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寫原創無腦寫原創
本帖最後由 赤心 於 2019-11-7 19:45 編輯我對自己的更文能力完全不抱希望,所以從此之後我決定自己最近哪個文坑有些能見人的東西就扔什麼東西上來御論做個市場調查,有人看就按心情更,沒人看也就放置吧!
這篇腦洞是自己寫着爽的類型,講述一個可以自由穿越世界的人去尋找那些承傳了他們種族血統的人,於是我很懶地取了「遺民」這個名字。
在看文前放個忠告:裏面有寫及自殺方法,請切勿嘗試及模仿。
忠告二:如題,是隨手寫,所以邏輯檢字什麼的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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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啊⋯對了,最近我想去不同的世界找一下有剛血統的孩子們,大概有挺長的一段時間都回不來。組織和家裏的事情就麻煩你們囉!雅美鈴字”
翲一大早起來,便在他們的飯堂裏撿到了這張字條,她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好吧,大家看到是雅美鈴留下的東西大概也猜到她要說的是什麼所以主動地忽略這讓人頭疼的字條對吧?可惜我就是看到有字條就得去看的人啊!翲額角都爆出十字路口了,可能是氣場太強,害其他人都不禁轉頭看向翲,當中要數最不懂看場合的,大概就是極凌了,他開口問道:「姐去哪裏玩了?」
下一瞬間,翲大吼了出來,讓其他人都摀住了耳朵⋯
「他媽的又去找孩子養了!」
十六芒星高層裏面的女性大多都跟男人沒什麼區別,而翲在當中也算是最控制不了自己用詞那個。
「又⋯ 話說姐夫知道嗎?」這時極凌轉頭看向察里特問道。
「如果知道的話早在她出發前攔住她了。」察里特冷笑了一下,再說:「我猜他在知道之後也會出發去找她,能不能帶回來就得看看了。」
「姐喜歡撿東西回家又不是什麼新鮮事,最多這裏又多幾個屁孩而已。」希爾特懶洋洋地拖出自己的聲音說。
「對啦!屁孩三號!」法莉立刻嗆聲。
「當年多了你的時候我們也很煩你知道不!」蜜娜不滿地說。
「再多幾個的話雅美鈴的工作先不要說,連修格斯也要丟下工作幫雅美鈴顧小孩!」法莉接續道。
「這次她說要去找剛的遺民血統。」翲下壓的聲音輾過所有人的耳朵。
「⋯⋯抱歉,剛才我聽不太清楚,什麼遺族?」翱轉頭過來問,打破了那壓抑的氣氛。
「剛的遺民血統啊⋯ 在重組前剛時空有很多人移居到別的世界去生活,並在那個世界留下了他們的後裔,但因為剛的血統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繼承的,所以好幾代,甚至十代裏面才會出現一個有剛血統的孩子⋯ 這些有繼承和沒繼承的都會被叫做遺民呢⋯怪不得前陣子雅美鈴一直在資料庫這邊找資料。」清感歎道。
聽完清的話以後現場的氣氛就更微妙了⋯
「啊!姐姐出去找朋友嗎?不帶我們嗎?」優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轉頭問旁邊的冥道。
「優,現在就先不要說話。」冥無起伏地說道。
「欸~~我也想跟姐姐一起去的說⋯」優一臉失望地說道。
「優,總之你給我閉嘴。」冥繼續說道。
「但是⋯」
「閉嘴。」
而偏偏這時候⋯飯堂的門又打開了,門後出現的是滿頭大汗,頭髮和衣服都有點凌亂,帶着焦急表情的修格斯,他在門打開的下一瞬間便抓着門框着急地問道:「你們有誰見過雅美鈴?」
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嘆氣,一些人扶額一些人低頭雙手環胸一些人露出苦笑,但他們心裏都在想着相同的事情:這對夫妻,真讓人困擾。
同一時刻,在另一個世界裏⋯
「這列表上的世界還真夠多啊⋯而且⋯大概還不是全部吶⋯ 可能當時有一些剛去了別的世界旅行然後留種了,又或者他們的孩子自己學會穿過隧道到別的世界去然後又生孩子了⋯這還真是沒完沒了。我總算知道為什麼當年四葉和十二能會嚴格規限他們『出境』了⋯」雅美鈴看了看手錶上的顯示屏,一排彷彿沒有盡頭的名字和編號,就是她接下來的任務內容。「下次可以回到十六芒星跟那些傢伙一起的日子,到底會是什麼時候呢⋯」
雅美鈴抬頭看向這紫紅色的天空,太陽西下,將天空染成這不尋常的顏色⋯或許,覺得不尋常的只有雅美鈴自己吧?但無論是哪一個世界,總會迎來一個漆黑的天空。
呃⋯自己上次去的那個世界好像就沒有黑夜啊⋯ 話說他們好像也沒有天空來着⋯算了。
打聽剛的遺民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這大概要感謝剛時空的血統永遠帶着那不管在哪個世界也屬於稀有的特徵,鮮紅的頭髮和鮮紅的眼睛。如果還附帶着什麼不死之身,怪物般的能力的話中的機會大概就中了百分之九十了。就算不是,也多少跟剛時空人脫不了關係。
「魅,魈,出來一下。」雅美鈴在一個繁華的城市中心的街上走着,剛走到一個轉角拐過去的那一刻小聲地命令道。
拐了過去以後的瞬間,她身邊多了兩個男人,一個帶着黑髮黑眼有着魁梧的身材,一個比雅美鈴略高一點,比另一人身型相對瘦削,卻給人矯健並更為蓄勢待發的感覺,髮色是乍看黑色的紫色襯配着他那雙金色的眼睛。這兩個人,是雅美鈴其中兩個契約靈,她隨身的助手,同時也是保鏢。
「大姐,你一直都讓我們不要太顯眼,剛才那樣很容易被發現吧?」黑髮黑眼的魁梧男生抓了抓頭髮跟雅美鈴說。
「魈,這樣反而不會太容易被懷疑,對於這種太離奇的事情,人類反而會用他們愚蠢的常識去解釋並彌補他們覺得不合理的地方,像剛才,他們最多就覺得是小姐後面跟上了兩個男人,或者小姐追上了兩個男人這種程度。」另一個紫髮金瞳的男性帶點責備地看向魁梧的男生。
雅美鈴在他們兩個中間竊竊一笑,然後攬住魅的手臂跟魈說:「好啦你們兩個,放心,我早加了屏障,現在是給你們分工的時候,魅你這短時間就扮我的男朋友跟我去調查剛孩子們的事情,魈,你的責任就重一點了,我想要你幫我在這個地方準備一個可以容納百人以上的設施,我要用那地方來培養那些有剛血統的孩子們。可以嗎?」
聞言,兩人的表情都變得奇怪,他們看向雅美鈴,嘆了口氣。
「小姐,雖然我很想問你是不是把任務弄反了,但你的命令我們會聽,只是我怕魈一人無法完全勝任。」魅說道。
「魅你這不是問出口了嗎?找遺民的孩子需要一個演技好的人跟我一起去,魈不說謊是我喜歡的地方,但他也太不會演戲了,無法扮好我的男朋友的角色,被人問到的話也很大機會露出馬腳⋯」雅美鈴嘆了一口氣,再說:「哥,麻煩你跟魈一起去準備了。」
下一瞬間,又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出現在他們之間,一米九的身高,優雅的舉止,淺棕色又清爽的短髮,加上如湖水一樣的翠色眼睛,有如貴公子的氣質,和另外兩人是截然不同的類型。而這名被雅美鈴稱為哥的貴公子,眼裏的寵溺彷彿能把雅美鈴徹底淹沒。
「雅,你放心吧!」他的笑容如陽光讓旁邊兩人被照得無話可說⋯
這個笨蛋哥哥,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到了他成為雅美鈴的契約靈以後還是一樣,還常常跟修格斯搶雅美鈴,有時候同為雅美鈴契約靈的他們會在想,這傢伙是不是故意搶雅美鈴藉此看修格斯吃醋的樣子?不過修格斯會吃醋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雅美鈴對他的寵愛很受落。
「嗯!」雅美鈴這時候放開了魅並衝進她哥哥的懷裏。
身邊的兩個看着這放閃的一幕,各自在心裏吐槽⋯
“大姐這在一般人的角度來看就是左擁右抱逆後宮了吧?”
“魊你這性格真是惡劣到極,逗小姐也有個限度,明知道小姐抵不住你這種表情,還故意一出來就擺出這種為了你我什麼都無所謂,甚至是跟你分開也願意的表情,擺明就是佔有慾,在跟我跟魈說不管做什麼小姐都最疼你。真的,超惡劣啊這個人。”
關於雅美鈴的哥哥--魊相關的事情到這裏可能需要點解釋了,他是雅美鈴穿越某個世界並重生時的親生哥哥,因為發生了些事情才變成了雅美鈴的契約靈,但兩人依然是以兄妹這樣的身份維持着關係。雅美鈴的哥哥其實並不如魅說的那樣心機滿滿,但他確實是腹黑,還是天然黑的那種。對於他現在這種獨佔雅美鈴的行為,與其說他不知道,不如說他沒有自覺。
就是因為他這傢伙一點自覺也沒有,所以魅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雅美鈴和魊總算分開來,魈和魊才跟魅他們分開,去準備雅美鈴吩咐的事。
「對了,魌。」雅美鈴又喚出一個名字,這次,是一隻蝴蝶飛了出來,並停在雅美鈴的頭髮上問:「雅美鈴找我嗎?不過果然還是我這型態方便吶!不像前輩他們一出來就要變成人型那麼費力,嘿嘿。」
魅不滿地盯向那隻蝴蝶,正想要斥責他的無禮時,雅美鈴輕笑了出來道:「是呢!而且魌的獸型很漂亮。」
魌是一隻黑色卻帶着火焰色彩斑紋的蝴蝶,雖然他聲稱自己可以變成任何一種蝴蝶,不過目前還沒有看他這樣表演過,事實上也沒有這個需要。
「雅美鈴有什麼想讓我去做的嗎?」魌輕輕地開合着牠的雙翼道。
「嗯~一方面我想你當我保鏢,幫我注意着四周的事情,另一方面我想你幫我收集有關遺民孩子們的消息,蝴蝶之間的信息傳遞得很快,不是嗎?」雅美鈴笑了笑道。
「好!完全沒問題!」魌拍了拍翼,飛起一會兒,再重新停在雅美鈴的頭上。
基本的準備都做好了。雅美鈴看了看魅,然後說:「那我們就先找找哪裏有軍事基地吧!」
「軍事基地?」魅愣了愣。
「嗯,就是軍事基地。」雅美鈴笑着覆述道。
話是這麼說,兩人卻開始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遊蕩着。
「小姐⋯雅美鈴,我們不是要去軍事基地嗎?」魅結果還是忍不住地看向雅美鈴問道。
把小姐都說完的魅收到了雅美鈴一橫眼,心裏有點郁悶⋯ 為什麼偏偏就是情人呢?明明說成兄妹,甚至是千金的保鏢都一定有人信⋯ 又是小姐的有趣理論嗎?
「這附近有一個。」雅美鈴淡淡地笑着道。
「嗯?已經?」這麼快就能找到嗎?魅不敢置信。
「嗯⋯因為這附近一直有人在談論。」雅美鈴指了指電視屏內的新聞,魅順着看過去,見到了上面的條目。
“頭條新聞,人質事故生還的紅髮女孩化身虐待狂被控並進兒童感化院。”
“大約半年前在東南亞Y國被脅持的旅客中生還的女孩,在腦部中槍以後經治療奇蹟生還歸國,於X月XX日被鄰居在居所附近的暗巷裏發現女孩攻擊自己的同年級同學們,女孩的虐待狂於是被揭發,學生的家長聯合上訴法院,今天法官判定被告罪名成立,即送兒童感化院⋯”
「她好像才不過14歲。」雅美鈴淡淡看向屏幕裏化妝得漂亮,正高談闊論的,女孩的母親說:”女兒一直以來脾氣都不好,那次我在她房間找到那些道具時她還威脅我不要說出去,不然就對我施暴,以前明明不是那樣的孩子⋯”
「噁心死了。」雅美鈴不屑地嘖聲道。
魅已經失去大部分對人類的感情,但他現在難得地對這個母親產生出厭惡的感覺。
「聽說她的父母還打算藉這個機會放棄她的撫養權呢!所以說人類,怎樣殘忍的事情也做得出來。」魌呲笑着道。
「去迎接那個孩子吧!」雅美鈴說道。
魅看向雅美鈴,然後用一副「就知道」的表情輕嘆一聲,說:「是,那我們走吧!不過小⋯雅美鈴你有沒有想過怎樣應付之後的事?我們現在要做的可是相當於劫獄。」
「魅你都跟我這麼久了,那些事情留到時候再說。」
「也是吶⋯你就是這樣的人啊⋯反正我們都會奉陪到底就是了。」魅嘆了一口氣道。
誰知道,雅美鈴走進的並不是兒童感化院。
接下來一星期,雅美鈴四處奔波找出那些跟案件有關的人跟他們聊天,和潛入他們的家中找證據。又花了一星期跟當地的警務廳交涉,最後在那個「鄰居」自首,說明自己是收了錢協助一個男人誣陷女孩,又找到了控方律師準備的假證據,女孩的罪名撤鎖,可以立即從兒童感化院回到社會。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衝進兒童感化院把她救出來。」魅嘆聲道。
「嗯,在心裏是做了,但在這社會總不能用這麼亂來的方法吧?又不是剛時空,只要打退他們就會收歛。」雅美鈴理所當然地說。
「我比較意外的是小姐你居然有這種常識⋯」魅嘆了一口氣道。
「是雅美鈴,都說叫我的名字了。」
「反正這裏又沒有人,有什麼關係。」魅說道。
此刻,雅美鈴正和她的契約靈身處在魈和魊準備好的地方裏,那是一棟有兩層居住空間和一層地下室的房子,裏面的傢俬也都準備好,外面還有一個小庭院。一個準備迎接新家庭的房子,這正是一個這樣的地方。
「話說哥和魈你們準備的這房子我好喜歡吶!超漂亮的!」
「我也只是把小姐吩咐的事情辦妥而已。」魈用人型姿勢有點不好意思地回道。
魊也輕笑了兩聲說:「我可花了很多心思喔!」
一副再繼續誇獎我的表情,魅看着魊這欠揍的模樣,多少有點不爽起來,對雅美鈴說:「小姐,前陣子察里特聯絡過,修格斯也差不多要找到過來了吧?」
「嗯,是呢⋯那傢伙⋯」雅美鈴嘆了嘆氣,說:「反正這些年每次我出門他都會跟來,我都習慣了。就讓他來吧⋯ 現在我要想的是如何得到那女孩的撫養權。那家人好像突然又想要回她的樣子。」
「真是討厭的人啊!」這時候,魊來到雅美鈴身後,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上去,雙手環着雅美鈴的脖子道。
魅瞄了魊一眼,作罷。
「是啊⋯ 不過這國家好像有一條法案⋯說是父母離異,父母放棄撫養權或者有多於一方的人認養的情況下,孩子可以有優先選擇,讓誰成為自己的撫養者。」雅美鈴眼睛裏一道精光轉了轉道。
「這法例還真有趣。」魊臉上也擺出認真的表情評價道。
「嗯,所以明天,應該不會有問題。」雅美鈴笑了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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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世界遺棄了。
在法官判定罪名時,我明白了這一件事情。
自從去Y國旅行被脅持的時候開始,我變了⋯ 我身邊的人也變了⋯
不,或許一切從開始都沒有改變過,我現在的外表只是戳穿那層膜的楔機,一個讓其他人可以正當地拒絕我的理由,包括⋯父親。
或許對於父親來說是一種解放,所以當時他才會鬆一口氣。
這世界遺棄了我,我也不存任何留戀。
三次,四次,五次,十次,我嘗試過各種方法自殺。一氧化碳窒息,浴缸放血,上吊,跳河,跳樓⋯ 沒有一個方法能終結我的生命。
在實行這些自殺方法時我已經確認過快速又一定會死的方法了,但吸入一氧化碳後就跟平時呼吸沒兩樣,身體也沒有任何影響。浴缸放血,我割開手腕不久,它便自己癒合了,就算我用刀撐着⋯ 忍着那種疼痛,在身體失血過多失去溫度而昏倒後,還是再次醒過來了,而醒來的時候,傷口沒有了,身體也跟平常一模一樣沒有異常。上吊⋯ 確實讓我昏過去,被別人發現了,據說他報警的時候我心跳和呼吸都沒有了,已經是死去的狀態,但我卻在警方來了不久後醒了,身體也健康得很。跳河⋯就更不用說了,在我發現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時,我便從河中回到岸上。跳樓⋯ 三十層,也夠高了,下面也沒有人,在我跳下去粉身碎骨,感受到劇痛後⋯ 我身體完整地恢復了⋯
我死不去,我已經變成了另一種東西,如怪物一樣⋯ 而我成為真正怪物的證明,就是我這變成紅色的頭髮和眼睛。
為什麼我只有十四歲?如果已經成年的話是不是就會給我死刑?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確實地死去?
在兒童感化院的世界是灰色的,那些人被陰影覆蓋着,被打瘀青的地方還沒有被看清已經消去⋯偶爾有大人會把我帶到別的地方去,他們抽取我身上的血液。
明明什麼東西也沒有吃什麼也沒有喝,雖然有餓的感覺,卻沒有異狀,每天被抽五十毫升的血液也不覺頭暈⋯ 我到底,變成了什麼?
正當我以為我會就這樣活着直至結束那一天,我被帶出了兒童院,帶我走的律師跟我說:「芊瑠醬,你的罪名被洗清了,你恢復自由了,現在我會把你先帶到我的辦公場所,你的父母等一下會來接你。」
自由?對於被世界,也被父母拋棄過一次的我來說,什麼才叫做自由?
搓弄着自己現在的紅色頭髮,可以的話,我想把這把頭髮全剪掉。
從那次旅行以來,我的頭髮顏色就變成這樣,染髮劑也不能讓它染上別的顏色,剪短以後,它便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回來。它告訴着所有人,我跟他們絕對不是同類。不過頭髮總可以用帽子蓋住,就算整天戴帽子比較不舒服,但至少可以擋住我這奇怪的頭髮。
玻璃裏反着我那雙紅色的眼睛裏的光芒,和頭髮不一樣,眼睛想擋也無法擋。特別是晚上或者比較暗的地方,它自身會發出光芒,這樣的眼睛⋯ 不是怪物還是什麼?
可是就算我戳瞎了它,痛過以後還是會恢復原狀。
沒用多久,車子便停在一個建築物的停車場裏,停車場裏的燈光並不好,但在我眼裏跟白天沒兩樣。律師的表情也一覽無遺。在我踏出車廂以後,他對上我的眼睛後愣住了。
「啊⋯芊瑠醬,聽說接你的人已經來了,跟我到這邊來吧!」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
「嗯。」
接我的人⋯ 事到如今,又有什麼用呢?
我跟着他走,到了大樓的中層,三十五樓,他的事務所佔了整層的範圍。他先讓我在他的面客室裏等。
「芊瑠醬,我去把接你的人帶過來,你先坐一會兒吧!」他說完便把我留在這個放着會議桌,液晶屏,和幾塊落地玻璃窗的房間裏⋯
我看着窗外,走到那邊去,伸手貼着玻璃,那種冰凉的感覺從掌心傳過來,此刻我能感覺到,在這個世界裏,只有這面玻璃嘗試接納我。彷彿聽到它在對我說:來吧!來吧!對現在的你來說只要輕輕一推,就能如你所願了。
三十五樓⋯比我以前住的十幾樓公寓還要高,說不定這次⋯
「小芊!」這時候,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緩緩地轉過頭去,這時候,見了面又如何,當初迫切想把我送走的不是你嗎?艾莉亞阿姨。
「你沒事實在太好了!我跟拉爾都很擔心你啊!」
以前沒有去戳穿的那一層膜,現在想用什麼黏上也沒有的了。虛偽的笑容,虛偽的眼淚,虛偽的關心。突然覺得曾經會相信這一切的自己真的太可笑。
「芊瑠,回家吧!」爸爸的聲音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那把低沉溫柔的聲音,為什麼要說出這麼殘酷的話?
「爸爸,艾莉亞姨,你們曾一度把我送走,你們那時的表情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現在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跟我說關心我讓我回家這句話?你們可有在乎過我的感受!?」貼着玻璃的手不受控地用力推擠,耳邊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芊瑠⋯」爸爸欲言又止⋯ 為什麼!就算是說謊也說不出「沒有這樣的事」嗎!?
想哭,卻沒有任何眼淚流出來。連鼻酸的感覺在一瞬間被身體復原。
「小芊你這是什麼話?你爸爸一直以來都很為你着想,現在你卻是用這種語氣回饋爸媽嗎?別鬧了!別再給別人惹麻煩了,快跟我們回家吧!今晚吃的是燉羊肉喔!」
聽了這句話以後我是再也忍不下去了,我按向已經碎裂的玻璃,整面窗破碎掉落在窗外,代替已經不懂得發怒的我向爸和艾莉亞姨潑出我所有的怒氣:「你不是我媽媽,別在這裏擺媽媽的架子!」
還有燉羊肉從來只是你喜歡的食物!我和爸都已經吃膩了!
「芊瑠醬!」這時候,律師總算回來了,他身後還站在一個人⋯不過我已經不想再面前這世界了。
「抱歉⋯我弄破你的窗了,不過我再也不會替你們惹什麼麻煩了,永別了⋯」我的身體失重向窗外掉出去。
這次⋯我真的能死掉嗎?閉上了我這雙只存在着血色的眼睛⋯包圍我的是呼呼的風聲⋯
但痛感卻遲遲沒有傳來⋯
我再次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如火一樣通透,如寶石一樣的晶紅色的眼睛⋯ 彷彿能從這雙眼睛裏看到那被點燃的靈魂之火⋯ 很漂亮⋯是我此刻唯一留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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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房間就聽見爭吵聲⋯ 這還真是⋯ 為什麼這些時候這些人就特別懂氣氛出現?
雅美鈴嘆了一口氣,以她的聽力,在老遠就能聽到房間裏的人談話的內容。
在她走到房間門口時,女生嘴裏顫出一句話以後,便跳了下去。
其他人還愣在原地,雅美鈴已經箭一樣的飛出去跟着跳了下去。
「芊瑠醬!格蕾爾小姐!!」
雅美鈴聽見上面傳來的喊叫聲,她還在心裏吐槽,反應太慢了吧?
她盡量減少空氣的阻力,趕及在女孩觸地之前接住她。雅美鈴抱住了她以後一翻身,蹬在地面上,安全着地。
差不多一百米的高度⋯ 她卻安然無恙地着地⋯ 抱着女孩的她在想,這次該用什麼理由胡混過去好呢?
似乎是預料的事情沒有發生,女孩一臉茫然地張開眼睛。
雅美鈴看向女生,看她也沒受什麼傷,然後扶正她,看她也能站得穩以後問:「沒事吧?」
「嗯⋯」女生點了點頭應聲。
隨即,雅美鈴一手刀擊在女生的額頭上,說:「笨蛋!剛才那很危險啊!」
「痛痛痛痛⋯」女生立刻捂着被雅美鈴打中的額頭。
「就算你想跳,起碼也找個沒人的地方跳啊!要是砸中人怎麼辦!?或者是砸壞了別人的車啊什麼的!而且上頭條新聞就更麻煩了!到時候你可就沒現在這種想跳就跳的自由了!」雅美鈴手叉着腰訓話道。
「⋯⋯」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但總感覺重點不對。
好一會兒,女生才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看向雅美鈴。
看見她的反應雅美鈴結果還是忍俊不禁,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心,說:「我叫雅美鈴.格蕾爾,跟我來吧!先去做好法律上的手續,這樣我才可以正式地當你的監護人。」
說完,雅美鈴順便用眼神兇了兇四周想要圍上來的人,拉着女生再次走進大樓裏。
「你的名字是?」雅美鈴走進電梯按了三十五樓後,才再次開口問道。
女生從剛才便一直看着雅美鈴,尤其是她的頭髮和眼睛⋯ 跟女生自己的幾乎一模一樣,但她卻覺得完全不一樣,她看着雅美鈴的紅髮紅眼,只覺得,那本來就應該長在這個人身上的一部分,跟自己不一樣。
「姬芊瑠。」女生小聲地回答道。
雅美鈴聽見以後笑了笑說:「很好聽喔!芊瑠你說自己名字時候的聲音。」
芊瑠看雅美鈴的笑看得有點呆了,真的很漂亮,足以讓她忘記自己剛才那些悲傷的美麗⋯
「我知道芊瑠身體的事,別說剛才那一百米的高度,就算你從這世界最高的山跳進最深的深淵裏也死不了。」雅美鈴用認真的臉跟芊瑠說:「所以別再做那種傻事了,我也不會讓你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
這時候電梯回到剛才的層數,雅美鈴拉着芊瑠走出電梯,但芊瑠卻在踏出電梯前拉住了雅美鈴,死也不願意離開電梯。
雅美鈴沒說什麼,只是轉身看向芊瑠。
「你是來將我交回父親和艾莉亞姨那裏去的吧?我死也不會回到那個家去!」她用力抗衡的臉堆在一起喊出這句話來。
同時間,律師樓的門打開了,裏面走出了一個優雅帥氣的男人,他對着雅美鈴說:「劉律師已經在等你了,啊⋯ 在鬧脾氣嗎?」
看着這副景象,男人卻輕笑了出來道:「跟雅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呢!那頑固的樣子。」
「我相信以後只會越來越像⋯ 畢竟是同種族的人。」雅美鈴嘆了一口氣,然後轉向女生繼續道:「芊瑠,我是來奪走你的,並沒有把你交到任何人手裏的打算。」
「啊⋯ 雅,在你回來的期間我已經恢復了房間和拿掉了她跳下去以後的記憶,時間也差不多,我們再不回去的話⋯」
「嗯,我明白的。」雅美鈴二話不說轉身把那個還按着電梯門不願意出來的芊瑠抬到肩上,下意識掙扎的芊瑠被雅美鈴按住了腿。
「只要你等一下表現乖乖的今晚就煮點你喜歡吃的東西給你啦!現在就先別鬧騰。」雅美鈴扛着芊瑠走進律師樓,帶她走到剛才的會客室,玻璃原好無缺,律師和她的父母也坐在裏面呆呆地等着,就連他們三個用這種詭異的方式回來都沒有一點的反應。
雅美鈴把芊瑠放在椅子上,放下的動作很輕柔,這倒是讓芊瑠有點意外,明明是粗暴到會把她扛在肩上強行把她帶走的人⋯ 而在雅美鈴離開她的那瞬間,一句話飄進了芊瑠的耳裏:「選擇我吧!」
雅美鈴坐在芊瑠的旁邊,她的父母對面,而男人則坐在雅美鈴旁邊,在他坐下以後,他拍了兩下手,律師和芊瑠的父母都回過神來。
律師開口道:「那我們這就開始姬芊瑠的撫養權轉移的手續吧!」
「由於原本的撫養人放棄過撫養權,現在又有兩方人都想要撫養姬芊瑠的權利,根據第三章四十二條法例⋯ 芊瑠醬,你可以選擇由哪一方去當你的監護人。」劉律師轉向芊瑠說。
芊瑠愣了愣,剛才雅美鈴跟她說的話在她耳裏迴蕩着⋯ 選擇我吧⋯
她看向雅美鈴和她身邊的男人,又再看了看另一邊的,她的親爸和後母⋯
「小芊!跟我們回家吧!」艾莉亞用一副好像很關心她的面容跟芊瑠說。
芊瑠沒有理會她的繼母,反而是把目光投向她的父親,那個在她變成這樣以前一直對她無微不至的父親⋯
她發現,爸爸一直在看自己,眼裏是痛苦的神情⋯ 她這才發現,從以前起,她就沒有問過爸爸的感受。
「芊瑠⋯」父親終於吐出話來⋯ 他用溫柔的聲音喚過她的名字後,別過了面說:「你跟這對夫婦走吧!」
雅美鈴動了動眉⋯她旁邊的男人則是笑了笑澄清:「姬先生,我和雅是兄妹。」
「啊⋯抱歉,是我失禮了。」父親賠笑的表情和語氣,芊瑠毫無保留地收進眼裏。
她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明白了一些事情。
爸爸,不是不愛自己,他只是不敢面對現在的自己,這個變得不再像他的姬芊瑠的自己,他無法接納一個這樣的姬芊瑠,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她皺起了眉頭,她堆起鼻子,她想哭,卻仍然什麼也擠不出來。
再次出現在眼瞼後面的是一雙失去了焦點的紅色眼睛,幾個字在她嘴裏輕抖了出來:「我選格蕾爾小姐當我的監護人。」
劉律師看見這個女生的表情,一剎那,他為這女孩痛心,才十四歲的小女孩,卻要經歷如此殘酷的事情,但他還有自己的工作。
「那請姬芊瑠和格蕾爾小姐在這個地方簽名,姬先生則請在這份文件上簽名。」
就是這樣,芊瑠成為了雅美鈴法律上的女兒。
「芊瑠醬,你要改你的姓氏嗎?」在已經成為非當事人的父親和繼母走了之後,劉律師問芊瑠道。
「我⋯」芊瑠看向雅美鈴。
雅美鈴始終笑臉相迎,她說:「我想芊瑠已經累了,不如再等一段時間再決定這個問題吧!劉律師,反正到十八歲,芊瑠可是連自己的名字也可以改掉。」
「嗯,也對,那芊瑠醬就拜託您了。」劉律師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然後向雅美鈴深深的鞠了個躬。
從這女生被判罪之前,劉律師便一直注意着她,一開始只是對這個奇蹟生還的女生感興趣,但在他作為律師聽說過法庭上的判決後他的正義感被燃起,他知道這女孩是無辜的,疑點太多了,而且黑箱操作。只是一個跟這女生無關係的人根本什麼也做不了,他也只能嘆一口氣然後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直到這個跟女生一樣有着紅髮紅眼的女人出現於自己眼前說:我有一個案件想要重提法院,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律師幫忙。
這個女人做到了,把女生救出來,就像電視劇小說裏面的主角一樣把一個不可能的事情變為可能。
劉律師被她感動了,他相信,這個願意為女生不遺餘力地掙取一切的女人,可以為芊瑠這個被父母拒絕的女生帶來一個新的生活。
「嗯,劉律師,感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忙。」雅美鈴真摯地笑了笑,然後扶着芊瑠的肩膀向着外面走去。
「那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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