦?」太陽騎士在說什麼??
果然,聽完太陽的光明神廢話連篇,這位聖騎士似乎是短路了。
唉,格里西亞…
拜託你沒事就閉嘴,好嗎?
審判長緩緩起身走出桌內,對於自家隊員的行為感到疑惑:照理說,審判小隊隊員的個性、舉止無一不像自己,所以平時冷靜的隊員會這麼狼狽激動是很反常的。
當然,珍萼那屆的騎士小隊是例外。
說到珍萼啊…
唉…
雷瑟・審判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
『常嘆氣會變老喔~~』
耳邊似乎聽見了某個不老魔鬼沒好氣的提醒。
他沒想到的是,審判五十幾歲,比他大三歲,已經老了。
哪像格里西亞,都是因為面膜敷太多才導致那張臉永葆青春的,
真讓人嫉妒…羨慕。
「審判、判長那個、個…呼…」
小隊員著急的斷斷續續道。
「慢慢說。」審判沈著臉。
「是…呃不!」
聖騎士答應到一半轉換語調,完全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大聲說道:
「我們在莫里西伯爵的宅邸裡抓到發佈他罪狀的可疑人物!現在兩方已經打起來了!」
「什麼!?」
就是那個教皇想拉攏的神秘組織?
為什麼會打起來?
太陽愕然。
審判沈著臉,連心也沈進了谷底。
「不是說悄悄的跟著,別讓他們發現行蹤嗎?」
「對…對不起…」
看到審判長嚴厲的面孔,聖騎士感到害怕又自責。他仍然跪在地上。
……
審判沒有繼續責備,只是默默的拉起他,施展初級治癒術稍微讓他平靜後,趕緊…的冷面「快走」出房,轉眼便消失在走廊盡頭。
希望來的急,別讓他們造成彼此不必要的傷害…
噠噠…
呼!真是的…
害我都沒時間休息。
太陽撓撓頭,聽著走廊恢復寧靜,跟著走到門口。
「喂!」
「呃…嗯咦?」
騎士嚇了一跳,沒料到太陽會突然回頭喚他。
看見某人衝出去,太陽騎士也顧不得優雅,轉身把頭昏腦脹的小隊員推進桌裡,丟下一句非光明神語便跟著出去了。
「你待在這幫忙改公文!我和雷瑟先過去了!」
??
我、我聽的懂他的話了?
小隊員被推的莫明其妙,停下,不敢坐審判的位子。
不過…他可是審判小隊的一員耶,
是不是該聽太陽騎士的話呢?
雖然這麼想,他還是看看桌上的小山。
天,都足夠拿來打不死生物了。
審判長的公文還真多…
他悄悄捏了一把冷汗,仍硬著頭皮,一個人任命的拿起公文坐到一旁,奮力改著。
隊長在外賣命,他也該盡點小力,是吧? 以珍萼來做主角嗎?
嗯,感覺還挺新鮮的呢!39的都滿少的
很期待之後的事呢!
『常嘆氣會變老喔~~』
小格啊,雖然你說得很正確
但從你這個不老魔鬼口中說出來卻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啊!
你怎麼都不會變老啊?面膜敷太多啦!
RE: 【吾命39】珍萼・滅亡の審判 9/22更文!!自殺是為了保護喔
第二章 雪色薔薇殺手艷紅的醉陽恍惚停浮在捲捲雲霞中,耀夕下屋子遮掩的微暗迷離是樹影灑落一地的幽靜。
不,
此時並非靜謐。
有陣陣金屬撞擊聲響徹天際,攪亂了寧靜的氛圍。
鏘、鏘!
噹啷!
一群人正在偌大的庭園中爭鬥。
只不過,並非殘殺的賣命搏鬥,而是一下停止、一下揮劍的對峙。
雙方似乎都沒有至對手於死地的打算,所以雖然有些不耐,還是靜靜的、有秩序的等待出手與策劃離開。
已經維持這樣的姿勢多久了呢?
他們並不在意,只一心一意繃緊神經的專注於牽制對方,就怕有人趁他們鬆懈時逃跑或傷害自家兄弟。
可是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審判副隊長・維達已料到這一點,在包圍他們前事先悄悄的指派一名小隊員去通知審判騎士了,現在就等待隊長來發號施令。
審判長是來了沒有…
維達舉劍的手停在半空,周圍排站著同樣舉著劍的審判隊員們,將三名戴著華麗面具的男女圍在中央,偶爾他們想闖出去便提劍阻擋。
『一切皆以不傷到人為主。』
審判騎士長是這麼說的。
該怎麼說呢…維達就是覺得他對罪犯似乎太仁慈了,內心一點也不嚴峻。這跟「全大陸都知道」的表面行為很不同。
但是隊長說的也對,不必要的紛爭,能避免就盡量避免吧!
所以現在他們也只能保持如此,等待自家隊長前來下令。
空氣飄浮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好煩啊…
「嘖,煩人。」被包圍的一名女子不耐煩的開口,手握了握緊雙刀。
另外兩名男子雖然沒有開口,不過從他們一會兒轉轉手,一會兒扭扭頭的樣子不難看出他們已失去耐性了。
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行動了,等等他們如果跑了該如何秉持不傷人的原則去追呢…
「維達。」
身後一聲輕微低沈的呼喊,正在思考下一步怎麼走的維達瞭解到隊長終於趕來了。
太好了!雖然聽起來有些距離,但隊長來了一切都好辦!
他揮揮手,周圍的隊員們立刻聽命,向前幾步,將包圍的圈子縮小。
圈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一直逼近中央的三人。
審判視力好的遠遠便看到一群人,邊跑邊仔細查看敵人及我軍身上有沒有傷痕。
…完好無缺?
看來雙方似乎沒什麼損傷。果然交代維達的事他一定會做好。
他鬆了口氣,反而加快腳步。
「喂喂,你也等等我啊!老人家可跑不快啊!」
太陽在他身後「小聲」的喊道。
要說他如果大聲嚷嚷讓聖騎士們聽見的話,他的聲譽就又會下降個好幾百分點。
不過反正他要退休了,就算如此也沒差。主要是怕傳到前太陽騎士ーー尼奧的耳裡。
『被老師聽到的話肯定會被打到直接去見光明神…』
他邊想邊打哆嗦。
審判和老師是最強的,連變化為魔王的格里西亞都還是會懼怕…
沒辦法,這是他被尼奧教導多年累積不散的陰影,即使老了也不會有什麼些許的改變。
扯太遠了,還是把話題拉回來吧!
雖說他一直抱怨老人家可跑不快,但格里西亞根本就沒有喘息或是流汗嘛!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說是快跑誰都不信的。
而且雷瑟年紀可也比他大,人家都沒抱怨了你還叫什麼?
「好累啊好累啊!雷瑟~~~(你害我累死了,罰你回去要賠我三個藍莓派!)」
「…」是你自己要跟來的。
雷瑟輕輕瞪了他一眼,轉過頭。
「小心甜食吃太多又變胖了。」
接受到某人微慍的訊息,「老」太陽只好摸摸鼻子閉上嘴,乖乖的繼續跟隨著跑。
嗚嗚…我的藍莓派…
「你們快束手就擒吧!」
維達喊道。
「誰要投降啊?!」
一個戴著蝴蝶狀紫金面具的少女怒吼。
她看到遠處接近的一抹黑影與一道光明,不禁有些驚慌的開始躁動起來。
是審判騎士和太陽騎士!!他們已經趕來了?
怎麼這麼快?糟糕…
看來,只能殺出一條血路了!
她抿抿脣,突然左腳繞到右腳後,一個踢地,快速揮舞著尖利的雙刀踩著加速的步伐向維達衝去。
「喝啊!」咻ーー!
鏘啷~~~~!
刀被硬生生的擋下。不過看審判副隊長的表情似乎是擋的有些吃力。
哼。
鏘、鏘!噹!
女子不屑的哼哼,速度已越加迅速接近,且光聽風聲就知道她舞刀的力道越來越大,宛如被逼上死路豁出去一般。
啪答。
汗水從額際緩緩滑落泥土裡。
其他兩名男子見同伴動手,瞭解她的用意,雖然不怎麼認同,倒也甩了甩各自的武器ーー巨斧與雙手劍,一個頓腳,同時加壓些許雷電輔佐,猛地衝擊兩旁。
看起來很亂來,但也只能如此。
噹ーーー…
呼呵…呼…呼…
少女一刻也不歇息的進攻,儘管疲憊的喘不過氣,仍然舞著兩把小刀無情的在一直倒退的維達臉上劃過幾道細細的血痕。
這已從互相對峙升級為生死攸關的戰役了。
「嘖!」
不攻反擋的副隊長嘗到流進嘴裡的絲絲腥甜,不禁一愣,唰聲,反射性揮過一劍,正巧擊落她的假面。
嘰ーー啪答!
此時,少女低頭,攻擊忽然無預警的停止。
沙沙ーー…
他奇怪的停下腳步,望向對方。
披散一肩偏紅的金髮,少女眨著明亮的藍眸,雙手垂下,看向躺在草地上裂成兩截的面具。
碎了…是嗎?
許久的沈寂讓維達感到疑惑。
那是什麼名貴的物品嗎?
少女忽然又抬起頭,盯視著防備的維達,眼神閃過一抹哀悽。
「你…看到我的臉了?」
什…怎麼了?
他疑惑而不答。
這就表示默認了吧!
輕輕舒了口氣,少女忽然笑出聲來。清脆如銀鈴的聲音懾愣了一群人。
並不是她的聲音難聽,而是在這種狀況下還笑的出來的,除了全大陸都知道的太陽騎士外,恐怕也沒人了。
而且她還一笑就不停止。
…好吧!事已至此,就讓我享受最後一刻的清閒與暢快吧!
少女緩緩舉起劍,但劍尖並非對著維達。
「呵呵呵…呵呵…」
笑著、笑著,笑到捧著肚子,仍然沒有一絲別的、奇怪的表情,只是笑著。
咻ーー…噗哧!
手迅速一揮,鮮血四濺。
什…什麼?!
維達瞳孔猛地放大。
在他那驚愕帶點慌亂的黑眸中…
ーー映照出胸前染上墨濃血液、眼神渙散無焦,緩緩倒下的花樣少女。
嘻嘻嘻……
她死了,仍是掛著笑容,彷彿對世間沒有任何留念般。
染紅了綠的草原。
噴濺的血滴融入他的黑衣,空氣飄散著鐵鏽似的腥甜氣息。
「這是…為什麼?」
維達顯得不知所措,劍就這麼停住。
擲斧的男子僵硬一下,愣愣的看著維達,手停在半空。
唰啦一聲,大意的讓面具也被聖騎士隊員刮落。
很俊俏的臉蛋。
他完全沒有看眼前的聖騎士一眼,只是淡淡的看著死去的女子,再低頭望著巨斧沈思。
「啊!!」
斜後方突然傳來隊員的叫喊。
「副隊長,對方、對方自殺了!」
劍刃相交的聲音瞬間停止。
所有人聽到驚詫的叫喊都紛紛回過頭。
什麼,又死了一個?
維達轉過頭看向出聲處。
樹下,陰暗的影間,一個淺褐色頭髮的男子閉眼,原本握在手中的巨斧深深的嵌入頭腦,直達小腦,差點像一旁碎裂的黑色面具一樣斷成兩半。
深紅四溢,好比暴風雨前的艷陽,
那般詭異的妖媚。
…糟!
看見舞刀與擲斧的同伴漸漸冰冷,另一個拿著雙手劍的男子趁審判小隊全體愣住時的幾秒鐘,緩緩退到黑暗處,轉身逃跑了。
躂躂躂…
小隊們仍未回過神來。
這是怎麼回事?
目睹了對方血腥而迅速的自殺過程,雷瑟・審判慢步走到副隊長旁邊,面色寒冷,變的很難看。
太陽優雅的趕在後頭,看見他猙獰的面孔及沈默的聖騎士們,好奇的伸長脖子睜大眼…將感知延伸出去。
地上,有著濃烈的水屬性,連空氣中都飄散著熟悉的血腥味。
哇噻…這是經過了大魔王的摧殘麼?
格里西亞・太陽微微愣住的盯著地上相伴的兩具屍體,不語。
這些人…
雷瑟抬頭,眼神銳利的掃視每個低頭的隊員。
「你們對他們做了什麼事?」
他嚴厲的斥問維達。
維達既然身為審判小隊的副隊長,已經歷許多層出不窮的案件,算是訓練有素;所以雖然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心情稍微慌亂之後便很快的平復下來了。
他微微的挺起胸膛,以堅定回答隊長的問題:
「審判長,他們是自殺的。我們並沒有對那些人出言相激,彼此也沒有發生過衝突。」
這倒是真的,因為他們剛才的打鬥雷瑟都有看在眼底,不管從他們的嘴形或是表情上看來都沒有憤怒暴躁等異象。
那他們到底為什麼…
其實,這次的自縊事件並非第一次了。
前幾天也是有追捕到組織的人,原本是巡邏的太陽騎士小隊打算捉回去給審判所審理,但是當他們制住他時,那個人竟然就莫明其妙的舉刀自刎了。
小隊員們還因此被憤怒的太陽騎士優雅的微笑踹下懸崖推石頭壓他們好幾十次,太陽還氣到不想治療他們。
還有前幾個星期,暴風小隊也追到了面具人,這次他們記取了太陽小隊錯誤的做法,打算不帶去給審判騎士,就地審問…
後果可想而之。
那次生氣的暴風不改溫柔的微笑,將五大疊至少高過一百六十公分的公文通通擲給隊員們改,然後流露出能讓一公尺外玻璃碎裂的濃烈殺氣走掉。
隔天,只要見到暴風小隊的人都會被嚇跑,他們的臉真是蒼白的太像不死生物了。
種種經歷,雷瑟為此懷疑:難道這是一種保護組織的行為嗎?
當每個嫌犯抓到審判所後是會被拷問一番,但也只有罪名嚴重又抵死不認的人才會被嚴刑拷打。
像他們這種並未殺害人、只不過是做個陷阱引真正罪大惡極的人跳入,再讓審判所揭發惡行的人,是不會被關進審判所拷打的;
頂多也只有讓罪犯昏迷太久、或傷到罪犯時會被告誡而已。
他們究竟為什麼要自殺?難道是懼怕審判騎士的威名嗎?還是…
百思不得其解。
雷達看隊長皺眉思考,也偏頭想想,忽然將一張紙從懷裡抽出遞給審判。
「啊,對了。審判長,這是這些蒙面人留下的紙條。」
接過紙張,雷瑟迅速瀏覽一遍後,確定是這間受害大戶的罪狀。
怎麼還是罪犯?
他立即轉身對騎士們下令。
「把人帶走。」「是。」
騎士們一致回答,三個人便上前走到樹蔭下,架起一直躲在旁觀察的老人。
老人驚懼的看著他們逼近,顫抖著縮到樹叢後大聲謾罵。
「喂喂!你們幹什麼!!無禮的傢伙快放開我!」
老人奮力掙扎,向站在臺階上的家人們求救。
幾個人一看,不禁驚呼,一步併作兩步的衝上前打算救他,卻被面無表情的另外幾名聖騎士擋下,只好轉而向審判騎士求情。
「放開他!請原諒他、原諒他吧,仁慈的神不是會原諒一切過錯嗎?為什麼你不原諒他…」「放開爸爸!你這卑劣無恥的惡魔快放開他!!」
「嗚…請原諒爺爺吧…原諒他吧騎士大人…」
聽見他們的話語,聖騎士小隊員們紛紛轉頭狠瞪。
其實說是求情,倒不如說是失控激動的侮辱還比較貼切。
審判冷著一張千年冰封臉,無情的看了群眾一眼,轉身走到樹下。
「惡魔ーー!!」
女人抬頭看他走遠,淚流滿面的怒吼,隨即往後一倒,閉眼昏厥過去。
「媽媽!」「老婆!!」
開口罵審判無恥的男人趕緊上前橫抱起她,跟著兩個女兒及兒子衝進屋裡。
…唉…
看到這副景象,太陽不禁發自內心的哀嘆。
嘆審判,也嘆罪犯。
這個富裕的老人哪…
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惹了這麼大的案子殺害許多人,到處為非作歹,事後被抓捕就留下一個爛攤子給無辜的家人…
你聽,他的女兒、孫子哭的多傷心。
他們不停的為年老的他求情,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辱罵無辜的審判騎士,只為了避免即將死去的他被嚴厲的審問,怕他身體因支撐不住而提早去見光明神。
這麼做,值得嗎?
對他們來說,答案是肯定的。
任誰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家人被帶走。儘管,他是罪大惡極的殺人犯。
愛,是奇異、神秘的。如身處霧中模糊不清,任人也說不明。
可憐的人哪…
你讓那麼多人為你傷心、為你難過,應該嗎?捨得嗎?
你忍心看疼愛的他們如此痛徹心扉嗎?
如果你不捨得,你難過,那麼請想一想,你所殺害的人,
他們的家人是否也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就讓審判騎士好好的教教你吧!
懺悔吧,無知的人…
「常嘆氣會變老。」審判忽然開口。
咦?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
…不就是我剛才對他講的嗎?
太陽無奈的背對人丟給他大白眼一枚,嘴張了張,用口語說道:
『我嘆氣還不都你害的!』
只可惜審判這時正好在跟騎士交代一些話,所以並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此時,各個怨怒的吼聲已經停止了,只剩下低沈的啜泣。
「嗚…放開他…」
「很抱歉,請你跟我們去一趟審判所吧!」
騎士們冷冷的回答,接住老人掙扎亂揮而又無力的手,自動忽略一旁喃喃自語或企圖上前阻止卻被擋下來的老人的家人,快速整齊的歸隊,然後再安靜的走回聖殿,結束今天的任務。
哭泣聲停止了。
「欸,雷瑟,」
太陽直直望著眾人消失在昏黃橙夕之中,慢慢的問身旁的審判:
「這件事,你該怎麼處理?如果你的小隊再次的抓到那個什麼神秘組織的人,他們應該還會像這次一樣的自殺吧?」
這種事情,就算不是自己沒有出手、沒用魔法、什麼都不做的他就死了,還是有一種「我明明沒有動手,但是人的的確確是被我殺害」的感覺,導致心裡會很愧疚、很失落。
難道遇到了還要眼睜睜的,讓自己「沒有動手的殺害」他們嗎?
這真是個難題啊…
太陽想了就頭痛;總不能叫聖騎士們假裝沒看到人,放任可疑的蒙面人在街上跑吧?
嗯?這主意好像還不錯…考慮考慮。
雷瑟・審判墨黑的眼神反映出一片偏橙色的霞紅,淡淡的回答:
「經過這些教訓,我已想好該怎麼做了。」
「哦。是你自己要出動嗎?」
「不,」嘴角微微上揚。
「我要把這件事的決判權交給珍萼。」
格里西亞・太陽一愣,一臉錯愕,很不優雅的吼了出來:
「蛤?!!」
那個暴躁、涉世未深,長的像女孩的男孩子?
「你有沒有搞錯?」「沒有…格里西亞你做什麼?」
感到額頭一暖,雷瑟一征,回過頭。太陽溫暖又軟的大手正貼上審判的額頭,聽見他疑惑的問題,還理直氣壯正經八百的答:
「幫你測體溫。嗯,沒發燒啊!不過冷冰冰的像魔獄一樣。」
「…」你的意思是我死了嗎?
默默拍掉一隻作怪的手,雷瑟不理會某人若有所思的表情,丟下他逕自繞過圍牆走出大門,準備回聖殿。
「誒誒誒!雷瑟你等等我啦!!唉呀…該死的石頭。雷瑟・審判!你別給我當作沒聽見啊喂!」
「…呵。」
某個全大陸都知道很優雅、很美麗的太陽騎士正在雜亂的庭院中,很不優雅的跳腳,大吼大叫破壞著形象,撫著受傷的腳追上一抹夕陽下的黑影。
珍萼,這次的事就交給你了,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吧。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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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又更文啦!
這次是我自找死路,得填兩個坑…
不過說實在的,這篇我改了好久,改來改去就是不滿意,只好就這樣Po上來了。
希望能合各位大大的味口,如果有什麼建議或意見都歡迎留言喔!
謝謝!(((o(*゚▽゚*)o)))
RE: 【吾命39】珍萼・滅亡の審判 9/26更文!請各位大大多多留言哦><
※ ※ ※咕…咕…咕呼…
沒有月光的夜晚,四周一片沈寂,只有貓頭鷹還閃著圓潤的綠眼,盡責的守衛著一潭湖水。
湖水中,反映出華美光明的聖殿,相似的兩方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倒影。
那座華麗的信仰殿堂,褪去了白天耀眼慈祥的光芒,沈默的隱蔽在純粹的黑暗裡。所有的人都熟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ーー…」
此時,在唯一一間還閃爍著微弱燈火的房間傳出一聲吼叫,聲音不小,但卻沒有吵醒光明殿上下所有的人。
這得歸功於教皇唯一灑下最多把錢ーー因為聖殿房間的隔音效果還不錯,
因此這熟悉的怒吼只有住在隔壁房的實習十二聖騎士,斐・孤月和路加・魔獄聽的見些許。
對他們來說,這尖叫幾乎是每晚睡眠時必經的過程,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要是有兩、三天沒聽到,反而會睡不著覺呢。
「…唉~~又來了。」
斐躺在床上習慣性的嘆氣,將頭整個蒙上被子;而路加只是微微睜開矇矓的雙眼,苦笑,
隨後又翻了個身閉上眼,繼續睡。
呼…呼…
「啊啊…煩死了!」
出聲的隔壁房裡,一個披散一肩秀麗黑髮的實習審判騎士・珍萼,
一手拿著一疊公文,一手抓頭像是咬牙切齒、暴跳如雷的樣子。
看來他改公文又改的太晚了。
珍萼正站在桌子旁咬著脣苦思,又是再看什麼罪犯的檔案嗎?
挑燈夜戰是可以,但他還改的半夜三更抓狂大叫,吵醒隔壁的人,
要是被雷瑟老師看到肯定又會開罵,幸好所有的老師都離他太遠了,想聽也聽不到。這又得感謝教皇。
可是雖然他在一旁吵鬧,還是有個離他很近卻沒被吵醒的人。
與他同房的華爾奇利斯就是一個例子。
他似乎一點也沒聽到聲音似的睡的很熟,既沒有睜開眼嘆氣也沒有起來罵人或抱怨。
為此,珍萼感到很滿意。
「呼…算了,今天就改到這裡吧…」
輕輕舒了口氣,他放鬆緊蹙的眉,伸伸腰將公文整齊的放在桌上,打算休息。
啪喀!
呃,別誤會,這可不是他腰折到的聲音,雖說他每次都改公文改到無知覺的趴在桌上睡著,
對身體不太好,但還沒壞到像老人一樣閃到腰。
那是珍萼疲倦的拉開抽屜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的將羽毛筆及墨水收進去,睡眼惺忪。
忽然,看到一張淺藍色的紙條緩緩飄落。
什麼東西?不是公文…
他默默的撿起。
紙條上,只寫了幾個清秀的字:紫楓沈渡。
仔細一看,在紙的左上角與右上角還有分別寫了很小、不易發覺的字母C、B。
他正好有觀察到這一點,只是頭腦快被這奇怪的字給搞的打結了。
由此可知珍萼雖然暴躁,心思卻是很細膩很認真的。
只是,這句古風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他一直想不通。
其實這張看起來就不像公文的紙,不是他的,而是他的青梅竹馬ーー霏緹亞所遺漏的…
早晨,珍萼早早就起床了。
今天他依然輕鬆的整理衣著,趁著其他騎士、祭司們還沒醒時,帶著一疊公文溜到街上去找緹亞姊保養頭髮。
以前是沒這麼勤奮的跑店裡,因為平時就有在保養頭髮,髮質柔順的好比少女。
只是最近他與老師忙碌於階級高的罪犯,一方面也要去查清神秘組織的來歷,總是搞的忘寢廢食、晚睡早起,
連暴風騎士特有的黑眼圈都跑出來了,頭髮當然也就好不到哪去。
走到街上,他無意間抬頭,看到了斜掛一旁,溫柔和煦的陽光。
閃爍金黃耀眼的陽光啊…跟艾洛的老師的髮色真像。
珍萼忽然愣了愣,想起一件事。
昨天清晨,珍萼一如往常的早起,待在審判所看老師審理犯人時,
天花板上七彩的玻璃射出一道耀眼的陽光,透過牆上光明神的標誌折射到雷瑟・審判所處的位置,將他整個人包裹住,宛如嚴厲的神明降臨。
而金黃色的光混雜了銀與黑的流光閃爍滑落,在一片黑暗中特別顯眼。
那時,他因為刺眼的光芒,將眼神從狼狽的罪犯身上移動到審判,才猛然發覺:
老師,已經老了。
仔細的觀察雷瑟,會發現以往淺淺的皺紋似乎更深刻了點,原本黑黝閃耀的頭髮也漸漸的,以歲月殘忍的染上一層銀白。
雖然他的身體看來還算是硬朗,但珍萼有稍微察覺到,老師最近舞劍的步伐有些緩慢,
儘管只是非常細微的、很難發現的0.79秒,但還是逃不過珍萼細膩銳利的眼神。
以後應該會更明顯吧!
昔日榮光換發的年輕體態,折不過時間的蹉跎,一步、一步,聖光變少了,行動遲緩了,
雖然腦袋並未遲鈍,但改公文的速度的確慢了,目光炯炯的眼神也漸變渙散。
對於時間流逝,又能怎麼辦呢?
也只能眼睜睜的,任這副軀體就這樣枯朽,化為塵土。
看著老師疲倦緊皺的眉,珍萼有些慚愧。
要不是他還不夠格,還如此幼稚,老師們就不用勉強自己,犧牲退休悠閒的生活繼續做繁忙的十二聖騎士了。
其他聖騎士們已經都差不多能繼任了,卻因為他還小的緣故,才會對儀式一拖再拖。
究竟,自己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驕傲的抬頭,不會後悔而堅定不移的接下審判之劍?
唉~~
他淡淡的嘆了口氣,停下腳步,推開精緻的木門。
看來,要到那時還早的很哪!
叮鈴~~
「哎呀,小萼你來啦!」
聽到風鈴清脆的聲響,霏緹亞依舊是綁著一如往常清秀的辮子,
捧著一個裝滿剪刀、梳子、小刀、電捲棒、海綿球等物品的托盤,微微上揚的紫銀瞳孔散發出特殊的「騎士」的感覺,有點…男性冷漠的魅力。
珍萼從來沒看過這樣的霏緹亞,腦袋有點愣住。
雖然他知道,緹從小就不喜歡穿裙裝,她父親也任由她去穿男裝。不過就算緹再怎麼像男孩子,對待珍萼仍然會回復溫柔的大姊姊樣。
可是今天,緹卻反常的沒有完全隱藏那種殺氣,讓它自由的流露出些許。
發生什麼事了嗎?
珍萼粗黑的眉往上挑了挑。
叮鈴、叮~~…
「緹,我有事要跟妳說…」
霏緹亞身後的水晶簾幕突然掀起,一個短髮的女孩走了出來。
藍髮女孩在看到珍萼後一愣,停住口,隨即走到他面前,露出了微笑:
「嗯,妳就是下一任的審判騎士・小萼吧?」
什麼…「妳」?
「我是男的!」
看到不認識的人出現在店裡,還叫出他的小名,雖然把他叫作女孩,不過珍萼也是疑惑的怔了怔。
他上下打量著她。
普通的黑裙、平常的髮型,偏白的膚色。只是藍眸有些特別的摻雜銀色。
很普通的女孩嘛!
可是很奇怪的,明明是珍萼不曾在城裡看過的人…可是她身上流露出的奇特氣息,似乎在哪裡感受過…
是一種很特別、非常人的貴族般優雅華美的氣質,以及…
說不上來的感覺。
難道她是貴族麼?
好一會兒後,他才停滯了思考,轉頭詢問緹亞姊:
「她是誰?」
緹淺淺的笑著,將女孩拉到身旁,簡約的對他介紹:
「她是跟我同齡的…遠房親戚,叫做喬依絲,職業是…是冒險者(?)。
因為她在戰鬥過程受傷時,湊巧路過葉芽城,所以就在我這住幾天。」
遠房親戚?冒險者?
我應該是沒遇到過…
「妳好。」
珍萼禮貌的點頭。
「你叫我小伊就好了。」喬伊絲微笑,卻不再繼續下去剛才說有要交代緹的事情。
其實她心裡有些遲疑該不該讓珍萼留下,這有些秘密洩露的風險;不過她外表的偽裝技巧甚好,連小緹都沒發覺。
「好啦,有小伊的幫忙,這次應該很快就會弄好了。」
霏緹亞遞給喬伊絲一罐洗髮精,將小萼推上椅子坐定,雙手咻咻咻的接下在空中高速旋轉的銀色小剪刀,
快速的「嚓!沙!」幾聲,混合了風屬性幫忙,幾鬃細柔的黑髮緩緩飄落。
以令人驚愕、震撼人心尚未回神的速度理好頭髮,隨後又像趕時間似地用小捲風將椅子轉過來,推去洗臉臺那裡給小伊洗頭。
噗嗤ーー沙沙沙…
喬伊絲迅雷不及掩耳的擠出洗髮精,雙手順髮,身旁浮出一個個小水柱,有節奏依序的滲落髮絲,
最後再用綿延的中型水柱沖洗七彩光華的泡沫。
短短十幾分鐘,珍萼的髮型已經弄定了,現在他正在給喬伊絲用絲微火屬性伴暖風吹乾頭。
「呼、嗡轟轟…」
喬伊絲抹去額上的一點汗水,悄悄斜睨整理桌椅的霏緹亞,走過她身後,嘴裡雖然說著無義的話,其實是在遮掩正在以精神傳話交代她一些事。
『緹,鏡桌上有張紙,妳去看一下。小心別被珍萼發現。』
「緹,我先去吃早飯囉。」
「好。」
啪唰ーー…
接到命令,霏緹亞很自然的走到桌子前,放下托盤,靠著鏡子反射觀察珍萼,
發現他依然是皺眉專注地改著公文,不會分心,於是放心的拿起紙條,迅速的瀏覽一遍。
……
此時珍萼正好改完公文,鬆口氣,一抬頭,忽然瞥見鏡中閃過哀傷的紫眸。
不過,那也只有一瞬。
只有一瞬,眼神隨即矇上一層殺意。他疑惑的輕喚一聲:
「緹亞姊?」
「呃?什麼事?」
霏緹亞微笑著回過頭,將紙壓在梳子下。
她的眼神已消失了悲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笑意。
很自然,一點兒也不做作的笑。
…這是裝出來的嗎?
珍萼一愣。不像啊!
「?怎麼了嗎?」
「…時間不早,老師應該已經在審判所審問犯人了,我要趕快回去免得被抓到。」
他回過神,邊說邊抱著公文緩緩起身,交給她幾枚銀幣,準備離開。
「啊,等等。」
緹隨手將銀幣放下,叫住他,轉身跑進房裡找東西。
「等一下喔,我找個東西…」
珍萼停下腳步,無聊的站在門口,撇頭四處張望。
好久沒回家了…
他將手遮在額上,抬頭一看,陽光不知何時變的強烈熾熱,清晨的冷風漸漸暖和起來;街上,已經陸陸續續的有行人了。
許多店家將門上掛著的「休息」翻到「營業中」,門外,第一批皇家騎士嚴肅整齊的走過,開始巡邏。
時間,不早了。
等一下回去應該會遇到艾洛吧!還有他身旁的凡里卡與修伊斯兩個冤家。
說到他們倆,自從上次艾洛莽撞的跑去找大魔王,被太陽騎士關禁閉時,為了一起陪關禁閉感情似乎變好了?
真是奇怪。
不過,好羨慕啊…
為什麼,連一見面就吵架的他們都能變成好朋友,我卻…還是與每個人都格格不入呢?
尤其是艾洛…
珍萼悶悶不樂的低頭。
就算全大陸都知道太陽騎士與審判騎士是敵對狀態,但我還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好像被所有人拋棄的感覺…
有種恐懼與無助正悄悄蔓延。心,不可抑制的痛了。
忽然,有一個淺藍色的東西映入眼角。
一張紙飄落在他腳邊。
「…是漏掉的公文嗎?」
珍萼反射性的彎腰,用手往地上一撈,在紙條落地前牢牢地抓住。
他舉起紙在身上拍拍,弄掉灰塵。
嗯,回聖殿在看吧!
「小萼,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正當他把紙條塞進公文堆裡時,緹剛好拿了罐護髮霜走出來。
她並沒有看到那張紙。
「喏!薰依草配蘆薈的。」
「嗯,謝謝。」
霏緹亞微笑著將罐子交給珍萼,有注意到他格外低落的表情。
怎麼了呢?
珍萼只是默默地接下,道謝後低頭走出門外。
好討厭自己…好討厭這種不安的心情…
叮鈴鈴~~…
風鈴清脆的響著。
她淡淡目送他離開的背影,就在門要關上的一剎那,忽然低聲的在後頭輕道:
「有事的話再來找我。」
話,很小聲,很淡。風一吹,就飄散。
但是她確定他一定聽到了。
腳步微微一頓。
『無時無刻,只要你有什麼困擾、麻煩,我都歡迎你來找我傾訴。』
小時候,她最常說的,就是這句話。
這句話,當然是對難過哭著跑去找她的珍萼說。
珍萼三歲時淚腺很發達,常常因生氣或傷心就躦過牆角的小洞跑去後院。
他們兩個都很喜歡後院小小的草坪,最喜歡一起躺在上面,看天空千變萬化的浮雲。
身後細緻柔軟的草,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聞,很舒服。
而且很神奇的,只要他一哭,緹亞姊姊絕對會出現,然後他就會抱著緹亞坐在草地上哭,
像個女孩一樣,哭的聲嘶力竭,仿佛要將心中的不滿一次發洩出來。
而身為大姊姊的霏緹亞總是溫柔的摸摸他的頭,無奈的笑著:
『男孩子不能哭啊,要堅強。否則要怎麼保護心愛的人呢?』
那時的珍萼總是會抬起漲紅的臉頰,眨著水汪汪大眼,皺眉傻乎乎的問:
『什麼是心愛的人?』
『嗯…嗯…比如像爸爸媽媽啊!之類的。』
霏緹亞每次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拿著一條手帕擦拭他滿臉的淚水,然後幫他梳理稍微亂翹的頭髮。
那時,他對她的感覺,是堅強。
仿佛天崩地裂也不會改變表情與心境的堅強。
他以為,她絕對不會示弱,絕對不會有悲傷痛苦的表情。
儘管自己唯一的親人死了,她仍然不哭,只是坐在草地上,發了一整呆,任人怎麼叫喚都沒反應,仿佛只剩軀殻而靈魂隨著散去一般。
可是,他錯了。徹底錯了。
寄宿胸中的那份苦痛,只會更加深刻,而不會消散。
風,輕輕吹拂。哭聲已經停止了。
霏緹亞安靜的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空,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是渴望麼?仰或是悲痛?
珍萼趴在她身上,奇怪的看著她,有點陌生。
不像平常的姊姊…
那時,她只看了天空一會兒,就轉過頭,突然問道:
『小萼,答應姊姊,要當個堅強的人,好不好?』
他似乎在她眼裡,看到了脆弱的淚光。
從來沒看過示弱的姊姊…
明明她沒有說出來,也沒有沒有哭,可是為什麼,
只要看到她的眼神,心裡,就會湧現苦澀的感覺……
他愣了愣,面色有些驚恐,身體不由自主的抱住霏緹亞,遮住她深沈的紫眸。
不要!不要露出這個表情ーー…
『好。』
當時心裡想的,只有不想看到那樣的表情。
不吵,不鬧,卻是安靜的讓人抓狂,讓人猜疑,讓人不忍看一眼,心碎裂成片的,
真正悲傷的痛楚。
是的,真正令人恐懼的,是寂靜。完全沒有人的寂寥。
妳在告訴我,不希望我像妳那時隱藏崩潰的內心是吧?
『謝謝妳,緹亞。』
我知道了。至少,我還有妳,能夠躲避對其他聖騎的陌生與不安。
珍萼緩緩露出了笑容,抬起頭,離開了那條街。
今天的陽光,很耀眼,
也很溫暖。 頭香~頭香喔!
還是一樣的好看~
我說大大啊,你的文寫得好長,我就.......(默
每一章也是那麼長,令我好自卑啊啊啊啊啊! 嗯,大大你寫打鬥的段落部分很好看,我就連一句也寫不出來
要繼續加油哦!(沒錯一定要加油我是會支持你的!
RE: 【吾命39】珍萼・滅亡の審判 9/28更文,可愛的貓耳女僕~~
※ ※ ※思緒從深陷的回憶中甦醒過來。
珍萼回過神,繼續將心思放在手中的紙條上。
總覺得,這個字跡好熟悉…
「對了!那張罪狀…」
他恍然大悟,趕緊翻箱倒櫃的拉開抽屜、打開裡頭隱藏的另一個小抽屜,將雷瑟・審判交給他的所有神秘組織留下的罪狀拿出來比對。
雖然極不希望,珍萼還是把很久以前留下的緹的信拿出來。
他認真的、仔細的一個字、一個字對照,就怕誤會了或者是遺漏。
可是對到後來,漆黑的眼神更加黯淡,他放棄了。隨手將那幾張紙收進抽屜。
「果然…」
珍萼嘆口氣,不敢置信的坐了下來。
…怎麼,相信的瞬間,就被背叛了呢ーー…
「珍萼,怎麼了?」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華爾奇利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坐在床上一臉擔心的看著他。
「沒事。」珍萼淡淡的回答。
「你…還好吧?」
華爾奇利斯遲疑的問道,隨即翻開棉被走下床,一把掀開沈重的窗簾。刺眼的陽光頓時無預兆的傾瀉滿房,珍萼下意識的抬手去擋。
「唔…你做什麼?!」
他暴躁的吼道,好一會兒後,眼睛才慢慢的適應這強烈的光線。
「天亮了。」華爾奇利斯忽略他憤恨的眼神,自顧自地喃喃,
「你知道嗎?你整晚都沒睡。」
「什…」
珍萼一愣,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就這樣撐了一夜。連原本僅有一絲的睏倦也被後來的那張信紙搞的睡意全消。
只不過是張紙條…是自己太在意,過於緊張嗎?
竟然會就這樣忘卻時間的流逝…
「為什麼?你從來沒這樣過。是有什麼困難煩悶的案子嗎?」
「別問了,我沒事。我要出去了。」
對於身為室友兼同伴有點逼迫關心的問候,他只覺得很煩躁,隨便搪塞個回答,稍微換了個衣服之後就帶著一小疊的公文出門了。
留下華爾奇利斯一個人孤坐在床上無語的思考著。
走廊上熱鬧非凡,聚集了一些「殿外人士」,連經過的太陽騎士都嚇了一跳,差點把他們全攆出去;
只是聽到一群人的言簡意賅解釋後,才瞭解他們都是受審判騎士之托,要換裝去抓犯人的。
太陽只是笑笑的祝福他們成功,然後離開,並沒有好奇在房裡換衣的人究竟是誰。
而幾個換裝成執事或男僕的第三十九代審判小隊員站在房門口,好奇的斜倚在門上聆聽裡頭的動靜,
一小塊片黑壓壓的「物體」混雜些許白的衣裳形成一幅奇景。
門內,是陣陣女孩子輕柔的提醒ーー…
「別動,就快好了。小心等等口紅畫歪喔。」
「哎呀乖點,不加胸墊看起來怎麼會像女生呢?好啦,別再躲了,嗯?這是很重要的任務嘛!」
咳…胸墊?
聽到要扮女人扮的這麼徹底,門外的眾騎士紛紛拍拍胸口,為裡頭的另一名騎士默哀幾秒,
一方面也慶幸自己搶衣服搶的快,剛好搶到男人的服飾。要不然…
堂堂一個平均身高破180的大男人竟然有胸部,能看嗎?
想也知道那是個會讓人把今天的早餐以及昨天的早、午、晚飯通通吐出來的不雅畫面。
只是房裡那個身高有點「不均」的騎士嘛…可就難說了。
門裡的提醒聲越來越少,從原本每分鐘必定會說一句變成十幾分鐘說不上半個字。
「喏,衣服歪了。」「小心點,別勾到(哥哥的)薰依草精油瓶!」
出聲的女孩子,就是艾洛的妹妹ーー露狄亞。
露狄亞依舊溫柔的笑著,放下手中的口紅及粉撲等物,忙碌的拿起梳子,一邊拿起紅褐色的假髮,掩蓋住一片柔順的夜黑。
哎呀?
她忽然愣了愣。假髮竟然蓋不住他頭上兩邊翹起如貓耳的黑髮,還將小小的髮絲稍微提高,仍然是貓耳的形狀。
用力一壓,手放開之後頭髮又彈了回來。弄了好幾次都是如此。
可是…露狄亞疑惑的抓住黑髮。沒有溫度,不是真的貓耳。
算了算,就這樣吧!
「好了,珍萼…不,雨珍妹妹,已經打扮好囉!」
她輕輕的將假髮梳平,放下木梳,將椅子轉向鏡桌。
椅上的人一愣。
鏡子裡,反射出身穿蕾絲女僕裝的鬈髮女孩:擁有細緻宛如吹彈可破的肌膚,
秀氣紅潤的臉蛋配上水汪汪的銀眸與濃鬱的黑眉,身材纖細而又不過度乾癟,活脫脫是個傲嬌的小蘿莉。
什麼蘿莉?某人對自己的形容詞打了個寒顫。
仔細一看,那個女孩,竟然是實習審判騎士ーー珍萼!
他正無言的瞪著鏡子。
「哎呀~~小珍真是太可愛啦!!」
露狄亞上下打量著他,忽然一把抱住,情不自禁的蹭了蹭珍萼黑了一半的臉頰。
真的是…唔…臉好有彈性好軟啊!
對於把自己當女孩的她,珍萼不禁沈著張臉,轉頭低聲的詢問:
「…露狄亞姊姊,我一定要穿成這樣嗎?」
「沒辦法啊!執事服都已經被其他騎士們搶先拿走了嘛。而且變裝…」
露狄亞放開手,走到桌前收拾一些工具,經過珍萼身旁時體到他的抱怨,安慰似地輕拍他的頭。
「可是你的老師交代的喔!」
…老師,你為了辦案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珍萼有一種羞辱的想自殺的衝動,但他還是冷靜下來了。
動了動垂下的手,珍萼小心翼翼的將手伸進腰間秘密的口袋裡;小小的秘密口袋,裝了三張薄薄的紙。
讓心情忐忑無法平靜的紙。
他會願意自己出動,還願意扮女裝,是因為,他想親自的去確認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深呼吸幾口氣,故意不去想身上的打扮,臉上的紅暈消散了許多。
任務成敗與否,全靠自己了…
他不禁握緊雙拳。
「而且啊你現在不叫做珍萼,要叫『雨珍』。」露狄亞回頭提醒。
「…是。」
叩叩!
「珍萼騎士,時候不早了。請問你整裝完畢了嗎?」
門外的騎士們一致問道。
「…我好了。」好噁心,好難走…這該死的衣服!
珍萼不自覺的拉拉有點短的裙子,雖然極不願意,還是伸手打開了門。
幸好這次出任務的聖騎士包括他自己只有六個,要不然這身裝扮要是被他們看到,傳播整個聖殿,那他可真是臉丟大了。
珍萼嘆息,伸手轉動門把。
喀嘰ーー…
喔,出來了嗎?
眾人原本紛紛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做什麼,等聽到木門嘰嘎作響的開啟時,一個變裝的聖騎士調了調眼鏡,率領眾人轉身,微笑的喚道:
「珍…」
才說了一個字,聲音嘎然停止。
他們的笑容全僵在臉上。
「你們幹嘛啊?」
珍萼疑惑的在面前揮了揮手。
幾個石雕仍直立在地,彷彿沒看到那隻戴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手,嘴張的老大,都快掉下來了。
剛才他們不是想說『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有胸部,能看嗎?』是吧。
只是現在眼前這活生生的例子,告訴了他們一件事ーー
還是有適合穿女裝的男孩子啊!!
「呀ー…」「誒,那個女僕是誰?」「哇啊!好可愛喔!快過去看看!」
一聲刺耳的叫聲嚇到了珍萼,幾個竊竊私語的談論傳到他耳裡,使他無奈而不禁疑惑的轉身。
嚇啊!一片黑色是怎麼回事?
不轉身還好,一轉身,就看到了其極恐怖的畫面ー…
人!黑壓壓的一群人!!往他這邊衝過來了!
珍萼下意識的往後退。
「這位女僕妹妹,妳是怎麼保養的?臉好柔嫩啊!」「呀~~~頭髮好有光澤!咦,還夾雜著幾縷黑色的髮絲呢,好特別啊…」
然後,待在隔壁聖殿的教皇便聽到了幾聲足以讓人耳膜破掉的超高分貝尖叫絡繹不絕的響徹走廊,起因來自許多恰好經過的祭司。
她們看見露狄亞姊妹的房門外站了一堆石像,好奇的走過去,
然後在看到某個臉紅的很可愛的女僕妹妹,紛紛閃亮著星星狀的大眼衝過去推走石雕對她又揉又捏,
問了一堆問題,幾乎是快把她惹哭後才依依不捨的放手。
「呦,小蘿莉耶~~」「這位美麗的女孩,請問妳能否跟我交往呢?」「滾開!!」
「哇…好兇喔…不過生氣時也好可愛哦!」「好帥氣的站姿,傲嬌女耶…」
當然,既然都有祭司了,路過的聖騎士飄來的媚眼與告白更是少不了。
珍萼面對他們的問題只是臉紅加上眉毛越來越皺,仍是乖乖的站著,沒出手揍人也沒破口大罵。
嗯…剛才遇到想當他男友的騎士時是有罵啦!不過也才一句而已。
仔細看著他,將會發現他正在發抖。並非害怕的發抖,而是因為累積了滿腔怒火中燒、羞恥而未發洩的顫動。
「…你們幾個,是想要站在這裡多久啊?」
他低著頭,額冒青筋,嘴角彎了個優美的幅度。
「呵呵呵…到底是想讓我被人觀賞多久呢?你們果然很想進去審判所玩玩是吧?」
呃…聽到了某個低沈音調,散發殺氣的聲音,領頭的執事率先回神。
「天啊!你…你真的是珍萼騎士嗎?」
「廢話!」某人不耐的翻了翻白眼,伸手整理被祭司弄亂的頭髮及衣服。
「真…真的?!」「好可愛啊!」
驚訝過後,眾人背後忽然冒出一聲不知道哪個皮養的騎士小小聲的尖叫:「好萌啊~~~」
「什麼鬼!你們看不出來麼?我是男的男的難道你們全眼瞎了嗎?」
珍萼激動的跳了起來,抽出腰間的劍,一瞬間的不滿全暴發了。
看來,把他誤認為女生,大概是跟「認為他不夠格當審判騎士」的痛恨程度相差不了多少吧!
他怒氣沖沖的舉起劍,腳跨前一步,雖然身上的衣服有些綁手綁腳,但因身邊沒有了艾洛騎士的阻擋他也就能直接了當的砍下去。
唰ーー…
眼看站在最前頭的聖騎士就要當出氣包遭殃,眾人紛紛為他默哀一秒ーー
「好了好了,珍…雨珍,注意『妳』的言行舉止。」
此時,露狄亞正好慢慢的從門後走了出來,成功阻止了珍萼要提劍殺人的怒意。
看向某人殺紅的雙眼,她無奈的笑笑:
「小珍,收劍。時間差不多囉!你們快出發吧。
記住,在別人面前要使出精湛的演技,要嬌媚就嬌媚,就算有人對你『不禮貌』也千萬千萬別像這樣暴躁,壞了大事。」
「哼!」珍萼憤憤地將閃亮的劍收回劍鞘。
「那、那麼,露狄亞祭司,我們就先走了!」
逃過一回的騎士面如死灰,拍拍胸脯,向救命恩人道謝後恭敬的行了個騎士禮,趕緊拉著黑了半張臉的珍萼騎士慌張跑走了。
「呵呵,」
露狄亞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輕捂著嘴,笑了起來:
「小珍真是一個可愛的弟弟呢~~♪」
然後,愉快的哼著歌,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向未來。
<待續♥> 珍、珍萼,你…妳妳妳(珍:為什麼要用這個妳啊?)
妳真的變成女的啦(珍:變個屁!
好萌啊,珍萼當貓兒女僕,來!學貓叫一聲,來!喵∼(珍:喵妳老母啦!
珍萼,妳轉世之後去當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好不好?(眼中散發著期盼的光芒
珍:我要砍死你!(某玄被某實習審判騎士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