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聽到那一處的談話，亞曆的心頓時一緊。他那毫無眼焦的雙眼似乎又深沉了一點，在所有人看不見的暗處拽緊了衣服。
“啊璃？”常年陪伴在身側的羅伊德敏銳察覺到自己搭檔的心情不好，他問道。
“沒什麼，我想我是時候該回去了。”説着，他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我陪你… …”
“不用了，你就在這兒陪他們吧，我沒事。”亞曆搖了搖頭，一手輕輕搭在羅伊德的手背上輕拍安撫着。
“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回去。”
“… …好。”看出亞曆想要一人獨處一會兒，羅伊德雖麵帶猶豫但還是答應下來。
説完後，亞曆就這麼忽然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而羅伊德一臉平靜地盯着外方，對亞曆這離開的方式也沒有絲毫驚訝。
“咦？亞曆人呢？”
“離開了。”
“你看！都是因爲澤諾你亂説話啦！”
被雲妮等人圍殲，澤諾頓時有些訕訕然地垂下肩膀悶起酒來。
“你們未成年也這麼喝酒啊？”看見希爾和澤諾都抱着一瓶酒喝得豪爽，艾梅問。
“有什麼好奇怪，難道老師你們前世當小騎士的時候沒碰酒嗎？”卡連反問回去。
“而且説到大酒鬼的話，最不該碰酒的太陽騎士竟然是千盃不醉甚至無底洞這才是最離譜的吧！”菲利特接着説。
“反而三盃內就倒的是嚴厲殘酷的審判騎士，難道不是每一任的十二聖騎士鐵律？”諾蘭撕下一塊肉邊説。
“…好像還真的有道理。”認真思考了一下，希歐等人都點了點頭無比同意。
但過了幾秒，所有人這才回過神來看向諾蘭等人。
“等等！不對啊！太陽騎士千盃不醉這個秘密你們怎麼知道的？！”
“你説這個？當然是蒂修老師和我們説的啊。啊，説到三盃倒的話蒂亞老師好像還真的是。” 雲妮笑道。
“我覺得那程度的話，才是完美的太陽騎士吧！”
“對對對！説實話，前世還小的時候看見蒂亞老師，我還以爲是真的光明神下凡呢！就算是近距離看到本人，我也覺得蒂亞老師真的是我們看過最溫柔！又和藹可親的太陽騎士了！” 説到這裡，他們全部人都帶着崇拜和憧憬齊齊仰頭感嘆。
“而且蒂亞老師是真的心善體貼，雖然處事能力方麵上艾利比較優秀，但是總覺得和蒂亞老師這樣的前輩做事會非常放鬆安心。”
“要真説到傳説中的太陽騎士，可能比起西亞老師，我們會比較偏向蒂亞老師吧！”
“啊，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有冒犯西亞老師！” 説到一半，卡連這才覺得失禮地向我道歉。
“沒什麼，而且我也退休很久了。” 更重要的是我們也很喜歡聽他們説的故事。
忽然，有一個人插了進來打斷了我們的聊天。
“菲利亞！” 一名留着紅碎髮的少年忽然叫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嗯？” 菲利特聽到後便立刻有了反應。
“路易斯？你也回來了啊！”
“啊…你們在聊天嗎？抱歉…可是我想問一下…亞利薩哥… …” 一邊説，路易斯一邊左右掃視了一下我們這裡的人。
“啊啊，你説你亞利薩哥的話，他前個星期才外出哦。” 菲利特立即就回答道。
“誒誒？！又出去了嗎？！” 聞言，路易斯就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我還想着亞利薩哥在的話，讓他教我劍術的… …”
“抱歉，但是…這是指定任務。”
“嗯… …”
放出感知悄悄觀察眼前的人，眼前這個一臉失望的小孩擁有非常純粹的火焰屬性。雖然構造與光明神殿不同，但是他卻稱呼那個亞利蕯（四十一代烈火騎士）爲哥...所以是有親屬關繫的人在嗎？
“沒事，你也別太失望。接下來的日子我幫你找到了一個更好的老師教你劍術了！”艾利對他笑瞇瞇道，還伸手摸了摸路易斯的頭。
“有比你厲害嗎？”聞言，艾利就有些噎住了。
她望向雷瑟和羅蘭的方向，隨後像是均衡了一番才回答他。
“如果隻論劍的話，倒是比我還要好（一點點）。而且他們教導的方式絶對會比我好，對現在的你而言，你連揮個五十劍也傷不到他們。”
“嗚！”但艾利的話卻打擊到了路易斯本人。
“那、那和你比較的話？”可能是打擊過度，腦子有些混亂的路易斯望了望雷瑟的方向，再扭回頭看向艾利問出了一個非常看不開的問題。
“...”艾利沉默了，她該要怎麼回答？
“沒事，你就直説就可以了。”雷瑟朝她搖了搖頭，一臉坦然地説。
“以我現在的一半實力，對上他的全力，還可以五五開吧。”
以雷瑟的全力對上艾利的一半... ...雖然已經很明白艾利的真實身份，但是聽艾利這麼一説我們全部人都有些不服氣...畢竟雷瑟和羅蘭兩位騎士長可是全員唯二劍術高強的人。
隻是雷瑟和羅蘭臉上的表情也不意外，似乎是預知到無論是他們也好也不一定能打敗艾利。
八百年累積下來的經驗怎麼説都比他們連一百年頭都還未到的幼兒還要來的多。
“老師你們別這幅表情嘛，我也儘量沒説這麼殘酷了。”眼見我們全員一臉沉默微微帶着不服氣的微表情，艾利苦笑道。
“何況我的實力怎麼來的老師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在以前那種戰亂的年代，若是不爲了變強而活着，明天能不能活着也成問題。在那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實力大多都是被逼出來的。”一邊説，艾利一邊伸手摸了摸路易斯的頭。
“能夠平平安安一點一滴增進自己，打好穩固基礎後再來去闖。難道不也是一種幸福和福氣嗎？有時候過快成長穩重成熟起來，未必是好事。過度的成長，讓自己的人生缺失了最重要且最爲珍貴的時光，哪怕自己的未來再有前途，也是一種遺憾。”
靜靜地聽完艾利的話，我們全部人都沒有開口説話。
“所以...不用那麼急，慢慢來就好。”看着朝她走過來的希爾，艾利似是説給自己聽一樣，她伸出手喃喃地説道。
***
“太陽。”
聖殿的走廊上，有一個人叫住了我。
説實話，我很久沒夢到前世的事情了。從我轉世開始後經常有夢見在族內的回憶，倒是很少夢回還在任的事情。
“光明神在上，不知烈火兄弟呼喚太陽有何事？”當我有些疑惑時，我的視線忽然就扭了過去，像是有人轉回頭一樣隨後開口説。
“你剛剛説的是真的嗎？”看起來非常陌生的一張臉充滿了擔憂説着。
這名穿着烈火騎士服的人...是誰？我更加疑惑了。
“敢問烈火兄弟是何意？”開口的人語氣帶些疑惑。
“...你説，你退休後要帶着希爾離開，是真的？”猶豫地看着四週，隨後他湊了過來輕聲在我耳邊説。
聽到熟悉的名字，我臉色微微一變，但髮現我根本就動不了自己的表情，像是有人操控着我的身體一樣。隨後，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視覺開始湊近他，最後湊在他的耳邊細聲説。
“你知道的，我答應過的事情，絶對不會食而無言。更何況... ...”
“就算回去了，他也不會幸福。”
什麼意思？
來不及猜想，場景忽然扭曲起來，隨後聖殿變成了充滿了綠意的森林裡。
麵前的人換成了我熟悉的人。
“你們還真有毅力啊…竟然還真的找上門來了…我説羅伊德，你要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找上門來導緻引來其他人的照訪，我絶對會讓你埋了！”聽見直線下降…不，是直接消失沒了的光明語，我非常確幸自己現在這身體的主人就是艾利了！
“… …”
“你再這樣沉默不説話我就關門了——”説着，她扭頭就要關上門。
“亞曆他去了。”羅伊德忽然説道。
“… …”關門的動作就這麼僵住了。
“一個月前走的。”
“… …是嗎？”
“聽鎮上的祭司説，是因爲幼時被黑暗生物侵襲，慢性腐蝕的黑暗詛咒着他…能夠活到四十以上，已經是極限了。”
黑暗生物？慢性腐蝕？聽見這幾個關鍵詞，我不禁倒吸一口氣。
“… …沒想到竟然是… …”説到這裡，艾利就説不下去了。
隨後她又轉了回來，看着雙眼無神的羅伊德問。
“那你呢？你打算如何？”
“… …”羅伊德沒有回答。
“罷了、罷了… …”艾利深深嘆氣道，“多多保重自己。”
一聲叮囑，卻聽得旁人一陣沉重。這時我才感覺到有一絲的不對勁。
一般上的兄弟情…會有這麼的反應嗎？
“這件事，別和希爾説…也別讓他看到你。至少看到了，也遮蓋一下脖子和手腕吧。”
脖子？手腕？等等！
隨着艾利的視線，我死死盯着羅伊德的右手腕和脖子上。兩道極深的劍痕讓我臉沉了下來，但我髮現隻是徒勞罷了。
“…我要回去了。”聞言，羅伊德垂下頭來輕聲説。
然後，場景又再次換了過去。
隨後我髮現自己可以自由行動了。我有些心情複雜地看着身體呈半透明的自己，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具體化的預兆夢，就連我夢回回憶也沒有如此真實立體！
這次我髮現自己站在一棟小木屋前，我有些疑惑地走進木屋裡，就髮現小屋裡雖小但生活用品非常齊全。然後我就被床上躺着的人吸引了過去。
靠近床邊，隨後我就覺得在床上熟睡的人臉龐有些熟悉。
“咔嚓——”忽然，木門打開了，我扭頭一看，是羅伊德回來了。
所以這是羅伊德的家嗎？爲什麼祂會特意給我看到這段回憶呢…？
不等我陷入沉思，羅伊德見到床上的人，直徑走了過來隨後坐在床邊看着正在沉睡的人。
他的眼神開始恍神過來看着那張睡臉，雖然説是恍神，但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如同被美麗事物所痴迷的情愫。
“亞曆，我找到艾利了。”
“她現在過得很好，而且希爾也被她從他的原生家庭帶出來，他很幸福。”
“瑟蕾妮和雲妮兩人不滿足安於城內，都出外冒險；澤諾他也找到自己的父母了… …”
“諾蘭和卡連…也過得很好。”
“大家都過得很好。”
羅伊德的頭逐漸靠近亞曆的臉，我沉默的看着他們。儘管不清楚狀況，但我能看得出來。
此時在床上躺着的‘亞曆克斯’已經是… …
“亞曆，大家都已經很幸福了。”
“你怎麼還不醒來呢，大家都在找着你，我還和大家説了…等情況安好後… …就帶你一起去見大家… … …”
他眼中帶淚笑着説着，但是説到最後眼淚已經落了下來滴在亞曆的臉上。
“求求你了，可以睜開眼睛看看我嗎？”
“亞曆…亞曆… …”
趴在床上，將亞曆整個人抱起來的羅伊德埋首語氣哽咽顫抖着。
——我愛你。
——無論你是罪人也好、噁人也好，非常非常愛你。
——愛你的靈魂，愛你的人。我都在這裡，愛你愛到無法自拔。
——所以求求你了…光明神也好、還是其他神明也好，請把他還回來，就算要我的命也好，還是要我的靈魂也罷。
——請您、請您讓他在幸福一次，好不好？
“西亞…西亞！”
猛地睜開眼睛，當我蘇醒過來，我髮現自己的臉頰是溼的。
“雷瑟…？”我抹了抹臉上的淚，就髮現雷瑟的雙眼下竟也有些紅。
“…剛剛你是不是… …”非常罕見沒有逼問我剛剛夢見的事情，雷瑟神情有些複雜地問。
“…羅伊德他和亞曆…？”就連我的語氣也有些不確定。
沒有説完整句話，但我們都無聲地互望一眼。雖然已心知肚明，但也沒底氣地肯定這個事實。
“羅伊德好像是…喜歡亞曆？”
第二天一大早，很顯然這次也是全員夢到一模一樣的夢境。伴隨着大家一樣的紅眼角，希歐態度有些小心翼翼地説。
“與其是喜歡，倒不如説是跨越了‘喜歡’的程度，更多已經是‘愛’了吧？”維瓦爾也有些眼神不確定地説着。
“…他兩都是男的！”喬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世界上愛情是不分性別種族的。”否則守世界也不會有那麼多混血兒！
“現在我們能確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世第一個離開的是亞曆…隨後羅伊德也跟着… …”
隻是亞曆是自然病死就算了，羅伊德很明顯是打着要和亞曆殉情的唸頭自殺的！所以… …
“光明神…不！到底是哪個神與羅伊德交付代價讓他複活了？！”
這時我才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他們這一代的複活如果如艾利所説不是光明神的幫助的話…
到底還有哪一位神明可以一口氣讓十二個靈魂重生轉世？！
“該不會讓我們夢見這個夢的也是那一位神吧？”雷瑟緊皺眉間，忽然説出了我們都想到一塊的事情上。
而且這還是極大可能的事實。
作者的话：時隔兩個月的二更orz
先讓我懺悔懺悔一下orz
主要是之前太忙了，過著現充的生活有點忘我的境地無法碼文
首先還是把存稿發上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