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影 發表於 2011-10-26 23:25:48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給老師的信(I) 10/26更新P11#101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1-10-26 23:30 編輯

給親愛的老師:


如果您看到我這封信,就表示我的信使已經成功地找到了您。
我真該慶幸當初沒有跟你們一樣,浪費高級魔法紙與魔法粉末去召喚呆得要死的笨紙鳥,而是跟獵戶買了一隻小白梟從小教起。
我的小雪很棒吧?牠竟然聰明到能夠找到您呢!(感動)


自從您為了某件小事,在教皇大人面前掀了他的桌子,很瀟灑地離開之後,算算應該也有兩年了吧?
這兩年裡,您在哪裡?做了什麼?


在這裡,我常常聽到很多蜚言流語、很多莫名其妙的傳奇故事,
那些謠言中,有絕大部分都是被渲染誇大的,因為我了解您。
依您的個性,實在不會刻意去做那些事(當然那些事蹟也可能是種種巧合造就的結果)。
不過,拜這些豐功偉業之賜,愈來愈多人跑來問我有沒有您的消息?您幾時會回來?


是真的....問題多到煩不勝擾,找您一較魔法高下的無聊份子也是擠破了門....
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我們就是祭司,為何好端端地會冒出一堆魔法師嚷著要找您比試,您是在外面做了什麼好事!
畢竟您是真的很久沒有回來了,有些人找不到您,又不甘心千里迢迢跑來卻撲空,於是就與我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當然,身為您的學生,我還是克盡職責地好好招待他們一番,可沒讓您丟臉喔!(笑)
但都過了兩年,連我都忍不住想問:您到底要離家出走、拋神棄徒多久才肯回來....(我到底要幫您收爛攤子收多久?)


不過,話又說回來,
小雪很聰明,既然您已經被牠找到了,那牠就會永遠記住您的氣味....別懷疑喔!牠的嗅覺跟狼差不多。
所以,如果不想您的寶貝學生我出城找人,就請您儘早玩完,早去早回。


PS
請不要以為弄死我家小雪,或是用任何方法讓牠無法回來跟我報告就可以繼續裝死。
我太了解您了,保險起見也弄了一些魔法在雪兒身上。
如果牠有什麼萬一,您就等著學生我來跟您討寵物吧!


想念您的學生   克萊兒筆

.................................................
別急!因為我知道太短了,所以還有一回....應該說半回。

魚影 發表於 2011-10-26 23:28:58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給老師的信(II)(上) 10/26更新P11#102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1-10-26 23:30 編輯

第二回上半集來嚕(下半集趕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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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親愛的老師:


距上一次小雪送信回來後又過了半年,我在葉芽城裡等了又等,還是沒有看見您。
因為擔心您可能又被某件事勾走好奇心而忘了回家,所以我又讓小雪替我送了一次信。
(請恕我不會懷疑您是否出了意外,因為半年來謠言跟傳奇始終都沒斷過,所以我知道您過得很好!)


也許您會認為,我這次又是勸您回來。
我知道您要是不想回來,就算寫上千萬封信也無法讓您改變主意,所以我不會讓小雪白費力氣在這種無聊的小事上。(反正我都已經幫您打發蒼蠅那麼久,也習慣了!)
學生我是有了煩惱,但四周圍無人可問(也不方便問),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只能寄信給您。


該怎麼說才好呢?
嗯....就是....呃....學生我....疑似....戀愛了。
您要冷靜!我知道這很會讓您很震驚,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所以才用『疑似』這個詞彙。


那個讓我心生疑問的人是個從外地來的醫者,而且他好像跟教皇大人有點關係。
據說是來處理城裡最近流行起的小感冒,教皇大人大概不想浪費祭司們的光屬性,所以召集醫者們來問診吧?
我們算是有緣,
在城裡為了些事情巧遇了兩次,但他始終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要我跟大家一樣叫他桑醫生就好了。
他說他有一種預感,如果讓我知道他的名字,我們兩個的命運就會從此綁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男人!


不過就是長得還不錯看而已,真當自己是萬人迷?
誰規定知道他的名字,就得跟他綁在一起?哼,我就偏不信邪!
跟他拗了好久他才吐實。
雅各,就是他的名字。


「我不是已經知道你叫雅各了,我們綁在一起了嗎?哼哼!臭屁。」
笑話!我克萊兒是誰的學生?會因為一個連名字字數都比我少的人說的胡言亂語而動搖?(我是很有身價的好嗎!)
我嘲笑了他一番,準備要走。
也許是因為我嘲笑他笑得太開心了,忘了注意四周動靜。
於是,我被人暗算了.....


說到這裡,老師,我想我還是忍不住要跟您小小地抱怨一下!
我會淪落到被人暗算,追根究底是因為您。
您就不能少給我惹點麻煩嗎?在外頭吃過您苦頭的敵人、苦主們只知道您曾經是光明殿的祭司,以為來光明神殿就找得到您。
沒錯,我是收您的爛攤子收習慣了,但不表示我想繼續收下去!


....好啦,不可否認我最近是愈來愈不耐煩,下手給他重了一點點....也被教皇他老人家約談了幾次.....但我還是有節制的。
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無意間幫您分散了一點仇恨焦點,而那些焦點造成了我被暗地射了一劑毒針給迷昏。
醒來之後,我就跟他綁在一起了。
原因是我和他在大街上爭論拉扯的樣子被當做是打情罵俏,他們以為他是我的男朋友,順便抓來一起羞辱。
也就是說,他是被我牽連,一併被綁架的....
這一切追根究底,您要負起絕大部分的責任!


跟我綁在一起的雅各雖然沒有明白地對我說「看吧!果然被綁在一起了。」,但他的表情就是這個意思。
他讓我不知道是該慚愧地向他道歉,還是掐死他。
而那些綁架我的白癡們還在一旁冷嘲熱諷,說您的學生我不怎樣,只因為一點小小的麻痺神經的毒素就昏倒,教出我這種重看不重用的學生的老師一定也是個隨便弄一弄就倒的肉腳。
因為他們剛好說中了部分事實,所以我沒有反駁,但沒有反駁不表示我不會動手。


我受夠、我真的受夠了!
我不要再裝什麼清純可人的淑女祭司了!
到底是誰規定祭司就要站在最後面補血,不能到前方去享受豪邁扁人的快感?
到底又是誰規定淑女不能做出拆人手腳、卸人關節的舉動?
是誰?有膽就給我站出來講話!


當然講出這番話任誰聽了都可能對我失望,但那些人中絕不會包括您,對吧?
從小,您告訴我要順從內心的想法與渴望,因為只有心才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是您教我遵從自由,
所以當您在聖殿踏罵聲中選擇追逐自由時,我無條件相信您,從不過問您離開的真正理由是什麼,因為我知道,當我面臨同樣狀況時,您也會給予我同樣的信任。
追求自由即使離經叛道也在所不辭,這就是我們的本性。


我的內心不斷地要我付諸行動,讓這些眼高於頂的白痴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肉腳。
就在我瀕臨爆發時,跟我綁在一起的雅各有了反應。
他對離他最近的、顯然是頭領的魔法師問道:「讓我們無法動彈,應該不只有用毒吧?」
魔法師睨了他一眼,不屑地說:「當然,跟你這個弱不經風的花瓶相比,她可恐怖多了!一般的方法捆不住她。」
「喔?」雅各繼續問:「那可以告訴我,你們用什麼方法困住她?還有,對我們下的是哪種毒?」
魔法師定隔了兩秒,爆笑道:「你是哪來的蠢蛋呀?問這什麼問題?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你...」
我也覺得他問的很白痴、很莫名其妙,歹徒怎麼可能會告訴我們這些?
但他沒等那名魔法師笑完,突然轉過頭來問我:「這位小姐,妳會解除石化術嗎?高階的。」
被他突如其來地問,我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但那個魔法師笑臉僵住,極度驚訝地看著他。


「會不會?」雅各盯著我,追問。
被綁在一起的結果是,我必須近距離看著他。
我發現他那雙眼藍得好漂亮,好不可思議,可比萬里無雲的晴空色,我看著那雙眼,陷入片刻失神。
「Hello~~小姐,要失神等等再失好嗎?先回答我的問題。」
「會....但....」要解高階石化術,除了咒語外,還需要當初施法的媒介,但能用來施法的媒介千百種,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
「媒介是嗎?」他笑著轉向魔法師。
等等....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喂,魔法師先生。」他笑得一臉人畜無害,極為和善地問道:「可以再告訴我,你使用的媒介是什麼嗎?」


那個魔法師從驚愕中醒轉,變了臉色。
他倒退幾大步、再倒退,退到同夥中,一臉恐慌又有點不可思議地顫聲指著雅各。
「你、你、你該不會是....」
「沒錯,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雅各的笑臉擴大:「所以,如果不想你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被人知道,就請乾脆點放了我們。」
「....我錯了。」魔法師眼神一變,殺氣外露:「比起她,你才是更該被除掉的禍害。」
他直接對同夥、應該說是部下下令,先解決掉雅各。


哇~~仇恨焦點竟然這麼快就被他搶走了?
我狐疑地看著他。
即使激怒對方也依然維持那張微笑,從容自在地看著那些人提刀砍來,他也太冷靜了吧?
不對呀~~我們兩個是綁一起的,要被砍的不也包括我了嗎!!
「搞什麼鬼呀你!」我邊罵,邊釋放身上的光屬性,施展光盾抵擋迎面而來的刀鋒,
但對方顯然也用了某種方法封印了我的法力,光屬性放到一半突然失效。
一時間無計可施,我在全身關節被鎖的情況下,看著刀子在面前落下,忍不住閉眼─


閉了許久,遲遲沒有等到刺骨的痛,我睜眼。
那個拿刀砍我的戰士拿著刀柄擺著揮砍的姿勢停在我面前,他驚訝地看著自己手上不知何時沒了刃、只剩下刀柄的大刀,而那把失蹤的刃此刻則卡在他後方一個倒楣的同伴腿上。
淒厲地慘叫喚回我的冷靜,這才發現在我們四周的空氣有些浮動異樣,彷彿是個透明的遮罩。
「誰去幫他止個血?他傷到動脈,不止血可是會死的。」雅各悠哉的聲音傳來。
「你!」魔法師臉色剎白,厲聲地指著雅各問:「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事都沒做喔。」雅各道:「就像你剛才說的,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不會魔法,只會幫人看點小感冒的小小醫者,手腳都被你捆了是能做什麼?」
「我不信!」魔法師說著,就對著雅各施放火球術。
高溫的火焰球從他掌中射出,直往雅各的臉砸去....哪裡不好砸竟然砸臉,雅各要被毀容了!
但火球到他面前幾公分處撞到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砰地爆開四散,反彈力強大,連帶波及施術者與他的部下,嚇得他們紛紛找掩蔽。


「喂喂喂....那是什麼?是你施的魔法嗎?」我悄聲地在他耳邊問道。
「我剛說的話妳沒認真聽喔!我不會魔法。」雅各轉過來,臉上的笑帶出一絲不懷好意:「那是一點小小的鍊金術。」
「鍊金術!」
「就是這東西。」一個冰涼的物體碰觸到我的手,我看去,碰到我的是他手腕上的一條銀色手鍊。
那條手鍊看起來很普通,主體是一片彎曲、刻著符文的金屬片,我隱隱感覺到屬性元素不斷從那片薄金屬中釋放出來、散佈在我們週遭。
只要有人攻擊我們,那些飄散的元素會在瞬間聚集成護盾守護使用者....竟然是自動防禦的守護銀鍊,而且看它剛才能檔下火球,就表示它最少是中階魔法與物理攻擊全防禦,真是逸品!我想要....


咳!抱歉,毛病又犯了。
老師您別動氣,我知道這種程度的鍊器對您來說是小意思,但是您畢竟失蹤兩年半,我也好久沒見到這類好東西了,難免心癢...
但您不覺得奇怪嗎?
為何會從一個醫者口中聽到鍊金術這個詞彙!
現今魔法充斥的世界中,鍊金術算是偏冷門的學科,它存在的目的是讓不懂魔法或是魔法資質薄弱的人可以透過某種方式使用魔法。
鍊金,又稱鍊器,由於這方面講究耐心與天份,做得好的人很少,也不會有人想花大把時間和金錢去實驗和嘗試,只為了做出來的成品能施放一個最多到中階的普通魔法,所以它始終是個冷門的學科。
....我怎麼又花字數來跟您講解您以前上課的內容!


「妳想要這個?」他突然開口問,害我嚇了一跳。
我應該沒表現得很明顯才是....不對,不是我有問題,是他!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準確猜中我在想什麼了!
我大概猜到那個死魔法師說他是甚麼人了。
果然是禍害....
「既然知道我是什麼人,還敢在心裡罵我禍害,妳膽子滿大的呢!克萊兒。」他的笑容愈來愈亮、就像是發現了某種好玩的事物而愉悅著。


這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我的名字,雖然我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他,但我也不覺得驚訝。
老師,您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這個看似無害、笑容可親的男人,是個挖人祕密易如反掌的讀心者。


【待續】

......................................................

有看之前人設的大大應該猜到我想寫什麼了!
不過放心,這不會一次穿插太多的。

彤霜 發表於 2011-10-27 01:29:08

突然覺得雅各的外掛開好大XXD
克媽認輸了媽?<--被拖走

這兩封信超有克媽的風格!!(大拇指)
這些綁架犯真不長眼,
惹到不能惹的人了(看好戲中)

所以那條手鍊是他們的定情物嗎?XXD
等小魚的下一篇喔(拉板凳)

天夢 發表於 2011-10-27 17:29:37

喔喔雅各好厲害XD
綁在一起wwww我笑了wwwww
克萊兒的師傅是....? 那個怪人嗎 (?) (被滅掉

狐狸味有出到來ww請繼續加油wwww (揮旗)
好期待下篇喔~~~~~

norn 發表於 2011-10-27 21:01:56

果然禍害的後代都是禍害,然後連結其他禍害來製造更多禍害
這二位也太強了吧
那名收信人果然很像某人(真的沒有關係嗎)

cai75348 發表於 2011-10-29 10:07:01

所以禍害的後代還是禍害
不管那個後代有那麼一點點點的正常XDD
如果禍害的後代的老婆又是另一個禍害(?
那她們的小孩就不是普通的禍害了(啥鬼啦

其實克媽的老師是鼎鼎有名的羅蘭也認識的那個人對吧
這樣說好像就說得通了
現在才發現其實妮爸也是很白目的(喂!

櫻桃 發表於 2011-10-30 10:21:19

這應該是在說克勞德和蕾妮的爸爸媽媽相遇的過程吧?

因為我有看到讀心術(真好玩,我也想學>3<

不知道還有沒有後續.......(期待星星眼

櫻桃 發表於 2011-11-6 12:27:02

爆吧爆吧!

你爆的高興(應該),我們看了也高興XDDD∼∼

櫻桃 發表於 2011-11-13 15:49:10

那你還是先休息吧!!

為了以後被我們壓榨(笑∼∼

魚影 發表於 2011-11-16 17:59:44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給老師的信(II)(中) 10/26更新P11#110

這次爆肝就算了,還爆了8800字(不含下篇),
我真的該找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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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赤裸裸的真實呈現(我指的是心裡的想法,不是沒穿衣服!),沒有秘密、也沒有隱私。
一想到此,我忍不住惡狠狠地瞪著他。


「喂....拜託,請別在這時候把瞄頭對準我,我們現在是同在一艘船上的,忘了嗎?」他用下巴努了努躲完"人禍",氣急敗壞回來的眾人。
當然沒忘,我沒那麼蠢,解毒之前我還得仰賴你的手鍊保護呢!不過解毒後嘛....
「我聽到囉!」他沒好氣地輕哼:「真是的,這年頭好人真難當...」
「接下來呢?他們傷不了我們,但我們也沒辦法跟他們一直這樣大眼瞪小眼下去啊!萬一他們打算餓死我們怎麼辦?」我自動忽略他的白眼,低聲問道。
他老神在在地說:「本人雖然只是個小小的醫者,但二十幾年來可從來沒餓過,也不想體驗。」
「你有辦法了?」
「是啊!但要跟妳借樣東西....」
他湊過來,幾乎貼在我的耳邊低聲說著,呼出的熱氣撩撥著我敏感的後頸,我忍住不叫出聲,但身體還是微微地顫了一下。
他感覺到自己對我造成的影響,藍眸裡漾出的惡作劇意味更濃,繼續貼著我的耳朵說話。
「其實,我想借妳的白梟一用。」


原來他是要借我家的小雪....X的,他又知道我有養寵物了!
我是透明的嗎!
看得這麼透徹,要不要乾脆我脫光讓你看個夠?
「現在是非常狀況,以後不會了。」他聽到我的心聲,語氣終於有些不自在:「總之妳先把牠喚來吧!」
我極度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才在心底召喚小雪。


為了讓小雪即使在很遙遠的地方,也能知道我在召喚牠,所以我在牠身上施過心靈相通的法術。
怎麼愈來愈覺得我自己不像個祭司了?
正常的祭司不是應該只要會補血、放輔助術、跑得快、有人罩著就可以過得很逍遙自在,為什麼我沒有這種命呢?
其他祭司在學怎麼補血的時候,我就要學會在不讓自己受傷的同時,邊躲避敵人攻擊邊施展群體補血術;
其他祭司在練習聚集光屬性的時候,我就要習慣使用光屬性攻擊敵人與防禦同伴;
為什麼?


老師,如果你在這裡,大概會理所當然地這麼回答吧!
「廢話!因為我們的是光明殿的守護祭司。簡單的說,就是負責保護其他補師的打手,我們的專職就是負責在聖殿裡保護軟弱無能的祭司,不強行嗎?」
為什麼會有『守護祭司』這個職業的出現?
原因是近年來大氣異變,原本充斥整片大地上的光屬性愈來愈少,相對影響應用其施放的相關法術。
選擇從事光系魔法師、祭司等職業的人愈來愈少,相對的,物以稀為貴,擁有祭司天賦的人才也就愈來愈搶手。
尤其是在幾年前,戰事未平的時候,常常會發生祭司在自家陣營裡莫名其妙被敵人搶走、綁走的狀況。
在當時,這類事件對光明殿這座生產祭司的大本營來說更是常見,而原本肩負城內治安的鄰居─聖殿,也因為聖騎士必須參與戰爭捍衛疆土,根本是自顧不暇,無法分攤人力來找人與保護祭司們的安危。於是,在教皇默許下,光明殿內開始有了自衛機能─也就是守護祭司這個職業的誕生。
守護祭司的人數雖不多,但每個都是能身兼補師、打手、輔助的角色,能因應各種突發狀況。
簡言之,就是殿內為了保護羊群而培育的牧羊犬。


就算再怎麼沒有祭司樣,我們的根本也還是祭司啊!就是攻擊力不比戰士、群戰力不比騎士、法力不比魔法師,只能靠光明神保佑的一群急救人員兼保全而已。
理論上不是應該如此嗎?
為何我要把自己搞得這麼不像樣,連戰士、魔法師看到我都閃邊站?
老師,我可以懷疑你在我身上施行的教育方針是否....偏得有點遠?


我聽他的話召喚小雪過來,雅各在這段期間告訴我他的『逃生計畫』,我們兩個竊竊私語地討論著,無視那群氣跳不已,又想不到辦法宰了我們的歹徒。
看到那個法師頭頭青紅皂白的表情變化,我有些慶幸他為了提防雅各而亂了陣腳,早就失去冷靜。
其實能成功綁架我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他的魔法的確很厲害!
若不是有手鍊的防護,剛才那顆火球說不定已經讓雅各喪命了,而我甚至有可能比他更早被殺。


但現實情況卻是他並不知曉銀鍊的存在,還以為是雅各深藏不露、施展不知名的法術阻隔攻擊,再加上我們現在囂張的模樣,更是忌諱。
他如果能冷靜一點,就會發現到我們在虛張聲勢吧?畢竟他可是法師,豈會看不出魔法的出處?
到時,只要派個人不帶殺意的過來取走手鍊,我們就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
我快速地分析完現下的情況,開始冒冷汗。
回神時不經意看向雅各,意外地發現到他眼底也藏著一絲同樣的恐懼,但那份恐懼卻在我察覺時一閃而逝。


雅各?
我覺得不對勁,在心裡地喚了他一聲。
透過讀心,他馬上就可以知道我心中的疑問,只見他愣了一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原來,他也會怕呀........呵!
「咳!」他輕咳掩飾自己的尷尬,用只有我們聽得見的聲音低聲警告我:「....專心點。」
喔喔~~是在害羞嗎?真是可愛!呵呵呵....
他選擇忽視我的嘲笑,將注意力回到早已氣到臉黑的歹徒身上。


「魔法師先生,我有一個提議:我想你應該是跟這位克萊兒小姐有什麼過節,才會將我們帶來這裡的吧?」雅各一臉正經地說:「既然知道原因,不如我們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你放開我們,大家坐下來和平的討論解決方法如何?」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跟他之前問人家下了什麼毒是同樣天真,但這次綁匪們已經不敢嘲笑他了。
魔法師盯著我們看,似乎真的在考慮他的提議。
他想了一會兒,道:「想和解,可以。讓這位祭司小姐供出她老師的去向,我保證不會再動你們半根汗毛。」
呵....要是我知道他人在哪裡,早就昭告天下了,還需要等你來問嗎?


老師,請您一定要諒解!
雖然您是我最親愛、最尊敬的老師,但有句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個人造業個人承擔。」
學生我真的累了,我想要自由、想要離開這個必須被規矩與既定印象束縛的地方,而且我也不想離開時,身後拖著一堆指名找您的債主。所以只要有您的消息、只要有人問,我肯定會知無不言,另外附上詳細地圖指南。
可惜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哪裡....


雅各回頭看了我一眼,接收到我眼底的無奈,挑眉。
「我想,這點恐怕太為難克萊兒了。」他轉回去說:「不如你把我們放了,我保證她不會為了你們之前找她碴的事與這次綁架而找你們報復,恩怨到此為止,如何?」
「你會不會想得太美了!」
「這樣還不行呀?」雅各狀似苦惱的想了一下,有點勉強的提議:「要不這樣吧!你把我們放了,我讓克萊兒不對你們報復,但萬一你們還是惹火她,被她打傷或打殘,來找我,我就.....免費....幫你們醫治。」
為何你說到『免費』時會這麼為難?我看他猶豫了好久才說出那兩字,只是免費義診一下,有必要像拿刀割肉般痛苦嗎?


魔法師面容扭曲、再扭曲,然後出乎意料地露齒一笑。
「你不要欺人太甚!告訴你,我已經發覺你剛才是怎麼擋住我們的攻擊了!」說著,他大聲命令部下:「看你再囂張!來人,哪一個去把他手上的配飾取下來。記住,要不帶殺意的取,因為那可能是個會認主的寶物。」
一聽到寶物二字,原本畏懼猶豫的戰士們各各眼睛發亮,看向我們的眼神也從恐懼轉變為飢渴與慾念。


被發現了!
可惡,小雪妳是死到哪裡去了!再不快過來,妳就要變成無人餵養的『棄鷹』了!


就在他們帶著猙獰的笑靠近我們,而我束手無策、開始在心裡問候老師您母親的時候,手臂上多了冰涼的觸感。
我低頭,那只原本戴在雅各手腕上的銀鍊不知何時已經換到我手腕上。
我呆愣地看著應該也不能動彈的雅各挪動手腳、從地上站起來,他轉了轉被固定而麻痺的四肢,低頭笑問我:「我知道他施在我們身上是哪種的神經毒,但手邊藥材剛好用完了,可以請妳先忍耐一會兒,之後再幫妳解毒?」
我傻傻地點頭。
「乖女孩。」他滿意的拍拍我的頭:「快把妳家的老鷹喚來,我們早點收工回家。」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又點頭。


他嚇到我了。
說不驚訝是騙人的!原本跟我一起中毒的人,現在卻好端端地站起來阻隔在我與歹徒之間,彷彿剛才跟我綁在一起是綁假的。
他何時解了自己身上的神經毒、解開繩索,我一點都沒查覺!
「你、你、你不是....」他站起來也把歹徒們嚇了一大跳,魔法師指著他,結巴起來。
「中毒?我的確有中毒,但剛才已經解了。」雅各若無其事地上前一步,完全擋住我:「別忘了,我是個醫者。」
「我有綁住你!」
「喔,那個呀!」雅各眼底現出嘲弄:「因為你們把我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肉腳,綁我的那位仁兄並沒有很認真的綁,只是隨便打幾個結固定,我的手能動後當然就輕易掙脫囉!」
說著,一群人同時瞪向那個負責綁雅各的戰士,戰士被多道殺人視線瞪得不知所措、冷汗狂流。


「想英雄救美?」魔法師雖面帶顧忌,但語氣仍是嘲諷:「你自己一個人逃跑都有困難了,還想充英雄呀?」
就算雅各是再厲害的讀心者也只有一個人,而對方是一大群戰士和一個會使用中高階魔法的法師。
況且,連我都看得出來,雅各沒練過武!他的體格是勻稱非結實,掌心也沒有常拿劍的人會有的細繭。
要一個文文弱弱的傢伙對付一大票肌肉男,總覺得不太可能。除非他會魔法,但他剛才說他不會....。


雅各....我看你別管我了,先逃出去求救吧!
我跟他們的過節還滿深的,相信他們不會馬上殺掉我,而是會羞辱虐待我一陣子再動手。
我是光明殿的守護祭司,身體是有段練過、撐得住挨打,但你不是啊!
雅各,你是被我連累的,我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地拖你下水,你先逃出去再通知光明殿的人來救我吧!
我在心底對雅各喊著。
但他充耳未聞。


「雅各!」看他的腳步抬起,再度往前踏下,我生氣了,大聲地叫住他。
如果連你也死了,我會充滿罪惡感,死也不會瞑目!
不要逞強,快逃!
他停住,沒有回頭看我,卻嘆了口氣:「妳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什麼?」
「我說,我們早點收工回家。」他的語氣變得正經:「相信我,我可以帶妳走。」


我可以帶妳走。
這句話意外牽動內心的某種情緒,我愣了愣。
就像是聽到渴望已久的話那般激動.....
啊啊─我這是在想什麼!
他的那句話只是在告訴我他可以結束這次的綁架案,要我別擔心的意思。
可是....


雅各繼續向前走,緩慢而悠閒,讓我產生錯覺,彷彿他現在是在散步,而不是迎向那些摩拳擦掌的歹徒。
戰士們原本以為他會慌張,所以對他現在的舉動感到錯愕,連站在後方的魔法師也覺得事情不對勁,警戒地開始唸起咒語。
「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動手!」魔法師大喝。
戰士們紛紛回過神,譁然舉刀要砍已經走到他們中央的雅各。
「雅各!」我忍不住大喊。


奇怪的事發生了。
戰士們的動作突然停格,像是被定了身似的,個個舉刀僵在原地不動。
他們只剩下面不表情可以動作,臉上盡是驚恐與不解。
出了什麼事?


雅各不理會怪叫的雕像們,越過他們朝同樣錯愕不已的魔法師而去。
魔法師回神,立刻對雅各施放火球,只是火球在接觸到雅各前又被彈爆四散,碎成四散的火雨。
頓時,怪叫聲變成驚恐的哀嚎。
被定身的戰士們被火雨波及,卻又無法動彈,只能任火在身上燒。
法師看到同伴著火,也急了。
「想救他們?可以呀!請便。」雅各面不改色地說道:「但你是火系的法師,這附近也沒水源,還是說你能聚集水屬性滅火嗎?」
見戰士們身上的火愈燒愈旺,魔法師面色陰沉地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交出你施展石化術的媒介,讓克萊兒恢復自由,她就能救你的同伴。」


喂喂喂,現在是怎麼回事?情況完全顛倒過來了!
怎麼換成我們拿他的同伴安危逼他解除法術?
「你還是不是醫者?怎能這麼冷血!看見有人快被燒死竟然能無動於衷跟我喊價!」魔法師不可置信大叫。
「是誰先搞撕票這種下三濫的舉動?」雅各冷冷地說:「再說,就因為我是個醫者,早已看過太多生離死別,對你們這種為了私慾,視他人生命於無物的傢伙才更感到不齒。別廢話了,想救你的同伴就解除法術。」
魔法師臉上青紅交加,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法術對雅各無效,而且他的部下們正在殺豬似的哀嚎,求他救救他們,但他仍在猶豫著。
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把我們綁到城郊一處荒廢的墳場裡。原本應該就像我想的,他們打算盡情凌虐我才會挑這種無人之地,現在看來,反倒變成他們再怎麼哀嚎也無人會來救他們了。


魔法師緩緩地從胸前內袋裡取出一枚銀幣,挾著舉到雅各面前,雅各伸手要拿。
突然,魔法師的手腕一轉,竟然將銀幣大力投擲出去!!
「為什麼我非得這麼便宜她?」魔法師瞪著也露出驚訝神情的雅各,咬牙切齒地吼著:「你知道她老師對我做了多麼過份的事情嗎!他害我失去的東西可不是你和這小妞的爛命可以賠償的。」
「你不想救你的同伴了?」雅各的聲音更冷了些。
「雖然我不知道你動了什麼手腳,讓他們也像你們那樣被麻痺,但我只能說算他們倒楣。」魔法師猙獰一笑:「現在媒介沒了,她就準備被石化到死吧,而那些人的命我也不想管。至於你,你不過是會讀心術和一些小技倆的普通人罷了,我可以慢慢跟你耗,讓你知道愛管閒事的下場是什麼!」
「是嗎?」雅各冷笑。


魔法師尚未搞清楚狀況,就見雅各側頭一閃,一根爛木樁橫空越過他的臉頰,硬砸在法師的鼻樑上,法師連哀嚎都沒有,應聲倒地。
「妳打算連我也一起扁嗎?」雅各回頭,沒好氣的看著解除石化的我。
白色的雪梟掠過我們之間,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後降落在我高舉的手腕上。
「謝謝妳,小雪!今晚加菜喔。」我不理他,梳理著小雪的羽毛,然後自地上爬起。
召喚水屬性幫那些已經燒成火球的傢伙滅火,並丟了中級治癒術給他們。戰士還真是皮厚肉厚兼命硬,幾乎都還留口氣在,但傷成這樣估計是暫時爬不起來了。
處理完這邊的傷患後,我轉頭狠瞪那個捂著鼻口、滿臉驚訝,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的混球。
木樁是我能動之後,從地上隨手抄來的,上面沾著泥沙與一些濕黏的不明液體,這下全糊在法師臉上,和他的鼻血和在一起。
看著他這麼落魄狼狽的樣子,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同情,施放幾記光箭再將他打得四腳朝天。


「嗚嗚─」他的牙齒似乎也被撞斷而變得口齒不清。
「他問妳是怎麼解咒的?」雅各好整以暇地翻譯。
我冷冷地看著看個人:「你既然和我老師交手過,應該是知道他除了祭司補術外,也會一些雜七雜八魔法與技能的傢伙。身為這種人的弟子,又是從小讓他帶大的,你那點小法術我又怎麼解不了呢?當雅各把從你心裡竊出的法術內容告訴我後,我就已經在暗自唸起解咒的咒語了。」
「嗚嗚、啊嗚!哩啊汙沒黑!」
「他說:『這不可能!你又沒媒介!』」
我白了雅各一眼,明明就是他要我把小雪叫來的!


討論時,他就說過那個媒介是很小的東西,可以藏在身上某處,要我把小雪召到待命,他會讓法師把東西拿出來。萬一法師把東西丟了打算來個玉石俱焚,那牠就派上用場了。
雖然我不認為那個法師會乖乖把媒介交出來,甚至是丟棄,但還是依言把牠召來。最起碼,小雪是隻具有攻擊性的鷹,必要時還是可以稍微保護我們、或是拖延時間之類的。
沒想到竟然都被他說中了,那混蛋法師真的把媒介亂丟!
如果小雪不是嗅覺跟狼族有得比,而且又剛好趕到,把沾了法師氣味的銀幣找回來拋給我,我豈不是真的要永遠被定死在這座墳場裡?
我很憤怒,於是─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可是我老師的學生,你那肉腳法術是能困住我多久?說我老師是肉腳,我看你是根本是比肉腳還不如的次等肉腳渣。」純心氣死你!
「嗚嗚嗚!」
「好了,克萊兒,別說得太過分。惹火一個魔法師對妳並沒有好處。」雅各看了那個怨恨交加的人一眼。
「那惹火一個連戰士、魔法師見了都要靠邊站的祭司就有好處嗎?」一個連咒語都唸不清的法師是有什麼好怕的?
我想了一下,笑了出來:「有句話說得好:『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既然你喜歡把人定著虐待,那應該也想嚐嚐被定的滋味吧?」
說完,我也對他施展高級石化術,而媒介正是他的銀幣。


讓他以可笑的姿勢變成人肉雕像後,我將銀幣放在他面前不遠處的一塊墓碑上。
「結束了。」我對雅各說道。
雅各挑眉,看了我一眼,又看著那個法師和其他人,恍然大悟似,嘴角露出嘲諷似的笑意。
他走到我身邊,對我伸手:「我們回去吧。」
看著那隻等待我的手,我突然有些猶豫,而他感應到我的想法,也沒說什麼,放下手轉身就走。
轉身的瞬間,他的臉上笑容沒變,眼底卻多了落寞。


我們將那些歹徒丟在墓地裡,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一前一後走在回城路上,我看著那個沉默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陷入綁架的危機中;
如果不是他,我不會像現在這樣毫髮無傷的安全脫困,還反出一口氣。
說到底,他可以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應該要感謝他的。
但當他對我伸出的手時,我卻因為腦中浮現出那句『相信我,我可以帶妳走。』而猶豫。


第一次聽到那句話時,我很激動,卻不知道為何而激動。
現在,我明白了。
老師,原來我跟您一樣,都想逃離這個想要用世俗眼光困住我們的一切。
當初您有理由有藉口,可以很耍賴地拋下身為守護祭司之長的職責,去過您想過的生活,但我沒有。
懂事以來就一直待在光明殿裡的我,世界就這麼一丁點大。若不是因為老師是您,我恐怕也不會想知道外面的世界長怎樣、好奇所謂的自由自在是何種滋味。
打從您離開後,我不只一次羨慕著您,也好想學您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出去外頭闖一闖、看一看。只是,我卻始終在大門前躊躇。


出去了,就要做好再也無法回到現狀的心理準備,我下不了決心。
我能夠做什麼?該往哪裡走?未來又在哪裡?被飼養了一輩子的鳥兒飛出籠子後,真的能夠體會到自由的幸福嗎?
我想自由,卻因為找不到自由後的方向與目標而退卻。
漸漸地,我失去追逐自由的勇氣。
於是,當雅各告訴我他可以帶我走時,我會高興和激動是因為終於有人願意拉我一把,但看到他對我伸手時,我卻失去握住的勇氣。


現有的生活沒什麼不好,有吃有住。
平常閒來沒事當當軟弱祭司同伴們的保鑣,偶爾出出任務活動筋骨,順便教訓一些看不順眼的人,雖然常因為做過頭得面對教皇大人那扭曲的少年臉,但頂多只是唸一唸、罵一罵,他也從來沒對我真的怎樣過。
就算一輩子不踏出葉芽城,我的小日子還是照過。當然,與老師您想比的確是不怎麼自由,畢竟我現在的職權還沒大到連退休的時機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老師,我真的好羨慕你可以說退就退喔!
有必要放棄擁有的一切去追逐那片廣大卻未知的天空嗎?更何況是要跟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走,又豈是容易之事?
當然啦!也許他沒有這個意思,也或者他只是個本性溫柔的傢伙,見到人有難而義不容辭相助罷了,也許是我會錯意也說不定。


我看著雅各的背影,想對他說聲抱歉,但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當我陷入自我尷尬時,他開口。
「看來那個法師真的把你惹毛了。」他回頭,若無其事的笑問:「要不,妳不會用那種方式整他。」
「當然,我很火大呢!他招待我石化術,我沒理由不回敬他。」
「不不不,我指的是妳把他留給那些人的事。」雅各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我怎麼沒想過這種惡整方式呢?想想他的下場....嘖嘖。」
「什麼?」我聽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呀?我把他留給誰了?」
「妳....不是刻意把他定在那裡,等那些戰士醒來之後報復他的背叛行為嗎?」
........啊!!!


「妳....該不會....根本沒想過這種情況吧?」雅各的嘴角有些抽蓄:「我還以為妳是故意...」
我立刻掉頭往回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不要回去!」
「放著不管,他真的會被那群戰士拆解入腹。」中級治癒術雖能治好他們,但應該還是會留一點疤之類的,再加上他們被火灼傷是因為他見死不救,那個法師包準會被他們報復到生不如死。
「妳忘了他是怎麼對待妳的嗎!?」雅各驚訝地看著我。
「話不能這麼說呀....」是我把他定在那裡的,見死不救會讓我良心不安!
「那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場。」雅各把我轉到他面前,很慎重地說:「克萊兒,聽著,不要讓妳的同情心氾濫在這種地方!在剛才的過程中,我們都沒有料到他會施放火球術,更沒想過他會是為了自己無聊的私心拋棄同伴的人。而且他那樣對妳,妳只是讓他動彈不得已經是很仁慈了!我當時還很驚訝妳明明是火大到不行,為什麼只給他這麼一點報復而已,還以為妳是要讓他的同伴動手才沒說什麼。就算他接下來真的被那些人怎樣了,那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沒有做錯!更不需要糾正什麼,明白嗎?」
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點頭。
他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喃喃自語:「我總算明白為何有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妳麻煩,原來妳一直在『放生』!難怪沒完沒了.....」
這有什麼不對?只是教訓而已,何必趕盡殺絕。


可是....真的不用回去救他嗎?至少去把他跟那些戰士分開....才這麼想,立刻收到雅各不以為然的瞪視。
「好、好啦,我知道了啦!你別這樣瞪我呀....」他那眼神讓我有些害怕....不對呀!我幹嘛怕他!「喂,你又偷看我在想什麼了對不對!」
是誰說不會再隨意偷看的?騙子!
「我沒有,是妳的臉太老實了,情緒都寫在臉上。」
雅各板著一張臉:「我又不是吃飽撐著隨時注意別人心裡的想法,那很累人的!我如果真的偷看妳的想法,又怎麼會讓妳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之前說不會再看妳的想法就不會偷看,真是的!妳呀~~就是太天真了!用不著讀心術就能讓人一眼看穿妳在想什麼。」
天真?我活了十九年,到現在從來沒有人用『天真』這個詞彙形容過我,他是第一個。


「對了,你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那些人動彈不得的?」我好奇。
「就像妳說的,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他無所謂地繼續向前走:「他在我身上只用了毒,也不想想我的職業是什麼?那種毒我兩三下就可以解開,還可以做出更厲害地回敬他們。」
隨身攜帶毒藥!他哪裡無害了?我嚇得倒退一大步。
「你你你....你不是醫者嗎?」
「誰規定醫生身上不能帶毒?」他道:「而且我帶的也不是毒,那只是一些因應突發狀況而備用的藥草,某些混在一起可以散發無色無味、具有麻痺神經作用的氣體。通常是被我拿來當作縫合傷口用的麻醉藥,只是剛好在這時派上用場。
這種藥效果快、作用強烈,一旦吸入人體,連痛覺都不會有,所以那些戰士被火燒到亂叫其實是他們在惶恐下的心理因素,只要在藥效退之前讓妳治療好就沒事了....」
「那那那....那你不是已經把手環給我了?為何那個法師的火球還是傷不了你?」
他把他的右手舉到我面前,修長的尾指上套著一枚與我手腕上的銀鍊同款的戒指。
「我可沒說過身上只帶著一件鍊器喔!」
我開始頭皮發麻了。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因為驚訝而與他拉開距離的我,這時候我們已經回到被綁之前所在的地方。
他的眼神似乎在我身上尋找著什麼後一無所獲似地黯淡下來。
我跟他就這樣動也不動地看著彼此,誰也沒說話,直到他開口。
「看樣子是我嚇到妳了,抱歉!」他給了我一個帶著歉意、又有些落寞的微笑:「晚安,克萊兒,祝妳有個好夢!」
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那個背影,我的心沒來由得抽痛了一下,很想叫住他。
但是沒有,我就這麼看著他離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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